十五奇怪地问:「难道你知道这男人的身份?」
极品还是不答,甚至开始逃避十五的目光。
十五再也按捺不住强裂的好奇,忍不住用手捉著极品的双臂,逼他和自己目光相接:「你是知道的,是吗?快说!要不是他,天涯也不会弄到现在的景况,这样的男人真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极品吞了吞口水,强笑地说:「人死一次便足够了….你没听圣母说,杀他的正是师父吗?既然人死了,知道也没有用!」
十五想想也觉有道理,但还是不能释怀。「那天涯杀他的原因是甚麼?」十五问。
极品忍无可忍,发起脾气来:「那里来的这麼多问题?你要问的自己去问师父吧!」
极品的态度非常决绝,十五知道再追问下去也是没结果,可是,那股好奇心强烈得像火般煎熬著他。
或许,在好奇心之外,还有著甚麼在燃烧著十五的心,致令十五竟不及待要知道答案。
十五不安地呢喃:「告诉我,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极品大叫了起来:「不要以为是警察便可以为所欲为,就是动用电话簿加上大铁鎚逼供,我也不会说的!不要再逼我!」
十五向极品吼叫:「我不是问你!给我闭嘴!」
极品被十五的气势一喝,呆在当场。
十五不理会极品,合上眼睛再问:「告诉我,你不是无所不知的吗?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十五问的,自然是那「神秘记忆」。
可是,「神秘记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十五的脑海依旧空白一片。
极品看见十五像把自己的头颅当作沙包,愈打愈大力,忍不住上前阻止:「停手吧!你要是鬼上身,我给你一道灵符驱邪,见是相识一场,就给你一个八折…..」
十五突然张开眼,烦躁地追问l:「怎麼不回答我?快说!说呀!来的时後不请自来,走的时候说走便走,哪有这般没礼貌的!说话呀!说话呀!那男人究竟对天涯干了些甚麼?为甚麼他要死!?」说罢便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头颅。
突然,十五痛苦地大叫了一声,手紧紧的抓著心胸。
极品惊惶地问:「甚麼事?」
十五面唇一片苍白,面上汗如泉涌:「我的心….又在痛…..」
突然,十五全身猛地一震,即跪倒地上,双手一紧,指甲陷进衣衫之内,像要把心脏活生生的挖出来止住那无止境的痛楚。
极品手忙脚乱,也不知如何处理:「你不是心脏病发吧?来吧!深呼吸…..深呼吸呀!听到没有?先旨声明,你有甚事,我也不会替你做人工呼吸的!我的初吻绝不能给了男人…..深呼吸!我跟你一起做吧….」
十勉强地照著极品的说话来吸吸,痛楚果然稍稍退减。
这时「找到天涯,止住心痛」这个念头又在十五的脑海浮现,他喘著气,目光再次投向那道紧闭的舱门。
极品连忙说道:「没用的…舱门是师父亲自封印的,这是真的给你打开,也未必能找到师父!」
十五惊讶地望向极品。
极品叹了口气,说:「因师父进去,是为了寻一个人!」
十五痛得再次呻吟起来,嘶哑的怒叫:「那舱有多大?找一个也不需要四秒…..这时後你还耍我…」
十五欲扑向极品,举拳就打,但一动心胸又剧痛起来,竟变成扑倒在极品的怀里。
极品见十五痛不欲生,心更慌乱。他在没办法下,只得抱著十五用手轻扫他的背脊:「那有闲情来耍你…..当我们师徒二人在逃避圣母的追杀的时後,师父发现了後的船舱正是强大磁场的核心,内里激荡著急速运转的时间洪流,要是被它卷进去,就会永远流失在不知名的时空之中,但若是懂得利用这股洪流的特性,大有可能回到过去,直闯未来…..」
十五勉力地说:「要穿梭时空…..那有这般容易….」
极品说:「当然危险,但马家的女并非普通人,别人干不来的,她们也可做到….」但极品的语音愈来愈没自信:「但一天又一天地过去…我开始怀疑马家的女人也会有失手的时後…」
十五的痛楚看来已渐退,问:「天涯究竟要去找谁?」
极品苦恼地用手抓著头:「我真的不知道!她只说欠了一个人的情,所以想在死前回到过去,还清这段情债…..」
十五瞪著眼问:「难道又是为了那个男人?」
极品摇头说:「不…..不是同一个男人…」
十五大大不以为然:「天涯实在太傻了,还有甚麼男人值得她去冒这麼大的险!她不是说要和瑶池圣母同归於尽吗?」
极品说:「师父已经留有後著,瑶池圣母绝不能活著离开D-173;况且,她就是这样洒脱,最讨厌拖拖欠欠,纠缠不清….师父还,要是和那债主真的有缘和份,那无论怎样他们也会重遇的…..」
十五皱了皱眉:「慢著…『缘和份』?人家总是说缘份,怎麼况先生和你偏偏要说『缘和份』,缘份不是本来就在一起的吗?为何在你们的口中,却像是两件事似的!」
极品说:「不!缘和份本来就是分开的,能走在一起才是奇迹,否则,天下间能『缘』和『份』同时得到的人怎会这麼少?」
十五闻言若有所得,也若有所失,他是第一次听节有人对「份」作这样的诠释….
十五不能反驳,相反却深深地认同。
放眼天下,有缘无份,有份无缘的怨偶比比皆是,能两者兼得的,又能有几人?
十五望向极品,问:「这骤话似手不应出自你口的,是天涯说的吧?」
极口苦笑地点了点头:「是师父的…她就是这样,表面上万事不上心,但其实对世情却有另一番独到透彻的体会,她….她就是如此特别,永远引人入胜…」
「所以你明知和天涯没有可能,也甘心永远留在她身边,是吗?」十五问。
极品面色沉下来,但随即极力否认:「奇迹虽然难得,可是依然会出现的!你不要妒忌我,打击我的自信心!否则我会把你交到瑶池圣母的手上去….」
十五并没有因为极品的话而感到不快,虽然一向不喜欢主动了解别人,但此该,十五透过极品对天涯的情义,终明白这个「不良青年」拥有一颗善良和感性的心。
这时极品轻拍了十五的肩膊一下:「心痛完了吗?不痛便立即起来,否则给师父误会我有特殊癖好,定和你拼命!」
这时十五才惊觉自己还倚在极品肩上,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即时向後弹开,那知头又重重的撞在舱门之上。
极品看著十五的怪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接著,十五也舶了。
「不打不相识」,很多时後就是深厚的友情的开始。
能在这错乱的时空,杀机隐伏的异境中感到一丝暖意,全因为二人心中有著同一个人---------天涯。
十五又看著那道紧闭的舱门,那种和天涯近在咫尺,偏又被无尽的时空相隔的无奈油然而生,心中感慨地想著:「况天涯…..你究竟有甚麼法力,可以令人不惜代价,不顾性命的来救你,守护你,甚至追杀你….你究竟是怎样的女人?真的很想能见你一面….真的很想!难道我们也是有缘无份….」
十五心中想著,只感到视线一阵的迷糊…..
突然,极品的笑声打住了,惊骇地说:「你的眼睛…..怎会这样的!」
十五尴尬地一笑:「不知道,可能是笑得过分了,眼泪便流下来了…..」
极品震声地说:「不…..你陶有流眼泪…」
十五奇怪地问:「没有流眼泪,怎麼眼前的东西会愈来愈模糊?」
十五用手一抹,果然面上没半点湿润….
极品飞快地从肩袋中掏屸一面小镜子,就向十五面上照去。
十五看著镜中的倒影,不禁吓了一跳:「怎麼会…我的眼睛发生了甚麼事?」
只见十五本来漆黑的曈孔,竟透著一层薄薄的银色雾气,而且愈来愈浓,十五的视线随即更模糊….
十五求助地向极品步近,极品却像生怕会被传染似的,急退到一旁去…..
极品猛喝:「站著!不要动!」继而沉声地问:「你看瑶池圣母的笑容吧?」
十五不解:「那有怎样?」
极品神色更是凝动:「瑶池圣母,司天之励及五残….」
十五闻言,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在心中浮现….
极品续道:「圣母的笑容,就是传播瘟疫的开始,惩罚世人的方法…」
十五呆若木鸡,「你说…..我得了传染痛?」
极品解释:「还是最恶毒的一种,师父说这疫痛叫『孽瘴』,被传染的人先是手脚渐不听使唤,视力逐渐失去,最後完全丧失活动能力,可是他绝不会死,即使被人剖胸切腹,把头斩了下来也绝不会死….」
十五已感到手脚不听使唤,举步维艰,连舌头也开始胀大了起来:「不会死…..那也不是太恐….怖吧…」
极品一面抹额上的冷汗,一面翻著肩袋中的物件:「这痛还有一个病徵,就是所有神经触感的灵敏度会大大提升,那即是说,虽然你不能进食,却依然有强烈的饥饿感…要是你一百年不进食,便会累积百年饥饿的痛苦…..找到了….」
极品从肩袋中掏出一道灵符。
十五以为极品找到救自己的方法,正想说话时,却发现,虽然清楚感到舌头还在口中,可是却无力再令舌头郁动…..
极品咬著牙,说:「现在唯一能救你的方法,就是在病毒完全占据你的身体前,用这灵符『神雷』把你打至形神俱灭!」
极品万不情愿地准备把灵符贴在十五的头上。
十五一惊,下意识地用尽全身力气一避,极品扑了个空,灵符错贴在地上,极品大惊跳到一旁,灵符即时爆炸,在地上炸出一个大洞来,威力就如手榴弹一般强劲。
十五口不能言,却清晰地感到烟雾的呛喉刺鼻,他想咳,但又咳不出来,喉咙痒的要命。这时,只见满泥尘的极品又拿著新的『神雷』从烟雾中迫近….
十五只能在也上像虫般爬行躲避著。
极品痛苦地叫喊:「不要跑!我只是为你好,『孽瘴』的恶毒是你不能想像的,你的身体依然会像正常人般慢慢衰老,枯朽,继而坏死,腐烂,发臭,你可以想像当你的肺烂成血水後,你还要忍受窒息的痛苦却又不能死的感觉是多麼恐怖的吗?一切的痛苦只会累积而不会消失,直至你最後的一个细胞坏死後才能得到解脱…这简直是地狱…」
十五真的很想叫极品噤声,但这时连爬行也开始无能为力了,极品终於站到十五的面前…..
极品叹了口气,眼中竟有泪影:「烂活不如好死,陈十五,你安息吧!」
十五无助地眼巴巴看著极品就要「神雷」点到他的额上去….
突然,极品放到半空的灵符发出警号般的光芒…
极品一愕,大惊回头一望,只见由瑶池圣母所化身的银雾从四方八面汹涌而至。
极品大惊:「糟了!定是你体内的病毒把这婆娘引来!」
这时银雾经过极品洒在地上的灵符,灵符即时爆炸,把银雾的来势挡住。
极品即向半空的灵符一招手,灵符飞回极品的手上,极品猛喝:「八婆!我和你拼过!」
极品双手一合,把灵符夹在手掌心,即合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保护他们的光晕即向四周扩张著,抗衡著银雾的入侵…
第八章原来是你作者:陈十三
银雾中传来了瑶池圣母的厉叫声,有如实质的声波直刺向保护极品和十五的光晕。
出奇地,光晕竟随著声波而波动,然後回复原状,十五再没有魂飞魄散,五脏六腑俱裂的感觉。
极品得意地大笑:「这结界是我师父专诚为你而设,能把你的鬼叫和臭气过滤净化,师父还留下一份厚礼给你!你好好领受吧!」说完,只见他双手一翻,手心的灵符急闪了数次….
这时那些一早布置在通道地上的灵符即时化为无数光点,渗进银雾之中,沾了雾气,竟自燃起来。
瑶池圣母的厉叫顿时变成惨叫,就像十五在船坞中曾听过的一样。
极品笑得更是兴奋,竟叫起急口令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多劳多得!陈十五,你看见吧!师父叫我不要躲懒,有那麼多灵符,洒那麼多在地上,果然有效!你看,师父代你报了仇…..」
但极品话还没有说完,被烧得通红的银雾又生了变化…..
只见雾气急转,竟又化成了两道巨大无比的急转气箭,像龙卷风似的雷霆之势直射向二人的护身光晕。
极品一惊,来不及反应,光晕已被撞得向内急速收缩,大有随时被钻破之势…..
极品面色剧变:「还有『疯神榜』,这怪物肯定排名第一位!」他不敢急慢,双手再次急翻,结成另一个手印,再合上双眼,口中喃喃急念….
光晕收缩之势立时一缓,但气箭转得更急劲,不停地向光晕内转进,再来结界也撑不了多久…..
躺在地上的十五视力虽愈来愈模糊,但也勉强看到发生的一切,他知道光晕被钻破的一刻,就是他和极品一命呜呼之时…
「我不甘心!」十五从心底呐喊著。为了见到天涯,他放弃了平淡的人生,经历了生死一线,忍受人类没法忍受的痛苦,但就因一门之隔,令一切前功尽废,他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结局。
这时十五最怕的不是面业「孽瘴」即将带来的无边苦痛,而是视力完全消失之前,见不到天涯的一面。
一向不喜欢动脑筋的十五,现在拼命地想,希望能在这绝境中想出一个能见到天涯的办法来,之後即使堕进万劫不复的地狱,也无怨无悔。
突然,一点灵光在十五的脑中闪过…
「问题八:甚麼是『伏羲禁区』?」
「普通人只能运用大脑的十至十五巴仙,其馀被禁止运用的部分被称为『伏羲禁区』。」
「神秘记忆」终於再次回应十五的问题,令十五重燃一丝希望。
「『伏羲禁区』是否藏有很大的力量?」
「『伏羲禁区』中封锁的正是人类的本能,当中含著无限的可能性,力是只是其中之一。」
「我管他的力量是可能性,有甚麼便给我吧!」
「『伏羲禁区』已被天神封锁,绝对禁上止人类进人。」
「总算是相识一场,就当给我一点情面吧!」
「『伏羲禁区』已被天神封锁,绝对禁上止人类进人。」
「他妈的!我要进去便进去,快给我打开中门,我已经没时间了!」
但无论十五在心底如何呐喊,「神秘记忆」却没再回应,但他还是没有放弃。
「对不起,是我错了,但我真的很想见天涯一面,我死也甘心….」
极品惨叫一声,一口血喷出来,只见前後两股庞大的气箭竟已钻到他身前不及一尺处,要不是还有薄薄的一层蓝光挡著,极品肯定被急速的旋劲钻得稀烂。
「好!这次算我输了!不要让我在地狱碰见你,否则可要你好看!」极品说罢,转向眼球几乎已变作实体银色的十五惨然道:「朋友,我可不想落到这婆娘的手上,所以要先行一步了!」
十五凭著仅馀的一点视线,只见极品从肩袋中掏出了灵符「灵神」,就贴在额上,然後双目闭上,手中的结印…
「隆!」的一声巨响,极品已自爆身亡。
「不!」十五激动地悲鸣著。
护身光晕在失去极品的操踪下,瞬间已被冲破,只见银雾铺天盖地般涌向十五…..
「你这怪物!我和你拼了!」十五骇然地一愕。
这不但因他听到自己的说话,而更奇怪的是,他感到大脑竟有一点异样,就像有人把一颗小小的冰点放在大脑之中,一丝凉气由小冰点迅速地向四肢蔓延游走。
一切也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十五根本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就在银雾把他吞噬前的最後一刻,十五的手像失控地动了起来,以极速的手法掏出怀内的「红」,手指一扣,一道散射著令人不敢直视的红色剑刃如闪电般从剑锷暴射出。
十五身体像被神秘的力量主宰,所有动作再不受控於他的意识。
然後,一般强大的力量从大脑那微小的冰点位置送出,透过神经系统传送到指尖,再送到手上的「红」之内。
血红液体记忆金属在强大力量的催迫下,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金属分子像是重新排序,体积急速膨胀,最後化成滔天的巨浪直涌向银雾…..
血浪银雾正面交锋,一阵轰然巨响层汹涌,令十五仿如置身在巨大的洪荒瀑布之乡,聆听著世界末日的进行曲。
十五的意识渐渐消失,但已经失去自主权的双手,却依然坚定地紧握著血浪的源头----------「红」。
终於,巨浪归於平静,液体金属亦回复原状,灵巧地倒流回「红」之内,漫天巨响亦在瞬间消失。
这时,十五才发现自己正失控地高声尖叫著….
叫声渐止,十五茫然若失,有说不出的空洞感觉;然後,他发现银雾已散去,通道内铁壁几乎全被震裂,而圣母却已化成了美女银色实体,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但那拖曳的长袍依然泛著一团银雾,雾气虽在努力凝聚,却力不从心,就像受了重创一样。
圣母看著十五,那圣洁而木然的双眼,竟藏著一股浓烈的思念和情竟。
十五迷惘间涌起一股恻隐之情,问:「你没事吧?」
圣母眼中的情感更浓烈,眼眶凝著一行银色的眼泪:「原来是条…..
十五用茫然地皱了皱眉:「原来是我?我….我是谁?」说罢,十五精神已疲倦得无法思考,仰天倒下。
圣母那剌耳的声音,却透出无尽温柔和情意:「你是为我而生,为我而死的人…回到我身边吧…..」
十五用仅馀的一丝意识回应:「不…我要到天涯的身边去….」
圣母仰天悲鸣了一声,思念和情意一瞬间化作无边的怨恨和伤痛,手一扬,一道细小的银色气箭已在指尖乍现。
虚弱的十五并不害怕,反而坦然地说:「我只想为她而生,为她而死…」
圣母的心伤得更深,银泪潸然滴下:「那你更为她而死吧!」万分不忍,万般不愿,但妒忌怨恨之火,却驱使圣母把手一扬,气箭即射向十五的眉心….
十五残存的意识,已开始消退,就在昏迷前,十五却看见那道已被震裂的舱门缓慢地打开,像天堂般的耀目亮光从门缝向外透射出来。
然後,一道灵符从门内疾射而出,与气箭相撞,同时化为乌有。
十五终於看见了天涯…
天涯像从十五的幻觉来到现世,她骑著一匹血红的骏马,从亮丽的虚无中踱著碎步而至…..
被「红」和圣母的力量摧毁的铁墙,此刻化成碎片,如黑雪飞散开去,像为天涯的到来而开出一条通往另一天地的路…
十五痴痴地下这历尽苦劫才来临的一刻….
天涯身上的黑色飘逸长裙….
由神亲手勾画出来的面容轮廓….
深邃漆黑的双眼,流转著丰富的情感和智慧,在强光中依旧闪著灵采…..
还有…..
还在在飞扬的黑亮长发中,竟夹杂著一小撮的飞白….
那是在十五思海中从没出现过的,是谁令传说的女儿添上这沧桑的白发?
又是那个神秘而可恶的男人?
天涯一直没有望向十五。
然而十五并没有失望….
只要天涯是真实的….
就是死,已无憾….
十五带著满足的微笑,安详地让意识消失…..
他最後听到的,是天涯熟悉的语殕说的是他认识,却不明白的字句….
「临!兵!斗!者!皆列在前!诛邪!」
其後,他隐约看见一条金光灿烂的龙神,直往满面妒恨的瑶池圣冲去…..

船坞外围一公里的树林内,在其中一棵高若二十公尺的大树上,设有「天佑科研」的其一个高空哨站,在天衣无缝的掩护装饰下,两名特种护卫员正坚守著他们的岗伅,以望远镜监视著天上地下经过的一切生物。
因为这是况复生的命令,今晚无论任何生物,也不能进入船坞一公里范围之内。
在「天佑科研」中工作的人,从不违背况复生的命令,原因绝非复生给予他们极大的金利益,也不是他懂得甚麼妖异邪术,能控制他们的思想和行动,他们所做的,绝对是出於自愿。
因为这里每一个人,也曾目睹「传说」的出现….
在凄美的传说说中,况天涯的父母创造了奇迹,拯救了人间大地/
要不是这世上还有「传说」,天上明月此刻不会依旧明亮,大地不会再有欢乐笑声…..
而况复生正是「传说」最亲的人,能够为复生工作,他们觉得是无上的光荣。
尽管今天其中一位至好的同伴死在瑶池圣母的手上,可是他们对复生的尊敬和服从并没有丝豪动摇。
因为,他们早把性命交给复生。
那名正以望远镜观察夜空的护卫员,臂章上写著名字「刘忠」。他满面疑惑地放下了望远镜,定了定神,揉了揉眼睛,又用肉眼细心地望向天上;然後一拍同伴的膞头,指著天上的明月说:「世龙,你来看看那是甚麼?」
世龙望向天上,看五了一会,犹豫地:「是大鸟吧!又或许是小型飞机…」
刘忠还是不放手,既用望远镜再看,世龙也跟著看….
突然,二人司时愕然地张开嘴巴,良久,才回过神来,放下望远镜惊诧地对望。
刘忠首先回过神来,即拿起腰间的无线电通话器急叫著:「警报!警报!十八号高空哨站发现了一个肥婆在天空上飞!」
对讲机中传来清晰而惊异的语音:「甚麼?十八号哨站请重复警报!」
刘忠两眼愈瞪愈大,手心开始冒汗,极力地以冷静的语音通话:「重复,发现了一个约重二百磅….不….二百五十磅的肥胖女子,在一百公里外的天空以时速约一百八十公里飞向船坞方向…..不…那女子正在转向….她正迫近我们的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