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奴忙不停安抚小马,可小马却极是烦躁,竟一脚踹开了马奴。
唐十九来不及尖叫,马儿撒蹄子跑了出去。
“啊,小姐,小姐,啊,小姐…”
碧桃惨叫的比唐十九更响。
唐十九是见过世面的,虽然紧张,却知道不能慌,大声喊:“我要怎么做,怎么做?”
马奴反应过来,忙狂奔回去跨坐上一匹马,追了上去:“王妃,别慌,小黑儿就是还有点野性,您夹紧马肚子,别抓马鞍,拉紧缰绳。”
“我松不开手啊,你教我怎么能让它停下来。”
顶着风,唐十九大喊。
马奴已经怕的脸都白了,带着哭腔尽力安抚:“您不拉缰绳,它停不下来,您试着松开马鞍,拉住缰绳。”
“行行行,大不了摔死老娘。”
唐十九霸气一声吼,抓着马鞍的手慢慢松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脑袋磕到地上的时候,只觉得天好蓝,风好热,后脑勺沐浴在温泉之中,有好多小鸟在眼前飞。
“小姐,小姐,呜呜呜,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
碧桃哭的厉害,唐十九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脑袋迷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眼前一个个模糊的身影晃来晃去,耳朵失聪了一样,竟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唐十九,唐十九!听得到吗?唐十九!唐十九!”
有一张脸靠近了她,模糊的连轮廓的看不清,身体软绵绵的被人揽入了怀中,那个怀抱,好结实。
她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那结实的胸肌:“好胸,好好摸。”
周围的人一怔,曲天歌脸黑:“看来死不了,都愣着做什么,叫大夫。”
唐十九开始有点意识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疼,整个脑壳敲碎一样疼。
她动了动,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别动,大夫在给你处理伤口。”
是曲天歌,仔细看,现在她在一张床上,侧躺着,面朝里。
脑袋上有只手在动,每一下都让疼的她抽搐。
她蜷起了身子,咬牙死忍,愣是吭都不吭一声。
碧桃哭成了泪人:“小姐,小姐,您身子都疼的发抖了,您喊出来吧,喊出来会舒服些。”
“别哭,你哭的小姐我心烦。”
难为她,痛成这样还要分神安慰碧桃。
正文卷 第六十一章 这是本王的房间
碧桃不想走,可王爷有令,她不得不走。
“小姐,您别忍着,奴婢出去了。”
出去也好,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少看一眼是一眼。
唐十九知道自己的后脑勺磕破了,掉下来的时候她清楚的感觉到后脑勺沐浴在一片温暖的泉水之中。
应该是她自己的血。
疼的不行,她死死的咬住了被子,一只宽厚的大掌,忽然握住了她的手:“马上就好了。”
曲天歌?
他竟会这么好心安慰她。
她也没那么不识好人心,紧紧握住了他的手,那种锥心的痛楚无处发泄,她真的快晕过去了。
“王爷,王妃伤口大致处理好了。”
“为什么她还是那么痛?”
“这,王爷,皮开肉绽,是痛的。”
“可没有别的法子?”
唐十九扯了一下曲天歌的手:“我还可以,算了,别为难大夫。”
大夫感激她的体恤,安慰道:“王妃,您好生休养,过几日就没这么痛了。”
唐十九几乎气若游丝,疼的满头大汗,却明白除了忍也没别的法子:“谢谢。”
大夫去开药方,唐十九松开了曲天歌的手:“谢了,我没事。”
曲天歌看着她龙虾一样弓着的后背,头上的伤口便是一般的男人都忍不了,她其实明明也疼的要死,却还逞强。
“本王听说了,马场给你牵了一匹最温顺的马,结果你觉得他们在讽刺你,非要换一匹,你这伤,纯粹是自找的。”
“草!”唐十九忍不住飙了脏话。
曲天歌并不懂这个字的意思的,但是听得出她的不满:“怎么,难道不是?”
“算了,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仔细看清楚,这是本王的房间。”
难怪觉得床怎么这么大,而且被子怎么也换成了湖蓝色。
她挣扎了一下。
“干什么?”
“回我自己床。”
“你给本王老实躺着。”肩膀被压住,她就跟个毫无还击之力的布娃娃一样,颓然的倒了回去,倒抽一口冷气。
他压着她肩膀的手松了一些力道:“安分点,本王让碧桃进来照顾你。”
“别…”
唐十九拧不了头,看不到他,胡乱一拉,手居然很准的拉住的是他的手。
曲天歌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没抽回。
唐十九喘着气:“别叫碧桃,我现在已经很累了,她能让我的心更累。”
“那本王让别人来照顾你。”
“不然…”她嘴角勾起一抹疲累的坏笑,“陆白吧。”
曲天歌皱眉:“陆白?”
“恩恩。”
“唐十九你是摔傻了吗?”
果然,被拒绝了。
一个勾搭陆白帅哥的好机会,生生被阻断了。
唐十九只能打哈哈:“开玩笑了,你随便找个人吧,别是碧桃,告诉碧桃我没事,让她别哭。”
说完,唐十九疲累的松开了手,软软掉落在自己身上。
曲天歌看着她的后背,眼中几分深意。
她离经叛道,看上去野蛮恶劣,可对身边的人,却意外的和善温柔。
尤其是碧桃,他若是记得没错,碧桃只是她母亲身边一个粗使丫头,并非伴着她长大的,她倒上心,当姊妹一样疼着。
正文卷 第六十二章 瞎了眼
他不太清楚,她到底个什么样的人了。
许是这座王府,真的太排斥她了,漫漫一年多孤苦的日子里,她只剩下碧桃可倚赖的缘故吧。
那个瘦削的后背,看上去忽然有些可怜。
他伸手,轻轻替她拉了拉被子,又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荒唐。
可那个人,却早就睡着,没了知觉。
唐十九醒转,屋内一片漆黑。
她开口,嗓子微微嘶哑:“有人吗?”
黑暗中,有脚步声:“醒了?”
“你怎么在这?哦,我忘了这是你的房间,怎么不掌灯。”
曲天歌眉心微锁:“你觉得很黑?”
“是,什么都看不清,掌灯吧,黑灯瞎火的,我现在可是重伤员,你想对我行不轨,也得换个时间吧。”
他的眉心,锁的更紧了,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她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如今已经第二天的正午了,外面阳光明媚,她难道…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曲天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竟毫无反应,不耐烦的依旧催促:“点灯啊,你堂堂一个王爷,还省这点蜡烛钱吗?”
“你瞎了。”
说出这三个字,他很直接。
“啊?”
短暂一生惊叹,然后屋里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他有些后悔,不该这么直接。
正想安慰几句,就见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的闭上眼:“胡说八道,出去,天黑了,我还要接着睡。”
她的肩膀,微微在颤抖,像只受伤的小动物。
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却见到了她这么柔弱无助的模样。
他果然,不该这么直接。
可是,她迟早要接受这个事实。
他试着安慰,有些笨拙:“本王会派人照顾你,不会让你生活上有什么不便。”
“谁要照顾,我好好的,你出去。”
恐惧,无助,绝望汹涌而来。
瞎了,她怎么可能瞎了。
如果早知道一跤摔瞎了,她宁可直接给摔死算了。
她的世界,顷刻间失去了色彩,不要,她不要。
她的声音带了哭腔:“求你了,出去好吗?”
曲天歌心底某处被她这副可怜的模样撞的有些疼,沉默了会儿,应了声:“你睡好,本王给你请大夫。”
房门开了,又关上了。
唐十九瑟缩在被窝里,天大的苦难都没有将她压垮,可现在,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瞎了。
她是一个法医,这对她来说何其的残忍。
外面,雀儿啾啁,吹进屋子的风是热的,现在,是白天了,可她什么都看不到。
或许是睡姿不对,起来重睡就可以。
她强硬的翻了个身,疼的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可是,无济于事,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她,真的瞎了,运气好,或许只是重创后的短暂性失明,运气不好,就是撞击伤到了视觉神经。
她现在,似乎只能赌了。
失明了,唐十九的世界堕入了一片黑暗,悲伤逆流成河。
整整五天,她不言不语,不哭不闹。
大夫来过,说不出个所以然。
是啊,她自己就是个医生,这种还用大夫说。
五天了,她要赌输了吗?
正文卷 第六十三章 读书给她听
曲天歌倒是日日过来看她,她不说话,他也并不说,只是不远不近的坐在床边,一坐,一个下午。
知道她烦碧桃的眼泪,他从来没带碧桃来过,照顾她的丫鬟,是他从外面请来的一个医女。
第六天,曲天歌进门的时候,唐十九就听到了脚步声。
“你不必陪我。”
她终于说话了。
曲天歌怕她从此一蹶不振,不过,只要她说话了,他就知道,她已经接受现实了。
“哪里也不过是个看书的去处,你这里最是安静。”
“你看什么书?”
“我看的书,你看不懂。”
“就算看得懂我也看不到了。”她自怨自艾,她能怎么办?撩汉不成搭进去自己一对眼睛,世上还有比她更悲催的吗?
“你想看什么,本王可以找人读给你听。”
他兴许对她充满了同情吧,唐十九淡淡挥手:“就你读吧,读你今天带来的那本。”
曲天歌并没有因为她的大胆使唤而生气,拿着书,走到窗口位置,他翻开了其中一页:“好。”
读的是兵法,他以为唐十九不懂,可他忘记了她出生将门,行军布阵,计谋攻略,她从小耳濡目染,并不陌生。
他读书的声音,低沉磁性,有些性感。
唐十九开始尝试在心里描绘他的模样。
如果瞎了,这些人,都将成为她记忆里的样子。
曲天歌,皇六子,皇上所有儿子里绝对是长的最好看的。
他的唇,不厚不薄,很少笑。
他的鼻梁和皇上很像,高耸,挺拔,就显示山一样稳重。
他的眉毛很浓,眉尾微翘,让整张冰冷的脸,从侧面看去有些桀骜。
他的眼睛,总是很冷,尤其是看着她的时候,时常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对,他明明讨厌她,最近是怎么了?
“我可不可以,问你个事?”
她打断了他读书。
“问。”
“为什么让我住裕丰院?”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感觉到他正看着她:“因为你父亲快班师回朝了,本王要给他些面子。”
“呵,就我两,你装什么,我爹我娘都尚且不把我当回事,你刚娶我的时候,也不曾给他们留面子,不曾顾念我大将军府大小姐的身份,现在又何必来说些假惺惺的搪塞我,我要知道真相。”
她虽瞎了,却似乎更聪明了。
“如果本王说,没有任何理由呢!”
“至少比前一个让人信服,毕竟是个人,都有头脑一热的时候。”
“本王不是头脑一热。”他道,“本王只是觉得,以前亏待了你。”
唐十九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抑制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唉呀妈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草,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了,不过真的好好笑,疼疼疼,呼呼,不过曲天歌,说实话,你确实亏欠我太多了,给我个裕丰院也弥补不了多少。”
那个死了的唐十九,是多么深沉的爱着曲天歌,可惜至死都没有得到曲天歌只言片语的关怀过。
曲天歌看着侧躺着目光没有任何焦距的她,轻笑。
她果然脸皮是厚的,瞎了也依旧如此。
正文卷 第六十四章 吻
他语气几分调侃:“本王可以给你的也只有这些,别的,你不要肖想了。”
她轻笑:“放心,我以前还能看到你的脸,或许有时候真会被迷惑春心荡漾,现在脸都看不到了,你于我而言,就跟路人甲乙丙丁无两般,我对你,是没有一点想法的。”
她不见,曲天歌握着书的手微微一紧,语气也冷了下来:“还听书吗?”
“听,漫漫下午,无从打发,你声音比你的脸迷人,继续读。”
曲天歌看了一眼调整了个姿势一派悠闲的看着远方的她,那双眼睛,很动人,即便瞎了,也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样,清澈干净。
他起身。
“怎么不读了?”
脚步靠近床边,黑影压在她的双眸上,她也毫无察觉:“读啊。”
弯腰,放下书,他捏住了她的下巴。
“曲天歌?”
一个吻,落了下去。
落的毫无理由,或许如她所说,他脑袋热了吧。
“唔,曲天歌。”
那个吻,稍众即逝。
唐十九却受惊不小:“是曲天歌吗?”
“喂喂喂,曲天歌。”
没有声音。
“曲天歌,我去,曲天歌是你吧,我去你欺负老子身残眼盲。”
“曲天歌你个贱人。”
“王,王妃,您怎么了?”
医女匆匆跑进来,屋内除了床上抓狂的唐十九和被风吹的飞舞的窗幔,空无一人。
“曲天歌呢?”
“秦王殿下?奴婢没看到啊。”
“不会啊,他进来你看到没?”
“没有啊!”
“出去呢?”
“奴婢不清楚。”
“屋子里还有谁进来过?”
“奴婢不知道。”
“算了算了,一问三不知。”有些烦躁的抹了一把嘴。
无辜的医女有些委屈:“对不起,王妃。”
“没怪你,我问你个事。”
“王妃您问。”
唐十九摸了摸嘴唇:“你说,我的病会不会让我出现幻觉?”
“幻觉?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唐十九烦躁的翻了个身,摆摆手:“算了,没有,可能就是累了。”
不可能的,他就是头脑再发热也不可能亲她的。
现在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她出现了幻觉,毕竟伤到的是脑袋。
还有一个就是她刚刚不过是做了个梦,毕竟曲天歌怎么会说出对她有所亏欠这些话,更不可能亲吻她。
对,应该是这样的,医女一天都在门口,她说曲天歌没来过,那就可能没来过的。
该死的,瞎了眼就算了,心也瞎了吗?做个春梦,还梦到曲天歌。
天心楼一楼书房,曲天歌摸着嘴唇,她的味道,意外的柔软甜美。
嘴里淡淡的药香和呆掉羞涩的表情,叫人回味无穷。
他轻笑,放下了手里的书,看向边上一直守候着的人。
“陆白。”
“王爷。”陆白抱拳,应。
曲天歌从抽屉里摸出一块玉石:“拿着这个,去请一趟莫先生,让他下月初八,务必过府一趟。”
陆白接了曲天歌递过来的精巧的玉盘蛇:“是,王爷。”
陆白出去,曲天歌手指轻敲打着桌面,下月初八,她的生辰,八月初八,这么好记,以前他从来不上心,今年,看在她瞎了的份上,给她过一次生辰吧。
正文卷 第六十五章 你是我的眼
唐十九的伤,好生将养着,到了七月底的时候,已经无碍了。
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看不见。
她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却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或许,这辈子就这样了。
黑暗的世界,处处都是不适应,她搬回了裕丰院,首先就要学会自己独立走路。
如果一辈子都这样了,她总不能一辈子当个废人。
摸爬打滚的,撞的两个大腿都是乌青,她却是个执拗的人,或者说跟自己堵着一口气,两天的时间,屋子里东西摆设她基本已经清楚了。
碧桃不敢搬动任何东西,她撞歪了,碧桃就原模原样放回去,连桌子上的水杯,碧桃都不敢动一下,洗干净放回来,必定是按着上次的位置。
唐十九瞎了,这个事,很快就传到了唐家。
偌大的唐家,竟然只派了一个丫鬟过来问候了一下,说是她爹刚班师回朝,屋里屋外忙的不行,等到忙完了接她回家住几天。
切,她还不稀罕呢!
不过想想,这个唐大小姐,当的也真够悲催的,瞎了亲爹亲娘都没过来看一眼的意思。
比起她亲爹亲娘,她亲老公还算有点人性。
曲天歌虽然来到不勤快,不过基本隔个三五日就会来看她一次,比起以前对她的不理不睬,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就连碧桃都感慨万千:“小姐啊,奴婢觉得王爷现在对您是越来越上心了。”
小丫头一面给唐十九擦着伤药,一面面露几分喜色道。
唐十九循着声音低头看她:“然后呢,我要感恩戴德吗?”
碧桃觉得没趣:“小姐您总这样,以前您可不这样,以前王爷来看您一眼,您都能高兴好几天,您病了,日日盼着王爷,奴婢那时候都觉得,只要王爷一来,您的病保管就好了。”
“好了,别感慨了,小姐我现在瞎了。”
碧桃神色一下变得哀伤:“奴婢知道,您是觉得自己配不上王爷了吗?”
“错。是更瞧不上他了。”
“小姐…”碧桃真是怒其不争。
唐十九动了动腿:“你擦好没,擦好了带我出去走走吧。”
“您要去哪里?”
“屋子摸熟了,院子也差不多了,我想去外面走走。”
碧桃忙劝:“还是过几天吧,您满身撞伤,这还是在咱们屋子里,外头更说不上多危险呢。”
“不是有你吗,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你是我的眼,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你是我的眼,带我阅读浩瀚的书海;因为你是我的眼,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眼前。”
说的不如唱的,也是为逗碧桃一乐,她知道为自己的这双眼睛,碧桃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碧桃却嘴角抽搐:“小姐,您胡乱唱什么呢?”
“这么动听你说我乱唱,不懂欣赏,好了,带我出去走走。”
碧桃站起身,拗不过唐十九:“好吧。”
回身放药瓶,却被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高大身影吓了一跳。
正要请安,那人抬手止住了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
她会意,无声跪安。
正文卷 第六十六章 你想要就能得到
唐十九等碧桃过来带她,小腿被一双手握住,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撞的青紫的皮肤。
“痒,碧桃,别趁机吃你家小姐豆腐,带我出去。”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手很宽,也很暖,掌心都是粗糙的老茧,这不是碧桃的手。
她猛然抽手:“谁。”
“本王。”
松了口气,他看着她这样,嘴角微勾:“怎的,是本王你就不怕了。”
“怕你吃了我吗,碧桃呢?”
“本王让她忙去了,今日带你去个地方,走吧。”
“府外?”
他点头。
她犹豫了一下:“带我去听曲吧,我耳朵还好使,你带我去看景,就白费心思了。”
“你先不用管这么多,到了就知道了。”
曲天歌重新握住了她的手,动作极是自然。
唐十九缩了缩手,怕摔死,老老实实也不动了。
两人交握着手,看上去十分亲昵的从屋内出来,碧桃在一遍廊檐下,感动的热泪盈眶。
因祸得福,她家小姐,终于夙愿得偿,得到王爷的重视了。
曲天歌带着唐十九出了院子,她就开始走的很慢了。
外面,她不熟。
他放缓了脚步:“刚刚唱的歌,你自己编的?”
“不是。”她以前又不瞎,体会不到歌词里的真谛,自然更编不出这样的歌。
“再唱一次吧。”
“有什么好处?”
他轻笑,似乎心情不错:“你总是要跟本王谈条件吗?”
“不谈拉倒。”
“呵,你想要什么?”左边有个坑,他将她轻轻带到了自己这边。
唐十九毫无察觉,还奇怪一路上走的都很顺。
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自己想要的,忽然想到了:“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谁。”
“独孤皓月。”
几乎是唐十九说出这个名字,曲天歌就给否决了:“不可能。”
唐十九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不过还是想知道理由:“为什么?”
“因为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你胡说,人家还出了好几本提刑录呢,怎么就不存在了。”
曲天歌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死了,自然不存在了。”
唐十九蓦然一怔:“真的?”
“可惜了。”好一阵惋惜,那个人是曾经的唐十九的偶像,也是她一心想要拜会拜会,切磋切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