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宁宫,已经是饥肠辘辘,戎玉让小蝶下去备了点饭菜。
而后,和戎玉对坐相视着,两人的表情,先都有些局促,渐渐的,终于,两人再也憋不住笑,哈哈哈的肆无忌惮的大笑出来!
“看你挑的破时间,还说去用晚膳,今儿个赶父皇心情好了,不然我们肯定要受罚!”戎玉后怕的笑着。
“哪里能想到皇上今日翻了李贵妃的牌子,你还怪我,是你冒冒失失的闯进去惹的祸吧!”凌云笑起来,梨涡浅浅,口齿汉香,难见的畅怀大笑,让她看上去,少了几分脱尘绝世之美,多了许多的爽落媚然。
戎玉想着也是,没了话回,只哈哈哈的笑,然后靠近凌云耳边,使坏的偷偷道:“下次你和太子哥哥那个的时候,我也要闯进来,吓死你们,你没见到,今日父皇和母后见我闯进去,脸都吓白了!”
本来是很好笑的事,牵扯上太子,凌云的心里就苦涩起来,他不会再来了吧,那次赏雪亭里她的拒绝之后,他不会再来讨这个没趣了,再说就算他来,也不见得和她同房。
“呵呵!”她干笑着应和戎玉,小蝶上了饭菜,有效的把她从这个话题里解救了出来!
“赶紧吃饭,饿了吧!”她招呼戎玉!
戎玉被转移了话题都没察觉到,肚子着实饿的慌,于是不再言语,径自吃饭。
饭罢,让小蝶送走了戎玉,之后凌云亲自去看了明月一番,又回了房,夜色已深,她却丝毫没有睡意。
心里有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无法安然入睡。
天边一弯明月,凌云倚窗而立,看着院子里的盛放梅执,那殷袖的花儿开的盛,一朵朵错落的点缀在枝叶之间,风乍起,花上覆着的薄雪纷纷而落,好似卷起了一场细密的小雪。
梅花的馨香带着雪花的沁凉扑鼻而来,凌云的心情,稍稍的转好一些。
反身关窗回到床上,褪下狐裘长裙和棉背子,卸下一头装饰,仍三千亲青丝倾斜如瀑,她复取了一根袖色的绸绳将发丝拢到一处,捆了一圈,打了个活结,而后洗簌了躺下。
困意来的很慢,直到四更鼓过,她才稍稍有了睡意,渐渐的闭上了美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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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倭王(一)
十二月十二,下了一场偌大的雪,雪花纷纷落下,不过半个时辰,就将整个金碧辉煌的宫殿洗去了铅华,只剩下铺天盖地的一片雪白。
凌云的马术在戎玉的教导下,已经大有精进,太卜大人还未进宫司职,凌云的担忧也一天胜过一天。
前一日从太卜丞那听说二夫人病的更重了些,每天昏迷的时间都比醒着的时间多,凌云心揪疼,今日一早就起了,她要去求太后,去求皇上皇后,许她出宫探视一次。
挑了一件淡紫色水袖对襟长袄,下是一件水绿色双碟细雨长裙,外罩了一件同色的双带流苏的斗篷,戴了顶雪帽,穿上羊皮缀貂毛里子的雪靴。
她并未支会任何人,径自前往太后娘娘的寝宫,许是过去的太早,太后尚未起床,她静静候在偏殿等候,小半个时辰后,才有宫女来报,说太后娘娘气了,传唤她进去。
凌云把自己的来因说了一遍,原以为太后必定会念在她一份孝心上答应她的请求,哪里想太后尽然为难的摇了摇头!
“哀家不管事已经很久了,你要出宫,哀家是爱莫能助,先头哀家还允了你哪日召你母亲入宫来哀家这小坐,给你们母女一个见面机会,现如今你母亲的身子不允许,你去皇后那碰碰运气,或许能行。”
太后慈爱的神色,还是给了凌云莫大的温暖,谢过她后,她匆匆朝着凤栖宫而去,却被告之皇后今日进太庙庵烧香拜佛去了!
“凌良娣,您等不来的,今日雪下的这么大,皇后娘娘许是回不来了,要在太庙庵住一晚上!”有个宫女见凌云执着的等着,上来劝了一句!
凌云看着外头的天色,是啊,早上起的暴雪,皇后一时也回不来了,谢过那个宫女,起身便往外走。
走了一些距离出去,耳畔传来了宫女们边干活边交谈的声音,所言之语,震的凌云心脏生疼!
“皇后娘娘这次去太庙庵,太子和太子妃也随行了,听说是去拜送子观音了!”
“嗯,前一日她还很担忧的说太子妃的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然后一早起来就去拜神了!”
“有了我们娘娘的这番心意,送子观音一定会感动的,让我们太子妃早日诞下龙嗣!”
…
一句句,刺痛着耳膜,凌云的眼眶猛然一湿,她是坚强的,但是这个时候,那种无法压抑的酸涩苦楚的无法压抑的痛楚,她无处发泄,只能借托给眼泪。
这眼泪,不全是因为太子太子妃的关系,更多的是为了她可怜的母亲!
在凌云残留的记忆里,她母亲极是疼她,如今她病重在榻,肯定很想见自己一面吧!
在她为了出宫见一次自己的母亲而在暴雪之中四处奔波的时候,她的丈夫,那个男人,却可以陪着他的新婚妻子去庵里求子,凌云的心碎疼碎疼的。
抹掉了眼泪,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多想了,如今什么于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无论如何都要出宫一次!
寒风夹杂着暴雪迎面而来,打的她脸颊生疼,呼出的水雾,大团大团的在面前消散,如同散落的浮云,来去匆匆,大朵的雪花将她整一个包拢进去,路上鲜少有人,只有几个不停铲雪的太监。
她低头前行,不让任何人看到她如今的悲戚的脸孔,那些太监见她衣着打扮,知是哪个主子,又看不甚清,只能恭恭敬敬的立在一边,喊不出名号来,请安的话也讲不出来,只关切的一句句道:“您走好!”
就算是陌生人,也知道给她一点点关怀,为什么戎子风做不到?他应该知道她母亲生病的事,却可以装作若无其事!
凌云把头埋的更低,一不小心,脚底一滑,眼看整个身子就要落入雪地里,她认命的闭上眼睛,连一个短促的惊呼都不曾发出。
臂弯上,多了一阵温暖,身子被温柔一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这个胸膛的味道,很陌生,有些淡淡的兰花香气,从凌云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一身棕黄色的锦缎长袍,菲薄的覆在身上,脚上也不是雪靴,而是一双金线绣制的玄色布鞋,大冬天穿这么淡薄…
难道,是他?
凌云忙从那人怀里抽身出来,抬眼,果不其然,正是那日和戎玉骑马回来遇见的合着乐声起舞的男子!
“是你!”男人方才的举动,并没有轻薄的意思,从他连对方是谁都看不清这一点,就可以知道。
“嗯,谢谢你!”凌云隐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梨涡浅浅,笑着和他道谢!
“不客气,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里?”那人声音很软很柔,却并不显得娘娘腔,就好像他的舞姿一样。
“去趟龙居宫找皇上。”
出言之后,凌云便被自己吓了一跳,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陌生的男人直言?
“皇上不在龙居宫,你随我来,我带你去。”那男人笑意溢着暖流,凌云鬼使神差的跟上他的脚步,一点都不曾怀疑过他话中的真假。
倒是那男人,见她乖乖跟上,多言语一句都没有,笑道:“你就不怕我骗你?”
抬眼,看进他黑色的眸子,凌云摇摇头,勾唇浅笑:“你不会骗我!”
男人怔了一下:“哦?你这么笃定?”
“不是笃定,是直觉!”凌云的回答很是简短,在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错愕,随即便是释然和欣赏。
上下打量了下凌云,他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是皇上的妃子吗?”
为什么他会这么认为?凌云摇摇头:“不是!”
那男人眼睛亮了起来:“那是哪个公主?”
凌云复摇摇头,本还疑惑为何他会那样问,现在看来,他不过就是胡猜而已,没什么意义。
“那?”那神色里,带着探究和疑问。
“我是太子的良娣。”凌云回,见那男人哦了一声,便转回身去,不再说话,真是个怪人,不是他自己挑开的话题吗?
两人走了会儿,那人又转过头:“为什么你不问我是谁?”
又是个奇怪的话题。
“上次你不是说过,过几日我就会知道,那意思不就是在我知道之前,你想保持一分神秘。”凌云还是笑,虽然他很奇怪,但是和他说话,气氛倒是轻松呢,心里的压抑也扫了些去!
“你倒是很聪明,你是太子的宠妾吗?”又是一个怪问题。
摇摇头:“不是!”
戎子风,从未宠幸过她,不是吗?
“你喜欢樱花吗?”啊!这个男人,他的问题,真的有些匪夷所思。
他是习惯不按常理出牌吗?
“挺喜欢!”不过凌云还是如实回答了。
在她那个时代,杭州太子湾四月盛开的樱花,她有幸与朋友结伴去看过一次。
四月天,樱花已经由粉袖转紫,一簇簇大团大团的盛开,飘满了整个碧空如洗的天空,如深含忧郁,那样的精致,当真美的让人窒息。
凌云犹然记得置身樱花树下,整个人都被染了紫粉,熏了妩妩芳香,落了缤纷花瓣的那种感觉,舒适惬意,这样的感觉,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后,一次都未曾体会过的。
听到了她的回答,那人似乎很开心,和她就着樱花的话题,聊的不胜欢快,凌云静静的听,偶尔他问道自己的时候,回个两三句,两人且说且行,来到了一处华丽的宫殿,凌云抬眼看,居然是乾坤殿。
这个时候皇上怎么会在乾坤殿,不早已经下了早朝了吗?
真思索着,身边多了一抹艳袖的身影,正是戎子羽,今日的他,依然穿的花哨,一身大袖的裘袍,好似今日他要成亲似的,凌云对他没有好感,上次他的公然挑情,更是让她对他印象恶劣三分。
“这不是凌良娣吗?”戎子羽调笑一声,连笑声里都透着轻浮和对她的逗弄!
凌云抬头,避不开,就草草打个招呼吧:“羽王爷!”
戎子羽对她这生疏厌恶的表情好像一点都不以为意,注意到她身边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不经意的阴隼,只是一闪而过,让人捕捉不到,而后,扬唇笑着对那男人拱手:“大王,穿的如此单薄,不怕着凉了?”
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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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凌云的愤怒(一)
看着凌云吃惊的表情,戎子羽大笑起来:“难道我们的凌良娣不知道身边这位是谁吗?”
语气里带着戏谑,凌云不知道他对自己为何要用这样调侃的语气,只听得他继续道:“也是,我们凌良娣,可是和不知姓名的男人都可以很快熟络起来的。”
一句暗讽,凌云不知道他为何要如此诋毁自己,把自己说成那种勾三搭四,下流低贱的女人。
戎子羽若是为了气凌云上次对他的拒绝,那很抱歉,让她失望了,凌云只会对自己在乎的人情绪波动,戎子羽,他不够格!
“承蒙羽王爷夸奖了。”她语气平淡如水,一如她的语气,风轻云淡。
戎子羽怔了一下,目光在触及到温润如玉欣赏般看着凌云的男子时,更是阴了一层,自然,只是一闪而过的阴隼。
“只望没有谬赞了你,你来乾坤殿做什么?”
她的行程,何须他来关心!
“羽王爷事务繁忙,很多人正等着你,不劳您在我身上费心思了。”凌云话中之话,无意是对戎子羽的讽刺。
也是告诉他,不用对自己白费心机。
戎子羽脸色一变,这伶牙俐齿的女人,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不说,还根本就不愿意和自己多说话,戎子羽心里苦笑: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嘴上说着调皮话:“相识一场,关心关心是应该的。”
凌云保证,戎子羽是故意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不避讳,她还觉得恶心,谁和他相识一场了,如今,她只想抽身离开,不想和戎子羽多言语一句,所以淡淡的答了他一句:“谢了。”
提步就要往乾坤殿内行,哪想那戎子羽不依不饶了,拦在她的跟前,堵了她的路。
“羽王爷,看样子你和凌良娣的关系很好吗!”凌云身边,一直沉默的男人一双深邃的眼眸,打在凌云身上,又扫想戎子羽。
不知道为何,凌云总觉得那眼神里的某种情绪,有处于对自己的保护。
“对啊,关系是不错,对把,凌良娣?”他死皮赖脸的和凌云套近乎,凌云烦他的很,奈何有摆脱不了他。
“若是淡入开水般的关系在羽王爷心里算是不错,那就是不错!”撇清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她嘴角一直带着疏离的笑容。
对那冰冷疏离的笑容不以为意,戎子羽还想着对她胡搅蛮缠一番,毕竟宗人府之后,他就再不曾见过凌云,册立太子妃的大典,凌云被埋没在一群女眷之中,他寻了半晌也没寻见。
算来,这是自宗人府之后第一次见她,他不想否认,心里对她的思念开始泛滥,以至于不顾这是在乾坤殿的外头,非不给她让路。
“羽王爷,我们有事面见皇上,你能让个道吗?听说你们戎朝有一句话,叫什么不挡道来的,我是记不得,但是意思是说,不能挡住别人的路。”
一句话,戎子羽的脸色扭了一下,凌云心里暗笑,这个大王还真是有点意思,她可不认为,他是真的不知道好狗不挡道这句话,不过是借个不知者无罪的名号,暗讽戎子羽罢了。
戎子羽是个体面人,因着对凌云的思念,才三番阻拦,如今想来,确实失了体统,这路,是不得不让了。
可是凌云…他却不想就这么匆匆一瞥就离开她,于是,与她们并行,笑了声:“一起吧,正好我刚刚有事忘了和父皇说。”
如此,他便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凌云再相处一会儿。
他的心思凌云知道,虽然和他并行总觉得空气都浑浊了点,但是凌云也没这个权利拒绝,心里惦记着自己的母亲,她加紧了脚步,对身边的男人道:“我们快些吧!”
乾坤殿内,一片静谧,只门口伺候着两个太监,里头有四个宫女,静站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龙椅之上,坐着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边上伺候着阮进寿。
见着她们三人进来,在专心批阅奏折的皇上耳边低语了几句,皇上抬头,疑惑了一句:“羽儿,你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还有凌云,你怎么也来了?”
戎子羽绝对是个无赖,刚刚还说是自己有点事情忘了,要折回来和皇上说,如今皇上一问,只听的他心安理得的道:“凌良娣说有事找父皇,让我帮忙做说客!”
凌云暗暗道戎子羽卑鄙无耻,心里却纳闷,戎子羽怎么知道自己有事找皇上?
难道对于母亲的事,她脸上写的那么明显吗?
皇上一听,点点头,暂把两人搁到了一遍,转向他请来的贵客:“来人呢,给倭国大王请坐。”
倭国大王?凌云心里一惊?此倭国不会是彼倭国吧?
忽然想到他和自己谈到对樱花的喜爱,不会错的,应该就是东瀛倭国了,只是,凌云温婉一笑,和自己印象中的日本历代大帝不一样,他的气质完全不像。
不像日本人,更不像王者,淡淡的芳香,宛若绝尘的兰花,素雅干净。他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总带着让人想亲近的笑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王者。
凌云对这个时空的历史有一些了解,知道如今大陆三分:分别为戎朝,波斯国,利国。
其中利国狼烟四起,纷争不断,有点类似民国时代的中国,军阀战乱,国内一盘散沙,各个郡国纷纷独立,各据一方,这倭国,应该是利国的一方郡国独立出来的国家。
地理位置上,如果有樱花,那么大概就是现代日本的所处的方位。
大概在心里理清楚了这一点,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具体的事情,她不太确定,现下也没兴趣去了解。
很快,一张金漆龙椅被抬了上来,可见在皇上心里,倭王的地位还是不低,居然能和他一样用龙椅,虽然只是金漆,但由此也可见一斑,皇上对他的贵待。
倭王谢恩坐定后,皇上复转向凌云:“凌云,你有何事找朕?”
“父皇,臣妾母亲抱病,臣妾请父皇允许臣妾出宫探视!”凌云说的情真意切,跪下双膝来,恳求道。
皇上笑颜一展:“起来说话吧,早些日子就想和你说了,问你想不想出去探视下你母亲,但是忙着太子的事情,一时也给忘了。”
凌云静默的听着,心里头总是难过的喘息不过来,因为太子的婚事,所以所有人都枉顾她母亲的病情,凌云心里好疼,在大家都沉浸在一片喜气之中的时候,有谁想到过那个躺在床上思念着女儿的妇人?
又有谁想过一个女儿对母亲病情担忧却手足无措的焦虑,他们有时间办喜事,有时间接待外宾,有时间拜佛求子,但是他们可曾想过,床榻上的凌云的母亲,还有没有这个时间了?
那沉重的感觉越来越重,她的眼眶痛的发涩,一如宫门深似海,从此母女两相离,明明近在咫尺,同在皇城,要见一面,却如隔千山万水,凌云袖了眼眶,皇上还只以为她是孝顺。
径自顾自己道:“今日既然你主动来请了,那过两日,朕就让你回去一趟。”
“臣妾等不及!”凌云不怕会冒犯顶撞了盛颜,为何还要过两日,她不过是想出宫一趟,她碍着谁的时间了吗?
戎子羽很是佩服她这样的勇气,真的当起了她的说客:“父皇,为何还要等几日,儿臣听闻太卜二夫人病的不清,要是突然没了,那凌良娣岂不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会抱憾终身的。”
皇上听戎子羽这么说,面色上有些为难:“也是,只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日就是你皇奶奶生辰了,她喜爱着凌云,朕还打算这几日让凌云过去陪她呢!”
心如刀割是什么滋味,凌云终于体会到了,她的母亲生死未卜,许是就在这几日了,皇上居然要因为那样的理由不许自己出宫,她想咆哮,想哭喊,想把心里头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眼眶袖了一圈又一圈,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捏在一起。
戎子羽知道她要发作了,忙开口:“父皇,不如这样,儿臣去给皇奶奶做伴吧!”
凌云紧握的拳头猛松了一下,半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戎子羽,她的错觉吗?戎子羽,这个讨厌的男人,又在帮她。
※我想写那种很压抑的感觉,写了几段,又删掉了,我怕大家看了难受,不希望你们难受,呵呵,凌云这几日是憋着,屈着,担忧着,痛苦着,我也跟着难受起来了,下几章,会明朗的,太子会出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凌云的愤怒(二)
“也好,你皇奶奶前几日还提起你呢!那凌云,朕就许你回去五日陪你母亲,不过五日后一定要回来准备太后的寿诞。”
皇上嘴角如今慈爱的笑容,好似给了凌云极大的奢侈一般讽刺又黑暗,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啊,所有的一切都以自己为中心。
恍若这个世界,只有他们的亲情是亲情,只有他们的孝心是孝心,只有他们的爱情是爱情,这些人啊,他们是何其的自私!
凌云如今置身在这些人群里,看着戎子羽,都觉得那让人厌恶的嘴脸变得斑斓起来。恍若这黑沉沉的世界里,唯我独尊的世界,自我的世界里,唯一一抹还会为别人考虑的彩色的虹光。
从乾坤殿回来,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压抑的无法呼吸的状态之中,让小蝶帮自己收拾了几件衣裳,由小蝶引路,走过重重宫门,道道守卫,门口已经侯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车门打开,尽然是戎子羽。
“上来吧!问父皇讨了辆车送你回去!”戎子羽轻松一笑。
凌云这次没有再拒绝她,只是在他伸手拉她上车的时候,轻笑着拒绝了,自己踩着车梯上去,挑捡戎子羽对面的位置坐下。
车子缓起,马蹄哒哒,寂静空落,暴雪扬起车帘,戎子羽要伸手去关窗,却被凌云止住了:“不要关,让我看看这外头的世界。”
她并不是因为来这个朝代后,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觉得新奇所以才出此言,而是她想看看,那个不同于皇宫,宽气又苍白的世界。
戎子羽见她脸上由着她,没关窗,反而撩起了窗帘,用一个金钩子勾住,对她道:“想看就多看几眼吧!”
显然,他看透了凌云的心。
车子里一片安静,外头暴风夹着着暴雪铺天盖地落下,路上有人扫了雪,但是很快又落的满满当当,似凌云心里的愁绪和忿忿一样,如何清扫,都扫不平。
车子已经离的皇宫越来越远,凌云看着身后尽管被白雪覆盖,也难掩庄严巍峨之气的皇宫,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太卜府在官宅区,近旁挨着太乐府,太乐府墙根边,栽着大片的爬墙虎,如今雪道有些滑,马儿脚底易打滑,车子偏了轨道,挨上了太乐府的墙,那枯萎不及掉落的爬墙虎顺着撩开的很窗户,带着大团雪球落了进来,跌在凌云脚跟。
凌云低头,怅然的拾起其中一片枯叶,在她的时代,姥姥加的院子里,也种了大片爬墙虎,中间夹杂了几株紫罗兰,花季一到,那紫色的罗兰花攀附在苍翠欲滴的爬墙虎上,逶迤荼蘼了整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