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赵括竟这样对待自己的侄女儿!
在眼皮子底下,与齐月苟且,是的,八月末齐月是在宫里,当时听说病了,她还好心的派了宫人去探望呢…
可这小姑娘居然还想害死萧月兰,萧氏简直难以相信,她身边的这些人会如此可怕,难道自己是太过养尊处优了吗?一点儿没有察觉!她想着,在震惊之余,又深深的厌恶起来,自己对待这些人可都是真心的,然而真心换来了什么?
萧氏伸手揉一揉太阳穴,觉得那里一阵阵的胀痛。
“姑姑,大理寺查这案子,翠羽跑不了,但惠妃只怕会利用皇上。”这应是惠妃最擅长的地方了,只要皇上偏心,事情就不好办。
赵轩宠惠妃,萧氏心里清楚,也不是很欢喜的,只不过瞧着惠妃知道分寸,从不仗着耀武扬威,她也就罢了,毕竟当初嫁给赵轩,便知有这一天。
那时候皇太后想要萧家扶持赵轩,父亲很是难做,因疼爱她前来询问,她享尽了家族带来的富贵,总不能一无回报,且看赵轩人也不错便是答应了。这些年,倒也没有后悔,毕竟赵轩对萧家还是信任的,也把萧隐当半个儿子看待,十分的重用。
只这也不知能保持多久了,萧氏在这一天突然对许多事情都有了怀疑。
“皇上那里,我自有办法。”萧氏正色道,“你们先回去罢,”她看向陈莹,“月兰你要照顾好了,这孩子傻,要是知道齐月死了,不知怎么伤心呢…这些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她,她原本就一心向佛的,要是知道了不定会去出家。”
被这样两个人背叛,像萧月兰的性子,必是要万念俱灰,陈莹忙道:“请姑姑放心,我会看好月兰的。”
萧氏摆摆手。
两个人起身告辞。
陈莹走到外面,回头瞧一眼,轻叹声道:“姑姑只怕伤心透了。”
“总比被蒙在鼓里好罢。”萧隐揽住她肩头,挑眉道,“你不要担心,姑姑怎么说都是我们萧家的人,我们萧家向来是有仇报仇的。”
听到这话,陈莹有点儿怀疑,毕竟萧氏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过和善了,她到底会如何做呢?
惠妃在宫里没有等到翠羽回来,却等来一个噩耗,齐月死了,翠羽被抓了!
她失手将手边的汝窑梅花瓶碰到了地上。
耳边传来刺耳的声响,她瞪大了眼睛:“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大理寺的堂官亲自去了齐家,带着仵作,还有…”
惠妃耳边嗡嗡作响,哥哥说得一点没错,出大事了!正不知所措时,赵括大踏步走进来,沉着脸叫宫人退下之后,便是道:“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情!”
“殿下。”惠妃是瞒着赵括给齐月送药,要是成了,她是替赵括解决了一桩事情,可现在败了,便是给赵括惹来麻烦,她长叹一口气,无奈的道,“我实在不知道翠羽是怎么做的,竟然把月儿毒死了,她恐怕是被人陷害…”
赵括很是不悦:“你怎么不同我商量下?”
这么大的事情,惠妃却自作主张,捅出个篓子来。
他原先已经在想办法了,要一个两全其美的,可结果齐家蠢不说,让朱家闹事,他这亲生母亲也不消停,把大理寺招惹到齐家。
而齐月,竟然死了。
那个偷偷喜欢着他的小姑娘,怀了他的孩子,就这样死了。
是,他是不想因为齐月破坏了与萧月兰的婚事,却也不曾想要这样的结果,赵括眯起眼睛道:“翠羽是从哪里取的药?”
“陈太医那里。”惠妃回答,“他不可能会害月儿的…”
正说话间,外面的宫人重重叩了下门:“娘娘,皇上使人传话,请您过去文德殿。”
惠妃脸色一变。
赵括眉头也拧了起来,他感觉这些事情一连串的袭来,好像是早有预谋,他隐隐不安,忽地道:“我听说是豫王妃去看齐夫人,才将翠羽抓了的。”
惠妃心头一跳,她也是听哥哥说了的,难道这真与萧隐有关?只皇上传令,她不敢耽搁,拍拍赵括的手:“我去见你父皇。”
她连衣裳都没有换,急匆匆便是去了文德殿。
到得门口时,隐隐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走进去一看,竟是萧氏,她好像在同赵轩说什么,时不时得擦拭眼角。见到她来,萧氏更是难过了:“要不是隐儿同我说,我都不知道,原来月儿竟然死了,也不知是谁那么狠毒,想要她的命!”
那是她的亲侄女儿,惠妃眼圈一红,拜倒在地:“皇上,娘娘,月儿她许是命薄,妾身也是才知…”
“定是陈太医的问题了,我听说,翠羽是从他那里取得药。”萧氏询问惠妃,“你是让翠羽去拿什么药了?月儿她起先是病了吗?”
她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取药这件事儿可是做得极其隐蔽的,可萧氏却把陈太医都说出来了,惠妃浑身一震。
她抬起头看向萧氏,萧氏却仍是眉眼柔和,并没有锐利的样子,但她的话太叫人心惊了,惠妃装作一无所知:“姐姐,我只是让翠羽去看看她,翠羽还去拿药了吗?”她看向赵轩,“皇上,您是知道的,我早先前就同您说过,会让翠羽去看下月儿,药的事情我并不清楚。”
她径直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翠羽的身上。
赵轩道:“你别跪着了,起来罢,这桩事情蹊跷的很,你放心,朕已经命人去抓陈太医。齐姑娘可是在宫里长大的,皇后同你都很喜欢她,朕一定不能让她枉死!”
好像是为她着想,可惠妃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而今最不想要的就是彻查这桩事情。
可陈太医真的被人带上来了,他匍匐在地上,浑身发抖。
“韵灵说看到翠羽去找你了,后来你拿了一碗药给她,是不是?”赵轩语气严厉,“翠羽到底在同你密谋什么?”
这话惠妃一听就知道是瞎说,今日陈太医不坐镇,如平常一样就待在映日阁,韵灵是萧氏的人,怎么可能会跑到那里去,还会看到翠羽?翠羽做事一向谨慎,绝不会被韵灵看见的。可她怎么问,她一问便是质疑萧氏了,而萧氏知道这样的细节,想必是听什么人说的,那个人一定是看到了所有的过程。
惠妃脸色一变,终于明白了萧氏在此的目的,她是要对付自己了!
是不是背后那个人就是萧隐?
她浑身冰冷。
陈太医瞧一眼惠妃,嗫嚅道:“小人没有给翠羽什么药…”
“放肆!”萧氏见他竟然否认,挑眉道,“竟敢蒙骗皇上?还不实话招来,你到底是给月儿吃了什么药,你那些药渣就在映日阁呢,你以为别的太医就看不出来是什么吗,还有大理寺那里,我听说仵作都去了,到时候查一下那药,便知怎么回事儿!”她一边说,一边看向赵轩,“皇上,这个人将月儿害死了,我绝不能饶他!”
赵轩吩咐殿外的禁军:“去搜映日阁,给朕仔细的搜!”
陈太医吓得瘫倒在地上,不过是给齐姑娘熬了落胎药,却没想不到一日的功夫就惊动到皇帝,早知如此,便是惠妃,他又岂会出手相帮?
他可不想牵扯到人命!
禁军很快就折返了,手里提着一袋药渣:“回皇上,这是在瓦罐里找到的。”
这下陈太医更是面无人色,他从来都很小心,这药既然是给齐姑娘偷偷熬的,自然不会给人抓到把柄,所以他熬完药便是把药渣藏在了寻常人看不到的瓦罐里,等到以后寻个机会扔到宫外,没想到这都会被人发现。这就好像他熬药的时候,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一样,不然怎么会知道的呢!
“皇上!”陈太医崩溃了,叩头道,“皇上,是翠羽来找小人,说齐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小人只是出于私情伸手帮个忙,小人没有害死齐姑娘,那药是落胎的!”
赵轩一惊,那齐月竟然真的是有孩子了吗?可这关翠羽什么事情,她为什么要去找陈太医?
“照你这么说,是翠羽下毒了吗?”惠妃可不能让萧氏得逞,看着陈太医道,“难道真的不是你们合谋?”
陈太医大叫冤枉:“娘娘,小人同齐姑娘无冤无仇,如何会害她,便是翠羽寻来的…”他可不想因为齐月送命,恳求道,“皇上,既然皇上寻来了药渣,勿论让哪位太医瞧一瞧,都知道小人的药是什么,如果小人要毒死齐姑娘,何必大费周折还熬这种药呢,必是中途翠羽下了毒在里面,她许是同齐姑娘有什么私仇罢!”
惠妃大呼一声:“那真是我害了月儿了,翠羽竟是如此歹毒!”
瞧她痛心疾首的样子,萧氏手在袖中紧紧握住了,她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惠妃这样的厉害,换做寻常人,这会儿只怕要惊慌的说不出话来了,可她却还能引导陈太医把错都归咎到翠羽的身上。
翠羽是她心腹,想必是不会供出主子的,怎么说,翠羽都服侍了惠妃那么多年。
但这并不要紧,萧氏嘴角挑了挑,事实上,翠羽是死是活,会不会招认,这都不重要,所以惠妃就算要让翠羽成为主谋,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侧头与赵轩道:“翠羽这个人真是十恶不赦了,不止背叛主子,还杀了月儿,砍头也不为过。只有一件事儿我心里也不明,她要杀月儿为何非得要陈太医熬落胎药呢?难道她信了之前京都的传言吗,说朱家一位大夫给月儿把脉,发现她有喜,怀了一月有余。”她冷笑一声,“真是无稽之谈,月儿那时候在宫里,并无外男,皇上也知道的,她能怀谁的孩子呢?”
她这些话听起来好像是气愤之下随口说的,可赵轩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心思比起常人还是要灵活些,他心头一震,突然想到八月末的时候,他见到齐月,那时候齐月是来看惠妃的,后来齐月病了,惠妃同他亲热时还说起来,请了太医,让齐月在宫里多住两日。
第二日,他就看到赵括来探望齐月…
赵轩心头有些发堵,耳边听着萧氏同惠妃说话,只觉得这一切都是荒谬的,荒唐的,她们说的翠羽私自取堕胎药,就像当年的徐婉仪,怎么也不可能会去撞萧氏。
他突然站起来,大喝道:“把陈玉良拖下去,斩了!”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076

陈玉良被斩首, 翠羽在大理寺自绝,这桩事情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没有人再敢问什么, 或再敢提起来,因为一向和善的皇帝在文德殿第一次如此震怒, 命人砍头。
好像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然而赵括分明感觉到,赵轩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同了,而且他听说,赵轩这阵子都没有再去惠妃那里, 反而日日歇在慈和殿。
这样下去,只怕是不利的。
赵括这日捧了将将写好的一卷治水篇去见赵轩。
他很有心,把之前去治水学到的东西都详细记录了下来,什么法子有用,什么法子没有用, 一条条都罗列了,这样细致,将来做皇帝必定是会好过自己的,只可惜,赵轩微微摇了摇头, 真是人无完人,谁都会做错事情。
他去查过了,那日赵括是同齐月在一起,不过是喝了酒了, 想必醉昏了头,又被齐月投怀送抱便是没有把持住。他这样,对不住萧月兰这个小姑娘,虽然萧家本也不愿,可赵括这件事情毕竟是发生在之前,赵轩对赵括欺瞒自己这一点,很是不满。
至于惠妃,更是不像话了,为这个儿子,为遮掩丑事,竟是不惜偷偷给齐月吃落胎药,也定是她了,不然翠羽怎么会去找陈太医?
赵轩捏一捏眉心,这些年宫里一向太平,他以为是自己处置得当,结果也不过是自欺欺人,他将那卷文往御桌上一抛,淡淡道:“写得不错。”
比起往前,这称赞的字眼少多了,心知父亲对自己有了不满,赵括越发恭敬:“儿臣是谨记了父皇教诲,学不可贪多,故而这阵子便是都在专研治水,希望这些东西能对百姓有用,儿臣望父皇能指点一二。”
“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天都不曾出过远门,论到实地学习,你比朕的经验丰富多了。”赵轩心里还是很喜欢赵括的,但他觉得有必要给赵括一个教训,喜欢别的女人没有错,这不可控制,但萧月兰,赵括怎么也应该给予尊重的,怎么能还未成亲,就同齐月有了孩子呢?
这要跟萧家怎么交代?
他是替赵括隐瞒了下来,让大理寺没有继续查了,可不代表他就原谅赵括了。
“你既然想学治水,这几个月便在春和殿多看些这种书,江大人,吕大人会好好教你的。”赵轩摆摆手,“出去吧。”
赵括应声。
等到他离开文德殿的时候,脸色一下十分的阴沉,他没有想到父亲竟然要他待在春和殿不出来,这是不让他再参政了吗?是要他反省吗?
他本来已经都可以给赵轩看一看奏疏了,可突然就回到了年少的时候,再也不准碰这些事情,赵括怎么能高兴?他眉头拧了起来,暗想父亲真是老糊涂了,为了萧月兰如此惩罚自己的儿子!可萧家难道是吃素的,这一切还不是萧隐设的局,齐月也定是萧隐杀的。
偏偏父亲又查不出来了,只知道把错归在他跟惠妃的身上!
赵括拂袖而去。
明安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挽袖子予赵轩磨墨道:“皇上,殿下而今已是知错了,他到底不是圣人,您也查过了,都是齐姑娘不自重,他们自小又有感情…不是奴婢说,也许齐姑娘是受人指使呢,这样殿下便娶不得萧姑娘了。皇上,您想想奴婢的话,殿下是您当初亲手挑选的太子,您还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吗?他可会如此不堪?”
赵轩眸光一盛:“你是说隐儿吗?”
“奴婢可不曾这么说。”
赵轩将手头御笔一掷:“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可隐儿何必如此,皇后光明正大同朕说了萧姑娘的事情,朕也已经答应,他岂会多此一举!”
明安吓得一个激灵。
他实在不知道赵轩为何会那么偏袒萧家,他曾多次委婉的劝解赵轩,且朝臣也有让赵轩提防萧家的,可赵轩从来就不听。他难道忘记了,皇太后临终时的叮嘱吗?明安眯起眼眸,他是亲眼看着赵轩跪在皇太后的面前,唯唯诺诺的答应的。
他自小就很听皇太后的话,从不违背!
是不是而今当上了皇帝,到底是忘了曾经的恩情了?
明安低下头,默默的磨墨。
十一月下了一场小雪,非常的冷,幸好屋里几个角落都放了炭盆,暖气融融,却也冻不到手脚,陈莹坐在萧月兰的房里做绣活
男人有鞋子不知足,还要中衣,她陪小姑子的时候,顺便就予他做一身。
萧月兰还是有些恹恹的,她无法接受齐月的死,只觉得这好像是一场噩梦,那个从小就陪着自己,迁就自己,爱护自己的小姑娘,突然就这样死了,还是被翠羽毒死的,她是怎么也弄不明白。
可人走了,谁也无法挽回,她每日眼睛都哭得红红的。
“你这样,齐姑娘在天之灵都会难受的,你何必要让她还担心你呢?她看到你过得高高兴兴的,才会放下。”陈莹说些违心的话,毕竟不忍心告诉萧月兰实情,小姑子要是真的出家了还能得了?
萧月兰长叹一口气:“或许你说得对,月儿最怕我不高兴了。”
“这不就得了?”陈莹笑着拉住她的手,“我娘与弟弟明日要搬家,要不你同我一起过去热闹热闹?我们搬完家在那里吃一顿饭。”
这件事萧月兰早就听说了,想一想点点头:“好吧。”
出去走走,或许会慢慢好起来的,陈莹心想,等到她平复了,将来再挑一门好婚事嫁出去,这样皇后跟萧隐都会放心。
等到第二日,陈莹一大早就起来了,不过萧隐比她起得更早,他在家歇息了一整个月之后,赵轩急不可耐催他早朝,便又开始忙上了。
“王爷早上吃了两笼饺子,一碟鲜笋,一碗米汤。”石燕笑眯眯的告诉陈莹,“临走时,还去看了娘娘呢。”
因母亲与弟弟要有新家住了,她兴奋得没睡好,故而男人有动作便是察觉了,他偷偷亲了她的唇,能感受到他是想用力些,可怕弄醒了她,便是放轻了。陈莹嘴角翘起来,这等体贴,她得赶紧把他的中衣在春节之前做好了,叫他欢喜欢喜。
她命厨房端早膳来,又叫彩云去请萧月兰。
姑嫂两个用了饭,等到太阳出来驱散了寒意,便是坐车去陈家。
袁氏的病终于好了,这回一进去就看到她穿着件儿沉香色的通袖大袄,头梳牡丹髻,插着绿宝的头面,显得有几分华贵,看起来这人是想振作起来了吗?陈莹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儿,朝老夫人笑道:“祖母,我给您带了一些灵芝来,都是山上采来的野灵芝,吃了对身体很好呢。”
“你这孩子怎么尽往家里带东西呢,就不怕王爷不高兴?”老夫人高兴的眼睛都眯起来,“我可没什么还给你!”
算是这些日子,老夫人对自己一家人的照顾吧,陈莹道:“王爷知道了只会嫌弃我送得少呢!”
听到这话,袁氏到底是面皮动了动。
这陈莹嫁去豫王府,看来真是顺风顺水!
而今到得这一步,她也知道自己斗不过陈莹了,只能为陈静谋个好姻缘,不过要说全靠陈莹她也不会承认,毕竟陈怀安的前景也是大好的,她不能再病着了,放弃作为母亲的身份。陈怀安压着她,可到底也没有休她,她还是陈家的夫人。
袁氏微微露出笑来,并不作声。
老夫人道:“既然是吉日,你们还是趁早搬走,莫要耽搁了时间,我已经让下人们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莹莹,”她笑起来,“那些聘礼你也带一些过去,那里应该是有空余的地方吧?”
这是萧隐送给她的东西,虽然陈莹想要客套一下,可转念一想,自己的贵重东西又怎么不能带走呢,陈家也不缺,她便直接道:“祖母真是想得周到,是有一处库房的。”
老夫人就叫下人们开始搬东西。
吕氏站在老夫人身边道:“这些日子劳烦母亲了,儿媳就算搬过去,也会时时回来看您的,还有佑儿…”
“佑儿自然是要每天来念书的。”老夫人淡淡道,“这你不必担心,他同彰儿是好兄弟,以后也不会分你我的,这还是他的家。”
听到这话,陈莹眉头微微拧了拧,老夫人对自己和对母亲总是显得不太一样,也许母亲是嘴巴太笨了,不会说好话,不会讨祖母的欢心罢。
不过搬走了,母亲能过得自由自在的,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陈敏见一个个都走了,忍不住道:“我可是想去谁家就去谁家的,大伯母,到时候我来你们家,你可不要嫌弃哦。”
“怎么会呢?”吕氏笑道,“你天天来都可以。”
陈敏就笑了,转眸时见萧月兰不太说话,便是逗她道:“萧姑娘,我以后唯独见你有点难,你是要住到宫里去的!”
她仍以为萧月兰会嫁给赵括。
听到这话,萧月兰一下红了脸,连连摇头道:“没有,我不去宫里的。”
姑母已经同皇上说过了,她不用再嫁给赵括。
陈敏吃了一惊,在旁听见的袁氏也微微挑了挑眉,萧家要是将萧月兰嫁做太子妃,在朝野更是无人匹敌了,且放眼天下,还有比太子更好的佳婿吗?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077

陈莹生怕陈敏这性子打破砂锅问到底, 便是岔开话题,笑着跟老夫人道:“过两日,我会派帖子来, 您同二叔,婶娘一起过来吃顿饭罢。”
陈敏听到这个, 一下就把萧月兰的事情抛在脑后了,叫道:“你总算记得请我们了!上回还说很快的,结果一拖一个月,我同祖母说,祖母还不准我说。”
老夫人斜睨这孙女儿一眼, 心想到底是小姑娘什么都不懂,陈莹同萧隐新婚燕尔的,他们怎么好去打搅?再说,这去不去王府也不重要,她倒是希望陈莹能快些生个儿子出来, 这样王妃的位置才能坐得稳当些,毕竟萧隐年纪也不小了。
“你得空再请罢。”老夫人笑眯眯的道,“这不急,便是等明年也行。”
陈莹笑道:“就等这个休沐日,也该请你们来的。”
其实她是记得这件事儿的, 只是因为齐月,还有宫里那些事情,她又要陪着萧月兰,加之萧隐这个人在家里并不老实, 她也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
老夫人点点头:“到时再说吧。”又催他们莫错过搬家的时辰。
陈莹便同吕氏,陈佑,还有萧月兰去垂花门那里。
临走时,陈佑同陈彰依依不舍,两个小少年在门口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陈佑走过来时,还一步一回头的,陈莹好笑:“弄得好像生离死别了,可你明儿念书还是要来的,就过一条巷子,我到时候让王爷选几个随从给你。”
萧隐身边的都是高手,这样弟弟每日来去她放心些。
陈佑叹口气:“总是不住在一起了,还有二叔…二叔本来就不太见到的,我搬走了更是见得少了呢。”
这些日子,陈怀安对陈佑算是好的,偶尔会指点下他的学问,陈莹拍拍陈佑的肩膀:“你可以请堂哥与二叔过来玩嘛,以前你是住在他们家,我们现在也有家了,你来我往,不是更好吗?”
陈佑眼睛一亮:“那是请他们当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