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刘氏问:“这佛乐可喜,叫人通透,是何乐呢?”
“回娘娘,此善乐咒,乃是鱼山梵呗所修改而成。”主持回答。
“此谱本可容咱们叫教坊司学习?”刘氏觉得这佛乐令人动容,若哪日心情抑郁,或可一听,便有心让宫中之人习之。
主持忙道:“得娘娘看中,岂有不可的,乃是本寺莫大的荣幸。”当即就叫人把奏本呈上来。
刘氏命人接了,又捐出一笔香油钱。
外头这会儿突然来了两个人,穿着朴素,但众护卫见到,却不敢露出轻视之意,他们乃是刘氏的祖父和父亲。
这祖父刘灿自从被皇帝罚了俸禄,补齐税款之后,便觉得大丢脸面,再也不肯在杭州住下去了,索性来京城与儿子同住,今日知道刘氏还愿,抽空来见一见面。
刘灿头一个就看到余文殊,当下脸色变得难看无比,狠狠瞪了他一眼,已示心中愤怒。
余文殊当做没有看见,并不理会。
“祖父,父亲,你们怎么来了?”刘氏听说他们来,倒是主动迎接。
“还不是想着你么。”刘灿道,“又不好总进宫的,这会儿你正好出来,我就与你父亲来了,要不是儿媳妇身体不舒服,这会儿也来呢。”
“母亲怎么了?”刘氏关切的询问。
“无甚,只有些咳嗽,她遇到这天气便是这样的。”刘植忙道,“你不要担心。”
刘氏便点点头,请他们二人一起坐。
说起来,她对这个祖父也有些愧疚,毕竟一大把年纪了,犯了错,还要被她这个孙女儿供出来受罚,这一点上,她是不孝的,所以刘灿来京城后,她也尽力弥补,有什么好的总是送过去。
刘灿这段时间也老实,没有闹出过丑事。
祖孙,父女三人相见,也算其乐融融。
说了一会儿,刘氏也便要回宫了。
眼见她出来,余文殊的心又松了一些,假如一切顺利,那么这桩差事便算完了,他也能尽快处理那些贪吃俸禄的百户们!
谁知道,正当刘氏走过来时,从西方屋檐上忽然就射来一支箭,那箭头在阳光下闪着蓝光,直朝刘氏的身上刺去。
余文殊大吃一惊,但他早在很久前就已经想过无数可能发生的事情,这瞬间,他袖子一扬,一支小巧的箭以旋风般的速度弹射出去,同时,人也飞快的冲上,拉住刘氏的手,一用力,就把她给拽了过来。
那箭被他的袖箭撞歪了一点方向,最终失去准头,插落在地上。
“有刺客!”他大声喝道,“保护娘娘!”又命另两队人马,“你们给我进去搜,多注意屋檐,阁楼,暗处!”
“其余人等围住同泰寺,不得放一人出去!”
兵士们立刻行动起来。
刘氏吓白了脸,整个人都软弱无力的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你怎么办事的?”刘灿借机发挥,跳上来就质问余文殊,“竟然差点让娘娘受伤,我要上奏皇上治你的罪!你等着罢!”
余文殊没有回应,只让宫女过来,把刘氏带到仪舆上。
永和公主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可就在这时候,却又从围墙外跳进来三十几个蒙面人,拿着长刀,不管不顾的就往众人身上砍去,尤其有几个武艺高绝的,竟然还围住了皇后的仪舆,想取她的性命。
好些巡兵上去,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被他们砍倒在地上。
这些人完全是有备而来,而且还真的是冲着皇后来的!
这与他设想的情况完全相反,他只当真有事发生,也只是会借皇后出行来危害他,而且绝不会是这么大的阵势,结果却不是这样!
很明显,他们是真的要杀了皇后。
余文殊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如今也只能拼命了,他拔出长剑,大喝道:“誓死保护娘娘,如娘娘出一点差错,吾等亦无脸面活下去!现在,是吾等拿出勇气的时刻了,为娘娘虽死犹荣!娘娘千岁!”
说是说的好像是为皇后娘娘献身,其实他是在警告那些巡兵。
也许他们是要看他的笑话,等着他事情办不好,可这次事关皇后的安危,皇后真要死了,他们所有的人都要掉脑袋!
事实上,确实如此。
那些巡兵一听,哪里敢不卖力,立刻叫喊着杀了上去。
转眼间,几十个巡兵都倒在了地上。
余文殊与两个蒙面人斗在一处,也只一会儿功夫就伤了几处,这些杀手都是以一当十的,武功非常出色。
余文殊在挥动长剑至于,额上冷汗也不由慢慢溢了出来。
这一生,最最危险的时刻来临了!
92 直觉
江兆敏坐在值房里,自从余文殊来找过他之后,他便派出人员对百户们进行了监察,但是除了发现有几人消极怠工外,一无所获。
然而,顶替巡兵的空位并不是一件小事,那些参与的百户们若是被揪到了证据,流放是必然的,可是,他们竟然会那么安分!
凭他为官多年磨练出来的直觉,隐隐觉得其中一定藏了什么。
可是,他与余文殊一样,对此捉摸不透。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江兆敏思来想去,终于还是决定去一趟神机营。
敬王最近在练兵,常在营地,听说江兆敏来了,他忙放下手中之事,亲自去迎接。
“岳父!”敬王满脸笑容的行了一礼,江念梅在去年又为他添一子,他对这个妻子十分满意,不管在外面,还在家里,江念梅样样事都处理的极为妥帖,从没有叫他失望。
可以说,他没有娶错人,所以,他对江兆敏也格外的尊敬。
“不知岳父是为何事过来?”他请江兆敏坐下,命人倒上茶水。
江兆敏道:“今日皇后娘娘要去同泰寺,你是知道的。”
“这事儿全京城没有不知道的啊。”敬王笑道,“崇礼负责护卫一事,莫非,岳父是为他而来?”
“正是。”江兆敏点点头,“我想请你领一队兵去看看。”
敬王奇怪。
余文殊本身便是巡城御史,他手下巡兵有几百人,怎的还要他去呢?再说,师出无名,他莫名其妙带兵前去,难道不会让众人误解?
江兆敏看出他的疑虑:“五军里出了点事,再说文殊初来乍到,这巡城御史他只当了十几日而已,那些人要对付他,并不难,你只带一些精兵去,莫忘了,皇后娘娘与念梅也是常来往的,你便派兵护送念梅去见一见,全当叙旧便是。”
这个主意勉强可以用一用,总归他派兵是不符合常理的,可江兆敏执意要求,他也不好拒绝,敬王站起来道:“好,小婿这就去。”
江兆敏亦站起来道:“情非得已,还请王爷不要怪责。”
二人虽是岳父与女婿的关系,可江兆敏还是尽量保持礼仪的,基本上,他只把敬王当王爷,女婿这个称呼么,一旦遇到事情,这点关系实在是单薄的很。
敬王忙道:“咱们是一家人,岳父何必如此呢!”
江兆敏笑笑:“有空与念梅常过来家中坐坐。”
敬王笑着应了声是。
他很快便挑选了二十几个精兵,回去家中,与江念梅把这事一说,江念梅当即便前往同泰寺。
不管江兆敏猜的对不对,可他在判断上的敏锐,处事的果断一直都为人称道,故而敬王虽然有些不以为然,却还是很认真的执行了。
此时,余文殊已经被逼到了刘氏的仪舆前,三个蒙面人只要合力把他弄死,刘氏便再无可逃。
虽然他今日带了两百多个巡兵随身护卫,然而,有二十人进去了寺庙里搜寻,有六十人在寺庙外巡逻,在身边的,其实只有一百来人。而这些人在前几年中,不曾遇到过任何险事,上任巡城御史又不是严厉的官员,他们的日子算是过得逍遥的,现在,在这次护卫行动中,终于露出了致命的地方。
在这一刻,余文殊又一次经历了残酷的考验。
虽然,他不是没有经历过。
在长沙,在杭州,他都曾经面对过死亡的威胁。
然而,这一次,并不一样。
这一次,假如刘氏身亡,他自己死了便死了,只怕在皇帝盛怒之下,整个余家都会被摧毁,他怕的是这些,他的父亲,他的母亲,妻子,儿子,也许都会随同他,一起丢了命!
余文殊只能拿自己的命来博。
在这近距离的缠斗之中,电光石火间,他忽然发现他们的衣襟口都绣着一朵小小的海棠花。
这个图案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
早在很久前,他就见过。
余文殊脑袋里轰隆一声,脱口质问道:“你们是棠王的人?”
棠王名朱锡佑,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名号的关系,他很喜欢海棠花,所以他用的所有物什,上面都会贴有这一个特殊的标志,如今这些人竟然穿了绣有海棠花的衣服,这不是显而易见么?
可是,棠王已经死了啊!
其中一个蒙面人桀桀一笑:“挺聪明么,还看出来了,咱们要那狗皇帝知道,咱们今日能杀了皇后,也能杀了他,他最好小心一点!”
如此明目张胆!
余文殊心思急转,暗想棠王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当时他手下的人尽数灭亡,棠王又没有儿子,不止如此,此人生性暴虐,又不讲义气,时隔多年,谁会愿意替他卖命呢?
他们不可能是棠王的人。
他得出了这个结论。
“别废话,快些动手,那些巡兵都赶来了!”另外一个蒙面人提醒。
三人提剑又上。
就在极度危险之际,敬王的精兵到了,江念梅只见庙前一片混乱,连忙让他们前往搜救皇后。
这些精兵与巡兵可不一样,他们是在战火中得到锤炼的,历经百战,无惧生死,当他们一出手,蒙面人便发现了厉害,立时就有些慌乱。
这种情绪很快就影响到了那三个蒙面人,余文殊寻得时机,返身探入仪舆,道了声得罪,把刘氏一把抱起,纵身便跃出了包围圈。
刘氏得到安全,巡兵身上压力一松,即刻倾巢而上,连同精兵,很快就把蒙面人打得招架不住。
“快撤!”为首之人发出撤退的命令。
余文殊同时间也下令追击。
这场斗争仅仅只持续了一刻钟不到,只因蒙面人的突袭,却造成四五十人的伤亡,最后,蒙面人逃走一人,二十八人身亡,活捉二人。
皇后受到惊吓,永和公主昏迷,皇帝得知此事,大怒之下,即刻命人抓余文殊入狱。
余家震惊。
余二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
余慎叹息一声:“实在是没有想到啊,听说是棠王的人,想杀了皇后警告皇上的,哎,文殊运气不好,竟然遇到这种事,他不过才当了几日巡城御史呢,哪里预料得到?这些人肯定是蓄谋已久的!”
余大夫人朝他使了个眼色,安慰余二夫人道:“皇上不过是一时之气,文殊他也出了全力的,再说,皇后并没有受伤,想必很快就会放出来,你放宽心,别着急。”
余二夫人红着眼睛点点头。
她个性坚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倒下的。
余拙却急得不得了,拿起一件外衣搭在胳膊上,就要出去。
“相公,你去哪儿?”余二夫人忙叫住他。
“自然去找父亲了!只有父亲能救得了文殊,我可不能眼睁睁看他在牢里受苦!”
“不可,相公,父亲多大年纪了,你这种时候还去惹他担心?你别忘了,父亲是如何致仕的,若皇上果真能听他的话,当初也不会这样了,父亲去了,只会更加让皇上生气!”
江素梅觉得余二夫人说的不错。
余时远现在又不是首辅,再说就算是首辅,在这时去求情也是火上浇油。
余拙一怔:“那如何是好?”
江素梅忙道:“祖父,伯父他们定然也会想办法的,我这就回去一趟。”
见家人都很焦急,余廷元偷偷拉了一拉江素梅的袖子,轻声道:“父亲怎么了?可是回不来了?”
“胡说,怎么会回不来呢,只是办公的时候出了点事情。”江素梅蹲下来,摸摸他的头,“廷元啊,我现在要去见你曾外祖父,你在家好好的,别给祖父祖母添乱,知道吗?”
余廷元很乖巧的道:“知道了,母亲放心。”
江素梅便出了去。
江家也正在会议中。
余文殊入狱自是大事,他若是一倒,余家便不成了,他们江家也会失去一个强大的战友,江老爷子摸着胡须,不时的叹口气,愁眉不展。
过得片刻,他说道:“就没法子了?”
“没法子。”江兆敏道,“只能让文殊受苦一段时间了,刑部那里,儿子已经打过招呼,他们会多加关照。”
余文殊现正被关在刑部大牢。
没有去诏狱,算是好的。
江素梅进来,便是见到这个场面。
江老爷子温和的安慰她:“素梅啊,文殊现在只是坐坐牢而已,皇上气消了,肯定就放出来了,毕竟也是护皇后娘娘有功的。这次的事情不能全算在他的头上,棠王的人,那可是冲着皇帝来的,他最多是有些疏漏么。”
疏漏就是大罪了,幸好皇后无事,不然他们一家都得完蛋。
江素梅当初听到的时候,也是吓的一颗心怦怦直跳,不过余文殊暂时只是被关起来,皇帝并没有责罚别的,看起来还有转圜的余地,她才振作些。
“相公出不出来还不急,我只觉得此事应与棠王没有关系。”江素梅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当日相公就已经忧心忡忡,觉得会出事,我还劝他来着,如今看来,他猜得一点没错。可棠王却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毫无征兆的出现,说要杀死皇后娘娘,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余文殊预感的东西可是与棠王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江兆敏听着点点头,他与余文殊也是一样的感觉。
怎么会是棠王呢?
明明应该是与巡兵有关的!
当然,从眼下看来,也肯定与巡兵有关,不然这些埋伏的人不会如此轻松,只是,这些巡兵是不要命了么?明知道是杀皇后,却还与他们沟通,这不是正常人所做得出来的。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兆敏在官场混迹多年,此刻也是一脑袋的浆糊。
“现在,只有那些蒙面人才知道了。”江素梅看向江兆敏。
所有的答案都在那两个被活捉的人手里!
江兆敏忽地脸色一变:“不好。”
若唯一的线索只掌握在蒙面人手中,那么他们就会成为最为关键的人物,假如在这一团乱麻中,必有一条主线引导,那蒙面人定然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可他们要是出了意外,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指向棠王,死去的棠王就会完完全全的背上黑锅,而真正的凶犯却逍遥法外。
“怎么了?”江老爷子皱眉,“一惊一乍的。”
江素梅已经看出江兆敏的心思,事实上,她也在担心,要把皇帝的注意力从余文殊护卫不利的情况下转移开来,唯有出现足以令皇帝动容的事情。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保住那二人的性命。
“大伯父,这二人得要交给信任的人审理才好呀!”她忧心忡忡。
江老爷子也明白过来,头疼道:“这可不是咱们能左右的。”
江素梅沉吟一会儿,问江兆敏:“这回敬王立功,不知可否请他去见一见皇上?若他主审案件,或可保全。”
“哎呀,好主意!”江老爷子眼睛一亮,抚掌道,“敬王也不是第一次做主审了,想当初工部几桩贪墨案,也是皇上派他前去的。这次他又立了功,正好带了精兵来,又是出名的大公无私,想来皇上定是肯的,再说,皇上也想知道幕后主谋是谁,自然要找信任的人来查!”
江兆敏点点头:“可以一试。”
他告辞一声,便出门去了。
江素梅也松了口气。
其实这案件,她从头到尾已经想了很多遍,可总觉得扑朔迷离,叫人摸不清真相,越想越是胆寒。
暗处,一定藏了一支冰冷的毒箭,在指着余文殊!
那些巡兵是完全没有能力扮演这个角色的。
会是谁呢?
现在,两个蒙面人正在牢中,他们的手脚都被绑的牢牢的,丝毫不能动弹,不过嘴巴是没有堵上的。
在没有审理前,他们还能吃上些东西。
牢房门口,有个身材佝偻的中年人托着饭盆慢慢走进来,他穿着粗布衣,低着头也看不清容貌。
犯人所吃的东西,都是由一个特有的厨房送来的,谁也不会关心犯人吃什么,所以,送饭的人,他们也不会特别关心,更何况,这中年人是熟面孔了,他走到牢房前,蹲下身子,把一碟馒头拿了出来。
馒头放在地上,在昏暗的光线里泛着洁白的光芒,难得的让人看着十分有食欲。
“吃罢,吃了好好上路哟。”中年人轻声道。
两个蒙面人互相看一眼,慢慢弯下身子。
正当这时,敬王领着几个兵,走了进来。
中年人吓一跳,连忙贴在了墙上。
敬王见地上有馒头,命人打开门把馒头取出来,他看着中年人道:“你送来的?”
中年人点点头。
“谁叫你送的?”
“吃饭的时间,都送。”中年人的头更低了。
敬王眯起眼睛。
“抓了!”他突然下令。
谁想到,中年人的动作很快,瞬间就拔出了一把刀子。
敬王急退。
结果中年人刺向的不是他,而是自己的脖子。
一瞬间,血飚了一墙都是。
93 必要的残忍
两个蒙面人浑身一抖。
敬王后怕不已,原来只要他晚来一会儿,蒙面人的命就要没了!
难怪江兆敏那么急切的赶来王府。
可是,两次他都预料的那么准,为何却不知幕后之人是谁呢?
“你们几个,从现在开始,一刻都不得离开此地!”敬王把带来的人留下来,“除非死!”
“得令!”
敬王驻足片刻,看了两个蒙面人一眼,才离开牢房。
永和公主在御医的医治下,醒了过来,她还没睁开眼睛,便是一声大叫。
活了二十几年,她头一次看到如此血淋淋的场面,她以为自己就会死在这里了,幸好,那些人要对付的不是她,可是,她还是吓得晕了过去。
“没事了,没事了。”刘氏握住她的手,“你快看看我,别害怕。”
永和公主这才把眼睛睁开,看见刘氏后,一头就扑入她的怀里。
“姐姐,姐姐,我还以为…”她哽咽道,“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晕倒的前一刻,那些人正包围住了刘氏的仪舆。
“我这不好好的么。”刘氏笑道,“你倒是把皇上吓得不轻呢,他守着你一会儿了,才走的。”她命人去告知皇帝。
永和公主的相公谢琅也在,上前嘘寒问暖,又道:“可惜我不在,不然就是送命,也不能让娘子你晕过去。”
“胡说什么呢你。”永和公主听了心里很甜,却嗔了一句,又愤愤道:“都怪余大人呀,一早就知道您要去同泰寺,怎么还会有杀手出来呢?皇上可把他抓了没有?”
刘氏抿了抿嘴唇,片刻后才道:“已经入狱了,不过余大人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她相信他一定是尽力了,只是很多事情,天不从人愿。
永和公主瞧一瞧刘氏,撇一下嘴道:“难道娘娘还要帮他求情么?”
旁边的陈妈妈额头上出了汗。
永和公主知道刘氏与余文殊的往事,她是晓得的,说起来,还是她的错,那日因皇帝与皇后起了一点不快,皇帝数日留在宁妃娘娘那里,她不小心说了气话,隐约透露皇后要是当年不入宫就好了,不如做个平常的官夫人。
偏偏被永和公主听到,这姑娘好奇心特别重,便逮着她问,还威胁她不说,就去告诉皇上。
陈妈妈差点没被吓死,这告诉皇帝,皇后将来的日子还怎么过?她没法子,看永和公主还是很喜欢刘氏的,就告诉了一些。
幸好,永和公主也算遵守诺言,不过她还是吓破了大半的胆子,再也不敢胡说了。
但这些刘氏并不知道。
陈妈妈忙说:“好歹余大人也是救了娘娘的,就是说情也是常理,难不成还能见死不救么?公主啊,咱们娘娘一向心善的。”
是在解释他们二人之间并没有私情。
永和公主看陈妈妈惶急的样子,摆摆手道:“谁不知道娘娘心好呢,我只是觉得,这会儿也该惩罚一下余大人而已,不过…”她咬一咬牙,“到底是谁,要杀了娘娘您呢?那么狠毒,派了这么多杀手!”
刘氏的面色也是沉重的。
她比永和公主更清楚,那些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
没错,他们就是来杀自己的,不是余文殊,不是永和公主,就是她!
可是,她何时与人结了那么大的仇怨?
皇帝听说永和公主醒了,很快便过来。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皇帝询问。
“没有,不过皇上一定要抓到凶手啊!”永和公主对此人很是愤恨,“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呢,太不像话了!”
皇帝其实比她恨了几百倍。
那可是他的娘子,母仪天下的皇后,差点被人杀死,他的感想自是不一般的。
不过,却忽然又冒出棠王,他也着实是摸不着头脑。
棠王莫非还有余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