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位姑娘的父亲都属于这一类人,心甘情愿把女儿送给戚星枢为妃。
小姑娘们看到戚星枢本人也很满意,确实是长得俊俏,勾人。
张湘莲听到这话不时打量连清,心想这姑娘也不比自己好看多少,怎么戚星枢就这么青睐她?她这不也是明显的谄媚吗,她只是去问候一句,竟然就被踹下了湖。
张湘莲越想越不服气。
不过她也没表现出来,笑着附和:“皇上怕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了。”
“是啊,我入宫前也没见有谁比皇上生得好。”
唯独连清暗地翻白眼,长得好有什么用?经常忘了吃药啊!
…………
听说表外甥受伤,谢峤打算马上就进宫,他托人带信给姜悦娘。
可以看到女儿了,姜悦娘一刻都不耽搁,飞快的去往王府。
谢峤所住的地方是一处三进宅院,与奢华毫不沾边,陈设简单,除了一些必要的桌椅外,多余的物件一样都没有,冷冷清清。其中一件兵器架是最为醒目的,上面夹着长刀长剑,刀鞘上的光华是屋里难得的闪亮之处。
姜悦娘有些恍惚,这件事真的比她想象得要顺利,她本来以为光凭一本《秦巡大藏经》可能不够,还得想别的法子,结果这敬王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
但印象里,此人并非心慈之人,他出身将门,祖上皆为将军,谢家深受皇恩,可惜因周婉仪一事谢峤生父枉死,诸多亲友株连,唯留下他一个。到底为何事外人不知,但此后谢峤一直备受打压,谁也没想到,后来他竟然会连同戚星枢谋反,掀起腥风血雨。
姜悦娘心想,可能是因为他孝顺吧,希望他母亲能得到这本藏经。
不管如何,总是帮了她的大忙,姜悦娘恭声道谢:“王爷能帮民妇,民妇感激不尽,此大恩将来必定相报。”
“相报?你除了有《秦巡大藏经》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宝贝?”谢峤目光落在她身上,发现她穿得很随意,约是因为连姑娘的事,没有什么心思。
想当初没嫁给连诚明时,因家中富裕,她也是个喜欢稀罕玩意儿的主,但现在因为要换得此部藏经,什么都没了。姜悦娘道:“如果王爷有喜欢的,民妇自会想尽办法替王爷寻来。”不过姜家还是财力雄厚的,将来女儿救出来她自会对父母说明,要报答谢峤不难。
谢峤大富大贵之后,更不缺宝贝,他微微一笑:“此事以后再说。”将一套衣服递给姜悦娘,“换上吧。”
看起来是男装,姜悦娘马上就明白了,他是要自己乔装打扮。
也是,皇宫到底不是普通的地方,就算谢峤也不能随便就带一名女子入宫,姜悦娘拿起衣服,四处打量,寻找换衣之处。
谢峤指指侧间。
中间并没有门,只有一道帘子,姜悦娘犹豫。
谢峤淡淡道:“本王不是小人。”
倒不是小不小人,是她自己觉得不便,毕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过也没办法了,见女儿要紧。她疾步走入侧间,脱衣裳改头换面。
出来之时,原先的发髻没了,被她打散束成男子的样式。
眼前一亮,好一个翩翩佳公子,谢峤并不知她竟如此合适男装,由不得看愣了,心里想姜悦娘身为商家女,自小就跟着父兄混在生意场,不似藏在深闺中的女子,这般穿着也显得突出。
“走吧。”他收回目光。
两个人便去坐马车。
马蹄声踏踏,姜悦娘的心仿佛也跟着在一下一下的颠动。
谢峤之前已经猜到连清的事,叮嘱姜悦娘:“你有什么话尽管与连姑娘说,务必要说清楚。”如果那连清真做了混账事他到时就算想帮忙,恐怕也帮不了,因为他那表外甥可不是吃素的。
姜悦娘本就是为这件事而来,低声保证:“是,请王爷放心,民妇不会浪费这个机会。”
行到宫门前,谢峤让姜悦娘下来,混在几个随从中。
“我得先去见皇上。”他说。
姜悦娘点点头。
谢峤前往太极殿。
被砍了好几道伤口,戚星枢再精力旺盛也得乖乖的躺着。
“皇上,”谢峤走进去,关切的问,“伤势如何?”
“无事,歇上半个月就行。”戚星枢看到表舅,面上露出笑来,“舅父,你是专为此事过来的吗?谁告诉你的,一点小事也要麻烦你。”
“这叫小事?”谢峤生气,“以后遇到刺客莫再亲身迎敌,你可是天子,决不能出什么意外!”
“出了意外,还有舅父你呢。”戚星枢满不在乎,“舅父若能经常来宫里倒也好了,那些奏疏便交于舅父批阅,我看董立也不是个好料子。”
谢峤:……
“你怎么能让董立代替你?”
“对,我也觉得董立不好,要不还是舅父代劳?”
“小枢!”谢峤无奈,给他推荐一个人,“明日我让齐训入宫。”
齐训是大学士,也是忠于他二人的,怎么也比董立好。
戚星枢无所谓:“舅父喜欢谁便让谁做吧。”
谢峤看着他,心生内疚。
原先的外甥虽然被蒙在鼓里,却不像后来这样古怪,要是他不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他,又会如何?说来也是自己自私,只想为周琼,为父亲,为谢家的人报仇,把戚星枢也拖入了浑水中。
如果……
可他一直不知,也是受戚星渊的蒙骗。
左右两难!
“小枢,你选了这些姑娘,为何一个都不封妃,没有喜欢的吗?”谢峤坐在床边试探。
“喜欢这些人?”戚星枢觉得这话可笑,“断不可能,我只是觉得宫中无趣……舅父,这其中一位姑娘可是雷胜甫选的,他想弄死我。”
没想到他已经觉察,谢峤心头一惊:“她对你动手了?”
戚星枢摇头:“还没有,我觉得可能是雷胜甫那老东西看走眼。”要不就是连清的心机太过深沉,如果是这样,那就更有趣了。
“小枢,你既然那么提防雷胜甫,何不让他辞官归故里?”
辞官?戚星枢眸色冷漠:“为何不说杀了他?他可是匡扶戚星渊登基的。”
当年雷胜甫是站队戚星渊,但也不乏是个好官,谢峤心里是想放过他,可这表外甥的语气很阴森,他暂时没有再提。
两人说得会,戚星枢要休息,谢峤就说去宫里走走,带着姜悦娘去见连清。
当年他们是一同谋反的,谢峤在宫中也有很多亲信,他吩咐一个小黄门单独把连清请过来。
那小黄门就说有紧急之事见连清,让芳草通报。
连清也不知是何事,不过正无聊便准许了。
小黄门见到连清就使眼色,非要单独禀告。
连清就觉得奇怪了,心想这小黄门干什么神神秘秘的,难道又是内应?这么一想,她差点把小黄门赶走,可这样的话,又不知会不会刺激到谁,比如像锦灯这样的,就打算先听听。
她屏退宫女。
小黄门见状忙道:“连姑娘,令堂现正在宫里,快随奴婢去会一面。”
连清惊呆,是原主的义母来了?
她怎么进来的?
不是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怎么旁人随随便便就能进来呢?还是她的义母开了啥外挂?
她很好奇,但又有点紧张。
她可是冒牌货啊!
“连姑娘,别再耽搁了,”小黄门催促,“令堂进一次宫不容易,你快去见见她吧!”
原主入宫时姜悦娘确实非常担心,也许真的想法子来找她也难说,连清思考片刻随小黄门出去。
在一处荒僻的宫殿门口,她看到了一位长相很是秀丽的随从。
那随从一句话都没说,疾步上来就把她抱在怀里:“清儿,委屈你了,都是为娘不好让你受苦!都是为娘的错,清儿!”
哭得稀里哗啦。
本来那个义母只存在原主的记忆中,似乎离她如此遥远,但现在她这么抱住自己,温热的眼泪滴落下来碰触到脸颊,连清的脑子忽然被插入了一条钥匙,深锁的记忆蜂拥而来……
“清儿,笔要这么拿,别太用力,小心你的手指。”
“清儿,快过来看,这匹布喜不喜欢,娘买来给你做衣服。”
“清儿……”
“清儿!”
当年她答应了连诚明,因为怕辜负义父的养育之恩,怕让义父失望,可又不知如何向义母开口,拖延了一阵,结果选秀就提前了。她坐在轿中,想着传说中冷血无情的暴君,想着自己必定要辜负义父,想着又愧对义母,想着自己从不曾见过的亲生父母,她难以再活下去。
连清终于明白了,她本就是那个人,只是当年死了魂灵穿到现代,而今又回到了起点!
连清感觉脑袋被雷劈了一下。
我X!
为什么这么狗血?就不能让她安安静静的当个路人吗?
连清叹气,拍拍哭泣的姜悦娘的后背:“娘,不是你的错,别哭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没受苦。”
又听到女儿的声音,姜悦娘心疼,轻抚她脸颊:“清儿,你真的没受苦吗?”
“嗯,”连清朝她笑,“你看,我都长胖了。”
说实话她本身就瘦,一点没有减肥的苦恼,膳房的厨子手艺又好,一不小心就吃多了,能不胖吗?
脸色红润,眼神清亮,确实是不憔悴,姜悦娘放心了,马上叮嘱最重要的事:“清儿,你千万莫做傻事,不要听你爹的,知道吗?那会害了你,娘希望你平平安安活着。”
以前她傻,只知道为难自己,明明心里不愿却为了养育之恩违心答应,连清说:“我知道,娘,我当时并不是出自真心,其实早已后悔。”
“清儿……你没骗为娘吧?”自小连诚明就给两孩子灌输精忠报国,保国安民之类的话,姜悦娘生怕连清听进去,不过是在安慰自己。这样的话,太过危险了。
“没有,真的没有!”连清差点发誓,她根本就不是执行暗杀任务的料,连诚明也是没眼光,看不出自己这义女多善良,多可爱,多单纯?特么的居然还真的让她去杀戚星枢!
姜悦娘看她不像说谎,终于放心了,又问:“皇上对你如何?”
“……挺好的。”连清心里觉得,他对谁都不好,哪怕是对他自己,可怕姜悦娘担心,她不能明说。
反正姜悦娘也不可能把她给弄出宫,何必跟着操心?
她注定要在此地养老。
难道那戚星枢还挺宠女儿?姜悦娘听了心里滋味复杂。
“皇上乃天子,你记得莫要触怒他,如果他真的待你好,你更要小心。”伴君如伴虎。
连清点头,表示虚心接受。
看着乖巧的女儿,姜悦娘原想告诉她,她会想尽办法将她救出来,可一旦给人希望如果最后失败的话,那是更致命的,她到底没有说。
正待二人道别之时,谢峤走上前来。
那是个中年帅大叔,沉稳高大,且看一身打扮,也是非富即贵,连清好奇:“娘,他是谁?”
姜悦娘没想到谢峤会露面,一时也不知如何介绍。
谢峤却主动告之:“本王是令堂的好友,如果在宫里有什么难处,记得去找刚才那个小黄门,他在酒醋面局任事,到时自会禀告本王。”
王爷?哇,这就是姜悦娘的外挂吧?
连清被他的话勾引出了八卦之心,能将姜悦娘带入宫,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他还不怕麻烦,把那个小黄门当他们之间的传声筒……
连清感觉谢峤应该对姜悦娘有好感,顿时笑容满面的看着他,暗道兄dei,如果喜欢别犹豫,赶紧得追吧。
她现在特别想换个义父!

013

小姑娘的眼眸黑白分明,笑起来弯弯的,那瞬间谢峤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就很喜欢这孩子。
他觉得这样的小姑娘根本不可能去害人,难怪戚星枢都说雷胜甫是看走眼。
“如果在宫里有人欺负你,你尽管来告诉本王,”谢峤微微弯下腰,看着她说话,“哪怕是小枢欺负你,你也可以跟本王说。”
居然叫戚星枢“小枢”,这个人莫非是他的长辈?也是,不然怎么会是王爷呢?连清觉得这王爷人真好,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就为她的以后着想了,哪里像连诚明,他养了她十几年,却根本不了解她的想法,只会用他自己的那一套去要求别人。
“谢谢王爷,”连清感觉这可能是个大靠山,声音更甜了,“王爷你是个大好人!”
谢峤笑了:“大好人算不上,不过帮你一个小姑娘不难。”
那他可不可以救她出宫啊,连清眨眨眼,很想问一句,但真的问出来就太欠抽了。
人家又不欠她。
她目送姜悦娘跟谢峤离开。
姜悦娘一步一回头,根本不舍得。
连清都不忍看了,经历过两世,她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脆弱,不管把她留在这里,还是未来,她总会想办法好好过日子。
连清转过身,回去扶玉殿。
谁料没走几步,锦灯从后面跑上来,一把拽住她胳膊:“你怎么会认识敬王?”
连清:???
“从实招来,你是不是跟敬王和盘托出了?”如果是,那不管是他,还是雷胜甫,连诚明恐怕都会遭殃。
哦,原来那个王爷是敬王。
“敬王跟皇上是什么关系啊?”连清歪头问。
“他是那个逆贼的表舅父,”锦灯脱口而出,随即又板脸,“是我在问你话!”
连清指指自己的脸:“你看我有那么蠢吗?”她又不是智障,把暗杀的计谋告诉敬王,她自己还不是要倒霉?
锦灯冷笑:“你以为你不蠢?”
“当然,不然那天你为何听我的话,没有行刺?”
镜灯噎住。
那瞬间,她确实是被连清说服了,竟然忍住了没有动手,现在回想起来难免后悔。如果当时不听连清的,也许戚星枢已经死了,她大仇已然得报!
看镜灯哑巴了,连清很得意,拍拍她的胳膊:“镜灯,不要做自不量力的事,如果你真的能击败那暴君,我绝对支持你,但现在你并不能不是吗?所以请韬光养晦吧,跟着主子我吃喝玩乐,日子过得棒棒滴。”
镜灯:……
“走,我教你打麻将,工匠们刚刚做好一副,”连清眉飞色舞,“保证比叶子牌好玩!”
不,她不能再被连清影响了,镜灯松开手,打算离这个祸害远远的!
她快步而去。
看着这姑娘倔强的背影,连清暗自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也可能是她不能理解镜灯的痛苦,她还是继续她的养老规划吧!
这阵子戚星枢要养伤,几乎一直待在太极殿,他多数的时间都拿来看兵书,奏疏是不管的,都由谢峤举荐的齐训代劳,偶尔砚田会把连清的消息告诉他。
不得不说,这姑娘过的日子很丰富多彩。
不止整个扶玉殿的宫女们都会打麻将了,那些选秀进来的姑娘也喜欢往那里跑,每天殿内消耗的吃食是整个禁宫中最多的,有时候还喜欢办晚宴,跟一众姑娘们喝酒赏月不亦乐乎。
这分明是她的家!
后来砚田都不太敢跟戚星枢禀告了,生怕戚星枢哪天突然暴怒,不砍连清,把他砍了。
他尽量不添油加醋,甚至是缺斤少两。
可耐不住戚星枢总问,砚田都恨不得提醒一下连清,让她别过得那么惬意!
或者,惬意也行,但至少来搭理一下皇上啊,她这样子像是选秀来的小主子吗,那是小祖宗啊。
这日戚星枢又问了:“她今日又在干什么?”
砚田没禀告连清早上拿了把剑假模假样耍太极,说锻炼身体的事,只说下午的计划。
“连姑娘好像要去赏荷。”
御花园里是有一处荷花池,现在也正是荷花开放的时候,戚星枢忽然从床上爬起,他决定去治一下连清。
戚星枢吩咐砚田:“把船底钻个洞。”
砚田:……
“快去!”
“是。”砚田心想皇上终于要动手了,也许早点把连清弄死也是好事,不然就得他死啊!
不过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真的有点可惜。
砚田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等他把人找来要在船底打洞的时候,发现迟了。
连清跟几位小姑娘兴致勃勃,竟然很早就已经上了船,她们把船撑到湖中央去看荷花,采莲蓬。
这是杨惠的主意,说荷花开得很美,还有些荷花凋谢了已经结出莲蓬,吃着很香。连清听了心动,她以前也看过荷花池,但从来没有泛舟于上,想来是别有一番滋味。
她马上就奔向了荷花池的怀抱。
既然是宫里种的荷花,品种自然是极好的,大的如脸盘,小的又很迷你,但色彩都很鲜明,红的似火,白的如雪,黄色似金,粉色如霞,连清令宫女把船划到附近,低头去嗅。
“姐姐,这里就有莲蓬呢!”杨惠拿剪子剪了下来,开始剥莲子。
这是最新鲜的,把外皮拨开就露出里面白生生的肉,闻一下淡淡的清香味,去除莲心咬一口,脆嫩。
连清吃了一个又一个。
芳草说:“这东西不能多吃,主子少用点。”
张湘莲也在吃,她瞄一眼无忧无虑的连清,忍不住说起戚星枢:“姐姐,你怎么不去太极殿走走呢?”
她傻,要去那里?
戚星枢又不近女色,她去了指不定会被他踹死,连清往嘴里放了一颗莲子:“你们最好也不要去,我们姑娘家得矜持点,我教你们一句话,得不到的是最好的。”
杨惠三人:……
天下有戚星枢得不到的人吗?
他是皇帝,只有别人想得到他的心,张湘莲心想,宫里这么多小主子,还有宫女,哪个不想当皇后?这连清分明是有什么诀窍可以吸引戚星枢的注意,只是不愿意告诉她们,还告诫她们别主动接近。
这姑娘真坏!
张湘莲越看连清越不顺眼。
眼见宫女们又把船往前撑,她找到机会借着船身不稳时,突然一个踉跄,假装滑倒,一下就把船边上正赏花的连清给撞下去了。
这是什么飞来横祸啊?
连清懵了。
不过她也不怕,她会游泳。
她朝船上惊叫的宫女道:“别怕,我这就游上来……”话没说完,她发现自己太低估这宫装。
本来看着挺飘逸的裙衫,一到水里简直变成了催命锁,也不知被什么缠住了,怎么也扯不开来。连清着急了,叫道:“杆子,船杆,快递给我,快!”
水漫到嘴边了,含糊不清,那些宫女一个个慌了神,竟然都没听到她说船杆。
芳草“噗通”一声从船上跳下:“主子,奴婢来救你。”
连清:……
干嘛啊,我要船杆啊,谁要你的人啊?她已经被这衣服害了,还多一个送死鬼啊?
她没被淹死,差点被气死。
连清奋力划水。
好像一个在水中蹦跶的蚂蚱。
“皇上,这……”砚田心想老天爷也挺神奇的,虽然他一时心软误了事,但连清居然还是掉水里了。这样子也可怜极了,砚田问,“皇上,不要奴婢们去救吗?”
不会真要连清死吧?
这么好看的小姑娘,难得一见啊,以后戚星枢要是动了凡心突然又想娶妻,可娶不到这等样貌的了。
戚星枢没动。
看连清这样子,他觉得挺有意思。
她一直都过得很舒服,也该让她吃点罪。
慢慢的,连清就要沉下去了。
可戚星枢还是没动,他心想,也许就让连清这么死了也好,省得他忍不住总琢磨她的心思,琢磨她在想什么,也许这样也好……他眸色阴冷,看着这只濒死的小蚂蚱。
砚田越来越担心了:“皇上……”
如果皇上哪日后悔,说不定真把账算在他头上呢?
“再不救连姑娘,她会死的,皇上!”
“你不是想她死吗?”戚星枢问。
砚田一吓,嗫嚅道:“怎么会,奴婢怎么会……”
他禀告得越来越不详细,分明是有隐藏,戚星枢冷冷看他一眼,再转头时,却见连清不见了,她彻底沉了下去。
戚星枢脸色一变,忽地将身上外袍扯了下来,然后纵身往湖中跳去。
砚田:……
不是不救吗,怎么还亲自去了?
连清是沉下了,但是她好歹学过游泳,知道怎么自保,她刚才是节省自己的力气,慢慢沉入的,打算休息那么一会儿再奋力游上来,或者有机会沉下去的时候,看下水里的衣服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可以把这衣衫脱下。
没办法的话只好裸奔啊!
可就在她在水里勉强睁开眼,打算解决这衣服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从水里游过来,一把夹住她。
什么东西?
连清一惊,水鬼?游泳技术这么好会是人吗?
她用力反抗。
耳边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动什么?找死?”
连清:……
是那个神经病?
神经病来救她了?连清简直不敢相信,急忙盯着他看。
完美脸型,剑眉星目,确实是戚星枢没错,他还很聪明,把那个碍事的宽袖外袍脱了,只穿着里衣……正打量的时候,戚星枢游到上方毫无遮拦之处,一个鲤鱼打挺往上窜去。
连清没适应这速度,下意识抱住他的腰。
突如其来的亲密行为让戚星枢一怔,随即质问:“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