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彼此相处都有距离,不像今日,姜悦娘到底还是有点紧张了,她红着脸:“王爷,等我整理一番。”
“我帮你。”他腾出一只手,将她头上的凤冠摘下,又落在衣襟上。
姜悦娘脸更烫了,提醒道:“你不用去外面应酬吗?那么多宾客在。”
“还真的不想去,”谢峤手指抚过她脸颊,“我一直在等着一天,你知道吗?”
姜悦娘不知如何接他这么直白的话。
他笑,她当然不知道了。
谢峤低头亲她的唇。
姜悦娘身子颤了下,微微往后避,但谢峤却箍紧了她的腰,把她牢牢锁住。
要不是非得出去,他真不想离开。
谢峤遏制住自己的欲望,低头摸摸她的唇角:“你先梳理下吧,饿了让丫环要吃的,我恐怕不会很快回来。”
姜悦娘点点头:“好。”
他站起往外走去。
宾客们已经在喝酒了,看到敬王出来,一个个轮番上去敬酒。
戚星枢混在其中,也跟自己的表舅父喝了几杯,随即就坐在他左手边。
“小枢,我今日真的欢喜,”谢峤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来,我们再喝。”
戚星枢晓得他酒量过人,倒也不怕他醉得厉害,一口将酒饮下。
刚喝完了,马上又有人上来敬酒,谢峤来者不拒,只是空闲的时候与戚星枢说:“小枢,今儿这么多年轻人,你看看哪些是能称得上将才的。”
“这得去沙场才知,纸上谈兵有何用?”
“也对。”
谢峤握着酒杯:“我是想挑几个给清儿相看一下。”
戚星枢一愣,这关连清什么事?
“如今悦娘已是我妻,那清儿当然是我女儿,她今年十六了,我寻思该定一门亲事,小枢,禁军之中应该也有不错的人选,你替我留意一下。越多选择越好,不止清儿,菡儿也该定亲了。”
戚星枢这才明白。
他一时不语。
“怎么,有问题?”谢峤问。
戚星枢淡淡道:“舅父,我堂堂天子,什么时候还要管这种事情了?”
“什么叫这种事情,那是你表妹,小枢,我也是看你成天无所事事,有些空闲,”谢峤说着顿一顿,“算了,我今日酒喝多了,不该提这些。终身大事,非三言两语就能解决,还得清儿,菡儿喜欢,不过,那些不务正业,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弟定是不能嫁的。”
戚星枢:……
等谢峤与众宾客尽欢,散席之后,戚星枢回去宫里。
砚田端了一杯热茶过来,放下时,忽听戚星枢问:“砚田,你看朕像纨绔子弟吗?”
砚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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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田:老实讲,你比纨绔子弟还不像话。
戚星枢:你过来。
砚田:不!

025

这是什么鬼问题?
就算戚星枢真的像纨绔子弟,他也不敢说啊, 更何况, 他比纨绔子弟可怕多了。
砚田道:“皇上怎么会像纨绔子弟?皇上如此英明神武!”
是吗?
戚星枢想起舅父的话, 先是说他无所事事, 然后就提起纨绔子弟, 不怪他不想到一处。
他端起茶:“滚吧。”
砚田急忙滚了。
但出去后怎么也想不通, 皇上为何突然问这么荒唐的问题,难道说在谢家发生什么事情了?
砚田皱眉, 怀疑又是跟连清有关。
连清此时正在老夫人那里。
“院子一早就准备好了, ”老夫人吩咐季嬷嬷亲自领着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置的, 你记下来。”
连清急忙道谢。
那是一处独院,坐南朝北, 正房面阔三楹极为宽敞,她一个人住很是足够了。
里面的家具也很齐全,书案桌台皆是上好的鸡翅木, 应是新打出来的,满室萦绕香味, 还有花瓶插屏,各色小玩意儿也都摆置妥当,连清觉得什么都不缺。
“嬷嬷, 不用再添什么了。”
这小姑娘还是挺懂事的, 季嬷嬷道:“姑娘先住着,有些东西非得住上几日才想起要买, 到时也可告知老奴。”
“好,多谢嬷嬷。”
季嬷嬷告辞。
因时辰不早,芳草去铺床。
连清对着镜子卸妆,把头上的首饰取下来,暗道不知母亲怎么样了?想着又觉得不是她该担心的事,那是洞房花烛夜啊!
……
第二日,姜悦娘是在谢峤的怀里醒来的。
睁开眼,对上男人含笑的眼睛,她的脸庞就忍不住红了,倒是谢峤坦然自若。
尝过滋味,他更喜欢姜悦娘,不管是打算盘的她,还在昨晚忍不住低声相求的娇妻。
他问:“睡得好吗?”
腰酸背疼,姜悦娘心想,她半夜都醒了好几次,这谢峤跟连诚明完全不一样,连诚明睡着了很安静,而谢峤总是要抱着她。但也不好说出口,她嗯一声:“该起了吧,要去给老夫人敬茶。”
“还叫老夫人?”谢峤的手在她背上一抚,“该叫母亲了。”
姜悦娘感觉谢峤真的是太主动,她附和一声起来。
背部优美的线条让谢峤的眼睛都挪不开,要不是已经到辰时,他还得找点事情做。
谢峤从床上翻起。
来到上房时,却见三个孩子都到了,不等连清说话,谢菡第一个扑上去:“爹爹,我今日卯时就起了,就为等着给爹爹,母亲敬茶。”
为了表孝心,牺牲睡眠也是值得的,连清给她暗地鼓掌。
“菡儿真懂事。”谢峤摸摸她的发顶夸奖。
谢菡笑得甜甜的。
谢修远也上前请安,连清是最后一个。
老夫人这时才到,笑道:“你们怎么都这么早,我之前还想让丫环说一声,让你们多睡会,结果就都来了。”听说儿子儿媳昨日很晚才歇息,儿子又喝了酒,睡到日上三竿是应该的。
姜悦娘忙道:“这怎么行,不能让母亲你等我们。”
听到母亲二字,老夫人就笑。
谢峤上去扶老夫人坐下:“今儿什么日子,还能贪睡?”他让季嬷嬷去端茶。
夫妻俩跪下来敬茶。
喝下一口,老夫人觉得比吃了蜜还甜:“小峤,悦娘,以后你们要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是,母亲。”谢峤朝姜悦娘笑。
老夫人送给新儿媳一份大礼。
姜悦娘打开檀木盒子看,只见里面放着八颗拇指般大的红宝石,颜色很正,璀璨夺目,不由惊讶:“母亲,这也太过贵重了!”
“你别觉得烫手,这东西都是小枢送的,我这里很多,你拿去镶在头面上,”老夫人强调,“千万别藏着不用。”
这是一份心意,姜悦娘答应。
谢菡也瞧见了盒子里的红宝石,心里泛酸,不知母亲嫁给父亲时可有这种好东西,真的便宜这姜悦娘了。可惜眼下她不宜与之作对,就像娘说的,要先得到父亲的疼爱才行。
她甜甜笑道:“爹爹,母亲,我也要给你们敬茶!”
季嬷嬷看大姑娘乖巧,把茶端来。
这是认母亲了,跟刚才的敬茶意思不一,而连清也要给谢峤敬茶,正式的认他为父。
孩子们都一一行了礼。
每个人都得到一份礼物。
姑娘家是首饰,谢修远得的是八块墨锭。
那墨锭黑中泛着青紫色,闻之有淡香,是难得的好墨,谢峤看着姜悦娘:“又是从何处弄到的?你手里宝贝不少。”
姜悦娘道:“也就这些了,为那本《秦巡大藏经》我已花光积蓄。”
“不亏,”谢峤按在她手背上,“可不就得了本王吗?”
第一次见到谢峤,他十分威严,可相处下来发现他真的不是如此,姜悦娘莞尔。
连清又被塞了狗粮,感觉以后的日子每天都会吃得饱饱的。
老夫人招呼他们用早饭。
众人围坐一起。
谢峤教育儿子:“修远,你是大哥,以后要多多照顾两位妹妹。”
“是。”谢修远答应。
谢菡听了生气,爹爹被抢,哥哥还要被抢,这什么世道!
等吃完饭,她拉着谢修远说:“哥哥,你别忘了我们的娘亲是谁,如今姜悦娘嫁给父亲,我们是不得已,但你心里要记住这一点,莫真的把她当娘,还有那个连清,她不是你妹妹。”
刚才妹妹还亲亲热热的喊着母亲,怎么转头就说这种话?
谢修远不解:“妹妹,父亲已经娶妻,过了昨日,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他怎么听不明白?
谢菡咬牙:“要不是她们,爹爹早就娶娘了,你难道忘了娘这些年对我们的养育之恩?哥哥,你不能如此忘恩负义!”
一件事归一件事。
谢修远正色:“娘的恩情我不会忘,但我也绝不会对母亲不敬,苛待清儿妹妹。”
谢菡气得一个倒仰。
“妹妹,我们好不容易跟父亲团聚,你不要胡思乱想。”谢修远握住谢菡的肩膀,“父亲待你待我都很好,你何必从中生事?娘如今也有居住之所,我们愿意,哪怕日日都去探望,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样就满足了?谢菡甩开他的手:“哥哥,你太傻了,你以为那姜悦娘真的会把我们当亲生孩子看待……”
那对龙凤胎似乎在闹矛盾,连清心想,肯定是谢菡在说她们母女俩的坏话。
这孩子太不学好。
连清走过去:“哥哥,我听说你写得一手好书法,今日既得了墨锭,能否给我开开眼界?”
谢菡的话被打断,朝谢修远使眼色,希望他不要答应,但偏偏谢修远不听:“好,去我书房吧。”
谢菡:……
彻底击败敌人的最好办法,就是从内部使他们分裂。
连清笑眯眯看着谢菡:“菡姐姐你也去吧?热闹一点。”
当然要去了,她要去监视连清。
这小姑娘太厉害,没有一次斗得过的,每回都气得半死,一会不知她会跟哥哥说什么呢!
谢菡气呼呼的跟在后面。
谢修远住的院落比他们的大一些,奴仆也多,毕竟是儿子,身负谢府的将来。
看得出来,老夫人也是很重视的。
庭院里草木森森,尤其是竹子,在秋日仍那样青翠。
连清一走入书房就忍不住打量起来。
“爹爹还是偏心的,我的院子里可没有书房。”
谢菡心想,当然,她算什么?
谢修远却是温和的笑:“你也想要书房吗,是喜欢看书,还是平日里喜欢写字画画?”
她因连诚明之故,自小写字画画没拉下,也是有个才女的名号,不然雷胜甫何必要让她入宫,除了脸还多才多艺更容易吸引暴君。只是她现在贪玩多了,死过两次,知人生苦短。
“写字,画画都可,”连清轻抚一下自己的手腕,“就是最近生疏了些。”
吹牛,谢菡心想,她母亲是商女,连清会写什么书法?她并不知连清原先的父亲是谁。
“你写来给看看呢,”谢菡假惺惺道,“给我开开眼界,如果写得好,我得要你指点几下了。”
连清就让芳草磨墨。
谢修远也有些好奇,站在旁边看。
连清挽起袖子,拿住毛笔。
姿势倒是有模有样,不过一落笔肯定就不行了,谢菡等着看好戏。
君子以文会友,她可以以字会友。
如果写得好,谢修远肯定对她的欣赏又多了几分,将来这母女俩出幺蛾子,或者找他密谋坏事,谢修远应该会帮着阻止,她觉得这个少年颇有正气。
连清真的认真了几分。
谢菡看到这宣纸上慢慢显出一行字,嘴巴不由自主张大了。
如此挺秀流丽的书法竟然真的出自连清之手,她怎么可能写得那么好?谢菡不相信,抬起头确认,目光却在那瞬间凝滞了。
她看见了连清的侧面,而哥哥就在旁边,他们两人的侧面非常相像,都有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子,那完美的线条仿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谢菡怔住片刻,随即更是恼恨连清。
她常常因为自己不像哥哥,不像母亲而烦恼,做梦都盼望自己长大后能有他们这般出众,后来这个梦破灭了,她十六岁还是姿色平平,结果连清却……她心想,连清一定是自己命中的敌人!
到底该怎么对付她呢?
就在谢菡绞尽脑汁之时,听到谢修远说:“柳字应该这么写……”他弯下腰,细心教导,“如果这么用笔,这个字会写得更好看。”
谢菡眼珠都要掉了。
哥哥怎么……
一向矜持内敛的哥哥怎么老是对她这么主动……
完了完了,哥哥被这个狐狸精勾掉魂魄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菡:哥哥你注意,她也是你妹妹。
谢修远:你之前不是说她不是我妹妹吗?
谢菡:哥哥,我错了,她是你妹妹。
连清:……

026

穿到未来再回来,感觉书法是退步了些。
按照谢修远说的来写, 是更好, 连清一笑:“多谢哥哥指点。”
声音又柔又甜, 谢修远觉得她很讨喜, 不知妹妹为何要说刚才那番话, 他问:“你是跟谁学的, 家里请了女先生吗?”
“是我父亲。”连清此时再想到连诚明已经没有恨意,过去的终究过去了, “你呢, 是谁教的?我猜猜,应该是楚州的哪位大儒, 对否?”
年纪跟自己相若,却能看出她的不足之处, 那谢修远的师父一定造诣极深。
谢修远诧异:“你一猜就中。”
母亲与外祖母都很注重他的学业,在他五岁时花重金请一位大儒在家中教学问。
连清笑:“大儒的弟子,我必然要多讨教讨教。”
见他们越说越契合, 谢菡急忙挤进二人中间:“哥哥,你要教也是先教我!”
谢修远一愣, 她何时喜欢学了?
以前老师教他们写字,妹妹总是偷懒,十页宣纸能写完一页都算了不得, 偏偏母亲也纵容, 她便再不学了,倒是在女红上有几分兴趣。
为了赶走连清, 谢菡拿起毛笔:“我现在就要学!”
连清退后:“你教菡姐姐吧,我下回再来请教。”
谢菡什么都要争,这只会带来反效果。
见连清告辞离开,谢修远暗暗叹气,心想妹妹为何要这么做?原本三个人一起写写字多好,非得把连清一下挤开,他看到连清刚才都趔趄了一下。
但连清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反观妹妹……谢修远摇头。
为这件事,谢菡晚上都睡不好,第二日独自跑去见孟玉梅。
“怎么,受委屈了?”孟玉梅把她搂在怀里,轻抚发顶,“是谁欺负你?”
谢菡心想,连清是不好对付,但欺负她是没门的。
“娘,我现在是王府的千金,谁敢欺负我?是哥哥,”她抓住母亲的衣袖,“哥哥太傻了,竟然处处照顾那个连清,不止帮她说话,还指点她写字,不知道的以为那才是他亲妹妹。”
儿子什么脾性,孟玉梅很清楚,她愣了一下:“是吗?”
“是,我怀疑他喜欢上连清了。”
孟玉梅脑中轰的声,握住女儿肩膀:“不会吧,是不是你看错?”
“反正他对她很好,”谢菡嘟嘴,“也不怪哥哥,是连清有意勾引,她自己要去哥哥书房。”
印象里,那个小姑娘挺机灵,不是会吃亏的性子,且长相也漂亮,容易引起年轻男子的爱慕,孟玉梅感觉头上血管突突的跳,这儿子要是真的看上她,那还得了?他们可是兄妹了。
被人知道,一辈子得毁了。
不不,她想着又摇头,儿子向来理智,应该不至于这么傻,再说,他们才见过几次面?许是女儿小题大做,她是有点任性。
孟玉梅道:“菡儿,只是写字算不得什么,你如果怀疑,就给我好好盯着他,如果真有什么,一定要来告诉为娘。”
“好。”谢菡点头,又问,“娘自己不来看着哥哥吗?”
谢峤才娶姜悦娘,二人定是浓情蜜意,她并不想看到,但时日久了就难说了。男人都喜新厌旧,得到了也就那么回事,还能真的把姜悦娘当做宝?
她过段时间再去。
孟玉梅又叮嘱女儿几句,便让她回王府,多陪陪老夫人。
却说谢峤这日又去宫里。
他并未先找戚星枢,而是向董立询问情况。
“皇上可有什么变化?”
董立回答:“回王爷,皇上还是老样子。”奏疏仍是由齐训批阅的,也不上朝。
谢峤未免失望。
上回他暗示的那么明显,不希望连清嫁给纨绔子弟,这表外甥怎么就无动于衷呢?
他现在这种表现跟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说难听点,若非他清楚戚星枢经历了什么,他都无法接受大燕有这样一位皇帝。
谢峤眉头紧锁。
董立知道他是真心为戚星枢好,忽地想起一件事:“王爷,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说。”董立虽是太监却识大体,不然他也不会允许董立做这大内总管。
“皇上最近有一个小小的改变,晚上偶尔会看《剪灯夜话》,听砚田说可能是连姑娘那日与王爷入宫时,连姑娘将此书混在兵书中的。”
她还动了这个手脚吗?谢峤一愣,随即就笑了。
这《剪灯夜话》是文人雅士喜看的书,戚星枢绝不会碰,没想到他居然……
谢峤心情舒畅的走入殿内。
“小枢!”
听到舅父的声音,戚星枢抬起头,他正在看一张舆图——《九鼎图》。
“舅父来的正好,”他请谢峤过来坐,手指着西方一处小岛,“听闻岛上有海盗,时常坐船骚扰沿海百姓,当地官兵束手无策,。”
是有这么回事,谢峤道:“每回都是抢些粮食,抢完就走,损失不重,但那段海路却凶险,专门为此追击,得不偿失。”
“不如我带兵上岛,歼灭他们。”
谢峤:……
要送命也不是这么送的,谢峤忙阻止:“成州那里已经在想法子,小枢,你从京都过去路途遥远,真要打,派成州的总兵去便是。”
“可他们打下来了吗,不过渡个海,畏手畏脚。”
“我会督促他们。”谢峤转移他注意力,“小枢,我是看最近的天气适合狩猎,不如休沐日我们去城外凉山?你看如何?”
戚星枢有些兴趣:“好,到时我与舅父比试一番。”
“长江后浪推前浪,舅父可不是你对手了。”谢峤笑,“要比,你也跟那些年轻人比,指不定真能赢过你。”
戚星枢不屑:“舅父说得年轻人是指谁?”
“靖远侯府的周元昌,李将军的长子李瀚,还有……”谢峤想起了沐璟,“小枢,这崇山侯你到底打算如何处置?我听韩洛说,你不想把真相告知?这沐璟可是沐家唯一的血脉了。”
那个柔弱的少年……戚星枢道:“舅父不妨也把他请去凉山。”
指不定沐璟长风刀法练好了,又来行刺他呢,也好比划比划。
谢峤:……
“舅父,如果你把事情告诉他,可能沐家的这个血脉也会毁了。”本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要不是他父亲死了,他满心后悔要报仇,那刀法根本就学不好。
谢峤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却并不赞同,这表外甥的想法实在是太极端。
“到时再说吧。”谢峤告辞。
听说要带他们去狩猎,连清心里是不想的,已经是冬天了,好冷,为何要往外面跑啊。
见谢菡又蹦又跳的,谢修远也很期待,她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谢峤看过来:“清儿,你不想去吗?为父可教你骑马,等到凉山打到猎物,烤肉给你吃。”
这满满的父爱哟,对上谢峤温和的目光,连清没能拒绝。
下午谢峤就教他们骑马。
因为之前谢修远已经跟父亲学武了,骑术也已经差不多掌握,便帮着父亲一起教两个妹妹。
姜悦娘有点担心,跟谢峤说:“就这么几日,她们能学会?”
“能,如果你想学,我也一样能教会你。”谢峤揽住她的腰,“要学吗?”
好像马上就要把她抱到马背上去了,姜悦娘忙道:“我又不是小姑娘了,身子也不似她们软,恐怕是学不来的。”
嗯,身子不软?
谢峤在她耳边说:“我看你软的很,昨儿腿还能挂在我肩上……”
姜悦娘脸红了,忍不住掩上他的嘴:“王爷!”
真的,谢峤有时候太过豪放了。
谢峤笑,在她掌心亲了下。
她又抽回手。
这狗粮真心吃得撑了,连清一拉缰绳:“驾!”
马跑起来。
谢修远生怕她摔下,急忙追上去:“清儿,你小心点,你怎么就开始跑了?”
开车都学会了,这个小意思,连清说:“这马很听话。”
“听话也不能如此鲁莽,”谢修远与她并肩,随时照看,“你还得熟悉好它的习性,看清楚前面,如果有危险的时候记得控制它绕开。”
相处的越久越发现这个人的好处,连清笑笑:“我记得了,”又说,“你也去看看菡姐姐吧。”
谢修远回过头,发现谢菡还在没胆子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