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杨夫人为何这样?”道生一头雾水。
“我也不知,只能看殿下了。”仲和站起来道,“你回京都罢,我要去寻人了,但愿能找到,不然殿下那里我们不好交代!”
众人分头而去。
连夜赶路终于让姜琬生出了疑心,且看这架势也不像是去锡州的,因路上听说锡州在西边,而她们去的方向却是向北。
这到底怎么回事?
“干娘?”姜琬在中途停下来的时候,忍不住询问,“我们是去何处?”
谢氏而今也不好瞒着了,长叹口气道:“阿琬,我们是去平凉,我的娘家!我早前已经写过信给我母亲,她会替你选个非常合适的家族的。”
平凉…
姜琬震惊,怎么会去这么远的地方?
“您一开始为何要骗我们?”
“不是骗你们,是为骗阿耀派来的暗卫。”谢氏拍拍姜琬的手,“阿琬,干娘答应过你,不会让你做侧室,干娘一定说到做到,你只有去了平凉,才能逃脱这种命运。你相信干娘,我们平凉出大儒,也出英雄豪杰,你的夫婿定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姜琬瞠目结舌。
没想到谢氏居然存了这个心,想把她嫁到平凉去。
要说平凉真有俊才,她也不贪心,只是,萧耀会容许吗?
谢氏口口声声说什么侧室,看来她是误会萧耀要纳她为侧妃?姜琬嘴张了张,差点想告诉谢氏,萧耀的意图,只是,说了会如何?
比起侧妃,正妃才更让谢氏难以接受罢,到时候自己如何自处?谢氏会愤怒的失去理智对付自己吗?山郊野外的,要弄死她一点不难,谢氏有许多护卫,妹妹不堪一击。姜琬经历过危险,忍不住就会往阴暗的地方想,毕竟谢氏这次的举动太过反常了。她打了一个寒颤,打算把自己伪装的一无所知。
什么富贵,什么财宝,都比不上命,这是她临死前,最惨痛的领悟。
“多谢干娘护着我,什么都为我着想。”姜琬露出感激之色,“在京都这些日子,确实过得不自在,离开了我也很轻松。”
真是乖孩子,谢氏笑道:“我会给你准备好丰厚的嫁妆,倘若有合适的,便先定亲罢。”
“好。”姜琬答应。
晚上在客栈,一家人坐一起,柳氏道:“真的去平凉了?杨夫人怎么事先也不说一声,早知道要花费这么多时间,我就不来了。”
她可舍不得姜保真。
“既来之则安之。”姜琬安慰道,“平凉自古以来都出良才,谢氏大族便是扎根于此,我们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若是有合适的公子,娘也给挑一下。”
柳氏一怔:“你爹都不在,我做决定吗?”
谢氏此番举动,显然是要将她嫁出去,可能也确实有合适的人选,姜琬道:“娘您随机应变就是。”
柳氏更是一头雾水了。
姜琬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暗道,也不知萧耀可发现了?她真的不敢去忤逆谢氏,或者说出实情,所以能不能追来就看他的了。
反正都是他惹得事情,若是追不到,她就选个好的定亲,气气他。
谁叫他不早点跟谢氏商量的,弄得她都要被拐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耀: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姜琬:良心是神马,能吃咩?
萧耀:呵呵,等本王来了,吃给你看。
第45章
姜保真这几日都在寒月寺为萧廷瑞治病。
这日,萧耀也去看了看,萧廷瑞的病极其诡异,自从伤到之后,经常头晕目眩,一日怕是要数十次,连走路都困难,是以这十几年来,几乎不出门,只在家中看看书,性子是越发孤僻了。
萧耀去的时候,他又在病发。
只见姜保真让萧廷瑞整个平躺着,脑袋歪在一边,然后又突然让他坐起,如此反复,萧耀看得云里雾里,低声道:“姜大夫,我七叔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您这又是什么办法?”
他后来一直都用敬称,这让姜保真时不时就想起那天端午节,萧耀把女儿抱回来时的情景,后来又听小女儿说他给姜琬送过止痒药。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姜琬…
姜保真打量他一眼:“这病任何医书都没有记载,但我以前无意中治好过一位病人,与定王殿下的症状很像。似乎他脑中有什么东西紊乱了位置,我记得我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治好,那病人有日发狂,在地上连番滚动爬起,突然就说好像舒服点了,我怀疑是那东西归还了原位。”
“我在他身上钻研许久,越发肯定了病因,而今让定王殿下做如此动作,就是为了让他康复,同时,我也开了补气血的方子。”
经过一番诊治之后,萧廷瑞坐起来,与萧耀:“耀儿,我今日只晕了五次呢!”
竟是露出孩子般的笑容,萧耀听了也很欢喜:“七叔,你总算要康复了。”
“多谢你。”萧廷瑞深深看他一眼,这些年来,他第一次看到希望,“耀儿,我都不知如何报答。”
“七叔你能治好,是我们都期盼的,不过…”萧耀顿一顿,坦诚的道,“我也确实有一件事想求您帮忙。”
“是吗?”萧廷瑞很高兴,“何事?”
萧耀将众人屏退下去,说道:“想请七叔在父皇面前给我求个情。”
……
时隔四年,定王第一次回了京都。
萧廷秀极为惊讶,放下御笔,亲自迎到门口。
“七弟!”他握住他的手,“你不是最怕坐马车的吗,怎么会突然要见我?路上可好?有没有不舒服?快些坐下,小心又病发了!”
喋喋不休。
萧廷瑞笑起来:“皇上,我好了许多了。”
“是吗?”萧廷秀眼睛都瞪圆了,因为这些年他请过多少名医,囊括了整个燕国,但凡有点名气的都不曾放过,但是都一筹莫展,别说萧廷瑞灰心,他自己也已经绝望了,故而没有拦着这弟弟去寒月寺,心想那里清静,也许对他的病情有帮助,“阿瑞,是哪位大夫将你治好的,朕一定要重赏!”
皇上最疼爱的弟弟归来,皇后,皇子公主自然也都在场,萧烨闻言,嘴角翘了翘朝萧耀看了一眼,暗道他为了娶姜琬真是费尽心机了。
众人走入殿内,萧廷瑞道:“是一位姓姜的大夫。”
“是吗?”萧廷秀道,“好,好,立下如此大功,朕定要见见他。”
“这倒不急。”萧廷瑞笑道,“稍后请容臣与皇上细讲罢。”
这话有些奇怪,萧廷秀瞄了他一眼,但并没有继续询问,因为弟弟的病好了,对他来说,实在是最大的安慰。
当年三皇子秦王为夺太子之位,派人行刺萧廷秀,是萧廷瑞挺身挡了一击,被推到案几上,脑袋受到了强烈的撞击,他一直心怀愧疚。原本潇洒英俊,乐观活泼的弟弟,自此就被毁了,萧廷秀道:“你何时与朕说都行,现在朕就想好好款待你,我们许久没有好好吃一顿好饭了,你,现在可以吃吗?”
“可以吃一点,也可以喝些酒。”萧廷瑞道。
萧廷秀立刻就使人去吩咐御膳房。
午膳时,热热闹闹在一起用了顿饭。
等到众人告退,萧耀并没有走,只见殿内就剩下他们三人了,萧耀老实禀告道:“父皇,治好七叔的是姜保真,姜琬的父亲。”
是他?
萧廷秀自然知道,不过只是一位大夫,就算医术高明些,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以前整个燕国的名医,他都试过了,但没想到竟是他。
姓姜,他太高兴了,一时疏忽。
看来是跟姜琬有关的了,萧廷秀看向儿子:“你若实在喜欢这姜琬,朕可以马上赐予你做侧妃。”
“不,父皇,儿臣是想娶她。”
萧廷秀一怔,随即面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你莫不是疯了,她什么家世,如何配得上你?往前的东西都白学了吗,居然为女色糊涂至此!”
那姜琬不过是个医家女,从没有这等身份的姑娘能做王妃的!
萧耀见父亲发怒,跪了下来:“儿臣并不是为女色,若为女色,早前在嘉州之时就可以要了她,而令她为侧妃也一样可以达成目的。儿臣是真的喜欢她,才想娶她,不仅仅是因为容色。”
起先他见到她,也没有什么占有的念头,甚至是想远离她,把亲吻的事情完全忘掉,然而世事难料,偏偏她成了姨母的义女。
后来一发不可收拾。
萧廷秀见他竟然跪下相求,脸色更是难看:“这姜琬还未入宫,就闹出多少风波,朕看你喜欢,赐为侧妃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你还要得寸进尺?”
“皇兄!”萧廷瑞此时开口了,“姜大夫对臣有再造之恩,若封他的女儿为侧室,臣也实在过意不去。皇兄,您不是要重赏姜大夫吗,请让他的女儿为正妃罢,就当臣求您,姜大夫仁心仁德,一辈子救人无数,他手中的医术乃是国之瑰宝啊,又何尝比勋贵的贡献少呢?”
“请皇兄三思,往后燕国大统之日,战争不在,只求国之富强,百姓安乐,像姜保真这种高明的大夫,定是稀缺的。”
这两个人早就串通过了,萧廷秀看着跪在地上的萧耀,心想也难为他,居然想到让姜保真去医治弟弟,而且还治好了。
这确实是好事,填补了他的遗憾,可是,真的要封姜琬为楚王妃吗?
萧廷秀有点左右为难。
最近与皇后,荣妃分别提起此事,前者虽然掩饰,但目的很明确,恨不得使出浑身的劲道说服他让萧耀娶姜琬,后者则说萧耀赤子之心,至情至性,难听点,就是没有考虑太多,心思简单。
想到谢氏一心为萧耀,想要他娶个权贵望族之女,结果萧耀偏偏看中了她的干女儿,萧廷秀倒也觉得有点滑稽,但这儿子显然是没考量过联姻之力,就像自己当年不顾一切的娶谢嫣,也没想过什么家世。
虽然谢家的背景不错,可他最初的选择里,并不包括谢家,乱世重武,当时皇子内部的争斗十分激烈,依靠掌有兵权的势力才是最为安全的。
萧廷秀陷入了沉思,这日又把萧耀召入文德殿。
“你是非娶姜姑娘不可?”
“是。”
“假使朕赐婚别的姑娘呢?”
“儿臣不敢违抗,但儿臣绝不会与她相敬如宾,但请父皇谅解。”
“好,你竟是个痴情种了!”萧廷秀冷笑了声,自己儿子的性子他何尝不清楚?真是多此一问了,真的赐婚,他怕是要祸害别人,总不能逼着儿子圆房的。
萧廷秀摆摆手,叫萧耀退了出去。
六月中,他颁布了一道圣旨,封姜保真为奉议郎医学博士,这是一个散官,没有实权,但品阶却被定在了三品,也就是说,姜保真从今往后可以拿三品官的俸禄了。
父亲不再是庶民,姜琬也便是官宦之女了,萧耀心花怒放,这日与卫凌见面时,脸上都时不时有笑容隐现。
“殿下是有什么喜事吗?”卫凌询问。
萧耀原本想与他分享,可想到卫凌喜欢莫政君,心头便是掠过一丝阴影,打算好好告诫卫凌一番,说道:“无事,不过听闻余将军又攻下一城。”
“照此下去,我们大燕一统中原指日可待了。”卫凌举起酒盅,“当浮一大白。”
“是啊,可惜大哥看不到,”萧耀喝了一口酒,“上回我与三弟,四弟去了白马寺给大哥点长明灯,还以为会遇到你,结果竟然遇到莫姑娘。”
听到莫政君,卫凌手一顿,面色有些不自然。
以前,他从没有注意过卫凌的这些心思,而今打量,真是疏忽了,萧耀淡淡道:“外面流言许多人不信,我倒觉得不假,这种时候,她竟然还出门来白马寺,时辰又那么巧…”
卫凌难得打断他:“殿下何故说起莫姑娘?”
萧耀轻咳声:“涉及表妹上回被毒害的事情,我想到便说一说罢了。”
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男人之间谈感情,很是别扭。
卫凌垂下眼帘:“此事已经过去,也无甚好说的了,”他将酒盅里的酒喝光,“杨夫人可说何时回来?”
“不曾。”说起这个,萧耀拧了拧眉,已经过去十来天了,姜琬居然还没有回京都,她是一点不惦念他罢?
两个人喝着酒,说些闲话。
此时,荣起过来低声禀告,萧耀脸色一变,喝道:“还不让他进来!”
“是。”
道生疾步而入,见到卫凌怔了怔,卫凌晓得他是萧耀的心腹,便先行告辞了,萧耀询问道:“你说我姨母不见了?”
“回殿下,不止杨夫人,是一整个车队都不见了。”
“你们怎么办事的?”萧耀突然站起来,浑身都散发出了一股杀气,似乎随时都会出手要了他的命。
道生抖抖索索道:“殿下,属下们一直按殿下之命守卫姜姑娘,但是那日杨夫人突然请属下们用饭,一个不察,属下们中了迷药。”
“你是说,姨母下得药?”
“十有八-九,而今仲和他们已经去搜寻姜姑娘,属下单独一人回来禀告…”话未说完,萧耀疾步下了楼。
杨学浩正当在衙门处理公务,刚刚吩咐小吏事情时,门被突然推开了,他抬起眼,看到萧耀站在门口,脸色阴沉的好像天边的乌云。
他怔了片刻,屏退小吏,面色平静的道:“表弟,你先坐下。”
该来的,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杨学浩:表弟,请冷静。
萧耀:呵呵。
第46章
母亲离开京都之时,交代过这件事情,所以杨学浩很清楚萧耀此行是为何而来,他定是发现了母亲的计划,来询问母亲的行踪。
他猜得一点没错,萧耀一来就开门见山:“姨母现在何处?”
“表弟,你先听我说。”杨学浩慢条斯理。
“不用你说,我大概已经知道姨母的想法,她是要把表妹送走吧?”萧耀坐下来,盯着杨学浩,“你只用告诉我,姨母在何处。”在来得路上他已经想得透彻了,谢氏应是知晓了他对姜琬的心思,想让姜琬离开他,所以才会单单对暗卫下手,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而杨学浩是谢氏唯一的儿子,如此大事,她不可能不告知。
见他已经洞察,杨学浩道:“既然表弟知晓母亲的心意,何必还如此执着呢?姜姑娘是母亲认的义女,母亲待她如何,你都看在眼里的,就不要委屈她了。”
“委屈?”萧耀眉头挑了起来,“姨母以为我想纳她为侧妃?”
“难道不是?”
“不,我是想娶她为妻。”
“什么?”杨学浩大惊,“你要娶姜姑娘为王妃?”
“不然父皇为何要授官于姜大夫,因姜大夫医治好七叔,立下大功…我费尽心思安排这一切,就是为娶姜姑娘。”萧耀看着杨学浩,冷冷笑了笑,“你而今为姨母说话,不过是听了她一面之词,我问你,若是姨母将表嫂也这样偷偷送走,你还会觉得姨母英明吗?”
杨学浩浑身一僵,这话把他问倒了。
“表哥你还是如实相告吧。”萧耀淡淡道,“在一切还来得及挽救之时。”
这语气叫杨学浩听得心头发冷,暗想母亲原本是为萧耀着想,也为姜琬有个好归宿,但眼下看来,弄巧成拙,表弟对这姜琬情根深种,非得娶之,若因为母亲之故错失,造成一生遗憾,凭着他的性子,只怕要跟他们杨家决裂了!那不是适得其反吗?怕母亲也会后悔不已。
想清楚了,杨学浩忙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假若知道表弟想娶姜姑娘,母亲定会成全的。”
萧耀眸中闪过一丝讽笑。
姨母的心思他还不了解吗,他一直想让自己娶莫政君,好匡扶自己,这种想法可以理解,乃出于长辈的好意,但这次谢氏自作主张,却也触怒了他。
但并没有揭穿,萧耀道:“你可以说了。”
“母亲是去平凉了,她打算让姜姑娘以后长住在平凉。”
长住,那是要把她嫁在平凉?看来姨母不止是为将她送走,还要让姜琬嫁人!萧耀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想即刻就追去平凉,但片刻之间,他冷静了下来。
平凉路途遥远,哪怕是骑世上最好的骏马,来回也得一个月,这如何与父皇开口?姜琬之前已经令父皇印象不好,倘若将实情相告,说自己是为接她回来,万一惹得父皇着恼,指不定又黄了。他思忖再三,与杨学浩道:“你若想将功赎罪,便与我去父皇面前演一场戏罢。”
……
经过连夜的赶路,谢氏与姜琬等人已经到达平凉。
自古以来,平凉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是中原通往西域的道路枢纽,也是陇东物资的集散地,称得上富饶繁华,姜家人第一次来到平凉,自然也有些好奇,姜琰坐在马车里,探出小脑袋看向外面热闹的街市,连连称奇。看得会儿,回头瞄一眼姐姐,坐到她身边:“姐姐,你最近怎么了?”
“无事,有些累,提不起劲。”姜琬当然不会说实说,姜琰年纪小不懂事,根本帮不上忙,而母亲那里,她也是含糊其辞的,生怕惊吓到她。
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一时半会儿谢氏不可能将她嫁出去。
行到谢家的垂花门口,马车停了。
姜琬走下来,看到一座古朴的大宅,不似杨家好像修葺过,这里很多地方都显得陈旧,不知多少个年头了,一直保留着原先的样子,有点暮气沉沉,走在其中有几分压抑。
反观谢氏,来到故乡,神情分外的轻松,走到上房,在门外就叫道:“娘,我带干女儿来看您来了!”
“阿英到了,”里面传来一个老夫人苍老的声音,笑着道,“你快去迎接。”
一位年约六十左右的妇人走了出来,亲热得挽住谢氏的手:“阿英你总算到了,之前收到信,老夫人就在左顾右盼的了,你比预期的来得早,老夫人真是高兴呢。”说着打量姜家一家人,目光落在姜琬身上,“不用说,这定是你的干女儿,仙子一样,若你有个亲生女儿,看着就是这个样子。”
老夫人的声音又传出来:“凤娘,你把我说的话都说了,我一会儿说什么!”
谢氏莞尔。
这话听得姜琬都翘了翘嘴角,似乎老夫人很风趣。
“姜夫人,阿琬,阿琰,这是我的奶娘凤娘。”谢氏介绍,一边领她们走入屋内,“这是我母亲,阿琬,你就称呼外祖母罢,跟耀儿一样。”
“哎呀,说起耀儿,我真是想得不得了,阿英,你怎么不把耀儿带过来呢。”
“他如何能轻易出远门?母亲啊,您想得太容易了。”
姜琬心头咯噔一声,暗道那即便萧耀得知她在平凉,也不好追过来吗?他是不是要先得到皇上的批准?可皇上会让他千里迢迢来这里找她吗?
念头闪过,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小姑娘,快过来。”老夫人朝她招手,“你是叫阿琬罢?”
“是,外祖母。”姜琬走到她身边。
老夫人握住她的手,仔细打量,忽然间眼睛有点发红:“倒让我想起阿嫣了,这眉毛真好看呐,这眼睛…”她手指颤抖的轻抚上来,“阿琬,你知道阿嫣吗,那是我大女儿,如果还在人间,就是你干姨母了,她是耀儿的娘。”
“我听干娘说过,可惜了,未曾得见一面。”
老夫人叹口气,拍拍她的手;“坐下吧,你们既然来了,在这里多住几日。”又看向柳氏,姜琰,“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柳氏面露难色:“那太过打搅了,我倒是想早日归家呢,我相公还在京都。”
“是吗?”老夫人看一眼谢氏,“原来夫妻分离了,那是不好久留。”
谢氏面色复杂。
众人说得会儿,老夫人命丫环领她们去各自的厢房。
“娘,我上次写得信,您收到了罢,我让您给阿琬留意,看看可有合适的公子。”
“有,多得是,但我觉得那徐重最合心意,他是商户出身,但自幼习武,精通军事。现在此地任指挥佥事,管理平凉,庆安府两营十六个卫所,非一般的能力可不能兼顾的,你瞧如何?”
“他的年纪?”
“二十三岁,还未定亲,平凉许多家族都想将姑娘嫁给他,不过这徐重似乎眼光甚高。”老夫人笑一笑,“但今日我看到你那干女儿,心想应是可行。我在信里听你所说,姜家家世不高,那姜姑娘凭着我们谢家的名头,与徐家也算门当户对,谈不上低嫁高嫁,二来,这等容貌,年轻公子很难有不动心的。”
谢氏听着也觉合适:“您的眼光是独到。”
“你说好,那我们就请徐重过来做客。”老夫人也是雷厉风行的,但她也很细致,疑惑道,“怎么姜姑娘的父亲没有来呢,听姜夫人言下之意,似乎也并不心甘情愿,我们真能给姜姑娘做主?”
谢氏并没有把萧耀与姜琬的事情告知,此时只得敷衍道:“您把徐重说得那么好,姜夫人自然也会满意的,到时候把亲定下再说,另外,在京都时,他们就将阿琬的终身大事交托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