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可自己此时心甘情愿被她俘获,萧耀低下头吻她,如同在沙漠行走干渴许久的旅人,索取她口中的甘美。
“阿琬…你早些回来,”亲得会儿,他低声道,“跟姨母说,不习惯这里。”
“我才不想走呢,多凉快!”
才顺从一会儿,就不听话了,萧耀大恼,一下将她抱得离地,姜琬吓得拍着他肩膀:“你要作甚,放我下来。”
他问:“早些回吗?”
姜琬咬唇:“不!”
“那我只好抱你去床上了。”萧耀道,“本王看你热得湿透了,该换身衣服。”
不知是不是开玩笑,但他的眼神满是危险,姜琬生怕掉下来,搂住他脖子,正当要哄哄他,只听见一阵敲门声:“阿琬,你歇息了没有?”
谢氏!
萧耀僵住。
在他怀里的姜琬也僵住了,连忙落了地,轻声道:“你还不走?”
这件事不曾与谢氏挑明,因为萧耀心里清楚,谢氏肯定是不愿的,故而也有点抵触跟谢氏商量,女人不像男人干脆,他实在有点害怕谢氏的唠叨。所以打算等父皇同意了,再来告知,这样哪怕被谢氏责罚几句,他也认了。
“我等你回京都。”他在她唇上亲了亲,从窗子翻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氏:以为我听不见吗?
萧耀:…那您还敲门?
谢氏:不敲不行,阿耀,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
萧耀:总有一天我会被您气死!
谢氏:…
姜琬:^_^


第43章
谢氏进来的时候,姜琬神情平静,好像屋里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见她衣服放在床上,谢氏问:“还没有洗吗?”
“正打算要水。”
“那我不妨碍你了。”谢氏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我是想到你这细皮嫩肉…这里虽然好,但是蚊虫太毒了,被咬到很难受,你看着就是个招蚊子的。这驱虫的药膏,是以前阿耀让太医给我配的,你拿去用吧。”
“那您还有吗?”
“有,我带了好些。”
谢氏笑一笑,转身出了去。
姜琬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叹口气。
也许萧耀能说服皇上,可谢氏怎么办呢?她是希望萧耀娶个家世显赫好比莫政君这样的,也不知她会不会因此恼恨上自己?想到此事,又是一阵犯愁。
傅媛被押入大牢,隔得几日,傅英四下打点,可以去看看她。
金枝玉叶般长大的小姑娘瘦了一圈,整个人都非常憔悴,傅英心疼,低声道:“妹妹,你别担心,我肯定能将你救出来的。”
“哥哥!”傅媛哭起来,“我害怕,哥哥你真的能救我吗?”
谁都怕死,别说这么年轻的傅媛了,她而今真的后悔被莫政君利用,做出害人的事情来,早知如此,她应该让双角蜂去咬莫政君!
“哥哥,你能不能去求求皇上,或者皇后娘娘?”傅媛从铁栏里伸出手来,拉扯傅英的袖子,“若是皇上肯松口…”
傅英眼神一暗。
他怎么没去求,只是一开口就被皇上的茶盅砸了,他心里清楚,傅媛这死罪恐怕就是皇上的旨意,而且他对自己也有所不满了,也许是猜到他射箭引开官兵。若是追究下去,自己的官帽也不能保住,权看皇上的心意。
“阿媛,我会想办法的。”他将一盒吃食递给她,“你在这里吃的不好吧,我叫厨子做了一些拿过来,你尝尝。”
哥哥的样子,让傅媛心头一跳。
看起来,好像皇上不肯?
傅媛心口一滞,她做了这样的蠢事,在皇上皇后眼皮子底下毒害姜琬,这姜琬又是萧耀喜欢的姑娘,宫里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她为什么要这样为难哥哥呢!
都是她的错,傅媛拿起吃食,笑道:“我会好好吃的,哥哥。”
见她笑得苦涩,傅英拉住她的手揉了揉,安抚道:“妹妹,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出来的,你不要害怕,过几日,我再来看你,给你送吃的…”
他在她耳边低语,傅媛穿过他的肩头,看到门口站着两个衙役,死死盯着他们说话,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是天牢,假使皇上不准备饶恕她,她又怎么可能出来?哥哥难道是打算劫狱?她浑身一冷,这里守卫如此森严,能成吗?万一不成,不止她,哥哥也会被定死罪的,而且就算救出来,哥哥这侯爷还能当吗,他只能跟自己隐姓埋名,一辈子都东躲西藏了罢。
借着牢里昏暗的光线,她打量一眼傅英,哥哥生得英俊不说,又有侯爵之名,前途敞亮,是京都炙手可热的年轻公子,她怎么能因为自己,真的把哥哥毁了。
“哥哥,等我出来之后,我们都不要那么执拗了,我不再喜欢卫公子,哥哥也不要喜欢姜姑娘,到时候我替哥哥选个好大嫂,跟哥哥情投意合,能白头偕老的!”傅媛拉一拉傅英的袖子,“哥哥,你说好不好?”
傅英都不知如何回应,不晓得她哪里来的乐观?
他勉强点点头。
傅媛笑起来,品尝着吃食:“真好吃啊,下次哥哥给我带点八宝鸭来,我最喜欢吃,还有,要一坛美酒。”
“好。”傅英道,“我会记住的。”
看妹妹吃完了,他转身离开。
傅媛盯着哥哥越来越远的背影,直到消失,她慢慢蹲坐下来,嚎啕大哭。
当夜,在牢内以腰带自尽身亡。
非常的突然,就好像今日早上,走在路上飘落下来的小雨。
傅英站在街道上,听着随从禀告,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妹妹竟然死了?
他不是昨天才看过她吗?
这不可能!
“你是不是听错了,你敢跟我胡说八道?”傅英一把揪住随从的衣襟,“你敢再跟我说一遍!”
男人脸色煞白,眼睛通红,随从吓得浑身发抖:“侯爷,侯爷,小人真的没有胡说,是天牢里的看守来传话的,说姑娘她,她自绝了。”
傅英盯着他的眼睛,慢慢,慢慢的松开了手。
他忽然想到妹妹最后说的那些话,哥哥,我们都不要执拗了,我要给哥哥挑个好大嫂…哥哥,我要吃八宝鸭,记得,给我带一坛美酒…
原来那时候,她就已经存了死志。
她猜出他要做的事情了,她怕连累他。
傅英心如刀割,抬起头,漫天的雨落下来,流淌在脸上,不知是雨,还是泪。
若是当初,他对姜琬没有生出这份心,也许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都是他不好,他若是把这些功夫拿来多关心关心妹妹,妹妹也不会犯错。
可惜,世上最让人痛苦的,便是没有后悔药。
雨越下越大。
萧耀坐着马车,行往杨家。
姜保真正在教蔡应芳医术,他是萧耀派来的弟子,年方二十有余,出身杏林世家,基础的功夫很扎实,故而学得很快。
见到萧耀来,二人上前行礼。
“学得如何了?”萧耀问。
“回殿下,姜大夫倾囊相授,属下受益匪浅,能得姜大夫传授,乃这辈子的荣幸。”蔡应芳为人很是谦逊,彬彬有礼。
姜保真很喜欢这弟子,笑道:“应芳天资聪慧,举一反三,我估摸用不了两年,他就能全数掌握了,不过望闻问切,需要积累,光靠我用一张嘴说,没有用的,要他自己慢慢琢磨。”
萧耀颔首:“辛苦你了。”
“殿下今日为何而来?”
“要带你去见一个人。”萧耀看看天色,“可惜天公不作美,等雨停罢。”
他坐下来喝茶。
等得半个时辰,方才天晴。
姜保真交代蔡应芳几句,随萧耀坐马车去城外。
习惯他的性子,姜保真也不多问,反正就是让自己医治一个人,等医治好,就算完成萧耀的要求了,他再教会蔡应芳,从此能得到自由。
不过这条路似乎有点长,也不知去何处,足足用了两个时辰,马车才停下来。姜保真出来一看,居然是在处山脚下面。
萧耀踩着石阶往上而去,解释道:“山腰有座寒月寺,你要治得人住在此地。”
和尚不成?姜保真愣了愣,跟在后面。
行到山腰,小沙弥认识萧耀,连忙就在前面引路。
大片竹林间有座竹屋,前后都有守卫,姜保真此时不再怀疑是和尚了,和尚不可能有这种阵势,这到底是谁?他突然有点好奇。
“见过二殿下。”守卫们过来行礼。
“请禀告七叔,说我求见。”
七叔…
姜保真心想,是皇族中人吗,萧耀的七叔,那是皇帝的弟弟?
过得半响,屋里传来低低的声音,似乎是准许了。
门随之打开,姜保真随萧耀进去,看到一个极瘦弱的男人躺在榻上,瘦的几乎像一根竹竿,细长细长。姜保真与他打了个照面,见这人生了一对剑眉,眼睛漆黑,却是很英俊,就是病气很重,好像受了许久的折磨。
“七叔,您在这里住了四年了,真不打算回城吗?”萧耀问。
萧廷瑞是萧廷秀的七弟,同一位母亲所出,萧廷秀从小就很喜欢他,只可惜萧廷瑞当年被秦王行刺萧廷秀一事所累,伤到了头部。这些年越发严重,心浮气躁,在王府日日发脾气,萧廷秀很担心,请过许多名医相看,但都毫无进展。萧廷瑞心灰意冷,搬出京都住在这清静之地,好压制自己的心魔。
许久没有音讯,京都中人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位定王,但萧廷秀没有忘掉自己的弟弟,每年总会抽空来看一看他。
萧廷瑞不答反问:“皇兄好吗?”
“父皇身体康健,无甚忧虑,最惦念的便是您。”
萧廷瑞苦笑了下,看向姜保真:“这又是谁?”
“他是姜大夫,我在嘉州认识的。”萧耀道,“七叔,让他予您看看罢。”
“不必了。”萧廷瑞摆摆手,“耀儿,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实在…”
“七叔,您绝不会后悔的。”萧耀正色道,“他的医术比太医好多了,原是我军中的掌医,救人无数,”他对姜保真使了一个眼色,“姜大夫,你可看出什么?”
姜保真对萧廷瑞细细打量了下:“像是头疾。”
萧廷瑞神色一动。
那么快就诊断出了,果然不凡。
发现他在动摇了,萧耀道:“你还能看出什么?”
“若是头疾,必常头晕眼花,未免影响胃口,心神不定,气郁呕吐…”
萧廷瑞已经折服。
萧耀道:“姜大夫你去给七叔把脉罢。”
“是。”姜保真上前。
萧廷瑞打算坐直了,伸出手腕,谁料行动间一阵头晕目眩,他很无措的紧紧抓住椅柄,整个人颤抖不已,嘴里发出惊恐之声,好像觉得自己要摔倒了。
姜保真见状,上去拿手指一把撑起他眼皮。
只当要做什么,护卫们忙围过来,有些甚至把手按在了剑柄上,要把姜保真拿下。
“都住手,”萧耀轻喝,“他是在医治七叔。”
那些护卫们犹豫了下,退回原地,
姜保真看向萧廷瑞,只见他的眼珠也在眼眶中疾速的转动起来,忽然想到了几年前在嘉州救治过的一位病人,症状与他十分的相像,心里已经有数。
回去的路上,萧耀问道:“能治好吗?”
“若我没有判断错误,可以治好,不过…”姜保真犹豫了会儿,“就怕他病得时日久了,对脑子损伤过大,不能完全康复。”
“能有七八成也很好了。”萧耀对姜保真一笑,“谢谢您,姜大夫。”
冷冰冰的楚王,居然对他笑起来,还用敬称,姜保真心里一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作者有话要说:
萧耀:不必害怕,岳父大人。
姜保真:…!


第44章
五月底,天气越发炎热,各处宫殿都用上了冰鼎。
延福宫里,皇后娘娘唉声叹气,与李嬷嬷道:“这傅媛真不是个东西,在水榭放毒虫便罢了,竟然还把莫姑娘拖下水?莫姑娘何错之有,就是交了她这个闺友了,识人不清!”
好不容易看上的儿媳妇,突然被污水泼了,她此前所有的功夫都白费,皇后如何不生气?她才不信傅媛说得,是莫政君指使。
真是无稽之谈,莫政君何故要除掉姜琬?她一个国公府之女,要什么没有,是姜琬可比的吗?还说什么莫政君想嫁给萧耀,更是荒谬,莫政君与姜琬,任萧耀选,他会选不来?明明莫政君并不想嫁,她是太过高傲了,宫里几个皇子都不曾看上。
不然她作甚费尽心机要儿子娶莫政君?
“只能再等段时间,”皇后捏了捏眉心,“皇上因水榭之事,怒气当头,我也不好替莫姑娘正名。”
李嬷嬷道:“娘娘,您这正名多此一举,清者自清,傅家又拿不出证据,光凭一张红口白牙就能置人于死地不成?那要诬陷一个人也太容易了,天下要大乱的。”
皇后沉吟:“你说得极是,公道自在人心。”
萧烨是在这时候来的。
见到儿子,皇后满脸堆笑:“听说你刚才还在春晖阁念书?别那么辛苦了,皇上前阵子都说,叫你们注意休息小心中暑,”说着打量一眼萧烨,“你这是要出宫?”
“母后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皇后一愣,随即想起来:“是太子的忌日!”
四年了,她真的忘了,因为皇上并不做什么仪式,到得这一日,他不会去任何妃子那里,只会在文德殿一个人用膳,但是会给萧勉摆上碗筷。
谁也不会去打搅。
这是他最心爱的儿子,但是那年同萧耀去打仗,死在了异乡,若说萧廷秀对萧耀有什么不满,也许就在这里了。皇后仍然记得那一日,萧耀回宫之时,被萧廷秀狠狠扇了一个耳光,打得脸颊高肿,嘴角流血。她第一次看到萧廷秀狰狞的样子,甚至比谢嫣去世时,还要来得悲痛。
可能那儿子是他的嫡长子,倾注了太多的心血。
皇后想着,看向萧烨:“那你出宫作甚?”
“去白马寺给大哥点一盏长明灯。”萧烨道,“特意来向母后说一声。”
“好,好,是该去的,还是你明事理,”皇后赞许道,“你早去早回。”
“是。”
皇后又叫住他:“烨儿,得空去看看莫姑娘,而今她最需要人安慰。”
萧烨面上露出丝古怪之色,笑一笑道:“再说吧。”
从延福宫出来,他径直去往白马寺。
谁想到得山脚却遇到萧耀与萧泰,萧烨惊讶:“这么巧,我以为碰不到你们呢。”去年萧耀在外征战,不曾来,今年既然在京都,必会来此。
萧耀朝他点点头:“我们一起上去吧。”
大哥自小就讨人喜欢,哪怕是萧烨都对他极为尊敬的,是以他来点长明灯,萧耀并不意外。
三兄弟拾阶而上,并不交谈,哪怕平日里叽叽喳喳的萧泰都闭上了嘴巴。
因为炎热,山上并没有多少游客,又被护卫们驱赶开,更是空阔了,主持听说三位皇子到来,急匆匆迎上前:“三位殿下,是来点长明灯罢?”
“是。”萧耀道,“请准备一下。”
主持方丈吩咐下去,转身引路。
点长明灯的大殿在寺庙西侧,他们走近时,发现有几个丫环守在门口,萧耀并不管,抬脚踏入,萧烨与萧泰跟在后面。但见不远处站着一位姑娘,手里持火烛,仰头点灯,她白净的面孔宛如玉兰花一样清丽,姿势也极好看,有着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出尘。
萧泰由不得叫道:“莫姑娘!”
莫政君侧过头,微微睁大了眼眸:“二殿下,三殿下…”
她眼角似乎有点湿意,好像才哭过。
“你也来给大皇兄点长明灯吗?”萧泰问。
“是的,四殿下,不知会遇到你们。”莫政君挪动莲步,上前行礼,“冒犯了,早知如此,我该晚一点来,打搅你们清静。”
这一天的时辰可长得很,偏偏这时候,萧耀没有搭理她,拿了小沙弥敬上的烛火去点灯。
那灯极长,弯弯曲曲,似乎永不灭,若是哥哥的命也跟它一样就好了,萧耀点着灯,想到当年的惨烈,眼睛微热,哥哥心地坦然,相信那城主会与他合作,可惜对方出尔反尔。自己那时若能阻止就好了,可偏偏,他也一样的疏忽了…在最后的时刻,哥哥护着他逃了出去。
萧耀手指颤抖,点完长明灯缩在袖中,沉默不语。
萧烨与萧泰也点了灯。
殿内烟火缭绕,光亮微微闪动,好像一颗颗星子似的。
众人看得会儿,徐徐而出。
萧烨道:“莫姑娘现在也回去吗?”
“是。”
“那一起走吧。”
见萧烨邀请,莫政君嘴角挑了挑,微微侧着头道:“许久不见皇后娘娘,她可好?”
“母后今日还提起你呢,就在我出来的时候,说莫姑娘你需要人安慰。”萧烨上下打量她一眼,“但以我看来,莫姑娘都能来爬山了,想必应是好一些了罢。”
听到这话,莫政君神色略僵。
这萧烨,他什么意思?
原先他不是一直在讨好自己吗,就为了娶她为王妃,什么好听的话都说,可今日似乎有些讽刺之意。莫政君捏了捏手指,幽幽道:“莫非三殿下也相信外面的流言?”
“怎么会?”萧烨温声道,“我与你相识多年,还不能不了解莫姑娘的为人吗?”
莫政君心头微定,看来萧烨还是向着她的。
毕竟父亲是成国公,只要他说一句话,能抵别的重臣说十句话,萧烨不傻,就不会放弃自己,莫政君微微一笑:“我许久没见到娥姿了呢,不知何时她能出宫,我必会好好款待她。”
傅媛以为浑说两句,自己就永无翻身之日了吗?
任何事都凭证据,风波过去,谁也不会相信的,而只要宫里的皇后娘娘仍认可她,让萧娥姿来莫家做客,那些闺秀还不是转头就又亲近自己了?
她对萧烨笑得越发好看。
若说样貌,莫政君确实是百里挑一的,原先萧烨也觉得莫政君清丽无双,但看到姜琬之后,就觉得她有点不够看了。或者是看腻了也说不定,萧烨道:“我回去会禀告母后,娥姿也很想念你。”
答应了,莫政君心生欢喜,与他肩并肩往山下走去。
萧耀看在眼里,心道这二弟莫非是傻了,莫政君如此险恶,他竟然还想娶她吗?也不怕哪日被这毒蛇反咬一口,想着拧了拧眉,也不知卫凌为何了?
那也是个傻子,改日得去看看他。
走到山下,莫政君便告辞了,坐入马车中前忍不住看了萧耀一眼。
男人冷冷的,今日自己点长明灯的举动一点儿都没有触动他,真不知道他是木头还是什么东西!莫政君心想,往后他不要后悔!
马车疾行而去。
“你真不相信那些流言?”萧耀问。
萧烨其实是半信半疑,这莫政君很有心计他一早就清楚,不过在吊着他,为了吸引萧耀注意,或者是想勾起他的争夺之心,只奈何萧耀对她毫无心思,前功尽弃。是以萧烨也有准备,反正这次是莫政君求着他,又不像以前了,因为她已经没有选择。
他避而不答,说道:“大哥生前喜欢喝酒,二哥,我们既然遇到,不如去喝一杯?为大哥热闹一下,我来请,如何?”
萧勉确实是这样的,萧耀审视萧烨一眼,答应了。
三个人去了酒楼喝酒,给萧勉也准备了碗筷,洒了一坛子的酒。
这阵子,姜琬在陆县过得十分惬意,游山玩水,乐不思蜀。
姜琰也是,白天在林子外练枪法,下午就跟姐姐去钓鱼,偶尔去山上打猎。她已经猎到过五只兔子,两只狍子,三只野鸡,每天都有野味吃。
见这境况,谢氏基本可以确定一点,自己这外甥儿应该是一厢情愿,这样还好办点,不然姜琬惦记萧耀,不肯离开,那会变得很棘手,她总不能强迫。
又让她们多待了几日,谢氏拿出一张帖子,说是锡州的刘家娶亲,请他们去喝喜酒。因锡州不远,约是十天的路程,她打算去一趟。
这杨家,谢家的亲戚不少,又有亲朋好友,别说姜琬,怕关系远一些的,连萧耀都弄不清楚,姜琬听说去锡州,也没反对,反正都已经出来玩了,四处看看风光也没什么不好。她最近一直过得提心吊胆,一旦这样放松下来,就变得很有玩心。
谢氏随之就收拾行李,去锡州。
在途中的客栈歇息时,她亲自招呼几名暗卫,因为一直在赶路,路上暗卫们怎么躲?不可能说在马车后面靠一双脚追,自然是要骑马的,不现身都不行。
暗卫们没个防备,吃了一顿饭之后,呼呼睡到第二日早上方才醒,四处一找,谢氏不见了,姜琬也不见了,整个车队都消失在了客栈之外。
他们才发现被谢氏暗算,可却摸不着头脑。
那谢氏是萧耀的姨母,将他们撇开算是怎么回事儿?
仲和揉着现在还在发晕的脑袋,心想这药也够狠的:“而今丢失了姜姑娘,只怕殿下会怪责,我看我们分成三路,两队去沿路寻找姜姑娘,另外一人去禀告殿下。”
道生却很担心:“杨夫人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罢?”
“你真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仲和敲敲他手臂,“你好好想想,咱们是怎么中了迷药的,要不是杨夫人,我们会乱吃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