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胥十有八九还不知道我今天就要嫁人了,肯定还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他做实验期间任何人都不敢去打扰,生怕一步小心就成了清胥刀下的实验品。

现在一切只能靠我自己了。

爹娘事先应该也不知道,此刻他们也应该忙的焦头烂额吧,黄煜搞什么鬼还不知道,六礼也是在一天之内全部搞定,怎么会这么突然?(六礼屡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

哪天见到他不海扁他一顿也消我心头之气,可恶的家伙。

我愤怒的踢着椅子,却将自己的脚给踢痛了,抱着脚坐着生闷气。

为防止有人劫走新娘和防止新娘自己消失,周围方圆两里内肯定是高手如云,连一只麻雀从天空飞过估计都会被他们用箭给射下来。

黄煜太了解我的性格了,肯定不会这样乖乖嫁给他,一定会做出一些在他看来奇怪事情,如逃婚,我不想嫁给他他是知道的,我一直拿他当弟弟,后来拿他当哥哥。

这一切恐怕都在黄煜的计划之中,让我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嫁给他。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先准备好逃跑的东西再说吧。

逃婚若是成功,以下几样东西肯定是少不了的。

第一、银票。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十两的、五十两的、一百两的和一千两的银票个若干,用防水的油纸信封装好,分别放在两只鞋垫,腰带,空心发簪,空心手镯里藏好,假若遇见什么意外,丢了一个还有一个,咱有钱,咱什么都不怕。

第二、匕首。还是皇帝舅舅送的那只能切金断玉的匕首,防身工具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第三、古代最原始版的抗生素,假若在外有个三长两短或生病啥的,自己也能照顾自己啊,这抗生素是晴儿的杰作哦。

最主要就是这几样东西,其它的东西都是用钱可以买到的。

收拾好之后,满意的笑,提起笔在写张字条,到时留在新房,咱也不能让黄煜白准备是不是?写什么呢?

啊!有了,思考几秒之后脑中马上有了要写的东西。琼瑶阿姨真是天才啊,这样都能想的出来,呵呵,就这样写,不把黄煜气死才怪!

做完这一切之后,小娘亲敲门进来。

“娘,我不想嫁人。”坐在鸾镜前,由着宫中的宫女们在自己头上摆弄。

“傻曦儿,曦儿长大了,当然要嫁人了,太子是娘看着长大的,和你也是青梅竹马,你们从小感情就很好,嫁给太子或许会累了点,但娘相信太子一定能够让我的曦儿托付终身。”小娘亲笑着看我穿上凤冠霞帔,一如她自己嫁人时的幸福。

“娘,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用为曦儿担心,曦儿也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我不舍的看着小娘亲,如果我逃婚失败,就得一辈子困在深宫之中,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不过,即使失败了也不要紧,婚后逃跑更方便,不过我得永远背上骂名了,外面还不知道怎么传呢,有心人也还不知道怎么传呢,那样对黄煜也不好。

“在皇宫生存的法则娘都告诉曦儿了,曦儿要切记,不要去相信任何人,也不能任何试图伤害你的人手软,曦儿以后也不能再像在家里一样任性妄为了,知道吗?皇宫不比家里,凡事要谨慎。”小娘亲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一点一点的告诉我。

“知道了,娘,曦儿晓的。”我安抚的握住小娘亲的手,掩饰自己的不安。

这是我第一次结婚,人生最重要的经历,难免会紧张,而我的紧张里还掺有别的事情呢!

玉牌,腰佩,带钩;头饰:玉簪,宝花,耳坠;手饰:玉镯,玉戒,还有鞋扣、帽饰,感觉自己像个杂货郎,满身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重!

逃婚时会不会因为这些东西太重跑不动啊?

看着镜中的人,我胡思乱想。

衣服也好重,霞帔上都是用错金工艺镶嵌的金丝金片的花纹,使整个人看起来很端庄富贵。

“娘,脖子好酸,快被压断了,我先摘下来好不好?”我可怜兮兮的看着小娘亲。

“曦儿又说傻话了,凤冠怎么可以摘下来?乖,一会儿就好了。”小娘亲心疼的看着我,但还是提醒我不能摘。

“可是娘好重!我饿了。”我委屈的对小娘亲撒娇。

“快将燕窝拿来。”小娘亲赶紧对身边的丫鬟吩咐,其实不用小娘亲吩咐,梅姨一听我说完,就立刻冲到厨房了。

婚变

今天的珩舟城的确是个千娇百媚的一天,整个城市在一夕之间边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曦湖也像个人间仙境,湖面没了平日里的轻烟淡雾,迎着阳光,放射出耀眼的金光,波涛粼粼如同披上了金黄的铠甲。

这是一个盛典。

晴空一碧,万里无云。

“娘,真好吃。”我呵呵笑,一点也没有即将当新娘子的娇羞,仍然像个孩子般的撒娇。

“好吃就再吃点,婚礼十分烦琐,可别饿了自己。”小娘亲越来越有韵味了,三十几岁的人,加上慈祥温和的表情,风韵绝代。

“娘,您说我是不是该藏几块芙蓉糕放在袖袋里,待坐上花轿之后偷吃?”我开着玩笑,引得小娘亲掩嘴轻笑,像一朵盛开的火红的玫瑰,梅姨听了也莞尔。

“你呀~!”小娘亲用食指点点我的额头:“都快做新娘子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

“哈哈,娘,我觉得刚刚那个提议不错哎,我在洞房里若等的急了就偷偷拿一块出来吃,反正有红盖头遮牢,也没人能看的见。”我状似认真的思考。

梅姨见我这么认真的思考,考虑之后,问小娘亲道:“郡主,这样好吗?”

小娘亲也认真的思索片刻说:“这样不好,我建议藏鸡腿,曦儿在袖袋里藏几只鸡腿带上吧!”说罢还一脸促狭的看着我,看的一片黑线。

“娘,您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曦儿还是得向您多多学习啊,娘,要不这样吧,您的建议我觉得非常可行,鸡腿的确比芙蓉糕要好多了,我就在袖袋里塞上几个鸡腿好了。”我认真的考虑,状似要让梅姨给我准备鸡腿去。

一边正在帮我整理头饰和衣裳的宫女们,听着我们的对话皆是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太子妃和紫歌郡主怎么~~~~~,愣在那不知所措。

小娘亲沉思,摇头说道:“曦儿还是干脆抱只整鸡在怀里好了,饿了就咬一口。”你能想像小娘亲优雅的端坐在美人靠上,在和我讨论这样的问题吗?被我带坏了啊,其实小娘亲的性格也是活泼开朗的,只是被婚姻束缚了。

和小娘亲相视之后,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看的宫女们满头冷汗之余也倍觉轻松亲切。原来紫歌郡主和太子妃都是这样随和的人,与外面传言的不一样,不愧为母女。

在众人的搀扶下,我盖着盖头,最后在看了一眼小娘亲和家,坐上了花轿。

中国古代有种风俗叫哭嫁,女儿嫁人时母亲要哭送女儿,中原国并没有这样的风俗,但小娘亲还是红了眼眶,明明知道自己会逃婚,但在坐上花轿的那一刹那,泪珠不知怎么也滴了下来。

不知是为什么。

这一切都是这样荒诞可笑,才十五岁而已就要嫁作人妇,没什么比这个更加可笑了吧?

我自己还是个孩子而已,却即将背负相夫教子的包袱。

花轿颠啊颠,我一边啃着芙蓉糕,一边胡思乱想。

想到小龙女嫁给公孙谷主的时候身上还带了剑,一个江湖人说了句:“原来新娘子也没准备好好成亲呀,身上也是带了凶器的,大不吉利啊!”

摸摸绑在腿上的匕首,摇头苦笑,我也没有想好好的成亲啊!哪有人在大婚之日身上还带匕首的?

我可不想自己的婚礼如此仓促,我的婚礼上,好朋友都要来参加的,义兄兆珲是一定要参加的,还有海棠薰,稔鸣,朴卡,还有小燕子、紫薇、金锁、晴儿,我的最重要的朋友怎么能少呢?今天这个并不是我的婚礼,它只是一个闹剧而已。

掀开盖头,拈起轿帘的一角,从轿子的小窗中往外开去,街道两旁,人头耸动。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太子大婚,好大阵势,御林军保驾护航,一片金黄和大红色相衬托,世界仿佛就没这么热闹过。

看着外面百姓脸上闪着的真诚的笑容,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高兴,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祝福,心中酸涩,这不是我的婚礼。

低头黯然间,突然花轿震动,在轿中的我剧烈的被摇晃着,前倾后倒坐立不稳,一片喧闹,接着便听有人大喊:“保护郡主,保护郡主!!”

正喊着,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轿子‘啪’一声摔倒在地上,将我摔的七荤八素的,头撞的很痛,心中暗骂着:“哪个缺德的干出这种事?将我摔的痛死了!”

转念一想,摔的好,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赶紧将凤冠摘下一仍,霞帔繁琐的离谱,脱也脱不掉,不管它了,先走在说,凭我的轻功还不是小菜一碟。

一溜烟磙出轿门,轻功还没施就立刻被人点住穴道,接着被人抱着腰,飞身而起。

没看清抱我的人是什么人,只能看见此人脚尖迅速的踏在众人头上,飞速的向前进。

后面也有很多高手紧追不舍,看样子还不止一批啊!

被人夹抱着的滋味哪个痛苦啊,我整个人都是晕忽忽的,刚刚头被撞,现在又被人当布娃娃使,除了眼睛之外其它什么都不能动,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

我欲哭无泪的想。

这人的内力看样子比我要高出许多倍,即使是带了一个人应付这么多高手也丝毫不见疲惫,只是似乎影响到他的速度,估计将我扔了他的轻功和我有的一比,可千万别将我扔下去啊,我穴道被点着呢,将我扔下去我不死也得被摔残喽!

老兄,你走稳点成不?

虽然有古训: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出流。但您老也别闭着眼乱走啊,前面那坐楼不能去啊,死路了!!我心里着急的大叫,无奈发不出一点声音。

您劫新娘子事先也得先路线准备好吧?这楼高倒是高,可这是烽火楼啊,城墙上的最高楼,一般用来了望战事,报告战讯的。

楼下知道是什么吗?

护城河啊,老兄,您往那飞不是给自己找绝路吗?护城河水流湍急,还不知道流向哪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乌龟不上岸的地方呢!掉下去您老就别想活了我告诉你。

您不会想带着我飞过去吧?拜托~~从烽火楼距离对面的岸可是有五十米,您可别将自己当神仙了啊,若是解开穴道倒是有可能,不过您老得先解开我穴道啊!

天哪!才一会儿的工夫,我就感觉将全世界都闹腾了一回,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刺客左右巡视之后发现没路,而后面的追兵也已经追上来。

刺客将我放下由夹改为抱,直到此时我才注意到劫我的刺客的长相,这个大胡子~~好面熟啊!我在哪里见过他,是哪里呢?

抱着我的刺客身材高大健硕,与他满脸虬须的形象很不符。虬须过于茂密将他整个脸及眼睛都给遮挡住,根本看不见他的脸,大家可以自行想像猿人穿着衣服的样子。

可即使是这样,他眼里发出的光还是不能让人忽视,只是这样站着看着这些御林军,都叫他们感受到莫大的压力,明明是五月,却被疾风吹的漫天绿叶狂舞。

此时,我的脑袋晕忽忽的,根本不能注意力集中的去思考。

大胡子只是站着,居然让我有种君临天下的味道,使人望而生畏。

瞬间?永恒!

总觉得这个刺客,不,应该说是觉得这个劫新娘子的大汉特别的熟悉,说不好的感觉,莫名其妙的熟悉,甚至他身上味道我都觉得很是熟悉,虽被他挟持着却并没有恐慌害怕,反而像是在玩闹一般,很安心。

大汉的手上拿一只苦无横在胸前,中原国的人一般喜欢使剑显得优雅贵气;北悍国的人喜欢使大刀看起来彪悍勇猛;西憷国的擅长使画戟地域风情浓厚。

但用苦无作为自己兵器的人却十分少见,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苦无可以说是所有兵器里最短的了,但若使用的好的话,既可以近身搏斗又方便远距离搏斗,但能将苦无使用的很好的人能有几个呢?

所以使用苦无的人要么就是十分厉害的高手,要么就是瞎玩玩的菜鸟,而眼前这位抱着我的神秘大汉显然是属于前者,光是看他浑身散发的气势及浑厚的内力就知道。

此时,御林军已经全部将这里包围,弓箭手也准备好,只待一声令下,我和这位神秘的刺客兄弟就会变成马蜂窝。

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投降受死。二、跳入护城河,同样是死。三、拿我当人质,劫新娘失败,这是他的活路我的死路,我又得回去当我的太子妃了。

为难啊!!

我偷偷观察刺客兄弟脸上的表情,无奈满脸的胡子将脸给遮住,看不清,但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并没有将这些人在眼里,看他们的眼神就像看蝼蚁一般。

心头那种怪怪的感觉越来越盛,就连他已经暗中给我解开穴道也没去在意。

他仍然抱着我,慢慢向后退着。

我悄悄向城楼下看了一眼,乖乖,河水处处激起的白色浪花泡沫,像奔腾的斑马在咆哮冲过。

平日里的护城河并没有大浪,今天却刮起了风。

天空中挂着几朵高且亮的银色的云,水面上的波涛,一个跟着一个,每一排浪尖上都绽出跟太阳一样金色的花朵,倏忽即灭,倏忽又起,漩涡一圈连着一圈,千姿百态。

跳下去肯定没命,我分析后得出结论。

若这只是一般的护城河倒也罢了,它连接着这个大陆最大最长的河--撒之河,在珩舟城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世代保护着珩舟城,这也是几百年来珩舟城的人民一直可以安逸的原因。

大批的人马相继向这里涌来,黄煜也很快赶来。

我无比好笑的看着他们说什么放了太子妃饶你不死之类的废话,将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有焦急的,有冷静的,有麻木的~~~

“刺客大哥!”我笑着出声,刺客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很是柔和,并不如以前看到的那些刺杀皇帝舅舅的刺客那样凶恶,意外的,我一点也不怕他。

“你敢吗?你敢跳下去吗?”我笑的一脸天真。“我们一起跳下去,你敢吗?”我体内疯狂的因子又开始发作了。

“你不想活了?”刺客的声音意外的好听,如同沉溺在地狱里最原始最诱惑最醉人的美酒的香气间。

“阎?”我惊讶的叫出声,心神剧震,脑中嗡嗡作响。

“你才认出来?”阎炙寒的声音又开始出现他特有的暴风雨前奏的声调。

我宛然笑开,心里突然很满足,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就像饥饿了很多天的人突然可以吃到大米饭。

“真的是你?你来劫婚?”我高兴的叫起来,眼里爆发出万丈光芒,立刻又变了颜色:“你疯啦?居然仍下北悍国来中原国?中原国对你而言有多危险你知道吗?”我愤怒的瞪着他,心底说不好是什么滋味,既有一股莫大的喜悦在涌动,又愤怒莫名。

“你很高兴。”这家伙居然还笑的出来?

“高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高兴了?”我气愤的看着瞪着他,理智瞬时回大脑中:“愣着做什么?快将苦无架在我脖子上啊,拿我当人质,你还有可能跑的掉。”我猛翻白眼,心里酸涩难挡,又焦急万分,一点也没了刚刚刹那间的想跳下护城河疯狂的想法。

“你在关心我?”虽有胡子挡住阎的脸,但还是能感受到阎脸上绽放的笑容,仿佛拥有了全世界,那般幸福,幸福到让我恍惚,多想这笑容一直属于我。

阎突然将我打横抱起,身体反射般挽住他的脖子,惊恐的看着他:“阎,你要做什么?”似乎能意识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一样。

“怕吗?”阎依旧笑,笑的绝美,尘世间的一切都换不来他此刻的这一笑,不为他的容貌,而是他的眼睛,世间的光辉瞬间聚集在他的眼里流转,万物生灵皆失去颜色。

沉浸在他的眼波里,世界五彩斑斓,根本没听清他是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外界的一切声音我都听不见,外界的一切事物都被我忽略,只有这双眼睛,只剩这双笑着的眼睛。

呆呆的看着,时间静止在一瞬间,瞬间?永恒?我都分不清了,超越了光速的美丽。

衣衫随风翩翩舞动,世界安静的旋转,恍惚间只听见一声凄厉尖锐的叫喊划过天际,似乎叫的是我的名字,那要将天空撕裂的破碎的声音:“曦儿~~!”“晗曦大人~~!”

是谁在叫喊为什么叫喊我都不知道。

接着就掉入一个冰凉的水中,清楚的知道水从我的鼻子我的嘴巴呛进的我气管,好难受!

冰凉的河水有点铁锈的味道,而边咕噜咕噜响个不停,死亡离自己只有一线之隔。

我痛苦的皱眉,视线却依然被蓝色的眸子吸引,我咧开嘴笑,眼睛弯成月牙,水从我的嘴巴奔进我的体内,恍然间,仿佛又掉下来一个什么,我什么都听不见,只是河水划了个巨大的波浪。

不知被浪冲卷了多久,疲惫,酸痛,折磨,所有不好的东西全部一一体会,心中唯独没有害怕。

一双大手一直紧紧的抱着我,从不曾松过,像守护悬崖上的一朵紫色的小花。

闭上眼的刹那,我很安心,很幸福。

人生必定要疯狂一次,超越生命的疯狂,豁出生命,只为迎接刹那间爆发的灿烂,让生命燃烧到极至,燃成灰烬直至彻底消失,不悔!

绝望

朦胧中,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我的衣服里动来动去,挠的我很痒痒,想笑却疲惫的笑不出声来,想用手去抓,无奈一点力气也没有,可又实在痒的厉害,我清楚的知道是有小鱼在我衣服里跳啊跳,跳的我好痒。

眼睛逐渐睁开,入眼是大片的绿色的芦苇,我挣扎着爬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禁锢的动弹不得,腰间的一只大手紧紧的将我抱着,不见一丝松动,我全身都被阎护的很牢,除了被水冲的疲惫不堪外,没有受一点外伤,而阎的身上却被水中的礁石等东西,硌的青一块紫一块,伤痕累累。

怔愣的看着这只手,原本纤长有力的手指已经被河水泡的泛白,由于长时间处于抓紧状态,手指已经僵硬了,用力掰开后,手指依然呈紧紧抱我的姿势。

鼻头骤然酸楚,用力的吸了两下,赶紧推推阎。

“阎?阎?你快醒醒,你醒醒啊!”我焦急的推着阎,阎依旧紧抿着紫白色的双唇,纹丝不动,连痛苦的表情都没有一点。

我急了,使劲的摇晃他,大叫他的名字,惊慌,害怕种种情绪一下子全部奔进我的大脑,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流下来,止都止不住,无法控制的恐慌。

河水已经将阎脸上的假胡子全部冲去,露出一张惊世的容颜,但现在这张惊世的容颜却一丝生气都没有,死迹,绝望的死迹。

轻轻用手指试探阎的鼻息,犹如五雷轰顶般,炸的我眼前一片漆黑,浑身瘫软无力径直倒了下去。

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我使劲的摇头,使劲的摇头,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绝对在做梦,睁开眼后一切都会恢复。

我闭上眼,从一数到九,九是我的幸运数字,它一定可以给我幸运的。

睁开眼,绝望的发现,这并不是做梦,脑袋一片空白,嗡嗡作响,怔愣的不知如何思考,整个人,傻了!

冷静,冷静,冷静!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再深呼吸。

我不停的深呼吸,严禁自己的眼泪往下掉,强迫自己冷静,撰紧手,不让自己颤抖,让大脑可以思考,思考,思考,思考,冷静,冷静,冷静。

晗曦,冷静,想一想,有什么办法的,一定没事的,你好好想想!

平日里很好用的脑袋此刻像是忽然短路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怎么也无法思考,心头被前所未有的恐慌、心痛、窒息给占据。

狠狠的朝自己的手指咬去,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霎时使我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人工呼吸,对,人工呼吸。

大脑突然出现这四个字,就像一个迷路的人突然找到了方向,恐慌之感顿时消减不少,蹒跚的起身,将阎背起,使尽浑身所有的力气,提聚内力于脚上,飞过芦苇丛,惊的芦苇丛里的鹫鸟扑扑地震翅飞起,在河面的上空盘旋。

手颤抖的将阎平躺在草地上,跪地触碰阎冰凉的唇,心中不停的祈祷,阎,你快醒来,阎,你快醒来,求你了,快醒来啊!

一遍一遍的吹气,明明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却不知怎么能坚持那么长的时间,却还是丝毫不见阎有什么反应。

我急的不停的掉眼泪,不停的人工呼吸,不停的按阎的肚子。

看着阎嘴里吐出水来,我高兴的又哭又笑,就觉得还有希望,再试一次阎就会醒来了,再试一次阎就会醒来了,只要再试一次,不要放弃,不能放弃。

将体内最后的一丝内力硬生生的聚集在手掌之中,按在阎的心口,不停的拍打,不停的输入自己的内力,试图引起他心脏的跳动,不停的人工呼吸,双管齐下。

声音已经沙哑的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对阎一边做心脏复苏一边哭喊:“阎,你快醒来啊,你快醒来啊,我害怕,我一个会害怕,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的,你不可以丢下我的,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