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推迟,见她整个人都还是憔悴的,扶着她上楼梯。晚饭早就做好了,只等着大家回来吃,一幸还是第一次体味到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滋味,今天吃得都白吃了,好不容易眼前有美食,虽然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可饿的滋味更不好受。

眼前摆了一碗小米粥,某人眼神责备:“你喝粥。”

她敌不过他的眼神,也学不来小说电视里狠狠剜人的眼神,只好甘拜下风,委屈的喝着无味的小米粥。

喝完了心里还是闷闷不乐的,只因为医院里他的口气和眼神,总觉得是恶声恶气的。喝完了粥便去卧室休息,隔着房门还能听见客厅里的谈话声,也不知他们聊了多久,她都快要睡着的时候,房间门被打开,睁了眼看,是他,微微俯下身来:“我走了。”

她也是睡眼惺忪的,“嗯”了一声,朦胧间似乎又听见他说:”下次带你去吃下龙虾。”语气那么温和,听着便不像是他,她只以为是做梦了,又“嗯”了一声。

到后来他打电话问她:“你胃好些了没有?今天带你去吃饭。”她也没有想起他走得那晚的确说了下次带她去吃小龙虾。

直到进了餐厅,看了招牌菜色,她才喜盈盈地问他:“咦,你带我来吃小龙虾啊。”

问得他无语:“我不是早和你说了吗,你忘了?”

她摇头,真忘了也不敢说,最近他是越来越霸道了,她自知自己怎么说也说不过他,索性还是闭嘴。

点菜的时候她非要吃香辣虾,这几天她在家里养胃,每餐不是米粥就是清汤,喝得她都快成了难民,今天大好的机会,说什么也要一饱口福。只是他不许,说是胃刚好,太辣的会刺激,她也不让,最后还是点了香辣虾,一大锅,红艳艳,香喷喷的,上头还撒了脆嫩的香菜,果真是色香味俱全。端上来的时候她开心的冲他笑,拿了筷子递给他:“没关系,没关系,我的胃已经养好了。”

虾的调味是甜辣的,她向来喜欢偏甜的食物,况且这里的辣远比不上四川湖南一带,大学四年,时不时的被杜伊调教,所以这香辣虾的辣,对一幸而言,算是微不足道的。只是一半的虾都还没有消灭掉,她便已经饱了,搁了筷子,靠在椅背上,也下起了命令:“林子衍,剩下的都是你的,你负责全部消灭。”

他喝了口水:“吃坏了我怎么办,以后谁来养你。”放了杯子又换了个说法:“也对,我吃多点才好努力挣钱,钱挣多了才好养你。”

她的嘴唇被辣的绯红,脸颊两侧也飘上了红晕,和他说话时眼波流转,晶莹璀璨,一支手肘支着下颚,偏了头靠在桌面上,眼脸微垂,一副春山眉黛低的乖巧模样。

说不出来的心情好,和他打趣道:“林子衍,其实我很好养的,你看,我不追名牌,吃得也少,但是……”眼波一转又道“不过我也不要你养,我自己养活自己,我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

“哟,你厉害,那换你养我吧?”

“不行,你吃得好,穿得好,我可养不起你,我把自己卖了也只能养你几天,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让我养啊,人家***才让女人养呢……”突然吸口气,“小白脸”三个字霎时吞进肚子里,还好她速度快,声音低,他也没怎么注意听,若是真被他听到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脸色,上回说他像猫他都要抓狂,这次说他小白脸,她还真不敢想,就怕他听到了拉起她狠狠打,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一幸是早就吃不下了,林子衍也是边说着话边吃一点,到底没有吃完,坐着休息了好长一会儿才结账,去停车场,两个人一边走路一边还在讨价还价。

“今天我请你,下次你也请我吃饭。”

“ 你是大财主,我很穷,没有钱,嗯,请你吃小笼包子好不好。”

“那不行,那我多亏啊。”

“那你想吃什么?”

“算了,要不下次你煮饭给我吃。”

“煮粥给你喝好不好。”

“哟,宋一幸,越来越胆大了,不行,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生意。”

“啊……你干什么……” 两个人的位置在停车场暗处,林子衍一把逮住她,惩罚似的咬住她的唇。

……

亲完了还挑衅:“嗯,有点甜有点辣,今天小龙虾味道不错。”

一幸推开他,狠狠瞪。某人显然是意犹未尽,从唇上撤了下来,又转向耳际,流连颈部,越亲越不对劲,两个人都气息不稳,他只好停了下来,搂了她往车子方向走去。

 

 


第四十五章


过了元宵便是上班的时间,在家里待了几天,惰性都养出来了,一想起明天开始又得恢复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便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开始打起架来,疼得不行。

怕明天起不来,所以想着今天要早些休息,离晚饭时间还差得很远便被林子衍拐走了,二话不说开了车来,先是一通电话,后又上了楼,见她还在屋子里磨磨蹭蹭的,索性和一幸父母打了招呼,拉了她便走。

她心有不甘,怎么专挑过节的时候,上回是除夕,这次又是元宵,知道是去他公寓,所以心里越发矛盾起来,又怕像上回那样,去了就不让回家,再怎么说,她明天还要上班。

停了车子去超市,他回头问她:“吃什么可以胖?”

“你问这个干嘛?”

“我得把你养胖点儿才行啊。”

她想了想:“鲍鱼,燕窝,鱼翅,人参,你去买吧。”

他点了点头:“真能吃胖?”

何止能吃胖啊,绝对能将她补得天天流鼻血:“你就不怕我吃垮了你,以后没钱养我了。”

他示意她跟上来,两个人一起往超市入口处走:“笑话,一百个你我都养得起。”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看着她:“诶,你上回不是说你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不要我养吗?”

她立在原地,噎住了,真后悔,情愿这会儿自己的舌头断了,只当什么话也没说过。

“怎么不走了?”他回头拉她,“得去买饲料呢。”

“饲料?”她越发皱眉。

“嗯,猪饲料。”他闷声笑,“我这不是还得养你吗,不买饲料你吃什么。”

两个人还站在超市的阶梯上,她咬牙瞪他,心里生出一股冲动,便是狠狠的将他推下去,眼不见为净。

推了购物车一个人在前头走,根本不想和他说话,走了几圈,也不知道买什么。

他一路都在偷笑,跟在她后面,不时以手握拳掩嘴,见她越走越快,头也不回,终于跨了几大步拉住她:“不理我了?生气了?那你拿枕头砸我。”

枕头软绵绵的,砸也砸不痛,右手边即是洗衣用品,一排排香皂摞得整整齐齐,她顺手拿起两块扔向他,被他接住了,放了回去:“你怎么真砸啊,砸死了我你一个人怎么办,以后谁管你。”

说罢带着她往食物区走:“你不是还差我一顿饭吗,去买菜,晚上吃什么?”

她随便扫了一眼,挑了些新鲜素菜,看了一眼水产区,记起上回吴阿姨说他喜欢吃鱼,脚步停了停,又想起他方才恼人的话,推了车往反方向走。

结账的时候犹豫再三,将购物车交给他,重又退了回去。

拎了大袋的食物跟他回了公寓,将食物一一放回冰箱,才开始做饭,昨天她和杜伊聊天的时候还特意问起杜伊糖醋脆皮鱼的做法,杜伊老家在四川,美食居多,这道菜杜伊以前常做,每回都是一寝室的人吃到最后谁都不愿意放筷子。

将鱼腌渍,又将蔬菜洗净,真正做鱼的时候才发现差了好多调料,根本做不出当初杜伊的风味,可不能半途而废,只好尽量做出糖醋的味道来。炒了一个蔬菜,最后煮了汤,将鱼端上桌的时候,都不好意思说味道不好:“子衍,那个,鱼差了好多调料,所以味道可能不太好。

解了围裙,替他盛饭,看着他拿筷子戳了戳那鱼,又挑起一块鱼肉:“我尝尝。”呵呵一笑:“还行,比粥好吃多了,至少以后我不会饿死。”

她以前也弄过东西给他吃,多半是蛋炒饭,或是白粥,今天才是真真正正的洗手作羹汤,见他没说不好吃,舒了口气:“我下次重新做。”

他正吃着饭,声音有些含糊:“嗯。”

突然将筷子伸向鱼头,从鱼头两侧各挑出两根状似小旗子的鱼骨,神秘兮兮:“吴阿姨家乡的一个习俗,有什么事情问问它,将它竖着往桌上扔十次,能立起来就表示愿望可以成真,我们也试试。”

“你想问它什么?”

他径自将手里的鱼骨拿在手里,抬了手臂,往下扔,一次,两次,五次,七次……却不告诉她他问的是什么,第十次,鱼骨落了下来,立在桌上,他拿纸巾擦了手,笑道:“看来我可以愿望成真。”

她拿起另外一根鱼骨,静了一会儿,也照着他方才的动作,鱼骨落了十次,最后也没有立起来,她莫名的有些失落,迎上他的眼眸,他道:“假的,只是用来玩的,不能信。”也不问她问的是什么事情。

吃了饭,将碗筷都收拾好,她也准备回去了,不然明天上班怎么办,去和他说,他没做声,去开门却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她站在门口:“林子衍,为什么门打不开?”

“打不开?”他起身走至门前,试了试,也是打不开,“锁住了,没办法,那就别回去了。”

“不行,我明天还要上班。”

“你在这里明天还不是要上班。”

“你打电话找人来开锁。”

“这么晚了,人家开锁的师傅早休息了,你这不是扰人嘛。好了,待会儿给家里打个电话,今天就先在这里。”

“我明天一定醒的很早,开锁师傅要是不来怎么办?”

“开锁师傅都习惯早起,放心,明天你一定走得出去,自己去卧室拿睡衣穿。”

看那样式,她也知道,今晚回去又是无望了,在门口站了好大一会儿,他又道:“怎么了,去洗澡睡觉,明天上班我送你。”

她内心挣扎不已,最后甘拜下风,算了,多说无益,气愤地瞪他一眼,怒冲冲去了浴室降火。

洗了澡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拿毛巾拭干了站在卧室门口却不敢推门,就一间卧室,她睡了,他睡哪里,她可不想一起,想及此念,耳际蓦然红了一片。

“你站那儿干嘛呢。”拧开了卧室门,带她走了进去,“不是说明天上班吗,去睡觉。”说完关了门走了出去。

见他走出去,一幸松了松心情,看来他是要睡沙发了,掀了被子躺了下去,睡意来得快,不一会儿便失了大半知觉,隔着门隐约听见沙沙的水声。

睡意朦胧间,感觉脸上痒痒的,脖子上也痒痒的,她被扰得睁开眼,赫然是林子衍,不知何时躺在她身侧,一只手占有性的横在她腰间。

她瞪大眼:“你不是睡沙发吗?”

“有床我干嘛睡沙发。”

好吧,谁就睡吧,这床好歹也是属于他的,她已经困得没有力气想其他的事情了。才闭上眼,他便亲了上来,咬她的唇,忽重忽轻,唇上传来些许刺痛感,她推了推他:“你不许碰我。”

他直视她几秒:“嗯。”

待她再次闭眼的时候,他竟又纠缠起来,不依不挠,连手夜探进了她的衣内,将她稳稳固定在自己身下。

“你答应了不碰我的。”她开始捶他。

“只说不让碰,没说不让亲。”声音和呼吸都被堵住了,事实证明,和一匹狼讲道理是行不通的,最后,睡意也消了,只剩了全身的感官意识,一波接着一波袭来,意识涣散的时候,咬紧了唇,第一次反手抱住他。

这一夜,几乎是醒了睡,睡了又醒,第二天若不是他喊她,她早已成了公司迟到的第一人,心急火燎的回家,整理了再去上班,路上都觉得那里不对劲,他走后,才猛然察觉,原来他又是故意的,门根本没有问题,早上也没有来什么开锁师傅,全是他的诡计。想着便气不打一处来,明明防了又躲,可偏偏每次都会上当。

 

 

第四十六章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幸空余的时间几乎是被林子衍和林奶奶给瓜分了,他空闲的时候走哪都带着她,他公司忙得时候她便得负责陪着林奶奶消磨时间,喝喝茶或是聊聊天,轮休的时间便是这样一天天过去的,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订婚的时间在春末,四月份,算起来也将近了。

虽不是结婚,心里却是益发紧张起来,有段时间没有见他,最近一次在林家见到他竟有些手足无措,还以为当真是什么婚前恐惧症,站在客厅里看着他笑笑,又觉得自己笑得傻兮兮,暗自在心里言语,又不是什么高难度或是挑战性的事情,有什么好紧张,有什么好怕的。

听林奶奶说,这阵子公司太忙,他也没空天天回家,有时候回来都已经将近半夜。他从来不和她说有关工作上的事情,她除了知道公司叫“延远科技”和他的职位以外,其他的也是一概不知,好几次见他回来都是满脸倦怠,便知他最近一定是忙得厉害。

六点左右,外面传来车声,隔了不久他才进门,见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还有些意外,脱了外套道:“你在啊,晚上留家里吃饭,吃了饭我送你回去,我最近有些忙,我先上楼去了。”

她点点头,看着他走上楼去,脸上还有未退的疲劳,似乎整个人都瘦了一些,心里担心,都不知公司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严不严重。

坐回沙发去问林奶奶:“奶奶,子衍公司最近怎么了?” 连林奶奶也不知,摇头叹气:“他也不和我说,你别看他平常总是开开心心的样子,脾气也倔,出了事情从来不会和别人说。他小时候也不是那性子,也许是因为他父母的事情,那年他才十岁,那么小的孩子,得知飞机失事的消息后,一直缩在我怀里,一声不吭。当天晚上发烧,四十度,烧的浑身滚烫,小小的身子在那张空旷的大床上缩成一团,却是一点声响也没有。我那时便担心,怕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难以承受。可是他病好以后,还是像以前那样每天上学,每天下学,只是好长一阵子都不怎么说话,后来也不知怎么就养成了这么个怪脾气。其实我也知道,他不说,也是不想让别人担心,可他什么都藏在心里,反倒让我更担心。一幸,有空的话,你试着去问问他,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他最近一直这么忙。”

一幸点了点头,坐在那里,却一直静不下心来,突然很想上楼去看看他。

待上了楼,站在书房门口却又踌躇不前,这样冒然敲门,也不知会不会打扰到他工作。

想了一会儿,还是准备不敲门了,反正他待会儿也会下来,不及转身,书房的门便开了,她都来不及抬头,他便问:“怎么了?”

她支支吾吾:“没事,没事,你忙你的。”

“怎么不进来。”

“你在忙。”

他抿嘴微笑,牵过她的手腕,将她带进书房:“在这里陪我。”

她琢磨着到底要不要问一问他公司的事情,径直望着他的方向,思索的时候不觉眉角下塌,问得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子衍,公司最近怎么了?”

“哦,没什么大事,就最近内部资料有泄漏。”

商业机密泄漏,怎么还能算是小事,轻则亏损,重则破产,她想及都倒抽一口气,语气都焦灼起来:“那现在怎么样了?”

“别担心,这段时间一直在处理,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是有些麻烦。”说完见她仍是一副皱眉的样子,扔了笔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过去,转移了话题:“在下面和奶奶说什么,说了那么久?”

一幸笑笑:“奶奶说你脾气不好,要我好好管教你。”

“胡说,我脾气好着呢。”站起来逼近她:“好吧,那你说说准备怎么管教我?”

她缩了几个步子:“你脾气好,我不管教你。”都站到角落里了,他还不退开,离得很近,她甚至能看清他眼下的青影,轻轻推了推他:“子衍,吴阿姨说吃晚饭了,我先下去了。”

那之后隔了一段时间,他似乎越来越忙,上回亲耳听他说没什么大事,她还信了,直到在“益阳”也听说“延远科技”商业机密被泄露,才觉得事情并非如他说得那般简单,于是打电话给他,电话里他依旧是那样的话,让她不用担心,大部分事情都解决了,只差一个尾期而已。

她其实知道他在安慰她,不想让她担心,尽管他的语气压得极似平常,可她还是从中听出了几丝焦虑。挂了电话,心里也觉得一阵紧,她什么忙也帮不上他,既然他不想让自己担心,她也只有希望事情能够早些解决,也尽量不去打扰他。

最近她也忙着一个平面广告的设计方案,还参与挑选模特儿的工作,本来也不是她的职务,只是因为这期广告对模特儿有较高要求,所以选模特儿的时候好多部门的人员都在一旁参与。

选了两天,所有备选的模特儿都不合格,广告后天既要开拍,大伙儿都诧异焦急着,倒不料第二天,导演便说找着了合适的人选,等见到了,一幸还有些意外,算起前面两次,这应该是她们第三次见面,所以印象也加深了,竟是那位蓝裙子美女,名字叫做余深静。听导演助理说,有才有貌,来历不浅,不仅家里有钱,听说还是某某高干的亲戚。

广告拍摄期间,一幸才知道余深静是市局长的外甥女,母亲是市法院的院长,父亲是某集团老总,不仅是富贵之家,又是书香门第。而她刚从英国留学回来不久,在国外的时候曾拍过几个广告,回国后似乎也是一时兴起,才做起模特儿这个职业来。

广告拍摄了两个星期左右,一幸偶尔也会在公司遇上余深静,出于礼貌,迎面碰上都是彼此一笑,然后擦肩而过。

刘意倾偷偷说过好几次,说那长得漂亮的模特儿姿态幽冷,便是传说中的“冰山美人”。一幸听罢笑:“也许人家表面冷漠内心热情。”说得刘意倾直直摇头说不信。话虽如此,可在一幸看来,那余深静余小姐的性格应是不喜多语的,神情姿态虽是落落大方,却透着一股子清冷傲然。

广告拍摄持续了一个礼拜左右,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时间,一幸才拿出手机来,算起来,一个礼拜都没有接到林子衍的电话了。她知道他最近太忙,所以为了不打扰他,也是一直没有联系。如今稍稍闲暇下来,看着手机,不免又担心起他公司的事情来,也不知道现在解决的怎么样了。

指尖触到了按键,输了几个字,又删掉,望着手机出神,隔了一会儿,手机在手里震动起来,一看竟是林子衍的,忙按了接听键,出口便问公司的事情,听他说完终于放了心,说是有人帮了忙,差不多已经解决了,在电话里兴致勃勃的说晚上一起吃饭当做庆祝。她听完了轻笑,他没了烦恼,她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遂说好。

下了班,她打车去了那家扬州餐馆,时候尚早,他还没来,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着等他。因为无聊,便一直注视着门口的方向,十分钟左右,才看到他进来,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身形颀长,她坐在窗户边张望,他一进来便撞上了她的视线,眉一挑,很远便笑了起来。

常听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和他差不多有二十几个秋没见,不见的时候不察觉,等见了,心里堆积的细密思念才开始倾洒开来,看着他走近的那一瞬间,才觉得七天的日子竟也那样漫长。

他突然回头,身后有一抹浅紫,和他一起走过来。一幸微微惊讶,又极快恢复过来,和他走在一起的竟是余深静,倒不是怀疑,只是想起上次他还说起他不认识余深静,可今天看他们交谈的样子,倒像是认识了很久。

林子衍笑着走过来,道:“一幸,这是余小姐,余小姐路上车子抛锚,碰巧遇到了,我还欠她一个人情,拿这顿饭当报酬。”

一幸点头:“嗯,我认识余小姐。”又站起来说“你好。”

听一幸说认识,他好奇:“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这些天在宋小姐工作的地方拍广告,见过几次。”说罢,余深静在一幸对面坐了下来。

林子衍“哦”了一声,拉开一幸身侧的椅子,拿了菜单递给她和余深静,问:“你想吃什么?”

一幸看了一眼菜单:“余小姐是客人,余小姐点吧。”

余深静嘴角泛起浅笑,随意点了几个,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闺范,到底不是寻常人家出身。

中途他手机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向一幸道:“我上次是不是用你的手机打过电话给张秘书。”

她点头,好像是她生病那次,他用了她手机打过电话,当时她正喝粥,依稀记得他说的是张秘书,搁了筷子问:“好像有,怎么了?”

“我手机没电了,把你手机拿来,才说了两句话,也不知道什么事,我得打过去。”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他,看着他走至安静处。

餐桌上只剩了她和余深静,两个人本不是深交,所以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林子衍一走开,便静了下来,只剩她们对坐着吃饭,一幸总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倒不料余深静突然笑着说了一句:“宋小姐,你们感情很好。”

 

 

第四十七章

她一怔,随即笑道:“嗯。”其实她一直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和子衍在一起,没有轰轰烈烈,也不算浓情蜜意,似乎从一开始,便是一种平平淡淡,而自己却已经习惯。

林子衍打了电话回来,见两个人都是浅笑吟吟的,问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呢?”

余深静语笑嫣然:“哦,在说我待会儿怎么回家?”

“我送你回去,全算在报酬里面,一顿饭加一趟免费路程,怎么样?”

“宋小姐住在哪里?”余深静看向一幸。

“城东。”

“我住城西,子衍你也住城西吧,不如这样,先送宋小姐回家,再送我,不然太绕路,怎么样?”

“宋小姐,你看行不行?”又询问一幸。

她没什么意见,的确是有些绕路,何况知道他这几天都是忙着的,想着少开一段路程他也可以早些回去休息,便点头说好。

坐到了车里,她也没有说话,倒是余深静和他偶尔有些交谈。

“这次的事情多谢罗局了,改天有空,一定请罗局出来吃饭,当然,余小姐,也谢你了。”

密闭的车厢里响起余深静的声音:“不客气,应该的,能帮我一定会帮。”

“哦,对了,舅舅那天还和我提起,说是哪天有空,他还想和你切磋一下棋艺。”

“行,这事好说,哪天都行,只要罗局长有空,我一定奉陪,只是大家都知道罗局棋艺精湛,我也不敢班门弄斧。”

“舅舅也只是业余练出来的,当初接触的时候还觉得没意思,只是不知怎得,下着下着便上了瘾,只要遇上会下棋的,总喊着人家和他对弈。”

……

一幸听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子衍之前说的有人帮忙便是余深静的舅舅罗局长,也难怪他会说欠了余深静一个人情。

下了车,他也不好多做停留,因车上还坐着余深静,所以只说了一句回去早点休息便开了车离开。

星期天她上街,经过茶厅的时候,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因为看不清楚,所以辨认了好大一会儿,直到来人走至面前,才发现原是李黎。

她和李黎也是好久没有见面,今天难得碰巧在街上遇到。李黎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小姑娘,看样子年纪也小,打扮得朝气蓬勃,性格也是大大方方的,见了一幸也跟着李黎一起打招呼。

三个人都走了一段路,身旁便是茶厅,索性都走了进去,一边休息一边也可以聊天。

茶香袅袅,芳香四溢,茶厅里环境幽雅,光线明亮,布置得古色古香。

侍者端了茶上来,李黎因为太渴,拿起紫砂瓷杯便喝了一大口下去,喝完了被烫得直吐舌头,看得一幸和旁边那小姑娘都笑了起来。

拿纸巾擦了嘴,李黎才说话:“一幸姐,前几天罗局长生日,你怎么没和八哥一起去啊?”

前几天?罗局长生日?一幸纳闷,这件事她知都不知道,怎么会去呢?遂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李黎叹了口气,语气后悔:“四哥说八哥也会去,我还想着八哥一定会带你去,所以我才跟着四哥去的,结果你也没来,哎,早知道你不去,我也不去了,其他人我都不认识,可把我无聊死了,以后再也不跟四哥去那些劳什子的聚会酒会什么的,除了喝酒还是喝酒,一点儿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