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看见东西吗?"埃文斯的询问夹杂着惊慌。
"我现在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艾米丽沮丧地说,"我们的手电怎么了?"山洞中回响着他们弹击手电开关的声音。手电不起作用了。渐渐地,随着眼睛开始适应黑暗,聂鲁达看到了山洞岩壁的入口。
聂鲁达使劲地闭住眼睛,希望能够挤出从大脑中扭曲的最后一丝残余的光。
"这该死的电磁场一定让电池失效了。"安德鲁斯说道。
"萨曼达怎么样?"埃文斯问。
聂鲁达跪下来探出他的手,希望能够摸到萨曼达的脉搏。他摸到她的身体,找到了她的头。然后把食指搭在萨曼达的脖子上。她的脉搏虽然不稳定,但是很清晰。聂鲁达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她只是昏倒了,"聂鲁达说道,"我们把她移到入口吧,那里光线充足些。也许她摔倒时受伤了。"
埃文斯很快找到了聂鲁达,两个人把萨曼达搬运到岩壁的狭缝,在断续的光线下把她放了下来。
"有人看见人工制品了吗?"聂鲁达唤道。
"它还在那儿悬着,"艾米丽说,"我看见它了,但不算太清楚。要是我们的手电能亮就好了。"
安德鲁斯开始走近人工制品。他以一种顺从的怪姿势竖起脑袋,好像45度角能使他看得更清楚似的。"几乎看不见...这东西变成...该死,我不知道。就是不一样了。也许直径有半米,基本上是圆的...像一个大篮球。是半透明的。也许有20流明(光通量单位)。我不知道小怪物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它变得彻底不一样了。或许进入到了它的青春期吧。"
"别碰它,"埃文斯命令道,"我们不知道再碰它会发生什么事。"
聂鲁达打开埃文斯背包中的急救包,取出了一些碳酸铵。当他在萨曼达人中位置撒上一些的时候,她开始咳嗽,并且像使用弹簧的老式农业机械一样把粉末喷了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道。
"别紧张,"聂鲁达回答,"过两分钟再说。尽量控制住你的呼吸并且尽可能地放松。每个人都没事,包括你。"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虽然他知道萨曼达看不到。
萨曼达右手捂着额头,眨着眼睛斜视着说:"上帝啊,我头疼。"
聂鲁达打开阿司匹林瓶盖,递给她两片阿司匹林和一瓶水。"除了这个以外,你感觉如何?"
"还可以。"她静静地说。
她把两片阿司匹林一口吞了进去。"这里是不是很热,还是只有我热?"
"这里很热,"聂鲁达说道,"我们都感觉到了。"艾米丽,科林和安德鲁斯像飞蛾扑火一样都聚到了入口这边。
"那么发生了什么事?"萨曼达问,背靠入口正下方的墙撑着自己。
"你还记得碰过人工制品以后发生的事吗?"聂鲁达问。
"我碰过人工制品?"萨曼达慢慢地问道,嘴里嚼着每个字。她的语调非常孤僻。
"你都记不起来了吗?"
"我想是的。"
萨曼达闭上眼睛仔细清理着思路。她被弄得还恍恍惚惚。虽然知道大家肯定遇到了什么事,但在她的意识里都含糊不清。她怀疑这是否就是健忘症的表现。
突然一道绿光从人工制品中射出,好像在扫描这个洞穴。射出光柱的直径不超过一英寸,并且柔软和弥漫,不像激光,但是非常精准。它以一种环状的、特意的运动轨迹扫描着岩壁,像是在搜寻什么东西。
"保持镇定,"埃文斯命令大家,"你们看到扫描图案了吗?"
"我想是的。"聂鲁达回答,好像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我们低调一点。我不确定是否应该让光扫到我们。"
"我同意,"埃文斯说道。
绿光柱安静地以它的方式沿着墙壁扫描,照亮了悬浮在空气中间的灰尘微粒,好像这些是它搜寻目标路途上不相关的阻碍一样。
"我开始想,我们唯一能避免被这道光扫到的方法就是离开。"埃文斯说。
萨曼达的脚在颤抖。"我想它希望找到我们。"
"为什么?"聂鲁达问。
埃文斯站起来,像保镖一样地矗立在萨曼达身边。"放松点。我们不知道它想要什么。我们现在先避开它吧。"
有着外星技术的精准,光柱继续不受打扰地扫描着房间。突然,第二道光柱放射了出来,像是人工制品的忍耐到了限度一样。两道光一起将洞穴内部的黑暗切割成了栅格样的、类似地球仪经纬线似的图案。
"这可更变得复杂多了,"安德鲁斯说道。
"如果我们要离开的话--"艾米丽刚要说。
"--现在!现在就撤!"埃文斯一个个把每人都聚集到岩壁入口,他的胳膊像风车一样循环摆着。
"该死,扫描速度加快了。已经避不开了。"科林劝道,"我们还是原地不动吧。"
聂鲁达回头瞥了一眼人工制品。还是持续充斥着绿色的气氛,回荡着幽灵一样的光。"我同意科林。让我们看看它想展示给我们什么。埃文斯,也许你、艾米丽和安德鲁斯应该离开,如果这是个陷阱的话。其他人会留下。"
当大家正在讨论何去何从的时候,没人注意到萨曼达已经向人工制品走了过去--绿色光柱的源头。她走到第三步的时候,光柱扫描到了她,立刻停了下来。
"他们发现萨曼达了,"安德鲁斯说道,"现在怎么样?"
每个人都转过脸,摒住了呼吸。萨曼达愣在那儿,两道光开始上下扫描她的身体。
"怎么会那样呢?"安德鲁斯颇为惊异。
"什么?"
"光柱怎么能够穿过她呢?"安德鲁斯回答道,他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迷惑不解。
聂鲁达同样地吃惊。光柱穿过了萨曼达的身体,好像她的身体透明了似的。穿过身体后的光柱不那么明亮了,但是依旧非常清晰可见。
"有人看到了吗?"聂鲁达质询着他的双眼问道。
沉默的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像是大家不想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我们该把萨曼达怎么办?"埃文斯窃窃私语地说。
"等待。"聂鲁达以窃窃私语回答他。
光柱汇集到萨曼达额头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过程亲切而柔和。
正当他们唐突而又静静接近的时候,光柱突然消失了,人工制品伴随着金属的"当啷"一声,跌落到山洞的地板上。萨曼达僵直着站了几秒钟,然后转向背后的同伴们。"我们再没有问题了。他们已经解除了所有的安全设置。"
聂鲁达冲向萨曼达。"你是说你和他们交流了吗?"
"我想你可以这么说,萨曼达回答,"他们想通过我确认我们并不是入侵者。他们在守卫的东西是给我们去发现的。"
"所以他们感知到你是我们的领导吗?"埃文斯几乎大喊着问道。
"不,我不这么认为。"萨曼达平静地说,"他们只选了我的原因是,他们的技术调谐了我的心智。聂鲁达也可以的。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能和这个人工制品沟通。"
"那么人工制品这几分钟里到底做了什么呢?"埃文斯询问。
"它在评估我们的意图,与它自己相适应,然后解除了他们在建造这个结构的时候设计在里面的安全设置。"
"当你说'他们'的时候,你明确要指的是谁?"聂鲁达问。
"这个场所的创造者,"她伸出手臂,慢慢地转过头来。看上去她非常放松和愉快。
"可这是个山洞啊--"
"不,这里有些令人吃惊的是,文化被遗留了下来。"萨曼达突然增加了强度说道。
"什么文化?你知道名字吗?"艾米丽问。
萨曼达沉默了,洞中昏暗的光线使人看不清她的面容。"造翼者(Wingmakers),"她回答声音之细微几乎谁都听不到。"出于某种原因,他们像是我们的老朋友。好像...好像我们应该知道他们,正如他们了解我们一样。"
"你为什么认为他们了解我们?"聂鲁达问道。
"就是一种感觉,但是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那么我们可以进入隧道而不用担心死亡陷阱了吗?"埃文斯转变了主题问。
"是的。"
"你能确信我们的安全吗?"他又一次检验性地问。
"绝对的,"传来萨曼达自信的回答。
"那我们走吧。"埃文斯说。
手电光柱横扫着洞穴地板,探索着隧道远端尽头深深的黑暗。这使聂鲁达想起了小时候,用爸爸的手电筒照向玻利维亚漆黑的天空。当他看到手电光的踪迹总是比不过黑暗的持久时,他就会感到有点不自在。
第七章
ETC
在你们粒子存在的表面之下,有能量将你们与所有形式的存在连接起来。你们是这些能量的巨大收集品,但是直到你们存在的粒子排列一致并流向统一和全体的方向时,它们才能作为编谱好的能量流经你们的人类仪具。
摘自"粒子结盟排列",解码自Wingmakers第10室。
"你可以回来了,"麦克加温从客舱门后叫多纳文。
飞机湾流5号通常是专门留给NSA高级董事使用的。它在每一个细节都精确设计给使用者以舒适,甚至连镶板都是用一整块樱桃木切割成的,以确保整个客舱内部在纹理、颜色和图案上都坚固和协调一致。
除去外观风景的椭圆形小窗口,一个人甚至都意识不到自己是在飞机里。它可能是任何一个经理级的高科技办公室-- 假如他们喜欢喝酒的话。
多纳文坐回20分钟前坐过的那张椅子上。他觉得麦克加温看起来很严肃。无论在电话里讨论了什么,他都一定不会说出来。
"我正要添些酒,你还要一杯吗?"
"那太好了,先生。"
多纳文点燃了另一支香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随便问,"麦克加温简洁答道。
"你想让埃文斯相信ACIO的遥视技术对他造成不了伤害,是吗?"
"对。"
"我怎么能证明NSA特殊项目实验室有科技能保护他免于遥视技术的探测呢?"
麦克加温暂停了切冰块,放下冰铲,手抚弄了一下几乎光秃的头。酒吧台上有一面镜子,麦克加温从那里看着多纳文,好比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中看车后的乘客一样。"只有一种办法。你要在我们的办公室里给他展示这项技术。"
"我怎么才能做到呢?"
"邀请他。笨蛋,你也是海军出身,他会相信你的。"
"他怎么了?"
"什么意思?"
"海军出身?"
"哦,"麦克加温说,"他已经体面地卸任了。"
"对,我也是,"多纳文回答道,"不过回想起来,我并不是那么体面。"
"这就正是你们两个会相处融洽的原因。"麦克加温笑着,继续回去铲他的冰了。
多纳文长长地吸了一口烟。他感到非常放松,甚至有点疲倦。或许是苏格兰酒比起他的关心更起作用吧。海拔高有它的优势,他提醒自己。
"我感觉没意义的事是,为什么ACIO--ACIO的任何职员--会相信我说的呢?我什么也不是。我是个局外者。"
"我不关心埃文斯以外的任何人相信你。他是唯一的对象。另外,你任务的其他成分与信任无关。 "
"相信我,"麦克加温边说边慢慢把两只酒杯放在桌子上,"他们不相信NSA的任何人。"
"没有他们的信任,我怎么渗透进去呢?"
"你不必得到他们的信任。你要迂回着进入。"麦克加温精明地笑着,坐下来把其中一杯酒沿着桌面滑给多纳文。"我们之前也向ACIO输送了两名任务相似的干探。却都空手回来了。我想他们被洗了脑。就算发现了任何事的话,他们都找不到机会告诉我们。"
"如果可能,我想要回顾一下他们的文件,"多纳文说道,"也许我能从他们那里吸取些教训。"
"我保留怀疑,不过我让佛朗西斯安排你接近他们。顺便说一句,你从下周一就开始。我要每周都进行汇报。对我们的通信协议清楚吗?"
"清楚。"
"你把埃文斯带到我们维吉尼亚的办公室。你要像鹰那样盯着古箭计划。并且找出任何他们对我们保密的、与科技有关的事。然后你就能舒舒服服地撤退了,明白了吗?"
"明白。"
"还有一件事,先生。你说'迂回'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呢?"
"抛掉惯例,"多纳文回答,"别管正规的协议了。用上所有能用的去完成任务。这一类的事情。"
"在你的行动上我只加一项限制,"麦克加温说道,"除非自卫,别杀任何一个与ACIO有关的人。懂吗?"
"好的,先生。可如果15是SPL的大问题,干嘛不做掉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给他制造事故。"
麦克加温一口吞下最后的酒,砰的一声把杯子砸在桌上。他以眼神立刻警告了多纳文。"另外两个干探也是这么想。我们也要拿掉他顶级的20个左右下属,要使它看上去像集体自杀可是相当难啊。"他笑着,好像这幅画面已经在他的潜意识中睡着了。"还有,你要对付的最后一个敌人是'摇篮期'"。
"嘿,"多纳文喊道,"我在想象一捆扣好的瑞士布料朝计算机猛撞。"
"让你的想象见鬼去吧,"麦克加温明确地说道,"'摇篮期'完全是力量的定义,因为他们有金子,所以就可以制定规则。"他提高了声调,"他们同样有白金,钻石,翡翠,蓝宝石。因此15让ACIO和他们结盟是毫无疑问的。他们...他们就像他的大哥哥一样。"
"15是怎么和这帮金融家亲密上的呢?"多纳文问。
"首先他们不是金融家,那只是他们的业余爱好。他们是喜欢控制世界事件的杰出人才。从气象到股票市场的每件事。当然了,他们的特长是操纵世界政府和变换边境,以及那里的力量基础。
"他们已经活跃很长一段时间了,比NSA、CIA或任何一个政府都要早得多。他们从国王皇族那时候、血统还意味着什么起就出现了。他们仍然还在那个世界里运转--只不过用高科技玩具替代了护城河以及断头台。"
麦克加温在椅子里扭动着,寻找着更舒服的姿势。他讨厌飞机以及狭窄的空间和不舒服的座椅。
"回答你的问题,"他继续道,声音含糊而又断断续续,"15创造出很多技术--我们不知道有多少--摇篮期把它们用作自己的高科技玩具。我们确切知道ACIO提供给了他们一些控制天气的科技,我们称之为'食物种子'的。我们没有证据表明他们转让了任何东西,不过一旦你和摇篮期建立了亲密的关系...那么我们得说,他们很难会说不。"
"NSA和这个集团有没有联系?"
"摇篮期吗?"麦克加温诧异地问。
多纳文点点头。
"我没注意到有,"麦克加温说,"但如果有的话我也不惊奇。"
"有没有关于他们的资料是我可以读的?"
"没有。"
麦克加温向后推开他的座椅,拿起几乎空的酒杯。"我想我们差不多该结束了。还有问题吗?"
多纳文摇摇头。
"好。那就拿去你的饮料,让我一个人做些工作吧。"麦克加温看着自己的空杯子,转动着里面的冰块,多纳文则起身走出了房间。电话铃响了两声然后停止了。感谢上帝发明了语音信箱。他太疲倦,所以不想去接。此外,他今天一天都没接到一个好电话。
* * * *
"真要命。又是一个洞穴。"埃文斯说。
探险小队通过了昨晚陷住聂鲁达的隧道30米远的距离。隧道突然开口向一个巨大的、圆形的洞窟,这个洞窟比第一个稍小些,直径大约有15米。
"嘿,这儿有东西。"当其他队员疏散进洞穴后,埃文斯说道。
"是陶器,"艾米丽陈述道,"而且非常漂亮。"
手电光照亮了洞穴中间的一个巨大容器。它周围有很多种骨头、羽毛和一些像动物皮毛或是人类毛发的痕迹。
"该死,我们要是带着火把,而不是倒霉的手电来就好了。"安德鲁斯抱怨道,"我想找些东西让自己暖和暖和。这儿可真冷。"
聂鲁达没理他,从埃文斯手中夺过手电照向容器内部,沿着高度接近他下颌的容器边缘扫描着。
"发现什么了吗?"埃文斯问,语气像是这个容器在黑暗的山洞中立刻变成透明了似的。
"什么也没有。是空的,除了底部有点东西像融化了的蜡以外。"
"再试一次,"艾米丽说道,"把光照在里面。"
聂鲁达听从了她的建议,但这次他远离了容器,直到胳膊能够允许使他看到艾米丽会感兴趣的东西。
"是阿纳萨兹族(Anasazi)"聂鲁达说,"他们是把绿宝石融合进陶器的唯一民族之一--又或许是查克安族(Chacoans)。他们的部落离这里大概只有30公里远。"
容器挖有三个天蓝色的螺旋,围绕在它宽阔的外沿。每一个都是由上百个类似镶嵌工艺的微小绿宝石珠构成的。
容器的其它部分是纸一样薄的赤褐色粘土。看上去难以置信地脆弱。聂鲁达甚至不能想象如此易碎的容器如何能从查科大峡谷运到这里而没有被破坏。
"这是什么?"埃文斯问。
"这个不是,"萨曼达说道,"这不是他们要我们发现的。"
"好吧,"埃文斯说,"不过这个是什么呢?"
聂鲁达弯下腰检查螺旋的镶嵌工艺。"这不是普通的螺旋。这是M51。"
"你怎么能从一个简单的象形图案就得出结论呢?"艾米丽问,"不是大约有200亿个螺旋状星系的吗?"
"M51是与众不同的一个星系,因为它与另一个-- NGC5197星系联在一起--就在这里。"聂鲁达食指指着一个附在大螺旋其中一条旋臂上的小螺旋说道。
"漩涡星系。"安德鲁斯受感染地说,"那太酷了。M51直到18世纪晚期才被发现。阿纳萨兹族是从通俗力学那里买了望远镜呢,还就是从水晶体制造的它们?"
聂鲁达耸了耸肩。"你知道,安德鲁斯,你有时候真气人。"
"我希望是第二个。"艾米丽加了一句。
"第三个,"科林提出。
安德鲁斯假装被冒犯了,撅起下嘴唇,把头斜了下来。"我只是指出你们搞不定阿纳萨兹族的陶器--表面上看是一千年前制造的,而观察M51需要极好的条件,至少15厘米的镜头才能看见。"
"我实在不关心螺旋的起源,"埃文斯议论道,"我只是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显然我们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它的,所以我对它是什么定义才感兴趣。"
"在我们给它装饰上定义以前,"聂鲁达建议道,"我们还是多巡视一下周围吧。"
"你的本能感是什么?"埃文斯质询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挫败。"它说了什么?"
"也许这是个献祭的地点,"聂鲁达不情愿地说,"查克安族对天气十分迷信,尤其在千年转换的阶段。大毒蛇神掌管雨水和丰沃,所以也许这里是他们用动物祭祀使它息怒的场所。"
埃文斯对这个回答比较满意。
"如果这是个献祭的场所--为什么没有神的标志物?"艾米丽问道,"你们刚才提出的螺旋,不会是代表着大毒蛇神吧,是吗?"
"对,我同意,"聂鲁达回答,"不过我们得停止猜测,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聂鲁达把手电筒的光刃掷到天花板上,又转到洞穴地面,缓慢地旋绕着。队员们跟着他的光柱看,仿佛那是一只掠食动物一样。聂鲁达仔细作着评估,看是否还有其他通道或出入口可以通出洞穴。
"我没看到还有其他隧道能通出这里。这里像是走到头了。"聂鲁达评论道。
"一定不会是这样,"萨曼达小声自言自语,但是在这个寂静的山洞里,每个人都听见了。
"我同意萨曼达,"科林说,"如果是外星人建造了这里的全部,却就是为了让阿纳萨兹族能够祭祀他们的毒蛇神,这没有意义。我不买这样的帐。"
"有人看到聚居的残痕了吗?"聂鲁达问道。
"回到那儿去,"埃文斯胳膊直指向光柱刚扫过的地方,"对,就是那儿。那是什么?"
聂鲁达朝一块像是巨大而扁平的、躺在地面上的石头走去。"是石头,但像是被整了形...哇噢。"聂鲁达发出长长的叹息声。"顶端有雕刻的沟纹--很像是玛雅人的。"他抬高了音调,兴奋于终于寻找到了可以理解的东西。
"上面说什么?"艾米丽问,她知道聂鲁达可以知晓几乎任何语言。
吹了吹石头表面的灰尘,用手指拂掉碎屑,聂鲁达摇了摇头:"我不确定。这是混合的。"
全小队都聚了过来看石头上的刻纹。
"你能理解吗?"埃文斯问道。
聂鲁达用食指追踪着其中一条纵沟,安静地--陷入了深思。他能感觉到有一股能量钻入了前额,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试图突破到他的意识中,却还难以捉摸。
"看起来像是字母大殿,"安德鲁斯指着一系列奇怪的标记解释道。
"是的,我知道,"聂鲁达说,"它的意思是有什么东西像...在这个殿堂内...记起光。"
"为什么我得到的感觉是,他们没带一个电工来?"安德鲁斯嘲讽着。
"这是某种形式的盖子么?"科林问。
"我们能把它移开吗?"埃文斯蹲下身去问道。他试着把手指伸入石头下面想作为杠杆搬动它,但是石头仍然紧紧地贴在地面上。
"现在是使你那把鲸刀的时候了,"安德鲁斯对埃文斯说。
"什么?"埃文斯问。
"你用它把老板从洞里弄了出来,记得吗?"
"不幸的是,我把它掉在内室里了,"聂鲁达沮丧地说,"不过我有一把袖珍小刀。我们看看是不是能把它插到下面去。有小刀的,都拿出来用吧。艾米丽,你拿一下手电好吗?"
"没问题。"
她接过聂鲁达的手电跪了下来,用手电筒的尾端在岩石的不同位置砰砰敲击了许多次--从中央开始。
"听起来下面好像是空的。"
"我正指望着这个呢,"聂鲁达明显地渴望道。
大家经过10分钟的小刀砍凿,挖出了足够的空间。他们的手指终于能够垫在下面撑起这块扁平的石板。
"数到三,"聂鲁达说,"我们一起把它往艾米丽的方向抬。"
...几个男人使尽了力气,石头还是纹丝不动。因为它直径大约有3米长,厚度有5英寸,这样的石头四个男人可搬不动它。
"你们认为它有多重?"埃文斯问聂鲁达。
"三百公斤吧...也许还不止。"
"我带了东西,也许会派上用场,"埃文斯说,"我很快就回来。"
埃文斯从环绕的石头中走出,消失在黑暗里。
"他到底要去哪儿?"安德鲁斯小声对聂鲁达说。
"他的背包总是遮遮掩掩的,"聂鲁达半认真似的眨着眼睛。
过了片刻,埃文斯拿着另一个手电回来了。"我忘了我背包里有一个备用手电,还有这些。"他举起了一副爆破雷管。"当然比不上炸药,但是炸裂这东西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你为什么把雷管带到这次任务里来?"安德鲁斯问,"告诉我你不是期盼着这样的事发生吧?"
"我是个童子军,"埃文斯笑了,"我还能说什么?"
用大家手指挖出的洞,埃文斯把雷管环绕着附于石头两侧,希望能把它炸成两半。
"安装好了,"埃文斯说,"我们最好退回到隧道里去,防止碎片炸伤我们。"
"我们的导线有多长?"聂鲁达问。
"足够了。"
大家退回到隧道,埃文斯把电线从一个小线轴上绕了出来。"我只能走到这么远了。"
"距离可以吗?"聂鲁达问道。
"这是个小负荷的,"埃文斯回答,"我保证没事。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