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搞得我真是相当郁闷,这人真是闷死了。
跟着这么一个人闷在房间里是一件令人感到有些窒息的事情,可又找不到其他的事干。我本来就是个好动的人,会闷坏的。
在我们僵持了许久之后,他竟然说要跟我玩扑克。
我怀着一颗慈悲之心说不跟他玩,免得让人说我用强项拼人家的弱点,可架不住他的那一句:“怎么,怕了吗?”那我就只能顺应民意痛下杀手了。
玩到后来,霸脑壳都要哭了,身上零的、整的都交了公,我丝毫不带一点同情心。还没开战的时候他竟然嘲笑我是个说书的,只是嘴巴厉害,这我可不乐意了,我要告诉他,我就是个说书的,说着说着你就输了。哥不仅能说输,还能把你给说哭了。
“还有钱吗?不带赊账的啊。”我扬起头来问道。
他连忙跑到行李箱那里去翻,只见那衣服是一件件地往上抛,就没看到个值钱的。估计是翻到底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一脸郁闷地站在我面前:“那个,先借点玩玩行不?绝对会还,不还是猪。”
“我不管你是属猪的还是属狗的,进了我的袋子,就没有理由再还给你。你说你也是,一个职业游泳的游不过一个业余玩水的,怎么回事啊?”
“大哥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将军头上能骑马,宰相肚里能开船……”
遗憾的是,我说不借。
晚上跟霸脑壳两个人贼似地跑下楼吃了晚饭,回了房间后他又坐不住了:“这总得去干点什么才好,老守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吧?”
“你还是坐着吧,套路我比你熟,就算是让你看到了些什么东西,你也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那不白忙活了嘛。再说,比起你来我也算是生面孔,万一让人碰到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就你这老脸往那一摆,人家全明白了,还查个毛啊。”
“那好吧,回来的时候记得带点吃的。”
“你就这点出息,刚吃完饭都没半个小时又吵着要吃的,你这脑袋就是被你给吃大的。”
我窜到楼下,期望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现在是傍晚时分,是一段很宝贵的时间,换句话说现在是办事的一个不错的时间段。
我激动地将耳朵贴在那个门号为1801号房间的房门上,里边的动静让我有些不解,怎么会没有声音呢?这个问题在我思考了好几分钟之后终于得出了一个差不多的答案:应该是没人住吧。
没想到我也有这么聪明的时候。这脑袋确实是被绕坏了,以至于这么简单的事情让我思考了这么久才得出了一个这么“深奥”的答案。然后我又贼兮兮地跑到另一间的房门前,把耳朵贴了上去。
当我在干这些勾当的时候,一位清理房间的阿姨把眼睛瞄了过来,那意思不难理解,大意为: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好这口?
我当下抬头挺胸,以一个正直、善良、老好人的姿态看着她,希望她不会去衙门报官。她要去前台把这事一汇报,我的准备工作将全部付诸东流了,到那个时候我连起诉她的理由都没有,那就亏大了。
效果不错,她推着一车的毛巾转到电梯口去了。事实证明,我的胸如果能再挺得高一点会更好。
我也赶紧缩回房间,万一她不死心,猫在哪个角落里等着抓我的现形,那我就死惨了。
刚进房门,霸脑壳就开腔了:“你怎么没带点东西上来啊?”
“别跟我提这事,一提我就上火,刚才给你买了好些吃的,有一些烧烤,还盛了一碗汤,结果走到电梯里被一个男的碰翻了,洒了一地。都怨我太不小心了。”我一副惋惜的样子。
“哦,你亲自给我买吃的,那我要怎么谢谢你才好?”
“没什么,要不你再去买点吧,顺便也帮我带一份好了。”我借坡下驴,哄骗着他。
“那你想吃什么?”他转过脸来问我。
“呃,要一个鸡腿,要烤的啊,烤熟点,多放点孜然。再来一瓶啤酒。哎,你说是要啤酒呢,还是要可乐?哎呀,这也太难抉择了,都来一份吧。再就是一打口香糖。还有,还要一袋薯片。先这么多吧。”说完我不禁咂了一下嘴,想想都那么带劲。
“鸡腿?要不要鸡毛啊?”霸脑壳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跟我说。
糟了,露馅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有请人吃鸡毛的吗?”
“你下去不过十来分钟,还是查东西去的,再去买一些烧烤,还弄了碗汤,又巧合被别人弄洒了,谁信?你信吗?”
我顿时感觉自己的智商比霸脑壳低了个档次,他那脑袋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就那么好用呢?会不会是脑袋大的人聪明些?
我那一脑袋乱七八糟的想法得不到答案,又哪有什么太多的工夫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编一个唯美的爱情故事给他听,估计今天要是不把夜宵买上来,晚上睡觉也不能安生。再说,上下来回了几趟,这会儿还真想吃点东西。于是,我下楼去买了点夜宵,几个鸡腿还外带两碗汤,这伙食得地主老财那个等级的了。
我一手提着袋子,一手端着汤,用头去顶电梯按钮,不巧把18、19两个钮都顶亮了。电梯在18楼停了下来,我还没按关门的钮呢,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准备去投胎的,一下子把我的汤给撞洒了。
我很庆幸有这个插曲,让事情有了回旋的余地,也让我们有了谈判的筹码。或许有些事情,本来就已经注定。
那人一看闯祸了,一个劲地赔礼道歉,还问我这玩意值多少钱。我也懒得跟他纠缠,毕竟这事也是由于自己的眼睛放到了后脑勺才发生的。
“没事没事,就是汤有点烫而已。”我咬着牙说。
这样一来,他就明白了该怎么办。他掏出二百大洋给我,并再次赔礼道歉。我一想,也差不多了,再演就过了。
我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走出去扔进了垃圾桶里,心想就一层楼了,干脆步行上楼吧。他却在电梯里喊:“好了没有?快点,电梯要走了。”
这时候,电梯发出了声音,并不是很大的警报,是由于开门的时间太长的原因。只听到走廊那头传过来一个声音:“好了,马上就好。”然后就听到了关门声。
我在楼梯口一直没走,也不知道心怀的是什么鬼胎。
那个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一上电梯就问:“你说这东西修起来得多少钱啊?”
修东西?修什么东西?我心里打了个问号。
“谁知道,时间可能会长点。不说这个了,饿死了,先吃饭再说。还别说吃饭,我刚才一进电梯就把一个人的汤给碰洒了,赔了二百块钱。”
然后电梯门关上了,电梯先上到了19楼,又下到了1楼,他们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有那么一点眉目了。我知道,那个伍总是四川人,他们刚才讲话也有四川口音,这中间或许有什么联系。
第5章 破局
我赶紧拿着鸡腿上楼。我一边走,一边想这种情况怎么跟霸脑壳解释好呢,说是汤洒了,估计敲死他也不会信。
“哟,客官久等,这里有上好的鸡腿。那个,本来还有一碗汤,后来洒了,这可不能怪我,你看我这身上全是汤汁啊。”说完我就赶紧把衣服给扒了下来。
“怎么了,真被人给撞了?”
还真没想到,他相信了,还信得这么死心塌地。这人我是带不出来了。我回答道:“凑合着吃吧,我出去一下,刚才有点儿发现。”
“有发现,有什么发现?”
“你别管那么多,我也没有时间跟你解释,而且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我只是推测。”
说话的时候,我换了件衣服,然后出去了。
下了楼,我发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忘了自己对开锁这门手艺没有什么造诣,强行开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摄像头恐怕不会放过这个细节,到时候不都白忙活了吗?
我站在楼梯间将防火门推开一条缝,巴望着会不会又有一个阿姨过来打扫卫生什么的。等待的时候,我就在思考如何将这个门弄开。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本来没干什么坏事,但以那种姿态站在那个地方往里瞧,却也不像是什么能干好事的人,我心里感觉发虚。回过头,发现竟然是霸脑壳。
“你干什么?吓死我了,撑着了是吧?”我质问着霸脑壳这种丝毫不考虑他人立场和感受的行为。
“我怕你一个人下来会有什么事,这不就跟过来了嘛。再说,你叫我过来总不能只是叫我在那儿坐着吧。”
“你会干些什么?”
“那得看你要我干什么。”他的语气很平静,一点都没有偷入他人房间的刺激和紧张感。
“看到没有,那边第三张门,想办法把它搞开,但不能把锁给弄坏了,你行吗?”
“没问题。”他的答案令我很是惊讶。看来,多带个人总会有作用的。
按我的指示,他一个人走了过去,我在后边监视着,以便危机时刻用火力掩护他撤退,他却一点都不领情,说我是为了出事后好跑路。
我带着正义的笑容告诉他:“你本事要那么差劲,我当然是跑路,你要能顺利地打开房门,我跑什么?赶紧的,他们现在出去吃饭了。”
太意外了,他竟然把门打开了。
“还藏着这么一手啊!”我惊叹。
“把门关上。”我一钻进房间,他就警告我。
“我知道,要你说。别去乱翻东西,要是他们一回来看到这里乱了,一定会去前台查监控的。”
没有去捣那些小物件,只是翻翻箱子和柜子什么的,却一点发现也没有,我不甘心。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但我只有这一条线索可以查下去。
我正在翻那个挂在柜子里的大衣里侧的第二个口袋,只听到霸脑壳在身后压着声音惊叹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掀开床单,脑袋塞到床下面。我真是佩服霸脑壳,他的脑袋居然可以顺利地塞到床底下去。这着实令人不解。
那件杰作更加令人惊叹,不知道是哪个电子匠师,将一台那么大的机器给改装成赌博道具了。不过上面那些本来有的一些东西都卸了,只有一个并不是很清晰的标识:核磁共振仪。
怎么办?怎么办?出去静想,还是留在这里搜集更多的证据?还是先走吧,万一人家突然杀上来,我这都白忙活了。
“先出去,快!”我向霸脑壳发话。
秉承着见好就收的原则,我蹑手蹑脚地带上了房门。惊魂未定,我的心跳与楼道里的安静产生了巨大的反差。
“先上楼,赶紧!”我压低声音对霸脑壳说。
霸脑壳不明就里地跟着我到了楼上。我一屁股坐到床上说:“解开了,解开了。”
“什么解开了?”
“什么都解开了。”我喘着粗气说。
“那个东西是?”霸脑壳表示很迷惑。
“是万能透视仪器。去过医院吧,有些体检的检查项目就是用这个机器进行的,明白了吗?”
“哦,他们是利用这个机器监视楼下赌局的情况。难怪了,果然有情况,我就知道。”
“你知道个屁,收拾一下要走人了。”
“现在就走?还没睡一觉呢。”
“睡什么觉,回家睡腰疼啊你,赶紧。”
一边收拾,他还一边发问:“你说他们是怎么看到下面的情况的,这不还隔着一层天花板的嘛?”
“那我哪知道,他们自有他们的办法,听说那东西已经坏了,反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回去把差一交就闪人。”
一路无事,我又回到了原来往的那个酒店,并安排霸脑壳先回家休息,这边也没什么事情要他帮忙的。
想想,现在还有三步棋要走,第一是将情报呈报上去,第二肯定是商量对敌之策,第三步就是结算工钱回家种田生孩子。
我一时有点按捺不住心中的那种兴奋,掌心都出汗了。不知道这个点去打扰人家会不会不方便。我心想,要不还是算了吧,他们又跑不了。我失眠了大半个晚上,最终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早上起床,还没有洗脸刷牙我就跑到了黎哥的办公室,可是人家还没有过来,我又回到了房间。一番洗刷过后,我拿了张报纸看新闻。这报纸是昨天的,尽报道一些天灾人祸,看着感觉反胃。我扔下了报纸,想找点别的事干。
终于熬到了黎哥过来上班的时间。老板就是这样,每天都得来那么一两趟,也不干什么正经事,还得拿最多的工资,难怪有那么多人想不开跳楼的。
“黎哥,打扰。”我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哦,方少啊,有什么事吗?”
“特地来向你汇报一下工作的进展,局已经解开了,事要怎么办那你们自己作决定,看什么样的方式对你们有利就用什么方式。”
“那你说说吧。”
我将前后情况都如实地告诉了他,至于什么汤洒在衣服上这种事情就给省略了,人家又不是特意请我来,然后听我讲夜宵都吃了些什么。
“那你给点建议吧。”他向我这个看起来像个专家的人士发问。我也顺着他的意思把自己的想法陈述了一遍:“我认为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占了绝大部分的优势,我们最好跟他们谈判一次。如果是从赌桌上将钱拉锯过来,费时费力,还不一定有预期的结果,但能捉贼拿赃地跟他们交涉,效果要好很多。”
“你继续。”他点点头。
“只是有三点一定要注意,一是在场的人不宜太多,这会直接影响谈判结果;二是我方一定要有压倒性的实力,对方才不至于反抗或是抵赖,甚至发生群斗;三是一定要拿到他们出千的证据,这点尤为重要,建议将证据搜集到之后,在他们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开展工作。”
“嗯,很好,果然很能干,阿文很有眼光。”这句话让我感觉不太舒服,局破得糊里糊涂的,我也不好跟他讲这是由于一碗汤的缘故。
他接着又说:“这样,你先在这里歇着,你的情况我也了解,要是你没什么地方去,我这里就是你的栖身之所。”
“好的,我先谢了,那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后来这事是怎么解决的我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个局从那以后就没了。后来据说他们去了其他地方继续兴风作浪,一直没被人揭穿。再后来,关于这个局的事情我就再也不知道了。
关于黎哥获得的赔偿,我也不知道具体数目,也没有问过他这件事情。在蓝道上,很多事情都不要问得太细,否则不讨别人喜欢。你只要工作做到位了,那一份自然少不了你的。
从黎哥那里拿到的钱,顶上当一个月荷官的收入了,我和他都很满意。这玩意儿拿现在话来说叫双赢。我只知道我和他赢了,具体是谁输了就不太清楚,总之不会是那个摆局的。
千门中有八将,其中就有一个是负责谈判的,谈判在蓝道中很重要。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越来越注重直接的效果,只要是能把钱装进口袋的事情就大受青睐,却忘记了,八将当中要是能把每一个人的作用发挥到极致,每一个人都能为一个局带来非常大的帮助。
从走入蓝道时算起,我只接触过两个正规的团体,八将一个不少的团体只有一个。那是个令人难以忘却的团队,他们做过一件在我职业生涯中最平常无奇的事情,却终结了一个老千的职业生涯。那个出千的人叫老吴,那个被千的人叫陆老六。
还有一个职业团队被划入了亲友团。后来的几年里,因为年纪实在是到了退休的时候,也因为受不了那些动不动就拿一些高科道具出千的后生一辈,这个团队就化整为零,就地解散了。他们的最后一战我也参加了。真正走江湖的老千,在我后来的职业生涯中,遇到的是越来越少,大多都是一些靠坐窝和玩道具来出千的人,而且还大有取代以手法活跃于赌桌上的老千的势头。
只是这一次,我再也没有阻止的办法,显得那样的无奈。谁又能阻挡别人不怕牺牲赚取钞票的脚步呢?
后来,霸脑壳也跟着猫哥他们去凑了把热闹,也没听他回来做什么工作汇报。只是听猫哥说他拿到了一部分赔偿,差点给乐坏了。其实人家生意做得确实不小,能把家业做那么大的人不能说是傻X,可就是没看到他有聪明的时候。
从那之后,我再没见过他,听说要继续经商。他也给我来过一个电话,说他要是在外面发了财,绝对不会忘记我这个恩人。不过从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后来,听人说起过他的事,说一个体貌特征像他的人,在一个国外赌场输光了全部身家之后,跳了楼。见我有些伤感的样子,那个人还说也许不是同一个人吧。可是我知道,一定是同一个人,他那个标志性的大头是没办法克隆的。
得知的这个消息,我心里非常震惊。其实他的人品不错,只是吧,性格上闷了一点,反正跟我是没什么共同语言。那时候我就想,他在赌场里输了钱跳了楼,以前我出任荷官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这种事情?
那个局解开之后,我一时又陷入了无聊,不是练习就是练习,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干。那天在房间里闷得厉害,就想一个人出去逛逛,然后找到了猫哥,想从他那里探听到这附近什么玩法最带劲。
依据猫哥的说法,舞厅里玩得最疯。我告诉他,那种玩法就我这体能扛不住,能不能换个别的项目,他又说可以去KTV。我心里那个不快啊,我在赌场打工的时候,他们一致认为我五音不全,我上去唱歌,老板会哭,客人会跑光。再说,哪有一个人唱歌的。
他摇摇头思考了一下,说那就只有游戏厅和电影院了。
去电影院我就没那个闲情了,还不如回家看盗版碟来得自在。好吧,那就游戏厅。那地方怎么都感觉有股子亲切劲,让我有一种感觉,去那里就跟回到家里似的。
按照他指引的方向,我先是穿过了一条街,然后再穿过了一条街,最后还是穿过了一条街。
到了我才发现:乖乖,这种地方是游戏厅?
第6章 快跑!
游戏厅位于岚园街的街尾,后来这一片都被征地了,原来凌乱的街边建筑被规划后变得一塌糊涂(指价格)。
那时的游戏厅不像现在玩的花样这么多,当时虽然时过2000年,但这种行业也还处在往真正的娱乐性场所演变的转型期。
那个时候场子里大都是比较老旧的游戏,比如拳皇、三国什么的。玩这些项目的一般都是些小孩子,大一点的人来这里都不是为了这些,主要是奔着赌博机来的。
不可否认,以我的年纪实在是不适合坐到游戏机前面,不过我对那赌博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深恶痛绝感,因为自打玩起那赌博机,我就从来没占过便宜,只剩下了痛恨的份。
二话不说,我掏钱买了些游戏币,五毛钱一个,十块钱我就能玩一天。我拿出一个币投到一台游戏机里,玩一种叫合金弹头的闯关游戏。以我的智商也只能玩玩这个,可惜技术不好。而且,坐我边上的那位女同志老是向我借游戏币,她长相虽然不怎么样,但怎么也是个女的,我怎么好意思为了这种事情搞得不愉快?
按说,我也是一片好心才把游戏币拿给她的,结果才刚过几关,我发现游戏币全部被机器给吃了。这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她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耽误我吃饭。”
我暗骂一声,这是什么世道?
我又来到前台,转角的时候看到有不少人在专注地玩着那种比较流行的赌博机,心想自己也买两块钱玩玩吧,来都来了。
我先拿出一张一百元的,然后整理钱包里边的零钱。没想到,服务员拿出一个专门盛币的框子给我。忘了跟她说明情况了,我只是想买十块钱的。
“对不起,我只要十块钱的就好。”我嘴边挂着微笑,表示不好意思。
她那种眼神我见过,就是看到上门的凯子不上道时的那种不屑。她没说什么,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她人长得确实不错,只是这事办得确实让人不敢恭维。
我感觉很生气,不就是买少了点吗?都说顾客是上帝,虽然不需要听你那些马屁一样的话,但好歹也给个笑容不是?都是出来混的,再说我又没欠你的,还这副德行。
“我要五个!”我盯着她,歪着嘴改口道。
她“哦”了一声,清出五个硬币放在台面上。
“我再要五个!”
她没说话,又拿了五个放在上面。
“我还要五个!”
这回她有点蒙了,一副完全搞不懂状况的样子,还有点生气地说:“你到底要几个?”
“五个,我不是说了五个吗?”
于是,她又拿了五个放了上来。
“再来五个!”看着她生气的模样,我高兴得不亦乐乎。
她又拿出了五个。
“嗯,我还想要五个!”
直到要了二十个五个,我才肯罢休。这个时候她都要哭了,旁边的一个服务员帮着她说好话,我就是不肯让步,非得这样做才感觉解气。
我理了一下硬币,端着盒子准备往那边去,却听到那个被气得不行的姑娘带着满腔的怨气轻声嘀咕了句:“没钱学人家玩什么?”
一听这话我又止步了。她以为我又过来找麻烦,连忙推托说自己什么也没说。
“哦,没事,我就是突然想起了还有点事没干,不想玩了,麻烦你帮我退一下吧,但我只退五个。”
她生气地跑开了,边上的那个服务员过来跟我说,那是游戏厅老板的女儿,脾气不好。听了这句话,我也释怀了,在她那儿把硬币给退了,还跟她开了个玩笑。
把钱理好准备转身走的时候,老板的女儿带了三个人堵在我前面。从行头上看得出来,他们是这里的保安。
一个保安说话了:“你是什么意思啊?”
“哦,没事,就是她这服务态度令我不满意,别的都好。”我指着老板的女儿说。
其实我心里早有了底,老板的女儿受了欺负,现在有三个保安,这是一个表现的机会,只要能给他们个理由,可我的后果就不妙了。我也知道,一定不能露出那种偷了人家西瓜被逮到的表情,气势上要有绝对没有犯错误的感觉,或者一定要有犯了错也是不小心的表情。
“服务态度不好?你想要什么样的服务啊,几块钱要这要那,谁愿意搭理你?”这话是旁边一个保安说的。
事情到这里,开干还是和解都有余地,可我就不乐意了,虽说钱不多,可我是来消费的,而不是被人消遣的。
“那依你的意思是?”我问那个出头的保安。
“跟她道歉,要不然这事没完!”他手搭在老板的女儿肩上,趾高气扬地讲道。
“那要不道歉呢?”我试探性地问道。
“不道歉?我会让你道歉的。”
我心里还是害怕的,在别人的地头上,手上又没有什么真本事,要打起来还不又得住院?
“兄弟,都是出来混的,得讲个道理不是?你问她是个什么情况,我虽然说是在这小打小闹,但好歹是来你们这里消费的,也不是存心过来找茬,道歉这个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