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园。栗林公园的北边被视为高松市的玄关,不过似乎略嫌冷清,不知是离开本土来
到岛上给人的思乡情愁,还是名产店家极尽能事将招牌涂成五颜六色所造成的田庄气息,
这里总是弥漫着一股萧索的氛围。
学生们扫兴的看着周围的环境,不过,藤田却无心去理会这些情绪。
“快点排好,确定前后左右的熟面孔是不是都到了。”
“最熟的脸就是你的脸啦,看得我都想吐了。”队伍中有人出言不逊,不过藤田并
不以为意。小孩子跟疯子无须理会,这也是藤田多年的教师生涯所累积的生活智慧之一。
“柳生不在。”不知是谁这么说道。
“什么?你说谁不在?”虽说无须理会小孩子,不过藤田倒是对这句话马上有了反
应,这也是拜职业本能所赐。
“柳生在啊。”美由纪看着藤田疑惑的表情,一边说,一边大叫:
“快点啦,柳生,你怎么上个厕所上这么久啊?”学生们一下笑闹起来,而柳生高
高的身影,则仿佛是回答这些笑声似的从候船室旁边走出,并对大家挥手致意。

——十月二十六日(四)清晨四点二十分,准时抵达高松港。四点三十分,上岸点
名,一切正常。

藤田在记事本上这么写着。
学生们分乘观光巴士去屋岛。再怎么不熟悉日本史的学生,一听说这里就是源平会
战的古战场,也都不禁拉长脖子听导游小姐说明。
“光源氏是不是也曾在这里打仗?”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藤田瞪大了眼睛。
“应该没错,不过详细地点我们并不知道。”导游小姐态度自若的回答,藤田虽然
觉得牛头不对马嘴,不过却也懒得去解释。
栗林公园之美,以及水城、玉藻城的历史,都与学生无缘。听到高松城,学生们最
多从丰臣秀吉靠水及兵粮力克高松城,联想到自己饥肠辘辘罢了,当然就更不要奢望他
们知道,高松城跟高松市的城是完全不同的两座城堡。
学生们虽然不热衷历史,不过却也都知道清水港的次郎长一家是历史上知名的大人
物,因此当巴士抵达燕平町,来到金刀比罗神宫的石阶前参拜次郎长时,还是引起不小
的骚动。之后抵达高松的旅馆时,学生们除了饥肠辘辘之外,还必须要跟周公对抗。
藤田打开记事本。

——二十六日(四)下午六时,抵达高松市四国屋旅馆。一切正常。

 
5
十月的最后一天,兵库悬西宫市的西警察署有人报案寻找失踪人口。报案人是住在
西宫市的龟井久美子,据闻她的丈夫龟井正和在本月二十五日之后便行踪不明。
每天都有许多离家出走、失踪、去向不明等案子,就算是警察再有心,也无法放太
多心力去搜查,倒也不是冷漠,实在是没那么多人手跟经费。除非牵扯上犯罪,否则接
获离家出走的案子,警方通常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龟井的案子也不例外,因为连妻子久美子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失踪,也不清楚他可
能到什么地方去,警察就更无计可施了,只能要她一有任何线索就通知警方。这样已经
算是够亲切的了。
第二天,十一月一日,久美子下定决心,去拜访了丈夫的公司。事实上,除非必要,
否则真不希望公司知道丈夫失踪,因为这不仅对履历会有不良的影响,同时也有可能被
视为怠忽工作而受到处分。连失踪第二天,公司打电话到家里问何以没来上班时,久美
子都还以感冒为由掩饰,频频跟公司道歉。不过,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久美子鼓起勇气踏进公司大门,出来接待她的庶务课长森田表情显得很深重。
“您是说,龟并说要出差之后就没回家吗?”
“是啊,他说要到东京总公司出差,二十五号晚上去,要第二天晚上才会回来。”
根本没有出差这回事,霎时闪过森田脑际的是:龟井会不会盗用公款?跟营业或会
计部门不同,庶务课并不容易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如果熟知作业程序的职员动一下歪
脑筋,要做个假帐什么的也不是难事。身为肩负监督之职的上司,森田最怕发生这种事
情,因此,他让久美子在会客室稍候,走进办公室跟自己的心腹交头接耳。
森田将属下的安危及为人妻子的担心放在第二位,最先想到的,便是怀疑自己的属
下有没有不正当的行为。虽然这种处置缺乏人情味,不过就结果而言,这反而是好的。
因为,龟井安全没有可疑之处。
森田总算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他确定不会拖累自己之后,便将久美子带去见人
事部长。幸好人事部长跟西警察署长认识,马上用公司的名义报案,并打了一通私人电
话,请警察署长多多帮忙。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奏了效,隔两天的四号星期六,搜查课
的大石便到久美子家拜访。
抱着刚满三岁的儿子小升,久美子只是一迳的不安,几乎无法回答大石的询问。交
友关系?学校的朋友?赌不赌博?最近有没有烦恼?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入?金钱
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诸如此类的问题,久美子完全答不出来,她这才知道自己对丈夫
有多不了解。
一味安于平静的生活而不关心周围的事务,久美子觉得自己愚蠢极了。
“您先生在公司跟什么人最亲?”
大石放弃依赖久美子提供线索,而开始主动问话。男人的私事,通常宁可跟朋友说,
也不会跟太太说,大石相信龟井应该也不例外。
“我听说营业课的越智跟他是同期进公司的。”
大石决定去拜访越智,并要久美子同行,虽然他并不愿意麻烦久美子,不过也没其
他办法。看着久美子牵着三岁的小升出来,大石不禁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下倒真是拖泥
带水的。不过,总不能把三岁的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吧。
到达公司,请接待小姐找越智的时候,大家的眼里都充满好奇。久美子看在眼里,
觉得大家都在耻笑她让丈夫跑了,而觉得浑身不自在。只有小升难得跟妈妈出门,显得
特别兴奋而吵闹,益发引起接待小姐们的兴趣。
越智以困惑与好奇交织的表情,将久美子等人带到附近的咖啡厅。
“我也没有什么线索……”赵智看看久美子与大石说。
“因为我们都不太过问彼此的私生活,只是……”说着,却又忌讳久美子而吞吐不
语。
“只是什么?”大石不客气的问。
“一直到龟井太太到公司来之前,大家都以为龟井是感冒请假,只有柳生小姐,就
是庶务课的柳生小姐,好象在之前就很担心龟井的去向,还特地到我这儿来问。”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大概是上个月二十八号吧。”
“不会错吗?”
“不会,因为那天是星期六,公司只上半天班,我是在中午下班时被她拦下来问
的。”
“柳生小姐问什么?”
“她问我龟井怎么了。我说他感冒请假,她说那就好,不过表情显得很疑惑。”
大石沉思了一下说:
“能不能请你帮我叫出柳生小姐,让我跟她在别处见面。不要说我是警察,就说我
是龟井的同学好了。”
“那我呢?”久美子插嘴问道。
“就请你在这儿等一下,我想你在场可能不好说话。”
“这么说,她是……”看见久美子脸颊浮现的怒色,大石十分惊讶,即使这么迟钝
的女人,对丈夫的不轨仍然相当敏感。
在另一家咖啡厅,大石看着美沙子僵硬的表情,忽然脱口而出:
“你的事情,我听龟井说过了。”就这一句话,美沙子的防御便完全瓦解了。
“那……正和他……”
果然不出我所料,大石心中更加笃定。女性会直呼男性的名字,等于说明两人的关
系非比寻常,至少不是普通关系。
“是啊,他全都跟我说了,他为了你挺烦恼的。”听到这句话,最后残留的一点防
备的眼神,顿时软化成柔和的目光。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
没花多少时间,大石就从美沙子口中问出二十五号夜里龟井来访而落荒离去的始末。
虽然龟井的失踪令人无法释怀,不过大石觉得他并没有深入追查的义务。大石决定,
他的工作到此为止,剩下的,就只需报告上司,让上面去处理就是了。所以,不管是对
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美沙子,或是因为得不到任何说明而不满的久美子,大石都一概
以“放心,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回答来搪塞。
当天下午稍晚,丰中东警察署的搜查课长接获西宫西警察署的联络,不过对这个案
子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搜查课平常就已经忙翻了,实在没有精力去理会一个上班族跟女
职员搞外遇的失踪案件。反正不消十天,主角便会自动现身,回到太座面前鞠躬哈腰赔
不是,然后让一场闹剧落幕。课长想着不禁苦笑,但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叫住野村道:
“喂,野村。丰能高中的农药中毒案是不是你负责的?”
“是啊,不过……”野村搔搔头回答。
“我不是要催你。我记得没错的话,被害人应该是姓柳生吧?”
“是啊。”
“那柳生美沙子是谁?”
“是被害人的姊姊,怎么了?”
“哦,那反正顺便嘛,这件案子就让你负责好了。不过我想跟中毒事件应该没什么
关系就是了。”
真倒楣!野村不禁喃喃自语道。从中毒事件以来就没好事。这实在不是有成就感的
案子。被害人早已痊愈,学校方面又觉得侦查麻烦,甚至后悔当初莽撞向警局报案。这
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又派下来失踪人口的调查……
“很奇怪,柳生这孩子就是会牵扯进来,好象有关系,又好象没有关系,我想再去
找他一次好了。”野村对搭档大冢说,大冢因为工作无趣而板着一张脸。
到柳生家,按了电铃却没人应门,拉拉门把,也像是上了锁般一动也不动。看看手
表,野村不禁苦笑。五点不到,这时间几代或美沙子都还在上班,隆保也在学校。
没想到居然忘记柳生家白天没人这件事,真是太粗心了。两人只好垂头丧气的往回
走。才走没一分钟,便遇见穿着家居服、拖着购物用手拉车的几代。
“您今天没上班呀?”野村故作亲切的对几代说。
“我们只要有业绩,也不需要每天按时上下班嘛。你今天有什么事吗?”说着,几
代弯身放好快要掉落的白萝卜,斜着头问野村。
“您买得真多。”野村越来越亲切。
“我通常在休假的时候买好一个星期的量,毕竟我们家三个人都在外面啊,哪有时
间买菜啊。”
“说得也是,我们刚才到过府上,不过似乎没人在家。”
“是吗?”几代讶异的歪着头说:“隆保应该已经回来了。他一定又在打电视游乐
器,打得连电铃都听不见,我马上叫他开门,请吧。”说着,几代小跑步回家。
“没关系的,您不要急,我们一起走,我还可以顺便问您一些事。”
“可是我们家很乱哪。”几代丢下这句话之后跑得更快,由于手拉车似乎挺沉重的,
几代和野村他们的距离并未拉得太远,野村他们赶到的时候,几代正敲着门大叫:
“隆保、隆保,有客人啊。”说得也是,如果电视开着,不这样叫还真是听不见,
野村不禁释然。
隆保探出头来,一看到野村,耸耸肩,一脸不欢迎的表情,把野村跟大冢请进家里。
他穿着牛仔裤和一件薄的慢跑衬衫,野村一边感叹年轻人强壮不怕冷,一边跨进门槛,
却绊到购物的手拉车。手拉车的重量让野村的脚颇感疼痛。这么重的东西女人家怎么拿
得动,他伸手想要帮忙几代。
“好象挺重的,我帮您搬到厨房吧。”
“不用了。”几代慌张的拨开野村的手。就算是客气,几代拒绝的手劲也实在太重
了,不过想到几代这把年纪还会尊重警察,野村心里不禁有点高兴。
大冢一直保持沉默,对于野村毫无权威的态度非常不满。
野村进门之后,便坐在玄关口的矮阶上,开门见山的提到龟井。说到后来,几代的
眼角开始往上扬起。她瞪着野村,仿佛责备野村不该来她家,歇斯底里的尖叫着说:
“怎么可能?这种事不可能会发生的。美沙子怎么可能趁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做出
这么不要脸的事。”
“可是……”大冢冷冷的插嘴道:“是美沙子自己说的。她说她要龟井到家里,却
没想到人失踪了。”
几代瞠目瞪着大冢。
“不管美沙子说什么,我离开家之前,根本没有人到我们家来。而且我回来的时候,
也只有美沙子一个人在家,什么龟井,我根本就没看到。”
“我也没看到。”隆保站着,由上而下睥视着野村。
“我那天晚上就去秋季旅游了,管他什么人来不来,谁又失踪不失踪的,跟我一点
关系都没有。我也没兴趣管。”
野村暂时保持沉默,不过没多久,他便毫不在乎的说:
“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让我上去看看美沙子让龟井藏身的阁楼?”
“不行。”几代断然拒绝。
“我们没有理由接受调查,除非你有搜索状。”
“没有,不过是做个参考罢了。”
“我不答应。”
“有什么关系嘛,妈。”隆保慢条斯理的说。
“太不愉快了嘛。好象认定我们把那个男的怎么了似的。”
“人家又没这样说,不过就是想看看阁楼嘛,你就让他看又怎样?你这样遮遮掩掩
的才会落人口实。”
“既然你这么说……”
野村认定机不可失,马上开始脱鞋子。
“哪一边?”野村的动作出乎意料的快。
“这个房间,打开那个角落的门,后面就有楼梯通往阁楼。”隆保扬着下巴不屑的
说。房间中央胡乱铺着一床被,野村正要绕过这床被,不料隆保突然又恶形恶状的说:
“人家好梦正甜,谁知道碰上不识趣的客人来扰人清梦。”
野村不理会隆保,迳自打开隔间门爬上阁楼。楼梯非常狭小,大概只能供一个人过,
野村心想,这么小的楼梯应该不能搬运大件物品,并且探头看了看阁楼四周。
阁楼屋梁突出,像是翻过来的屋檐,大小大概只有四坪半。通风不良,霉味呛人口
鼻。昏暗的光线中,コ字形的小箱子跟收纳衣物的箱子整齐的排列着。
“你可别乱动喔,我们这都是依季节收好的。”几代在下面不住的叫嚷。
不用确认就知道这里没有窗户。梁柱下虽然有一个通风的小洞,但是也不过只有十
五公分,而且还用木条钉成格子形,根本就不可能从这里进出。
这么一来……野村开始思考。怎么想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龟井趁着家中无人时,
下楼梯逃走了。时间呢?野村一边想一边倒退到楼梯口,正要下楼梯的时候,听到美沙
子说:
“这是怎么回事?”
“啊呀,美沙子,你……”几代才想要说话,就被野村抢先一步道:
“你回来得正好,可不可以请你再正确的说说那晚的经过?”
几代坐在客厅,态度略有改变,一边跟美沙子核对时间,一边不情不愿的说明。野
村一面听一面做笔记,而且不断确认道:“是这样没错吧?”
最后,他将前后时间做成一览表,念给大冢听。

①六点三十分……隆保出门。
②八点三十分……几代出门。
③九点整……龟井来访。
④九点三十分左右……几代腹痛,临时回家。
⑤同一时间……龟井躲进二楼阁楼。
⑥九点四十分左右……几代、沙子再度出门。
⑦十点整左右……几代从有田医院回家。
⑧十点二十五分左右……美沙子送走十点五分开的巴士后返家。
⑨十点三十分左右……几代在客厅,美沙子在龟井原先藏身的阁楼下的卧室就寝。
⑩十一点左右……美沙子查看阁楼,未见龟井。

“这样一来……”野村再次确认道:“九点四十分到十点之间,就是龟井从阁楼出
来消失的时间喽。”
“刑警的想法真是复杂又啰嗦得可笑。”隆保带着嘲笑的口吻说。
“只要有二十分钟就足够了啦。我想他一定是等我妈跟我姊走远了,再趁着街上没
人的时候偷偷跑掉了啦。就像一只偷偷摸摸的老鼠。”


第四章 幼儿无心

1
“你们的想法如何?”
搜查课长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听过野村的报告后,望着野村跟大冢问道。这一天是
十一月六号,星期一的上午。
“我总觉得不对。”野村扶着额头,答非所问的说。
“哪里不对?”课长慢条斯理的问,野村只是一迳扶着额头,没有接话。
“也没什么嘛,不是吗?”大冢一边给野村留面子,一边不耐烦的说:“龟井有充
分的时间离开柳生家,而且他不过是自己躲起来罢了,又没什么犯罪的事实,这一切不
过就是经常发生的外遇事件,我们不需要介入太深。”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野村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可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那你就说说看,到底哪里不对劲?”大冢的声音不觉提高了起来。
“柳生啊,他那时候不在,就是这点不对劲。”
“你是说隆保啊?他去参加秋季旅游嘛。他既然不在现场,跟他当然就没关系。这
本来就是美沙子跟龟井的事,隆保人在哪里不都一样吗?”
“理论上来说是没错,可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大冢没有再理会野村,课长也不置可否的保持沉默,不过却用眼神示意两人可以退
下,并拿起文件审阅。
野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肆无忌惮的打了个大呵欠,闭上眼睛。
美雪的死、隆保中毒跟龟井失踪,不知道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如果有关联,那
么隆保一定跟这些事情都有直接的关系。不过,就算只有间接的关系,如果在一个人身
边连续发生三个事件,凭警察的直觉,一定会怀疑这个人握有什么关键,这不是办案的
常识吗?
野村想着,不禁自己点点头,看在大冢眼里,还以为野村在打瞌睡而苦笑。无视于
大冢的反应,野村自顾自的继续思考。
据闻美雪受孕当天,隆保虽然说他到须磨,却没人可以证实,偏偏美雪已死无对证。
在第二个事件里,隆保本身是被害人,可是依他强烈的个性,居然没有想要找出下毒的
凶手,这一点颇让人无法理解。自己差点就被害死了,就常理而言,应该是绝对饶不过
凶手的,可是隆保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到底是为什么?
还有第三个事件。龟井只是单纯的失踪吗?隆保对龟井没有好感,从前天的态度就
一目了然。龟井是他姊姊交往的对象,隆保恨他也是理所当然。这么一来,认为隆保跟
龟井的失踪毫无关联反而不合常理。第一个事件中美雪死了,第二个事件是隆保中毒,
那么第三个事件的龟井呢?
“野村警官、野村警官在吗?”负责接待的女警用冷漠的声音叫着。野村回过神来,
大声的应了一声。
“有一位叫龟井久美子的太太找你。”
“龟井?久美子?”野村和大冢两个人面面相觑。想也知道大概是龟井的太太,不
过没人传唤她来,她也没到警局来的必要。
“有一点奇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就是很奇怪……”
久美子忽然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野村只得拚命让她冷静下来。野村当然能够理解
丈夫失踪的痛苦,不过久美子也实在太过失控。她一手拉着小升,连小升都被她吓得泪
眼汪汪。
野村揽着久美子的肩膀,把她带到别的房间。毕竟,如果让她在办公室哭起来,场
面就更难收拾了。
“我一直在跟踪她,从今天早上开始……”
“原来如此。”野村顺着她的话点点头。他知道,要让对方冷静只有用这个方法。
“结果,那个女人……”
“等等,你说你跟踪谁?”
“还有谁?当然是柳生几代。”
“是这样的啊,说得也是,当然、当然……”野村附和得很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