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知道状况,在这之前,请大家待在教室等消息。对了,也许警察会过来调查,如果警
察来问,要正确的告诉警察你们知道的事。对于不知道的事,你们也要清楚回答不知道,
不要妄加揣测,知道吗?知道的话就回座位坐好,这堂课自修。”
发生这么大的事,学生根本不可能自修。武田战战兢的举起手说:
“那个……柴本那边怎么样了?”
“对了,我忘了告诉大家。今天是美雪的头七法会,我跟班上几个同学代表去致意,
衷心为柴本同学祈求冥福。”
“就这样吗?”
“就这样是什么意思?”
“就是关于柴本的事情,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你这就叫做妄加揣测。我看你是想象力太过丰富。”
是这样吗?真的是我想太多吗?武田在心中暗自抗议,不过却没再说什么。
“内藤、田中,你们过来一下。”藤田招手要两人过来,迳自走出教室,然后又回
头叮咛道:
“为了慎重起见,我告诉你们,假如警察以外的人,比如说报社记者等来问有关这
次事件的内容,一律叫他们来问老师。不是因为这件事是秘密才叫你们不要说,是怕你
们乱说招来误解。”
藤田的身影一消失,教室内立刻骚动起来。叫人怎么静得下来呢?霎时,所有的猜
测、想象决堤而出。
“根据我最有把握的推理,我们班上出名的便当拍卖会,从今以后要关门大吉了。
田中的事业即将落得有始无终,只能因烦闷哀伤的悲剧划上句号,真是愁煞人啊。怎么
样,这个台词动人吧。”武田得意的扬起鼻子,不过大家却未予理会。

2
藤田把内藤跟田中带到空的会客室,跟他们隔着桌子面对面坐下来,不过一时之间
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另一方面,内藤和田中也陷入不知名的恐惧跟困惑中,只是恍惚的
微张着苍白的嘴唇,目光空洞的望着藤田。
藤田心想,还是要先让他们平静下来,便开口道:
“田中,你看看你,好端端的捅出这么大的纰漏。”藤田故意从不重要的地方切入。
“我……我只不过是把托我的便当拿去拍卖而已。如果早知道有毒,我就不会卖
了。”
“是谁托你拍卖便当的?”
“是我。”内藤回答说。
“第三堂课时,因为老师说中午要到柴本家,我想反正中午不吃这个便当,所以跟
老师去柴本家以前,托田中帮我拍卖。”
“所以说,原来要吃便当的人应该是你啰?”
“那当然,因为在老师告诉我中午要到柴本家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要去,所以……”
“所以……”田中畏畏缩缩的插嘴道:“我们刚刚还在说,一定是有人利用化学课
的时间下的毒。这个下毒的人想要杀内藤……不对,应该说把目标设定在内藤身上,没
料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
“田中!”藤田严厉的打断了田中的话:“不要随便臆测!照你这么说,这个下毒
的人明知道便当会被不相识的人拿去吃,却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而不去阻止?这根本
就是恶魔或疯子的行径,我不相信我们班上会有这么恐怖的人。”
“……”
“我们还是先理清事实。对了,内藤,是谁装的便当?”
“是我妈,每次都是她装的。”
“你母亲把便当装好,你就把便当放进书包带到学校。中间有没有经过任何人的
手?”
“没有。到学校以后,我就把书包挂在桌子旁边的挂钩上,然后把便当跟课本放进
抽屉里。我每天都是这样的。”
“你是在第三堂下课才把便当交给田中的,对吧?那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比如
说包法不一样之类的……”
“这……我并没有特别注意。不过,好象没什么不对劲,如果有,我想我会发现。”
内藤审慎的回想并回答。藤田则认为,不是没什么不对劲,而是内藤根本就没有察觉,
不过眼前追究这些事也没有什么用。
“那田中,你怎么处置便当?”
“什么怎么处置,就放在抽屉里啊。今天总共有四个便当要拍卖,我全部放进抽
屉。”
“没人碰过吧?”
“第四堂课我坐在座位上,一下课就马上到讲台拍卖,不可能有人碰的。当然,我
在开始拍卖之前,也没打开过便当。”
这么一来,问题还是出在教室没人的第二堂化学课。藤田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说出
口。
二年二班的教室在校舍的二楼,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
不可能的。这么一来,田中的猜测也不无道理。身为教师的藤田,想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有人敲门,学校职员有所顾忌却又闪着好奇的目光探头进来说:
“校长打电话找您。”
藤田小跑步出去接电话,会客室只剩下两个人,田中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天外飞来横祸。喂,内藤,你心里真的没有数吗?根据统计,通常女性比较
会下毒害人,毕竟最毒妇人心啊,女人做事就是阴险。你该不会做了什么让女性恨在心
的事情吧?我看你就照实说吧。”
“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说得也是,你是不可能,你连去约心上人美雪的勇气都没有。”
向内藤挑衅成了田中发泄情绪的唯一管道,内藤虽然狠狠瞪了田中一眼,却因为无
力争辩而垂下眼睛。
走廊传来慌张的脚步声,藤田回到会客室。
“柳生没事了,幸好他吃得不多,再加上发现得早,急救又得当,所以症状也没有
想象得严重。”
三个人点头称幸,不过藤田却再度恢复了凝重的表情。
“警察可能会过来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田中,你马上去把今天拿便当出来拍卖的
人和有得标的人统统叫到这里来集合,同时告诉其他人放学赶快回家。”
田中才出会客室,学校职员又探头进来说:
“老师,有位柴本先生来拜访您。”
“柴本先生?”
来得真不是时候,藤田皱了皱眉头。不过,想到头七法会就这么慌慌张张的离开,
实在有失和数,也因为不方便再失礼一次,于是叫人请他到隔壁的会客室稍待片刻,自
己则伸个懒腰,点起一根烟。
“先抽根烟再说吧。发生这么多事,脑子都乱了,真头痛。”
藤田看着内藤,不带任何意味的笑了笑,而内藤则不以为然的臭着一张脸,那样子
像是要大声疾呼:“比起你或柳生,我才是真正的被害人哪。”
柴本一看到藤田,便一个箭步冲上来,问道:
“老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美雪出事,就是学生被人下毒,这是学校应该
发生的事吗?我还以为学校是更干净、更神圣的地方,可是您看看,这像话吗?比我以
前的工地宿舍还糟,根本就是犯罪的渊薮嘛。”
藤田只能无力的要求柴本别激动,不过柴本却毫不理会。
“就是您这样姑息,学生才会爬到头上无法无天。既然这样,不需要再拜托学校,
我要用自己的方法替美雪讨回公道。过去考虑美雪的名誉和我的面子,我一直不断的忍
耐,同时把希望寄托在学校跟老师的诚意上。可是照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我好像是太天
真了。请您把内藤交出来,就算是把他的胳臂折断,我也要叫他说出实话。”
“柴本先生,您怎么可以这么粗暴?”
“我粗暴?粗暴的应该是他们吧,让无辜的美雪落得那样的下场。您是因为没看见
美雪的样子,才说得这么轻松,美雪她……”
手术前打了麻醉针,美雪用控诉似的眼神盯着健次郎,健次郎勉强的挤出笑容,点
头表示安慰。不要紧,马上就可以解脱了,你一定要好好的走出手术室啊……健次郎在
心中如此告诉美雪,却未料这竟是天人永隔。
接到护士慌张的通知,健次郎匆忙跑进手术室的时候,美雪的嘴唇早没了血色。对
于焦急询问状况的健次郎,有田医生无法掩饰狼狈的神色,悻悻然的说:
“刮宫手术是完成了,麻醉也退了,可是脸色却发青,血压也逐渐下降。我想可能
是因为年纪还小,受的打击太大的关系,所以就给她戴上氧气罩,并注射副肾腺皮质荷
尔蒙,不过……”
美雪苍白的嘴唇仿佛在诉说痛苦般的喃喃开合。健次郎忍不住扑到美雪身上,贴近
她的嘴唇,心想至少能听听她的遗言。
“老师,您猜美雪说什么?她在痛苦的时候,都还想着学校,她没有喊苦,只是喃
喃自语的说着什么阿基米德。没错,就是阿基米德。我想她一定是担心跟不上进度或是
考试,她就是这么认真的孩子,可是那些人却让她……不管怎么样,请您把内藤带来,
我刚才虽然一时失控,讲话有点粗鲁,不过请您相信我,我自有分寸,我只想找出一个
让我能够接受的理由。”
说着说着,健次郎似乎恢复了平静。藤田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不放心让内藤
跟健次郎见面。
“内藤因为这次的中毒事件冲击也很大,所以现在见面可能有点不方便。而且您刚
刚说的话里有一些疑点。”一方面是为了压压健次郎的气势,藤田蓄意将话题转移开来。
“美雪说的真的是阿基米德吗?”
“她昏昏沉沉的像说梦话一样,讲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听到的的确是阿基米德。
我不太清楚,不过阿基米德应该是希腊的物理学家吧。”
“我也想不起历史上还有什么同名的人物,所以也只能这么想。不过,如果真是这
样,就有一点奇怪了。”
藤田若有所思的说:
“若是麻醉后的梦呓,那么说的应该是平常放在心里的话才对,比如说叫妈妈的名
字,或是男朋友的名字,可是她却叫阿基米德,这就有一点奇怪了……”
“所以我说美雪就是在意学校的课业嘛。数学、物理是美雪最头痛的科目,所以才
会一直耿耿于怀。”
“如果是这样,就更不对劲了。柴本先生,我虽然不是相关科目的老师,知道得不
是很清楚,不过最早学到阿基米德这个名字,应该是在小学四、五年级的自然课本上,
介绍杠杆原理跟浮力的时候。当然,国中跟高中都会再出现这个名宇,但是如果真的印
象强烈到出现在梦吃中,也应该是在小学的时候吧?”
“是吗?”健次郎不以为然的喃喃自语。
“您会不会听错了?”
“绝对没错,美雪的确是这样说的,而且还连说了两次。”
敲门声响起,职员告知校长归来的消息。

3
才经过几个小时,校长整个人就憔悴不少。他浮肿着一张铁青的脸对藤田说:
“藤田老师,这是丰中警察署的警察。”说完,便将身体深深埋进椅子里,闭上眼
睛。
校长主修日本史,平日最自豪的便是自己保有古代武士的风范,而此刻,他却像战
败的武士等着被砍头一样的瑟缩无力。
藤日接过两张名片,将名片排放在桌上。

丰中东警察署搜查课一等警官野村恒男

藤田在心中默念之后抬起头来,一个年近五十、身材瘦削的男人,用比想像中温柔
的眼神微微向他颔首致意。男人的身旁坐着一位体格壮硕、大概年过三十的男人,明亮
的眼睛不时闪烁着不耐烦。名片上写着:搜查课二等警官大冢礼光。这个人对藤田的点
头致意完全没有反应。藤田凝视大冢,心想大概是年少气盛,不懂得收敛,不过看起来
挺不好应付,于是便将视线转回野村身上。
“麻烦您将报案时说的,再详细说一次事情的经过,因为我们都还不太清楚。”野
村如同话家常一样,轻松的带出了主题。
顺着野村说话的感觉,藤田的嘴也松了不少,于是便将田中跟内藤所说的话,尽量
条理分明的说了一遍。野村时而点头回应一声“嗯”、“喔”,好象在听一件有趣的事
情一般,自始至终都和颜悦色。藤田说完之后,他保持了一阵子沉默,然后用一种忍无
可忍的语调说道:
“什么便当拍卖会?最近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样,大冢,你们高中时代也
这样吗?我看你挺好强的,一定出过很高的价钱吧?”
“你开什么玩笑。对了,老师,能不能麻烦您把那个叫做田中的学生叫过来?”
藤田什么都没说就站了起来。
“你听好,大冢。”野村小声的说:“不要对孩子太凶,你一凶他们就什么都不说
了。我家里也有一个念高中的孩子,他就什么都不跟我说,虽然是自己的孩子,我却拿
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年纪的孩子真是……”
“我想还是交给你好了,想到这些搞什么便当拍卖会的小毛头,我就想揍人,到底
学校在教他们什么啊?真是的。”
校长一动也不动的保持沉默。
田中进来,只冲着校长一股脑儿的鞠了个躬,便满不在乎的直盯着野村和大冢。
“我想我们……”藤田将视线游移到校长身上,迟疑的说。不过野村却挥挥手告诉
他们无须回避。
“我们不是在审问犯人,只不过想问一些问题作为参考,所以请校长、老师还是待
在这里。我想这样子学生有人壮胆,也比较敢讲。还是校长、老师在,你反而不敢说?”
野村将视线移回田中身上,眯起眼睛笑了笑,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田中则抓抓头,
羞赧的一笑。紧张的空气一松懈下来,野村便单刀直入的问:
“便当拍卖会真是了不起啊。是你想出来的吗?”
“嗯,算是啦。”
“算是?这么说,以前就有了吗?”
“以前是彼此互相交换便当,不过这样并不能达到供需平衡,所以我才想到成立一
个流通机构。”
什么流通机构?大冢瞪着他,野村则用佩服的口吻继续说:“这倒是挺有学问的。”
“你,你说什么?”校长的声音中充满忍无可忍的怒气。两只手在膝盖上微微颤抖。
“你不觉得这样做对不起父母吗?居然把父母辛苦做的便当拿来买卖……”
田中瞪大眼睛望着校长,脸上的表情显示他完全不懂校长为什么要这么激动。野村
则在一旁当和事佬,安抚校长的情绪。
“你不觉得这样做不对吗?”
“为什么?买方跟卖方都皆大欢喜啊。事实证明,他们都很满意这样的买卖,所以
我从中抽取一点佣金,他们也不在意,不是吗?”
“可是妈妈亲手做的便当有妈妈的爱心啊,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为人子女无视妈妈
的爱心,把便当拿来买卖,不觉得不对吗?”
“这是什么歪理?”田中提高声音顶回去。
“什么便当里有妈妈的爱心,也不过就是从市场买一些东西回来装在便当里罢了。
警察先生,你认为把速食品用微波炉加热叫做做菜吗?如果你认为这也是做菜,那我就
相信便当里有爱心。”
“是这样吗?话说回来,虽然这样的便当没什么大不了,可总还是需要有人做吧。”
“做便当是家庭主妇必须的家务之一,只要是家庭主妇当然就有义务要做便当。”
“义务……不是爱心吗?”
田中别过头去不再说话,一副不想理你的态度。
“说到这个出问题的便当,”野村表情转趋严肃。“柳生平常都不带便当吗?”
“嗯,他大都在福利社买面包吃,而且……”田中支支吾吾的瞄了藤田一眼。
“而且什么?”
“像他这样老大级的人物,有时候会翻墙去对街的餐厅吃饭啦。花点钱去吃热腾腾
的饭菜,总比冷掉的爱心便当好吃。”
真是令人生厌的小鬼,大冢不禁又怒目瞪他。
“没想到你讲话这么刻薄。这么说来,你事前也不知道柳生会标走下了毒的便当?”
“当然,拍卖是一律公平的。起价从三十块开始,中间有几个人喊到了六十块钱,
不过因为柳生一下子就把价钱喊到一百块,其他人理所当然就放弃了。”
“一口气喊到一百块不嫌太贵吗?”
“我看现场的气氛也觉得八十块就差不多了,所以听到一百块的时候,老实说,我
有点吃惊。”
“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会啊。像这种拍卖会,有时候价钱会飙到八百块钱,有时就算十块钱也没人
买。”
“听说美女的便当比较好卖,可是内藤又不是什么美女。”
“可是他跟柳生很好,又是同一个圈圈的,我想他是要给内藤一点面子吧。”
“你说他们是同一个圈圈,那他们的感情很好喽?”
“也未必啦。只不过他们是同一个国中毕业的。”田中回答得很不干脆,似乎不想
跟事件有太多的牵扯而谨慎回答。
大冢原来打开记事簿想要记一些可供参考的要点,没想到田中话说到一半就不了了
之,这算是哪门子询问,根本算不上是侦查问话嘛。大冢只好放弃记录,重重阖上本子,
那声音听起来多少有点故意。
“我有话要说,可以吗?”田中斜瞄了校长一眼说。
“可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野村心想,惟有让他畅所欲言,才能掌握对事件有
帮助的线索,于是便无视于校长的存在回答道。
“便当拍卖会……可不可以继续?”
“这个……”野村仿佛被将了一军,一时说不出话来。
“其实,拍卖会也有正面的意义,比如说有一次一个红豆面包就曾经叫价到五百块,
一个面包喔。”
“这又有什么正面意义?”藤田忍不住插嘴,惟恐田中的胡言乱语影响到警方的印
象,日后不好收拾。
“那时有一个同学付不出秋季旅游的准备金,所以我就用一百块起价拍卖一个面包,
大家都知道这个同学家里比较拮据,所以价钱就一路飞涨,最后以五百块钱成交,相当
于一个月的准备金呢。”
比起基于同情心发起捐款,拍卖面包也许更能表现同学爱也说不定。听完田中的话,
藤田心中五味杂陈,心情极为复杂。
“原来是这样,那你一定也没有收十块钱佣金喽?”野村有点傻愣愣的问。
“为什么不?我当然拿了。这终究是生意啊。又不是义卖会,我才不会做什么慈善
事业呢,恶心死了。”
野村好象被甩了一巴掌似的静了下来,藤田这时也想起先前柴本感叹说,这些孩子
的想法好象跟自己处于不同的世界,而略感愠怒。
“所以我希望学校准许拍卖会继续下去……喔,不,默认就可以了。”田中用申诉
的眼神注视着野村。
“这……这件事嘛……我想不应该由我来决定……校长也有校长的想法……”野村
支支吾吾的说,但校长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只是用不可思议的眼光,像在看稀有动物一
般,一言不发的望着田中。
“接下来……”野村语气僵硬的对藤田说:“麻烦您请内藤过来。”
田中一脸不服气,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目送田中走出去的背影,大冢不悦的说:
“简直就是乱七八糟,这对调查一点帮助都没有。”这话泰半是针对野村优柔寡断的问
话而发的微词。
“是吗?我倒觉得很有趣,挺有帮助的。”
“是吗?”
“你好象不以为然,不过至少从拍卖便当这件事上,我们可以知道学生的相处方式,
挺不错的啊。”
“不错?我想这些孩子的父母听到的话,肯定难过死了,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野村顿时若有所悟。平常,大冢虽然嘴里不说,不过总是觉得野村是那种“做事不
讲逻辑的古板警察”,这一点野村也心知肚明,但是想想,这是年轻一辈对老一辈想当
然耳的批判,所以也就不以为忤的照单全收。野村总是尽量去接受大冢“年轻人的想
法”,不过也有好些时候着实无法理解大冢的言行,而陷于“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苦恼状态。没想到此刻大冢会用同样的言词来质疑田中,所谓的代沟,原来就是这么回
事。野村不禁苦笑。
“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来,我曾经看过我儿子的日记。”野村突然转移了话题,大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