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不知如何解释,她总不能说前世孟深是因她而死,半响道:“哥哥其实不坏,他只是……只是什么都藏在心里罢了。”
堂妹一定是被下了迷魂药!
什么藏在心里,孟深像是会把好意藏在心里的人?孟竹气得站起就走。
门边上一个小凳杵在那里,被她用力踢了一脚。
孟溪哭笑不得,不过她可以理解孟竹的心情,孟家的人,除了堂哥比较宽和外,都不喜欢义兄。
他有时候是真的讨厌啊!
孟溪叹口气。
第二日。
孟溪醒来发现竟是巳时了,立刻就想起义兄的事。
众人怕打搅她养伤,早上都没怎么出声,让她睡晚了。
孟竹此时跑进来,手里端着一碟咸笋,一碟菜心豆腐,放在桌上后,又跑去端来一碗鸡汤,一碗饭:“我扶你起来洗漱,正好吃饭。”
孟溪忙问:“哥哥呢?”
“他啊?”孟竹回想了一下,“刚吃完早饭回屋了。”
什么!
孟溪道:“你快让哥哥去蒋夫子那里,巳时应该已经开课。”
孟竹撇撇嘴:“我为什么要去?他又不是三岁孩儿。”
“那我去。”孟溪道,她花了一两半银子啊,还专门给蒋夫子做了南瓜囊肉,不就是为让哥哥去念书吗?
见她真要下床,孟竹急忙道:“行了,我去说。”
她快步跑出去。
见到孟深就道:“刚才堂妹跟我说,你应该去蒋夫子那儿了。”
孟深淡淡道:“嗯。”
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样子,孟竹叉腰:“你快收拾一下,你不去,阿溪又要来烦我,我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
一个小丫头也敢差使他?孟深岿然不动。
孟竹咬牙:“你到底走不走?”
孟深投来一撇,连口都懒得开了。
那目光冷森森的,叫人心生寒意,孟竹不由自主倒退一步。
可她也不走。
她心里不服气,堂妹花了银子他就该去念书,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
两个人对峙着,谁也不动。
不知过得多久,门外传来孟溪的声音:“哥哥,你还没走吗?”
孟深目光一闪。
“阿溪,你怎么来了?”
她看孟竹一直没回来,心里就有些担心了。孟竹讨厌义兄,而义兄呢,这性子也不是会听话的,生怕两个人吵起来,那样更耽误时间,只好自己过来一趟。
孟竹扶住她告状:“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可他就是不动。”
“哥哥?”孟溪看向他。
来得急,她头发也没有梳,披散在肩头,一双剪水双瞳看过来,明亮的好似镜子。
孟深手指动了动,没说话。
孟溪不知他怎么了,示意孟竹扶着过去。
一到书案边,她就伸手给他收拾砚台,毛笔:“哥哥,这些最好都带过去……真的不早了,哥哥快些走吧。”
他为什么要去念书?孟深根本不愿,他阻止她:“你别……”指尖一下触到她掌心,竟摸到了一层薄茧。
那茧子好像锋利的刀刃一样戳入他的心。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眼睁睁看着孟溪把这些东西装入包袱。
“行了,哥哥,快走吧。”她把包袱放在他手边。
孟深看她一眼,提起包袱,终于离开了椅子。
孟竹的嘴巴微微张大。
她叫孟深去,他理都不理,可堂妹一来,他竟然马上就起来了。难道说,真的像堂妹说得,他只是藏得深?
不,孟竹摇头,就算是,他的好心也不会太多。
孟深提着包袱离开了孟家。
走在青玉街,他仿佛才清醒过来。
是孟溪一心要养他的,他从来都没有逼迫她,所以,他为什么要去念书?她苦也好,她累也罢,与他有关系吗?
他为什么再碰到她的掌心时,要觉得难受?
那一定是错觉。
孟深转了个身,看到旁边正好有座戏楼,数数带的铜钱,立马就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蒋夫子摸着戒尺:你总归会来的。
孟深:不,我不会。
作者:不,你会。
孟深:……感谢在2019-12-03 09:58:13~2019-12-04 11:47: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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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孟溪见他走了,由孟竹扶着回屋里。
孟竹脸还黑着,哼道:“太不像话了,还得你来催,当他是少爷呢?明明是个……是个被人抛弃不要的!”
这十年里从来没有谁来找过他,可见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堂姐这么猜也不是没道理,不过孟溪觉得,也有可能是他家人觉得他已不在人世,因义兄的言行举止不像是普通百姓,这种家庭少一个人,不至于什么动静都没有,如果他能想起来就好了……孟溪岔开话:“你的糕做得如何?”
“还行,比你的差一点。”
“今儿我正好在家,你再做来给我尝尝。”
“好啊,看何处还有不对,我改一改。”孟竹心气不顺,“我都要被我娘烦死了,赶紧做成了去卖,她才能消停。”
她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孟溪拿起菜谱温习,她得快点把所有的字都认全。
蒋夫子早上点一点学子,发现不对,昨日那位小姑娘提着南瓜囊肉,说希望能让兄长来念书,他没有马上答应,因他都是年初开课,教至年尾,可这小姑娘不止温和懂事,烧得菜也极为可口,一问之下竟是梁达的徒弟,他就同意了。
可她那位兄长并没有来。
蒋夫子摇摇头,心里很是不满。
这种第一天就缺席的学生,他是不想教的,不来也罢。等过几日他去仙游楼吃饭,顺便就将那银子还给小姑娘。
蒋夫子拿戒尺敲敲书案,扬声道:“今日接着讲‘孟子’,孟子曰,‘富岁,子弟多赖……”
等到傍晚,孟深回家了。
没有谁知道他去看戏的事儿,而孟溪因为腿伤,早上已经动过一遭,这回也没再去他那屋。
倒是经过一天的时间,孟竹终于做出合格的糕点,晚上就跟孟奇推着去卖了。
第二日,孟竹晓得堂妹又会惦记那事,便跑去看孟深,她心想如果他又跟昨日一样,定要狠狠骂他一通出气,结果透过窗子往里看,他人竟然不在。
孟竹诧异。
端着早饭去给堂妹吃,她果然问起来。
孟竹道:“应该是去蒋夫子那儿了。”
孟溪颇为欣慰,笑着问:“昨儿晚上糕卖得怎么样?”
孟竹眉飞色舞:“都卖光了,我正要跟你说呢,好些人就等着买我们的糕,还问我跟我哥,怎么好几日没有出来……我娘数着钱,差点没笑昏过去。”
“很快我哥就能娶秀梅姐了!”孟竹抱住孟溪,“可谢谢你了。”
“一家人谢什么。”孟溪笑。
她跟堂姐从小一起长大,堂姐是最了解她的,可惜前世她们俩都想错了——以为名门世家并不是那么的高不可攀,以为嫁个富贵公子不是梦。
孟溪道:“下回我再教你做点别的……”
“饶了我吧!”孟竹吓得放开她就溜了。
听说小师妹受伤,叶飞青代表师父师兄们,带着糕点,果子来看她。
“你伤如何?”他拖了一张椅子坐下询问。
跟孟家的院子一样,孟溪的房间也十分简陋,除开必要的桌椅凳外,什么摆设都无。要不是桌上有一面刻着梨花的镜子,还有一个小妆奁盒,他都看不出这是闺房。
“应该明日就能下地了,劳烦师兄还过来。”
“一点点路,不算什么,倒是你错过一件事……昨日师父又收了两位徒弟,那两位小师弟一路过关斩将,不容小觑。”
对了,师父这个月要收徒呢。
孟溪很是惋惜。
“没事,你可以明年再看,甚至你还可以出场考他们,毕竟你也是师姐了。”
孟溪莞尔。
叶飞青说得会,告辞离去。
王氏看着他从那边出来,低声跟孟方庆道:“上次来的也是这小伙子吧,什么十二师兄。”
“对。”
“唉哟,看着挺关心阿溪的。”王氏在不远处打量,越看眼睛越亮,“长得真俊,要是家中富裕,倒是可以娶阿溪,你看呢?”
“别瞎扯,人家是师兄妹。”
“师兄妹才好,天天在一起,不是容易生情吗?”王氏瞥丈夫一眼,“我们这侄女儿明年就及笄了,就应该定亲,正好这小伙子也是厨子,平时还能互相切磋,不是?”末了添一句,“两个人都能挣钱,小日子过得该多好啊!”
孟方庆一想也是,但还是告诫妻子:“你别管这么多,阿溪的事自有娘操心,万一她不喜欢,那不是惹人厌吗?”
“知道了,我也是好心。”王氏道,“还不是希望有个人可以照顾阿溪嘛。”
孟方庆没再说什么。
叶飞青行到门口,正好与归来的孟深打一照面。
两人脚步同时间一顿。
叶飞青见这年轻男子长得不俗,立刻就想到孟溪,孟溪的样貌也不像是个农家女,这可能是她哥哥?他正要询问,孟深却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去了。
叶飞青只好作罢。
走了十几步,孟深才停下来,他看一眼孟溪住的房间。
这几日,他没有去看她。
生怕孟竹又来催促,以至于惊动孟溪,他每日早出晚归,但这样持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应该跟孟溪好好说一下了。
他不会去念书的。
孟深走进去。
看到义兄过来,孟溪招招手:“哥哥,你快给我看看这个字,这读什么?”
她靠在床头,乌发贴着脸颊,显得皮肤尤其的莹白。
要说的话只能先咽回去,孟深探头看:“读鲥(shi),是一种鱼,生在襄江。”
她没有见过。
孟溪用手指描绘了一下,侧头问孟深:“不知这鱼什么滋味,哥哥可曾吃过?”
他当然吃过。
他的继祖母就很喜欢吃鲥鱼,每年的五月会使人去庐州采买,因春夏交替时,鲥鱼入江产卵,身上脂肪肥厚,肉味在此时是最为鲜美的。产卵后顺江下海,鲜肥消失,味道就差远了。
那时候,继祖母喜欢抱着他吃,亲手将鱼肉喂到他嘴里。
孟深嘴角的冷笑一闪而过:“不曾。”
他可能只是不记得了,孟溪笑一笑:“等下回我烧给你吃,仙游楼应该有,这上面写,鲥鱼可蒸着吃,想必很鲜。”
她的笑多单纯,差点让他忘了,孟溪对他也是有所图的。
可是,真的值得吗?万一他一直想不起身世,孟溪在他身上的付出不会有回报。
她考虑过没有?
孟深真的想问问,就在这时,孟溪放下菜谱道:“哥哥,蒋夫子教得如何?”
他怎么知道,他一天都没有去!
这个时候他应该说清楚了,可诡异的是,他居然没能说出口,话到嘴边竟变成:“不错。”
义兄说不错,那应该是教得很好了,看来这银子没有白花,孟溪高兴极了。
从屋里出来后,孟深抬头看着渐渐变黑的天,暗道明日他该去哪里?戏楼,去腻了,盐镇的戏班子唱得不好听,完全比不上京都,斗鸡,没意思,要么去茶楼好了。
家里的茶实在难喝。
想着,孟深摸摸身上的铜钱,这东西一日比一日少了,还能撑多久?
他的侯府,明明有那么多的银子,京都,明明有那么多好玩的地儿……
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鬼地方?
孟深心头忽然涌上一阵烦躁,他自己也难以理解的烦躁。
晚上,孟竹又去卖糕,因为想多挣些钱,一下做了两百个糕,卖到亥时才卖完。
“不能太贪,”孟奇推着车道,“你看,路上人都没了。”
“还不是因为娘吗,急吼吼的,我寻思最好马上挣够二十两,等哥哥成家了,娘就安心了。”
“是我害了你。”孟奇十分愧疚。
“也不叫害,我也是为自己,等你挣够聘礼钱,我就要挣嫁妆钱了。”孟竹冲哥哥笑,“到时哥哥还得为我推车,可不能撂下不管。”
“怎么会,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还有秀梅,她也会帮你。”孟奇说着,自个儿红了脸。
就在这时,有个蒙面人忽然从后面窜上来,一记掌刀将孟奇劈晕。
孟竹震惊,不知发生何事,那蒙面人却又马上朝她冲来。
始终是经常干活的,并非弱女子,孟竹抓起车上装糕点的盘子往那人面上用力一摔,然后飞快的往街道上跑了去,一边高声叫道:“救命……”
蒙面人轻轻一掠,落到她跟前,拳头往下一敲,就把孟竹给敲晕了。
他背起她,迅速的往暗中走去。
他没有料到孟竹的那一声求救已经落入一名巡夜的捕快耳中。
捕快寻声过来。
在一条巷子里发现了孟奇,他蹲下来摸了摸孟奇的脖子,四处环顾下就朝蒙面人所选择的路走去。
那是一条通往破庙的路。
正是行凶的好地方!
捕快心想,他绝没有猜错。
就在蒙面人把孟竹放下时,捕快推开门喝止道:“住手!”
蒙面人起先是小看他,动手交锋之后才发现这捕快身手不凡,当下怕被抓住,寻个破绽逃之夭夭。
昏迷中,孟竹在耳边听到有人喊姑娘,慢慢醒转,但因刚才的事受到惊吓,伸手就打向他。
拳头被那人挡住:“贼匪已经逃走,我带你去见你家人吧……他是不是你兄长?”
才发现此人腰间挂着捕快的腰牌,不是刚才那个蒙面人,孟竹已明白是他救了自己,忙问:“我哥哥没事吧?”
“没事,走吧。”捕快站起。
跟在他后面,孟竹想到刚才的遭遇,十分气愤,咬牙道:“等会你带我去见林知县,我一定要抓住那个贼匪!”
捕快回过身,微微一笑:“知县应在歇息,等明日吧。”
借着月光,孟竹发现这小捕快剑眉浓黑,眼睛明亮,一时看得呆住,随后就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平生第一次脸红了。
这可是在看到林时远时也没有的事。
孟竹垂下头,小声道:“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孟竹:遭了,是心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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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捕快同她回到巷子时,孟奇已醒转,正在到处找妹妹,见到她才松了口气:“我以为你……”他不知出了何事,醒来时看到自己躺在地上,而妹妹消失了,心里立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幸好妹妹安然回来!
“是这位捕快大哥救了我。”
孟奇连忙道谢:“敢问尊姓大名?”
“我叫余靖,是知县衙门的捕快。”余靖看一眼他们的车,“你们的银两可曾丢失?”
孟奇急忙摸挂在腰间的褡裢,只见仍是鼓鼓囊囊的,摇头道:“不曾。”
那不是为财了,余靖心道,难道只是为色?
“明日我会禀告知县,今晚先送你们回去。”
孟奇道谢不止。
看他脖子上挨了一下,余靖甚至主动替他们推车,孟竹看在眼里,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偷偷瞄了好几次。
等到孟家门口,孟奇挽留,请他进来喝一杯茶,余靖说最近有贼出没,要继续巡夜,告辞离去。
“这捕快是新来的吧,真不错。”孟奇大为夸赞,“也是我们运气好,遇到他,不然你可是……”他拉住妹妹,“你之前说蒙面人,那人真的不曾伤到你?”
“嗯,就是头上被敲疼了。”
孟奇后怕:“我们盐镇竟然出了这种人,以后你别再出门卖糕,我跟爹一起去,你就待在家里吧。”
因回得晚,老太太跟孟溪都已经入睡,至于孟深,没事儿是不出来的,故而他们只把此事告诉孟方庆夫妇。
王氏惊得连拍胸口:“哎呀,幸好你们都没事,不然我可怎么活!”挽住女儿的手臂,“就跟阿奇说的,你晚上别出门了,可不是每回都能遇到捕快……”说着一顿,“明儿阿溪还要去酒楼,是不是晚上也得去接她才行?”
自己女儿都能遇到色鬼,那侄女儿更是危险。
孟奇道:“我去,到时娘你来替我一下。”
王氏答应。
第二日一大早,孟竹就拉着哥哥去衙门。
瞧她竹篮里还放着糕点,孟奇奇怪道:“去跟知县大人说个来龙去脉,怎的还带这些?”
“哥哥,你忘了余捕快的救命之恩了!”
“我当然没忘,我是想着等会看见他,请他上咱们家里吃顿饭。”
原来哥哥记得,孟竹道:“那就先送糕点,再请他吃饭。”
恩情大,并不为过,孟奇没再说什么。
衙门那边,林时远已知此事。
虽说最近有几个贼子潜入富人家偷钱,可这样胆大,直接打晕人带走的还是第一次碰到,且还没有劫财,林时远沉吟:“你觉得是武林中人还是军中之人?”
“没打几下就跑了,属下难以辨别,但此人颇为谨慎,稍有不利便当机立断放弃计划,怕是很难抓到。”
此时门外有个小吏禀告:“孟家兄妹俩求见。”
林时远命他们进来。
二人行礼之后,孟竹抬起头,仍觉林时远十分清俊,可心思却全不在他身上,但又不好意思明着看余靖,只道:“民女有线索……昨儿那人打晕民女前,民女看到他额头上有一颗痣,还有,他长得与哥哥一般高,比哥哥瘦……”
余靖莞尔。
她说得这些,自己都已经与林知县说了,毕竟他曾与贼匪交过手,这小姑娘是太想抓住那人了。
林时远安静听着,等她说完才道:“本官记下了。”
感觉自己出了一份力,孟竹很高兴,又将手上的竹篮递上去:“昨儿多亏得余捕快相救,这些糕点是谢你,还有知县大人的。”
林时远吃过五香糕,瞬间就想起那滋味了,忽地问:“昨晚就你与你哥哥二人?”
“对啊。”孟竹回答,但心头却一动,知县无端端问这个问题,莫非是想到堂妹,她原本就觉得堂妹与知县相配,马上就道,“堂妹之前会同我们一起卖糕,但她如今拜梁大厨为师,平常都在仙游楼,这糕还是堂妹教会我的。”
梁达收孟溪时并没有大张旗鼓,且她还未掌勺,外人不知。
林时远很吃惊。
他在京都时就听过梁达的名号,没想到那姑娘竟然能成为他弟子……林时远淡淡道:“糕你拿回去吧,余捕快救你是本分,本官查案也是本分,东西不能收。”
“可是……”
“下去吧。”
年轻的知县身上还是有官威的,孟竹跟哥哥对看一眼,急忙退下。
却说孟溪起床后,去厨房遇到王氏,王氏把昨日的事说了一遍,让孟溪心惊胆战。
前世,并没有这回事啊,堂哥堂姐怎么会被打晕?难道是卖糕惹来的祸?
来到酒楼后,孟溪都在想这件事。
“小师妹,伤好了?”赵奇峰向她招手,“来来来,认识下你的两位师弟,这位十四师弟叫王海观,这位十五师弟叫李恒……这是师父月初收的徒弟,是你们师姐。”
两位年轻人看着莫约二十岁上下,孟溪微微一笑:“两位师弟好。”
温和似水,却娇美如花,李恒愣了愣,脸就红了:“师姐好。”
那位王海观却是挑了下眉。
刚才听几位师兄说过孟溪的事儿,如今一看,他倒是了解了,恐怕这师妹是凭着一张脸才拜成师的吧?不像他,他来过多少次,四年前失败,三年前又失败,直到今年才被梁达认可,他付出多少心血,这小姑娘瞧着才十几岁,竟然连比试都没有就被收下。
王海观淡淡道:“以后请师姐多照顾了。”
众人寒暄几句便开始准备午时的饭菜。
“我的心得你可看了?”叶飞青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切菜,“没有什么可说的?”
她菜谱都没认全,怎么看心得,孟溪道:“不瞒师兄,我不会识文断字,正跟着哥哥学呢,恐怕要过一阵子。”
农家女不识字正常,叶飞青瞧着她脸颊微红,倒觉得可爱:“没事,平时你也可以问我。”
“嗯,多谢师兄。”
孟溪继续切菜。
到得午时,有个小伙计上来传话:“蒋夫子问你可在,说有话与你说。”
孟溪急忙擦擦手出去。
见到蒋夫子,她行一礼问:“夫子,可是哥哥怎么了?”
怎么了?蒋夫子皱眉:“你哥哥一天都没有过来,你难道不知道吗?”把银子还给她,“你这样的兄长我教不好,白吃你一顿南瓜囊肉了。”
孟溪极为震惊,明明义兄每日都出门的,怎么会没去念书呢?那他都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