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茂只好答应,他知道得罪薛令婉的下场。
幸运的是,宣宁侯并不知薛令婉与孟溪之间的事情,不会猜到她身上来,只要他做得干净就好。
林茂快步离开。
可惜他不知道孟深已经有他的画像,而且已经让罗管事查到了。
罗管事晚上便向孟深禀告:“有个锦缎铺的伙计认出来了,说是永城府的一个小管事,以前去买过锦缎。”
永城侯府?
罗管事进一步解释:“听说是薛姑娘身边的亲信。”
竟然是她,孟深心想,那也奇怪极了,这薛令婉竟如此厌恨孟溪,非要她离开酒楼?孟溪何时得罪她了,要说得罪,也是自己吧?
不过他也不想深究,既然薛令婉做出这种事,他就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因知道叶飞青不会再做厨子了,孟溪担心醉仙楼忙不过来,这日打算去酒楼,跟师父说再回来掌勺。
众人见到她都很惊讶,梁易甚至对她行了一礼:“孟姑娘,你当真还要来此做菜?”她将来可是要做侯爷夫人的。
孟溪道:“我答应过师父不会放弃做厨子,说到就要做到,再者,我真的很喜欢烧菜。”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在家中什么都不干真的很没意思。
梁易长大了嘴,半响道:“你愿意来,那是我们酒楼荣幸。”
梁达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不愧是我的好徒弟,”他哈哈大笑,“阿溪,我这回是真放心了!”
孟溪重回酒楼。
而孟深做回宣宁侯后却是应酬不断,往前与秦家有来往的家族,一个接一个的请他去做客,借此再续交情,毕竟他很得皇上看重,前途一片大好。
在这种情况下,孟溪居然还去做厨子,这让秦妙有点不满。
她晚上来到孟家等孟溪。
老太太惴惴不安,小心问道:“章夫人,你找阿溪有何事,这么晚了,要不明儿我让她过来……”
“老太太,阿溪马上就要嫁人了,再去酒楼你觉得合适吗?我们阿绍可是侯爷,你让别人怎么看他?”
老太太头上冒汗:“这,这……我会劝阿溪的。”
秦妙却没有走。
丫环们提早告诉孟溪:“姑娘,章夫人一早就来了,似乎对姑娘去酒楼的事情很是不满。”
孟溪怔了下,很快就明白过来,她思忖着走入上房。
“见过章夫人。”
“就叫我姑姑吧。”秦妙道,“阿溪,我今儿就开门见山了,你往后不要再去酒楼。”
她以前也许会觉得自卑,觉得自己这身份很是低微,但孟深给予了她足够的信心,也让她明白,他喜欢她的到底是什么。孟溪很平静的道:“姑姑,恐怕我不能答应你。”
秦妙脸色微变:“你如今难道还缺银子不成?你要替秦家的脸面着想啊。”
“姑姑,请问我做厨子何处不对?我一没偷二没抢,秦家为何要觉得脸面有损?”
“这……”秦妙一时难以回答。
“我做厨子供了哥哥念书,我也可以借此养活自己,也许在姑姑看来,厨子不甚体面,不像大家闺秀这般高雅,但是姑姑,我就是这么走过来的,跟哥哥相濡以沫,走到今日这一步,我相信哥哥不会介意的。至于秦家列祖列宗,我相信也不会以我这个厨子为耻,因我知道秦家世代都是将军,为了大魏,为了百姓可以马革裹尸,他们不会要一个虚名,而我至少是脚踏实地,好好生活的。”
那番话说得缓慢而又坚定,秦妙怔住了,她没想到一个农家女也会有这种见解,倒是让她生出一丝惭愧。
半响她道:“难怪阿绍非得娶你,倒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也罢,阿绍如果同意,我这个姑姑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起身离开。
老太太吓出一身汗,拉住孙女儿的手:“阿溪,你怎么敢这么说话的?”
“祖母,哥哥说章夫人很明事理,你不要担心。”
“唉!”老太太叹一声,“那万一阿深真的不喜欢你做厨子呢。”
不可能的,孟溪心想,他肯定不会的。
那时候她不敢去酒楼,他还让她去呢,他喜欢她,也愿意接受她喜欢的一切。
不过被祖母一说,心里到底闪过一丝忧虑。
未来的侯爷夫人在酒楼做菜,这事儿都传到翰林院了,有几位同袍说起的时候,就道:“晚上我们去醉仙楼尝尝‘秦夫人’的手艺,可好?”
顾彦真也凑热闹:“好啊,他妹妹的手艺真不错。”他此时也知道孟深的妹妹不是亲生的了。
“听说长得也美若天仙。”
“当然,不然秦侯能娶她?”
“我看是因为厨艺,”顾彦真道,“我要有个做菜这么好的义妹,我也娶啊,天天跟吃神仙饭似的。”
众人一阵哄笑。
他们混不知孟深走来了,其中一个突然发现,急忙打岔:“不早了,散了,散了。”
孟深道:“散什么啊,走,我请你们去醉仙楼吃饭。”
众人瞠目结舌。
但宣宁侯开口了,他们也不好拒绝,一时心情复杂的跟着去了醉仙楼。
等到坐下来,孟深一连点了六个菜:“让阿溪做。”
居然专门让孟溪做,顾彦真都惊呆了,轻咳声道:“侯爷,刚才我们也是在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我要是往心里去,会带你们来吃饭?我就是想让你们尝尝她做得菜,我家阿溪是大厨,厨子就该烧菜给别人吃,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以后你们尽管来酒楼,多多捧她的场。”孟深微微一笑,“我相信你们不会失望。”
他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骄傲。
众人看在眼里,忽然间明白了为何这宣宁侯会娶孟溪,他这是喜欢死了这孟姑娘。
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
换做他们,恐怕是做不到的。
那瞬间,他们心里都很佩服孟深,甚至是有些羡慕,就像顾彦真,他心想,他何时能遇到一个这么让他中意的姑娘呢!
伙计快步跑到厨房,跟孟溪道:“孟姑娘,侯爷请他的同袍来酒楼吃饭了,点了六个菜。”
孟溪手里的锅铲差点掉下来。
他居然……来酒楼了!
“他真的点了我的菜?”
“嗯,还在同袍们面前夸你呢。”
孟溪的脸红了,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她开始炒菜。
等到菜端上来时,众人品尝过后都露出了惊叹的神色,感觉比以前在孟深那里分吃的还要来得可口,他们一个个都发出了赞叹声。
“孟姑娘当真厨艺非凡啊!”
“侯爷好福气!”
孟深笑了,他的阿溪就是这么厉害!
吃完饭,他也没有走,在雅间里等她。
孟溪听说了,急忙忙脱下襜衣,飞奔过去。
他刚刚打开门,她就扑入了他怀里。
生怕被人看见,孟深忙把门关上。
“你怎么突然……”胆子怎么那么大,居然还敢投怀送抱了。
她脸又红了,埋在他怀里:“我,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知道姑姑找过你……我以后会经常来的。”孟深轻抚她发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我喜欢你做厨子。”
她眼睛忽地一阵酸涩:“其实仔细想想,我是给你丢脸了,你原本可以娶个大家闺秀……”而她并不是,就算她放下锅铲,她也还是个农家女。
孟深挑眉:“都定亲了,你还说什么傻话,你难道想退亲不成?”
“不。”她摇头,“我才不呢!”
那话让他忍不住发笑,抬起她的脸亲了上去。
唇上有浓重的酒味,甚至他衣服上都有,孟溪情不自禁搂住了他的脖颈,踮起了脚尖。
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得主动。
她这么的热情,孟深就更有些控制不住了,将她拉到腿上。
热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孟溪忽然感觉衣襟有些松动,猛然间清醒过来,急忙用手护住:“你,你怎么……”
“谁让你这般勾引我?”男子眸中有情-欲之色,炙热似火。
谁勾引他了!
孟溪耳朵都红了:“我走了,本来就不该见面的,都是你。”
他做得这件事让她忍不住想见他。
孟深搂住她的腰:“都见了就再多见一会。”
她摇摇头:“我怕你……”她感觉她会有危险,当然,不是那种危险,但毕竟还未成亲,“你喝了酒,也不太清醒。”
“今儿是喝多了些。”
“怎么会那么多?”
孟深就笑:“叶大哥说我应该锻炼下酒量,这样等洞房花烛的时候不至于撑不住……”
突然说到洞房,孟溪都要忍不住捂脸了。
“还有二十三日。”孟深低下头,吻她小巧的耳垂,“真是度日如年。”
热气拂来,孟溪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你别……”好痒,她推开他,“虽然还有二十三日,但之后,我们就不会分开了,不是吗?”
是啊,可太难熬了。
孟深拉住她的手:“再给我亲亲。”
孟溪咬唇。
“阿溪,就一下,好吗,溪溪……”
他居然撒娇。
但声音可恼的好听,孟溪感觉自己腿都要软了,她垂下眼帘:“就一下,亲完就走。”
他又把她拉在了腿上。
隔着门,外面的人走来走去,他何止是亲一下,简直是要亲到天荒地老。
孟溪很久才红着脸偷偷溜出来,两个丫环将她扶上轿子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成亲^_^
第60章
宣宁侯时常去醉仙楼支持未婚妻一事成为了一段佳话,林时远从同袍口中得知,此时才明白为何孟溪会拒绝他,想来是喜欢上她的义兄了。
而自己,他心想,也真的比不上这宣宁侯,单说林府儿媳为厨之事,恐怕就通不过父亲母亲这一关吧?
他又用勇气替孟溪争取吗?
这瞬间,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但这似乎也是他应有的结果。
消息甚至都传到了宫里,皇后笑着与炎武帝说:“没想到秦修撰如此情深,堂堂宣宁侯娶个厨子不说,还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炎武帝听到这句话,眉头拧了拧:“你难道没听说秦修撰是怎么考上状元的吗,都是他的义妹做厨子挣钱供他念得书,这样有情有义的姑娘,谁不喜欢?”
皇后马上就改口道:“还有这回事吗,那是妾身说错了。”她能坐上凤椅全是因为先皇后早逝之故,不然怎么也轮不到她,皇后心里十分清楚,皇帝对她的喜爱不过是出于全面的考虑,所以她膝下连一个孩子都没有。
她自然是小心翼翼的。
炎武帝用完膳便下了一道圣旨,封孟深为兵部郎中,即日上任。
而此刻距离大婚之日也不早了,林茂心想再不能耽搁时间,这日眼见孟溪与丫环从酒楼出来,便带几个护卫尾随她。
因孟溪每日都很晚归家,从醉仙楼到落英街要经过几条巷子,其中一条巷子甚为僻静,待到亥时更是无人,他打算在那里下手,且最近孟溪都没坐轿子,真是天助他也。
眼见就到那巷子了,林茂朝护卫使个眼色,那两个护卫上去一人一下就将丫环给打晕了。
孟溪发出一声尖叫。
林茂疾步上去捂住她的嘴:“我上回已经警告过你,你偏偏不听,自作孽不可活,你也不要怪我……谁让你得罪我家主子,我是听命行事。”
他拿出匕首在她脸上比划:“今日过后,你便回盐镇吧,不要再出来抛头露面了,你也没有脸可露的。”说罢就要将匕首往她脸上刺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声音从后面响起:“大胆贼子,竟敢在京都劫人!”
一道亮光瞬间而至,林茂感觉手背一疼,匕首已然落了下来。
他抓住的女子也用力挣脱开,高声道:“救命!”
月光下,林茂看清楚了那个女子的脸,不由极为惊骇:“你不是她,你,你是……”
明明她穿了与孟溪一样的衣衫,而那些丫环也是孟溪的,怎么回事?突然间,他明白过来,他上当了!有人知道他今晚要行事,故意用了与孟溪相似的人来顶替,而他却一无所知。
林茂后背冒出冷汗,下一刻就想拿起匕首自尽,谁料来人先他一步将他打晕了。
“陈指挥使,此人可真是胆大包天啊。”孟深今日约了陈指挥使在附近吃饭,然后故意令他撞见。
陈指挥使是负责京都安危的,向来自负,认为他在管辖之下京都一片太平,结果这个匪徒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劫持良家妇女,他岂能忍受?
孟深还火上浇油,装得好像发现那是孟溪,疾步上去:“怎么是你?阿溪?”
那女子掩面,低声哭泣:“我没事,就是吓着了,幸好遇到你。”
竟然还是宣宁侯的未婚妻吗?陈指挥使急忙表态:“侯爷,我一定会让顺天府彻查,务必让此事水落石出。”
“劳烦指挥使了,”孟深很是愤怒的样子,“我先送她回去,还望指挥使替我未婚妻主持公道。”
“是,侯爷放心,”陈指挥使再一次表明态度,“我会连夜会同知府审查此案。”
他使人押着嫌犯去顺天府。
孟深则带着女子走了。
他当然不可能让孟溪亲自涉险,万一出点意外他承受不了,故而在秦家寻得一个身形相似,又刻意装扮后的丫环来顶替。二来,这会让林茂变得混乱,在审讯的官员逼迫之下心态容易崩溃,自然就会交代出幕后主谋。
一切如他所想,林茂清醒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捆绑,完全没有可能自绝,而此时顺天府已查出他是永城侯府的人。
“为何要劫持孟姑娘?”顺天知府询问。
林茂道:“她不是孟姑娘,她不是。”
知府道:“那她是谁?”
“这……”
“你为何这么做?”知府进一步质问,“其他护卫已经交代了,你今日就是想对付孟姑娘。”
林茂脸色煞白:“我,我跟她有私仇,我想报复她。”
“什么私仇,你从实招来。”
“不,没有私仇,我,我是看她美貌,想要……”
“看她美貌,为何要用匕首毁她的脸。”
林茂额头上滴下汗来,他发觉怎么也无法自圆其说,当下便闭了嘴,然而他被抓了现行,陈指挥使是容不得他闭嘴的,与知府道:“用刑,不信他不交代!”
一晚上的折磨后,林茂终于松口了。
而陈指挥使与知府也发现自己摊上事了,林茂竟然说是奉了永城侯千金之命。
二人面面相觑。
半响陈指挥使道:“你知宣宁侯是谁,他是太子妃的表弟,而且才被皇上升为郎中,永城侯与他相比,你自己掂量掂量该站在哪一边吧。”
知府明白了,马上便将此事上禀皇上。
炎武帝大早上的得知这糟心事,将皇后叫来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你们薛家竟养出这样的女儿!”
皇后面如土色,她从来没想到薛令婉会做出这种事,她平日是有些任性,但不至于……
“皇上,是否其中有什么误会?”
“她的亲信还能诬陷他不成?是陈指挥使亲眼所见,他拿着匕首要划孟姑娘的脸!一个小管事若非有人指使,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吗?”炎武帝冷冷看着皇后,“若不是你的侄女儿,那就只能是……”
“皇上,”皇后噗通跪了下来,“妾身一定会好好管教令婉的,必定不会再让她出来为非作歹!”
她可不能把祸事再惹到自己的哥哥身上去。
炎武帝道:“你知道就好。”拂袖而去。
皇后即刻就把永城侯召入宫。
等永城侯回去之后,马上命人收拾行李,把薛令婉叫来道:“你今日便离开京都吧。”
薛令婉一愣:“爹爹,为何?”
永城侯瞪着她:“你还有脸问我?你险些连累整个薛家!我问你,你让林茂去做什么了?你知道他在何处吗,他如今在顺天府,要不是皇上念在我们薛家往前的功劳,你此番恐怕要去坐牢了!”
薛令婉目瞪口呆:“不,不是我,我怎么会……爹爹,真不是我!”
这个时候还否认?永城侯冷声道:“别逼我,你马上就离开京都!”
父亲的声音如此绝情,薛令婉忍不住哭起来:“爹爹,你让我去何处?我这年纪本该嫁人了,你要我去何处?”
“你出了这种事,还想嫁给林时远不成?你姑姑可没脸去求皇上赐婚,至于你的婚事,”永城侯转过身道,“我会在虞城给你找一门亲事的,你以后就待在那里吧。”
薛令婉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她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恶念,竟然让她从此再不能踏入京都了,早知道……
她掩面痛哭。
而此时的孟家却热闹极了,因为吉日在即,孟方庆王氏等人要来送孟溪出嫁,除了郑秀梅因有喜之故留在盐镇由邱翠照顾外,全都坐车来了京都。
王氏看着这大院子,啧啧道:“之前还说给侯爷,阿溪准备院子呢,哪里要我们准备,瞧瞧这地方,跟神仙住的天宫似的。”
孟溪抿嘴笑道:“大伯母,怎么就像天宫了,皇宫这才是天宫呢。”
“也是……阿溪,你可曾去过宫里啊?”
“没有。”孟溪摇摇头。
可就在第二天,太子妃便请孟溪入宫做客了。
王氏瞧着轿子将她接走,与老太太道:“阿溪不得了了,还能去宫里,这是多大的造化啊!”
老太太笑:“想必是上辈子积的德。”
“必然是的,不然怎么能嫁给侯爷?”王氏瞧瞧孟竹,“之前她说当知县夫人,我都不信!”
孟竹挑眉:“可见我眼光多好。”
“是是是,娘就指望你也生个跟阿溪一样命好的丫头了。”
孟竹脸一红,她还没有怀上呢。
王氏道:“你大嫂很快就要生了,你得抓紧,别阿溪还抢先了。”
孟竹心想,这又不是想生就生的,晚上等孟溪回来,她说给她听:“我娘说,指不定被你抢先。”
孟溪嗔道:“大伯母真是的,我还没嫁人,就说生孩子。”
“可不是?不过你要是怀上了女儿,必然是个大美人,你跟侯爷长得多俊啊。”孟竹托着脸颊,“想想就好看,要是个儿子,肯定也俊美无双。”
这番话倒是让孟溪也憧憬了一阵,不过等到王氏给她拿来图册教导后,孟溪才知道孩子是怎么出来的,顿时羞得脸色通红,看也不敢多看一眼。
“我还是托人寻来的,瞧瞧这上面画得多细致。”王氏苦口婆心,“不是我这大伯母小人之心,阿溪你自己想想,阿深可是侯爷,还是皇亲国戚,不知多少姑娘盯着呢,你得好好服侍啊,对吧?仔细看看,多学着点儿。”
孟溪硬着头皮看完了。
而孟深那边也得了图册,不过他很早就看过了,虽然是粗粗瞄到几眼,但印象深刻,故而并不慌张,很是镇定的学了一回,打算在洞房之夜学以致用。
不过此后几日更是难熬,度日如年都不能形容。
等到吉日那天,他恨不得太阳都不要升起,直接到日落之时才好。
所幸天色终于渐渐暗了,孟深换上喜袍,骑上骏马,由叶飞青还有别的几位年轻公子一路伴着去孟家迎接。
听到外面的鞭炮声,孟溪心里咚咚直跳。
孟竹拿起嫁衣:“快些穿上吧,”又道,“我原先觉得我送你的簪子已经很是好看了,可一瞧这嫁衣,我都觉得拿不出手。”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嫁衣!
衣料不知是什么锦缎所制,极为的柔滑,上面绣得牡丹花也特别的富丽,看一眼仿佛能闻到浓郁的花香,她觉得堂妹穿上一定会惊为天人。
全福夫人周夫人是秦妙请来的,乃兵部尚书的夫人,她笑着道:“这应该是良州的彩锦,用天蚕丝织就的,一年才得几匹,不过也只有孟姑娘这样的容色才配得上。”
孟溪低头道:“哪里,夫人谬赞了。”
“我们都看在眼里,何谈谬赞?”周夫人给她上好妆,自己都差点挪不开目光,“等会侯爷看到不知会如何喜欢呢。”
袁醒兰今儿也来添妆,打趣道:“侯爷之前便喜欢极了,这回得喜欢到骨子里去了。”也是她迟钝,竟然不知这二人两情相悦,幸好是没看上孟深呢,不然只怕就跟薛令婉一个下场。
哦,不对,她才没薛令婉那么坏!
孟溪红了脸。
孟竹替她换上嫁衣后,看一眼也不知用什么词来赞叹。
那柔软的宽大的袖子贴在手背上,孟溪自己在镜中瞄了一眼,心里十分的满足。
她曾幻想过自己出嫁时的情形,此刻只能说,这一切都超出她想象了,她几乎没有任何的遗憾。唯一的遗憾恐怕是,双亲不在身边,想着,不由难受,义兄同她一样,今日拜双亲也只能拜牌位了。
不过往后她与义兄都不会孤单的,她会陪着他,他也会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