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上辈子认识最大的官就是林时远这个知县,这世来到京都,居然都遇到太子妃的母亲了,她心头十分震惊,一时都不知说什么,暗想京都果然是藏龙卧虎!
袁醒兰领她去院中赏花,中途说道:“马上就要中秋了,那天你来我家跟我拜月好不好?然后我们再去放河灯,我给你介绍几位我的闺中好友。”
孟溪一愣。
她莫名想到了林时远的那个未婚妻,不晓得袁醒兰的好友里面会不会有她呢?
不过袁醒兰为人不错,应该不至于有那么娇蛮的朋友吧?但也难说,也许那个贵女只是对她这般,对相同家世的指不定十分友善,她下意识就有些抗拒,摇摇头道:“我不知可否有空,也许会回盐镇呢。”
“是吗?”袁醒兰有点失望,“那到时候再说吧。”
今日孟深下衙后去了一趟醉仙楼。
来到厨房后他见到叶飞青,此时的心情早已与之前不同了。
他明白叶飞青心里真正喜欢的并不是孟溪,孟溪只是一个与那个人相似的影子罢了。
“孟公子?”叶飞青惊讶的道,“你怎会过来?可是师妹有什么事?”
“我就是因为阿溪才过来的,请问叶公子,最近酒楼可是有什么难缠的吃客?”
叶飞青愣了下:“她对你这么说的吗?”
“是。”故而他想来了解一下。
“我倒是没有遇到……”叶飞青扬声道,“六师兄,你可遇到什么麻烦的吃客?或者师妹对你说过此类事情没有?”
汤俭也是一头雾水:“我们二掌柜长袖善舞,真有事儿他什么不能解决?怕是误会吧?”
也就说,没有什么特别难缠的吃客?
那为何孟溪不肯继续来酒楼了?孟深眉头拧了起来,看来她还隐瞒了别的事情!
“打搅了。”孟深就此告辞。
叶飞青叫住他:“我此前也去看过师妹,她跟我说身子吃不住想多休息,眼下看来是另有其事,等你弄清楚不妨也告诉我一声。”
“好。”孟深答应。
等回去后,他看到孟溪又做了好些菜。
这些天,她是把家当成酒楼了,做得菜一个比一个精致,孟深心想,可惜这胆子实在是太小了,难怪那回在酒楼遇到一个贵女也不敢与之争辩,只知道拉着他逃走。
就因为她这个畏惧权贵的习惯,如今遇到恶人,也只会躲在家里。
不过他知道孟溪是不会跟他讲的,不然也不会独自承受了,她怕会连累到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
傻子,孟深摇摇头,要是她知道自己是谁后,就会知道她有多傻。
他走到厨房盛饭:“阿溪,你说得无理取闹的吃客长什么样?”
孟溪一怔,随即道:“什么样的都有啊,男的,女的,年轻的,年长的……”
“你们酒楼不容易啊,这么多难缠的小鬼。”孟深睨她一眼。
孟溪的脸有点发红,轻咳声道:“师兄们都很聪明,知道怎么应付的,是我太笨。”
“笨也好,那就给我烧一辈子菜好了,哥哥我不会欺负你。”孟深意味深长。
孟溪的心咚得一跳,什么一辈子,他早晚还不是要娶妻的。
她转过身把碗端出去。
两人吃完后一起收拾碗筷。
虽然义兄已经是翰林院的官员了,可他有空还是会帮她一起做事,孟溪看着他娴熟的动作,低声道:“哥哥,中秋节我想回去一趟看看祖母。”
“行,我跟你一起回去。”
啊……
孟溪一愣,顿时不知道接下去怎么说了。
如果他跟自己一起回去,肯定还得被他带着回来,那她就不可能留在盐镇了。
“哥哥,给袁姑娘回礼的事怎么说?我觉得还是郑重一点,哥哥亲自去挑选个什么东西吧。”
“不是让你买吗?”孟深很快就把碗洗好了,捧着往里走,“你们姑娘家比较了解姑娘家的喜好。”
“话是这么说,可哥哥送的话,袁姑娘应该会比较喜欢吧?当然,哥哥不方便送到她手里,我可以替哥哥送,袁姑娘真的接受了,哥哥到时候就可以去袁家……”
孟溪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前方传来重重的声响,她抬头一看,见是孟深将碗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险些将它们磕破。他回过头来,眸色好似这月光一样清冷。
她下意识往后一退。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孟深差点被她气死,闹半天她竟以为自己看上那袁醒兰了!
她什么脑子?
“你还想我去袁家提亲,是吗?”他走到她跟前。
他比她高一个头,此番质问很有一种逼迫之感,孟溪磕巴的道:“你,你不是……”
“不是,”孟深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袁姑娘了?我不过是觉得你跟她投缘,想让你们成为朋友。”
是她误会了?孟溪皱眉:“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心里想得是谁?”
他这辈子只对一个人好过,那就是孟溪,别的人他何时放在心里过?她就算不喜欢他,也不应该觉得他看上别人吧?
孟溪的脸腾得红了。
义兄的意思,他还是喜欢她吗?可她有什么好的?
“袁姑娘可是大家闺秀,长得出众,性子也好……”
“那又怎么样?”孟深低头注视着她,“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已经有意中人了,就算将来再遇见万千绝色,心里也腾不出丝毫空隙。”
他声音极为的低沉,在这夜色下仿若悦耳琴声,落入耳中,孟溪感觉呼吸都不太顺畅。
那对白皙小巧的耳朵已然红了,孟深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拉住她的手:“阿溪,不管你怎么想,哪怕是把我当哥哥,但我对你绝不会变。”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热,孟溪的手蜷在他掌心里一动不动。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异常的快。
如果是以前,她应该甩开的,可不知为何听到他再一次这么说的时候,竟有种隐隐的欢喜。
“你,你真的不喜欢袁姑娘?”
“是,我不止喜欢袁姑娘,我也不喜欢京都的任何姑娘,除了你。”她并没有做出反抗的举动,这让孟深的胆子马上就变大了。
孟溪看他说得这么直接,脸更红了:“可你,你还是我哥哥。”
“是,你可以一辈子都叫我哥哥。”孟深勾唇一笑,“我本来也喜欢听你这么叫。”
“你……”
感觉他这是在调戏自己,孟溪这才开始抽手:“不早了,你快去歇着吧。”
孟深此时早已是心花怒放,倒是不急着继续与她亲近,松开手道:“好,你也早些歇着。”
他重新捧起碗往厨房走。
眼见孟溪要进屋了,忽地转头道:“阿溪,中秋节我跟你去看祖母,然后晚上回来我们去放河灯。”
年轻男子的笑容灿烂极了,也动人极了。
孟溪低声嗯了一下,飞快的走进屋把门关上了。
虽然不知道她在屋里做什么,但孟深心想,她肯定是在想他,想他们之间的一切。
她也该想清楚了。
这世上,除了他还有更合适她的人吗,没有。
而且,她很快就会是宣宁侯夫人。
孟深一笑,打算等休沐日便去见姑姑,将这一切都说清楚。


第54章
第二日孟溪醒来时发现天色不早,急忙从床上爬起,结果走到厨房的时候竟看到孟深在,想到昨儿的事,她的脸忍不住一红。
孟深看在眼里,笑一笑道:“这回的粥我没放多少水,你看看。”
她探头,只见已经煮好了,确实不稀也不稠,刚刚好。
“要是来不及你就去外面吃,不必自个儿动手的。”她生怕他迟到,惹上峰不满。
“还早呢,不急。”他猜测孟溪昨晚上肯定没睡好,就想着早些起来给她煮个饭,怎么都得让孟溪觉得他好,“我还泡了腌笋,洗了你做的酱瓜。”这些都是现成的,就在外面的坛子里。
居然想得这么周到,还弄了小菜,孟溪嘴角翘了下。
她把已经凉好的粥盛起来,把酱瓜,腌笋切好,放些香油,还切了点葱末,看起来引人食欲。
两个人对面而坐。
孟深吃了几口道:“你等会给我拿十两银子。”
一开口就要这么多,孟溪当然要问了:“你要买什么东西?”那可是一大笔钱。
“给你买个丫环。”
“……”
“往后繁琐的事情交给丫环做。”
简直是疯了,孟溪道:“我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要什么丫环?再说,我们还是租的院子呢,每个月都要给几百文租钱,而今我又不在酒楼掌勺,怎么能乱花钱?你看,马上就要中秋了,你得给上峰送节礼吧,还有各位同袍,对了,那个章大人上回请你吃饭,也得送一份……”
只不过是要十两银子,居然能说出这么多话,孟深道:“我马上又能领俸禄的。”意思是,又有二十两银子。
孟溪正色:“哥哥,我用不着丫环,我也不习惯。”
“那不行,你得提早习惯下。”
“为何?”
“你见过那些官夫人了吧,她们哪个身边没有丫环的?”
“官夫人?”孟溪皱眉,“跟我有什么……”说着对上他含笑的眼眸,她突然明白过来,整张脸都红了,义兄是说嫁给他当官夫人呢,她低下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明听懂了还装不懂,孟深也不拆穿她,孟溪经过昨晚上的思考还愿意跟他坐一起吃饭,还管着他的俸禄,说明她已经想通了,只不过是因为害羞放不开而已。
“我去衙门了,”孟深吃完了站起来,“晚上会准时回来。”
以前他可从来不这么交代回来的时间,这种感觉好像他们是夫妻一样,孟溪嗯一声,没说话。
看着他出去了,孟溪倒是想到丫环的事儿,说起来那些官老爷身边都有小厮,她用不着丫环,义兄却应该买两个小厮才好,这样以后遇到什么事儿也有个使唤的。
还有,是不是也得买顶轿子,或者马车……
想着微微一叹,可能她的义兄真是官员里面少有的那么寒酸的,没有华贵的衣服,没有偌大的府邸,没有随从,什么都没有。
如果她还在酒楼赚钱的话,还能补贴义兄,现在……不行,这么下去不行,孟溪心想,就算不在醉仙楼挣钱,她也得回盐镇挣钱,将来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她不能就这么躲在家里。
可是怎么跟他说呢?
他肯定舍不得她回盐镇。
孟溪皱了皱眉,收拾碗筷清洗,洗完了又去打扫院子,擦拭物件。
来到义兄房里时,只见桌上干干净净的,他自己都整理好了,纸墨笔砚都摆在该摆的位置。孟溪拿着抹布擦笔架时,看到他案上多了几本没见过的兵书,她心想,义兄居然对兵书感兴趣了,以前他看得都是四书五经。
不过那些书也还在,孟溪随便翻了翻,就看到了其中的《诗经》。
脑中忽然就闪现出义兄尚在盐镇时对着她念诗歌时的情景,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什么“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当时她还以为义兄喜欢上了哪位女学生,结果却是为她而念的。
一晃过去那么久了,他心里喜欢的还是她。
那一刻,孟溪心里甜甜的。
也许父亲将义兄领回来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他们是不可分离的吧,不然怎么会前世就跟义兄死在一起呢?
孟溪把《诗经》放回去。
打扫完了,孟溪才发现居然有点饿了。
早上只吃粥果然熬不住,她去集市买了些鸡肉,还有板栗回来,做了一锅的糯米鸡圆,然后放在食盒里提着走去翰林院。
翰林院位于长春街,闹中取静之处,门匾上的字乃是先帝亲自题写的,矫若惊龙。
小姑娘一出现立刻就引起了小吏的注意,询问道:“你有何事?”
“我是孟修撰的妹妹,你可否替我将这食盒交给他?多谢了。”她知道可以送吃的,因为孟深的有些同袍家里就会有专门的随从来送一日三餐的膳食。
孟深很受大学士的青睐,小吏急忙接住:“不客气,我这就给你去送。”
他飞快的往里跑去。
盒子里的鸡圆被颠簸,立刻将香气散发出来,顾彦真见这小吏急匆匆的,皱眉道:“你在院内横冲直撞作甚?”
“顾编修,”小吏顿住脚步,低下头道,“我,我是给孟修撰送东西。”
“什么东西?”顾彦真瞄一眼食盒,已经闻到了味道。
“是孟修撰的妹妹拿来的。”
那瞬间,顾彦真的嘴边回味起了端午节的粽子,他伸手道:“我去送,我正好要跟孟修撰商量事情。”
“是。”小吏将食盒交给他。
顾彦真不急不慢的走去孟深的值房。
“你今儿是没吃早饭吗,令妹居然送了吃食来。”
孟深一怔,随即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还有惊喜,他的阿溪这么快就知道心疼他了。
他打开食盒,看到里面放着一个个圆滚滚,白生生的圆子。
他还没怎么,顾彦真倒是轻声发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圆子。”
非常可爱。
因为最外面一层黏着的是糯米,那糯米雪白,蒸煮之后涨开来有种莫名的憨态。
“你没见过的多着呢。”孟深挑眉,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只吃,他真的饿了。
顾彦真在旁边看着,只觉肚子里的馋虫突然就冒了出来,筷子也不要就拿了一只往嘴里塞。
孟深忍不住皱眉:“顾编修,你这样不太好吧?”
顾彦真没说话。
他被这鸡圆深深折服了。
软软的糯米里面是切得稀碎的鸡肉,还有泥状的板栗肉,两样融合在一起,口感极其的浓稠,在唇舌之间仿若山药泥一般纠缠不走,却又香浓无比。咀嚼间鸡肉的鲜,板栗的微甜,一丝丝一缕缕透出来,让人不舍得咽下去。
他忍不住又吃了一个。
孟深怒目:“顾编修……”
“我买,行了吧?”顾彦真笑嘻嘻,“孟修撰,你妹妹的厨艺也太好了,我怎么觉得都能跟醉仙楼的厨子一比呢。”
她本来就是!
不过孟深没告诉顾彦真,他飞快的将鸡圆吃完了。
顾彦真:……
晚上回来,孟深心情格外愉悦,孟溪见状,第二日又给他送了吃食。
几回下来,翰林院的同袍都知道孟深这儿有好东西吃,闻到味儿都能摸过来吃上几块。
孟深回去跟孟溪道:“你往后少做一点。”
“为何?”
“这样别人就抢不到了。”
结果孟溪越做越多,量大的都够翰林院所有人都能吃上一些,孟深就知道她是故意的,她觉得这样可以让他跟同袍的关系融洽。
看在这么替他着想的份上,孟深倒也没再说了。
休沐日,孟深去了一趟章家。
听到这年轻人登门拜访,章昀十分欢喜,觉得孟深应该是想拜于他门下,结果夫妇俩没想到孟深竟然说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章昀跟秦妙都呆住了。
尤其是秦妙,她两只手紧紧握住椅柄,盯着孟深道:“你说什么,你刚才说……”
“姑姑。”
“不!”秦妙一下站了起来,“不,这不可能,绍儿已经死了,你不可能是他。你是不是从何处听到我秦家的事情,你便想……”呵,是不是有人说他像她的哥哥秦泰初,他就记在心里了,想来冒名顶替。
姑姑的反应跟前世一样,孟深面色平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姑姑,我如果不是秦绍,我是没有这个胆子的。如果我是假的,不说姑姑会做什么,姑父都会将我打入大牢,我何苦要冒这种危险?我可是状元郎,翰林院的修撰,就算没有姑姑你,我也前途远大。”
秦妙一愣。
章昀安抚她:“他说得没错,妙妙,你不如先听听他怎么说吧。”
孟深就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我逃出来后撞到脑袋,失忆了,后来就一直住在孟家,这阵子才渐渐记起一些事,可能是因为见到姑姑你了,我想起我四岁的时候,姑姑你抱我出去玩,那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我的衣服弄脏了,姑姑拿帕子给我擦,那块帕子上面绣了枇杷……”
“我就突然说要吃枇杷,姑姑说,这个季节哪儿去买呀,我给你买蜜枣吃,好不好?”
秦妙听到这里,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这件事,只有秦绍才会记得,因为她让侄儿摔了,出于心虚没有告诉兄长。还有那条绣有枇杷的帕子,她贴身之物,那么多年前的事,谁会知道的那么清楚呢?
眼前的年轻人真是她的侄儿,秦绍。
“绍儿,”秦妙走过去,拉住他的手,“都是我不好,我竟然以为你死于那场大火了!”
“不怪姑姑,阿润跟我一般大,身形也差不多,就是可怜世保他们父子俩了。”
他的仆从叫常世保,阿润是顶替他的孩子,秦妙听到孟深这么说更是不再怀疑了。常世保被烧死谁都知,可阿润却是失踪的,当时她以为是受到惊吓逃走了,又因为侄儿之死没有深究,谁想到真相竟是这样!
“真是多亏得他们,你才能活下来。可惜世保的妻子也不在人世了,竟是连报答都无门。”
是啊,孟深长叹一口气。
章昀见他们相认心里也颇为欣慰,急忙命人把儿子章云泽叫来。
章云泽听说这是他堂哥,惊讶极了:“娘,表哥不是早就……”
“误会了,他原来当时逃出去了,现在才想起来。”
“那太好了了,”章云泽跳起来,“我要去告诉姐姐!”
他们都知道这个人,也知道母亲惦记着表哥,这当然是个好消息。
“别急,我会去告诉她的。”秦妙抚着孟深的手臂,“绍儿,云慧嫁与太子了,我找机会与她说一声,请皇上重新赐你宣宁侯的爵位,这样更正式些,也好让京都众人知,我们秦家没有绝后,你就是宣宁侯府的主人。”
“劳烦姑姑了。”前世姑姑也是这么办的。
“你这几日就住在这里吧。”
“不,我得回去,我还得……告诉妹妹。”
“哦,是了。”秦妙点点头,“你受了孟家大恩,一定要好好回报他们。这样吧,什么时候你带孟姑娘一起过来,我要当面道谢,还有,在盐镇的老太太……”
“我知道,我会安排的。”孟深答应。
离开的时候天色都暗了,孟深先是去了一趟首饰铺,然后才回去。
孟溪刚刚做好焖鳝鱼丝,正要叫孟深吃饭,却见他往自己头上插了一样东西。
她愣了下,伸手去摸。
好长一支簪子,贴在掌心凉凉的,她拔下来一看发现是一支镶嵌着南珠的金簪。那珠子极大,极圆,一点瑕疵都没有,色泽莹润,一看就很昂贵。
她心头咯噔一声:“哥哥,你花了多少银子?”
“不多……”
“骗人!”
孟深轻咳一声:“别问多少银子,你喜不喜欢?”
这簪子不止上面的南珠漂亮,簪头做成荷花的模样,也是楚楚动人,姑娘家恐怕没有不喜欢的,她咬了咬唇:“嗯……可是,这肯定很贵。”
“贵有什么,我又不是买不起。”孟深重新给她戴上,“你喜欢就好,别管贵不贵。”
孟溪摸了摸簪子:“你又把一个月的俸禄用完了吧?”
“没事,下个月再挣。”
孟溪心里一阵哀呼。
这么下去,他怎么存得了银子?他尽把银子花在她身上了……
她得好好跟他说一说。
“哥哥,我想回仙游楼烧菜。”
“什么?”孟深眉头一下挑了起来。
看起来就要发作的样子,孟溪忙道:“我可以七日回来一趟的,哥哥,我是这么想的,我们现在很需要银子。你看,宅院早晚要买吧,然后哥哥你得买两个小厮,还有,家里肯定要备辆马车,那车夫也得配一个……所以我也不能闲着了,我觉得盐镇更合适我。”
听着她不是想离开他,她只是想去挣钱撑起这个家。
孟深嘴角翘了翘:“你是想继续养着我吗?”
觉得他二十两不够花了,又要给他配这个配那个的,足可见孟溪对他的感情。
他心里喜不自禁。
其实这也谈不上是养,明明他的俸禄本来足够花的,可偏偏喜欢给她买东西,如果她不在京都,孟深不用在她身上花钱可能也会好一些。
“哥哥,你看行吗?盐镇离这里也不远,我们隔几日也可以见一面的。”
“那我吃什么?”孟深道,“我天天喝粥吗?”
孟溪:……
她确实忘了这个问题。
算了,她根本就走不了的,反正马上他就做回宣宁侯了,孟深很大方的道:“那你过阵子就回盐镇吧,好好挣钱养我。”
再让他最后享受一下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