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摇摇头:“睡得够了,头都有些晕了呢。”她探出头看一眼窗外,只见十分的明亮,心知肯定不早了,“该是要用早膳了罢?”
杜家在吃食上面一直都很精细,故而养得几位姑娘也都是这等习惯,他道:“你要吃什么只管吩咐奴婢去御膳房。”
“那我要吃金酥饼。”杜若道,“我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了,在长安没有哪家食铺做得地道,还有…”她忽然顿住,脸一下子燥热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男人的手不再满足搂着她,而是沿着她后背,从肩头抚到腿,她实在很不习惯。
他好像不知道似的,还问:“怎么不说了?”
她轻哼一声。
她沉默,他更为的肆无忌惮,没有一处不去碰一碰揉一揉,杜若觉得自己好像个面团子了,没有力气,任由别人在砧板上揉扁搓圆。可如此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更过分,昨日被他这般那般的亲着,她还没有这样的难过,今日竟好像哪处被蚂蚁啃咬着似的,说不出的不对劲。
“我,我要起来了…”她突然叫着去推他的胸口,“皇上,不早了啊。”
可人怎么起得来,他一只手牢牢抱住了她比锁链还要坚固,她急得差些哀求起来,他看见她眸色变得水汪汪的,脸颊却好像染了胭脂,一层又一层的红从里面泛出来,耳边还有轻轻的喘息声。
他忽然笑了笑。
都说鱼水之欢,必定不是只一人欢愉的。
他反身将她压在了身下,轻声道:“这回又不疼,你逃什么?”
就是不疼她才害怕,那种感觉也不知从哪里来的,竟是那样的陌生,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种感受,说不出的惊慌,也觉得羞耻,脸好像被烫着了一样,不能见人,弱声求道:“玄哥哥,你不要…你快些放开我,好不好?”
她不知道她这样的羞态有多诱人,好像雨中的牡丹,潮湿又艳丽。
他本不该停手,就让她完全的盛放开来。
可眼见杜若好像要哭了,他轻叹口气道:“你昨日,没有人教过你吗?我听元逢说,哪怕是姑娘,是不是也要看…”
她脑海里闪现出几本画册,脸更红了,嬷嬷是教过的,但她实在没有很仔细的去看去听,也不记得会有刚才那种事情,她没有勇气去想,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到底才为人妇,骨子里还是小姑娘呢,脸皮太薄,不像男人,他虽是第一次享受却已经沉溺的很了,恨不得一日好几回,要不是顾念她,早已忍不住。他也不想再跟她那么亲近,因保不定自己定力不够又把她弄疼了,这伤上加伤恐怕不好受。
贺玄掀开被子把中衣穿上。
元逢作为下人自然早就起来了,因寻常龙袍都是他给贺玄穿的,而今主子娶妻了,应该是不用自己效力了罢?
在他旁边,站着鹤兰同玉竹。
“你们怎么也不进去?”元逢奇怪的瞅她们一眼,“不去服侍娘娘?”
玉竹性子活泼,悄声道:“皇上没发话呀。”
她们可是怕透贺玄的,哪里敢私自进去。
元逢点点头:“那就等着罢。”
贺玄穿好了回眸看去,只见杜若也坐了起来正在穿肚兜,与他目光碰上,微微侧过身子,将高耸的地方给遮住了,他嘴角一挑,并没有再去逗弄,昨日今日她已受到不小的冲击,便让她缓一缓适应一下。他朝外道:“进来服侍娘娘罢。”
听到这话,鹤兰跟玉竹连忙就疾步进来,行了一礼就去杜若床前了。
玉竹手里捧着一套衣裙,笑眯眯的道:“娘娘,这是宫里做得皇后朝服呢,您以后都得穿这些了。”
早前的衣服几乎都没用了,身为皇后就得有皇后的派头。
杜若瞥一眼,那颜色是深青色的,裙摆绣着青鸾,露出尖尖的鸟喙,她不由想到秦氏,秦氏就是穿这种裙衫的,十分的有气度。
可自己穿着也能合适吗?
扪心自问,她一点儿不喜欢这颜色。
老气!
不自由自脸上就露出了嫌弃的神色,鹤兰瞧见,轻咳声提醒道:“第一日都是穿朝服的,娘娘穿着就习惯了,只是厚重一些。”
是了,别说是衣服,这身份她也得适应,不见奴婢都喊她娘娘了吗?杜若点点头,展开手让她们穿,费得一番功夫才弄整齐,鹤兰笑道:“是不是让皇上看一下?”
杜若想到刚才的事儿还有些羞,呼出一口气才走到屏风外面去,谁想到贺玄竟然还只穿着中衣,她讶然道;“元逢呢?”
贺玄回过身,瞧见他的皇后。
比起昨日里艳光照人,这身装扮真正是算得上威风八面,要说尚宫局的绣娘也是花费了心血,可他第一眼看见竟是不喜欢,这颜色也太深了!是谁规定皇后就得穿深青色的朝服?他前阵子心心念念算着时间要娶她,这等繁琐的事情都是交给下人去做的,这一桩真是不合心意。
该重新做几件才好。
杜若见他眉头拧了起来,摸摸自个儿的脸:“是不是妆不好?”
家里长辈个个都叮嘱要有皇后的样子,她是不能说这衣服不行的。
贺玄笑一笑:“还不错,粉可以少一些。”
手指掠过她脸颊,细腻光滑,其实完全可以不用水粉,这东西只会夺去她少女的明媚,他更喜欢早上她睡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天然的娇美。
他将她拉过来,把高几上的龙袍递给她:“给我穿上。”
亏得她傻还问元逢呢,原来他是要她穿。
杜若脸一红。
因她起得晚,几乎是从没有见过母亲替父亲穿衣的,但有时候父亲练功,将外袍脱了,母亲怕他出汗受凉总会拿了让父亲穿上去。
今日她也要这样了。
龙袍有些沉,拿在手里很有分量,她第一次那么近的打量它,觉得这颜色实在是太刺眼的亮,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权势全都包含在里面呢,她将它拉伸开来,踮起了脚。
身上淡淡的清香扑到鼻尖,他习惯了元逢伺候,可由杜若来委实又是另一种感受了。
他把龙袍穿上,手一紧便将她揽在怀里:“还有腰带呢。”
她低头给他扣玉带。
修长的手指好像玉兰花,光是看着便是一种享受。
她做完事情就被他抬起下颌狠狠亲了。
口脂是白白的抹了,还不到一时半刻就被吃得干净,杜若抿着略微有些发疼的唇,坐在紫檀木的桌案前,看着一桌子的珍馐美味出神。
要说杜家也是富贵人家,可这早膳比起宫里,当真像是贫困百姓。
那么多的吃食,都不知吃哪一样,她可是记得她早上只要了金酥饼的!
贺玄道:“只是今日丰盛些,毕竟你我大婚,往后可不是这般奢侈。”他夹起一只饺子放在她碗碟里,“随意吃罢,不用拘束,我也不是没见过你吃饭。”
这么一说,杜若倒也自在了。
比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见两次面就成亲的夫妻,她这样的婚姻也真不错,至少贺玄了解她,她在他面前也不用怎么遮掩。
她笑着道好。
御厨的手艺很不错,比起杜家来是丝毫不差的,她吃得十分欢喜,贺玄道:“中午要吃什么,也提早说了,省得来不及做。”
才是早上就说中午的,杜若轻哼道:“你当我是什么馋猫呢!”
“只希望你长胖些。”贺玄挑眉道,“这几个月你怎么一点没长肉?”
“你怎么知道…”杜若才出口脸就红了,他自然知道她身上肉有多少的,刚才就摸了半天呢,她咬一咬嘴唇,“长胖了做什么?”
“吃啊。”他慢悠悠道。
杜若差点儿被呛住。
鹤兰跟玉竹忍俊不禁。

第115章 115

结为夫妻果真不一样了,言行举止上,他一反常态,什么时候都要调戏她。
杜若偷偷白他一眼,低头用膳。
此时已是快巳时。
眼见下人们撤掉碗碟,杜若漱了口,想起敬茶的事情,若是在寻常人家,作为儿媳新婚的第一天是绝对不能起晚的,因为要给长辈敬茶,要与亲戚们互相见礼。可贺玄早已没有双亲,便免了这过程,也不知他心里可有想到?说来也是遗憾,父亲常常念起贺时宪,想必这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大将军,可惜自己再也见不到这本该是她公公的男人了。
倒是不知而今贺时宪埋在何处?
还有贺家的祖庙…
他们杜家的却是尚在金陵,并不好搬迁过来,老夫人曾提起过,父亲当时阻止了,也不知将来会如何。
她乱七八糟的想着,耳边听到贺玄道:“同我去外面走走罢。”
因为大婚,他难得有几日的歇息,并不急于去处理政事。
杜若笑着站起来。
春锦殿前就有一处园子,花农照顾的很好,此时百花争艳姹紫嫣红,热闹无比,两人肩并肩走着,他手握着她的手,只觉满满的惬意。
放在以前,这宫中风景再美,他都没有心思去看的。
“听说你将鹦鹉,兔子都带来了?”他主动问起,“想养在哪里?”
“我也不知。”杜若道,“让元逢寻个地方吧,我对这儿尚不熟悉,怕不能随便乱养…”她顿一顿,“你买的鹦鹉是不是哪里不对,总是不生小鹦鹉呢,且那公鹦鹉还不学人话。”
不像那只母的,已经会说好些了,公的是死不开口。
“是吗?”贺玄挑眉,“许是他们感情不好。”
听到这话,杜若扑哧一声。
要说感情,鸟好像也是有的,那公鹦鹉总是让着母鹦鹉先吃东西,它们还互相梳理羽毛,怎么会感情不好呢?她摇摇头:“不是。”
“那也许是还未长大。”
“都一年多了!”
贺玄沉吟片刻:“那让御医给它们瞧瞧?”
越说越荒唐了,杜若笑得花枝乱颤。
眉眼舒展开来,将这满园子的美色都比了下去,他捧起她的脸,低头去吻,好像总也吻不够,怎么吻也不能满足心底的那一丝绮念。她被他一步步推得直抵到了假山上,背后坚硬,碰一下就疼,她只得往前勾着他脖子,朝他怀里挤,好避开那石头。
看着像是主动,他越发的燥热起来,可也明白是在外面,她又是什么境况,容不得真的折腾,手捏住她下颌几乎是咬着牙齿道:“只容你歇息两日,等回门…”
声音在耳边很清晰,她起先有些慌,想到两日之后不知会不会还疼,但听到回门却是大喜,抬起眼道:“我真的能回去?”
出嫁前,他们一家都好像她不能回来的样子了,怎么也想不到也能跟普通姑娘那样回门呢,她是有点不敢相信。
比起她跟家人的感情,自己恐怕连个边儿都没法比,贺玄眉头挑一挑:“你该怎么谢我?”
那是真的,杜若心花怒放,想一想道:“我再给你做双鞋子!”
“妻子给丈夫做鞋子不是天经地义?”就是不谢,她难道就不做了?贺玄心想,这丫头真是丝毫的没有诚意。
杜若语塞。
可他作为皇帝什么都有,她能给什么?她又想一想,犹豫了会儿,踮起脚在他唇上一碰:“这个…好吗?”
那时候他也要求过。
但她也不是很确定,故而问起来小心翼翼的,生怕这个也不能令他满足,贺玄嘴角挑了起来,弯下腰在她耳边道:“不好。”
“什么!”
“等你回门之后再说罢。”
她心头一下警铃大作。
他却好像没说什么似的,直起腰朝别处走去。
元逢就在左右跟随,此时只见有个宫人疾步过来,有事禀告,他走过去一问,原来是有官员在宫外求见,这人还不好怠慢,他忙上去道:“皇上,葛大人来了。”
贺玄一怔,他的舅父此刻来做什么?
“请他进来罢。”
元逢询问:“皇上在何处接见?”
“便在春锦殿。”
元逢得令,吩咐下去。
因这件事儿,贺玄与杜若也不好再继续散步,慢慢沿原路返回,将将到得仪门口,葛石经也到了,双方相遇,葛石经整一整衣袍,恭敬的行礼,口称皇上,娘娘。
贺玄道:“舅父不必多礼,请进去坐。”
葛石经笑一笑:“臣来得唐突,不过也是为要紧事。”他看向杜若,只见她穿着皇后的朝服,这颜色虽与她年纪不称,却也是母仪天下的风范。
正如那龙袍一般,任谁穿了,就决定了手中的权利,谁还会注意人配不配呢?
恐怕早就拜服着,看也没有胆子去看的。
“皇上命臣新修的新朝玉牒,臣已是添了娘娘的名字,还请皇上过目。”
每一朝代都有皇族专门的玉牒,这玉牒说简单了,也就是一本册子,记录着家族的族谱,只因是皇族的,就显得极为的庄重,然而贺玄却不是那么的在意,当初也是因葛石经提到,说将贺家的族谱谱写到玉牒上,好一代又一代的流传下去,才把这桩事交于他处理的。
而今这玉牒上也有杜若的名字了。
贺玄接过来看得一眼,确实是写上了,他点点头道:“劳烦舅父了。”
葛石经忙道:“称不上劳烦,皇上大婚,喜得贤后,此乃万民之福。”
才第一天,就说她贤后,杜若有些脸红,她可是一桩好事都没有做呢,她谦逊道:“舅父,我可称不得这等美名,只愿不予皇上添麻烦。”
葛石经道笑起来:“娘娘出身名门,所学不凡,将来自会成为皇上的贤内助的,这就好像前朝的郭皇后,陈皇后…”
那都是名扬天下的皇后,个个都有过人之处,天下又有几人能比?贺玄可不曾想过要杜若能有这等本事,娶她也不是为匡扶自己,他打断道:“舅父,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的声音清冷冷的,葛石经戛然而止,略弯下腰道:“就为玉牒一事儿,倒是打搅皇上与娘娘了,微臣这就告辞。”
来得快走得也快,杜若刚才还在想郭皇后,陈皇后的事情,却见葛石经一阵风似的走远了,她怔了怔道:“皇上不请舅父用顿饭吗?”
“不用。”
怎么说也是亲戚,她倒是没有想到贺玄对葛石经会有点冷淡,不过他这个人对谁都是如此,就算是父亲,他又几时热络过了?比起葛家,父亲对贺玄的关爱一点不少,他都是冷冰冰的呢,还能指望什么,也许他只对亲生父母…
可惜也是无法瞧见这一幕了,她轻叹口气,有些忍不住想问宗庙的事情,但又怕戳到他的伤口。
她欲言又止,贺玄看在眼里道:“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
“是不是想问祭祖?”
她霍然抬头:“你如何知的?”
“我如何不知?历来这一日最紧要的事情便是予长辈敬酒,去宗庙拜祭。”贺玄道,“你自然也清楚的,不过此次便算了,我父亲埋在宣城,母亲埋在晋南,原该一起搬迁到长安来,但我怕…还是再等等吧,到时我自然会重修宗庙。”
这长安不是永久之地,他并不愿意这样折腾父母的骸骨,将来搬了又搬,除非能等到真正的安稳。
那是多久之后呢?
杜若惊讶,心想他可真是有耐心!
“不过我们还是可以拜祭一下的。”她道,“父亲母亲在天之灵,自然随时都能看见,我们就焚香,敬他们一杯茶罢?”
这是人生中的大事,她就不信贺玄一点不想,他也许只是因为执念,刻意忍着罢了。
贺玄怔了怔,忽地颔首:“也罢。”
他吩咐元逢去准备。
鸡翅木翘头的案台上很快就放了香炉,袅袅的烟升起来,杜若从鹤兰手里接过茶,朝着天上看一眼便跪在了锦团上,贺玄瞧着她虔诚的样子,也慢慢跪在了旁边。
她说,不管父亲母亲埋在何处,他们都是在关心着自己的。
他娶妻了,父母也会高兴。
他端起茶朝地上洒去。
可惜没有那一日,父亲母亲真的能喝到了,他杀了那么多的人沾了那么多的鲜血,还会相信魂灵一事吗?赵坚被杀绝不是因为作恶多端,而是因为自己的谋划,在这过程里稍许出些纰漏,他都不可能赢得这场仗,那么到时候赵坚仍会坐稳龙椅。
而他赢得这一切,除了为父亲报仇,对自己有个交代,也因为膨胀的野心,而于父亲,终究是晚了。
父亲又能得到什么呢?
父亲已经不在了。
他沉默着,听到杜若叫父亲母亲,让他们安息。
比起他,杜若实在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她可能一辈子都不能理解他这些年被仇恨折磨,失去了什么,她是难以想象得到的。
贺玄站起来,将茶盅放于案几。
杜若却是没有这样做,她把茶盅就摆在地上,与贺玄道:“我们清明祭祖的时候,酒坛子就是这样放着的,祖先们想吃了,自己就会倒一盅,所以祖母有时候会放好几个酒坛子呢,她说曾祖父很好酒。”
她甚至把茶壶也放在了地上。
真是个小迷信,贺玄垂眸道:“你觉得你曾祖父真会倒酒喝吗?”
她一时没有回答,扶着鹤兰的手起来,拍一拍裙角才道:“这我真不知道呢!不过想到曾祖父一坛酒不够喝,又要拿另外的酒坛,恨不得跟别的祖先打起来抢酒喝,是不是很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他挑眉。
杜若一笑:“好像就在我们身边呀。”
她没有见过曾祖父,可祖母这样同她说的时候,就像看见了他一样,活灵活现的,她就永远记得有曾祖父这样的人了。
贺玄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叹口气道:“刚才忘了问父亲母亲喜欢喝什么茶了?我想母亲喝茶的样子一定是很优雅的。”
母亲喜欢喝雨前茶,他依稀记得,有次外祖母来看他们,老远便在说,芝兰,我给你带雨前茶了,是茶农才摘下来新做的。母亲很是欢喜,放下手里的针线迎上去…那茶泡出来十分的清香,母亲吹凉了,还让他喝了几口。
他眼眶忽地有些湿。
他很久不想这些事情了。
深吸了口气,淡淡道:“父亲好酒,母亲喜欢雨前茶。”
她点点头:“下次祭祖的时候,我们都带上。”
他不置可否,却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髻。
隔了一日,杜若要回门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还不曾穿好衣服,就让玉竹吩咐备车,玉竹笑着道:“早就备好了,娘娘,便是要送府里的手礼也都准备了呢,满满一车。”
杜若一怔:“是皇上与你们说的?”
“是。”玉竹伺候她洗漱。
今日早上起来贺玄不在旁边,这让她有些惊讶,他是说这几日不早朝的,那么去哪里了?她好奇的问:“皇上几时起的?而今在何处?”
“卯时就起了,天刚蒙蒙亮。”玉竹道,“皇上一见奴婢们就说了礼节的事情,不过奴婢们后来就没见着皇上了。”
那定然是有要事,杜若一个人去用膳。
果然如他所说,今日就没有那么多的膳食了,她要什么吃便只有什么,可见他是真的不喜奢侈,不过浪费是不好的,她在家里也不曾吃一样扔几样。
“皇上吃了什么?”她问。
“两笼饺子。”玉竹笑道,“还有一碟鱼肉卷儿。”
原来他一个人会吃这些。
杜若又问:“饺子什么馅儿的?”
“这…”玉竹答不上来,她也没有仔细瞧,而且这事儿都是元逢去传话的,她不好去打听,更不可能走到贺玄身边去看着他吃。
应该是肉馅儿的,杜若心想,他瞧着身材瘦长,可脱了衣服,看起来是很精壮的,荤腥定然吃得多,想着脸一红,怎么会想到他的身体!
明明她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
她生怕丫环发觉,忙低下头来。
等到用完膳,便是要回去了,杜若喜滋滋的走到殿门外,瞧见一辆马车正停在那里,扶着玉竹的手就弯腰进去,谁料这马车并不是空的,早就有人在了。
杜若看清楚是谁,眼眸一下子睁大:“玄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贺玄大马金刀的坐着,哂笑道:“回门光你一个人,还叫回门吗?”


第116章 116

回门的本义是要女婿与女儿一通回去的,不然只会叫人看笑话。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的,就像皇帝与皇后这种身份,不同常人,自然就不能套相同的习俗了,难道还能要求皇帝也一同前去吗?
她可不敢,下意识就觉得贺玄是准许她一个人回去。
见她意外的样子,贺玄将其拉到怀里:“一辈子就一次,便随你也没什么。”
话里的意思,是真的要陪同着去了,杜若跌坐在他腿上,讶然的盯着贺玄看了看,发现他竟然没有穿龙袍,而是穿着一套淡紫色的春袍,衣襟袖口有金色的龙纹若隐若现,比起刺目的明黄,更是多了一份神秘的高贵之气,一时竟是看得呆了。
他贴近她的脸,揶揄道:“还要多看看吗?”
杜若羞红了脸,推开他:“我是见你没有穿龙袍!”
他轻声一笑。
有点儿嘲讽的样子,杜若坐在他身上没有地方躲,也是破罐子破摔了,都是夫妻她看看又怎么样呢,自己为什么要害羞?他都不知道看了自己多少次,她又理直气壮了,说起正经事儿:“皇上突然去我们家,怕长辈们都没个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