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吸了吸鼻子,把经过原原本本讲述一遍,末了道:“幸亏有侯爷、大嫂给我做主,不然我此刻怕是已经吓死了。”
萧锐颔首一笑,“日后我们好好儿报答大哥大嫂。”之后又问,“你跟岳母怎么说的?”成国公夫人都成他一块心病了。
二夫人道:“我让白梅跟娘扯了个谎,说这几日要跟着大嫂出门走亲戚拜访近邻,她就算过来,我也不在府中,等过些日子我回去看她。”这件事,她不好意思与裴羽细说。
“那就好。”萧锐明显松了一口气。
二夫人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无奈地道:“娘小的时候,外祖父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她没读过多少书,打小受外祖母的影响,特别信佛。姻缘合心之故,她愈发相信诚心求神拜佛就能有好报…”她语声越来越低,“我在闺中的时候,她每日祷告,求菩萨让我嫁给煊赫之家…那时候,我们的婚事,要不是爹爹拍板,她是不肯同意的。”那时候,萧错被皇帝倚重这一事实,还不是人尽皆知。
“我知道。不关你的事。”萧锐抱紧了她。
他的岳母,始终是好心办坏事,让妻子左右为难。
小时候,是成国公做主,让膝下的女儿识文断字饱读诗书。而这样一来,便使得妻子在大事小情上都不能与成国公夫人看法相同,母女两个矛盾不断。
二夫人心内稍安,说起见鬼的事情,语气特别无助:“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闵采薇这个人,你可有印象?她是不是根本就没死?”
“你既然怕这个,大半夜的就少提起。”萧锐予以她辗转炙热的一吻,“说点儿高兴的事,想没想我?”
二夫人被迫转移了思绪,嗔道:“想你做什么?关键的时候都找不到人。”
“你再说一句试试?”萧锐唇畔现出邪气的笑容,手下辗转,撩着怀里的人,“欠收拾了是吧?”
二夫人面上飞起一抹霞色,心里仍是不安,“没心情理会你。”
“真的?”萧锐吮着她的唇。
“我怕那个东西…”
“她敢。有我你怕什么?”他拥着她倒下身去。
“可是,”二夫人气息不宁地道,“你去见过侯爷了没有?”
“明早去。”想到心性清冷做派骁悍的大哥,萧锐真有点儿打怵。可是,不管了,那是明日的事,明日再犯难也不迟。他故意逗妻子,“你给我专心点儿,不然我这就去什刹海给你抓那个东西。”
“不准。你敢。”二夫人慌忙搂住了他。多少个丫鬟,也比不得夫君在身边给予的安稳、踏实。
萧锐低低地笑起来。
**
晨光初绽时分,萧错醒来。
被怀里的人闹腾醒的。
睡个觉而已,她竟有那么多计较:热了不行,冷了不行,姿势不舒服更不行。
这会儿不知她是热了,还是在做什么噩梦,一定要掀开被子凉快去。
他偏不准,把人禁锢在臂弯,又掖了掖被角。
裴羽蹙了蹙眉,气呼呼地嘀咕一声,在他怀里挣扎着。
萧错也蹙了蹙眉。老实点儿怎么了?偏要变着法子点火,逼着他早起。
他索性放开了她,随她去,权当不知情。
裴羽却又想开了,不再往外跑,身形往下挪动一些,之后翻身趴在床上。也不怕闷出个好歹。
萧错失笑,手掌没好气地轻拍一下她的腰。
裴羽身形动了动,往上挪了挪。
随着她的举动,让他的手无意识的从她腰际滑到翘|臀,眉峰扬了扬。
曲线的凹凸分明,出乎他意料。
她若是老老实实平躺,后腰与床之间的距离,完全容得下他的手掌,或者更多一些。
他的手不自主地向上游移。单薄的寝衣,不妨碍他感觉到她腰肢的纤细、背部骨肉均匀。是天生骨架小显得纤弱的女孩。
这之前,他总是克制着手不随意乱碰她,因为总感觉她还是个小女孩,这无意间发现的她得天独厚的好身材,委实让他意外。
他的手在她后心逗留片刻,向前游转,动作缓慢,透着迟疑。
终究是半途而废,做不到探究更多。
这算是怎么回事?
他收回手。还是早些起身,用冷水洗把脸,去办正事为妙。
这时候,身边那个又趴累了,翻身依偎到他怀里,搂住了他。
他闭了闭眼,分外清晰地感觉到她贴合着自己身形的某些地方的柔软、弹性。
这无意识的撩|拨,最是要命。
裴羽身形往上挪了挪,把小脑瓜安置在枕头上。与他面对面,呼吸相闻。
摆明了逼着他忍无可忍。
他微微侧头,捕获她的唇。泄恨似的,焦灼的索吻。

第015章

015
心弦的战栗、心跳的加速,让裴羽蓦然醒来,纤长的睫毛慌乱地忽闪着,“侯爷…”
萧错没应声,继续纠缠着她的唇舌,力道更重了些。
绵长焦灼的亲吻,带来些微的疼与麻。裴羽蜷缩起身形,在他腰际的手一时收紧、一时放松。
火上又加一把柴。
萧错已经没了脾气,笑着和她拉开距离,打开她那只手,“快起。”
“嗯。”裴羽不明就里,听话的坐起来,揉了揉发烧的面颊,慢吞吞地披衣下地。用银钩收起床帐时,瞥见天刚明,不由奇怪,“为什么要这么早起来?”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等着她做么?没有啊。她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你呢?”
“你唤人去外院找益明,把他昨晚带回来的公文拿给我。”萧错慢条斯理地道,“我再躺会儿。”
凭什么自己被闹腾半天还要起个大早没事找事?她一觉睡到大天亮,早起来为他做点儿事情也是应该的。
“哦。是该这样。”裴羽欣然点头,只以为他是不舒服懒得动弹,“我这就去。”语毕捧起睡前备好的衣物,快步转去耳房更衣洗漱。
过了一阵子,神清气爽的裴羽把一叠公文送到他手里,“渴不渴?”
萧错颔首,“要茶。”
“哦。”裴羽转身走开去两步,又转回来,“你早膳之后不是要服药么?再说又是刚醒,喝浓茶不好,喝杯热水吧?”
“…”萧错坐起身,倚着床头,打开手里一份公文。
“茉莉茶,好歹有醒脾开胃的功效,这时节喝最好。”裴羽小心翼翼地跟他商量,“我给你沏,好不好?”
“嗯。”
“等我片刻。”裴羽笑盈盈转身出门。
萧错心里好过了不少,看一眼她的背影,勾唇一笑。
裴羽给萧错沏好一杯茉莉花茶,送到他手边,便不再打扰他,转到临窗的大炕上做针线。
以前她给他做的外衣,以锦袍为主。这两日命木香去外院问过,得知他平日最常穿的是道服、深衣。
道服与深衣相似,前者是白布做长袍,以黑色布料滚宽边,后者则是用黑布做长袍,以白麻滚边。常穿这两种衣物的人,不是经常打坐,便是私下常策马出行。萧错自然是属于后一种情形。
既然已经知晓,她就想亲手为他各做几件。
两个人共处一室,各自凝神忙碌手边的事,氛围安宁、平静。
到了用早膳的时辰,萧错起身穿戴洗漱,与裴羽一同用饭。他留意到她应该爱吃水晶虾饺和豆腐皮包子,将两个小碟子推到她面前。
“…?”裴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多吃点儿。”萧错道,“吃太少,难怪底子那么差。”她饭量连如意小时候都比不了。
裴羽笑着点头,“嗯。”
半夏进门来禀:“侯爷,夫人,二爷过来了。”
“让他等着。”萧错继续用饭。
“是。”
裴羽则不大认可他的做法。要是换了她和娘家的人,早就放下筷子去见人了。可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不敢出言质疑。
说到底,她刚得了几天好?她对萧锐,只能在心里同情一下。
没法子,摊上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认不行。
萧锐坐在厅堂的客座,一面喝茶等待,一面凝神思忖。
过来之前,他又仔细询问了二夫人一番,细枝末节都了然于胸。了解的再清楚也没用,他对这种事全无经验,不知从何处着手。因为这种事在别院已经出过几次,他们没重视而已。
对方三番四次地用这种手段扰乱人心,并且一再得逞。说句不好听的,那个人真的如同鬼魂一样,在他们的住处出没如履平地。
如果是他们身边的下人出了吃里扒外的,事情也不容易查清——到了这地步,罪同巫蛊诅咒,下人再傻也知道,抵死不认兴许还能活,招认后只有死路一条。
萧锐再三思量,仍是觉得请萧错着手查证做妥当,这可不是他逞能的事情。
萧错和裴羽走进厅堂。
萧锐连忙敛起思绪,起身行礼,语气忐忑,“大哥。”又转向裴羽,语气转为温和,“大嫂。”
四个字就显露出完全不同的两种情绪,这本领让裴羽暗自失笑,面上则是笑微微的,敛衽福了福。
萧错并没落座的意思,问萧锐:“何时回来的?”
“昨晚。”萧锐恭敬地答道,“回来时天色太晚,又知道大哥抱恙,便没当即前来。”
萧错又问:“别院的事,作何打算?”
萧锐如实道:“我对这类事情毫无经验,更无头绪,想请大哥帮忙。”
“要么我查,要么你查。”日常琐事,萧错不喜与任何人合作,是自知手法与旁人格格不入的缘故,所谓的齐心合力,到中途往往会变成相互添乱。
“这…”萧锐讶然,不知如何是好。
“选一个。”
“那…”
裴羽没来由地想笑。她认识的萧锐,能言善辩,性子散漫不羁,素来是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可此刻在萧错面前,却是期期艾艾、全无主张。
怪不得二夫人那样害怕见萧错,有萧锐这样的夫君潜移默化,不怕才是怪事。
萧错微微扬眉,凝眸看住萧锐。
萧锐挣扎片刻,眼角瞥过裴羽,鼓足勇气道:“我在一旁打下手,跟你学着点儿不行么?”有大嫂在场,大哥总不好意思驳了他吧?
萧错略略斟酌,颔首,“嗯。”继而偏一偏头,“走。”
萧锐笑开来,“好!”
结发妻差点儿被吓死,你有什么可高兴的?萧错不解地睨了萧锐一眼,率先出门。
萧锐用口型对裴羽说了句“改日再说话”,便喜滋滋地跟着萧错出门了。小跟班儿似的。
裴羽心里已是笑不可支,强忍着到了东次间,才让笑容在唇畔绽放。
看起来,萧锐也是存心要和萧错亲近一些,不然不会选了个折中的方式。这样就好。
随后,裴羽开始思忖二夫人那边的事情。二夫人来的时候,至多只带了一两套可更换的衣服,首饰什么的怕是都留在了别院。
这是小事,却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让针线房现做的话,再快也需要几日才能添置齐整。难道要让二夫人好几日只穿一两套衣服么?而且二房的下人都是这情形,匆匆跟过来的。
裴羽唤来周妈妈,与她说了这件事,吩咐道:“你去问问二夫人吧,看她是什么意思。若是等得起,便让府里的针线房赶做一些衣物;若是想把什刹海的衣物首饰搬回来,她不想去而又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带上白梅几个替她走一趟。”
周妈妈听完神色一滞,欲言又止。
裴羽当做没看到,叮嘱一句:“把话说得委婉客气些,这是我的分内事。”
周妈妈低声称是,转去传话,过了一阵子来回禀裴羽:“二夫人的意思是,劳烦您带着白梅几个去一趟什刹海,毕竟衣饰不足的不止她一个,都让针线房现做的话,是刁难针线房。”说着话,呈上两个首饰匣子,“二夫人刚服完宁神安心的药,实在打不起精神来亲自道谢,让奴婢将这两样首饰送您。”
裴羽随手打开来看了看,是两枚珠光宝气的簪子,笑着递回给周妈妈,“这怎么行。送回去吧。”
周妈妈也笑,“奴婢当时看着白梅几个的神色不对,我就猜想着是二爷送给二夫人的,一再说了不敢接,可是二夫人坚持,只好走个过场。”
“你再去一趟,把东西交给白梅就好,让她下午带上几名小丫鬟,跟我去别院。”裴羽吩咐完了,心里有点儿失落:不知道何年何月,萧错才会主动送她礼物。
上午,裴羽照常度日。中午,萧错回来用饭,她遣了服侍在侧的下人,与他说了说去别院的事情。
萧错道:“我和你一同去。”
“真的吗?”裴羽笑盈盈地凝视着他。
“嗯,顺路。”
裴羽笑意微敛,“怎么说?”
萧错如实道:“我下午要过去看看,早已吩咐下去。”
裴羽扁一扁嘴,“我以为你特地陪我去呢。”
萧错微笑,“那你想要我怎样?撒谎哄你高兴?”
“我可不敢指望。”裴羽郁闷地扒拉着碗里的米粒,“你不煞风景就不错了。”
“快吃饭。”萧错拿过她手里的筷子,连给她夹了几筷子菜,有她爱吃的青菜,还有她不爱吃的肉。
裴羽拿回筷子,把肉拨到一旁,专心致志的吃素炒小白菜。
“这么大还挑食。”萧错无奈,“真属兔子的?”
裴羽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腹诽着:你才属兔子的呢。
萧错笑着坐过去,将她的筷子再度夺回手里,夹起一块八宝肉,送到她唇边,“张嘴。”
哪有这样的?吃个饭都不让人吃痛快。裴羽气呼呼地看着他,怀疑他是为了刁难她才回来用饭的。
“听话。”萧错笑微微地威胁她,“不然我今晚半夜回来。”

第016章

016
“你好意思出尔反尔?”裴羽半信半疑,昨晚他说过,这几日没事,晚间都会留在家里。
“谁说过我不能?”萧错继续哄她,“来,听话。”
裴羽挣扎了片刻,压下了心里的不满和不自在,张嘴吃了那块八宝肉。
萧错满意地一笑。
裴羽拿回筷子,待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之后,嘀咕道:“吃饭也要管着人,真是…”
萧错却是好脾气地问她:“你又不信佛吃素,怎么只吃青菜、鱼虾一类的饭食?”至于她还在孝期这一节,是不需考虑的。她已成婚,在夫家守孝期间,只要寻常低调行事,不做大摆筵席、醉生梦死惹人瞩目、嗤笑的事情即可。
裴羽闷了片刻,还是决定老实交待:“我从小就不爱吃,况且,吃肉不是容易长胖么?”
萧错忍不住笑了,“瘦的跟黄豆芽似的就好看?”
“可是,胖了更不好看。我要是变得很胖可怎么办?”那可真是很要命的一件事。大周的女子以瘦为美,她不能因为已经有主就不顾容貌了。
萧错笑意更浓,“没事,养得起你。不外乎费点儿衣料。”
“…”
萧错开解她,“一日三餐摆上桌的,都该吃一些,对身体只有好处。我见过很多无肉不欢的人,胖的没几个。”
“你认识的人大多习武,白日里又是整日忙忙碌碌。可我又不同…”
“你就不会找点儿强身健体的事由么?”萧错道,“你就算每日山珍海味,花多少银子我都高兴。若是没个好身板儿,寻医问药花的银子再少,我也不会夸你。”
很明显,他是怀疑她身体底子差与挑食、吃得少有关。
或许有关吧?
她的饮食习惯早已成习,这是第一次想到这种问题。为着他是一番好意,她点头,“我慢慢改,行么?”
“行啊。”萧错一笑,用下巴点了点饭菜,“多吃点儿。”
裴羽专心致志地用饭。第一块八宝肉,她根本没仔细品尝味道,吃第二块的时候,细细品味了一番。
不得不承认,厨房把这道菜做得很是美味——她一个打小不爱吃肉的人都觉得还能接受。
萧错看着她,眼里又有了笑意。
**
未时,萧错、萧锐与裴羽一同出门,兄弟二人骑马,裴羽坐马车。
如意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在垂花门外,被萧错训了两句也不肯回内宅,转身跳上了马车。
萧错嘴角一抽。
裴羽权当没看到,笑盈盈上了马车。一路上有如意陪着,感觉没多久就到了什刹海。
马车在垂花门外停下,如意先一步跳下马车,径自往后花园跑去。
裴羽笑了笑,坐上青帷小油车,去往浣香斋。
整个宅院静悄悄的,给人沉闷、压抑之感,院门外站着数名护卫。
裴羽走进浣香斋的时候,不由得抬头望了望天空。碧空澄净,艳阳高照,分明是一个暖洋洋的秋日午后,偏生那暖意似被阻隔,无法进到这里。
人们若是默契地保持同一种情绪,便会影响到环境。而对环境影响最大的情绪,大抵就是恐惧。
这是个四进的院落,倒座、正厅、正屋、花厅。
裴羽以前来找二夫人说话的时候,走在廊间只觉鸟语花香,今日不闻鸟鸣声,连院中的花花草草都似失了颜色。
可惜了这样好的一个地方。裴羽无奈地牵了牵唇。
木香、白梅两个落后裴羽几步,低声说着话。
木香不解地道:“我听说,二爷、二夫人初成婚的时候,不是住在锦云轩么?”
“是啊,”白梅应道,“住了一阵之后,二夫人觉得不舒服,经常提及出嫁前住的小院儿的景致。二爷听了几次,便亲自去成国公府看了看,照原样修建了这所浣香斋。哪成想…”
木香听了,对二房夫妻的做派很是不以为然,心说让你们折腾,这下好了吧?
裴羽在前面听到,想的却是二夫人真有福气。纵使这地方不能住了,可当初萧锐的那份真心、体贴是不可忘怀的。
穿过月洞门,进到正屋,裴羽察觉到院中的氛围更显静谧,心知这是萧错、萧锐在内的缘故。她想了想,吩咐白梅、木香:“你们先带着小丫鬟、婆子去花厅等一等。”
两个人应声而去。
裴羽款步走进厅堂。
萧锐正有些无聊地坐在椅子上,看见她进门,笑着起身见礼,“大嫂。”
裴羽笑着还礼,继而道:“侯爷呢?”
萧锐指了指西面,“在西厢房,看房里有无古怪。”
裴羽不解,“你怎么不去呢?”
萧锐搔了搔头,“我又不懂那些。看大哥的样子,似是在找什么机关密道,可能么?”
“应该有吧?”裴羽相信萧错,“要是没古怪,难道还真的有鬼不成?”
萧锐尴尬地笑了笑,“说的也是。只是,我们已经住了那么久,不应该毫无察觉。”
“一定有。”裴羽往外看了看,“就在这个院子里。”
“要是真有机关密道之类的东西…”萧锐忧心忡忡地看着裴羽,“那意味的就是,有人从两年前就开始打歪主意了。”
“是啊。”裴羽并不觉得是坏事,“但总比查不出来要好。”
“这倒是。”萧锐愈发担心地看着裴羽。
裴羽对他扬了扬眉,“怎么这么看我?”
“没什么。”萧锐挂上笑脸,“要是那样,需得你费心的事情会很多,我担心你会不胜其烦。”
“没事。”裴羽小手一挥,无所谓地笑了笑,转身要去西厢房,问萧锐,“我想去看看,行吗?”
萧锐颔首,“怎么不行。”说着站起身,“我跟你一道去。”
两个人先后走出厅堂,恰逢萧错走出西厢房。
“怎么样?”萧锐快步走上前去。
“没怎样。”萧错看了裴羽一眼,指着西耳房问萧锐,“作何用处?”
“是茶水房。东面耳房是小书房。”
萧错微一颔首,思忖片刻,走向西面耳房。
萧锐亦步亦趋,“不到正屋看看?”
萧错停下脚步,睨了他一眼,“要是正屋几间房里有古怪,你可真就是废物了。”
萧锐立时蔫蔫地低下头去,垂头丧气地跟在萧错身后。
裴羽忍着笑意,随兄弟两个进到茶水房。
茶水房里,靠北墙有两个偌大的木架,上面放着各色茶叶、茶具;木架前面有两张宽大的桌案,陈列着样式不同的小炉子;东北角、西北角各有火炉、椅子。
外面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纱入室,室内亮堂堂的,人感觉不到阴霾可怖。
裴羽留在门口观望,萧锐很自觉地靠墙站着。
萧错在室内缓步游走,边走以指节叩击墙面。
萧锐瞥过挡住大半面墙壁的木架,问道:“要不要唤人把东西移出去?”
萧错四下审视一番,“不急。”随后,继续游走,偶尔会停下来,蹲下|身去,叩击地上的青石方砖。
到了靠近东南角的位置,声音的细微不同之处,让萧错微微扬眉,很快,他锁定了四块青石砖,站起来问萧锐:“之前你们可曾在这里设密道?”
“没有。”萧锐频频摇头,“当然没有。”之后才反应过来,“你是说…”
“有可能而已。”结果尚未分明,萧错没把话说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