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持盈语气平静:“先前以为,很了解你的为人处事之道,看到改变,也只当是做戏。到今日才知是自以为是,再不自量力,便是许家的耻辱、皇室的耻辱。“这意思是说,他犯浑的时候,她就跟他犯浑;他讲规矩的时候,她就奉行规矩。
小小女子,也是能屈能伸。
“说得跟真的似的。”倒要看你能忍到何时——萧仲麟腹诽着,把她身形揽入怀中。
处事八面玲珑不算难事,对着一个人也能八面玲珑可不容易。
许持盈抿了抿唇,身形有些僵硬。
萧仲麟抬手托起她的面容,“接下来,你是要自以为是,还是自不量力?”语毕,亲吻落在她眉心。
作者有话要说: 黄桑:你们猜,我家小媳妇儿会不会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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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011
纤长的睫毛忽闪两下,许持盈缓缓阖了眼睑,“我要顺其自然。”
萧仲麟又亲了她的脸颊一下,“真的?”
许持盈呼吸一滞,强忍着没往后躲闪。
萧仲麟凑近她的唇。
许持盈终于忍不下去了,头向后躲,睁开眼睛看着他。
借着昏暗的光线,萧仲麟笑微微地凝视着她。
“我,”许持盈迟疑地问他,“今日要侍寝么?”
萧仲麟啼笑皆非,“…你与我,不是相敬如冰,就要生米做成熟饭?”
“不然怎样?”
“循序渐进不好么?”萧仲麟语气愈发温和,“嫁娶不由你我做主,成亲之后的日子,全在于我们。”
“怎么说?”许持盈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萧仲麟抚着她的长发,“那我们就好好儿说道说道这事儿。
“我这地位是很尴尬,拿得出手的,只是名正言顺。但名正言顺这一点,起码保我几年安稳。这是先帝的良苦用心。
“以往我的确是做过一些混账事,可终究是没闹出人命,没走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凭谁想将我取而代之,能用的法子也有限,刺杀这一招,傻子都不会反复用,让我走至绝境,耗时长远。
“那么,我与你,善待彼此不是更好?你连走上不归路的勇气都有,就没勇气看着、等着我改过自新?我若是真的无可救药,相信丞相宁可让你演一出诈死的戏,也不会让你进宫。”原主或许有诸多不足,但他相信,宁王一定有更大的不足,不然的话,先帝不会一心让长子继位。
许持盈轻轻嗯了一声。不管怎样,父亲之前留意到他一些转变,虽说意外、疑惑,却也是真的为她喜悦。不是往好处展望,不是希望他快些好起来,父亲何至于亲自将两位名医引荐给贺太医。
他说的那些事,都是她不能否认的。
“如果我不肯善待你,你的确可以另谋出路,甚至与我玉石俱焚。但是现在不同于以往,你又何必舍近求远?”被她惹毛了的时候,萧仲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在平静的时候,对她便是满心怜惜——她显赫的出身,等同于她的原罪。
许持盈又轻轻嗯了一声。
意识到他是真的改变了的时候,在短暂的喜悦、猜忌之后,她陷入了长久的茫然。
抛开厌烦、憎恶的情绪不提,一个本来自认为了如指掌的人,忽然间有了莫大的改变,没有一种改变是在预料之中,就算情形对自己有利,也会让人陷入云里雾里。
完全失去了对他、对局势的掌控,遇到任何事,都不能或不敢做出判断。
太被动了。
这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情形。
再用以前的手段,太小家子气——他不再是那个孩子气的帝王,那种伎俩只会让他反感、不屑。
以礼相待地缓和与他的关系,又担心自己生出由衷的好感、欣赏之际,便是他变脸绝情相对之时。
宫里的每个人,都在不同的人面前戴着不同的面具。他为何不能收起以前的莽撞却率直,与她虚以委蛇?
就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怎么做都不妥,索性什么都不做了,漠视他,等待一个能够确定他心迹的机会。
她等到了。
今日种种,足够让她确定,他近来所做的一切并非违心之举。
他有太多法子留下符锦,但他弃之不用,干脆利落地给符锦安排了去处。
可这样一来,又生出新的担心:焉知自己不是正在踏上符锦的路?焉知自己三两年后不是下一个符锦?
却又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身后是许家,只要他有一点点予以尊重甚至恩宠的迹象,她都应该抓住机会、欣然接受,让亲人心安,让家族脸上增光,让那些流言在事实面前成为笑话,再无人相信,无人提及。
不然又能怎样?还真能放着他振作、担负起责任的捷径不走,选择那条可能会害死全族的绝路么?
撇开心中的千头万绪,许持盈语气真挚地道:“那我该怎么与你相处?从前几日起,我就已不知该如何与你相处。”
“不需刻意,用真性情待我就好。”萧仲麟语带笑意,“别一出手就让我见血、昏迷,也别过分地客气、冷淡。长期那样相处,这日子还过个什么劲?”
“…大概明白了。”
“这前提之下,便能如你所说,日后顺其自然。”萧仲麟求证道,“说定了?”
“嗯。”许持盈态度柔和下来,“多谢皇上。”这一句,是由衷的。
进宫之后,她与太后的关系是不联手也不敌对,心照不宣地等待一个让她下定决心的机会。她想要在宫里过得自在,不被皇帝折辱甚至□□,只有让太后发话护着自己。不孝的名声,谁也承担不起,帝王尤甚。
可是,她又很清楚,太后不是善类,选择联手是与虎谋皮——久居深宫二十余年的女子,不会比男子容易应付。踏出那一步,自己与太后就成了互助互利又互相算计的棋子,或许终生都不得自由。
谁都没想过事态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下定决心了,选择的却是身边这男子——太后就是看出了她迟早会走这一步,才怂恿符锦冒险试探萧仲麟。
萧仲麟对太后心思的揣度完全正确:符锦再无利用的价值,太后根本就不会在乎那女子的去向甚至生死,她只是要验证自己的猜测,看看萧仲麟是不是对慈宁宫起了忌惮、没了尊重。
萧仲麟近来行径倒是完全一致:直来直去,再一次给了太后一记无形的耳光。
这些是让她满心愉悦的事。符锦真的膈应了她太久,哪怕因此领略到他绝情的一面,也觉得划算。
萧仲麟给许持盈盖好锦被,轻轻拍一拍,“睡吧。”
初相见就生出的喜欢让他特别爱逗她,这会儿也一样,只是觉得不是时候,强忍住了——不阴不阳的氛围中相处了好几日,彼此都是满心的尴尬,得有点儿过渡的时间。
今晚,这样亲昵地睡在一起,就很好。
他很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还谈不上爱,就算把她搂在怀里,也没有欲望。
但这段姻缘有喜欢为基础,已足够。
不然怎样?继续委屈她开罪丞相?那还不如尝一尝鹤顶红的味道,结束害人害己的生涯。
感情都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一见钟情的事情,不大可能在他身上发生,或者已经发生:记忆里清晰的绝美的容颜,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他仍然为之惊艳,无法认同记得的那些诋毁她的说辞、看法。
很多话都已经说开了,彼此日后都会尽量善待、尊重对方,一面磨合一面加深了解,总会有琴瑟和鸣那一日。
·
天蒙蒙亮的时候,许持盈被冻醒了。
睁开眼睛,见明黄色缎面被子被他揉成一团,左臂、左腿搭在上面。
敢情被子不是用来盖的,是用来做软垫的。
睡觉还要出烦人的花样。
她揉了揉眼睛,把锦被抢到怀里,展开来胡乱盖上,末了没好气地分给他一半,背转身继续睡。
昨晚她到后半夜才入睡,之前真不亚于受刑,怎么都觉得别扭。
过了一会儿,他翻了个身,连带地一把将被子带到了床外侧。
许持盈睁开眼睛,张了张嘴。实在不明白他今日是怎么了。以前真没见他睡得这么不安生。
伤势见好,睡梦中都有力气折腾了?
许持盈忍无可忍,坐起来探身过去,用力把被子抢回来,又推了他一把。
这两个举动,让萧仲麟即刻醒来,转身看向她,就见她蹙着眉,抱着锦被坐在那儿,满眼的火气。
“怎么了?”萧仲麟问出口的时候,就猜到了原因,歉意地笑了。现在睡的床,他总觉得硬邦邦的,应该是这个原因,梦里觉得不舒服了,就开始折腾。
许持盈没吭声,没好气地把被子抖开,面向里躺下去,仍然给他留了一半。
吃饭吃不到一起,睡觉睡不到一起…做成夫妻真是不亚于大白天见鬼。她腹诽着。
萧仲麟盖上锦被,展臂搂着她,“往后我注意。”
许持盈忍着气道:“那就行。”
“冻着没有?”萧仲麟寻到她的手,还好,不凉,放下心来,他把她身形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接着睡吧。”许持盈看了看天色,“再睡半个时辰,我得去慈宁宫问安。”他本就病着,太后称病不需露面,她却得照规矩来。
“嗯。”他应着声,视线下落,锁住她弧度完美的双唇。
许持盈试图阻止,“等你好了再想别的,这上下就别故意难为我了。”
萧仲麟不语,低头,双唇轻轻按在她唇上。
许持盈嘴角明显地一抽,但是垂了眼睑,忍着没动。他现在是小毛驴一样的脾性,得顺着。
萧仲麟发现她脸色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心说这倒好,自己对她只是喜欢,她则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不甘心。
感情不对等,他莫名觉得自己吃亏了。
他又亲了一下。
许持盈抬眼凝视他,面无表情。
他强行忽略,托起她的下巴,双唇牢牢地按在她唇上,随后,一下一下,轻轻吮吸。
等他痊愈之后,一堆太监宫女都会催着他们圆房——急什么呢?许持盈气息不宁起来,勉力别开脸,“你再这样,我可就…”
“想怎样?咬我?”萧仲麟逸出愉悦的笑声,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她微红的面颊。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送上~
仔细交代了一下女主的处境和心理,也不知道够不够清楚~目前是男主角度开展情节,之后就是男女主视觉交叉走情节了~话说昨天的红包收到了吗?今天你们买买买了吗?本章的红包要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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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012
“…”许持盈横了他一眼,“我乏得很,懒得理你。”
萧仲麟却故意逗她,作势去索吻。
许持盈尽力把头闷到他臂弯,不给他亲。
萧仲麟奉行与她点到为止的准则,揉了揉她的长发。
片刻后,她咬住了他肩头,狠狠的一口。
萧仲麟低低地笑开来,拍拍她的背,“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
“你自己说的。”许持盈揉了揉眼睛,“让我再睡会儿行不行?”
“嗯。”萧仲麟给她盖好锦被。
没多会儿,她果然睡着了,呼吸匀净,睡颜似孩童一般,单纯,甜美。
他看了她一阵子,改为平躺,没再入睡,斟酌杂七杂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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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正,许持盈到慈宁宫请安,没让人去唤甘蓝,而是随意唤了文鸳陪同。
到了正殿外,等宫女进去通禀的时候,她隐隐听到太后含着怒意的呵斥声,心里不由讶然。
太后敦厚、随和的名声在外,不论本性如何,起码是长年累月没脾气、鲜少发火的做派。称病期间发怒,是真被谁气急了,还是想害谁?
文鸳与一名慈宁宫的宫女低声寒暄几句,转回来悄声道:“皇后娘娘,宁王和摄政王来了,刚进门说了几句话。”
许持盈微一颔首,看到淑妃挑帘子走出来。
淑妃加快脚步走下台阶,屈膝行礼:“臣妾问皇后娘娘安。”
许持盈抬手示意平身,语带关切:“是不是熬了一整夜?”她与嫔妃各有各的算计,但相见时都是和颜悦色,很有默契地维持表面的和气。
“这倒是不打紧,多谢皇后娘娘体恤。”淑妃绽放出明丽的笑容,继而压低声音,语速很快,“一直没让臣妾在近前服侍,方才忽然发火,也不晓得是对哪位王爷。方才正想寻个借口,过去瞧瞧情形,却被打发了出来,让臣妾回宫去。”
许持盈微笑,“那你快回宫吧,好生歇息。”
淑妃称是离去。
又等了片刻,婉容走出门来,毕恭毕敬地请许持盈进门。
太后坐在偏殿的主座上,宁王和摄政王郗骁站在一旁。
许持盈向太后请安之后,两个人相形给她行礼。
文鸳服侍在许持盈身侧,留心打量了郗骁一番——她以前见到摄政王的机会极少,打心底有些好奇。
郗骁身形颀长挺拔,长眉下一双极为明亮的凤眼,眸光锋利,气势慑人,但在微笑的时候,便会给人特别温柔、亲切的感觉。
许持盈关切地询问太后:“太后娘娘身子好些没有?昨晚臣妾也不能过来侍疾,心里很是不安。”
太后气色不大好,但是笑容很和蔼,“没事,哀家只是心口有些发闷。皇上龙体康健才是要事,他可还好?”
许持盈回道:“皇上也没有大碍,好多了。”那厮在睡回笼觉,好得不得了。
宁王听了两个人的对话,目光微闪。
郗骁漫不经心地看着室内的盆景,唇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宁王望向许持盈,问道:“皇上称病的日子已久,怎么到如今还有反复?”
许持盈淡然道:“在所难免。”
宁王又问:“要不要寻找地方上的名医进宫来把脉?”
“本宫做不了主。”
“并没有别的意思。”宁王笑了笑,解释道:“曾数次前来请安,皇上总是不予召见。”
许持盈牵了牵唇。跟她说这些有什么用?根本不关她的事。
太后把话接了过去:“眼下皇上大好了,你得空再去请安就是。”略停了停,问许持盈,“丽嫔那件事,卓永可安排好了?”
许持盈欠一欠身,“已安排好了,这上下,人大抵已经离开。”
“这事情是怎么说的?”太后苦笑,“闹成这个样子…”
宁王不知此话因何而起,不由眼含询问地望向许持盈。
许持盈装作没察觉,不搭理他。
宁王索性问太后,“宫里出什么事了?”
太后就把昨日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宁王嘴角翕翕,一时语凝。很明显,非常意外。
郗骁仍是不感兴趣的样子,不置一词。
“皇上龙体抱恙,在这期间两次责罚嫔妃,着实不妥。”宁王凝视着许持盈,“太后抱恙,是不是因丽嫔一事而起?”话到末尾,已有几分责问的意味。
许持盈只是关心地望向太后:“太后娘娘是因丽嫔一事才不舒坦的么?”
“…”太后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宁王加重语气:“嫔妃有错,皇后小惩大诫就是了,委实不该让皇上得知!”
许持盈的视线慢悠悠地落到他脸上,“此话何意?是何居心?”
宁王冷眼看着她,“本王在追究太后为何抱恙!”
许持盈扬了扬眉,语气冷漠:“太后就在你面前,只管询问,你与本宫疾言厉色的做什么?丽嫔是皇上亲口发落的,本宫不敢置喙。”
宁王还要争辩,“皇后这分明是顾左右而言他…”
“你到底是来给太后请安,还是来兴风作浪的?”许持盈冷了脸,眼神肃杀,“后宫的事情,几时轮到你说三道四了?等会儿若是惹得太后愈发地不舒坦,本宫便唤人把你带到皇上面前回话。”他不是听不懂人话,他是故意不听,故意挑拨是非。
太后抚了抚心口,呵斥宁王:“住口!退下!”
宁王恨恨地睨了许持盈一眼,仓促行礼,大步出门。
许持盈行礼道:“臣妾告退。”在宫里见到郗骁没事,但在太后宫里见到他,兴许就会出事。
“急什么?”太后长长地透了一口气,“宁王少不更事,皇后别计较他的过错才是。”
许持盈语气平静,“臣妾要到乾清宫侍疾。”
“瞧瞧,哀家倒把这件事忘了。”太后笑了笑,“有你侍奉皇上,哀家才能心安。你去吧。”
“太后娘娘好生将养,不要多思多虑。”许持盈语毕,行礼退下。
郗骁望了她的背影一眼,待她出门后,无奈地道:“您与宁王真是多此一举。这种手段,还不及皇后的庶妹高明。”对她而言,太幼稚了些。
“你闭嘴。”太后看着他,脸色越来越差。
郗骁笑着起身,“臣告退,改日再来请安。”
太后叹息一声,“宁王一定去乾清宫请安了,你也去看看吧。皇上已不是以前的皇上,瞧着情形不好,打打圆场。那件事,日后再唤你来细说。”
郗骁迟疑一下,“是。”
作者有话要说: 要命了,又手癌了~上章和本章红包明晚八点一起发放~
晚安,好梦(づ ̄ 3 ̄)づ

第013章(一更)

013
出了慈宁宫,许持盈没乘坐凤辇,与文鸳缓步走在路上,一面闲闲说话,一面赏看景致。她料定宁王一定去了乾清宫,便想晚一些回去,懒得再与他见面、争执,与文鸳照实说了。
文鸳低声说起留心到的一件事:“宁王近来隔三差五便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不见的时候多。”
许持盈颔首,“甘蓝也提过两次,兴许是母子两个为什么事有了分歧。”停一停,问道,“皇帝抱病初期,他真的曾屡次进宫问安么?”那时候,她与甘蓝几个也是刚进宫,没顾上留心这些。
文鸳如实道:“是。宁王起初每日早晚要给皇上请安,太后也去探病,皇上一概不见。只有丞相与摄政王例外,曾有两次隔着屏风给皇上请安,皇上把朝政委派给他们。”
把朝政委派给父亲和郗骁,是明智之举,在当时,许持盈多少有些意外。后来又想,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比起一个女子,对于一个帝王,哪怕他再气量小、不着调,也要以社稷为重。
说话间,郗骁赶上了慢悠悠散步的两人,恭敬行礼。
许持盈态度温和,“王爷这是——”
郗骁道:“要去一趟乾清宫,给皇上请个安。”
许持盈颔首。一定是太后的主意,是为了宁王,也是为了让他们两个在路上遇见。
“皇后娘娘近来可好?”郗骁走在她一侧,隔着三步的距离,“舍妹一直记挂着皇后娘娘,却是不敢贸贸然进宫。”
“很好。”许持盈一笑,“本宫也很挂念明月,几时得空了,便让她进宫来说说话。”郗明月是郗骁的胞妹,是她的闺中密友。
郗骁一笑,随即道辞:“那么,臣先行一步。”
“好。”
文鸳望着郗骁渐行渐远的背影,想一想方才两个人的神态、言语,只觉得坦坦荡荡,找不出丝毫可疑之处。
许持盈十来岁的时候,便与郗家兄妹相识,两个女孩子常来常往。基于这些,许持盈及笄前后,郗骁对她生情是在情理之中,但也只是合乎情理。
以郗骁的身份,就算是真的钟情许持盈,又怎么可能让外人知晓——觊觎终将嫁入皇室的女子,那会带来什么恶果?就算他不在乎流言蜚语,豁出自己的安危,难道也不为许持盈着想么?被臣子觊觎的皇后,进宫后的日子能好过?
如果郗骁连这些都考虑不到,对待儿女情长这般草率,无一丝担当,焉能有这几年来的赫赫战功?又如何能有如今权倾朝野的地位?
对郗骁与许持盈的流言蜚语,文鸳一直觉得不足信,偏生两个局中人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也就只能一直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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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仲麟起身之后,服药、用饭,转到御书房习字。
卓永禀道:“宁王前来请安,另有要事禀明。”顿了顿,补充道,“宁王和摄政王方才去了慈宁宫。”
萧仲麟不以为意,“传。”记忆中,兄弟情分不深,登基之前常有争执的时候,登基之后,宁王才有所收敛。
片刻后,宁王走进门来,躬身行礼,“臣弟恭请圣安。”
“平身。”萧仲麟手里的笔顿了顿,命人赐座。
宁王落座后道:“一早听闻母后不舒坦,赶去慈宁宫问安,却又听说皇兄昨夜病情起了反复,便连忙赶了过来。皇兄好些了吧?”
萧仲麟嗯了一声。
宁王犹豫片刻,问道:“方才母后与臣弟提及丽嫔一事,敢问皇兄,抱恙是否与此事有关?”
萧仲麟凝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宁王留心打量着萧仲麟,发现对方脸色有着些许病态的苍白,神色显得很冷漠,“思前想后,臣弟不能不有此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