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我们喜欢一个人,真的很单纯,也许她说话好听,也许她长得好看又是同学,又也许,只是一次社团活动后一起喝了一杯啤酒,一不小心聊到了深夜…
那个时候,我们不是为了得到什么,才去喜欢一个人的,而是能喜欢上一个人,本身就是种得到。
然而什么恋爱谈到后来,似乎都是在和时间谈恋爱,有时候觉得它走得太快跟不上,有时候又恨它走得太慢太枯燥。而它对你最好的时候,你又感觉不到它存在。
所以最好的恋爱,就是两个人都忘了自己在谈恋爱的时候。
“20岁的时候,我们觉得爱一个人一生一世都不够,也许是见到的诱惑还不够,也许是当时的热情太炽烈。爱情这东西,美好的时候是真美好,美好得让人想瞬间死掉;糟糕的时候是真糟糕,糟糕得让人想瞬间死掉。不过既然太阳都无法恒久,世人为何苛求爱情永恒?”我试着开导20岁的我,可他似乎不领情。
“得了吧,你个懦夫,自己喜欢的人不能喜欢到底,这就是背叛,这就是对爱情的侮辱。我看不起你,哼!”
“也许吧,我们都会成长为自己看不起的人。多希望在另一个平行世界,你和她已经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20岁的我愣了一会儿,有点忧伤道:“你现在还会想她吗?”
“我祝她幸福,消失在彼此生命,才是最好的祝福。”我斩钉截铁道。
《飘》的结尾,白瑞德有一段很著名的话:“思嘉,我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不能耐心地拾起一片碎片,把它们凑合在一起,然后对自己说这个修补好了的东西跟新的完全一样。一样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我宁愿记住它最好时的模样,而不想把它修补好,然后终生看着那些碎了的地方。”——也许有些结束,就是最好的结局。
就这么聊着聊着,夜已深,人已稀。与自己干杯,依然继续。
此后每一年的我,似乎都有好多故事,我们聊着,唏嘘着,感伤着,欢笑着,沉默着。
25岁的我,似乎已经喝多了,对我说着很多傻话。他在一次破釜沉舟的付出后,得到了一场虚无。
他哽咽着对我说:“混账,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我笑了,原来当时的我还是那么武断。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真爱吗?”他醉眼蒙眬地质问我。
“其实大多数人还是相信世上有真爱的,就像相信有外星人一样,不相信的只是不会让自己碰到而已。希望这东西,还是要有的,也许哪天实现了呢?”
“扯淡。”
“也许吧,人生还很长,我们应该活得更乐观一点。还有,你醉了,回去吧。”
有时候记忆真的是累赘,它还自带美图秀秀,能变化出各种色调与滤镜选择。
记忆总是不可信的,但情绪这东西,就像一个疤,你以为好了吧,看见相似的情景或字句,总能隐隐一疼。就比如小时候我被热油烫过脸,直到现在看到沸腾的热油依然会胆战心惊。
这东西,真没辙。
人要坚持着努力活下去,去走很多地方,去认识很多人,其实跑了那么远的路,也只是为了摆脱怀旧的羁绊…可是仅仅是一杯酒,你就知道,原来那些旧时光,早已融入血液里,不离,不弃。
人生当然没有完美,所谓的完美只存在于偶然的局部,因此无须苦苦追求,当你走得足够远了,跟自己干个杯,一切曾经的重担,也会变得轻如鸿毛。
过去的一切生活,最后都连接成我现在在这里的生活,改变我们的,不过是一个选择,接着一个选择,一块碎片,拼着一块碎片。
而我们只能在时间的碎片中爱与思考,沿着每一块碎片运行的轨迹,与自己干杯!

☆我在罗马,你可否过了一聚——洛艺嘉
你突然来邮件:我在罗马,可愿过来一聚?我们开始有淡漠的陌生。我穿吊带背心不让进圣彼得教堂。你脱了上衣,给我穿,光膀子等我。我进去的时间长,你生气。我们乘火车。一个意大利女孩,把你拉出去练英语。一去,竟两个多小时。我该去找你吗?此时,我是你什么人?“就这一步,”你说,“或是你踏上归途,或是我永远离开。”
只绽放在自己的花季
今天,我意外收到你的邮件。标题是:佛罗伦萨:激情平息后的诗意。
徐志摩的翡冷翠翻译得确实好。但它更像是一块玉,而不像一座城市的名字。我说翡冷翠,没有一个意大利人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我说佛罗伦萨,就会有一半人知道我所讲。意大利语中,这浪漫的城市叫“费润姿”。
这是意大利最诗意的城市。
这里有欧洲最美丽的圣玛丽亚百花主教堂,有波提切利《维纳斯的诞生》,有米开朗基罗那著名的“大卫”雕像,还有无数的世界珍品。
更重要的是,它把那时的氛围,也保留了下来。
如果在黄昏,经过米开朗基罗广场,你会看到这样的情景:灿烂夕阳,拥围着大教堂的一片橘红色屋顶。它们后面,灰粉色的天空勾勒着托斯卡纳山的黛色轮廓。左边的老桥,再左边的三圣桥。游荡在广场、橄榄树间蜿蜒宁静小径上的游人,都停下来,沉醉在黄昏蜜色的沉静和微醉里。文艺复兴时期的金色光辉,在每天的这个时候重返。
维基奥桥,为纪念Cellini百年诞辰,维基奥出资兴建的。因为只允许卖金银首饰的店铺在这里经营,这桥又叫金桥。
每家窗户上都有一个铁钩子,白天时,窗户往上面一挂就行了。
店面都不大,因为寸土寸金,却都华贵。橱窗里时尚、流光溢彩的金饰银饰让你忍不住慢下脚步。三两个顾客身后的小窗,安静地映着阿尔诺河上安静的明媚。
夜晚,花饰的木门一扇扇关了。店铺关了,这里仍是热闹。皮包、皮带、太阳镜、丝巾,在地摊上叫卖。有很多黑人,也有中国人,也有意大利人。
纸盒做的一对小人在音乐下舞蹈,吸引了一些孩子。“这个最不合算了。一晚上没卖出什么,还费了不少电池。”Cellini的雕像旁,坐了不少人,很多人坐在桥上。对面,几个人在弹吉他。缓坡、狭窄的小街,石子路,喧闹和灯火。阿尔诺河波光潋滟,佛罗伦萨灯火迷离。
这桥也叫老桥。因为但丁,而被世人所知。就是在这桥上,但丁遇到了贝德尼采。他们无缘在一起。贝姑娘死后,为了排解,但丁开始研究神学和哲学。他因此写出《神曲》。
那么漫长的时光已经过去
我的精神无从再去亲她的芳泽

佛罗伦萨也有但丁的家。如果你去,会有人用意大利语如此为你吟诵。
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给你的信,也是从佛罗伦萨开始。只不过这些信,还没有到你手里。我设定了一个时间,它们会慢慢到达。我也写了信,给未来的自己。
你只描述了佛罗伦萨,没说别的。
半小时后,又一封信来了。这次只有标题:我在罗马,你可愿过来一聚?
此前,我爱情的荒野一片漆黑。你这几个字,像小火苗一样,悠忽飘过。我想想,决定过去。
大学毕业后,我们住的地方相隔很远。有一次,我让你在15路南礼士路站等我。我想当然地以为方向相反,车站必在马路对面。当时从北边过来的15路,单行,没有南礼士路站,而是停在复兴门。我们没有办法联络,当天能不能出北京,全凭运气。
这个不存在的车站,没有难倒我们。
我们相逢在路上,你笑我笑。
我们再次相逢的车站,是不是不存在呢?离开北京前,我想,我们基本算是放手了。因为我们的爱情已经处于危险的境地。距离、时间,每一样都是致命的。
闺密安洁,只是出去培训两月,男友就出轨了。“我并不真的想委托我的女友照顾他,我只是考验他,”她哭着对我说,“如果你不想失去爱情,千万别去考验它。”
我说:“是的。就像你钟爱的围巾。放在家里好好的,可你偏要把它晾在外面,还不夹上夹子,哪阵大风都能吹跑它。”
这世界的善变,倒也给我理由。如果别人的爱情都变,我又怎能保证自己的恒久呢?这年头,还有永远的爱情吗?与其在这上面做梦,还不如让我真的走进自己的梦。我一个人能做主的梦。就当我辜负了你吧。
其实,我也是用自己的方式珍惜着:只要自己不变,这感情就可以不变。
在奔赴你约定的路上,我思绪万千,兴奋激动。我会不会立刻扑进你的怀抱?还管什么梦想,我要放弃天涯海角的追寻,立刻卷包和你回家。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异地碰面。你选的是罗马,想来就让人激昂。
罗马的汽车,没有报站,我一站站地盯着。但我忘记下车要先按铃了。不巧这站正好没有旁人上下,橙色汽车便一溜烟驶过去。我想起来时,没好意思喊,即使喊,也跑出百米了。我在下站下车,又等半天反方向返回。
到你面前时,晚了40分钟。
我想象与你的激情相逢,如今,都躲在这迟到的背后。
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我只有安静地微笑。
你也远远地站着。
你身上有无新伴侣的气息?我辨识一下。我没看出有,也没看出没有。
我没想到时间已经过去两年。我们开始有淡漠的陌生。
你抬起左腕一下,好像在等我的解释。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有手机后就再不用手表了。你不一样。你对过去的东西深怀留恋,就是这本性,才使你今天还能和我约在这里吧。我从这里找到些信心,如实告诉你我迟到的理由。
“是呀,”你说,“不事先通知一声,谁还专门为你停车?停车都是需要成本的。”
你好奇怪。这么长时间过去,才说。
也是,不当面,怎么说?你喜欢面对面,不像我喜欢写信。
我们不再青春,经历、心理都不再单纯,一点小事,也能想到别的。
我理亏,所以我不计较了。我接着说:“这是我第二次来罗马。第一次,我在公交车上想买票时,人家告诉我,车上不卖票,上车前要先买票,一般在烟草店买。”
“你不是走过很多地方吗?还这么外行?”你句句带刺。
也许过去,你都忍着。现在,一并爆发了。
“这么久,你都干什么来着,想什么来着。”
我在走,在想。且不说每天有30万人从这地球上消失,就是年年岁岁花开相似而人不同,就是“朝如丝,暮如雪”也够让人感慨生命的无常。滚滚红尘,风来云往,生来死去,聚散离合,我们如何看待?得失取舍,我们如何把握?
生命是一段充满未知的旅程,我们能不能把它的不可预测看成惊喜精彩?我们能不能把这无常看成缤纷?痛苦是否让我们沉思、澄明?挫折是否是祸中之福,让我们耐心、坚强?
万法从心起。它无处寻觅,也无处不在。
我知道我要抵达那里。但是现在,我的心还做不到。我有障碍、困惑。我甚至还局限在对你信任的怀疑里。
你还在激烈地说着。我沉默。
我还做不到和颜悦色,但我感觉自己已能超脱出眼前。我告诉自己:不妄想,分别,执着。我要努力改善内心的不平衡。我的心要光明、向上。我要学会乐观,不担心未来。我不能在障碍里裹足,而要冲破它。因缘际会,我们能在罗马见,这已是好时光。我不感念你旧日的温柔体贴,我就直面你现在的抱怨愤怒。淡出淡进,任运随缘。心境简单,生死也便平常。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修炼。我殷切希望自己能找到对自然、对人生、对自己的新看法。
吃完午餐,你的情绪好了,也许是一路饿的吧。从前,你不会为任何事发火,也怪我这次犯的错大了。说走就走,搁谁,谁有好脾气?
西班牙台阶上人来人往。这里最初是想建个喷泉,可媲美许愿池。因经费庞大,遂改建了。1725年,法国大使援建了这里,但因西班牙使馆在这里,所以取名西班牙台阶。这台阶确实与众不同,又大又高,直曲相济,仿佛是手臂,将爱人的微笑风雨统揽入怀,仿佛在爱的弯曲柔波里,是一日日的疏朗开阔。
更因了奥斯卡那大片,这美丽大气的台阶,声名远播。
时值春天,台阶中间的花台,开满杜鹃。我对日常的东西,没有太多兴致。但想起“等到漫山开满杜鹃时”,那似乎是爱回归的代名词。
你也注意到了,更让我欣喜的是你的品评:“杜鹃虽给人喧腾热闹的感觉,但它只在自己的花季绽放。”
总弄塔罗牌、星座的安洁,对花语也有研究。上周,MSN上,她说:果真,果真,你喜欢的波斯菊,花语就是野性,自由。她问我你喜欢什么。我说,都是过去式了。她坚持。我说:杜鹃花。她说:杜鹃花的花语是永远属于你,喜欢此花的人纯真无邪,对爱不会轻易改变。
“把Roma倒过来写是Amor,拉丁语里,这正是‘爱’的意思。”我想起罗马人总这么说。
一切,都是好预兆。
我们在宽大的台阶上坐着,亚平宁的阳光,慢慢变成北京的。
“随地而坐,好像回到大学时代。”你说。
是啊,下午时分,我们总喜欢坐在操场上。
“我们出去旅行时,你也随地坐啊。”我把时间拉近。
“是啊,我好几年没有出门了。”
上次在罗马,我并没有在许愿池许下心愿。我也没想会这么快重回罗马。但把你约在西班牙广场,是因为赫本在这里上演过甜蜜的《罗马假日》。此前我心情沉郁,没有兴致寻找明快悠闲的爱情。
如织人群、卖花小贩、画像的街头艺术家,很多女孩学赫本吃冰激凌。
我走下台阶,恋恋不舍地回望埃及方尖碑、山上的圣三一教堂、笔直的棕榈树。
你心情大好,我们又去台阶右边济慈的家转转。“听见的音乐真美,但那听不见的更美。”
“一部经典片的诞生不容易,”你说,“拍《罗马假日》时,因为要清场,摄制组到处贿赂。你想,在罗马清场,那得多浩大的工作。时值酷暑,演员脸上的妆根本挂不住。太热,也没有胃口,赫本每天只喝一点香槟。”
“赫本随《修女传》的剧组来到非洲。她开始很不习惯,后来渐渐喜欢上了。她说在那里可以看到世界上最淳朴、最善良的人们。《修女传》又把万人眼球吸引到赫本身上。”
“怎么一下子说到非洲了?”你有些讥讽地说,“非洲,好像你的前世情人啊。”我也觉得挺奇怪的。
西班牙广场的中间,也有个喷泉。我之前见过的喷泉,都是高高向上。这个,几乎和地面一边高。人们的心情,决定他们的眼睛。我最初,还把这喷泉看成了一条象征吉庆的鱼,听旁边一中国游客说“破船喷泉”,这才注意到,确是一条破船,半淹在水池中。
你说,1598年,罗马大水,台伯河泛滥,洪水之后,一条破船搁浅在西班牙广场。1627年,意大利著名建筑师贝尼尼父子,以此为题材,设计了此喷泉。喷泉建好不久,意大利巴洛克建筑的最伟大代表——老贝尼尼去世。
我和大多数人一样,知道西班牙广场有经典甜蜜爱情,却不知道这里也是破船的搁浅地。
我舒畅的心里有了些停滞,从想象的美好回到现实。
我们接下来乘44路,去真理之口。真理之口原本是一块大巨石,雕刻成河神的脸。因为在《罗马假日》里被描绘成一块测谎石,络绎不绝的游人来此排队,把手伸进河神的大嘴。
你把手伸进时,我假装平常。我心里的眼睛瞪得大大。虽然知道不可能,我还是怕它会突然张嘴,咬住你的手。
我怕你说什么谎呢?你并没有只言片语对我诉说爱恋。
IDon'tWanttoMissaThing.
拖鞋、吊带背心,这夏季女子最寻常的装束,可以在男人西装旁出现的装束,可以进出最高级场所的装束,终于在这圣地遇到了障碍。在圣彼得大教堂的右侧,在工作人员的审查下,我被禁止进入教堂。我的左边、右边,有很多被禁止的人。他们是穿大短裤的男人,露肩膀或背的女人。
“我是从非洲特意赶来的。”
“大家都是从世界各地来的。”
我又解释。
“对不起,小姐,我们也没有办法。”
我退下来,对你说:“要不,我去对面的和解路买条围巾围上?”
你同我前去。
那么难看的围巾,10欧元!抢钱的意大利,一杯可乐就要4欧元。
“我的衣服借给你,你出来后我再进。”你突然说,脱下衬衫。见你光裸着上身,我突然想笑。这有点像足球场上突然出现的裸跑者。
“这多不合适呀?”
“没事,你看,那边也有人这样。”
我顺着你的目光,在右边的石墙下,果然看到5个同样裸着上身的小伙子。其中一个,刚套上从女伴身上脱下来的上衣,正匆匆往教堂的入口走。
虽然参观过不少欧洲的教堂,但刚进大殿堂,我就被震住了。一个男孩给一个女孩介绍,我免费听着:“殿堂长186米,顶部的圆穹直径42米,离地面120米。”何其宏伟壮观!彩色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光可鉴人。高高的石柱、鲜活的雕塑、精美的浮雕,华丽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阳光从恢宏高阔的穹顶射下来,仿佛天堂的光芒。我愣在那里半天。教堂中央著名大拱形屋顶,开始是圆顶,后来强调明暗对比,采用玫瑰花窗。后来,71岁的米开朗基罗,重开圆顶,中间经过百年。
我看贝尼尼雕制的青铜华盖和圣彼得宝座;米开朗基罗的《圣殇》。那是他不满25岁完成的伟大作品。玛利亚怀抱耶稣,毫无悲哀表情,而是平静祥和。
虽然知道圆穹顶部是眺望罗马全城的最佳视角,我还是跟着大家,一层层看,最后到顶。虽然之间也想过你几次,但我还是没折回脚步。
不知你会不会不高兴?回来的路上,我预想。
你光着膀子,听MP4。我站到你面前时,你没有反应。
“听什么歌这么入神?”
“IDon'tWanttoMissaThing.”你说,接过你的衬衫,把MP4丢给我。
望着你远去的背影,我舒口气。
音乐还响着,我接着听。我第一次听到这音乐。它近乎声嘶力竭的深情让人激昂沸腾。“我不想闭上眼睛,不想睡。我只想看你熟睡的样子。”
类似的话,你也曾对我说过。每天,临睡前,你总是不开心。“我们就要告别了,”我笑,“我们可以梦到一起。”
没多久,你出来了。
我摘下耳机:“你怎么这么快?”
“谁像你!”
“这歌真好听。IDon'tWanttoMissaThing.”
“IDon'tWanttoMissaThing.”你重复,然后,语气变了,“是的,你也不想错过旅途中任何一处风景。每处风景的每个细节。你已经变了,成了我不认识的另一个人。从前你不是这样。你总是为对方着想。”
我没有说话。
“有天早上我醒来,突然觉得一个人,能那么勇敢地去追自己的梦,这难能可贵。虽然还不确切,但我仿佛知道了你的梦是什么。这时候我听到这首歌,我一下子被它震撼了。歌中唱‘我是否是你寻找的人’。这点我很确定。‘我不想闭上眼睛,不想睡。我不想错过一件事。’我没有错过你的青春,也不想错过你接下来的锦绣年华。我来找你,可是你晚到。”
“我给你解释原因了。”
“可是过去,你从不迟到。毕业后,我们第一次约会,你早到两小时。”
“我怕万一你会早到。”
“现在你不怕了。现在,你让我光着膀子在这里站几小时都不在乎。”
“我被这教堂震撼了。”
“除我之外,什么都能把你震撼。换了别人,早甩手走开。我对你念念不忘,刻骨铭心。你呢?”
“好吧,在你刻骨铭心的爱情中,我只有应付。”
“我不远万里,来这里找你。你怎么做的?”
“你来找我?你去非洲了吗?估计你就是在罗马开会,顺便把我约在这里。是我,特意从非洲赶来。”
“你和我斤斤计较?你一走了之,我说什么没有?非洲?你做梦吧,我永远不会去非洲找你!非洲,我现在一听非洲就来气。奔放?自由?你接着去非洲找你的自由吧。”
我们回罗马的路上,没再说一句话。
罗马,过去千年的时光,与今日并存。
我们,过去的美好,与现在的破碎共存。
我拼命把心思游离出此事。
罗马的教堂也不准穿背心短裤的人进。但教堂会给游人准备披在身上的纱。我觉得这很虚伪。一层薄纱能盖住什么?何况有人一进教堂就把纱摘掉了。后来我想这纱其实很绝妙,恰恰体现了现代的凡人与神之间的关系。而在圣彼得教堂——世界上最大的教堂藏着最大的虚伪。神再把眼睛抬高一些,就可以看到广场。我不知他们看到那些裸露的人会作何感想。他们是神,他们都不用把眼睛抬高就可以看到。他们是神,他们都不用看,就该知道我们的内心。
一旦错过,就不在
如果你有挽回的想法,我也努力吧。你说你准备乘火车北上,我是否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