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了望天:“啊….突然觉得天好热,这一路赶来,口好渴呢!”
她轻轻一击掌,几个婢女便从不远处端来一个盘子,盘上几碟精致的糕点,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壶茶,她一边往里面加莲心露一边倒了一杯,送到我面前道:“请吧,可别又和你师父说我刻薄了你。”
“哪里哪里。”我一气猛喝。
喝到一半时,莲花仙子美丽的脸忽的凑近,压低声音眨着眼睛对我笑道:“嗳,我说,你就不怕我下毒?”
我道:“没事,什么样的毒我都试过,我打小就和一个喜欢制毒的家伙住在一起,他每次有了新品种都率先拿我试一下,搞得有点我百毒不侵,喏,就说上一次的中毒事件吧,也就是这个家伙毒我的时候顺便把师父也给毒了,可见他弄出来的东西之厉害。”
“什么?”莲花仙子圆睁着眼,表示不信,“这世间能有这样的奇毒,可以毒倒降魔大元帅?”
“可以啊!”我违心的点头,跟着一脸神秘道,“便就是传说中的情毒了。”
莲花仙子张大了嘴,我继续道:“要不然我当晚怎么能堂而皇之的和师父睡在一起相拥而眠了呢!”
“你——!”莲花仙子用手指着我,眼含着泪水,道:“我素来就听闻魔界民风开放,行事者手段大胆而残忍,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你怎么能如此玷……污了我们元帅的清白之躯。”
我坦然道:“合着他已经被我玷污了,已经不清白了,请你以后就不要惦记了,不若再去找一个清白的?如何?”
她一愣,我动之以情:“须知此刻我腹中怀着的就是元帅的骨肉……”
我一边说,脸上一边露出慈爱的光辉,一边还要惦记着用二师兄教我的手法娴熟的抚摸自己的肚皮,以便装的真的不能再真,毫无破绽,柔声道:“虽然现在还看不太出来,不过恐怕再过几个月就很可观了…”
“呜呜呜——”莲花仙子趴在桌子上大哭。
我觉得是时候可以点拨她了,“那个仙子啊,我这边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既然有些事不能更改呢,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有的时候就要学着变通一下。就像凡人都晓得说,做人要往前看。你说做神仙的,怎么能不向前看?所以我希望仙子你不但要向前看,你更可以前前后后四周围的看看,有没有合意的。就譬如说吧,我家的大师兄的信说实在得你到底是收到还是没收到啊,你好歹给个回复啊!”
莲花被我一逼问,竟是脸一红,哼的一声,姿态扭捏起来,道:“我,我都当柴火烧了。你回去告诉她,让他不要痴心妄想。”
这些小女儿的脾性,我近来总是见惯,心道他俩多半是有戏,于是也不催她,自顾自的喝茶,一口气将茶灌尽,顿觉神清气爽,莲心露当真是去火的好东西。
随后才悠悠开口道:“仙子可否想过,如今天界安定,数十万年,怕是不会再有大的战事了,我师父虽然顶着一个元帅的头衔,但到底是个闲职,再来,师父与我迟早会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隐退……你懂得,另觅他出朝朝暮暮,日夜相伴,届时昆仑山到底有谁来掌管比较合适呢?”
我的话令莲花仙子蓦地一愣。
我又道:“你猜,师父的衣钵会传给谁?一般来说是不是都会传给大师兄的呢?!”
话音最后那个‘呢’字还没落,莲花仙子的眼睛已经迸射出一道精光,继而对我婉笑道:“呵…假如,我是说假如啊,那个有一天…嗯…”她不好意思的绞着手绢,“我和你的大师兄事成了,妹妹可就该叫你师娘了,所以师娘啊,你要不要再来一壶茶?平日里没个把的人与我闲聊,我也怪闷得慌,师娘我再给你加一勺蜂蜜啊!”
“嗯。”我点着头,孺子可教也。
既然喝了她的茶,也要提醒她几句。
我托着腮,幽幽的望着远方,继续道:“现如今男女比例失衡,要是一不小心下手晚了,可勿要后悔莫及啊——唉,我们昆仑山的向来都只招男徒弟,目前只有我一个女的,所以师兄师弟们在六界都很抢手……”
她立刻从衣裳的心窝子里掏出一叠废纸,放在台面上摊开来道:“喏,这就是你大师兄近来写给我的信了。”
说着,她提起笔来回复,只见师兄写到:“莲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回:“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我抖了一抖。
师兄写道:“啊~~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失眠到三更,想你想到我心痛。”
她又回:“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我恩爱两不疑,夫妻双双把家还。”
我彻底无语。
喝完茶后只晓得一个劲的鼓掌道:“实在——太感人了,简直叫我热泪盈眶,你们真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绝配。”
莲花把信往我怀里一塞,郑重其事道:“你既喝了我的茶,回去一定要记得帮我传话啊!”
我嘻笑道:“一定一定,嫂子你且一千万个心。”
她也朝我福了一福:“那就恭送小师娘了。”
这一声‘小师娘’喊得我身心舒畅,心花怒放,当场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冷不防才踏出瑶池,就见到莲花在我身后挥着小手绢高声与我喊道:“再见啊丸子君,要记得常来玩儿啊!”
我咬牙,忍住回头与她反驳的冲动。因为我已经见到师父此刻在一棵桂花树下等着我了,与莲花仙子叫我丸子君相比,我觉得还是师父偷听来的更为严重一些。于是我上前质问道:“师父,您老是不是有偷听的癖好啊,怎么老这样呢!”
“啊!”他恍然大悟道,“我其实是在老地方等你的,可你速度太慢老也不来,为师就前来接你,为师其实也不想偷听的,奈何功力太精深,耳力太好。”他一脸无辜,“为师也没有办法啊。”
“那……”我绞着裙摆,“那你都听到了什么啊?”
“听到一点点吧。”他道。
“哦。”那还好。我松了口气。
他接着又道,“就是从你说你吃了情毒然后欲¥仙¥欲#死与我共枕眠那里开始的,我全都听到了。”
“师父……”我哭丧着脸,“做人不能这样无耻啊。”
师父愈加无辜的看着我,并且把那句话还给了我,他说:“我不是人啊。”
“呜!”我哭着一头撞地。
师父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唉,都说了你不是鸡,不要动不动就趴在地上。”
我悲愤道:“看我出丑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师父想了一下,继而道:“说实话,确实挺开心的。”
他说着,竟还笑了起来,用一种特别荒凉的眼神,幽幽的看向远方,诚恳道:“为师清修闭关了一万年,真的很寂寞啊。”
我输了。
我彻底的输了。
因为当你还注意脸皮的时候,在和对方讨论脸皮的重要性时,对方显然已经超脱的把脸皮这样东西抛诸脑后,完全不当成一回事,那么敌我双方实力便不在一个可以较量的等级上,所以还知道要脸皮的我,径直输给了我这个不要脸皮的师父。
我俩一路拌嘴直到了南天门,我说:“咦,你不是说你有事要忙,怎么会这么快回来?”
师父神色一变,旋即又恢复闲适道:“本来我是去找月老要几坛子他酿的酒……”
“月老又不是负责酿酒,再说也没听讲他会酿酒啊……”
师父不理我,自顾自道:“反正我就是去找他要酒,然后看见他被自己做的红线给裹成了一个球动弹不得,几个小童子正围着他忙着找线头,想要一圈一圈的绕,把他给松开。为师觉得他们手脚太慢,便帮了他们一把。”
我斜眼睨他:“你怎么帮的?”
他淡淡道:“一剑劈了。”
“什么?”我捂住嘴,“师父,你知不知道现在凡间男女比例已经失衡,失衡不算,好男人都喜欢找男人做朋友,你说以后凡间女的多出来,岂不是要闹乱子吗?”
师父道:“关我何事!这是他的工作,又不是我的职责。”
“那…那也不好吧。”我怯怯的望了他一眼,所谓忠言逆耳,师父很少如此暴戾,我不太敢耿直的谏言。
后来听说红线被砍成一丝丝一段段,在整个天庭飞舞,好多人都去捡,有的人拿来拴猫,有的人拿来拴狗,比如二郎神就用来拴哮天犬这是毋庸置疑的。南极仙翁也来凑热闹,觉得他的仙鹤黑白相间太单调,拿红线来点缀一下。师父说他暂时没有什么坐骑,只有我这一只鸡可以让他拴一拴,就请我勉为其难,要拿红线给我绑团子头。
我一边哭一边逃,他在后面追。
最后气的我分居加绝食,并且一连七天的冷战,才终于达成一个协议:用一根红线给我当头绳,但团子头我是坚决不梳了,师父答应。至于另外一根,为了公平合理,我要师父绑在他的手腕上。
因为我们即将要去凡间,师父说为了我的健康,总不能老是十二三岁的模样,现在的我,一时之间还不能承受太多的仙气,魔界的气息也不适和再在我体内流转,所以只有去凡间最好。而且不能找那种兵戈的年代,戾气太重。也不能找太平盛世,那样清气太盛,水至清则无鱼。我们必须找一个气息半清半浊的凡世,然后借着师父的神力劈开一道口子,冲进去,在那道凡世里,我们只能作为普通人,不能使用任何的仙道法术,直至我伤好之后,可以回昆仑,自有天门打开,迎我们回来。
走之前,我特地带了一把的金叶子,须知在凡世没有比金钱来的更为重要的了。
我为自己的深思熟虑感到自鸣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
☆、鹿翼威灯
一阵电闪雷鸣之后,我们降落到了一个国号为‘胤’的凡世,根据师父提供的地图,在这个大胤王朝里,除了处于中心的京城首都归大胤天子掌管之外,其他围绕着京城的四个方向,东南西北依次由东邪王,西毒王,南戮王和北贤王四个诸侯打理。
我觉得大胤天子胆子挺大的,试想想,假如他们四个王爷要是联手起来灭掉这个皇帝的话,他被夹在中间这个位置,根本没地方可以逃,简直就是死路一条啊。
师父却说杀掉皇帝没那么容易,一来老百姓都觉得皇帝是真龙的化身,不到万不得已,皇帝不仁,他们都不愿意惹事,揭竿而起。再来就是凡人的心大都很贪婪,而且容易摇摆,举个例子,如果东邪王想要谋反,他杀入皇宫,他隔壁的北贤王和南戮王却不一定会答应,到时候,如果北贤王帮助了皇帝,就可以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名正言顺的得到重用,届时势必权力滔天。那么东邪王又岂会那么傻轻易犯险?再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小皇帝逃到北贤王和南戮王得其中一个阵营里,而剩下的一个则帮助谋反的一个,到时候大家旗鼓相当,仗一打就打上几十年,老百姓倒霉不算,最后的胜利估计就看谁先摒不住挂了。
由此可见,皇权是一条铺满荆棘的路,是需要流血和牺牲的。
如果大家觉得自己性命的价值高于权力,那么基本上就不太会去谋反。
更何况,大胤的情况还特殊在,大胤的天子是个聪明人,他把疆域划分成东南西北四块,东邪王一天到晚和南边,北边的王爷为了边界的问题搞不清楚,谁都想要多分一点儿地,多一片海,多一座山。然后西毒王又趁势和南边,北边的王爷为了边界的问题搞不清楚,北边的又为了东边的和西边的搞不清楚,南边的也加入战局,一会儿合纵,一会儿连横,最后大家都觉得还是由皇帝说了算,谈判好之后就由皇帝做见证,一张诏书,颁布天下。
所以这个皇帝当得一点都不憋屈,他是大家的见证人,他一旦死了,四个诸侯打起来就是一团乱战,谁也捞不到好处,干脆就暗地里搞搞小动作罢了。
这也就是师父带我来的原因,按他的说法,乱是挺乱,但乱的和谐,乱中有序,甚是有趣。
于是我们看着地图,东邪这个名字横竖听着不是好人,西毒一定爱用暗器,上面还擦了毒药,没有满元在身边,我不放心。南戮王名字里的这个‘戮’字告诉我们,他应该杀人如麻。那么四个王爷里,只有北贤王从名字上听上去还行,我们便决定到他的封地落脚。
云雾翻腾,我们在一条通往北贤王的都城望山郡的官道上落地,四周绿树成荫,柳木扶疏,掩映着头顶的阳光,在地上洒下点点碎金,我见到不远处有一座屋子,前方种着紫玉兰,周围栽着一围的虞美人,后方还有几棵栀子树,老远就闻到扑鼻的香气。
我拉着师父前往,我道:“师父,这算是我们第一次真正的出来旅游,您老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你看现在风景如此优美,不如为徒儿做一幅画吧?”
我想有一天若是我们师徒缘分尽了,我还可以拿出来吊唁一下,吊唁我那场意乱情迷之下失败的勾引。
师父哪里知道我的小心思,颔首笑道:“确实是可以。”
说着,便从布包里把准备好的纸笔砚台掏出来,就坐在对面的一棵树下临摹。
我想了一想,决定要找个具有纪念性意义的布景板,刚好那幢房子造型很是古朴,我对师父说:“你看,师父,这栋房子是标准的新古典主义风格。”
师父抬头问:“何为新古典主义?”
“简单一点说,就是把古典派和现代派结合起来,你看这柱子,啧啧!你看着瓦砾,啧啧!你看这整个布局和飞檐上的雕塑,都显示出设计师独具匠心的安排,没想到,凡间竟然还有如此的人才。”
我赞叹完,便站在这栋房子的一侧,倚在墙壁上,头顶上还有一扇漏窗,雕着花鸟鱼虫,我说:“师父,开动吧。”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绢帕,垂着头,作势要掩面呈害羞状。
这样画出来的美人图极具风味。
师父却扯了扯嘴角,沉吟半晌道:“稚儿,这…你当真要在这里作画?”
“真啊。”我重重的点头,“多好的布景啊,你看这里花草树木,来吧,师父,记得要把我画美一点哦,腰细一点,唔,鼻梁高一点,头发再茂密一点。”
“那就不是你了。”师父专心致志的画着,却还是答了我一句。
“关键是要美,师父,记得我的瓜子脸,一定要瓜子脸哦!”
师父无声的笑着,挥毫在宣纸上画着。
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像镀了一层薄薄的金。
他的侧脸像要融化在这种金光里。
我兀自沉醉着,只顾着看他,没承想师父很快就画完了,拿到了我的跟前。
我一望,开心的跳起来,挽着师父的手臂,嚷嚷道:“师父,师父!你真是个好人,我真是爱死你了。”
师父默了一默,没有接话。
我挠了挠头:“呵呵,我们魔族就是这么奔放的,随随便便就把爱说出口,师父你不要有压力,我对你的爱是大爱,大爱无疆,我爱人类,也爱动物,更爱艺术和文学,所以你真的不要有压力,呵呵。”
我捧着画,小心翼翼的叠起来,再贴身放进了心口处。
师父一路跟着我,我们打算进城去了,可在进城去之前,我颇为留恋的想再望一眼这栋新古典主义的房子,便沿着鹅卵石的小径走进去,岂料!岂料!岂料!!!
当我抵达这栋屋子的正门时,只见屋子的房梁上赫然写了两个大字——茅厕!
“啊啊啊啊啊啊——”我大声叫起来。
师父扶额道:“你冷静一点。”
我哭着拉住他的袖子:“师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师父怜悯的望了我一眼,姿态有些踌躇。
我指着他:“你是神仙,不可以妄语。”
他便缄默了,只定定的望着我。
我一直哭:“你怎么不早说,老子在凡间的茅厕门口画了一张美人图,传出去我颜面何存,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呜呜呜!”
说着,我一怒之下,从心口把那张画掏出来狠狠地丢在地上,顺便踩了两脚。
不解气之余,又从地上拾起来,嚓嚓嚓撕得粉碎。
一瞬间,白色的宣纸漫天飞舞,像一场无声的细雪。
师父始终站在那里,不悲不喜,不哀不怒。
我气呼呼的背着手道:“进城!”
白纸擦过师父的手,他什么都没说,跟在我身后进了城。
我觉得自己挺像领路的流氓,走一阵回头看他一眼,他沉默。
一会儿,我又觉得自己像开路的小厮,再回头看他一眼,他还是沉默。
我觉得他没有安慰我,便气鼓鼓的在城门口出示了腰牌,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可令我们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大家都对我们纷纷侧目,我退到师父身边说:“师父,他们作何都望着我们?”
师父冷静道:“大概觉得我们气度不凡。”
“噗。”我忍不住笑着咳嗽了几声,终于止住。
后来我们想要去找个地方先投宿,便在路上截住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大娘,我问道:“敢问这位大婶,此地何处可以投栈?”
须知出来行走江湖,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看到七十岁以上的老妪要叫大婶,看到大婶要叫姑娘,看到姑娘要叫‘这位小姐’….所以眼下这位大娘掐着我的脸热情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吧?真是可爱的孩子,这是你爹爹?”
我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师父。
师父没说什么,当是默认了。
那大婶望着师父一双眼睛像是回到了四十年前,水汪汪,翠盈盈的,突然害羞起来,掐着嗓子道:“你们二位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要知道我们本地人都是只穿一家的衣裳,家家都是如此,两位虽然衣饰华丽,却没有品牌,可见是自己手工缝制,不是名牌,可惜可惜,这样我挺难替你爹爹再找一位续弦的。”
我惊悚了一下,师父也惊悚的倒退了半步。
我道:“敢问这位大婶,我爹爹何时说过要再给我找个后妈呀?”
她笑的一脸褶子:“啊呀,你们来此地,难道不就是图这个嘛!我们这里未婚的姑娘多的是,你爹爹玉树临风,相貌堂堂,肯定是很容易找,即便是带着你这么大一个拖油瓶也绝对没有问题,包在赵大娘,哦不。”她知道说漏嘴了,赶忙改口道,“包在赵大婶我身上。”
我和师父对视一眼,觉得凡人真是很鸡婆啊,但是我俩在这里举目无亲,有个人送上门来替我们张罗也好。
赵大娘便道:“首先,你俩得先换一套制服。”
“为何?”我和师父异口同声。
赵大娘说:“这是一个典故,你们且听我细细说来。”
她放下了菜篮子,与我们道:“此事要回到三百年前,三百年前我们这里的皇帝是个暴君,他一天到晚研究长生不老药,以图可以生生世世的继续他的宏图霸业,但是方士们研究不出他的丹药,他就把方士们都杀光了。有一个方士为了逃命,就对他说:‘吾皇啊,听说蓬莱那里有仙岛,岛上住着神仙,仙人有丹药,我带着童男童女各五百人,送去给仙人们,替你求丹药来。’由于凡间这种说法也盛传,皇帝便信了给了他一条船,这个方士后来就逃之夭夭再也没回来过。人们都以为他到了蓬莱仙岛飞升成仙所以不肯回来了,哪知道这家伙其实是在开船出海的时候就遇到风浪,整栋船就那么沉到了海底,无一人生还。”
我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看了眼头顶的大太阳,擦了把额头的汗,道:“大婶,您故事说的真精彩,你怎么不去说书啊?”
赵大娘说:“你别打岔。故事还没完,后来三百年后,渔民们老是在岸边发现冲上岸来的珍宝,我主知道了,便派人去打捞。此次经过三百年的休养生息,科学技术得到了大大的提升,我们从沉船里找到了很多宝藏,但是大部分的东西都腐烂了,包括船只,都是一堆朽木。唯有什么你们知道吗?”她神秘兮兮的道。
“什么?”我的好奇心也被吊起来,“难道是鬼吗?”
赵大娘说:“你个丫头真没创意。”
“答案就是唯有当时童男童男们身上穿的衣裳竟然没有腐烂,他们的衣裳当时是由专门为皇室做衣裳的一家裁缝铺做的,名字叫做鹿翼威灯。”
我长长的‘哦——’了一声,再看赵大娘一身褐色的布衣,问道:“大婶,您现在身上穿的恐怕就是这家裁缝铺出品的名牌吧?”
赵大娘得意洋洋道:“那是,我们望山郡,哦不,其实整个大胤的人穿的都是这家裁缝铺的衣裳,他们是全国连锁的,至少有五百家分店,买了一件衣裳,你去别的地方要求修补都可以,不过要加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