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瑞香是从静江到冷冻厂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静江结婚生子都始终没办法结束对他的青睐,而小蔡,蔡蓓蕾更有意思,每次静江去食堂吃饭,一碗大大的面看起来光秃秃的是阳春面,可筷子往底下一撩,翻上来,底下压着一块大排骨。
不过小蔡是个残疾人,小时候由于小儿麻痹症留下了一点后遗症,因此双脚有高低,行动不便,她知道静江不会看上自己,便只有默默的关心着。
而瑞香却不一样了,瑞香是个正常人,但她也是个本分的老实人,她干不出像卢丽华那像哪怕静江已经婚后都依旧死缠烂打的事,她只是遥望着静江,哪怕静江能和她说一句话,她就会觉得很高兴了。
静江对她们两个的心思怎么会不清楚,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得糊涂!大部分时候亲自不去食堂,总叫人替他带回来。
而关于瑞香,他其实挺感慨的,他知道瑞香是个好女人,是在很久以后,但他仍是一点心动的感觉也没有,原因很简单,他坦然道:“是个男人都好色,我当时没注意到她,现在我注意到她了,我也不会喜欢她。”
可见感情可以很善良,但如果不爱的善良无异于是欺骗,方静江的话固然是直白的略显残酷,但他情愿当个坏蛋,也要说实话。
琴芳对他们的事情全都了如指掌,而她和瑞香关系最好,基本上他们两个都是做一休一,互相轮班,所以琴芳不在的时候,小朱就故意把猫猫交付给瑞香,好让她能借机和静江说上两句。
瑞香对猫猫很好,不单单因为猫猫简直就是一个小小迷你版的方静江,更因为她的可爱,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猫猫天生就和瑞香很亲,她今天有小朱阿姨陪,明天有小姜阿姨陪,在静江的单位里过的很是惬意。
有时候到了周末,大家同事一起聚餐吃饭,席间酒喝得一塌糊涂,琴芳的老公是个很有趣的人,便开玩笑说:“嗳,方静江,你艳福不浅啊,喏,在你们冷冻厂,我们琴芳是你的大老婆,瑞香是你的二老婆,小老婆自然才是你的宝贝小白哈哈哈哈哈!”
说完,大家乱笑做一团。
瑞香在现实里不能和静江走在一起,在玩笑间被调侃,竟也有一种暗自窃喜的心。而琴芳则大大咧咧的,玩笑嘛,谁当真啊?!又接着他老公的话对月茹道:“所以说呢,从来都是小老婆最受宠,方静江就是最喜欢你,小白。”
月茹笑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自罚三杯啤酒,说算是谢谢她们替她照顾女儿,接着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了,喝完脸通通红,像煮熟的螃蟹,还没到散席,已经趴在静江的肩膀上要睡着了。
猫猫人小鬼大,最喜欢偷听大人们说话,只因大人们有时候对小孩子说话时,里面夹杂了太多善意的谎言,孩子是能够感觉出来的。所以他们喜欢从旁偷听,想靠自己的主观来判断出他们大人真实的想法。
而小孩子呢,要说聪明的时候是特别聪明,要是死脑筋起来也是特别的死脑筋,猫猫基本上可以算是这其中的典型。或者换个方式说,聪明的人想法总是特别多,她年纪小小,哪里能分得清大人们话里的真假,只是看电视里那个被改编的一塌糊涂的《围城》,里面的少爷就是前后娶了三个老婆,有正房,二姨太,和三姨太。
她心里一惊,想难道妈妈真的是小老婆?
那我到底是谁生的?
他有三个老婆呢!!!
尤其每次静江和月茹吵架,静江都有这么一句:“谁说孩子是你生的?孩子是我借你的肚皮养的,你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这些话,猫猫全都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
她愣了很久,旋即把自己的经历充分的代入到戏剧中去了,信以为真,急的都快要哭了。心想,难怪小朱阿姨和小姜阿姨对我那么好,原来和爸爸睡在一起的,我一直叫妈妈的人其实是小老婆啊!人家说小老婆都是霉娘,最凶了,真是一点不错啊!再加上月茹的口头禅是:“哦,你才不是我亲生的赖,你是我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猫猫的脑子里立刻就乱成了一团浆糊,她想,糟糕,糟糕,我要到哪里去找妈妈,难道要学小蝌蚪吗?那实在是太艰难了!
好在她的目标比较小,就在三个人中,小朱,小姜,和‘他爸的小老婆’。
后来有一天,她一大早心情很好的奔进爹妈的房间,预备跟他们亲热一下,谁知道月茹正睡在静江的臂弯里听他说八卦,见她进来就不耐烦道:“你进来干嘛,出去找你奶奶。”然后就把她赶出去了。
她那天幼儿园放学后便哭着去找琴芳,问道:“小朱阿姨,你告诉我,我妈妈是谁啊?我爸爸最喜欢小老婆,我到哪里去找她啊!”
把琴芳逗得哈哈大笑。
瑞香道:“你们呀,一天到晚胡说八道,小孩子很单纯的,死心眼,会当真的。”边说着,边给猫猫擦眼泪。
猫猫想,小姜阿姨真温柔,她要是我妈妈就好了。
琴芳于是对猫猫解释道:“我们开玩笑哒,小傻瓜,谁和你爸爸睡在一起嚒谁当然就是你妈妈啦,要不然你怎么出来的。”
猫猫思索了很久,没有找出这两件事之间直接具体的关联性,便回去问她爸。
静江一口酒含在嘴里差点喷出来,支支吾吾道:“呃…这个…睡在一起和你从哪里出来呢,是个很复杂的问题,涉及到人口统计学,数学,哲学,遗传学…”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复杂的自己都不甚了解的学科,然后一本正经的对猫猫说,“爸爸一时之间还说不清楚,等你长大了就能告诉你了。”
猫猫说:“你骗人。”
静江说:“我保证不骗你,到时候你一定懂。”
猫猫只得作罢。
末了,静江趁着月茹上中班,要到七点才下班,便嘱咐她道:“你妈妈就是你妈妈,小朱小姜都是阿姨,我们开玩笑的,现在这个社会谁能娶三个老婆啊,这个是犯法的,要抓起来的!又不是解放前!还有啊,你今天这个事不能跟你妈说,否则肯定一顿打。晓得了吧?”
猫猫点头,心里有点失望,想为什么小姜阿姨不是我妈妈呢?
她固执的问静江:“爸爸你不要骗人哦,我最后问你一遍,妈妈是不是我妈妈,因为你每次都让我叫她阿姨!!!
静江‘咳’的一声不好意思了,猛的想起,唉,好像的确是自己不对,特别是回到猫猫只有十几个月大的时候,他们夫妻试图叫她说话,她开口先喊的是爸爸,而当她要说妈妈时,静江说:“她不是你妈,叫她阿姨。”
然后拍着胸脯对月茹道:“你看,她一定听我的,来,叫阿姨,叫阿——姨!”
猫猫当时才两岁不到,便睁着圆圆的眼睛,贸贸然喊了一声:“阿姨!”
月茹立刻变了脸,转身就走。
那时候的猫猫一见这个刚才哄了她很久抱了她很久的阿姨要走,立刻‘啊啊啊啊啊啊’大哭起来。
但她现在放心了,她爸刚才跟她竖起三根手指保证过了,月茹绝对是她的妈妈,她想,还好,我不至于像小蝌蚪那样,一直游啊游去找妈妈,否则实在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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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之前过度了两章,虽然很麻烦,但还是写完了,姓孙的正式登场。
可瑞香的老公不像琴芳的老公,瑞香的老公封建国一早就听闻方静江的大名,结婚前,好多人就告诉过他,瑞香早已心有所属,而在他追求的过程中,瑞香更是不止一次的提起过方静江,比较之意溢于言表。
封建国如今虽然和瑞香已成为夫妻,但对于妻子心中那点情怀当然不可能毫无芥蒂,而眼下瑞香天天带着静江的女儿进进出出,像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难免叫他心生计较,渐渐有了微词。
有一次甚至找到了单位里去,瑞香彼时正好理好东西一一放在面盆里打算带猫猫上楼洗澡,结果被他老公一把拉住,当着猫猫的面就说:“你让小朱带她去不行吗?”
瑞香道:“曹怡今天来了,小朱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忙不过来,对了,你怎么来了?”
封建国不悦道:“我就不能来吗?你最好我不要来。”
瑞香睨了他一眼:“封建国,你什么意思?说话别拐弯抹角的,给我说说清楚。”
封建国放软口气道:“我就是觉得你老带着人家的女儿不妥,如果可以的话,以后不要帮她洗了,省的惹闲话。”
“闲话?”瑞香道,“据我所知,我这里闲话是没有,唯一会有的闲话也是你说的。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是不是男人啊?”
封建国一听大怒,一把拉住瑞香的手不让他走,两人越吵越凶,末了,瑞香干脆不和他说话了,气呼呼的带着猫猫径直向女浴室去,留下封建国在原地不管。
洗澡的时候,遇见了琴芳,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哭诉道:“我不过就是帮孩子洗个澡,犯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我要是真和小方有什么,他还不把我骨头给拆了呀。”
琴芳安慰她道:“算了算了,还好我女儿不常来,我看你老公这么生气也不是办法,以后还是我给猫猫洗吧。”
猫猫听了,下班的时候把事情全都告诉了静江,道:“爸爸,我虽然很喜欢小姜阿姨,可是她今天哭了,他老公骂她,不让她给我洗澡。我们以后不要麻烦她了吧。”
静江一听当然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暗叹一声,想:毕竟人家老公都说话了,也不能让小姜难做,以后还是要避嫌的好。
当晚回去,静江就对月茹道:“要不然以后你把猫猫带到单位去洗澡吧?”
月茹一是怕麻烦,二也觉得不周全,坦白道:“我上班累都累死了,不像你是坐办公室的,我天天在外面送货,我要是把她带去单位,她这一个白天在单位里谁来看呢?总不能跟着我的车走吧,以前小时候还行,现在她晕车晕的厉害,吐得一塌糊涂。而且她要跟了我去,就不能去幼儿园了,我们单位附近没有。”
说完,月茹转头问猫猫:“你一个人行吗?”
猫猫点头,但是静江道:“不行,你一个人不行,爸爸不放心你一个人。”说着,睨了一眼月茹道,“你们单位都是些什么人?都是瘪三。”
月茹撇了撇嘴:“你这是连我也一起骂进去了,连严师兄也一起骂进去了?”
方静江道:“你们俩不算,而是你们身边的人,就说你那个师傅吧,和自己的女徒弟在大马路上搞七拈三不是被抓进去送到青浦劳教了吗?你们单位多的都是这种人,男男女女关系一塌糊涂,我跟你说,不许你跟那些人来往,猫猫更加不能一个人在那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月茹将筷子一搁,“反正你是常有理,那你自己想办法。”
静江无奈,长叹一声,第二天只得再去麻烦琴芳。
瑞香去找静江道:“我老公发毛病,你别理他。”
静江却道:“你的好意我知道,可我会令你难做,你们夫妻俩感情本来挺好的,现在为了我的孩子吵架,我是实在过意不去,改天建国来了,我和他谈一谈吧。”
瑞香点头,现如今她有家庭了,她也要顾自己,是不该和静江走的太近。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适时的出现在静江和猫猫的生活里,就像天使一样,猫猫一度非常非常喜欢她。可后来猫猫才知道,原来有求于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在和魔鬼作交易,甚至差点儿把灵魂都卖给了魔鬼。
这是她人生中上到的第二课,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坏人不会在额头上写字,大灰狼是会披着小绵羊的皮的,天使更有可能是魔鬼假扮的,他们比魔鬼更狰狞。
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孙惠茵。
还记得当静江和月茹刚婚后不多久,正努力备孕的时候曾经闹出过很多笑话,其中一则,便是月茹冲进了静江的单位里将他从会议室里给叫了出来,然后大嚷:“我要和我老公回家睡觉。”
当时,会议室里那么多人,孙惠茵来了冷冻厂也有好一段时间了,但静江不曾注意过她,那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圆脸的女孩子。
虽然他们是一个同学校出来的,但孙惠茵比他小两届,同白月茹一样大,方静江在学校里名气就很大,孙惠茵自然如雷贯耳,可小虾米如孙惠茵,静江怎么会注意到?
而就是在那一天,那么多人围绕着方静江,你一言我一语的,根本轮不到孙惠茵插嘴,她却还是卯准了机会,见缝插针而又言简意赅的说了那么一句:“以后有好多技术上的问题,还要多多请教师兄。”
那一刻,静江才反应过来,哦,原来他们是一个学校毕业的,那么这个女孩子算的是他的小师妹了。而且人看起来很乖巧,刻苦,就是有点清高。
关于清高这一点,其实是静江猜的。
试问一个女同志,和月茹年纪一样大,月茹和他的孩子都五岁了,而孙惠茵还是单身的老姑娘,怎么可能不清高?
恐怕要求多的不得了,眼光也高。
而在这之后,方静江和孙惠茵并没有接触,他们份属不同的部门,静江是销售部的副科长,孙惠茵却是车间的,他们之间没有交集。孙惠茵若是贸贸然来找方静江,那绝对会打破方静江对她的第一好印象,直接被别归类为‘花痴’一档。
偏偏老天爷帮忙,有一日,适逢方静江工作到很晚,他们单位平时都是四点半下班,而现在——他抬起手看了看腕表,都已经五点一刻了,他还在贴要报销的发票,因为明天财务就要关帐,他身为领导自然要以身作则,不能每次都拖啊拖,要财务部反过来等他。
想着,他暗叹了口气,心道:看来还是得请个秘书啊!唉——!
猫猫则在一边玩耍,玩的累了,见爸爸还没有带他回家,知道他还要忙一阵子,她也很乖,就自己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去休息了,只是眼看就要五点半,外面的天色开始暗沉下来,猫猫捂着肚子哀嚎道:“爸爸,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马上就好,再一会儿。”静江忙得头也没空抬。
孙惠茵刚好也是这时下班了,她在车间做照常理当然也是四点半收工,可她经常被留到这么晚,具体有哪些说不出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她一路向外走去,走到静江办公室的时候,外面突然下雨了,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雨点就大颗大颗的滴下来,使得她连忙找地方躲,刚巧手边静江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似乎是谁在加班,她便推门进去预备打声招呼,避下雨再走。
当然了,她的包里是常备雨伞的,只是雨势骤然太大,她难免会淋湿一些,再加上,当她看清楚办公室里的人是方静江的时候,她就决定今天这把伞她是决计不会拿出来了。
她暗自感谢老天爷,真是下了一场及时雨。
静江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一抬头,见到是孙惠茵的同时‘咦’了一声。
孙惠茵赶忙上前道:“师兄,你还没走啊?”
静江苦笑:“没秘书的人苦啊,只能自己写报告,自己贴发票。”
孙惠茵道:“我没带伞,外面正下着雨,我一时半刻走不了,不如我帮你贴吧?两个人一起会快一点。”说着便坐了下来。
静江道:“那怎么好意思?”
孙惠茵笑起来:“别人不好意思,你是绝对不必不好意思的,上次的事我还没有多谢你呢,多亏了你帮忙,我才不用受那么多气。”
静江怔了一下,随即想到了她说的是哪一件事。
由于孙惠茵在车间工作,车间里的人都知道,车间主任范继坤的老婆焦兰美与她不对付,恰恰焦兰美又是她上司,于是便经常有事没事的找茬,欺负孙惠茵。
有一次,静江吃完饭从食堂出来,路过他们车间,孙惠茵的坐位靠窗,她正双手捂着脸在哭,周围好多人都在劝,又不能安慰的太过火,以免得罪了焦兰美,所以一个个只好说:“小孙,不要哭了,是你不对,你以后干活要仔细一点就好了,你看你们副主任骂你也是为你好,怕你出错是不是,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孙惠茵哭着点头,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和恨。
静江却是看不下去了,没事吃饱饭跑去替她出头,道:“师妹,你不是有什么技术问题要请教我吗?来,让我看看,你今天什么问题?”
孙惠茵是个聪明人,眼珠子一转,立马抹了一把眼泪把刚才焦兰美借故寻她的错处给提了出来。
静江一看就道:“流程清晰,动作规范,哪里有问题?说你有问题的人恐怕自己有问题吧。”
这一下人群炸开了,有人给方静江使眼色道:“小方啊,这事你就别管了,你怎么那么较真呢。”
方静江道:“你们车间虽然不是我管,但大家一个厂的,欺负人已经是不对,还要在工作上面找借口,到时候流程要是真的照错的来做,这个责任谁来背?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工作中最忌讳的就是带着私人感情进来,做主任的怎么连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
方静江说这话的时候,焦兰美已经被她的亲信叫来了,站在那里听方静江一通教训,头头是道,好不尴尬,铁青着脸,点头道:“多谢小方同志你的指教,我们车间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说着,狠狠地剜了孙惠茵一眼。
但在那之后,焦兰美特意去打听了一下,也去问过孙惠茵本人,都说方静江是小孙的师兄,从此焦兰美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她了。
孙惠茵说道这件事尤为感激,对静江道:“真的多亏有你啊,师兄!之后我少了不少麻烦,所以帮你贴贴发票什么的,实在是很应该的,举手之劳而已。反正外面还下雨呢。”
说完,她冲着静江莞尔一笑,就像一夜雨后初晨绽放的清新小花,还沾着露珠,稚嫩而单纯。
由此,显得特别的脆弱,又因为脆弱而显得美好,人都会下意识的对那些美好又脆弱的东西产生保护欲,方静江自然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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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孙惠茵便经常借着下班后的时间到静江的办公室来。
不过这当中的时机她一直掌握得很好,她先不是主动过来,而是在车间门口的一条小巷子那里等着,等到静江和猫猫一大一小出来了,正锁办公室的门,她才提着包身姿婀娜的走过去。
走到静江身边,他刚好锁上门转过头来,就见到她一身紫衣,长发披肩,微微向内蜷,便笑道:“咦,也刚下班啊?”
“是啊!”孙惠茵点头。
静江道:“你也真辛苦,你们部门每天都是你最后走吧。”
孙惠茵苦涩一笑,算是默认了。
猫猫也在同一时间喊道:“啊,阿姨好。”
是那天那个阿姨呢!
孙惠茵俯□来看着猫猫道:“真乖!你记性真好,记得我呢。”
“嗯啊!”猫猫点头,“你是好人,你帮我爸爸贴发票,否则那天我们回家天都黑了。”
孙惠茵抿嘴一笑,对静江道:“你女儿真的好可爱,我一直听他们说,原来是真的。”
静江有种自豪感,揉了揉猫猫的头,道:“她呀,小滑头。”
三个人一路说笑着往厂门外走。
孙惠茵是团支部书记,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八卦,而静江这人呢,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颗比一般人旺盛的八卦之心。
没三两下,他的好奇心就被孙慧茵给彻底勾起来了,问道:“真的啊,柳依依是他的秘书嗳!真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他这样也不怕出事啊!”
“嗯!”孙慧茵冲着静江狡黠的眨眼,“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懂哇?”
静江哈哈大笑。
孙慧茵道:“你可别告诉别人啊,否则我可惨了,我是正好进去送报告看见的。”
他们说的是厂长杨某和自己的下属搞婚外情的事。
这事没几个人知道,静江是高层,其实已经略有耳闻,不过说实话他不怎么相信,如今听孙慧茵一说,还真是佩服杨厂长在开大会时倡导的那样:“我们党员尤其要以身作则,公正严明,要做到廉洁……”巴拉巴拉,结果他自己率先以身作则,做了个外遇的好代表。
“所以说。”静江道,“往往谁喊得最响,到最后最先出格的那个人就是他。”
孙慧茵刚想接口,静江已经双眼放光,又问道:“那个,还有谁啊?”
“噗!”孙慧茵笑死了,说:“嗳,师兄,我看你平时看着挺严肃的,怎么那么喜欢打听人家这种事啊!”
“咳!”静江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三人最后在单位门口分手,第二天下了班孙慧茵便直接往静江的办公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