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四愣是觉得有,是一股淡雅清新悠然而然的素净之香,比他那个只知道洗衣服煮饭的老婆不知道香了多少倍。
最后走到自家门前时,还意犹未尽的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那么一下,觉得有点儿甜,真是回味无穷。
月茹在他眼中,此时此刻,就像天上的月亮,因为摘不到,所以总是仰望,渴望。
而借由猫猫和小四良好的‘小伙伴‘关系,小四一直能有机会到方家去找猫猫,有时候可以见到月茹,或瞥见她隐约的身影,就十分开心,带猫猫出去的时候也总时不时的问她,你妈妈吃了什么,干了什么。若是月茹上班去了或者回了娘家,他没能见到,就会十分失落,后来,甚至还摸索出了一条月茹几时上班和几时回娘家的规律来。
猫猫和月茹,还有所有人自然对这些一无所知,猫猫每天和小四玩的还是很开心,而一旦他们玩的晚了,月茹不放心,就会出去等她。
彩虹老街是一个长方形的地块,中间有一个四角形的花园,然后依着四个角衍生出一排又一排的弄堂,所以从三合路这里算起,方家卓家是在第二排的弄堂。月茹等猫猫,就会站在三合路口,第一排弄堂的一根电线木头下面,顶上一盏灯,如同一个标志性的符号一般。
小四远远地见到月茹,心底里的高兴没法形容,干脆一把抱起猫猫,将她顶在头上,让她骑在自己脖子里,猫猫揪着他的头发玩儿,咯咯直笑。
小四想,如果在灯下等我的是我的老婆该有多好啊~~~!
这一次,他生出这样的绮思,尤其是月茹穿着水蓝色的长裙子,风一吹,微微扬起,露出纤细的脚踝,再看她焦急的脸色,一瞬间,就让小四生出一种错觉——月茹等的是他,他才是月茹的丈夫。
他们走到了月茹的跟前,月茹接过猫猫,连声谢着小四,一边吓唬猫猫道:“你呀你,皮死了,你小四叔的头发都快被你揪光了。”
小四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的,我儿子比她更皮,猫猫好乖得,对吧?”
说着,朝猫猫挤眉弄眼。
猫猫想,小屎叔真是个好人呐……
然后快乐的给了小四一个飞吻,就跟她妈妈回家去了。
自那以后,小四和月茹熟了起来,有时候弄堂里遇见会寒暄几句。
“今天三哥又出差了吧?”
“是呀。”月茹显得有点寂寥,“这次去陕西。”
“去多久啊?”小四问。
“不知道。”月茹摇头,“得看工作启动的顺利不顺利,等他回来,看他带点儿什么土特产,给你送点过去。”
小四道:“行行,先谢过嫂子了。”
而关于猫猫,他们可以谈的就更多了。
特别是小四总将猫猫吹得好像天上有地下无,听的猫猫开心,月茹也开心,月茹想,静江虽然没说过小四的什么坏话,顶多说他不争气,不好好找份正经工作,但她自己却是看见过他流氓腔的样子的,实在是不怎么敢恭维。再加上彩虹老街流言蜚语很多,传的很快,月茹听过不少关于小四的事,对他印象一直不好,可见他对猫猫好像很用心,也很真心,自觉似乎之前自己是戴有色眼镜看他了,心下有点不过意。而且他这般对猫猫,应该是对静江很忠心才是。于是月茹对小四也开始有一点改观,殊不知却是在一步步走近危险的边缘。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伏笔了那么一大堆,真正的情节应该算是从这里开始吧。。。呵呵呵呵,我尽量坚持日更,假如妹子一旦发现我那天没更,那就是我没磨好,不过更新速度不会慢过3天,我保证。
宠物生死记
而猫猫对小四其实谈不上什么喜爱或者厌恶,小孩子要说天真很天真,要说现实也特别现实。因为他们容易相信别人,是他们天真的一面,但现实在,谁给她好吃的,买好玩的,满足她一切要求,她就觉得那人是好人,要是不满足她,她就不理你。这就是所谓的‘有奶便是娘’。
猫猫在之前对小四仅处于‘随便玩玩嘛,反正无聊的’的心态,可八只可爱的小鸭子彻底将她收买了。
她把这几个毛茸茸的小玩意儿放进了蛋糕盒子里,每天给它们喂水,喂食,一本正经的打算将它们养大。
爷爷问她:“你养大了打算将它们怎么办?”
猫猫眨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没有思考过啊……
爷爷于是逗她:“养大了我们就宰了吃,煲汤喝,一级棒。”
奶奶还帮腔道:“呦!你别说,还真是养的挺好的,可以红烧鸭肉。”
猫猫一听,‘啊’的一声哭出来,:“你们都是坏蛋!”
说着跑去紧紧抱住蛋糕盒,她要把它们交给她信任的人,比如说小四,否则它们会被爷爷奶奶吃掉的。
大人们看她紧张的样子笑的前俯后仰,明忠赶紧拦住她道:“好了,爷爷奶奶跟你开玩笑的。”
猫猫不信,非要月茹作为第三方打包票。
月茹只得举起手来发誓,大家绝对不会吃她的小宝贝。
猫猫这才放下心来。
很快,转眼就到了冬天。
小鸭子渐渐地大了,但是明忠看了看蛋糕盒里瑟瑟发抖的小鸭子们,有些担忧道:“这样不行啊,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
猫猫歪着头:“爷爷你什么意思?”
明忠道:“呆会儿得让你奶奶给它们做个绒布垫,否则天太冷,它们还太小,会冻死的。”
猫猫吓坏了,赶忙去找霭芬,没多久,一块厚实的绒布垫子就做好了,放到了蛋糕盒的底层,为了让它们暖和,明忠还去找来了一些桔梗和棉絮塞进去。
可即便是这样,第二天早上还是有两只小鸭子不动了。
猫猫每天早上一早第一件事不是去刷牙洗脸,而是去看它们,一见到小鸭子歪着头倒在那里,她还用手摸了摸它的身体,笑道:“小懒虫,小懒虫,快起来,你们怎么比猫猫还要懒呢。”
然而那只小东西愣是纹丝不动,另外几只大约是士气受了影响,也恹恹的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
猫猫从心底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大声嚷着爷爷你过来,明忠走进一看,就到:“喏,昨天才讲的,今天就不行了,这种市场里买的给你玩玩还可以,养大是不可能了,能这样已经不错了。”说完,拾起两只鸭子的尸体预备丢到小区的垃圾桶里。
猫猫怔怔的站在那里,她在消化爷爷说的话。
什么叫不行了?死了?
就是不动了嚒?
这是猫猫第一次直面死亡,她之前对此根本是毫无概念,她以为所有人她在乎的,爱的都会好好的,现在看见爷爷不但放弃了它们,还要把它们丢掉,她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抽噎道:“爷爷是坏蛋,你不要碰我的小鸭子。”
明忠道:“它们死了呀,不丢会发臭的。”
猫猫站在那里痛苦失声,一边发脾气:“我不管,我不管,你胡说,我的小鸭子没有死,我刚才还摸过它们,还肉肉的,毛毛的…呜呜呜——!”
明忠见说不通,便懒得理她,径直去丢了。
大人们的现实往往表现在每个无意间的言谈举止中,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殊不知对于心灵稚嫩的孩童来说,那是不可接受的,好比天塌下来一样的大事。
猫猫无法理解大人们的淡然,为什么她的小鸭子死了,他们一点都不伤心,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一路哭着跟在爷爷的身后一直走到垃圾箱那里,亲眼见道小鸭子被丢进了臭烘烘得肮脏的桶里,和其他恶心的东西在一块儿。
她伤心的简直不能言语。
月茹前去劝她,按着她哭的发抖的肩膀,柔声道:“宝贝不要哭了好吗,你哭的妈妈心里疼死了,乖!”一边要给她拭泪。
猫猫心里难受,此刻她全将这种情绪转移到了明忠的身上,道:“都怪爷爷,都怪他,他昨天说小鸭子不行了,今天它们就死了,都怪他,都怪他。”
“怎么能怪爷爷呢!”月茹道,“小朋友不能不讲道理哦,天太冷了,小鸭子是冻死的呀。爷爷也不想,只是大人们看的多了有经验,所以估计到了。”
“我不管啊——!”猫猫蛮不讲理,“他为什么要说出来!!!他不说就没事了呀!”
月茹沉吟了半晌,决定给她开讲大道理了:“其实我们都会死的呀。”
这话犹如重磅炸弹一样,震得猫猫哭声顿时停住了,不可置信的望着月茹。
她继续道:“人都会死的,有的人是老死的,有的人是病死的,我们都会死,都有那么一天。你的太婆,就是妈妈的外婆,在妈妈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所以你没有见过她。因为她实在是太老了,而且还生病。等你以后长大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甚至包括爸爸妈妈,到了时间,都会死的。”
猫猫无法接受的哭着抱住月茹的大腿,仿佛已经是世界末日了,嚷道:“我不要——我不要爸爸妈妈死,也不要爷爷奶奶死,大家都不要死,都要陪我,哇——!”
那一天,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对猫猫来说都是晴天霹雳。
这个世界原来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子。
但她是坚强的孩子,当晚,她想了一个办法,她把剩余的几只小鸭子放到自己的被窝里,和她一起睡。这样它们就不会冷了。她如是想。
可第二天,又死了一只。
第三天,第四天……接二连三的小鸭子在她眼前断了气。
猫猫已经从伤心变成绝望,又从绝望变成了疑惑,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都已经尽了全力去救治它们了,它们还会死呢?
奶奶常说,老天保佑,菩萨保佑。她推开窗户,抬头看着冬天澄澈湛蓝的天空,禁不住思索,天上真的有神仙吗?
后来,她当然不再哭了,虽然月茹她们一度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但始终无甚效果,反而是她自己振作起来的,只因为知道,眼泪是没有用的,它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小鸭子们最后一个又一个的从她眼前消失,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蛋糕盒子亲自去四角花园将它们安放在那里。
她不懂什么是坟墓,不知道什么是墓碑,她只是不想让心爱的它们死在肮脏发臭的垃圾桶里,于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在花园里挖了个坑,把盒子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然后在上边插了一枝花,又压了一块石头,当做记号。
从此以后,乃至她到了三十岁,她都没有再养过任何宠物。每次看到别人牵着爱犬在外面溜达,她兴致好的时候会停下来和它们嬉戏一会儿,可要她亲自再去抱养一个,那对不起,她办不到了。
由此可见,在当时,猫猫为了这件事曾一度有多伤心,郁郁了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静江带回来的礼物她也兴趣缺缺,月茹把这整事的经过告诉他,静江只道:“有什么关系,小孩子要粗糙一点儿,过几天忘记了就没事了。”说着,让猫猫去吃饭。
猫猫低着头,恹恹的坐到桌子上去了。
月茹想,真是一个敏感,脆弱,又多愁善感的孩子,她自己生的,她怎能不知道呢?!
果然,饭桌上的猫猫食欲不振。
静江观察了她一阵,和月茹商量,“怎么我出差半个月回来,她一点儿没长高呢?”
月茹苦着脸道:“大家都叫她吃,她总说自己没胃口,唉!最近又闹了这个事,干脆每天只能吃一调羹的东西了,和她一般大的孩子穿的裤子尺码不知道要比她大多少!”
静江点头:“这丫头个子实在太小,我们家没这么小块头的。”说着,对猫猫道,“你看你小姑,小时候病那么重,长大了都是一个长脚螺丝,1米73呢,你爸我1米83,你妈也1。68,你说你这么小小的,像谁啊?”
猫猫环视了一周,指着奶奶乐道:“哈哈,像奶奶!”
霭芬啐了她一口:“反正不好的都像我,你呀你!”说着,去挠她的腰,挠的她咯咯笑,总算当晚多吃了几口,也不过小半碗饭的样子。
他们夫妻俩怀疑她是不是为了小鸭子的事,可过去都有一段时间了,总不至于如此吧!接着又怀疑猫猫是不是肚子里有蛔虫,带她去检查,一切都是好的,那是为什么?
一直到有一次猫猫在幼儿园昏了过去,老师打电话让方静江过去。
由于幼儿园就在冷冻厂的背面,双辽路上,走过去大约五分钟的路程,所以很多冷冻厂的员工子女都放在这个幼儿园里,静江很快便赶到了。
将猫猫送到医院里去之后,做了好一通检查,才知道她原来是营养不良。
作者有话要说:德国队赢了,今天心情大好,必须更有木有哈哈哈,今年要是德国队拿大力神杯,我就日三更,拼了命也要日三更!!!德国战车加油!
心里不平衡
医生很有耐心,问她:“小朋友,你是不是挑食啊?”
猫猫眨眨眼,怕爸爸骂,不敢回答。
医生见惯此类的事情,能揣摩的到小孩子的心理,便摸了摸她的脑袋,和蔼的嘱咐道:“小朋友你要什么都吃知道吗?否则下次再昏过去就要来打针了。”
猫猫吓到了,捂住屁股:“我不要打针,我知道了叔叔,我不挑食。”
医生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出了门以后,静江却没有径直带她回家,而是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在医院外面的花坛边上,决定和她好好的谈一谈:“为什么不好好吃东西?老实告诉爸爸。”
猫猫低头道:“不喜欢吃。”
静江皱着眉:“没有小朋友不喜欢吃东西的。你看别的小朋友都抢着吃,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家里有那么多好吃的,你妈妈吃的比嫁给爸爸的时候胖了好多,你怎么那么瘦,以后长不高,没人要你,嫁不出去怎么办?”
猫猫咯咯一笑:“我一辈子都和爸爸妈妈过。”
小孩子其实很容易哄,在静江的几句话之下,猫猫心情轻松了,就说出了实话:“爸爸,我开始我是喜欢吃的,后来在外婆家,外婆都不让我吃肉,只让我吃馄饨和青菜,我告诉了妈妈,妈妈就去和她吵架了。”
说着,猫猫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爸爸一眼,嗫嚅道:“你不要骂妈妈。”
静江低沉的‘嗯’了一声,接着问,“然后呢?”
“妈妈在的时候,外婆就说让我吃肉,妈妈一走,她就不让我吃了,说让我找妈妈要钱去,我没跟妈妈说,就说自己喜欢吃蛋。”
“所以你就天天吃蛋,顿顿吃蛋?”静江想起猫猫近期的表现,终于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他之前一直就奇怪这个孩子怎么那么喜欢吃蛋,什么番茄炒蛋,丝瓜蛋汤,反正顿顿都不离不开蛋。
“难怪后来你妈就带着你回家来了,其实是和你外婆生气了对吧,但你在自己家为什么不好好吃饭,也要吃蛋呢?”静江问。
猫猫低着头不说话。
静江今天什么事也不干,专门处理猫猫的问题,所以显得特别有耐心,抱着他,让她觉得很温暖也很有安全感,问道:“怎么了?”
猫猫道:“外婆喜欢弟弟,欺负我,大家都喜欢男的,我知道爸爸你也是,我在家只吃蛋,这样就不会花你多少钱了,你不要讨厌我。”
这一席话,将静江心里说的翻江倒海,他一脸的愧色,明白长期以来自己不但疏忽了她,且陪伴她少,猫猫生出了情绪他竟然也不知道。但他又不知怎么向她解释,只道:“谁跟你说我喜欢男孩子的,爸爸都是一样的,都喜欢。”
“爸爸你骗人。”猫猫壮着胆子道,“有男孩子在的时候你从来不陪我玩,你在家门口都和别的孩子踢球,到了外婆家你也只和冬冬玩,我知道的。”
静江深深叹了口气,大手抚着她的头顶道:“就算爸爸喜欢男孩子,可爷爷奶奶,还有两个姑姑,他们都是真心喜欢你的,所以在自己家不用光吃蛋,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如果你有想吃的,就和爷爷奶奶说,他们一定会买给你的。知道吗?”
“真的?”猫猫问。
其实家里几个人的脾气她都知道,比如说爷爷有时候也会骂人的,奶奶生气的时候就不开口,沉默好几天,小姑动不动就说妈妈的坏话,大家一起吃饭,她真的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肆无忌惮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静江肯定的点头:“彩虹老街208号这个家是我当的,谁敢不让你吃?这不是在你外婆家,你就是把天花板都掰了,也没人敢动你,知道了吗?”
猫猫‘哦’的点头,瞬间有一种心头大石落地的感觉。
而静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的女儿承受了委屈不敢说,感受到压力不敢说,一直过着小心翼翼,动辄得咎的生活,只是外表看起来快乐而已。
他心里不忍,对猫猫道:“以后爸爸只要一有空,就在家里陪你,你想怎么玩久怎么玩,想去哪里玩都告诉爸爸,爸爸是老虎,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揍他。”
猫猫牵着爸爸的手哈哈大笑,她好久没有这么快乐了。
回到家后,霭芬自然要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怎么了?
月茹不在,静江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都说了。
霭芬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人,此时竟然也气的一拍大腿:“怎么能这样,她还只是个孩子啊,更何况,又不光光是我们家的孩子,也有他们家的一半,这也太欺负人了!”
明忠叹息道:“唉,不是我说,月茹他爸也太没用了,他倒是个讲理的人,可怎么娶了这样一个老婆,说起来还是当过兵的,比我这个乡下来的好吧,结果连老婆都管不住。”
桂英刚好这一天也在,她是回家来看爹妈的,听了后咋舌道:“现在还有这样的家庭啊?又不是旧社会,搞得跟什么似的,就他们家孙子是人,我们家女孩子就不是人!”说着,把猫猫抱过来道,“你说你这个傻孩子,你是我们家的人,干嘛没事跑到他们家去受气,受了气回来还不敢说,你要是早点说,就不会营养不良了!”
猫猫瞥了一眼静江,嗫嚅道:“都怪他们两个呀,老是吵架,我也没办法,只有去外婆家,他们才不吵架。”
霭芬指着静江道:“你看你,你看你,孩子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说到底呀还是你不争气,你就不能好好跟月茹说话,非得动辄打骂的,她是要气的回娘家啊。唉~你这脾气啊!”
静江无奈的摊手:“好好,反正都是我不好,行了吧?”说着,对猫猫招手,“来,宝贝,过来,爸爸喂你吃酸奶。”
“哦。”猫猫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桂英继续道;“我说他们家老太婆可真恶心。”说着看向静江,“你老婆私底下肯定也没少塞钱给她吧,吃里扒外。就这样还给我们脸色看,他们家有钱了不起啊,了不起死了。好像谁愿意扒着他们似的,想当初给了彩礼不说,酒水钱也都是我哥一个人挑的,他们呢,一分钱不出不算,连陪嫁都是假的。现在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用我们的,还刻薄我们家的孩子,有钱个屁,我呸!”
凭心而论,桂英对猫猫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不错的。
只是她自从嫁了人,做了母亲之后,难免有了比较,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对猫猫也不像从前那么热情了。原因无非两个,一是为着月茹,二是因为亦敏,也就是她的女儿。
她以前也是受气包,身体不好,个个看不起她,觉得她长大了一定没出息,后来成了个扫垃圾的,老公也是个开垃圾车的,她这前半生,没少看白眼。可谁知道婚后他们夫妻感情好啊,这在当时,光凭这点,能有多少人做到啊?所以她后来总算有了点扬眉吐气的感觉。再加上卞刚没多久也升职了,去了办公室,不再开垃圾车,她更加引以为豪,动不动就把老公挂在嘴上,一切就只差生一个孩子就完美了。
后来孩子生下来也十分健康,就是活脱脱的像卞刚,小眼睛,塌鼻子,头发根根竖起来戳天似的,按当时老旧的说法,这种孩子是要忤逆爹妈的。她完全没有继承方家人浓眉大眼高鼻梁的优良基因,为此,桂英很是郁闷。而且这孩子若是长得普通也就算了,偏偏连普通都算不上,简直就是丑,所以孩子生下来,她只看了一眼就不想抱了。
当年生完亦敏后,桂英做了足足一百天的月子,月子做的好,女人的身体自然就好了,她从没有像那时那样精神抖擞过,因此单位里组织去旅游,她也就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