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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也知道是胡说,可峙叔叔要告诉吉祥,说嘛说嘛。”
“是她说的。”
“她?谁?饭解决诶?”吉祥一百个不信,“峙叔叔明明说过樊姐姐没有对您透露过身世!”
关峙不再言,双足依旧自若游走,在露水重重的江南草地上擦过,向认定的方向跋涉行去。
“峙叔叔,说嘛,樊姐姐到底说了什么?吉祥想,一定是你站在崖头的一夜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不对?”
吉祥是个慧根深植的娃儿。他的确是借站在山间沐山风浴山雾这熟稔场景中的当儿,将自己和她在村中山上层纠缠的千丝万缕细细捊,寻到了隐藏其内的一个结儿。彼时听时,心头被惊诧与心疼占满,忽视了其它。此时想,想必是上苍事先预埋的暗示,等他这际的灵光刹那。
地宫。她说过,她险被活埋地宫。这世上,谁敢讲死亡栖息之地成为地宫呢?她那身贵气,那身仪止,早早昭示她出身非凡,没有一个平民会对他房内堆砌的金钗银钿视而不见。
知处,方悉去处,不是么?
随着旧岁末新年初,漫长冬季虽尚在继续,但蛰伏在羲国男人sheng体里的嗜战之兽已然先万物苏醒。
兵马集结,战前集训开始,楚远漠虽尚未离府,早出晚归已成常态,南院大王府的男主人又将暂告空缺。而这时,府中偏有娇客造临。
“珂兰,你该早点的,也能和远漠相处上一阵子。这时候到了连见他一面都难呢。”叶迦氏拉着娇客的手,有喜有憾。
缃色长袍配喜庆的胭脂红马甲,朱翎圆帽镶绯色玛瑙串饰,珂兰公主虽满身的奢丽,却笑容爽朗,举止大方。“不碍的,珂兰不是不晓得远漠即将出征,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烦他。珂兰时为了看望太妃,陪太妃说说话,您不欢喜?”
明知这话是刻意的讨好,叶迦氏仍听得心花怒放,“珂兰真是个贴心人儿。也就是你这样豁达的性子才能容忍远漠那个木头,他从就不懂得讨女人欢心,辛苦你这一片心了
“不懂风花雪月,一心在军国大事,才是远漠。不管是娇娜,还是我,爱得就是这样的远漠。”
“唉,说到娇娜,若他当初选得是你……”
“不,太妃您千万莫这样说。娇娜和珂兰是最好的朋友,我们当初在发现彼此爱上同一个男人时,便说过要公平地区争取远漠的心。当年远漠选择了娇娜,珂兰认赌服输。如今娇娜走了,珂兰一定要替最好的朋友将爱延续下去,爱远漠,爱博尔。”
叶迦氏欣慰点头,道:“有你这样说,太妃放心了。太妃盼着珂兰早一日进这个家和太妃做伴儿,早一点把远漠那匹野马套上属于珂兰的缰绳。”
“是。”珂兰笑靥如花。“太厚也说了和太妃一样的话呢。所以,这一回,珂兰想随远漠出征。”
“出征?”
“对,太后说,远漠喜欢能和他共骋疆场的女人,当年会选娇娜,也是因为娇娜是曾带兵杀退过荒西悍匪的草原女杰。珂兰的武功和骑术都不输娇娜,相信也一定能成了远漠的得力助手。”
“可是……”叶迦氏微锁双眉,面透忧忡,“娇娜年纪轻轻就殁去,就是因为常年随远漠出征累垮了身子……”
“没格族出过许许多多的接触女战士,能sheng体强壮地安享天年的大有人在。较难的事,我们只能说是老天爷为我们制造的遗憾。我们只能接受它的发生。”珂兰艳眸烁现不容置疑的坚定。“珂兰相信自己一定可以陪伴远漠到老。”
叶迦氏宽下心,“你的确是个出色又让人心疼的孩子,去罢,去打开远漠的心罢,让她这只沙漠雄鹰重新拥有一只属于他的美丽雌鹰。”
没格族女人的表达从外向直白,亦从不推崇娇羞含蓄的姿态作风,是以两人交谈话声虽不至于语惊四座,但一墙之隔很难阻挡些什么,尤其在强外人听力过人时,更是字字入耳。
前为太妃唱曲的樊隐岳立了多时,也听了多时。
那些属于一位热情女子的爱慕情愫当然不是关注指点,令她心弦怦动的,是战争。冯冠武教给她兵韬战略,授她排军布阵,她曾无数次以石子砾块列阵当兵,练习攻防之道。
不知若当真遇上兵戎战争,她所学到的那些能否实施运用。
何妨……一试?
“这是什么?”楚远陌拧眉瞠着被塞到手里纸册,直觉自己不会喜欢。
“内功心法,及骨法、气合、棒术的要诀。”
“我为什么要看这些?”
“这是你想学的武功。”
“为什么不是你亲自教我?”他声嗓内有控制不住的颤音,但她浑然未觉。
“我要离开王府一阵子。”
“离开?”痂疮脱尽的俊美面容條然间失去血色。
“我离开这段时间内,你按上面所载的悉心习练,待我回后……”
“……你还会回?!”
“我是你和你抱着同样目标的人,当然会回。”
这一句,使他找回了呼吸,舒缓了胸膛的紧窒。“我会练好它们!”
“你该晓得如何选择联系地点与时间,要学会辨别危险。”
“我会!”
“白日里,用我给你的药水涂脸,造成生疮假相。每隔两三日递渐一次用量,让你姨娘相信是她给的药渐渐治好了你。”
“我会!”
“你悟性不弱,根骨亦可,如果在我回前已有所成,且记不能动了寻仇的念头。”
“我……为什么?”
她美眸以凛,“我教你,不是想教出一个莽勇鲁夫,若你当真想做那些事,也尽可去做,我只当日行一善,从此不认识你即可。”
“我……”他嘟嘴,“我也只是问问,又没说一定会去寻仇……我既然没被好毒妇折磨死,当然会好生规划……”
“这样很好。”她甩衣上得土坑,坐他身后,“我为你打通一些脉络,以利你对内心心法的研习。”
他遽怔,因为盈入鼻端的一脉淡香,很淡,淡到若非近身,绝难察觉。
“摒弃杂念,意随心走!”她掌心抵上他背,一股柔绵之力随之贯入。
他依言闭眸,弃念,随心。
三个月后。羲国西疆,奭国边境。凉阴关,守将府。 ?
“这几个月,奭国实在是越越张狂,先是频频骚扰我边境平明,后竟然有奭国官兵扮成盗匪进我重镇抢材掠物的恶行出。若非活捉了几个,还以为那些人当真是附近凉阴山上的悍匪呢。”西疆守将木宽负责向甫至此处的上司述当下战况。
“属下向奭国境内的驻防营射去十多只绑了警告书的无头箭,没想到,那奭国也忒是欺人太甚,回过的措辞一封比一封张狂嚣张。而且,依然有官兵扮抢匪侵犯我羲国百姓。更可恨的是,连活捉的那几个也先后莫名其妙的被救走了。咱们是忍无可忍呐,不出兵岂不是让他们小看了咱们?但……是属下等人轻敌了,没想到这奭国的军队如此善战,首战我军胜过之后,之后便是屡战屡败,偶有小胜也损兵折将,被人连抢了四五座镇子。属下无能,只得退到这凉阴关内,死守不出,向都督发函求援……”
他着实是惭愧无颜,嗵声跪到地上,“属下失职,请都督以军法处置!”
“你的确失职。”踞于当中交椅上者,正是羲国兵马大都督楚远漠,甫从北域沙场远徙至此,面挂风尘,却毫无倦色,一双深眸犹冷邃幽远到使人不敢对觑。“你虽失职,还算尽责。敌抗外侵尽军人本分,不瞒败绩及时求援,可见你一心保国,忠心可嘉。记大过一次,在未战中将功抵过,起罢。”
木宽感激涕零,叩谢平身,“有都督亲自指挥,必定能将奭国人打得落花流水!”
“先别忙着奉承,带本督到城头转一圈看过奭国的阵势再说。”
“是是是,都督请……”
西疆多雾,此时正值黄昏时分,夕阳西斜,再也管不住雾气弥漫。守将府厅堂后窗外,幽暗浮动的光线中,几株西槐树之间,一道身形如时一般,无声隐没。
隐四七
王爷,您了这边,难道一点也不担心万和部落那边趁机坐大么?”随上锋前的副将泰明忍了两日,还是问出心头疑问。
“坐大就坐大,正好让大家看看他们有多大的本事。”视线锁罩住城下已燃起点点营火的奭国军营,他答得漫不经心。
“一个察际倒还好,但他后面尚有北院大王,后宫又有汗王的宠妃,这三家联手,不能掉以轻心呢。”泰明犹现于色。
楚远漠低哂,“泰明你不愧是左相之子,不止懂得疆场杀敌,还深谙****宫廷。”
“末将不是说着玩的,那三人要当真联手折腾起,谁晓得他们会不会胆大包天到……无法无天起。”
楚远漠摇首,“他们胆子再大,当下还不敢走到那一步。汗王虽好美色,却绝不会让美色误国,不会容忍他们扑腾得太过。”
“……其实,末将听说,那位玉妃娘娘早前中意的是王爷您,而且因您先前没娶她做正妃尚怀恨在心,可是真的么?”
他眉峰一扬,“这个问题,与我们正在讨论的问题有关?”
“……嘿,末将只是随口一问,随口一问。”泰明讪讪陪笑,断了心中的八卦臆想。
楚远漠此刻无暇理会其他,手指城下,道:“看,这奭营军帐的分布看似散乱无序,实则首尾相连,错落有致,一旦号令发起,兵马可在最短时间内集结出动。由此可见,营中必有高人从中指点。”
“作战须知己知彼,这高人是谁我们一无所知,要不要属下今夜去摸摸底?”泰明马上功夫了得,轻身之术也好,最擅潜探敌营。
“不必,明日本王亲自出城迎战,见识高人手段再论。”
玄色披风被夜风扫袭得猎猎生响,乌黑甲胄在城头火把映耀下亮泛寒泽,他俯瞰足下,傲岸而睥睨。作为一员战将,他从不轻视每一个对手。作为一位都督,他绝不容许他的军队节节败退。对手越是强大,越能激起他血液沸腾,胸怀热烈。
他期待明日。
“明日,我要离开。”
处在楚远漠俯瞰视野内的奭国营地,中军帐内,坐在主将案后的高亢正挥笔书写上递到军部的战报,一丝属于营帐外的清风浅微拂过后,帐中多了另一个人。
虽然已历经多次,高亢仍不免心头一突:万马军中如入无人之境,这人到底何方历?
他心神定,问道:“阁下不是说要借着我奭国的力量灭掉羲国报你家仇么?离开了,还怎么报仇?”
立于帐中阴影之处,周身上下包得严丝合缝的人操着粗哑声音:“以羲国的强大,目前贵国尚不可能将其覆灭。”
“那你这些日子又是何苦来哉?光是说服本将军相信你的策略就费了你不少气力,好不容易本将军相信你了,却要走了?”
这人,神秘的程度不是一丝半毫。不止将面目遮得风雨不透,他甚至怀疑其身材和声音都非真的。一个人若是生有那样的臃肿身形,如何做到去无痕?若归功于高深内功,练得成这等内功的人,瘦身纤肌又有何难?
一月前,他率兵与羲国开展,当日打败。夜晚,这神秘者突现中军帐,开口便说有本事助他败敌。可想而知,他在初始怎会置信。这人亦不强求,扔了一纸素笺后出了帐去,他晚一步追出已是杳无人迹。笺上所书“明日退敌之策”,言简意赅,一目即明。军人天性使然,他读时尚算仔细,读后不以为然,读罢掷到案头烛火上一燃了事。
翌日开战,羲军依然采用昨日攻击阵法,依然是士气高昂战力惊人,眼瞅以方兵士又有不支之势,他赫然想到了那纸素笺,速命传令官挥旗换阵。随即,在擂鼓助威声中,趁势攻得羲军大乱,终获胜果。
是夜,这神秘者又一次不期而至,再扔素笺。他看罢依旧焚之。而隔日仍作采用,击败羲军。
第三个夜晚,他独坐帐内,静待者上门。一番简诘简答,虽对其所云与羲国有灭家之恨之说有所持疑,但既然当前即得惠蒙利,何乐不为?
其后,每一次交战,他按神秘者“素笺妙计”排兵布阵,接连告捷,攻城得地,节节前进。偶尔,他亦生起不甘:堂堂将军受人操控,情何以堪?遂自谋对敌阵法。先后两次,两次都是羲军冲击下一度溃败,若非调整及时,必得惨败……
几番几次下,对神秘者,他直要奉若神明。
可,这当口,这人竟要抽身走了?
“日方长,若将军一直是将军,你我注定会有再度合作一日。依在下之见,将军此下还是见好就收,该撤就撤罢。以奭国目前实力,尚未到了与羲国决一死战的时候。楚远漠已到了阵前,羲国士气必定不振,请将军小心。”
“楚远漠?”高亢眉头锁起,暗暗吸气,“他居然到了?”
“楚远漠作战惯以强弩开路,阵法多求简弃繁且攻势凌厉,速战速决。将军若想与他多周旋上一些时日,不妨以盾牌反光坏其弩阵,以拖、粘为主旨布阵防御,避其锋,迂其气,磨其性。同时,将军另一边遣使者向楚远漠送去那悍匪头目的供词,阐明奭国亦为同受悍匪蒙害,错以为羲国发责难方作还击。”
神明的话,高亢岂有不听?频频点头之际,突想起一事,“说到这里,本将军忘了请教,那个依靠险山峻岭嚣张了十几年的悍匪头目阁下是如何擒到的?我奭国几次围剿都是
无功而返呢。”
若非打悍匪头目嘴里得知了这拨活跃于边境的悍匪两方蒙蔽浑水摸鱼的伎俩,他怕是现在也不解羲国何以突发攻击。这悍匪之悍,着实前所未有。
“在崇山峻岭之间,轻功或许比军队的马蹄和兵士的双足更适宜出入。”
“阁下的轻身之术的确惊人,敢问师从何门?”
“在下告辞了。”
“哎——”
他阻声方起,人迹已无。
实则,樊隐岳并不想离开。
她很想留在此地,和楚远漠场对决,领教一下这位“没格族之光”的光辉实力。而就如她所说奭国与羲国决战之期未到一样,她和她的对决为时尚早。
她所有的战略战谋,俱自师传册授,未经实战,不啻纸上谈兵。和身径百回甚至千回大小战役,铁血冶炼出的楚远漠相比,绝难胜算。
她亟需战场的历练。
在楚远漠与部下的阔谈中,“奭国”两个字被反复提及,在他们的描述下,奭国是羲国当前最为棘手的强敌。
于是,三个月前,在楚远漠离府不久,她亦高长假离府,到了这西疆边境,摸索探查十几日后,收复了落草在凉阴山上的一伙草莽诸人,下山抢夺了几家地方官员的私产,并截获羲国射的告戒信责寨中人挑衅回之,挑得两境交恶战起。
随后,她潜入奭国军营,献计献策。
被她扔到奭营的所谓匪首,不过是凉阴山上的一个不肯顺服于她的小头目。其人在高亢面前所言的供词,未逼未诱,却一字不假:山上诸匪受新头目指使,进羲国境内抢劫贪官财产,之前做下商量,若有不幸落网者,须供认自己乃奭兵假扮,以此为山寨逃避官兵围捕。
收服凉阴山诸人时,她罩戴脸谱面具,语声低沉浑厚。擒捉匪首时,用得是在高亢面前的伪装。被擒匪首自然不会晓得捉人者就是那个被他咬牙切齿的“新头目”。
当年,圣先生禁止向西教她治毒与易容术,却从不曾想过阻拦冥东风教她如何唱戏。一个戏曲伶人,最擅长的就是改变自己的声腔。若有必要,模仿别人的声音也不难做到惟妙惟肖……圣先生,是一位何等圣明的先生呐。
这一回,她权当小试牛刀。
下一次,她又要牛刀小试。目标定在——万和部落。
隐四八
“京城,京城呢。天呐,难怪是京城,京城的繁华的确是天底下顶尖的!”
车水马龙,人流如川,摩肩擦踵,挥汗成雨。见惯了名山大川的吉祥,却不曾见过这等的阵场,一径惊得怪呼连连,咋舌不已,真真儿一个乡下佬儿初进城的样儿,直让旁边跟的梁、冯、乔、邓四人掩面疾走,不想跟着一并丢人。
“峙叔叔,你看这个灯笼,怎么还能扎出这大肚青蛙的模样……哎,峙叔叔,您往哪边走?”
那道身影走闲庭之步,行市井之间,即使在万头攒动的熙攘中,依然白衣如雪,衣不染尘,皎如日月。
“兆郡王、昌亲王世子驾到,闲杂人等回避!”一声陡喝,令芸芸诸生如水分流,为室子弟的威威仪仗避让出了中间大道。
引马人之后,两匹并骑高马迈着稳若磐石的脚法,俯睨而过。马上人玉冠锦衣,年少貌俊,令得仰视人群中无数少女目光浮现痴迷向往。
“怪事,这喊路的人是给喊错话了罢?昌亲王世子,也就是将的昌亲王,怎么能放在兆郡王后面?”有路人不解窃语。
立马有人给他释疑,“你外的不知道,这兆郡王也是昌亲王的公子,是侧妃生的,从十二岁那年就封了郡王,给太子伴读,前两年又在户部挂了职,皇帝老爷很是倚重呢。昌亲王世子虽然说是世子,但到现在也没在朝中任职,本是给太子伴读的,不知怎么就换成了兆郡王,一个闲差世子当然要放在郡王后边。”
“更怪了,侧妃生的先封郡王,又挂要职,正妃生的怎么反而落了闲?”
“这啊,就得说到咱们元庆城二十年前的第一才女东方相爷的女儿东方小姐了,人家为了儿女死得那可是刚烈得很呐。这皇帝老爷是为了对死人有个交代,就给封了郡王,还给侧妃的女儿封了公主。没想到东方小姐母女两个都是红颜薄命,那位公主没过多久也死了,皇帝老爷就更要做足面子了不是?”
“人死了就死了,皇帝老爷为啥要给死人面子?”某人咬一口外焦里嫩的鸡腿,油滋滋问。京城就是京城,连鸡腿也香得分外不同。
“唉,这说起的话就长了,反正那娘儿俩都是苦命人,把福分都让给这位兆郡王了。”
“不见得罢。”另一位仁兄插过话。“昌亲王的正妃那可是姓苏的,苏相爷那内阁首辅兼军机大臣是闹着玩的?说是权倾朝野都不为过。反看兆郡王一个人人单势薄,横竖都不可能是他哥哥的对手。要是那位万乐公主没死还好一点,羲国王爷的侧妃,皇家怎么着也得忌讳着点。眼下就这么一个小少年一个人折腾,要是还这样扎眼扎眼去,早早晚晚得成了别人餐桌上的一盘菜。”
“一盘菜?一盘什么菜?”某人吃完鸡腿,犹舔着油腻手指回味无穷,但两只眼儿却兴冲冲趣味盎然。这京城是宝地啊,连街头闲话也都透着一股子豪门朱第的郑重味儿。
旁边人睐一眼这个圆脸圆眼的喜性丫头,道:“谁是那盘菜还不一定呢。这兆郡王要真是那么好捏弄,也不会走到今儿个。听说太后可是对他喜欢得紧,还有太子当靠山。而太子后边,有一位吏部尚书,一位工部尚书,一位京畿防卫斗统,两位户部侍郎,那可都是文瑾皇后的亲兄弟,是实打实拥护太子的。”
“说起文瑾皇后,都薨了快四年了罢,国母之位始终都悬着,后宫指不定争成什么样了罢。听说后宫那些主子们都是杀人不见血的。”
“文瑾皇后那可是几百年才出一位的好皇后,有这位皇后在前面,谁都当不起。没听说么?文瑾皇后薨去这的四个年头里,广陵陵园的四边上天天纸钱没断。那都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恩惠的人拜祭的,以前谁有这个光景儿?好皇后,好皇后啊……”
“好皇后?如何个好法?长得好么?”小丫头对宫廷内幕不感兴趣,却是对其他女子的相貌较为挂念。
“嗤,你个小丫头什么也不懂,皇后娘娘是天上的菩萨下凡,当然那什么都好!要不是有当初的皇后娘娘护着,你看那位兆郡王有今儿个的风光?现下他倒得意,可护着他的女人都没了!他亲娘就不必说了,围场那边儿的人都被封了口。他亲姐姐万乐公主说是思母心切掉下悬崖死的,谁知道里面是怎么一回事?要是皇后在,会出这等事?皇后前脚去,后脚人就也跟着没了,十四岁啊,一朵花还没开,造孽,造孽!”
言者动之以口,听者用之以耳,回回,反反复复,不外是天子脚下的皇室贵胄,****宫廷,让那些遥不可及的贵人们为自己平淡生活增些色彩,添些趣味,也不枉自个儿 和他们同城同地住上一回。
吉祥听了个过瘾,一回头,呲牙一乐,“峙叔叔也喜欢听这些街头小话?”
“死了近四年?十四岁?”关峙凝眉,目光穿过红尘万丈,落到那鲜衣怒马少年背上。“吉祥,今晚要不要找点好玩的事做?”
东方天际曦色方露,清晨的万和草原尚沉浸在一片喧哗到关的宁静中。金丝为线,特制防雨滑面精绒为材,属于部落主的主帐篷内,骤然爆出连声高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