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刻的炎妃然可笑不出来。
原本她想在他起身前快速地把衣服穿回身上,却没想到拓跋蔺仿佛知晓她心里所想,比她更快一步地爬了起来,害得她悻悻然地再裹回被子,将不着寸缕的身子藏入被中。
“亲你个头!”她气呼呼地瞪眼了他一眼,对他喝道:“转过身去。”
这不能怪她会生气的,虽然不是她第一次见到男生打赤膊,但让她介意不是她看到不想看的,而是他居然没在她醒过来前穿上衣服,甚至让她不小心看到他腰部以下、令人脸红耳赤的光裸部分。
“为什么要转过去?有什么不对吗?”相对于她大声喝令的不在自模样,拓跋蔺无赖又理所当然的样子看起来很欠揍,而且还毫不知羞耻当着她面前站起来。
“拓、跋、蔺!”闭上眼的她气得咬牙切齿,深深觉得自己明天一定会因为这一幕不雅画面长针眼。
“臻臻,你在害羞什么呢?昨晚你又不是没看过。”他耸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昨晚折腾了一夜,没好好睡觉的他,打算回到床上补个眠。
“你做什么?”她一脚喘开他,然后赶紧将裸露在外的修长玉腿收回被中,朝他又一瞪。
“这床是我的耶。”
“你才做什么?”继被揍后又被喘一脚,再度落下床的他火气也不禁上来了。
被他这一凶,炎妃然绷着脸不说话,毕竟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是,他们现在可是孤男寡女处一室,甚至赤裸相对,这很容易干柴烈火呢。
以为她生气了,拓跋蔺刚上来的火气也瞬间灭了,陪笑道歉:“好吧,是本王不对,本王不是故意要这么大声,但你也没必要反应如此大嘛。”为了救她,他可是消耗了大半的精力,比起前几天的比试招亲还费体力呢。
她仍然咬唇不说话,只是视线一直维持在他颈部以上。
“好啦,你就别生气了,本王只是被你揍得,喘得很痛,所以讲话才大声了一点点,本王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他装乖巧,像只温驯的小羊儿般欺近她。“臻臻…你别生气嘛!”
他觉得自己现在很窝囊,这辈子就只对一个女人低声下气过,可遇到她后打破了这惯例,更诡异的,只要对象是她,他的死皮赖脸就很自然地表现出来。
所以,这个女人不能就这样放走了,他得娶回去好好的研究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在她身上,好像还有很多秘密,譬如她体内的噬魂冰魄…
臻臻?他叫得可真亲密。在私底下,是不是每个女人他都会这样叫的,一如以前,他就叫她然然。曾经宇文拓这样叫过她,不知他从打里听到的,居然夜里潜进她的房间,威逼她要宇文拓改口,说然然是他的专属,那时她觉得他莫名其妙,可是她还是听从了。
想及以前种种,她心情黯然,别过头,继续沉默不语。
“臻臻…”他爬上了床,连着裹住她的被子一块儿地拥住,轻轻摇晃着,让她知道他的歉意,刚刚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别碰我!”好半天,她终于开口,却是要他别碰她。
“不碰你?可是该碰的,我全都碰过了!”他无辜地看着她。
他的话,是在提醒她要面对一切。
“你太过分了,昨晚…我们…”想起昨晚几个片段画面,她没办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你是想怪我吗?”只要一眼,他就猜出她心里想说什么。
“难不成这事得怪我?”她真想狠狠咬他一口,宣泄一下胸臆那口怨气——丢人啊,虽然只是几个片段画面,但那些煽情、让人脸红的动作画面,就足够她一世的英名扫地了。
“当然是怪你了!”他连声抗议起来。“若不是你迟迟不答复我的求婚,我就不会半夜闯进你的闺房,不进来就不会见到你冰冻得像死人一样,我为了救你才爬上你的床,想用自己的身体帮你驱寒,是你…没错!就是你脱光我的衣服,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缠上来,甚至对我霸王硬上弓,我是被迫的,被『你』强迫的!”
他的强调和投诉让炎妃然惊喘一声,那是愤怒到快岔气的声音。“我剥光你的衣服?我霸王硬上弓?我强迫你?”他说这些话还真不要脸,就算霸王硬上弓又怎样,可得便宜的是他耶,该叫屈的是她而不是他吧。
“本来就是!”拓跋蔺喊得不比她小声。“你自己说,昨晚你不是一直喊冷,你说要温暖,是你不准我离开,是你一直一直的抓着我不放。”
“我冷是因为我身上有…有病,但你明知道男女授授不亲,你却…你叫我以后如何嫁人?”她激动,差点说出身上的秘密。
“该叫屈的是我吧,我的贞操没了,你该负责任才是。”
“你有什么贞操。”她嗤之以鼻。他以前经常逛青楼,又强抢民女,说不定他王府里还有一个后宫呢,现在跟她说贞操,真不知羞字怎么写。
“你是打算不负责的咯?”
“没错,但是…”
“既然你如此恨心,用完即丢,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了。”他毫不客罐子地截断她的话,并开始数落她的罪行。“翻脸不认帐,竟然连句谢谢都没有,那好吧,三个时辰后,你又变回僵尸,可别来找我。”
说着,他转身去取一边的衣服套上。
听闻他的话,炎妃然的脸色咋然白了,难道她的病还没好?对了,芊蔚由昨晚出去至今,好像还没有回来。若是这样,她身上的寒气真是他驱散的咯?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三个时辰?”
他低头扣好腰间的玉带,懒洋洋的说:“你都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又何必告诉你那么多呢,过了三个时辰后,你自然就明白。”
“好吧,我道歉,行不行?”
见她低下气焰,他却得寸进尺的说:“不行,除非你对我负责,我才告诉你。”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呀。”炎妃然皱着眉,她心里都七下八下的,虽然身上的寒气没有了,可还没有过月圆,并不表示这个月“好”了。
“要正经,那好。”穿好衣服的他,转过身来,完全没了刚才嘻皮笑脸,换上是一张严肃的面孔。“我来问你,你身上的寒气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他昨晚来得及时,今天她只怕早就变成僵尸了。
“我…我也不知道,那是第一次生这种病,所以…”她曾经想过跟他坦白,可又不知道如何说,告诉他,她是炎妃然,她回来了。可是,她若这样说,他相信吗?就算他相信,可她没有面子,当初他警告过自己,是自己不听劝说,才落得惨痛下场。她可不想被他取笑,被他瞧不起。但如果她说她是受别人的指使,来北越当细作的,他不马上绑她去见官才怪呢。
正当她矛盾,不知如何回答时,听到他说:“你的寒气只是暂时抑制住了,但要三个时辰在体内输一次真气,否则,就会打回原形。”
“为什么你能救我?”
拓跋蔺摇头道:“不,我不能救你,只是刚好你体内的寒气与我所练的纯阳功是相克,能治根却不能治本。”
炎妃然柳眉一拧,一个念头迅速闪过脑海,“所以…我以后不能没有你?”
拓跋蔺笑眯眯的看着她说:“若你肯愿意负责的话,我乐意在你需要温暖的时候,当你的暖炉。”
“若我答应嫁给你,只是利用你替我驱寒,却不是爱你,你也愿意娶我?”既然他能帮她寒驱,让她不受师傅的控制,又能借助他的权力为炎家报仇,嫁给他其实是不错的选择。
“只要你嫁给我就行了。”
听他这么说,并不在意她对他抱什么心态,只要她嫁给他就行了,真只是这么简单吗?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彩灵的声音:“公主。”
她看了一眼拓跋蔺,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对门外应道:“什么事?”
“以末时了,该准进宫了。”彩灵提醒她。
末时?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她答道:“好,你一会再进来。”想了一下,又问:“芊蔚呢?”
“她昨天出去了,还没回来。”
“你先去准备,我一会叫你。”
“好。”
听到彩灵远去的足声,她说:“晚上的赏灯会,皇太后要我出题,谁给解答出来,谁就是我的驸马。”虽然她心里已作出决定,可她不能直接宣告要嫁是谁,因为她还没有拿到有力的证据证明炎家是清白之前,她不能得罪拓跋凛,若要嫁给他,必须要有一个她不得已的原因。
拓跋蔺笑道:“这不很简单吗?你先告诉我答案不就成。”
炎妃然挑眉,“你对自己没信心?”
“若你的问题不刁钻的话。”
两人这样当达成初步的协议,但由于炎妃然需要拓跋蔺隔三个时辰运功驱寒,这次进宫估计要待的时间不只是三个时辰,所以拓跋蔺先一步进宫打点,在赏灯会开始前驱寒一次,她就不担心赏灯会中途发病。

所谓的赏灯会,规定每个出席的未婚少女都要自制一盏代表自己特色的花灯,在花灯里挂上诗词迷语,若未婚的皇子公子们看上那位姑娘,便到她挂的灯笼下,取下问题解答。
听说去年的赏灯会就撮合了两对新人,一对是新科状元江城和定国公的千金赵紫云,另一对廷尉张自忠和礼部侍郎的千金何芯,所以今年的赏灯会很多未婚少女都极为期待的。
黄昏的时候,残阳如血,晚霞似炎,北越皇宫沐浴在一片红色之中。
炎妃然来到宫殿前,看到一辆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宫门外,比想像中还要热闹非凡。
她下了马车,就见到一名打扮得娇俏美丽的女子走过来,很亲切地跟她打招呼。“咦,你不是乐平公主吗?你好呀,我是董若涵。”
“你好。”她微微一笑,眼前的董若涵,穿着一身水红色长裙,看上去不是很华丽,衬上她白玉似的肌肤,明媚动人。想起之前在布庄里她说要吸引太子的目光,现在这打扮,就算不能吸引全部心思,也能注视片刻吧?
董若涵没想到她会回应自己,很兴奋,跟随大家步行进宫时,寸步不离,东南西北的,无话找话聊。
炎妃然边走边应答,并没有显得不耐烦。
第054回:请你入局,好戏开场。
还没到百花园,远远就闻到了甜沁心脾的桂花香气,夹带实在一阵淡淡的茶花香,不紧不慢的随着秋风徐徐而来。
走进里面已有好几位小姐在宫女的带领下,游在花海之中,指指点点的,好不热闹。她们带着丫鬟走在身后,董若涵一直挽着她的手臂,在外人眼里她们仿佛是很亲密的好友。
“公主,你是要嫁给太子还是雍亲王?”闲聊间,董若涵突然问。
前些日子,她认识了一位有钱的年轻寡妇,两人话甚投机,对方虽然出身南方一个小偏镇,但却见识多广,知道她心仪太子却苦无机会接近,于是给了她一些提议和指点,叫她去跟乐平公主交朋友。
乐平公主现在是城中最热门的话题人物,想娶她的皇族子弟甚多,而最有可能娶得她的就是当今太子和雍亲王,如果能跟她交好,就不怕没机会接近太子了。现今爹被贬,月底就要离开京都,她也要随父离开,若再不把握这次机会,她永远都无法接近太子。
前些日子董若婕小产,她的身子偏弱,以后怀孕会很难,爹曾提议接她去太子府陪伴,名为陪伴,实际是要她替代董若婕,为太子生孩。这样一来,无论董若婕能不能生,只要她没有犯错,太子妃的位置屹立不倒。
可董若婕拒绝了,而她也不想当董若婕的替身,更不会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抚养。所以,她只好接受那年轻寡妇的提议,跟乐平公玉交朋友,看能不能跃进龙门。
“晚上赏灯会不就知道了吗。”炎妃然含笑而答,然后问:“你呢?有心仪的人吗?”
“我…有啦。”她娇羞地点点头。
“那你就趁这次机会,好好把握,在赏灯会上一展才华。”炎妃然鼓励道。
“可他不可能会喜欢上我的。”
“你对自己如此没有自信?”炎妃然朝她深长意味的说:“我觉得你不错啊,若有喜欢就不用害羞,错过就没有机会了。”
“唉,那不是太子吗?”前面突然有人惊讶道。
闻言,董若涵心脏狂跳,眼睛亮闪闪的,抬头一看,见到两个男人迎面走来,她的视线定在穿着绛紫色锦袍的男人身上,他就是她心仪的太子。
炎妃然远远就看见拓跋凛和身边那位俊逸的男人,她知道他们是往这里来,所以并没有提醒董若涵。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八王爷!”一路上,见到他们的人福身行礼。
原来那位是八王爷,眉长过眼,眉尾斜飞入鬓,双眼含笑,顾盼生辉,皇家的子弟果然会生长,都是一副好皮相。
“见过太子殿下、八王爷。”在他们走近,炎妃然微微点了点头。
董若涵跟着福身行礼道:“若涵参见太子殿下,八王爷。”
听到她自称,原本目光只落在炎妃然身上的太子,转头望她。“若涵?是小婕的妹妹?”
“是的,太子殿下。”董若涵轻声应着,看她端庄大方的模样,很难相信她其实极紧张的,这是她第二次这么近距离看他,第一次是他和董若婕三朝回门的时候。她觉得太子望自己的目光,闪亮如星晨,是她见过最耀眼的,内心更翻腾不已。
“你和乐平是朋友?”见到她的手挽在炎妃然的手臂里,两人站在一起就像多年的朋友一样,不禁好奇的问。
董若涵忙回答道:“乐平公主平易近人,若涵跟她一见如故。”
炎妃然微笑道:“那里话,是若涵妹妹亲切可人,怕我会在宫里迷路,主动带我认路呢。”
听闻她们的对话,八王爷“刷”一声地打开扇子,故作潇洒地摇着扇子笑道:“呵呵,乐平公主和董二小姐真友爱。”说话时,他暗自打量着她们,目光带着深深的探究。
炎妃然很讨厌这种目光,仿佛别人在他们眼里是不是值得下本钱的物品,而听他说话时明明带着笑,可语气却暗含嘲讽,一看就知道又是深藏不露的人。
拓跋凛笑道:“她们能成为朋友那是好事呀,乐平公主初来北越,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以后若涵妹妹多跟乐平公主来往,带她认识北越京都城的风光。”
看到太子笑,董若涵的心跳得更厉害,说:“若涵虽然是在京都城出生,可平时家教甚严,对京都城的熟悉远不及太子殿下,这个任何该由太子殿下完成才是。”
闻言,拓跋凛爽朗而笑,“如果有机会的话,孤一定会带你们去玩。”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炎妃然,“就不知道乐平公主肯不肯给这个面子。”
你们?他的意思是也带上她吗?董若涵顿时眉开眼笑。
他最后一句话,炎妃然怎会听不出来,他无非是想她给他一点提示或帮助,好让他在这场赏灯会里赢得美人归。
她故意装不懂其意,微垂眼帘,一副温婉乖巧的模样,以为拓跋凛会就此放过她,谁知他却道:“乐平,可否借步说话。”
炎妃然愣了一下,看来是躲不过去了,他只怕是专程来找她的吧。见她点头,拓跋凛即引着她往池边的凉亭走。
他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邻国公主,为了避嫌,唯有在大家眼皮底下谈话。
看他们并肩走开的背影,董若涵心里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不过她告诉自己人,没关系,现在总是迈出了一步,肯定还有机会的。她以为太子只爱董若婕,可现今看来,他对乐平公主也蛮特别的。
“太子找我有什么事?”进入到凉亭站定,炎妃然转身站定,与他对面而立。
拓跋凛微笑道:“那天你帮孤包扎伤口,孤还没谢谢你。”
“小事一桩,太子你不必挂在心里,何况太子妃当时已谢过了。”炎妃然小心应答着,都已过去了,不懂都已过去了,为何他仍要提起呢。
拓跋凛嘴角噙着一丝弯弧,那修长的手指轻轻磨蹭着手里的折扇,默不作声地审视她。被他这样盯着,炎妃然身上有些毛骨悚然,他为什么这样看她?难道发现了什么吗?
正疑惑时,却听到他问:“你以前曾学过医吗?”
学医?炎妃然暗自吃惊,他为何这样问?但见他的目光仍没收回,不敢多想,怕被他发现自己的迟疑,即抬眸笑了笑,道:“学过点皮毛,但不是很精,有问题吗?”
“倒不是,只觉得你上次给孤包扎时,手法有点眼熟而已。”
手法眼熟?炎妃然不由皱眉,当时她并没做什么,不就是撕下裙摆,替他包扎手臂的伤口,包扎?脑里突然闪过什么,对了,当时她替他包扎完,他看到手臂的绑结,神情有点怪异地盯着她看,当时她还问他怎这样看着她。
现在想起他的话,闪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很多年前,那个风和日丽的夏天,她在江上救起受伤的他,当时他重伤昏迷,她将他带到岸上已被荒废的渔夫家。不想让陌生人见到她的容貌,就蒙着面照顾他至清醒,那时他身上受到多处刀伤,她帮他包扎伤口,他看到她用纱布都打成蝴蝶结模样,就问她干嘛要在他伤上结这么娘的东西。
当时她挑挑眉说,习惯了,你不觉得很好看吗?而且这蝴蝶结不容易打哦,你想学也学不成呢,这是我独门技术,不传人的。
原来他是因为那个蝴蝶结而想起多年前的她。
“你十五岁前来过北越吗?”
静默片刻,她又听到他问。
“没有,我从没到过北越,这是第一次。”即使明白他为何这样问,她却不想说谎,轩辕臻的确没到过北越,这个事实叫人去西临一查就知道了,没必要用现在这个身份去跟他攀恩。
为什么一个蝴蝶结能引他猜疑?董若婕不是拿玉佩冒认了他的救命恩人了吗?理应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习惯而去猜测他人,除非他对董若婕起了疑心,否则…
她看天色开始暗下来,跟拓跋蔺还有个约定,于是道:“抱歉,我突然想起我的丫鬟还在绿州湖畔等我,所以…”她歉然一笑。
然后转身就走。
“等等!”还没走两步,就听到拓跋凛叫住她,她缓缓转身,他说:“其实孤要跟你说的并不是刚才这些话。”
“那你想说什么?”
拓跋凛深深的看着她,缓缓道:“孤已向皇上请示,想立你为太子妃。”
“你…你已请示了?”炎妃然又吃一惊,他动作如此快?
“还没批下,若然孤能通过你的考题,应该没有问题。”
“为什么?你跟太子妃不是…”
知道她想说什么,拓跋凛打断她的话,“孤很喜欢你,小婕也是。”
果然是兄弟啊,到了关系时刻,连求婚都这么直接坦白。如果他不开口的话,她可以蒙混过,可现在他既然开口了,接直告罪他可不行。
她低头想了又想,才缓缓看向他,“太子,试题已送出去了。”
拓跋凛问:“如果我答出来了,你可愿意?”
炎妃然笑道:“这是承诺,不是吗?”
待炎妃然走开,八王爷拓跋昭走过来问:“聊得怎么了?她同意吗?”
拓跋凛摇了摇头,“她很聪明,既然没同意,也没有反对,意思是叫孤好自为之。”
“不知蔺那边如何呢?以前真小看他了,没想到原来是只沉睡的老虎。”
拓跋凛眸光微动,却没说什么。
拓跋昭见他不语,又道,“听说他几次当着你面前强拉乐平公主离开,这不摆明向你挑战吗?父皇现今又有意将乐平嫁给他,那日后他必定是我们的心腹之患。今晚的赏灯会你一定要胜出,别让蔺给打败了。”
拓跋凛眼睫微阖,冷笑道:“孤知道,他隐忍多年,不就是只争今朝吗。”说到这里,他紧了紧拳头,继续道:“你派个人去跟着乐平公主,若看到她去见什么人,马上来汇报。”

却说炎妃然去跟董若婕说,她有事要去御花园一下,叫她先去绿州湖畔,然后去跟拓跋蔺约定的地点——雍华宫。那是他未成年时住的地方,离绿州湖畔有点距离,但她知道有条捷径路通往那里,只是路比较偏,再加上入夜了,晚上有点冷。
虽然她体内的寒气暂时压抑住,但体温仍比正常人低,进宫时,她多带了件紫色大氅,去百花园的时候,她交给芊蔚,叫她在御花园等着,所以她先得到御花园拿件大氅。
芊蔚是在她进宫前回来的,与她料想到一样,芊蔚说,师傅要她跟太子和亲的消失传出来,再给蓝药丸。既然拓跋蔺暂时能够救她,还要蓝药丸干嘛,不过,师傅的蓝药丸她一定要拿到,只是暂时先解决眼前的事。
赏灯会在戌时开始,离现在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拿到大氅后,她吩咐芊蔚先去绿州湖畔等她,然后离开御花园,正要往那条捷径路时,突然有个年约二十来岁,皮肤白皙,长相清秀的太监走过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