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凛意外地看着她,连元华都没发现他的伤,她居然发现并为自己包扎,虽然她的动作有点粗鲁,可着实让他感到有小小窝心。
“谢谢!”盯着她,他开口道。
她垂着脸,黄昏的霞光照在她白皙绝美的脸蛋上,倒映着两排轻羽般的眼睫阴影,娇嫩柔润的朱唇低柔地掀动。“你我已是朋友了,客气什么,再说,你这次受伤也是因为我而起。”她用力扯紧锦布。
拓跋凛蹙紧了眉,似乎是因为她的作动而弄痛了他,视线由她的脸上回到手臂上,当看到臂上那个绑结时,脸色遽然一变,然后表情怪异地盯着她。
“盯着我看什么?”炎妃然莫名的问。
“太子,你…”
就在这时,一个气喘呼呼,带着几分焦虑女声陡然响起,却又嘎然而止。
炎妃然抬起头一看,来人是董若婕,刚才远远就看到她身影在找人,所以她强忍着厌恶的心,帮他包扎伤口。
“凛,你受伤了吗?”当看到拓跋凛手臂上的绑结,董若婕担忧的问。
“没事,乐平公主已替我包扎了。”拓跋凛淡淡回应,可他的视线仍盯着炎妃然看,这让董若婕心头顿时不安起来。
她今天没有来看比试,那是因为她不想看到自己的丈夫,为娶另一个女人而与别的男人比试的画面,她虽然没进来,可她就站在校场外面,听到擂台倒塌,即忧心如焚地奔进来找人,却没想到见到他定定地盯着别的女人看,胸口一股没来由的生起嫉妒!
“哦,是吗?”她走上前,竟然笑着对炎妃然说:“谢谢你替他包扎伤口,有空来府上玩吗?到时让我夫妻请你吃顿便饭。”
炎妃然回她一笑,“好呀,若有时间的话。”
话刚落,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原来你在这里。”
闻言,她浑然一僵,缓缓转过身,看到拓跋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正眸光深沉地盯着她。
第052回:情势所逼,暗潮汹涌。
“你没事吧?”
在太子面前,她不敢对拓跋蔺表露出过多的关心,但又不能对他不闻不问,若她真如此做的话,他肯定又要找她算账去,正如刚刚她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可他看她的表情…呃,怎么说,就是有种有人误踩他地盘似的愠怒。
拓跋蔺冷哼道:“怎么会没事?正等你帮本王包扎伤口呢。”瞪着拓跋凛手臂上那蓝色锦布,黑眸里有着一丝几难察觉的火光。
“若你受了伤,就该去找御医或大夫,而不是我。”莫名其妙的,他的语气好像在她是他的奴婢似的,眼角瞧见太子和董若婕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不想被他们发现什么,于是对他们说:“太子,太子妃,我要去找我妹妹,先告辞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见她离开,拓跋蔺想没想就跟上去,才迈开双腿走了两步,就听到拓跋凛嘲讽道:“她先走的态度很明显,她并不喜欢你,你这么缠着她,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拓跋蔺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唇角微弯,眼里满是讽刺的道:“你玩弄女人的感情都不觉得羞耻,我缠着我喜欢的女人,干嘛觉得羞耻?”
“你…”拓跋凛倏地眯眼,像是淬了毒的剑,无比厉锐,“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要是你的,绝对不碰。”
“你们有话可以好好讲嘛,何必无关要紧的外人,伤害兄弟间的感情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董若婕想当和事人,谁知拓跋蔺眼尾也懒得扫向她,迳自走开。
董若婕尴尬地咳了两下,然后担忧的道:“凛,你真的要娶乐平公主吗?雍亲王对她似乎也很上心,万一乐平公主跟你在一起的话,必定会不段地受到他的干扰。”
拓跋凛微微冷笑,看着她道:“你应该明白的,不论孤娶不娶她,她都不能跟拓跋蔺在一起的。”
是的,她很明白,于公于私,乐平公主都是阻挡她往前的障碍。她要稳坐这个太子妃位置,她父亲和她家族的人才会对她和母亲好,所以,她不能失去太子妃的位置,若太子娶了乐平公主,她就必须由正室贬到侧室。
但若乐平公主许配给雍亲王的话,无疑是壮大了雍亲王的实力,也让太子往帝位的宝座上添了一道阻碍。因此,乐平公主不能嫁给太子,也不能让她嫁给雍亲王,那要怎么做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呢?
…
炎妃然走到高台后,就是刚刚箭术比赛的空地,这里来往的人比较少,大都跑去前面收拾残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见到拓跋蔺站在她身后,她叹了声,道:“你有伤怎么不先给包扎,跟着来干嘛?”
拓跋蔺静默看盯着她看了半响,才缓道:“本王需要的是你,不是他们。”
“我又不是大夫。”
“你能帮太子包扎,为什么不能帮本王?”
听他说话的语气很像吃醋的小孩向大人撒娇,这让炎妃妃不由想起一些被遗忘的往事,每次他见到自己送东西给宇文拓或拓跋凛,他总会向她讨一份,如果她不给,他就用刚刚那种语气说:你能给宇文拓(拓跋凛),为什么不能给本王。
以前,无论她对谁好,他都要向她讨同等的对待,即使后来他们的关系出现问题,他的习惯仍是没有变。
明明她外表不再是炎妃然,为何他仍用这种语气跟她讨对待,而且,自重遇以来,他对待自己的方式跟以前并没有两样。
这是他惯以对待女生的技俩,还是他们有某种心灵的感应?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此刻她不能对他爱理不理的。
“你伤在哪?这里没有金创药哦。”看在他今天箭术压倒拓跋凛,替她争了口气的份上,她就对他好些吧。
“这好办,跟我来。”听她这么说,拓跋蔺迷人的凤眸瞬间溢满了喜悦,上前拉着她就走。
他身上跟拓跋凛一样,衣服有些破损外,没看出有看哪里受了伤。
后来他带她去御医馆,才知道原来他的伤是在小腿,虽然已缠着绷带,但上药止血,在他刚刚走路时曾用过力,血已沁透绷带了。
炎妃然让医馆里的宫女去端盆干净的温水来,蹲下来,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在看到他小腿上有道长长的伤口时,柳眉顿时揪紧,伤口虽然深不到骨,但绝对会很痛,可他却在人前装着没事儿一样,真替他心疼着。
她用温水清理帮他的伤口清理周边的血痕,再将金创药轻洒在他伤口上,可能药性有点猛烈,他轻蹙了蹙眉。
见此,缠上干净的纱布时,她尽量小心点,一层层地裹住他的小腿。
“你学过医?”拓跋蔺问,看她见到他的伤口没有惧色,处理时动作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
“曾经学过。”她堂哥曾是宫里有名的御医,如果炎家没被抄家,那么他现在肯定是这间御医馆的主事者,她的医术也是跟他学的,而她最擅长是研制药理。
此刻,御医馆的小偏厅里,就剩下他俩,拓跋蔺突然问:“除了学医,你还学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想了解你?”
“为什么?”处理好伤口后,她站起来,打算到窗台前的盆子洗手。他却突然拉住她的手,她不解地低头看他。
他凤眸堪堪,灼灼清亮,缓缓道:“跟我成亲吧!”
她愣住了。
没想到他说得如此自然坦率,仿佛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她知道他想娶自己,由在关山镇相遇那晚,她就知道,他想要她。
这不关情爱,纯是政治的考量。
他需要她背后代表的权力,而她需要他在朝中的地位。经过今天,她已看得很清楚,除了睿王外,能跟跋凛对抗的就只有他。
他不怕拓跋凛,可以说,他一直不段地挑衅拓跋凛,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与拓跋凛是对立的。可是,如果合作对象是他,那师傅那边她如何交待呢?药丸没拿到,她无法自己研制新的药丸,以后得受师傅的控制。
再过两天,她就要药丸了,如果没有药丸,她能熬得过去吗?或者,等芊蔚回来,看看情况如何,再作决定。
…
比试招亲最终的结果是暂停,擂台倒塌致使太子和雍亲王都受了伤,伤势虽然不严重,但迷信的皇太后却觉得擂台倒塌是个不祥之兆,经大师推算,比试招亲的第二轮安排在月底进行。
可武承帝却认为月底时间太长了,经和文武百官多次讨论以及传书信到西临国,征得景熙帝的同意,终于作出结果。比试招亲取消,让乐平公主参加月中的赏灯会,由她出题,谁答对她的问题,谁便是她的驸马。
至于比赛弓弦断折和擂台倒塌的事,在事故现场经验证,发现竟然是材料的质量问题。擂台用的木柱竟是被驻了虫子,木板则薄而脆,根本不能承受强大的撞击力。
武承帝震怒,立即让刑部查办此事,连同比赛弓弦折断的事。这两件事情非同小可,特别是擂台的事,幸好太子和雍亲王在这场事故里,没有伤及要害,但这是危险国家皇储啊。
…
凤寿宫
“什么?擂台倒塌的事不是你叫人去弄的?”听完皇贵妃的话,皇太后非常震惊。
“母后,试想想,我那么疼凛儿,怎么会害他呢。”皇贵妃解释道:“我只是让人在弓箭上动了点手脚和派人在春城那里发起一场小暴乱,这样睿王肯定会赶回去,直接退出参赛。其他的参赛几乎都是朝中各臣子弟,稍暗示一下,就不会跟凛儿争了。凛儿唯一的对手不就是几个人吗?据闻凤清歌和世子拓跋宏都心有所属的人,唯一能跟凛儿争的是雍亲王和靖王了。只是算漏了雍亲王的实力,以往他的表现总居凛儿之下的,只要箭术凛儿胜了,或取消了他参赛的资格,凛儿便稳胜了。”
皇太后听完,摇头道:“以往哀家是怎么教你的,千万莫轻敌,你看,雍亲王这次在比试里占尽了风头,以后还会有人说他是不学无术,扶不起的阿斗吗?别忘了,他也是皇上的儿子啊。”
皇贵妃心情往下沉,柳眉紧蹙,“那如何是好?”
皇太后沉吟片刻,道:“既然擂台的事不是你叫人去做的,那就让太子去调查,只要他立功,就动摇不了他皇储的位置。至于弓箭的事,你就让人去将罪顶下来,别让他们再查下去了。”
“好,媚儿就去办。”
皇太后补充道:“还有,赏灯会你精选些适婚年龄女子,雍亲王该要娶正妃了。”
“媚儿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看名单上加上苗庆刚满十六岁的么女如何?秀外慧中,知性伶俐,懂得察言观色,但更重要一点就是孝顺,与以前那些女子完全不同的,想必雍亲王会喜欢。”
皇太后颔首道:“那就按你的去办吧。”
…
京华园
八月底的京都城,夜晚的气温较低,这两天炎妃然没出门,也谢绝了所有人的探望,就连轩辕瑶也拒在门外,只留芊蔚一个人守着她。
而她此刻正躲在被窝里,即使身上盖有五张丝棉被,加上室内放着几个暖炉,却温暖不了她。
寒气不是由外面进来,而是由她体内不段散出,现在她完全变了一个冰人。
这是她第一次发作,所以根本没有经验,原先她以为只有被子就多,室内有暖炉就行,可事实证明,这不关乎暖炉几个,被子几张,而是她体内那颗“噬魂冰魄”不断地释放出寒气,室里的气温比外面的气温低了好几倍,为了驱散室内的寒气,她将窗外都打开。
“公主,你就别逞强了,不如跟皇上说,你选太子为和亲对象,先拿到蓝药丸再说。”看着毫无血色,蜷缩着身体,冷得浑身打颤的炎妃然,芊蔚忍不住劝说道。
四天前,她到堂口打算给师傅传书,没想到师傅似乎早就洞悉一切,派了另一位师妹前来,说只要公主答应嫁给太子,蓝药丸就立即能拿到,否则,公主只有承受“噬魂冰魄”的反噬,若她能忍受到月圆那天而没冻僵而死,那这个月算挨过去了。
她不懂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倔强,她到底在坚持什么呢?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吗?没有性命,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享受不了,不是吗?
炎妃然冷得直打啰嗦,颤颤道:“你…你去跟那人说…我同意…叫她拿蓝药来…”师傅够狠,竟然用这招来逼她屈服,若不是大仇未报,得留条性命,她必定会抗到底。
芊蔚欣喜点头,“那我去通知那个人,顺便带蓝药丸回来。”后天赏灯会了,公主不能不出席,这也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
好冷…
在芊蔚离开后,她冷得快没知觉,脑里昏昏沉沉的,似乎感觉到魂魄由身体一点一点抽离…
突然,洞开的窗口,有一个黑影跃了进来。
她张不开眼睛,全身冷得僵住,根本不能动,只能任由对方一步一步靠近。不过,她全身冷得动不了,可她的鼻子却没失灵,当对方来到床前时,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
…
董府
清晨,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门前,下轿的是董若婕,若不是逼不得已,她是不会回来。
“哟,我看是谁来了?原来是我们的太子妃呀。”她带着绿儿刚踏进门槛,由里面迎来一个打份得花枝招展的中年美妇。
这人是她的姨娘,她爹最宠爱的女人,当年因为这个女人,她和她那不受宠的正室母亲不知受了她多少欺凌,若不是现在还需要爹的帮助,这个女人那还能站在她面前对她说话。
董若婕冷冷瞥了她一眼,越过她,一言不发地往书房走去。
“哼,羽毛硬了,就是不一样。”董姨娘对她的背影不屑道:“等那天我女儿做了太子的侧妃,为他生下儿子,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哪里去?”
她听女儿说,有个人可以帮她接近太子,现在正接受对方的训练,说要能吸引太子的注意,不只品貌要好,连勾引男人的功夫也要一流,所以这几天她的女儿都忙这事。明天就是赏灯会了,到时就是她女儿出头之日,也是她这一年来扬眉吐气的好时机。
却说董若婕走进董钊的书房,见到他正整理书册,一见她进来,便将书册放下,笑吟吟的说:“婕儿,你回来怎么不先通知爹呢。”
董若婕说:“女儿回来,是有件要紧的事跟你商量的。”
坐落后,仆人上茶,退出去。
“什么事?”董钊问。
于是董若婕把自己的处境和忧患说出来,然后问:“爹,我们该怎么做,才能保住太子妃的位置,又能阻止雍亲王或其他王爷的势力壮大?”
董钊叹了口气,“唉,如果当时能拿到白虎符,我们就不需要担忧这些了,现在你爹我又被左迁知州,下个月就要去上任了。”
“爹,如果能帮女儿除了阻碍,继续坐稳太子妃的位置,到时太子登基,女儿当了皇后,你就是国丈了。”
“办法肯定是有的。”董钊想了一下,道:“乐平公主是西临派来的和亲的,既杀不得,那只有让她做些出格或失德的事,和亲肯定会被取消。”
董若婕点点头,同意道:“那爹有何办法?”
董钊抚着山羊胡,脑里灵光一闪,道:“明天不是有赏灯会吗?我们不如…”董钊将他的想法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
董若婕后,愁眉舒展,连连点头称是,然后道:“若是有明慧帮忙,就更好了。”
“听说明慧公主生病了,那传谣是真的吗?她遇到鬼了?”
“女儿不清楚,在她还没有生病时,只提过下偶然会失眠,并没有说其他的。”其实她并不相信外面的传谣,那些东西最不可靠了,只是这几天好像有人传谣说明慧公主是在炎府里,遇到炎妃然的鬼魂被吓疯了。
她不相信这世上有鬼魂这回事,肯定是有人装神弄鬼,说不定跟凤云汐有关,她生日那天,她不就送了一幅画吗?她以前就这样,恨一个人时,就用那人喜欢最害怕的事去折磨他。
她告诉自己,她并不怕鬼魂,如果世上真有鬼魂,炎妃然早就来找她报仇啦。
“没有她也可以,到时你在宫里安排些人就行了。”
“好,女儿知道了。”
董钊看着女儿满心欢喜的离开。
他抚着山羊胡,希望这一次女儿能顺利成功,并坐稳太子妃的位置,他的势力已被削除,必须得靠女儿东山再起,而且绝不容有失。
“来人。”他喊了一声,然后在抽屉里拿出一封信。
“老爷?”房里的暗门被推开,走出一名黑衣人,此人身材高大,脖子里有只蝎子刺青,他是董钊的暗卫。
他将信函和一张字条递给暗卫道:“把这封密函务必送到这个地方。”
“是。”暗卫接过信函,立即由暗门离开。
第053回:你要负责,达成协议。
暖!好温暖哦!
炎妃然舒服地翻了个身,睡得迷迷糊糊的她直觉是同一个姿势睡太久,所以换了个姿势,以为翻个身之后会更舒服,但她错了。
冷!
意识到后,再翻身回去,往那温暖的地方靠过来。
缠绕鼻端好像有股熟悉、好闻的气息充塞着,还隐隐约约的感觉有种奇异又安心感包围着。
好温暖!
好舒服!
好想就这样睡下去…
她磨蹭了两下。
“怎么?还冷吗?”有人开口问,嗓音低沉中带着慵懒的性感,那轻喃的方式仿佛是一种最诱人的爱抚。
咦?问她吗?
炎妃然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打了个哆嗦,因为有种气息正骚扰着她颈畔,温温热热的骚得她发痒,然后就像只打呼噜的小猫儿般,“嗯”的应了一下,算是回答了。
“我可怜的小猫儿,折腾了一晚,总算舒服了吧。”一阵轻悦的笑声,伴随而来的,是丹田那里源源不断涌进的暖流。
原来温暖是从这里来的,冷了两天,终于赶走寒气了,炎妃然满足地轻叹出声。
但并没有因此而再沉睡去,相反的,随着暖流的入侵,她的理智也随着身体的温暖而清明了起来。
她房间里怎么会有男声?
那一瞬间意识闪过脑海,她整个人像被雷给劈中似的,血液也不是顺着流,而是倒流着,因为她僵住了,然后慢慢张开眼睛…
她呆愣住,像是见到鬼一样瞪着近到几乎与她鼻尖相碰的男性脸庞——
他…他…
与她几乎鼻尖对鼻尖的那个妖艳男人,此刻却很无辜地看着她,并不觉得自己存在这里有什么不对。
陡然意识到她依畏在他怀里的姿势太于亲密,她奋力地推开他,但他稳如泰山,她却使不上力气,只是稍为拉了开彼此过于粘贴的身体。
她感觉自己手脚虚脱无力,脑里也晕晕眩眩的,一时反应不过眼前上演的是哪一种状况。
“我…你?我们?”她看着他,一手放于额前,另一手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他,可就是什么也问不出口。
扬起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她面前的男人正笑得像一只跟偷腥的猫儿似地看着她。“我们什么了?你什么都不记了吗?我的臻臻。”
不可能的,一定是她还没醒…她还在胡梦乱梦。
“对对对!绝对是做梦!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呢?”她轻轻摇着头,喃喃自语,似乎真的弄不清现在的状况。
“不是做梦,臻臻,本王是真的。”顶着那妖冶的俊脸,他笑得丽色无双,伸手轻抚上她已恢复润色的脸孔。
脸上温热的触碰,让她思绪散慢的思绪惭惭有了一个新的概念。“不是做梦?那你怎么会…”她边说,边微微挪动身体,希望离他远一点,因为此刻他们的姿势很…
她的话还没说完,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竟未着寸缕,这让她脑里有瞬间的空白,所以忘记将话说完。
“嗯…本王以为你的反应会激烈一点,要不然也要有一点害羞的样子出来。”嘻嘻一笑,饱览眼前美好春光的他,心情极好地分析道。
听他这么说,她猛地回过神来,在怀疑自己会羞愧而死之前,连忙抢过他身上的丝被,但是…
“啊!”她突然尖叫一声,忘记自己正跟他抢被子,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愤怒地开骂道:“你不要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臻臻,我们做那种事适合穿着衣服吗?”他好笑地提醒她。
臻臻?做那种事?他们做过什么事?顺着他的话,她努力去回想昨晚的一切,一丁一点的,将那凌碎的记忆破布般慢慢拼凑起来…
然后,捂住眼睛的手松掉,她看着他,一脸的呆滞。
“怎么?还是想不起来吗?”他一脸的笑,但眼中的笑意却绝跟同情无关。“我们可以重温…”
话还没说完,她用紧握的右拳,在他毫无防备之际,出其不意地奋力挥过去——
“砰”的一声,正中目标!
“哇!臻臻,你想谋杀亲夫?”由床底下爬起来,抚着被打痛下巴的拓跋蔺无辜又可怜地看着床上的女人哇哇嚷道。
他滑稽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外界传闻中的张扬跋扈,相反的,因为他的俊美无俦的脸也因为他夸张的脸部表情及动作反应,给人的感觉只有可爱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