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申时,凤阳楼门庭清冷,街道来往的路人也甚少,炎妃然闪身由后门进去,由暗道来到凤天一号房,刑颢已在那里等着。
“事情怎样了?”她一进去,还没有坐下来即问。
“都安排好了,消息也放出去了,就等着李衡这个叛贼上勾。”刑颢倒了杯茶给她。
“那个人可靠吗?”她坐下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放心,当年炎将军曾救过他的命,是个知恩图报又重情义的人。”
“那就好了。”炎妃然满意地点点头。
当她见到满街都是她和当晚那个面具黑衣人的通辑公告,知道李衡现在已是狗急跳墙,于是想了一个将计就计的方法,打算引他进入陷阱里。
想了片刻,她又道:“你找几个机灵的混进周丞相、董太尉府还有太子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回报。”想来想去,光靠师傅那边的情报还是不安全,都是自己人比较实在。
“好,我马上去办。”刑颢站起来,走了两步,回首道:“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太子和雍亲王都不是好应付的,还有那个睿王。”
“我知道了。”就因为知道他们都不好应付的,所以她才迟迟未下决定,怕自己站错边选错人。
刑颢离开后,她再坐了一会,才在衣柜隐藏的暗格里,拿回自己的衣服换上,然后由暗道里出去,回到大街上。
…
雍王府
从骊山回来的拓跋蔺,回到房里,接过那俊递上来的布巾擦拭脸庞,就见到神色冷峻的严仇跨门而入。
“严,你比我们回来还迟哦。”那俊笑道。
严仇紧抿双唇,没有答腔。
拓跋蔺将布巾递回那俊,转身,俊眉微微挑起,看着严仇道:“遇到什么事情了?”
严仇双眉紧拧,徐徐道:“前几天晚上有人夜闯炎府了。”
闻言,拓跋蔺慵懒的神情倏然一凛,眸色一沉,问:“是谁?”
“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子,后来我反跟踪她,见到她进入了京华园。”
“你确的是进入了京华园?”
严仇点头道:“没错,我故意先走一步,然后隐藏在一旁,在她离开时跟在尾后,看着她进了京华园南苑。”
那俊惊讶道:“西临公主不是住在京华园吗?”
拓跋蔺沉默,京华园现在是接待外使的皇家别馆,目前就只有来和亲的西临人住在里面,他们当中的女眷十只手指可数,那个人会是她们当中一个吗?
严仇又道:“还有件事,李衡前几日发布的海捕文书,要通辑的人正是她。”
拓跋蔺皱眉,“因何事?”
严仇冷笑道:“文书上写是进屋偷窃,可实则是她夺走了紫木牌。”
拓跋蔺深幽的黑瞳一闪,“你说紫木牌是她拿走了?”
“如果紫木牌在白狼身上,应该是她拿了。”想起那天晚上交手的情境,严仇缓缓道来:“原本属下跟李衡派来的人在抢夺白狼,不料她却突然出现将白狼掳走了,属下追上去被她摆脱了,后来又见她出现炎府,属下原本想引她去小楼阁里的陷阱,谁知被她识破逃过一劫。后来我想,不如弄清她是什么人,再去把紫木牌夺回来。”
“你做得很好。”拓跋蔺拍了拍他肩膀,冷眸一厉的眯起,“接下来就让本王来确定她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严仇问:“王爷,你知道她是谁?”
“是有怀疑的人。”拓跋蔺思来想去,觉得西临公主轩辕臻最值得怀疑,如果那晚没有去关山镇,没有潜进她的房间,也许他不会注意到她。既然她引起他的注意,那就陪她玩一玩,弄清楚她真正的目的。
“王爷,你是怀疑乐平公主吗?”那俊道:“这几天我有派人监视她,可回报的没见到她踏出园门半步,反而如意公主经常出外游玩。”
“那位…”严仇正想说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陆公公的声音。
“王爷,老奴有事禀报。”
“进来。”拓跋蔺沉声道。
听到传唤,陆公公推门而进,朝拓跋蔺施过礼后,道:“王爷,老奴按你吩咐,昨日去见过乐平公主,她说若身体好些就来赴宴。”
“意料之中。”拓跋蔺笑道:“然后呢?那些东西,她拿了什么?”
“几只手工制品。”
拓跋蔺嘴边的笑意凝住了,“其他的她没有拿?”
“没有。”
拓跋蔺突然沉默不语。
“王爷,怎么了?”见到他不对劲,严仇问。
“没什么,以后再说。”他微微一笑,俊美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慵懒,“那俊,准备一下,我们去京华园。”
“好。”那俊领命,和陆公公一起退出去。
严仇却看着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们虽以主子、下属相称,实则亲如兄弟,彼此间互相了解和信任。但自那件事后,他很久没有见到拓跋蔺花心思去注意一个人了,何况还以那种方式送礼物给别的女人,到底他在玩什么花样?
刹时间,他突然摸不懂拓跋蔺的心思,或者他该去会会那位乐平公主,兴许会明白原因。
第040回:心潮难平,不期而遇。
她很久没有像现这样惬意地逛街了,这里跟以前一样并没改变,两旁店铺林立,宽敞的街道挤满来来往住的行人,一片繁华的景象。
以前她、凤云汐还有董若婕是这里的三剑客,有事无事喜欢扮成公子哥儿来这里闲逛,每次见到一些希罕玩意都会买来收藏或送给家人朋友。
可惜,现在来这逛的只是她独自一人,昔日种种似水无痕。
想到这里,不由得生起一股浓浓的伤感。
而她不知不觉间来到河堤畔,站在一座五层高的楼阁前,牌匾上写着“望江楼”三个金色大字。
这里是京都城酒肆最负盛名的地方,不仅有上好的佳肴美食,雕梁画栋,气派至极,每日还请来京都城各色美女弹琴献艺,而到望江楼消费的食客非富即贵,一般的百姓连门槛都踏不进去,晃在外面聆听醉人乐声。
曾经,她经常来此听曲看表演,二楼贵宾雅厢更是她和凤云汐长期包下用来聚会的秘密基地,想到好友凤云汐,她的心难免不激动,在炎家出事那时,她正好在外地旅游,其父凤丞相是唯一肯为炎家求情的人,只是一人的力量有限,后来还被武承帝关押起来。
秋狩时见到凤丞相依然安好,凤家又与太子又成了亲家,看来并没有因炎家的事受到影响,这样也好,在朝上唯一对炎家有情有义的人,她也不希望因此受到牵累。
看到熟悉的酒楼,熟悉的街道,可她已不再是原来的自己,她不该在这里缅怀过去,眼下她该做的是,是如何找到他们诬陷炎家的证据。
可惜叔叔给她的铁盒子不见了,煊儿下落不明,唯一知道是董若婕,她该如何从董若婕那里探到煊儿的消息呢?铁盒是不是她拿走了?
炎妃然心烦意乱地想着,正要转身往回走时,望江楼正门突然飞出几道身影,重重地摔在青石地板砖上,痛得在地上打滚嚎叫。
三三两两的路人围上来观望,她微微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几步,隐身在围观上来的人群里。
跟接着,三条壮硕的身影由门里走出来,全都是武土打扮,其中较高大那个对着地上两个人厉声道:“董明轩!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想要姑娘请去妓院,否则,下次再来扰乱,小心你的狗腿!”
“呸!”爬起来的董明轩擦擦嘴角的血,狠狠呸了声,指他们道:“你们走着瞧,本公子定会回来拆了你们的招牌!”
说完,由同伙扶着推开人群离去。
董明轩?不就是董若婕的大哥吗?
据以前所知,董明轩是董钊侧夫人所生,听说董钊十分宠爱这位侧夫人,连带她所生的子女也爱屋及乌。所以董若婕虽是嫡女的身份,由于母亲娘家已失势了,自然被得宠的压着,董若婕便成了受欺的灰姑娘,因为这样,她和凤云汐特别心疼她,有什么都会留她的份,三人甚至还义结金兰。
而这个董明轩仗着董钊的宠爱,不但在家里以欺负董若婕和丫鬟奴婢为乐,在外跟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更是吃喝嫖赌样样齐全。风水轮流转,现今董若婕成了太子妃,想必董明轩在董家得瑟不起来吧。
思及此,又想起上次听董若婕与明慧公主在帐中的谈话,明眸一转,计上心头。
然而,就在她转身离开的刹那,不经意看到有两道熟悉的身影从望江楼侧门离开,定神细细一看,那不是凤云汐跟她的丫鬟吗?
没多想,便快步追上去,“云…”
话刚出口,嘎然止住,步伐也顿住,然后唾弃自己的冲动。
她现在的身份是西临公主,不是炎妃然呀,若贸然上前叫住她,要怎么解释呢?若告诉凤云汐,她重生回来了,以凤云汐曾有过相似的经历,绝对会相信她的话,只是相信她又如何呢?她是为报仇而回来的,万一…
炎妃然没有再想下去,默默地看着凤云汐上了轿子离开了视线,她才怅然若失地转身,不意一头撞进某人的怀里,来不及看清对方的长相,只觉得这人身材出奇的高挑,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她一愣,随即本能的向后退去,却因为脚下踉跄,险些摔倒。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拦腰扶住。
她抬头,正对上拓跋凛那双深幽的眸子,唇边漾着戏谑的笑意。
炎妃然心头一惊,忙不迭地推开他,然后退后两步,朝他福了福身,尽量让自己表现自然的笑道:“太子殿下,真巧哦,你也来逛街?”
“是呀,你我真有缘分。”拓跋凛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微红的脸庞,笑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丫鬟呢?”
“她…她没跟来…”炎妃然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拓跋凛,脑袋顿时有点失灵片刻,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脑筋一转,凑近他低声道:“其实我不想有人跟在身边啰哩叭嗦,所以把芊蔚留在京华园,自己跑出来逛街,身边没有了小麻雀在吱吱喳喳的,想逛那就逛那,多轻松自由。”
拓跋凛挑挑眉,盯着她那张绝美脸孔道:“你不怕遇到坏人吗?”
“当然怕啦,但若这样就不担心了。”说着,她掏出面纱环于面前,露出一双剪水秋瞳。
拓跋凛笑了,“你这样不是此地无银吗?”
“谁说的?”炎妃然白了他一眼,道:“一般人见到有女子蒙着面纱,脑里第一反应就是肯定脸上长得丑才遮住,他们只会同情这个人,而不会想其他的。”
拓跋凛又哈哈一笑,“好吧,算你说对了,但怕他们当中会有另类想法的人,那么,就让孤当次护花使者,送你回去吧。”
炎妃然犹豫道:“可我才出来没多久,京都城都没有逛几条街。”
“现在太阳下山了,你一个女孩很危险的。”拓跋凛想了下,道:“这样吧,找天孤陪你一日游好不好?”
“真的吗?你有空?”炎妃然心一跳,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时间是挤出来的,若你肯赏面的话。”拓跋凛唇角微扬。
“有太子亲自当导游,乃是小女子荣幸之至。”炎妃然也不矫情,爽快答应。
她正苦找不到适当时机接近太子,没想到今天竟然与他不期而遇,还是他主动接近自己的,这不是老天赐给她的机会吗?
自今天听到明慧公主的忏悔,她对拓跋凛的恨更甚从前,既然他现在接近自己也是动机不纯,那她何不顺着他意,看是他会装还是她会赢。
于是小白兔与大野狼之间的较量便拉开序幕,究竟谁赢谁会粉身碎骨?
“走吧,孤的轿就在那边。”拓跋凛往身后指了指。
炎妃然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不远的柳树下,那里停着一辆华丽的轿子,看样子他应该有目的地要去吧,于是问:“你要去哪呀?送我回去会不会耽误你时间?”
“孤进宫去,也不差那点时间。”
他都这么说,那她就不客气了,跟随他一起走往那顶华丽的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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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凤云汐是一个很重要的女配哦,这章还没有正式出来,这个名字在文中提过几次了,大家对她的来历有没有底呀?
第041回:提议结亲,两王对峙。
“你说真的?”李衡坐在书房里,听到手下赵成的会报。
赵成言之凿凿道:“绝对不假,那天属下亲眼见到炎将军把木盒子交给刑颢,叮嘱他一定要交给炎尊。可是炎尊一直没有出现,直到炎军收到探亲通知。”
李衡深思了一下,道:“听你这么说,本将倒记起有这样的事情,炎毅叫炎尊提早了几天回军营,没有想到他中途却转了回来,也幸好他转回去了,否则,让他逃过那次抄家,必定拥兵造反。”
他对炎家军早已垂涎三尺,若他们能听令于他,以后在官场还怕谁呢?炎毅这个人就是太耿直了,不懂在官场玩弄权术,宁愿自请镇守边关,也不愿在官场上跟那些人结党私营,所以他才会被排挤,被淘汰出局。
赵成继续道:“现在刑颢带着炎家军霸占了乌义山,沦落为草寇,手上又有紫木牌和虎符,若将军能将虎符拿回来并收服了炎家军,皇上必定龙心大悦,到时说不定会封你一个爵位呢。”
李衡却不是这么想的,封爵位固然是好,他更希望能跟太子结为亲家,到时太子登基,他也是太子岳丈。现今他上头有个董钊压着,做什么都不顺,虽然两人是表兄弟,那只是远堂表亲而已,这次他官职被降了两级,他的表兄在皇上面前没敢为他说过一句好话。
“你的消息准确吗?”
赵成拍胸保证道:“大人,绝对是准确,不然你可以派人去乌义山再探探,炎家军就在山上。”
“为求谨慎,就让王富跟你一起再去探探实情,若确实是真的话,本将就去请命围剿乌义山。”
“是。”赵成领命退出去,带着王富一起去乌义山探军情。
日落前回来,王富的会报证实了赵成的话,李衡兴奋极了,立即前往太子府。他这次不会跟董钊会报,直接跟太子接触,到时围剿成功,功劳是他的,那么他就有条件跟太子提议结亲的事。
…
却说回炎妃然上了拓跋凛的轿,好在他的轿够宽敞,不至于两人手挨手,身挨身的,而且路程也不远,两人在轿里先是沉默了一会,再无关要紧的聊了几句虚寒问暖的话,京华园便到了。
拓跋凛先下轿,然后再扶她下来。
“谢谢你!”炎妃然微笑道,想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可他却握着不放。
“明天孤有空,孤让元华来接你。”拓跋凛淡笑道。元华是他的贴身侍从,此刻正垂手站在一边。
“好呀。”她压下心中对他的厌恶感,依然保持着迷人的笑容:“耽误你不少时间,实在过意不去,太阳要落山了,你快些进宫吧。”说着,她又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她是背着京华园门口,所以没有发现由里面出来的拓跋蔺,而拓跋凛却看到了,他握着她的手,稍用力轻轻一扯,她脚步不稳,往他怀里倒去。
拓跋凛伸手搂住她纤腰,低呼道:“公主小心!”
被他这么一搂,整个人几乎等于偎在他怀里,姿态亲密得教人困窘。
该死!
炎妃然在心里暗咒一声,仰脸往望向他,双手举起正欲推开他,恰好拓跋凛低头望她,她的嘴唇险些擦到他的,两人目光相对,都愣住了。
“啪啪啪——”
身后突然响起了鼓掌声。
“哇,真精彩啊!”紧接着,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炎妃然一惊,猛地推开拓跋凛,扭头一看,见到拓跋蔺冲着她笑,眼睛笑得很眯,嘴角笑得很张扬,看起来赏心悦目的阳光笑颜,可是她却感觉四周的空气突然凝结起来。
“公主,太子殿下可是有妇之夫,你想勾引他也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吧。”拓跋蔺的口气阴森森,好像他的女人背着他,给他戴绿帽。
“拓跋蔺,说这句话前麻烦先考虑一下,别只相信看到眼前的。”炎妃然提醒自己要忍耐,不跟他在这里一般见识,于是高抬着下巴,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傲慢无礼的家伙。
可恶!竟然说她在勾引拓跋凛,分明就是拓跋凛趁她不备让她跌落他怀里,她可以肯定那时拓跋凛已看到他,才故意这样做的。
“蔺,你误会臻儿了,她刚才险些跌倒,孤是在扶她。”拓跋凛的话像是解释,可语气却亲昵无比,全心是想让人误会似的。
臻儿?没想到他们发展得这么快,竟然称呼起她的闺名,拓跋蔺不禁深眸一眯,道:“太子殿下不是与太子妃鹣鲽情深吗?太子妃才刚小产,你就陪乐平公主逛街,看来外面所传并非实情,还是有人嫌弃家里的猫儿太温顺,想到外面找只野猫来驯。”他说话时唇角扬起一抹浅笑,笑里满是讽刺。
炎妃然听了拓跋凛的解释,心里也极为反感,可为了报仇,为了能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她不能让情绪表露出来,必须表现出女子该有的矜持与含蓄。
可当听到拓跋蔺的话,她眼角顿时抽搐了一下,该死的拓跋蔺,竟然拐弯抹角的说她是野猫,若不是太子在这里,她绝对相信自己此刻会冲过去踢他两脚解恨。
她紧攥着拳头,努力将冒上来的火焰压了回去,听到拓跋凛笑道:“还真巧,刚才孤在路上遇到臻儿,怕她会被心怀不轨之徒半路劫走,才亲自将她送回来。”说着,他伸手揉了揉炎妃然的发顶,“进去吧,别在外面逗留了,免得遇上心怀不轨之徒。”
看到他的动作,拓跋蔺狭长的凤眸凛然一眯,双唇紧抿,有着连自己也没发现的紧张。
炎妃然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呢,这番话分明就是拐弯抹角的说拓跋蔺,在狩猎围外,她就是被拓跋蔺半动劫走,强行带进密林里。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在秋狩的时候,拓跋凛对她的太度并不热情,怎么秋狩回来就一百八十度转呢?是因为董若婕不在身边,还是因为拓跋蔺的原因?抑或是她的身份终于让他开始有所行动?
不管他们想怎样,至少她现在不想夹在他们中间,当他们无硝烟的战争中的战利品。
“你们慢聊,我先进去了。”说完,她快步往里走。
望着她背影走进门内,拓跋凛才转身要钻入轿里去,拓跋蔺冷冽的声音在后面遽然响起,“不是每个女人都甘愿成为你的棋子,别把她们当傻瓜一样哄着。”
“是吗?”拓跋凛挑起眉头,语气充满嘲弄意味,“孤怎么觉得这句话应该留给你自己用,孤想怎样还不到你来管着。”语罢,轻拂衣袖,弯腰坐了进轿里。
拓跋蔺原本幽冷的凤眸,瞬间黯淡下来,写满深沉的伤痛,望着前面远去的轿子,喃喃自语:“笨蛋,如果你还在,看到这样的他,还会坚信他就是你要牵手一辈子的人吗?”
“不会。”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他竟然连有人靠过来都不知道,眸色瞬地变成狠厉,猛地转身,出手就往要擒住对方。
“啊…你…”被他捏住脖子的炎妃然此刻说不出声来,满面通红,呼吸不畅。
见到是她,拓跋蔺一怔,立即放开她,薄唇一抿,沉声道:“你不是进去了吗?”
“我是进去了,可是越想越气,所以就跑了回来。”
“哦!”他微挑着眉,直勾勾地看着她。“是不是舍不得本王?”
见到她,不知为何,刚才涌上心那抺伤痛瞬间烟消云散,恢复了以往一惯慵懒轻佻的模样。
“是呀,若本宫这样回去,真是舍不得。”说着,她故意朝他绽开一朵绝美的笑靥。
拓跋蔺被她的笑容吸引住,心中一震,觉得眼前的女人好像拥有一种魔力,她的言谈举止更散发出有别于其它女人的魅力。
他伸出大掌,捏握住她小巧的下巴。“你长得真美,而且,很像本王认识的一个女人。”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但随即隐逝。
“真的吗?我真的与王爷认识的女人很像?”她原想报刚刚被他说是野猫的仇,谁知听他这么说,好奇心突然挑起来,还有,他刚刚说话时,眼中复杂的神色代表什么意思。
“严格说来,你们长相一点都不像,只是个性相似,还有你的眼睛…”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飘忽。
她的眸子有一瞬间变得黯淡,随即又展露笑颜望着他,“王爷,她是谁呀?我和她的性格真的很像吗?”
他不会是说她的前世吧?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她否定了,因为前世的她跟他是冤家,他又怎会怀念她呢?
拓跋蔺深邃的凤眸闪过一抺深沉的伤痛,在炎妃然还来不及捕捉住,便消失了,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就在这时,她肚子里突然咕噜地响了下,顿时尴尬的满面通红,记起自己早上出门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走吧,我们去吃饭。”
说着,他很自然后地拉起她的手就走,对于刚才未完的话题并不想再提及,一路上就问她喜欢吃什么?想去哪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