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等人一听,再次倒抽口气,任谁都能听出这是暗讽的话,好在太子并未因此而动怒,太子的风度让众臣崇敬。
炎妃然推开拓跋蔺,上前道:“皇上,我可以拒绝吗?”
武承帝问:“为什么?”
“因为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拓跋蔺打断了,“她被刚才墮马吓到了,不过皇上放心,臣侄会照顾好她的。”语罢,也不管炎妃然愿不愿意,拉着她走去武备营帐里。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靖王捶胸顿足的,这个四哥也真是,他可是冒着危险帮他,而他却不知逍遥去哪了?
***
正值中午时分,天高云薄,阳光明媚。
捕猎区外围,女眷们坐在临时建搭起来的帐蓬下,一边喝茶聊天,一边等待男人们狩猎回归,有些结群去在一边空地放纸鸢,有些则走进附近的小山林里采山果。
女人聚在一起没事干,少不了就是说长道短,早上雍亲王救西临公主一幕,很多嫔妃和贵族千金都看到了,再加上雍亲王在众人面前对西临公主搂搂抱抱的,没半天功夫便传了开来。
皇后和贵妃另有帐蓬,与这边是分隔开来,因此,她们很毫无顾忌地说起早上的事来。
“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好上了,那个西临公主太不知检点了。”安贵人义愤填膺的说。
“风流王爷配风骚公主,不是刚刚好吗?”某位官臣的夫人讥笑道,想起早上丈夫见到西临公主后,神魂都像飞走的模样,她心里极度的不舒服。
她的话一落,惹来一阵讪笑。
坐在一边喝茶听她们闲聊的秦羽馨,再也听不下去,霍地站起来,走出帐蓬外。她喜欢雍亲王十年了,好不容易讨好了皇太后,打算秋狩回去后,求皇太后替她向皇上赐婚,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西临公主。而皇上竟然有意将他们撮合在一起,这叫她如何不焦急呢。
“小姐,外面太阳大,还是回帐蓬吧。”贴身丫鬟见她额上沁出小汗珠,好心提议说。
秦羽馨没有动,双眼愤愤地瞪着捕猎区,很不甘心呀,不行,等会他们出来,她一定要缠着雍亲王也带自己去打猎,不然秋狩回去后,她要抄三百篇佛经,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心上人。
“如意,你去找人我牵马来,一会我也跟他们去打猎。”语罢,秦羽馨由怀里拿出丝绢轻轻拭去额上的汗珠,她的体质比较特殊,比一般人容易出汗,户外活动一般很少参加。
“小姐,老爷交待过…”
她一摆手,打断丫鬟的话,不耐烦的说:“别啰嗦啦,快去。”
“是。”丫鬟转身去找人。
就在这时,第一批进去狩猎的人回来了,众人欢呼着,跑去看看谁猎得最多。她往人群搜索,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却看到董若婕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于是走过去跟她攀谈。以前因为炎妃然的关系,她们并没有来往,可以说,她根本看不起董若婕,炎家出事后,董若婕一夜间成太子妃,这让她又惊讶又嫉妒。
后来听说皇太后很喜欢这个太子妃,为了能嫁给雍亲王,她只好去讨好董若婕,经她在皇太后面前美言几句,她终于有机会在皇太后面前表现,从而得到她老人家的信任。
董若婕握着她的手,叹道:“羽馨,我知道你喜欢雍亲王,我也很想帮你,但你也看到了,他似乎对那个西临公主很感兴趣,再加上有皇上在旁推波助澜,西临公主又喜欢上雍亲王,这婚只怕就成了。”
闻言,秦羽馨急了,“那该怎么办?难道就没有法子阻止吗?”
董若婕无奈道:“能有什么法子呀,两国的联姻是志在必行的,除非没有这个西临公主,也许会有转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即又摇摇头。“怎可能会没有西临公主呢,你说是吧?”
秦羽馨顺着她的话认真思考了一遍,突然像想通了什么,反握着她的手,兴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没有西临公主,雍亲王就会是我的。”
董若婕见她真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唇角微微扬起,勾起浅浅的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尖叫,接着听到一把尖锐的声音喊道:“不要过…走开…啊…救命…”
什么什么事了?两人对望一眼,那声音好像是李妍发出来的,于是她们站起来,转身一看往远处一看,只见李妍和安雨彤还有凤晓岚抱着头,在空草地上像无头苍蝇乱跑,而她们头顶上飞着一群黑漆漆的东西。
那是什么呀?
须臾,她们吓得脸色倏变,因为那群黑漆漆的东西,有部分正往她们的方向“嗡嗡”飞来。
我的妈啊!
跑!
跟随董若婕的两名宫女,不知谁撞翻了桌子,董若婕慌乱中没看到,踢到凳子,重重地摔在翻倒的桌子上,腹部撞上桌角,顿时觉一阵剧痛,然后身体滚落草地。秦羽馨慌乱中也没看到她,被她的脚绊倒。
这时,黑漆漆的东西“嗡嗡”飞落来,往她们身上,颈上,头部,脸部直螫下来…
“救命啊…走开…啊…”
秦羽馨慌忙爬起来,一手挥开那些东西,另一手拉起董若婕,和两名宫女一起护着她往帐蓬跑去,途中也跌倒几次。
坐在帐蓬下聊八卦的女眷们见状,吓得纷纷散开,各自逃命去,其他胆子大的人则跑过来,脱下外套,帮助赶走那团黑漆漆的东西,场面十分混乱。
当黑漆漆的东西散去后,却见到李妍、安雨彤、秦羽馨和凤晓岚的脸和颈部,分别被螫得有不同程度的伤,脸上红红肿肿,惨不忍睹,而董若婕和她们的丫鬟比较轻,只被螫了几针口。
皇上和太子等人在捕猎区里还没出来,皇后立即命人将她们等人送回营地让御医治疗,并叫来禁卫军统领,速去调查此事。
但当董若婕被扶上马车时,忽然感觉腹部一阵绞痛,接着一股热流沿着大腿根部流出来,她撩起裙摆一看,那是鲜红的血,吓得当即晕倒了过去…
第028回:云雾拨开,林中遇袭。
话分两头,再说回炎妃然跟随拓跋蔺进入捕猎区后,心情郁闷到极点,因为原属于她的座骑不知跑去哪去了,拓跋蔺再次当众强拉她共骑一匹马,策马往山林深处奔去。
想到自己努力在众臣面前维持的美好形象又被打碎,炎妃然胸口一股怒气油然而生,质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带你去打猎呀。”拓跋蔺看着她气红着的脸,嘴角噙着一抹满意的笑容。
因为憋着一股怒气,再加刚才上马时挣扎过后,此刻她的双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霞,如桃李含春,霜林染醉,有一股醺人的韵尾。
她的确很美!尤其是她那双眼睛,在怒火被点燃时,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不想去了。”
“为什么?”他微挑着眉,侧头盯着她问。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呗。”她赌气道。
“不想?是因为带你的不是太子?”拓跋蔺微眯起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当然不是。”她疾声否认。
“不是就行,来,本王教你打如何打猎。”说着,他取下马背的弩弓,手把手认真的教导她怎么使用。
在上辈子教她使用强弓劲弩是她哥哥炎尊,他是一个很好的师父,在他的教导下,仅用了两个月,她的射术已百步穿杨。而现在她必须装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好在拓跋蔺使用的是精悍轻巧的弩弓,它是一种利用机械力量射箭的弓,使用起来不是很吃力。
只是被他抱在怀里,背部紧贴着他的胸膛,整个人被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包围住,心跳频率霎时加速,弄得她有些不自在,手脚不知要怎么摆,更不用说使用弩弓了。
拓跋蔺被她笨拙的动作逗得连连失笑,听到他浑厚的笑声,炎妃然又气恼,漂亮的眸子里隐隐闪着怒火,但又不好发作,因为跟在他们身后还有几名贵族子弟,他们都被拓跋蔺的笑声吸引住,目光全往这边投来,不时窃窃私语。
有些人原本抱着侥幸心态跟随他们尾后,希望西临公主落单,好让他们有亲近认识的机会,可看他俩如此亲密的样子,怕是今天没机会了。于是跟了一小段路程后,三三两两的调换方向,各自寻找猎物去,既然西临公主落单没希望,那就去争取第一勇士。
“瞄准目标,对,就是这样的,用力往外拉。”拓跋蔺心情悦耳,并没有因为她笨拙的反应失去耐心,反而更加细心的教她如何射杀猎物。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进入密林深处,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已不见踪影,四周除了偶尔几声鸟鸣外,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突然,沙沙声响起,草丛一阵晃动,炎妃然立即警惕起来。拓跋蔺勒住马,附在她耳边悄声道:“有猎物,注意那边。”一边说,一边托起她握着弩弓的双臂,然后扶着她瞄准目标,用力往后拉。
薄唇轻轻贴着她耳郭,灼热的气息扑来,再加上他紧贴过来的胸膛,背心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膛的细微震动,炎妃然不由一阵恍惚,还没回过神,弩上的箭已射出,“咻”的一声直穿进草丛中。
拓跋蔺放开手,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射中了。”
“我下去看看。”恍然回神的炎妃然脑里立即警钟敲起,也不管他是否会怀疑,迅速跳下马,然后走往草丛,拨开,见到有只黑色的野猫侧倒在里面,颈部上插着一支箭,已没了气息。
她微微弯腰,伸手抓住野猫的尾巴将它拎起,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见到拓跋蔺时,他亲手埋下猫的情境。那时他才十岁,在宫中遇到如此残酷的事,他却表现得如此冷漠和镇定,还有面对突然出现的蒙面杀手时的冷静,这些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
突然间,她似乎想通了一些以前没想通的事,回头向拓跋蔺看去。
男人巍然高踞马上的身形昂藏如鹤,以君临天下的丰姿,背对着阳光,看不清脸上惯有的轻浮神色,那映在阳光中的身形竟像一座高山,令人产生强烈的威迫感。
继而她又想起在关山镇驿馆那晚,潜进她房里戴着半边银色面具的他,狂妄不羁中带着一股霸气,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会扑过来将你撕咬。
前世的她真愚钝,怎么会以为他是个轻浮、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呢,若不是重生以另一个身份回来,只怕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极有可能是一个比任何人都狠戾的角色。
炎妃然皱眉,发现他并不是自己想象那样,应该高兴才是,为何她却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愣在这干嘛?”拓跋蔺见她蹲在那里定定看着自己,半天都不起来,于是一扯缰绳,让马儿慢慢踱了过去。
见他走近,炎妃然蓦然回过神,忙站起来,以笑掩饰自己的失态,道:“我惊讶王爷的箭法,射的真准啊。”
“既然要射,就必须要一矢中,否则等猎物有了警觉,想要再捕获便要花费一番周折了。”拓跋蔺轻描淡写地道,低沉的声音却隐隐流露出一种让人打心底发寒的冰冷。
炎妃然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觉得他说这话是有别样的深意,可拓跋蔺没让她多想,拍拍马鞍,示意她上来。
这次炎妃然不再抗拒,伸手让他拉自己上马背,两人继续往密林深处去。见到有雉鸡、野兔、野猪又或者鹿麂从面前跳过,他便叫她射杀。
初时她假装失手几次,偶然有一两次射中,后想起武承帝说过,狩猎时以猎物多少代表能力的强弱,若全都是她去猎的,又怎能显示出他的实力呢?何况这些都是没什么反抗力的小东西。
“王爷,这好像是你的任务哦?”说着,她将弩弓塞给他。其实有部分是她想看看他的实力,真心不希望他输给别人。
谁知拓跋蔺拍拍挂在马屁股上晃悠晃荡的山鸡野兔,笑着反问:“这不是吗?”
炎妃然翻翻白眼,“那是我射的好不好。”
拓跋蔺毫无愧疚的道:“你我本是一国,分什么你和我。”
炎妃然顿时无语,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呢。接着又听到他说:“射杀这些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又没什么用处的小东西的确显示不出实力。”
话落,就见到一道白色的影子迅速地从不远处的杂草乱石堆一闪而过,拓跋蔺立即举弩搭箭,对准目标便射。不料斜刺里突然飞来一支疾箭,将他的箭给硬生生的磕开。这一阻挠,那道白影立即消失在丛林中。
一身银光闪闪的拓跋凛,骑着他那匹高大骏马出现在他们右后方的树下,挑眉看着他们,淡笑道:“蔺,来场比赛如何?”比赛的内容自然是刚才出现又逃掉的雪白小东西。
拓跋凛跟他的亲卫队不是到别区去了吗,怎么会跟在他们身后呢?而他提出邀请时态度温和且礼貌,但炎妃然并没忽略他眸底掠过一抹稍纵即逝的阴鸷。
伪君子!她心里暗骂了一声。
拓跋蔺又恢复了惯有的轻浮,笑嘻嘻地说道:“殿下既然有兴致,臣弟自当奉陪。”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炎妃然担心拓跋凛会在背后搞什么动作,她扯了扯拓跋蔺的衣袖,低声道:“可以不去吗?”
“放心,本王一定会将那只小东西送给你。”语罢,一手执弩,一手环着她的腰,腿夹马腹就要往白影消失的地方驰去,却被拓跋凛横马一拦。
“你要带上她?”拓跋凛剑眉皱起,“孤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炎妃然打了个激灵,还没作反应,就听到拓跋蔺笑了声,然后身体一晃,人已被放在地上。
“在这等我。”他俯身对上她愕然的眼,冷不防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她瞬间怔住,眼角往拓跋凛瞥去,却见他俊颜闪过一丝异色。
拓跋蔺得逞后,立即抽离直起身,一声长啸后,与拓跋凛一前一后消失在林子里。拓跋凛临去前特意看了她一眼,那目光让她猜不透。
事实上,拓跋蔺总在别人面前对她做出暧昧的动作,她也想不透他的意图,当然也不会自以为他是被自己的美貌迷惑,甚至不惜一切将她抢过来。
炎妃然站在杂草丛间,林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啸,似是狼嚎,十分惨烈,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此地不易久留,何况男人说的话,更不为信。万一他不回来,她岂不是白等了。
好在来的时候,她边走边将路记在心里,他们进来约有两个时辰了,由于边走边教她猎物,走得比较慢,估计还没进入密林的深处。
就在她打算转身往回走时,蓦地感觉前面不远处有股杀气往她逼近,她立即警觉起来,不动声色地转身迈开脚步,而左侧也有股陌生的气息隐藏在丛林里,窥视着她。显然那陌生气息并没歹意,但身后的却…
突然,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响起,那是箭离弓的声音,接着身后有股凌厉的肃杀气息直奔而来。这紧迫的时刻,急中生智,她装作被绊倒的样子,整个人往下栽,狼狈地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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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回:失踪之谜,误会开始。
幸好她所站的地方是草地,所以摔下去并不觉痛。
然而,在摔倒的瞬间,斜刺里蓦地飞出一颗石子,打中头顶上的箭身,直跌落她身侧。她装作痛苦地申吟了两声,然后爬起来,也许身后朝她放箭的人发现另一端隐藏有人,迅速撤退。
炎妃然断想不到隐藏在草丛的人会暗中救自己,可奇怪的是,那人打出石子后并没有现身,也没有走开的意思。莫非他是在暗中保护她和监视她的,会是谁派来的呢?还有,刚才想杀她的人又是何人?
“咦,这里怎么会有支箭矢?”她假装惊讶地捡起落地的箭,拿在手里观察,见到锃亮的金属箭头上闪烁着幽蓝的寒光,显然是淬了毒的,而箭尾处刻有一个‘月’篆字的符号。
炎妃然暗惊,有人想置她于死地?她才刚到北越,自问没有得罪过谁,谁会取她的性命?若她死在北越,两国关系必定会因此而破裂,自然就不用再联姻,嗯,看来这不是一般的谋杀,很可能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不管对方有何目的,既敢暗杀她,她就必将他揪出来不可!
她将箭扔回原地,不管隐藏在暗处的神秘会不会跟上来,迈开脚步往回路走。
走了约一刻钟,就听到左边有马蹄传来,她停下脚步看去,见到有队人马走来,当先的是身着玄色劲装武士服,较之平日的温文尔雅,更添几分英气的宇文拓。他身后的侍卫马背上清一色挂满了猎物,其中竟然有一头貂熊,显然收获极丰。
宇文拓没想到会遇上她,先是怔了下,才开口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跟雍亲王一起的吗?怎么只有你一人在此?雍亲王呢?”
一连串的问话让炎妃然几乎招架不住,斟酌了一下,半真半假的道:“王爷与太子殿下追一只白色猎物去了,他让本宫在此等着,可本宫突然感觉不适合,正想回营去。”
“你没事吧?”听她说身体不适合,宇文拓关心道。
“刚刚摔了一跤,幸好这里草多才没摔痛。”
宇文拓上下扫了她一眼,见她衣服没损坏痕迹,便相信了她的话。“走吧,我护送你回去。”说完,示意手下让出一匹马来,然后扶她坐上。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小段路,炎妃然想起上次在关山镇的对话,便开口道:“宇文公子…”
“上次…”
没想到他们竟然同时开口,两人愕然,再相视而笑,炎妃然即道:“你说先吧。”
宇文拓也不推搪,思忖片刻,道:“上次在关山镇在下曾问公主的问题,不知公主现下可否告知?”
“本宫跟她是三年前认识的,很抱歉,本宫并不知道她在哪里?”原来记着此事并不只有她,既然他对她仍存希望,那她就将他的希望打碎,若他对她有愧疚,就让他愧疚一辈子好了。
果然,宇文拓听了她的话,脸色灰白一片,炎妃然并不同情他,继续道:“老实说,本宫这次来北越,也想顺度找她,若小飞侠就是你的故友,听你上次说她失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飞侠是凤云汐为她取的江湖绰号。凤云汐喜欢周游列国,偶尔会约她结伴,然后两人边游玩边扮起江湖大盗劫富济贫。前世最后一次出游是三年前,所以她说曲谱是小飞侠所赠,宇文拓没有怀疑的原因。
“她…”宇文拓垂下眸子,久久不语,久到炎妃然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到他说:“其实她已经死了,是我不接受事实,以为找不到她的尸首,就把她当作是失踪,以为这样,我心就能…好过点。”
炎妃然没注意到宇文拓说话时声音的痛苦和懊悔,因为她被他的话震住了,没找到她的尸首?是被野兽吃掉了,还是…像轩辕臻一样,被灵魂附体?
不,不可能!她立即否决所想,由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有魂魄附体,也不可能回复正常人的生活。
她深呼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冷静的问;“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找不到尸首?”
宇文拓抬头望她,炎妃然也直视他,骤然见到他眸底来不及掩饰的沉痛时,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的情绪,在她心里翻腾。若知道在她死后会如此难过,当初又何必狠心抛弃她,娶了别的女人?若不是他移情别恋,她又怎会跟拓跋凛在一起呢,一切都由他开始,他凭什么哀伤?凭什么痛苦?
宇文拓嘴唇蠕动了下,正想说什么,忽听到他的手下说:“都尉大人,到了。”
原来不经不觉间,他们走出密林。
宇文拓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示意随卫将猎物那去作记录,其他人先解散。
炎妃然心中的愤恨难平,跳下马的时候,动作过大,拐了一下脚,差点跪倒。尚幸被宇文拓及时扶住,站起来的时候,越过宇文拓肩膀,看到明慧公主正往这边急急奔走来。
蓦地,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双手出其不意地绕过宇文拓脑后,搂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娇躯贴上他结实的胸膛。
宇文拓没想到会与她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刹那间呆住了,欲想推开她,又觉不妥,她是公主是千金之躯,万万不能受伤。
正当犹豫不决时,身后响起一声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那不是明慧的声音吗?宇文拓身体瞬间僵直。
炎妃然在心底冷笑一下,率先放开宇文拓,对明慧公主解释道:“明慧,你别误会,我们不是你想象那样的,我们刚由密林出来,宇文公子见我身体欠佳,才扶住我。”
明慧公主愤怒地瞪着她,“这叫扶吗?你们分明就是…”在她的角度看去,两个人分明就是亲吻,他们竟敢公共场合做出这种事,教她如何不气愤。可恨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说“我们”,他们分明就欲盖弥彰。
想着,心中的愤怒与嫉火一下子被挑起,扬起手就要往炎妃然脸上掴去,却在中途被宇文拓抓住,沉声道:“璇儿,别闹了!”
说完,轻轻将她一推,明慧公主退后几步,不敢置信的盯着他,“你说我在闹?宇文拓,你心里最清楚,自从由西临回来,你就一直神不守舍,早上你又看她目不转睛,你不是对她有意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