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突然俯身,疯狂地吻上她的唇,那样的粗暴而狂野,甚至不惜弄伤了她的唇。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
世界陷入一片静寂,静得可怕,静得两个人都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因为太用力,她的肩膀包扎处都沁出血迹来。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动手打他,除了她,也只有她。
他望着她,深沉的棕眸里蕴着三分震惊,三分怅然,三人痛楚,还有一分,是藏得深刻的恐惧。
是的,恐惧,他从未如此刻这样的害怕,害怕她的嘴里再冒出任何让他难以接受的字句。
想起那夜她醉酒 夜归,在他怀里梦呓,胡乱说着她是字糟糕的机器人,快没电了。
那时,她就感觉这份感情很累了吧,是他一次又一次挥霍她的热情与真心,到如今,他真的不确定她到底还愿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你还爱我吗?”他缓缓开口,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没有说话,伸手摸向自己的耳垂,在他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冰冷的触感落在他的掌心。
躺在他手里的,是那只他亲自为她戴上的飞鹰,细微的银光闪烁,却刺痛了他的眼睛。握紧拳头,尖利的耳钉根根扎进他的掌心。
“还有这个,请你也解开。”她露出左腕那只手环。
“我已经把钥匙扔了。”他瞪住她,咬牙切齿。
“哦,”她淡然地扫了一眼自己手腕,“那我自己想办法弄断。”
“你休想!”他彻底崩溃,冷声低吼,“你休想和我憋清,我也绝不会放手!”
“你才说过的话,”冷欢沉静得望着他一字一句的回道,“希望你记得。”
“其实我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欺瞒,哄骗,强迫。。用尽所有我能用尽的手段,不管多卑鄙,只为了把你留在身边,只是我不会再这么做,永远也不会。”
他盯着她,嘴边忽而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原来,她听见了他说的话,也知道了他的心情,所以,她现在这个样子,是铁了心要和他决裂。
他心里有种无力的感觉,像是被人忘在烟灰缸上的香烟,自己慢慢的燃烧,一点点成灰,等到承受不住那些力量时,徒然地掉下来。
他的笑容那样忧伤,那样无奈,看得她心里无法抑制地痛。
“你还没回答我,”他的声音异常温柔,“你还爱我吗?”
“我恨你。”
低低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他的胸口,“我从来没有这么深爱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被一个人那么重重的伤过。”
“离开我,你可会更快乐一些?”过了许久,他望着她开口,目光深沉。
“我想是的。”她咬唇,对上他的视线。
“如果你不快乐,可不可以再回到我身边?”他的声音很轻,温和得让她心酸。
“也许。”她回答。
“你自由了。。宝贝。”
清冷的声音之后,是他浅浅的一吻,无声无息地落在她的唇上,而他的微笑,一如初见。
怔仲间,他已转身离开,再不回头。
她盯着合上的房门,泪如雨下,打湿了被子。
在门外的他,静静站了一会才迈开步子,将手中的耳钉扔进口袋,一声低低的闷响传来,是袋底戒指盒的声音,也仿佛心底的悲鸣。
四十三见面
一年后
“知道了。我明天去曼城。”
挂断电话,叶听风揉揉眉心,闭上眼靠在座位上,才歇了一会,就感觉车速慢了下来。
“怎么了?”他睁开眼望着前方拥挤的人群。
“是新年倒数的人。”司机回答道。
看着巍然耸立的blgben,叶听风微微一怔。
不知不觉,已经一年了么?
“我下去走走。”他示意停车,然后拉开了车门。
外面在下雪,虽然不大,但是寒气逼人,人群却是热闹的很,多是成双成对。他独自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静静地听着新年的钟声。
一样的地点,一样的场景,为何他觉得,应该是两个人站在这里?
钟声止歇的时候,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而他的心里,却只回荡着当日她温柔的一句我爱你。
拿出电话,他轻轻按下熟悉的号码,铃声响起的时候,他的嘴边浮现轻浅的弧度。
“喂。”软糯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带着一些慵懒。
“睡了?”他问,想象着她此刻的摸样。
“没有。”冷欢微笑,“你知道我向来晚睡。”
“在做什么?”
“看小说,张爱玲的。”
“好看吗?”
“刚刚看到,流苏对着范柳原说,炸死了你,我的故事就完了,炸死了我,你的故事还长着呢。”
他淡淡一笑:“我对她不熟,只知道那部 电影,luct ,caution。”
“哦。。”她拖长音,语气里有暧昧的嘲讽。
“你不要想歪,”他声音的笑意更浓,“我倒是对其中台词很有印象。”
“那几句?”她有些好奇。
“易先生说,你人聪明,赌牌倒不怎么行,王佳芝说,老是输,就赢过你。”
她沉默了一会,才轻轻回道:“难为你还能记得住他们的名字。”
就断赢过他,她也不敢将所获收入蘘中。
“伦敦下雪了,”他看着路灯下回旋的雪花,“温彻斯特呢?”
“嗯,也下了。”
仿佛是彼此都辞穷,却又不知如何结束,于是静静地听着电话里沙沙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呐呐开口:“如果没事,我挂了。”
“等等,”他制止了她,“我现在去你那。”
“现在?”她一愣。
“一个小时。”他干脆地开口,“回头见。”
“下雪天,你不用太赶,”快要按掉电话的时候,她犹豫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窘迫,“我等你就是。”
“好,”他浅浅一笑。
深夜的温彻斯特,如童话中安静的小镇。
汽车在一幢新建的别墅前停下,叶听风下了车,走上台阶按下门铃。
铃声是mon dobongo 懒懒的调子,《smith夫妇》里的歌曲,唱到第二次高潮的时,他才听见拖鞋踏地声音,然后她裹着厚厚的睡衣,出现在他面前,一脸歉疚。
“对不起,”冷欢看着眼前的男人“我睡着了。”
其实,她一直在等他,数着挂钟走过的分分秒秒,但却故意在他按下门铃后,拖了很久才开门。
只是想让他以为,她已不再依恋。
他的脸色有着淡淡的倦色,只有那双深邃的棕眸却是清亮的,静静地望着她。
“没关系。”他有些无奈的一笑,是谁说会等他?
别墅里房间很多,她偏偏选了最小的一间做她的卧室,走了进去,只有台灯桔黄色的光温暖地照着,周围的一切都是藏在暗处,朦朦胧胧。
他在桌前的座位坐下来,看着她挪到床边坐下,而不是像以前,眷恋地坐在他膝上,靠在他胸前,长长的卷发不时轻擦他的脸。
目光落在她的发上,才发现她的头发短了很多,齐耳柔顺。
“前两天刚剪,”她注意到他眼里的询问,笑着解释,“我帮街角那个理发店做店内设计,老板免费帮我弄的。”
“挺好看,”他淡淡一笑,“原来你剪了短发,上周我在牛津街看见一个中国女孩,也是长长的卷发,以为是你,走过去,发现不是。”
“你和她说话了吗?”她微笑,眼睛眯得像一对月牙。
“我喊她宝贝。”他开口,望着她的目光闪烁。
“真糟糕,”她吐吐舌头。“被这么帅的男人喊宝贝,心肯定会乱的。”
他望着她,没有说话。
“你怎么想到过来的?”她试图打破彼此间忽然有些尴尬的气氛。
他淡淡一笑,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我只是想看看你。”
事到如今,他对她的要求已经这么少,这样的小心翼翼。
只是怕自己若轻举妄动,便会吓跑她本已惶恐不安的心。
她闻言一怔,心里却是一阵酸楚。
一年前,她试着借叶独酌之力逃开他,宁愿从此再不相见,而他却花了两个星期找到了她,当时她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他的愤怒,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她静静地说,既然答应给了你自由,我不会食言,只是,你不可以逃跑,不可以任性地不说一声就消失,恨我没关系,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能让我看到你就好。
从那以后,他每隔一段日子都会来看她,就像看望老朋友,谈天气,谈不着边际的琐事,有时花一个下午时间,有时一杯茶的工夫,她无法拒绝这样温柔的他,只好努力维持这种平淡如水的关系,刻意漠视他眼里深藏的感情。
六年,不长不短的时间,报纸上说,人的一生中平均有六年的时间都在做梦。如果真的是如此,她就当着六年,从头到尾都是梦一场,更希望他也是如是想,醒来时失去所有关于她的记忆。
四十四知足。
“要不要喝点什么?”冷换问,看着叶听风有些疲惫的侧脸。
“随便吧。”
'“若依前两天托人送来了一些波尔多来,”她微笑,“我去拿瓶来试试。”
“等等,”他叫住走向门边的她,“我和你一起去。”
沿着偏厅的楼梯往下走,就是一个别具匠心的酒窟,打开门,她回头看他:“我不太懂这些,你自己挑吧。”
叶听风走了进去,墙上的电子小荧屏上,显示着14摄氏度和75%湿度的环境状况。
他满意地一笑,棕眸锁住她目光灼热:“我喜欢你设计的这个酒窟。”
她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低头回答:“这是你的房子,自然要为你考虑。”
“可是只有你,不用我开口,就能知道我想要什么。”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有限的空间里,听来格外地清晰。
她不知如何答话,只好尴尬地一笑。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叶听风转开视线,专注于眼前的酒架。
他的前妻果然大方,送来的都是珍品,挑了一瓶下来,他和她往回走。
大概是因为心不在焉,上楼梯的时候,冷欢一脚踩空,膝盖顿时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叶听风慌忙丢了手中的酒,卷起她的裤管检视,看到那块青紫时眉头顿时不悦地皱起。
一抬头,却看见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泪汪汪,一副做错事的表情,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总是这么迷糊,上楼梯也不专心,我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你有必要这样耿耿于怀吗?”
被他说中了心思,冷欢忍不住脸一红,窘迫地缩腿,想要站起来。
“别动。”他制止了她的挣扎,温热的手指抚上她的膝盖,轻轻揉了一会,然后抱起她上楼。
她怔怔地看着他,身侧依偎着他胸膛熟悉的温暖,不知不觉,眼里一片模糊。
忽然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夜晚,他好看的眉眼也是这样不爽的皱起,对她轻斥,胡闹,怎么没穿鞋就跑下去,然后抱着她回房间,悉心处理她脚上的伤口。
如今再回想,那些前尘往事,却好像昨天才发生一样的那般清晰,只是中间的时光,却不知何时都已偷偷溜走。
把她放在床上,他也靠了上来,看见他的动作,她的身子不由微微一僵。
叶听风唇边浮现一个苦涩的笑容,手握住她的:“我不会做什么,就这样躺着说会话可好?”
他的体温自掌心一直蔓延到她心里,久违的温暖,她眼里酸意更浓:“好,”
“听郑姨说,这儿的住户都很喜欢这撞房子知道是你亲手设计的,都想花钱请你呢。”
温彻斯特这一片,都是富人区,能让他们称道,她的能力还是不容小窥的。
“我原本以为,你只会漫画而已。”他嬉笑。
她知道他是取笑上回她画漫画泄愤的事情,不由有些懊恼,脸上烫起来。
“你要是愿意,就在这开个工作室吧。”他淡淡的道。
其实,他想留住她,在属于他的领地里。
“再说吧,我比较懒。”她低头微笑,“郑姨说他们要搬回上海,是真的?”
“嗯,昨天刚打过电话让我回老宅整理我以前房间里的东西,这几天空下来,我都过去一趟。”
“哦。”她轻轻地应了一声,想起他房间里那本相册,心里忽然一痛。
如果当初她没有走进那个房间,没有翻开那本相册,他们现在又是怎样的?是否她就没有勇气破釜沉舟,依然与他继续最初的纠缠?
“欢。”他忽然轻唤。
“恩?”
“我。。”
我想你。
多少个白昼黑夜,当他停车观望人潮拥挤的街景时,当他在雨夜里站在窗前独自抽烟时,当他每次拿起电话又缓缓放下时,当他每次抵不住思念的煎熬来到她身边时,他对她都想说这么一句。
却总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然后连他自己都痛恨他的自制力。
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值得的,她是值得的,她是他心爱的瓷娃娃,美丽易碎,需小心轻放。
他没有继续说,她也没有开口问,沉默又回到他们之间。
这样的夜里,连窗外的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冷欢忽然觉得,就这样握着彼此的手,心里就有一种万籁俱静的温柔。
多么希望,就这样地老天荒。
“你要不要去睡?”
她问,却半天没等到他的回应,转头过去看,才发现他已经睡着,眼下有着明显的阴影,暗示着他的疲惫。
不忍心叫醒他,她试图挣开被他握着的手,替他脱掉鞋子,好让他睡得舒服些,然而那只大掌却紧握,怎么也不放松。
叹了口气,她用一只手将一旁的被子拉了过来,盖在两人身上。
低头望去,橘黄的灯光下他眉间的那道折痕似乎比以前更深了些,看得她心里一酸。
其实,还几次一个人去伦敦,她都去了他工作的饭店。
远远的坐在车里,她仰望着那幢白色的大楼,一层层望过去,猜测他在哪一层,此刻在 做什么,想什么。
午休时间出来的女性员工经过她的车旁,她听见他们说老板如何的英俊,想起自己当初把他猜测成刀疤脸和糟老头,于是笑着落泪。
只有一次见到 了他,独自站在饭店前的喷泉抽烟,姿势寂寥而冷漠,那样萧瑟的身影,狠狠地刺痛了她的眼。
伸手去捏他那边的衣角,却触到一个盒状物,大概是他口袋掉落的烟盒,拿过来一看,却是她爱抽的七星,他其实极不喜欢的味道。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一滴滴从眼里逃逸出来。
够了,这样的爱足够了,事到如今,她完全知足,甚至惶恐于承受更多。
四十五爆发
叶听风醒来时,窗外还是蔚蓝的天色,看了看手表想起身,才发现一只纤细的手臂横放在他胸口的被外,摸上去肌肤冻得冰凉,而睡在他身侧的人却全然未觉,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轻轻将她的手臂放入被内,她却被惊醒,睁着迷蒙的双眸望向他。
“对不起。”他抱歉地一笑。
冷欢她摇摇头,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下床:“现在几点?你要走了吗?”
“六点半,还早。”他微笑,替她拉好被子,“我今天要赶去曼城,你再睡会吧。”
“喔。”她闷闷地应了一声,看着他依然带着倦色的俊彦,咬唇坐起身,“有时间吃早餐吗?我去做。”
“不用,”他嘴边的笑意渐深,轻轻按下她的肩,“我回伦敦吃就好,现在距里起床的时间还有整整四小时,你就别折腾自己了。”
她脸一烫,有些窘迫地要抗议,一抬头发现他的脸靠得这样近,深沉的棕眸里正倒映着小小的自己。
清晨微凉的空气似乎瞬间热了起来,一点一点,缭绕进彼此的呼吸中,他俯身,缓缓滴低了下去,她浑身都僵住,只有双手在被下紧紧揪住了床单,只剩一秒,他的唇就能触上她的而他却忽然站起身,闭上眼又睁开,眼眸底是藏得深刻的痛楚。
“抱歉。”他开口,声音暗哑。
对她的渴望,从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轻,反而愈发地强烈,只是,她眼里的慌张与犹豫,却让他这样的不忍心,还有心寒。
他努力忍抑的摸样,看得她心里有些难受,忍不住做起来向他靠过去。
“别过来。”他苦笑了一下,声音清冷,“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她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离开,轻轻关上门,然后,是汽车的引擎声,渐渐远去。
每一次,他都是匆匆地来,匆匆地走。
她看得见他来时眼里深沉的思念,也感觉得到他离开时拼命压抑的煎熬。
说有时间来看她,其实她知道他那么忙,分分秒秒都是挤出来的,却奔波了这么多路,这为了看她一眼。
蜷住身子,她拉起被子深深地埋住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将彼此淡忘?
放下水壶,冷欢坐在躺椅上闭上眼,感觉难得的温暖阳光轻轻铺了一身,让人舒服得不想动弹。
桌上的电话响起,过了半天她才拿起来接通,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喂?”
“你在哪?”简短的句子,每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气,生生的冻结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困惑于他语气里隐藏的怒火,她呐呐的问。
“告诉我你在哪!”电话那头,已经变成了抑制不住的低吼。
她被吓得一楞:“花房。”
电话迅速被切断,一分钟后,她看见高大的身影自路那头走了过来,步伐急促。
瞧见他手里那本东西,她顿时一惊,心里的慌乱瞬间涌了出来,不及细想,她下意识砰的一声关上了花房的玻璃门,将他隔在外面,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复心里的恐惧不安。
“你再退一步试试看。”叶听风怒喝,向来沉静的脸上是乌云密布,“是你开口,还是我自己进去?”
冷欢惊恐地摇头,一步步地退后。
看见她的反应,叶听风的耐性尽失,下一秒他一脚踹碎玻璃,拧开门锁闯了进去。
啪的一本相册被甩在冷欢的面前,翻开的那页上,俨然是一张熟悉的照片。
叶听风将那张照片抽了出来,翻到背后,目光冷厉的看着她:“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MYDEANNAT MYFEANNETFENG
冷欢看着那小小的一行字,她亲手写下的那行字奇怪居然自己还能微笑:“我没什么要说的。。”
“说实话!”叶听风一拳锤在桌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李修然告诉你之前你就知道了真像,为何那时候才说恨我?”
事到如今,他是傻子才会相信那句恨他。
如果她真的恨他,真的对他的欺瞒耿耿于怀,那么早在去年来伦敦的时候她就该和他作个了断,而不是选择继续爱他,执意纠缠下去。
他阴沉的目光,狠狠的将冷欢钉在原地,让她心痛不已,没看一下,都是一道割伤。
她笑不出来了,她再也没有力气继续若无其事的伪装。
只是,她要如何去开口说出那些不堪的,残忍的事实?
当日情绪鸡冻,便留下只言片语,却不曾想过,被他发现的后果。
“你爱我吗?”她望着他,轻轻的问。
“你还要跟我废话吗?”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到如今她仍要怀疑他对她的心意?
然而下一刻她骤然滑落的眼泪却让她瞬间愣住。
“如果你知道你爱的人,只剩几年的生命,你无法和她白头偕老,也没有机会和她一起享受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时,彼此经历的所有喜怒哀乐,来日都会成为悲伤的回忆,你要怎么办?”
他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人像是冰冷的湖底,既无法呼吸,也看不到光亮。
“你。。什么意思?”他盯着她问,喉咙是火燎一般的疼痛。“你知道吗,从一开始我也骗了你,”她双手绞得死紧,几乎可以感觉自己抖动的嘴角,“我得了AMA,一种罕见俺的心脏萎缩病,曾经因为自己无法接受自己短命的事实,害死了爸爸和她心爱的女人,我逃到美国,告诉自己就这么孤单的走下去,忘记所有罪孽,忘记自己的病,就当人的一生从来都是那么短。”
“可是,我却遇见了一个人,”她微笑,却止不住眼里的泪水,“我逃避过,挣扎过,却还是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当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时,我却释然了,我想,即使有天,我离开,他应该也不会难过,所以,我一直想多他说,如果可以,请不要爱我。。”
“闭嘴。”叶听风再也听不下去了,狠狠的踹翻一旁的椅子。
他瞪着她,死死的瞪着她,心乱如麻。
震惊,恐惧,痛恨,苦涩,茫然,所有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MYDEANT。。”他声音冷冽,笑容却是让人心酸的悲哀,“我是么,你就这样爱我的?如果今天我没有回老宅,没有看见这张照片,你打算瞒我多久?”
“因为枪伤入院时,医生告诉我还剩六年。”她咬唇,不忍看他的表情。
“为什么我不知道?”他狠狠拽起她低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