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添站住,回身看他。
“二叔,只要驰念愿意,我…我就娶她。”
看着他不安的模样,靳添拍拍他的肩膀,“靳羽,好好待驰念。”
驰念只有十八岁,结婚的最佳途径就是去拉斯维加斯,靳老爷安排好一切,欢欢喜喜送新人上了飞机,陪同的是胡定睿跟涂严以及靳添。
小糊涂送到尚家,涂严挨着驰念,胡定睿跟靳添聊着生意经,靳羽独自坐着,像个被遗弃者,可怜兮兮的。
下了飞机,几个人直奔注册处,十五分钟,一纸婚书,看着含羞带怯的驰念,靳羽依旧有些恍然。
入住酒店,涂严很自然的把驰念的行李交给靳羽,大眼睛一眨,语带暧昧。“我们念念小,你可注意分寸。”
靳羽臊的脖子都红了,这个女人,永远有本事让你想掐死她。愤愤的带着驰念回房,可入了夜,他又忐忑了。上一次,他喝醉了,可是如今他清醒着,驰念太嫩,他还真下不去手。
驰念洗好澡,裹着浴巾,温温柔柔的从身后抱他,“靳羽哥,我知道你不想跟我结婚的。没关系,我会很努力让你爱上我的。”
靳羽身子一僵,转身看她,干净的眼睛里一片坦然透着爱意,他不禁审视自己,为什么以前没注意到呢?“念念,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驰念笑了笑,拉着他坐到床边,“我妈妈告诉我,爱就是待在一个人身边的时候很舒服,很自在,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会很开心。靳羽哥,我有没有告诉你,你在法国陪着我的三年,是我在法国最快乐的时间。”
“念念。”靳羽揉揉她的头发,看着她的笑,不知不觉的心一软。“你…”
“轰…”窗外一声闷雷,落地窗被闪电劈的像是打过追灯。
靳羽站起身拉上窗帘,再回身,驰念已经缩成一团。随着电闪,窗外下起大雨,她捂着耳朵,哽咽的叫了起来。
靳羽吓的一怔,忙是去抱住她,“念念,怎么了?只是下雨,不怕不怕的…”
“我怕,我怕,我好怕…靳羽哥,我好怕。”连身子都开始簌簌发抖。
靳羽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年幼时的创伤性心理病,不到六岁的孩子,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在大雨里被撞死,那种伤是一辈子忘不掉的。抱着她的手越来越紧,似乎要把她嵌进怀里一般。
亲吻着她的头发,不断的低喃着,“我在,别怕,都过去了…”
阵雨很快过去,可是不知何时驰念的浴巾被磨蹭掉,靳羽那落在发心的安慰的吻一点点移了下去。
十八岁女孩单薄的身子白的近乎透明,像一只刚刚剥茧的蝴蝶,别样的诱惑,却是致命。
靳羽被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居然想:还好,这是我老婆。
不过,驰念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空间,柔软的小手攀附在他的胸口,不规律的抚摸,让他再扑不灭欲|望的火。
冲破她身体的一瞬间,驰念疼的皱起眉头,小身子不住的颤抖。他几乎要开口咒骂,可是促使他不能停歇,安慰,轻抚,一点点教给她如何享受性|爱。
当至高的快感来袭,他抱着她,紧紧的,不曾放手。
“涂严,你干的好事?”靳羽怒火冲冲的打翻桌面的咖啡。驰念向来乖巧,就算是喜欢自己也绝不会干出这等自毁清誉的事。他左思右想,只有涂严这个女人能干出这等恶事。
涂严毫无紧张,也没有故作惊讶,挑挑眉毛,笑的暧昧。“我们家驰念的味道,靳少爷可满意?”
“你…”
“我什么我,你不吞了她,怎么知道自己那晚没睡了她。”妖娆的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好女婿,你要谢谢你爷爷,他帮你选了一个好媳妇。”
靳羽的瞳孔瞬间放大,愤怒不甘,只差掀了桌子。
涂严砸吧砸吧嘴,收起笑,“不管谁算计谁,驰念可是无辜的,你最好待她好一点。”
“不用你废话。”他怒极大叫。
涂严大笑起来,捂着嘴戏谑道:“看来靳少爷食髓知味了。”不等靳羽发怒,她快步离开。
回到房间,不意外的看见驰念。勾勾嘴角,坐到藤椅上,“看来昨晚的大雨祝你一臂之力啊。”
驰念端庄的喝了口茶,晶亮的眼睛里满是甜蜜,“小妈,谢谢你,我有把握,他,会爱上我。”
涂严看着她的自信,很是赞许,可是又好奇的问,“如果,他真的不能爱上你呢?”
驰念绽出微笑,看向窗外,“疼了,自然放手。不过还好,他没让我疼,就给了我希望。”
十二岁的时候,她的悸动是那一曲绝望中的希望,而她的归宿,一样是一首坚强的咏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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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糊里又糊涂
胡定睿起了一个大早,准备好早饭才去敲女王的门,谁知道,这一敲,门自己开了。干干净净的床铺告诉他,涂严已经走了。
进了公司,立马致电严氏,“涂涂。”
涂严接起电话的时候正在怄火,桌面上的红色炸弹,让她想要摔东西。
一早进了公司,艾米递上来的不是公文,而是请柬,“涂特助,我跟远达下个月结婚,若是您有时间,一定要到。”一脸的喜色,毫不遮掩。
到到到,到个头。
涂严面上笑着,心里把路远达骂了个遍,死小子,下手那么快。才搞定这块木头几天就要结婚?最可恶的是赶在她前面结婚!
还有死阿睿,不着急,等过了这个月,看你急不急?心里骂的正欢,胡定睿的电话就到了。涂严的火一下子就找到了发泄口,“涂涂的头,胡定睿我郑重告诉你,下个月你准备不好婚礼,你这辈子都别想娶我了,我搬去跟严施住,你自己搞定。”
胡定睿揉着被震痛的耳朵,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欲哭无泪。抓起内线,“小陈,让你联络的礼仪公司呢?告诉你,婚礼下个月办不好,你就回家吃自己吧!”
莫名其妙被吼的小陈举着电话,一脸苦恼,接着轰炸礼仪公司…
严施一回大宅就看见向来不回家的小妹捧着一大盆的水果沙拉窝在沙发上看着老电影。
他顺手捏了一块奇异果,笑着看她,“跟你家阿睿吵架了?”
涂严看都不看他,大口咀嚼的哈密瓜,冰冷冷的道:“你家温宝又不要你了?”
“呸呸呸,我家温宝可是乖得很,今天我们还商量结婚的事。”
又是结婚!涂严恶狠狠的瞪他,转过头接着跟水果战斗。
严家的佣人刘妈走了进来,“大少爷,小姐,晚餐做好了。”
“哦。”严施刚应声,涂严已经站起身走了出去。眨眨眼失笑出声,这是谁惹了他家的女王了?
餐桌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砂锅,喷香的栗子炖鸡是刘妈的拿手菜。可看着涂严大剁的样子,严施站在桌边不动。“小妹,我没记错你最讨厌这栗子味的。”
“今天就好讨厌的这口。”语气急冲,呲着白牙咬上鸡腿。
严施满是疑惑的坐下,一顿饭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感觉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出来。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直到第二天早晨他才惊醒。
刘妈煮了皮蛋瘦肉粥,脆黄瓜拌上香油,红油笋丝再加上发面饼。严家的早餐简单却不失营养,在国外的时候,他们也是偏好中式的早餐。
涂严端着粥碗,喝着喝着,眉头一皱,胸口闷闷的,粥里似乎有异样的油味,她抓起一边的水杯灌了一口,可是那种反胃的感觉怎么都压不下去,捂着嘴快步跑到厨房的水池处,干呕起来。
严施吓了一跳,刘妈更是被她突然冲进来吓的滑了手把盘子掉到了流理台上。
“小姐,胃不舒服吗?”
“刘妈倒杯水。”严施吩咐着,帮她顺着背,“一会儿带你去医院,你好久不犯胃病了,这是怎么搞的?难道在胡定睿那里,你都没好好吃饭吗?”语气颇重,透着担心。
涂严在戒毒的那一阵子,因为药物跟戒掉K粉的痛苦下,经常的呕吐导致胃粘膜出了很大的问题,自那之后,严家从老到小都是对她的饮食极为上心。
涂严没吐出来什么,呕了几口便转身接过刘妈递上来的温水,一口口的抿下去,压住不适。
严施看着她脸色苍白,许是着急,“我给医院打电话,你换衣服,咱们马上去。”
涂严忙揪住他,“去什么去?我没病!”
“没病吐成这样?要不让温瀞过来看看。”
她又喝一口水,放下水杯,白了严施一眼,“孕妇晨吐很正常,别大惊小怪的。”
“大惊小怪什么…什、什么?孕妇晨吐?涂严,你怀孕了?!”严施瞪大了眼睛。
涂严翻个白眼,“这里就我们两个,不是我怀孕还是你怀孕吗?”
“几个月了?”
“三个月。”
“三个月?”又是一次惊讶的重复,严施几乎要暴走了,“涂严,再过不了多久你就要显怀了,老头子虽然自己放荡,可是你不是不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大着肚子出嫁的。胡定睿呢?他怎么也不着急结婚呢?”
刘妈又满了一杯温水递过来,不同于严施的怒气,倒是一脸的喜色,“小姐再喝点,一会儿我去给您弄点酸梅子,醋萝卜什么的,怀孕的人最爱那么酸甜的味。”
“刘妈你别添乱,涂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老头子知道,废了胡定睿都有可能。”
涂严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放心,下个月就办婚礼,办不成,不用老头子废了他,我自己动手。”
严施一时怔住,琢磨这话心里大叫不妙,“你不会没告诉他你怀孕了吧。”
看着自己妹妹的眼神,他连叹气都叹不出来了,只余庆幸,自己的温宝没这么爱折腾。
“涂严我发现你有时候真就是欠揍。”无奈的留下一句,严施出门,去公司前还是特别嘱咐刘妈照顾好涂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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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远那边,胡定睿真的忙的有些打不开点了,因为宣布婚事,让驰远跟严氏亦然的成了姻亲,好多原本对驰远不看好的投资公司,瞬时转了方向盘,捧着钱往驰远送。
这钱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他变相的将驰远在T的股份分散的转出去,再把资金打回T,算是一买一卖。
不过说着简单,实行起来却是极复杂,太多的数据要计算,资金分配、项目整合,一切的一切都要胡定睿签字才能作数。
小陈的效率也算高,用了涂严的名头,第三天就把国内最有名气的婚纱设计师请来了G市,大师Eye是个四十岁还没出嫁的女士,据说把自己所有对婚纱的向往都亲手做成美丽的嫁衣,凡是出手必是精品,Eye曾说过这辈子都不出嫁,因为自己穿了婚纱,期待的幸福感会被婚姻生活磨平。
胡定睿到严家接了涂严,直奔Eye在G市的工作室。几天没见,心里想得紧,车停下,却不开门,拉着她扯进怀里,“小妖精,说不见面真不见面,你就不想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思念,绕着她的嘴边纠缠着吻上去。
涂严“呵呵”的轻笑,不过却推开他探进T恤的大手,“快进去吧!Eye最讨厌等人了,你那个秘书还真是胆大,冒着我名号把人骗来了。”
胡定睿笑,“小陈这叫机灵,再说也不是骗,本身就是给你做婚纱啊!”只不过涂严没说Eye不来,就不嫁的话。
二人甜甜蜜蜜的进了工作室,迎面的便是一双大眼睛的特写油画,眼睛里的幸福感让人觉得拥有这双眼睛的人一定是个幸运儿。
Eye迎了出来,一看涂严,亲热的拉着她,像个长辈一般的审视胡定睿。从头看到尾,板着的脸才露出点笑意,“外形我给70分,气势有75分。”
胡定睿听着唏嘘,这分可不高。
涂严却笑了起来,“Eye,第一次见面就给这么高的分,我哥哥怕是要嫉妒了。”想当初严施第一次见Eye,只得了60分及格而已。
Eye一撇嘴,对严施极为不屑,“你那个哥哥典型的表里不一,你知道我对这种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给六十分已经是很给你爹地的面子了。来吧,亲爱的,快去试试我带来婚纱,保证让你美过任何一个新娘。”
“婚纱做好了?”涂严跟胡定睿都有些惊讶。
Eye眨眨眼,“你爹地半年前跟我预约的,还送了一箱子奥地利水晶为你的婚纱添彩。”
工作室的助理拉开帘子,纯白的婚纱挂在高处,斜肩设计,肩头是一朵用细小的水晶珠子加碎钻手工做成的花朵,花朵下,流苏般的水晶飘到腰身,下摆是蓬松的纱,四处点缀着水晶,像是打碎了的首饰盒子的天空。头纱一直到脚踝,周边缀着小珠子,真的美得让人震惊。
Eye极满意涂严跟胡定睿的反应,一边让助理带着胡定睿试衣服,一边亲自帮涂严穿婚纱。
在拉上拉链的时候,Eye皱眉,“看来你要减肥了,不然我就得在放出来一厘米,有些紧。”
涂严想都没想的告诉她,“你放出来两厘米吧,估计结婚的时候我还会更肥。”
“亲爱的,这话可不像你说的。”
她抿嘴笑了笑不语。
Eye看着她的表情,瞪圆了眼睛,止不住的惊讶,“你不会是…”
涂严竖起手指“嘘”了一声,挑挑眉毛,“他不知道,别说出去。”
70 爱你一万年
Eye的设计涂严自然满意,婚纱这一关算是胡定睿顺利过了,酒店直接定在华夏,严施一路绿灯,让胡定睿少操很多心,为此对这个未来的大舅子他感激不尽的。
严施接到他的谢意,只是语重心长的说,“妹夫,娶了涂严,你任重而道远。”后半句,严家出售,概不退货。在心里暗语。
胡定睿笑而不语,甘之如饴。
请柬、喜饼就连来客的伴手礼都准备妥当之时,他真的大大松了口气。婚礼日子是涂黎姿选的,定在六月六日,阴历阳历都是双日子,吉利又讨喜,。
涂严穿着加大两公分的婚纱刚刚好,她本身偏瘦,胖了一些也不会让人发觉。艳丽不可方物的容颜让场下所有的男士都深深的嫉妒胡定睿的幸运。
严广厦牵着她进场,这个风度翩翩的老男人,经过大风大浪,却在把她的手交出去的那一刻有些动容。看着女儿一脸幸福的挽着女婿的手,他不客气的大力拍拍胡定睿的肩膀,“小子,敢对我女儿不好,就洗好了脑袋等着被砍。”
胡定睿傻兮兮的真的点头,场下笑声一阵一阵,连涂严都失笑出声,可是眼里隐隐有泪。多年未喊过的“爸爸”叫出口,老头子的手不自然的抖了一下。
女人的一生,前半段陪着你的男人是你的父亲,不管你多么的任性,他都会包容。后半生,陪着你走的是你的丈夫,相扶相依相伴到老。涂严努力的含着泪看着身边人,胡定睿的眼睛里是无限的宠溺,她绽出最美的笑容,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他温柔的给她擦拭,说:“涂涂,别哭。”
她笑,眼泪却越来越多,“阿睿,你要对我很好很好。”
“我会。”
“你要很爱很爱我,比以前更爱。”
“好。”
“阿睿,我想告诉你…”
不等她说完,胡定睿笑着接,“我懂。”
涂严又一次失笑,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傻得可爱。场下静静的看着新人说情话,涂严用余光扫扫台下,心里想,等一下不知道会不会出丑,可是就算让他出丑也要说。“你不懂…你要对我比以前更好,要爱我比以前更多,因为我不是一个人了。”拉着他的手贴在小腹,“咱们小糊涂在里面。”
腹部的大手明显一僵。
场下人被她的话弄得静的彻底。
片刻,胡定睿反应过来,先是傻兮兮的笑,笑完了一把抱起她,在台上转圈。兴奋跟激动,不予言表。
怪不得她急着下嫁,怪不得她会耍脾气…胡定睿兴奋的红着脸,几乎要把他的小妖精含进嘴里。
严广厦却是板起脸,嘟囔着,“胡闹。”
一边的涂黎姿白他一眼,“我女儿这叫有正事,女婿孙子一手收。胡闹什么?我看你这辈子才是胡闹。”
“你!”老头子吹起胡子瞪眼,还没人这么跟他顶嘴。
涂黎姿可是不让人,“你什么你,都老头子了身边也没个人,你这就是没正事。”
“哼,谁说没人,人多着呢。”严广厦眼睛飘向隔壁桌的严施跟温宝,“以后,我就让你们温家的小姑娘天天给我敬茶。”
涂黎姿一听就要急,温海潮且是拉住她,“儿媳妇给公公敬茶还不是应该,黎姿,等温宝嫁了,公司就交给温灏,咱们也去环游世界,严总,不如一起?”
严广厦吹吹胡子,不理人。温海潮也不恼,拉着涂黎姿的手,看向台上幸福相拥的年轻人。
金钱、仇恨、憎恶到头,不过是空然罢了。最实在的,还是能跟爱人相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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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因为新娘突然宣布有了四个月的身孕省略了一系列的活动,到了敬酒环节,司仪在台上说了三遍有请新郎新娘都不见人的时侯,额上已经出了汗。这婚礼丢了谁都不要紧,唯独不能少了新郎新娘,可这紧要关头,就是人没了,能怎么办?
温宝从休息室跑出来,低声告诉严施,胡定睿听说涂严一次产检都没做过,已经紧张的拐着新娘子去医院了。
严施听完大为头疼,没办法只好拉着温宝上台,硬着头皮代替新人敬酒。
几个长辈调笑着说他看妹妹赶在自己前面,着急了,起着哄的让温宝允嫁,温宝羞的小脸通红,严施也窘的不得了,心里大骂涂严跟胡定睿。这俩人,都是祸害。
两个祸害在医院里也是被人嫌弃的。
温瀞也是被临时抓出来的,盛安医院的妇产科,一身燕尾服的新郎,紧张的一头大汗。
新娘子的婚纱被卸了裙撑,拉开拉链,夏歆佑在一边帮忙撩着裙摆,年轻的小大夫黑着脸拿着彩超的仪器伸到裙子里,在腹部滑动。
检查完毕,涂严跟夏歆佑整理礼服。大夫先走了出来,胡定睿一把揪住人家小姑娘,“我儿子怎么样?”
年轻大夫被吓得差点哭出来,可怜巴巴的瞅着温瀞,“温院长,温院长…”声音都哽咽了。
温瀞又好气又好笑,忙是把小大夫从胡定睿的大手里揪出来,“小叶,我妹妹没什么问题吧。”
小叶大夫转向温瀞,马上害怕变羞涩,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事没事,大人孩子都好的很。”
胡定睿一听,狠狠的松口气,傻笑着看着温瀞,“大哥,我有儿子了,儿子-儿子。老婆,咱们有儿子了。”冲着彩超室内不管不顾的大叫着。
屋内的涂严几乎不想出去了,这,这也太丢人了吧!
夏歆佑倒是幸灾乐祸,居然有比她家小兽还要丢脸的男人。
不过这声大喊,让小叶大夫皱起眉头,偷偷拉拉温瀞的手臂,“温院长,哪来的儿子啊?”
温瀞一怔,“你不是说大人孩子都很健康吗?”
小叶大夫点点头,“是很健康,可是孕妇肚子里的明明是女孩,不是男孩啊。”
妇产科门口瞬间冰冻。胡定睿的脸奇怪的扭曲着,结结巴巴的问:“不是儿子?”
小叶坚定的摇头。
他转向温瀞,“这个大夫太年轻,没经验,大哥你给我换个老大夫重新看。”
温瀞尴尬的指指小叶,“妹夫,这是我们医院从美国挖过来的天才大夫,别看年纪小,人家小叶是医院博士…绝对不会看错的。”
呜~~胡定睿像是被霜打了一样——蔫了。
屋内的涂严这回可笑了,夏歆佑不明原因满是惊讶的问:“没看出来,你家阿睿还重男轻女?”
涂严笑着道:“他不是重男轻女,是被女人吓怕了!”
一个涂严,一个驰念,现在再来一个女儿小糊涂,看来老天爷就是让他一辈子被女人折磨啊!
今后的日子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怜的阿睿被折磨。
71 家有小糊涂
得知儿子变成了女儿,蔫了一路的胡定睿,狠狠的被嘲笑了。
回到新房,涂严努着嘴亏他,“怎么?是女儿你就不要了?四个月还能打掉,要不咱们约了大夫,明天做掉。”
胡定睿一听,眼睛瞪得滴流圆,“胡说!你敢做掉,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涂严也瞪圆了眼跟他呛声。
胡定睿可怜兮兮的软了下去,“我就看着你,寸步不离。”说着拉着她坐到腿上,大手贴在她的小腹上,“姑娘也好,跟你一样漂亮,跟你一样厉害,等她长大了,咱们就把她嫁出去,折磨别人。”
这话说得可笑,涂严抬手弹弹他的耳朵,“你说你是不是嫌弃我野蛮了?怕女儿怕成这样?”
胡定睿笑,极是宠溺,“说实话我真是被你跟驰念整怕了,不过我永远不会嫌弃你。涂涂,我又没有说过,我最爱你的任性,最爱你的野蛮,很久以前我就想把你宠成这样的男人一定很幸福。”
“阿睿,我又没有告诉你,你就是把我宠成这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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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新春,温家大宅里热闹的不得了。虽然温宝被严施拐去了纽约,可是温瀞竟意外的拐回来一个小姑娘。
涂黎姿笑的合不拢嘴,拉着人家问长问短。
涂严看着小姑娘眼熟,想了半天,恍然她就是给自己第一次产检的小叶大夫。
“小叶子父母都在美国,我见她一个人刚过新年,就拉着她过来了。”温瀞说的认真,涂严跟涂黎姿眼神一对,一人拉着一个做起来思想工作。
“大哥,你木不木头啊!现在G市飞纽约多方便,人家巴巴坐在医院不去跟父母团聚,还来咱家,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涂严挺着大肚子,大眼睛一翻翻的算计着,“我看这小姑娘不错,样子清秀,岁数跟你也配。”
“哪里配,她跟温宝一样大,比我小六岁呢!”
“连人家年纪都知道,看来你也不木!一会儿,你殷勤着点,别让人家不自在,跟你说,温叔叔可是说了,温湛都拐了个小女友,你跟温灏要是还没个着落,他可就要实行包办制度了。”
说罢,涂严抚着腰身,嗲兮兮的喊:“老公,我要吃柿子。”
某个被训练的比110还迅速的妻奴,应着声已经端着柿子跑了出来。
温瀞摇头失笑,转身看着跟小妈在厨房忙乎的小叶子,心里的某一处,似乎微微一动。这女孩,似乎很不错。
胡定睿看着涂严吃光一个柿子又要再取,马上挪了盘子,“凉,一个就行了。”
涂严努着嘴,抚着肚子,“你姑娘说没吃够。”
刮刮她的小鼻子,抚着她的肚子,“姑娘,为了你妈妈的身体,你就忍着吧!等你出来了,能自己吃了,爸爸给你吃个够。”
两个拿孩子当盾牌的大人都笑了出来,胡定睿搂着她,“怎么?给温瀞做上媒人了?”
涂严偷笑,“我妈说今年的任务就是把温瀞跟温灏俩个大难送出去,最好跟咱们一样带球跑,买一送一。”
他摇着头笑,“温瀞容易,温灏可难。从咱们进屋,还没看见他的笑脸呢。他对温宝,也算是长情了。”
涂严叹口气,“长情也要分时间的,爱情这东西,爱上的时候你不珍惜,错过了,就算怎么补救都不补救不回来。就像我当年知道自己摆了自己一个大乌龙的时候,迫切的想回到你身边,却极力压制着。因为你娶了驰新予,不管为了什么,你结婚了,我真的没有勇气去破坏…”
“都过去了…涂涂,还好你回来了。”紧紧的揽着她的肩膀,胡定睿庆幸自己爱了一个勇敢的女人。
涂严何尝不庆幸自己那么勇敢的披荆斩棘,这世上,除了胡定睿,怕是没人会受得了她这样任性妄为的一辈子。
“吃饺子了。”涂黎姿在厨房喊着,外面跟迎合一般,“砰砰”的响起鞭炮,去年此时,他们还站在窗外不惧寒冷的相依相偎。
此去今年,再没有寒冷,因为有一个暖暖的胸膛会呵护着她一辈子。
“糊涂爸爸,新年快乐。”
“糊涂妈妈,新年快乐。”两个人逗趣般的拜年被刚下楼的温湛听得正巧。
温湛不客气的翻个白眼,“姐姐、姐夫,拜托你们别这么肉麻行吗?”
“你嫉妒的话,把你的小女友也弄来肉麻一下。”涂严才不会不好意思,抚着自家老公,女王般的起驾,移步饭厅吃饺子。
客厅里的三兄弟相互看看,不住的摇头。
涂严本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如今怀着身孕更是为王为霸。年十七,女王一声令下,大队人马杀去了尚湛北跟夏歆佑家。
尚心快一岁了,小丫头还是粉嘟嘟惹人爱,不过却是个极爱哭的娃娃。稍不满意,就扁着嘴巴,像只小猫一样喵喵的抽泣。
尚品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爱哭的妹妹,总是一脸嫌弃的说,“爸爸,心心又哭了。”
尚湛北却是个爱女成痴的老爸,抱着小心心,左晃右晃,哄得女儿展颜才放下。
夏歆佑招呼着众人到厅里吃水果,尚品趴在涂严的肚子上听着动静,里面的小人似乎感应到一般,对着肚皮一顿踢,疼的涂严哎呦哎呦的叫唤,吓的胡定睿忙捞起尚品,让他一边玩去。
“还疼吗?”他紧张的问。
涂严本想吓唬吓唬他,可是却觉得小腹有些不同往日的疼。一想大夫嘱咐的生产征兆,眉头一皱,“阿睿,不对劲,我似乎要生了。”
“什么?”胡定睿一下子就慌了,扯着嗓子就喊,“我老婆要生了怎么办?怎么办?”
夏歆佑跟谭雅雯都是生产过的人,尚湛北跟黑皮也都经历过,且是安抚,“别怕,叫救护车,没事的。”
夏歆佑见涂严似乎还没生的意思,只是阵痛,利落的指挥,“雅雯联系医院,尚尚你去开车,黑皮跟阿睿扶着涂严上车,咱们不等救护车,直接去医院。”
到了医院,涂黎姿跟温家人都赶了过来,小叶大夫进了产房帮忙,胡定睿听着里面的惨叫,恨不得替她疼,心疼不得了。心里琢磨,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老婆吃这份苦。
整整八个小时,小糊涂终于出生,女婴的啼哭声极为响亮,好似告诉门外的大人她有多健康。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怪兽一下子就醒了,蹦着跳下爸爸的怀抱,冲到门口,见护士抱着小婴孩出来,叫嚷着要看。
胡定睿早就顾不得孩子,冲进去看自己老婆。夏歆佑接过孩子,蹲低身子给儿子看,谁知,怀里的小丫头竟蒙蒙的睁开了眼,黑漆漆的眼球一转,啼哭声减弱,眨了眨眼睛,又闭上,睡了过去。
大人们都笑了起来。
尚品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的说,“用我家心心换小糊涂吧!小糊涂比心心可爱多了。”
黑皮一听,逗趣的闹他,“换什么,你直接娶了她当老婆,不就得了。”
本以为小孩子会害羞,谁知道尚品眼睛一亮,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好。”
产房外笑声顿起。
而产房内的两个人,还不知自己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女儿,已经被人家给订走了。
Part 72糊涂爱怪兽
隔年新年,小糊涂已经能自己走路,开始牙牙学语。“爸爸”“妈妈”“哥哥”喊得都异常的清晰。
胡定睿处理好公事,转到严氏接老婆回家。“驰念今年还是不回来过年,咱们要不要去法国看看她。”
涂严摇头,一副“木头就是木头”的表情,“你姑娘不回来自然不会有来的道理,过了今年,明年你不让她回来,她也会回来。”
他皱眉不解。
“木头,靳羽明年毕业回国,你那个小情种的女儿,只怕到时候爬爬的跟回来。”
“念念太小,她懂什么。你又跟着添乱胡说。”
“我添乱?胡说?”涂严失笑,“咱们走着瞧.”
话正说着,车子就驶到了胡定睿的公寓,为了照顾女儿,严家的刘妈跟着过来。刘妈听见车声,跑了出来,可却不见小糊涂的影子。
胡定睿下了车,“刘妈,小糊涂呢?”
刘妈笑笑,“夏小姐早上的时候接走了,说是接到她家过年。”
“我女儿去什么她家过年啊?”
涂严呵呵笑得奸诈,点点他的脑袋,“人家把儿媳妇接走不是正常,别忘了,尚湛北年前送的钻石还在我抽屉里呢。”
胡定睿顿时黑了脸,愤愤的道了句“胡闹”,甩上车门进了屋。
他郁闷,非常郁闷
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女儿,怎么还没长大就成了人家的呢?
一晚上,几乎把一年的气都叹了出来了
涂严听着心烦,伸腿在他腿上踢了踢,“拜托别叹了,你姑娘天生外向,黏着人家小怪兽都不松手,再说了,有人帮着看孩子,你还不乐意了?”
胡定睿转过身,把她捞进怀里,苦着脸唉声叹气,“我这不是心里不平衡吗!凭什么我的女儿跟别的男人亲。”
涂严失笑,亲亲他的下巴,“你这是吃你姑娘的醋了”?
“我才不吃醋呢”老男人不自然的红了脸
她不客气的大笑起来,在他怀里一蹭一蹭,笑的他发窘,翻身压着她就亲了上去,声音沉了一些,“笑够了吗?”
她挪挪身子,更舒服的贴着他的胸口,伸出白嫩的腕子,绕到他脖子上,“阿睿,我再给你生个儿子吧。”
胡定睿摇头,极是温柔,“我只要有你就够了,没必要让你受罪的再生孩子”
“可是我想给你生,生一个像你一样的,等我老了,也会哄着我说我是最美丽的妈妈的儿子”
“我哄着你还不够吗?”低着头蹭着她的鼻头,一张嘴,含住她柔软的嘴唇,一下下的舔吻
亲昵中,纠缠着低低的爱语
这样的女人,他愿意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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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品继承了父亲尚湛北容貌跟聪明的同时,也继承了母亲夏歆佑的懂事跟成熟
抱着小糊涂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着最新的动画片,小人还看不大懂,一直“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动来动去。
动画里,突然出现两只小狐狸亲吻的画面,小糊涂眨眨眼,转头对着尚品的小嘴重重吧唧一口,尚品一怔,嘴上还残留着曲奇的香味。
怀里的小人却笑嘻嘻的呲着小牙,依依呀呀的道,“哥哥,亲亲,小糊涂,心心”
已经三岁多的心心听见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向哥哥,正好看见小糊涂又去亲哥哥的嘴巴,心里琢磨,难道哥哥嘴巴跟糖果一样。
想着想着,就按耐不住了,从小沙发上滑了下来,小跑着扑到哥哥的怀里,趁着哥哥发愣,也“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尚品这回可真被吓到了,抬手一推尚心,小尚心一屁股就坐到地上。
屁股一疼,加上被吓到了,小尚心嘴巴一扁,“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夏歆佑跟尚湛北听见哭声,忙跑进屋,看见小糊涂窝在尚品怀里,尚心坐在地上大哭,忙是把女儿抱起来。
“心心不哭,心心最乖了。”夏歆佑轻哄着,可是女儿紧紧的抱着她的脖子,哭的更凶了,“尚品,你欺负妹妹了?”
尚品一努嘴,“我才不欺负她呢。”
尚湛北接过女儿,心疼的擦这尚心的小脸,“宝贝,你哭的爸爸都心疼了,不哭不哭,告诉爸爸是不是哥哥欺负你了?还是跟小糊涂抢饼干了?”
尚心一抽一抽的,嘟嘟嚷嚷的说,“哥哥,亲,妹妹......不亲,不亲心心......呜呜呜......心心亲哥哥,哥哥推......推......推心心跩屁屁......呜呜呜......”
大人弄了半天才听明白,夏歆佑看着儿子红了脸,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儿子,你也开始玩早熟了,可是你也找个靠谱点的,小糊涂才一岁半,难不成你要玩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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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养成!别说,夏歆佑还真猜对了。
不过尚品可不是玩的,是真的打算自己养大自己的新娘。过了新年,尚品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跟小糊涂的尿不湿,背上书包,牵着她上了车,“司机伯伯,送我们去严氏,我去找妈咪。”
司机应声,拉着小少爷到了严氏。
涂严看见是尚品送女儿过来,起身就要抱女儿,可是小糊涂竟抓着尚品不松手,嘴巴里念着,“不回家,哥哥抱....”
尚品抱起她,亲亲她的小脸,“哥哥也去跟小糊涂住,等妈咪下班,咱们一起回去。”
涂严挑眉,“小怪兽,你说你有什么企图?”
尚品小大人似的皱皱眉,“反正也是喊你妈咪,不如把小糊涂送给我,我就真的成了你儿子了。”
“小鬼,你的帐算的好精,要拐我女儿?”
尚品“切”了一岁,“我爸爸可是送了钻石当聘礼的。”说罢,抱着小糊涂出了办公室,临走又转头道:“我们去找艾米阿姨,你快快办公,小糊涂下午要睡觉的。”
涂严无语,他怎么比她还像个妈咪啊!
这女婿............还真是应该早点定下,省的被别人拐跑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