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郎缓缓的垂下手,我心一颤,狠狠一收缩,顾不得再多,如果这个时候不抱住他,我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我伸出手,用力的抱紧他的腰,“你可以,你可以把我留在身边,你真的可以。裴三郎,我没有不在乎,我真的没有不在乎…”

裴三郎的身子明显一僵,他没有说话,低头看着我的眼充满不敢置信。我更加用力的抱紧他,“我没有回信,不是不想回,是不敢回。我怕自己只要写了一个字,就会动摇的私自跑回皇族,让你不要接受赐婚。可是,我不能那么做,一旦那么做了,不仅爹、娘,就连姨娘跟筝音都会受到牵连。当轩龙王告诉我你没有被赐婚的时候,你知道我多高兴吗?可是你故意让我那么伤心,我高兴之余,又满是气愤。我恨你骗我,恨你试探我,恨你…呜呜。”再也说不下去,我将头扎进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其实在知道庞智的身份之后,我更恨自己,恨自己的不坚定,恨自己的动摇。裴三郎一点都没有错,如果没有这次试探的欺骗,等我面对庞智的时候,自己都不知自己会怎么做。那个温柔的人,在经历那么多痛苦之后,再次站到我面前的情境,我至今不敢想象。

“拂弦,对不起。”裴三郎抬手紧紧的环住我,“接到皇命回到皇族,我看见的便是庞智黄袍加身,朝政动乱。我始终保持中立,可是每次上朝,看见他似有挑训的眼,我都会慌。毕竟,你们曾相爱过。那时候的你,笑的那么甜,那么幸福。而我们之间的存在感却是那么少,我从没有这么的对自己没有自信,拂弦,对你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他低下头,抵住我的额头,眼睛红彤彤的让人心疼,“拂弦,原谅我,别离开我的身边。”

眼泪滴答滴答的下落,我止不住呜咽,只能不断的摇头。

粗糙的大手轻轻的帮我擦拭眼泪,一下下的摩挲着我的脸颊。每一次他都是那么坚定的说“你一定会嫁给我”,我无数次的讶异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自信,可是现在我才真的知道,对我,他根本没有自信,反而小心翼翼。

哭了好半天,终于收敛情绪,我喏喏的开口,“不要骗我了,再也不要骗我了,我受不了你骗我。当初庞智离开我的时候就骗我,你知道我有多伤心的。我讨厌欺骗,真的很讨厌。”

裴三郎狠狠的一叹气,大力的抱紧我,“拂弦,我一点都不想骗你,欺骗都是无可奈何。我跟庞智不同,他…他的野心比我大,肩上的压力也比我多。人啊想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站在权利的顶端,自然要失去很多。如今天下太平,我只要你便足矣!”

我埋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紧了又紧,脑袋稀里糊涂的弄不清他这是答应了还是敷衍。不过他的那句只要我便足矣像是蜜糖进入心底。

我们就这样拥抱着站在房间里,谁都不再开口,他的下巴压在我的头顶缓缓的摩挲,那种眷恋和珍惜让我感觉自己是满满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三郎身子一晃,一手拄住一旁的圆桌。

“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点头晕。”他带着一丝尴尬的说,松开我的身子,转身坐到床边,“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为了能早些到龙脉,这几日连着赶路,体力有些耗尽。”

我眨着眼看他,才发现他一身尘土,满面风霜。嘴唇干裂苍白,沾染着我咬破的血迹,面容异常的憔悴。铁人也有扛不住的时候。

裴三郎看着我,眼睛依旧晶亮晶亮,他伸出手,“过来,坐到我的身边,我好久没见到你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忸怩的说,“谁要给你看!”

“不给我看?那是谁刚才哭的一塌糊涂的扎在我的怀里?”

我怒,这厮就这么招人厌!我嘟起嘴,瞪他一眼,“有的是人想让我扎进他们怀里,你要是不愿意,我找别人去。”

裴三郎眼睛一瞪,瞬间沾染了火气,“你要去找谁?常拂弦,过来!”

我顿时觉得自己这玩笑说的不恰当,他肯定是想到庞智了。

裴三郎见我不动,眼睛差点喷出火来,阴沉沉的又开口:“拂弦,你过来!”

我动动腿,可是我动腿不动,真是欲哭无泪,我倒是想过去,可是腿麻了,不听使唤。

这厮根本就是个没耐性的主,身子虽虚弱,可是抵不住精神挺着,他嚯的起身,探手一拉。我整个人像是被推倒的柜子,直挺挺的歪了下去。

裴三郎根本没料到,被我一带,他也跟着歪倒。我俩叠罗似的直接跩在床上,床边正好搁在了我腰上,让我倒抽了一口气。

裴三郎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倒下的时候床板都跟着一震,估计摔得也实成。

我看着他紧着鼻子,一时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可是,还没笑够,就感觉身子一沉,眼前逼近的脸让我紧张的几乎忘了呼吸,“你,你要干,干什么?”

裴三郎邪气的一笑,“拂弦,那么好笑,你怎么不笑了?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关系暧昧,你说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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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4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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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三郎邪气的一笑,“拂弦,那么好笑,你怎么不笑了?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关系暧昧,你说能干什么?”

我立马慌了,这厮什么都敢干。“你快起来,别闹了。”

他的嘴直接堵上的我的嘴,大手丝毫不客气的板着我的脑袋。强制的吻渐渐温柔,缠绵…我的挣扎也在意乱情迷中渐渐松懈,耳朵被轻轻一咬,热乎乎的喘息喷在耳眼里,酥麻的让人心跳加速。“。今天就到这里,剩下的留到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低沉嘶哑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我一个激灵的清醒过来,脸立即烧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红的羞人。

我挣扎着起身,却被裴三郎按住。“别动,就在这儿陪我睡一会儿。”

“谁陪你…睡!你躲开,让我起来,我、我、我要回王府了。”我推着他,羞愤的说。

裴三郎却似没听见一般,拉着我卷进怀中,还扯了被子裹在身上,“拂弦,就一会儿,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回王府…”

我瞪圆了眼,感觉这厮有些故意!这话还没说完,他竟真的闭上了眼。我推推他的胸口,他一动不动,抱着我的手臂比铁链还要牢固。不到一分钟,耳边竟传出呼噜声,天啊,这什么人,这样就睡着了?不会是装的吧!

我鼓着嘴,极力的仰头看他,只见他满是疲惫的闭着眼,嘴角微翘,倒是真的睡着了。被他紧紧抱着,我能做的除了看他之外根本没办法干别的。一想他三日三夜未眠,我还真不忍真的将他推醒。

我细细的看着他的脸,他瘦了,双颊有些凹陷。不知几日没刮胡子了,一脸的胡渣让他变得有些邋遢。微微一笑,这时候看着他,没有犀利的目光和咄咄逼人的气势,竟有一丝温和和让人想抱入怀中的怜惜。

思至此,我笑了一声,“怜惜”这种词,用在他的身上还真有些可笑。这一笑,裴三郎倒是动了动,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嘴里嘟囔着:“拂弦,留在我身边。”

说不感动绝对是骗人,我吸吸鼻子,感觉眼泪都要掉下来。一个在睡梦中都喊着你名字的男人,谁会放手,谁才是傻瓜。我伸着脖子,用鼻子噌噌他的下巴,“裴三郎,我就在你身边。”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的心突然平静了。闭上眼,静静地窝在他的怀中,也许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平凡幸福。一个爱我的男人,加上天下太平。

裴三郎这一觉睡了多久我不知,因为当我睁开的眼睛的时候,只见他正支着头凝视着我。

“什么时候了?”

“不知道。”他笑着说。

我揉揉眼睛,支起身子,方发现天色已经黑了,不禁哑然自责,我怎么糊里糊涂的睡了这么久,筝音一定急坏了。“天啊,已经这么晚了,咱们快回王府,筝音一定着急了。”我匆匆的下地。

裴三郎利落的跳下床,先是推了门喊小二备车,复又拉我坐到镜子前,“你还是先整理一下自己再走,不然看见你的人都会猜到咱们做了什么!”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小脸酡红,睡眼朦胧,头发乱成一团,衣领凌乱…我懊恼的捂住脸,裴三郎绝对是故意的。

身后传来他低低的笑,他拿起木梳,笨拙的梳着我的发尾,“拂弦,嫁给我吧!”

我“哼”的一声,夺过梳子,“才不要,你总是欺负我,我才不要嫁给你。”

裴三郎闷笑一声,突然拉我一把。我吓了一跳,尖叫着喊:“你干什么?”

他把着我的双手,脸上邪邪的表情看的我发麻。“拂弦,我就欺负你,不欺负别人。你要是不答应嫁给我,我现在就欺负你。”“欺负”二字他咬的极重,不是笨蛋都能听出弦外之音。

我红着脸,逞强的说:“你、你敢?”

裴三郎仰头大笑,“如果我敢呢?”

“你你你敢,我我我就…就…我就…”我语塞,还真不知能拿他怎么办。

他松开我的手,指尖划过我额前的碎发,啄着一丝无奈的笑。“拂弦,你一紧张就结巴。你啊,明明什么都怕,胆子小的要命,却不肯服软,故意逞强。每次见你瞪圆了眼一眨一眨的固执样子,我就心疼。拂弦,等九公主生产完,咱们就回皇族成婚。我不会放开你的手,哪怕倾覆天下。”

我的心一紧,不由自主的去握他的手,当他说“倾覆天下”四个字的时候我真的好怕,“我不要你倾覆天下,只要在我身边。”

我们回到王府的时候,筝音早已经睡了,至于我以为她会担心的火烧房纯属自作多情。这丫头一听轩龙王说我跟裴三郎在一起,乐的合不拢嘴,直嚷着说什么让我直接把裴三郎吃了,省的夜长梦多。

轩龙王学着筝音说这话的时候,裴三郎在一边笑的像只偷腥的猫,摇着头叹息,“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我红着脸,真想端起板凳把他…哦不,是把自己砸晕,省的面对这么尴尬的情境。搞不懂,为什么每次都是筝音扯我的后腿,让我出糗。

裴三郎送我回房的时候,一个劲的问,“拂弦,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九公主的提议,要不今晚你就把我吃了吧,不然夜长梦多…拂弦,你要谋杀亲夫…”

不等他说完,我顺手抄起门口摆的小椅子丢向他,裴三郎大笑着躲避,我一连丢了四把小椅子,可连他衣服边都没占到,我却累得呼哧带喘。根本不是对手,我干脆不跟他一般见识,直接回房关门。

“拂弦,今晚你不吃,可别后悔?”带着戏谑的声音在窗外飘进屋里。

我哭笑不得,直接让他滚。

裴三郎站在外面笑的猖狂,临走还说,“今晚估计你是睡不着了,别太想我,要是后悔,就到我房里找我。”

我呸,谁睡不着?我现在就睡。

…结果证明,老天爷还真是跟他一家的,这一晚我失眠了。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全是他的脸。

裴三郎说只能在这陪我三天就得立即赶回皇族,我没问原因,因为不问也知道。换太子是何等大事,裴三郎手握军权,如今他的立场所有人都盯着。

我问他既然那么忙为什么还要来。

裴三郎那眼睛恶狠狠的瞟着我,说:“我怕你抗不住,真就被公主撩拨的嫁给轩龙王当侧妃。”

什么?我大惊,他不是为了我要嫁给白医官才赶来的吗?

“拂弦,就你那点烟雾弹还骗不了我!”他蔑视的说,“轩龙王在你落水的时候传信给我,我便启程了。可是谁知,走到一半,就收到你要嫁给轩龙王当侧妃的密函。我当时就火了,别人我倒不怕,这龙脉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出比我强的,可轩龙王不同,那只老狐狸聪明着呢,不管他玩什么我都的不能让他得逞。拂弦,你再也不许一个人去湖边了,若不是我一早让老狐狸看着你,真的淹死,我定填了龙脉的湖。”

“裴三郎,我那不是落水,是我自己跳下去的。”我辩解。

裴三郎眼睛一闪,复杂的神色升腾,“难道你真的要自尽?”

我倒!我抚着额,“我干嘛要自尽,活还没活够呢,自什么尽啊!我那是下水游泳,游泳你懂吗?”

裴三郎想都没想,一把揽我到怀里,“反正以后除非跟我在一起,否则你都不能靠近水源。”

我心头一软,止不住笑了出来,“裴三郎,你爱惨了我对吗 ?”

他松开我,脸转到一边,手却紧紧的拉着我。

我痴痴的笑出声,“早知道我就早早下水,再不然筝音第一次提议让王爷娶我的时候我就应该马骝答应,让你为欺骗我后悔去。”

裴三郎一听,眼睛一挑,声音变得闷闷的。“拂弦,你还怪我骗你吗?”

他一软,我就更心软了,那些被欺骗的火气早就没了。我举起被他拉着的手,“要是还怪你,我才不坐这儿。”

他一听,乐呵呵的再次抱住我,“拂弦。”

“嗯!”

“拂弦。”

“嗯!”

“拂弦,拂弦拂弦…”他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趴在他的肩头,笑着翻翻白眼,其实他也有孩子的一面。

“拂弦。”

“嗯!”

“嫁给我吧!”

“嗯!”我惯性的答应,“嗯”完了方觉上当了。

裴三郎喜滋滋的松开我,乐呵呵的奸笑,“答应了可不能反悔,我回去立即筹备,等你回到皇城咱们马上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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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奔完了这章…累死了…明日休息!跑走…更不动了!

45

45、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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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脉的夏天是充满香味的。

前几日还冷冰冰的天气一下子就回暖了,龙况儿送了些丁香的树种,轩龙王让人种了两棵在我的院子,天一暖,这两株丁香倒是迫不及待的开了,紫色的的花瓣傲然在枝头,只要一开窗,香气袭人。

裴三郎臭屁的说,这好天气是他带来的。我撇着嘴,嘲弄道:“你以为你衣锦还乡,天公作美啊!这是赶巧了!”

裴三郎神色一变,轩龙王喝着茶猛咳。

正当我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想要发问之时,侍卫来报,龙况儿来了。

这一回倒是换我咳嗽了。她来干什么?…总之,不会有好事。

“拂弦给长公主请安,公主万吉。”

“裴三郎给…”

“免礼,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多礼呢!”龙况儿不等裴三郎行礼,急着拉我和他起身,客气的让我心里发毛。一家人?若是说跟轩龙王是家人我还勉强接受,怎么算也是表妹夫。可是跟她,我还真不敢高攀。

裴三郎似乎跟我是同一想法,不等龙况儿坐下,便硬邦邦的开口:“臣可不敢高攀与公主成一家人。”

哈哈,威武!我心里暗爽!

只见龙况儿面色一紧,恨恨的瞪视着裴三郎,嘴巴紧紧抿着。我稍退一步,半个身子隐在裴三郎的身后,以防再一次被某人泄愤的过肩擦,我的小腰可受不了。

轩龙王一见,立即上前一步,“况儿今日是来看筝音的吧!筝音正在午睡,估计片刻就能醒,你先吃些茶点吧!这些茶点,都是拂弦的娘亲特意让人从皇族送来的,这桂花糕吃起来特别的香甜。”说着,便殷勤的取了碟子里的桂花糕递到龙况儿手中。

龙况儿捻着桂花糕,痴痴的看了半刻,慢慢的送到口中咀嚼,“很甜,常女史是有福气的人。这亲人的送的茶点,总是比别处的要香甜,裴将军,您说是吗?”

裴三郎撇过头去,一声未吭。

轩龙王无奈的摇摇头。

我有些不知所措,现在这是演的那出儿啊?

龙况儿冷笑一声,将桂花糕放回盘子,似有无限惆怅,“看来本宫还真是注定了孤家寡人,皇叔,况儿今日就不看皇婶了。”说完,她站起身再次转头神色复杂的看了裴三郎一眼,留了一句,“你总会回来的。”便出了王府。

我糊涂的看着龙况儿突然的来,又突然去,那背影竟是几分熟悉,让人心疼的熟悉。身上一个寒颤,我猛然清醒,天啊,我居然在心疼那个怒目女金刚,我脑袋秀逗了吗?

若是被她知道被我同情,恐怕会给我十个过肩擦,摔断的我小腰!

轩龙王看龙况儿走了,叹了一口说去看筝音就离开了。我拉拉发呆的裴三郎,“下回儿,你说话别对她那么冲,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子。我听说,若是在寻不回三皇子,她就要登基。一个女子一个天下,不知多少辛苦在心中难言。”

裴三郎瞅着我,眼里几分讶异。“拂弦,若是让你嫁给一个帝王,你可愿意?”

我心里一绷,直觉这话不简单。“裴三郎,我没办法像我姨娘那样。”在愚笨的人也会自私,尤其是爱情面前。爱一个人,就会想要独占,我没有办法把自己喜欢的人推倒别人的怀里,哪怕他的心在我身边也不可以。我握住他手,“别担心,我,要的很简单,太复杂的我宁愿不要。庞智,太复杂了。”

其实,我心知肚明,他问这话的意思。他的担心,也是我的担心。

裴三郎反手握紧我的手,起身从身后抱紧我,“拂弦,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很简单。我还是我,你还是你…”

闭上眼,靠在温暖的怀里,闻着院子里的花香,心里的平静幸福且悠然。有些人、有些事,我弄不懂,也不想弄懂,只要能简单的过日子,就是最幸福的事。

“拂弦,陛下曾赐了一个京郊庄子给我,以前一直空着,咱们成婚后就住那去。等你回去,去看看,想怎么弄怎么收拾都听你的。”裴三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我要种满了有香味的花,走哪都能闻到香气。”我眨着眼,充满憧憬。

裴三郎带着笑意道:“只要你不怕蚊虫太多,随便你种,种卧室里都行。”

我转头狠狠的戳他胸口,“你诚心的是吧。”

他“呵呵”大笑,抱着我,低喃,“没事,你若喜欢咱们就种,大不了我把营里的兵们,都招家里帮你打蚊虫。”

想象一下,一院子士兵打蚊虫,还真是恶寒。我无语的窝在他的怀里,听他笑的胸口震动。最后,终是忍不住的跟他一起笑。

这一刻,我下定决心嫁给这个男人,开始憧憬一辈子跟他在一起。

三天,转眼即逝。送裴三郎走的那天,不知为何,眼泪就掉了下来。他宠溺的揉着我的头发,当众吻了我额头,低沉的在我耳边说:“我等你。”

我用力的点头,使劲的跟他挥手。

裴三郎走的第十七天,第一缕晨光射进屋内的时候,轩王府已经乱成一团。

我被侍女从床上扯了起来,只听见什么“摔了”,“要生了”,“不好了”的闪烁言辞,脑袋一木,整个人都清醒。

顾不得穿衣裙,直接裹了披风,我便直奔筝音的寝房。

轩龙王苍白着脸的站在门口,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丫头婆子乱成一团,屋内传出阵阵的喊声。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还没到月份吗?”我急忙问道,八个月的身子怎会就要生了。

轩龙王的声音带着颤音,“本王也不知道,鸡鸣的时候她要起夜,我扶她到后房,谁知我才出了后房的们,就听见‘嘡’的一声,等我冲进去的时候,筝音已经抱着肚子倒在地上了。接着她就喊肚子痛,稳婆来了说是要生了,本王也不知,不知…”

我还是第一次见老狐狸这么慌,只得先安抚他,“王爷别急,女人生孩子,早产也是时常见到的,我先进去看看,定会没事的。”

轩龙王听我要进去,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会没事,对吧?”

我用力的点点头,进到屋内。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没底,筝音本就年幼,身子还没发育完整就要孕育婴孩本就不是明智之举,如今加上早产,老人家都说“七活八不活”…我摇摇头,狠狠一叹,只愿一切顺利。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产房,真是有些心惊胆颤。筝音的小脸苍白的吓人,旁边的侍女不断的帮她擦拭额上的汗,我走到床边,接过方巾,让筝音握住我的手。“筝音,使劲,再加一把劲,就好了。”

“好疼,表姐,好疼,我不生了,不生了…”筝音一见我,脸皱成一团,哭嚷着不生了。

我急的直挠头,可这时候只能靠她自己。“哪里来的孩子话,都这时候,怎么可能不生。轩龙王就在门口等你,姨娘那里也送了消息。”接过侍女递上的参片,我塞进她的舌下,“含住,听稳婆的,一会儿就好了。”

稳婆伸手又探了探胎位,接着喊了另一个婆子去摸筝音的肚子,二人嘀嘀咕咕了一阵子,都皱起了眉头。我听不真切,急的大吼,“你们两个嘟囔些什么,还不赶快给王妃接产,若是王妃跟世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得跟着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