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还有力气,我一定告诉白言均,我不是他的命中人,再来一次我真的会被吓死。就算是不被吓死,也会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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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28、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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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噩梦吓醒的时候,方知自己已经被送回了王爷府。

我梦见自己被无数的僵尸包围,白言均还在一边乐呵呵的说,“没事,你多看几次就习惯了。”

醒了以后,我又抱着铜盆吐了好一气,该死的,为什么那具长满尸斑的尸体就在脑袋里绕来绕去呢?

经过几个晚上的失眠加噩梦,我终于忍不了的让筝音给我请了太医,开了几副安神压惊的汤药。

“拂弦,要不本王给你请个巫师招招魂吧!我看你精神萎靡,会不会是被吓到了,丢了魂魄什么的。”轩龙王啄着笑意说。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僵硬的扬起笑意,咬牙切齿道:“多谢王爷的好意,只要您以后不要再给我介绍这么‘特别’的公子,我的魂魄就会自动归位的。”

看着轩龙王忍不住笑出声的样子,我真想冲上去咬他一口,再把他关进停尸楼。

筝音坐在一旁,倒是兴致高扬的问,“表姐,那停尸楼真的那么恐怖吗?”

我吞吞口水,顿时又感觉脊背发凉,那哪是恐怖两个字可以形容。“表妹,你别问了,那简直是噩梦,我再也不想去想了。”

筝音呵呵一笑,“比看裴三郎踢人还恐怖?”

我一愣,多久没听见裴三郎的名字,我自己都快忘了。

筝音不用轩龙王问,直接热情的将我的历史讲述,“王爷,你见过裴将军,可你一定不知道裴将军跟表姐的事!当初,我母妃介绍他们认识,谁知那裴将军一见表姐就直接把她拉到了军营,还让表姐在太阳底下看着他踢人,结果我表姐一回家,直接气晕了过去。”

轩龙王眼睛一闪闪的散发着笑意,“哎呦,看来拂弦真是不适合相亲,相一次晕一次。”

筝音“扑哧”一声,捂着肚子笑开了。我顿时觉得额上出现三条黑线,这夫妻俩,绝对的不是好果。我争辩道:“这两次是我遇人不淑,我也有不晕的时候!”

筝音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说:“对,对对,不晕的时候是遇见庞智,结果人还跑了…”

轩龙王一下子捂住筝音的嘴,可惜有点晚。不该说的,她都说了出来。

我张着嘴,可以想象脸色一定是吓死人。

筝音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脸的歉意,“表姐,我不是故意,我…”

我摇摇头,挤出一丝笑,“没事,庞智的确跑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表姐,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有没有考虑接受裴将军呢?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也该放下庞智了。虽说裴将军一开始是满可恶的,可是后来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咱们来龙脉的时候,他还送了一袋子的苌给你,你就一点都不感动吗?”

我瞪着筝音,觉得她今天的话还真是多。

“表姐,你别瞪我,我说的是实话。虽说裴将军没读过书,可怎么说人家也是将军,就拿你来说,若是让你去领兵,你不是一样不会。所以说,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人家裴将军错就错在自己的短处是你的长处。王爷你说是不是?”

“对啊,拂弦。筝音这次没说错,本王看裴将军也不错,气宇轩昂,一身本事。别的不说,光是这么久一直对你一心一意就很难得了!”

我看着面前的夫妻俩一唱一和,心里极度不爽。有些生气的呵斥,“你们够了,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喜欢裴三郎,不是因为他没读过书。喜欢这东西是靠感觉的,‘感觉’你们懂吗?就是一见着就开心,一不见就想念的那种。可我对裴三郎根本就没有这种感觉。”

“那你对谁有感觉呢?”

“反正对他没感觉!”我下意识的回答,答完了方觉这声音不是轩龙王跟筝音的,而是从我身后发出的,并且耳熟的让人害怕。

轩龙王看着我,一脸老狐狸的笑,“拂弦啊,本王忘了告诉你,裴将军代表皇族出使来龙脉探望筝音,轩王府负责接待,他昨晚到的。”

还真会忘!我面部僵硬的挤出笑意,迟迟不敢回头。

轩龙王拉起筝音,“裴将军,本王就不打扰你跟拂弦叙旧了。”说罢,拱手一礼,转身走人。

“怎么?就那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裴三郎吊儿郎当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他慢慢的踱步到轩龙王的位子坐下。

我身子一抖,眼睛开始乱飘不敢看他,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心虚。

“拂弦,我想你了。”他静静的开口,语气里透着一丝我不愿去感受的情意。

“拂弦,我怕你真的嫁人,就来了。”

我垂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裴三郎坐正身子,平静的看着我。“拂弦,我们试一试好好相处不好吗?就当今天才认识,咱们重新开始。”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眼里没有一丝玩笑,认真的让我觉得难过。我说:“若是能从新开始,我会选择不认识你跟庞智。”

我一说完,裴三郎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且悲伤,心一揪,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太狠了!“裴三郎,我们真的不合适。”

“那谁跟你合适?那个带着你看死人的白言均,还是耍着你玩的金不换,抑或已经跑掉的——庞智?”他“嚯”的站起身,我吓了一跳,可他只是背过身,语气带着忧伤的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送你苌吗?明知道看见苌,你会想起庞智,可我还是忍不住跑了一天一夜的马,到京郊给你采摘,因为我想看见去山上寺之前的你,笑的开心的你。我更希望,自己也能给你同样的快乐。拂弦,陛下曾跟我过一个典故,是一个看雪的典故。好雪片片,近在眼前。可你为什么看不到我呢?”裴三郎转身离去。

这个典故我知道,裴三郎的意思我也明白,他是说他就是我眼前的雪花,眼前的美景。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一撅一撅的疼,为什么他每一次都留一个让我自责的背影呢?其实,我到宁愿他霸道的强迫,至少,那时候我可以理直气壮的反击…我敲敲额头,对自己想法无比鄙视,莫非我还真是被虐习惯了?

亭子外,又开始落雪。

我转身痴痴的看着外面,探出手接住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然后在探出手接,如此反复几次,指尖已经冰凉的麻木。

龙脉真冷,抱着暖炉的手还是不温暖,坐在火盆边的身子,心还是凉凉的。

“拂弦,回房去吧!亭子里久坐会冻到的。常太傅托我给你带了些东西和信件,我已经让人送到你的房间了。”不知什么时候,裴三郎又折了回来,站在亭子外喊我。

我抬头看他,定了一下才起身。有点不好意思的出了亭子,他让出小路让我先行,随即跟在我的身后。送我到了门口。他淡笑着止步,一切举动合乎常理,可又让我分外别扭。就是太合乎常理才让人觉得奇怪,因为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他。

我忍不住开口,“裴三郎,你很不对劲,你这样让我觉得好别扭!”

裴三郎微微一笑,“不对劲?怎么会呢?因为要从新认识,我总要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去做事才会让你有好感不是吗!”

“可是我已经说过了,如果重新开始,我宁愿不认识你。”

“拂弦,是我说的从新开始,所以要怎么开始也应该我说。我们不可能不认识,你说是吧!”

我懵懵的点头,点完头幡然觉得不对劲立马摇头,他怎么就把我绕进去了呢?

裴三郎的笑声在我头顶低低响起,接着带着戏谑的语调开口:“拂弦,你不进屋是想邀请我一起进屋吗?”

我怒视他,心里狠狠的叹息,可又有一丝庆幸。还是这样无赖的样子,比较适合他。

裴三郎又开始低声笑,见我怒目的火气上扬,才强忍着收敛,“进去吧,知道你不会邀请我。常太傅让我嘱咐你,善待自己,他跟常伯母都很好。”

我点点头,鼓着嘴进屋,一跨门槛,他又开口:“拂弦,我会在龙脉住一个月。”

我眨着眼回身,这话什么意思?可裴三郎的人已经走远。我叹气,这人说些无聊话,真是无聊。

回到房间我吓了一跳,房里堆了一下子箱子,大大小小。一开箱,竟都是些棉衣棉被,爹娘这是怕我冻到吗?我有些好笑,可是心头一暖,任何人都有可能抛下我,不过爹和娘,永远站在原地等我。

我摸着一箱箱棉衣,细细的丝绸缎面都是最上层的料子,鼻子一酸,第一想念皇族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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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29、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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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的空气格外的新鲜,推开窗,让清新的空气跑进房间的时候,我发现裴三郎就站在窗外。

趁他没有发现,我连忙将窗子关上,心里对于他那番“从新开始”的谬论感到慌乱。其实,我从不否认裴三郎是个好人,可是在某种程度上,他也的的确确是个坏人。例如跟我相亲的时候,还有动不动就拿请婚威胁我的时候。

说实在的,他的某些举动我还是很感动的,可是若是要让我嫁给他,我还就真没想过。

似乎,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对他有过心动的感觉。

“表姐,表姐…”筝音拍着门。

我开门让她进来,“你怎么来了?”

“哦,王爷说要带我进宫,可是我们俩进宫了留裴将军自己难免有些失礼,所以就拜托你去帮我们看看他今日有没有什么需要,然后吩咐下人准备就好。”筝音堆着笑。

我顿时黑了脸,躲还躲不及,哪有自己冲上去的道理!“直接让下人去问就好了,干嘛要让我去?”
筝音轻舒一口气,“表姐,下人去问,显得多没诚意啊!那样的话,裴将军一定认为我跟王爷是失礼的人。再说,他是代表父皇来探望我的,我怎么能拿下人打发他呢!自然是要我最亲密的人去才合乎礼数的。再说,你作为陪嫁女史,本身就应该照顾公主娘家的来使!”

我无语,甚至想尖叫。筝音说的满是道理,根本让人无法反驳,我只能看着她跟着轩龙王一蹦一跳的出了王府,再哀怨的向裴三郎的院子走去。极度怀疑,裴三郎是不是跟他们二人串通好了,故意整我!

站在裴三郎的门前,我想象自己一脚踹开他的门,大吼着“本姑娘才不伺候你,有事没事别找我”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可惜等笑够了,还得回到现实。我拍拍脸颊,挤出一丝还不算太过僵硬的微笑,有礼的敲敲他的门,“当、当、当…”

“当、当、当…”没人?“裴三郎?裴三郎?”我试探的喊了两声,根本没人应我,心里一喜,我可是来了,他不在就不怨我了。

我咳咳嗓子,举手再敲一次,边敲边乐滋滋的喊:“裴三郎,你不在我就走了!”敲的最后一下,稍一用力,门自己“吱”的一声开了,我吓了一跳。

可探探身子,舒出一口气,“吓死我了,原来是没锁门。”

我扶着胸口,一眼扫尽屋内,房间很空,除了日常的摆设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不过,桌子上的瑶琴让我一怔。

大老远的他带这个做什么?

我走进屋内,扶着琴弦,挑起一个音,虽然是一样的瑶琴,可是我一眼就能认出,这把不是庞智送我的。庞智走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今日看见同样的瑶琴,心里还真是有点涩涩的感觉。

叹息着摇摇头,我想转身离开,可走到门口,惊讶的发现门边堆着一大堆被墨染宣纸。裴三郎的房里有宣纸跟墨?我轻笑,这跟在和尚房里发现有酒肉一样的不可思议。

我好奇的蹲□,用手将弄皱的宣纸展平,纸上犹如鬼画符一般乱七八糟的让人看不懂,只能依稀的认出零丁的几个字。“叁”字被写的上下分家,不仔细看,定会认为是“么”字少了撇,接着是“大”字跟“三”字。

我笑着接着铺平,可是越来越多类似的字型让我不犹的敛起笑容,常拂弦,常拂弦…还是常拂弦。大大的字,已经分家,有的甚至比划错误,可是在我的眼里却是那样的清晰。数不清的的我的名字跃然纸上,一个从没有摸过笔的文盲,写出这么多字,可以想象有多么的困难。

一堆揉成团的宣纸被我展开大半,除了前几张是在写他自己的名字之后,剩下的都是我的名字。

我惊诧,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写的呢?

手上的纸一把被夺走,我抬起头,只见裴三郎紧张的蹲□将宣纸再次揉成团,全部丢到外面,脸上竟有着一丝怒意跟不知所措。“你怎么随便进我的房间?”

心头一紧,我问,“为什么写我的名字?”

裴三郎的脸红了半片,眼神慌乱的辩白:“谁写你名字了,这些是我画的画,你不懂不要乱说。我不会写字,怎么会写你的名字!”

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无措,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声,裴三郎原本红了半片的脸,被我一笑整个都红了,简直像个关公。

我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咯咯的大声笑着。原来他也会尴尬,也会无措…我是不是第一个让他这般难堪的人呢?思至此,我更加欢乐,笑的肠子拧紧,真正的得意。

裴三郎的眼睛里瞬时冒出花火,我一点都不怕的继续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胳膊一紧,身体像是甩了出去一样被他拉出房门,“啊…你,你干嘛?”

裴三郎紧绷的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抱着我手臂像是铁链一样禁锢着我的身体。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动不动,就在我以为他要做出什么惊人之举的时候,裴三郎居然松开我的身子,倒退了一步。眼睛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

他别过头去,声音低沉,“拂弦,如果你真的忘不了庞智,就去找他吧!据说陛下已经知晓了他的行踪,虽说没有明说,可是他八成是陛下的暗桩,所以不会有事。”

我再次惊诧的瞪大眼,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似喜非喜,似怒非怒。像是隔着玻璃摸什么东西一样,明明看得见,可是却摸不到。不同于知道庞智身份时的震惊,也不同于知道庞智没死时的庆幸。

裴三郎冷笑一声,似是自嘲,可是却让我心一痛。

我垂下头,目光触及散落在门口地上的宣纸,心一动,开口: “裴三郎,我们试着好好相处!”说完,心头的朦胧感淡淡退去,某些看不清、摸不透的东西渐渐清晰。

其实,我在意的并不是庞智的人在那里,而是他的心在那里!如果,他心里有我,哪怕他身在地狱,我也愿意追随。可如果,他心里没我,就算是要带我去天堂,我也未必愿意。我的伤心,是因为喜欢一个没有把心交给我的人。我的伤心,是喜欢一个不信任我的人。

就在裴三郎说出让我去找庞智的一刹间,我突然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为了我千里迢迢追到龙脉,为了我抬笔写下一页页从没有写过的字迹,为了我甚至愿意让我离开…似乎,这些已经足够了!如果,爱情需要什么条件,那么裴三郎已经满足了我所有的爱情条件。

就像他说的,“好雪片片,不落别处”,而我干嘛非去问“落在哪里”呢?

裴三郎快速的抬起头,深邃的眼紧紧的盯着我,像是观察我是否认真。我淡笑,“我是认真的。不过,你绝对不可以不说理由的就离开,不,是绝对不可以轻易的离开。裴三郎,你若是能做到,咱们就从今天开始…”

话还没说完,身子已经整个被卷进炽热的胸膛,脸颊紧紧的被贴在他的胸口,心跳声就在耳边,一下一下的节奏让我有些紧张。热热的气息扑在我的额上,蜻蜓点水似的一下下温热让我闭上眼。

“我不会离开,就算是犯错,也不会松开手离开。拂弦,就算是你想要离开,我也会紧紧的抓住你。” 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拂弦,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不会…”

我也不想后悔,你最好不要让我后悔。

我抬起手,慢慢的圈住他的腰,心里依旧有些忐忑和不安,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决定到底是冲动还是感动,“不要让我后悔,千万不要让我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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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3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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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裴三郎,他到底是喜欢我哪点。裴三郎乐的像个傻瓜,说出来的理由却让我想揍他。

他说,“你好玩呗。”

这叫什么理由?我瞪圆了眼。

裴三郎笑着解释,“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龙况儿就是况飞凤,只是没想到她会喜欢上我这个粗人,还嚷嚷的众所皆知。陛下又一个劲的张罗我的婚事,正是为难,甄淑妃插了一脚要介绍外甥女给我认识。我一想,这好啊!正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不过,你倒是让我意外,别的小姐一听我的名头就恨不得贴上来,可你竟一脸的嫌弃,我这人虽没读过书,可就是受不了别人瞧不起我,我故意带你去军营,故意为难你,想让你难堪。”

我气急的举起拳头,就知道这厮当时是故意的,“裴三郎你真是小人。”

他的大手轻易的包裹着我的拳头,无赖的拉着不放,“我当时不是还没喜欢你吗!”

“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我仰着下巴,一脸的骄傲样。不管什么时候,总之是他先喜欢我的。

“从你跟狗娃说,你不能因为我是一个好将军就嫁给我的时候。拂弦,我没读过书,可我也知道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不能掺杂别的,喜欢若是复杂了,就不是真的喜欢了。你不在乎我的身份,甚至有些嫌弃我,我想若是你答应嫁给我,就一定是真的喜欢我,最单纯的那种。”

听着裴三郎的话,我顿时觉得汗颜,他想的很简单,可是却很正确。而我这个自命不凡的人,却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不过,对于他最后的一句话我还是要立马更正的,“我可没答应嫁给你哦!”

裴三郎笑的像是偷腥的猫,撇撇嘴,转移话题。“拂弦,你知道咱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第一次见面,当然是印象深刻的“岳阳酒楼”了,酒楼大叔那句销魂的“三陪”我可是记忆犹新。“在酒楼。”

“是在宫里。”

额?

“那天,我刚回宫,一进宫门就被一个穿着华服的女人撞了,我还没说什么,那女人竟叫我小心一点,我当时就惊了,这宫里还有敢叫我小心一点的女人。我问了门卫,门卫说你是九公主的侍读,因为你娘…咳,身子不适,才这么慌乱的跑。其实,这也是我轻易答应甄淑妃见面的原因之一。”

我大窘,听他的停顿,就知道他一定知道我娘是怎么个不适。那天,我明明撞的是个宫人,怎么就变成了他呢?

他接着说,“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想那么多,可你每次见面都给我一点惊喜,宫门外脸不红气不喘的说不让我娶你,还有我说对你有意思的时候你那好像被雷劈中的表情,每一次想想我都会笑。还有,你见到我的时候明明怕的要命,可是却拼命的忍着还故作大胆的冲我吼。还有,你明明伤心的时候,却还像个傻瓜似的抱着果子笑。我就喜欢你那种跟自己较劲的别扭。”

这什么人?“你变态。”

肩膀一紧,瞬间被裴三郎拐进怀中,我涨红了脸,挣扎着推他。

“就一会儿,拂弦,就让我好好的抱你一会儿。”他低低的说了句,语气异常的温软,我一下子就心软了。

“拂弦,看来你是吃软不吃硬。”

什么?脑袋一转,猛然警醒。这厮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我突然发力一推,裴三郎一屁股栽歪在地,可他似故意一般,不仅不起来,还坐在地上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我窘的脸通红,感觉头顶在冒烟。狠狠的一跺脚,转身就走,他在我身后大吼,“常拂弦,我就是变态,喜欢你到变态,我一定会让你嫁给我的。”

我抿着的嘴还是止不住自嘲的笑,我这到底是答应了跟什么人相处啊?

夜里,筝音跟轩龙王回来的时候意外的带了一位不速之客,说是不速之客有些夸张,毕竟这人只在我眼里是不速之客而已。

“常拂弦,好久不见了?”龙况儿啄着笑打招呼。

我的神经瞬间绷紧,低低身行了一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咋说人家现在也是公主,指不定过不了几天就成女皇了。“拂弦给长公主请安,公主万吉。”

龙况儿大笑开来,“哈哈哈,不错不错,本宫还以为你会像炸了毛的猫一样扑上来,看来你已经被裴三郎骗到手,不在乎庞智了。”

我闭上眼,告诉自己她是故意激怒我,我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

心跳一下下加快,明显是魔鬼占领高地,“长公主说这话难道是因为被我躲了心头所好,心里不痛快?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其实,这男人都是贱皮子,你越是往上贴,他还真就越不要。反而像我这样,越是躲他,他越像狗皮膏药一样死黏着不走,公主您说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