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袅泡在浴缸里,看见张景致探进来的手,明知他不会看见自己,还是缩缩身子,脸红了好大一片。
深夜,菜袅还是做了噩梦,就像小时候被一书包鸡血吓到那次一样,梦里满眼满身满世界都是血,跑到哪里摸到哪里都是血,她四处窜逃最后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逃。
张景致在客房听见她的尖叫跑到主卧,见她脸通红,伸手一处,那滚烫几乎灼手,连叫几声她的名字,菜袅都没醒过来,显然已经烧糊涂了。
“小鸟,咱们去医院。”也不知她能不能听见,张景致裹着大被抱着她就出了门,开车去了市医院挂急诊。
菜袅迷糊糊手背一疼,扁扁嘴巴,嘤咛一声,往张景致怀里钻了钻。
张景致紧紧抱着她坐在急诊室,挂了两瓶水,菜袅体温也降了下来,医生说不用住院,明天再来挂水就行了。抱她回了车上,不敢开的太快,好让她接着睡。谁知,快到家车却被交警截住。张景致探头看过去,原来是交警在查酒驾。
交警敬了个礼,“请出示驾照。”
张景致出来匆忙,哪里顾得上带驾照,钱包里除了银行卡,只有一张身份证。下了车,道:“同志,我家人发烧,着急去医院,忘记带了。”说着把身份证递了过去。
交警往车里探看一眼,见菜袅蜷缩着睡着,知他没有说谎,直接用他身份证号码核查一下,确定后,礼貌的将身份证递还给他,低头看了一眼他的鞋,嘱咐道:“就是再着急也要注意交通安全,下次不要穿拖鞋开车了。”说完,便去下一辆车去盘查。
张景致低头一看自己脚上的蓝色拖鞋,微微窘迫,还好没被认出来,要是被认出来,可真就是笑话了。
16
菜袅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才醒过来,看着张景致睡在椅子上,一时恍惚。张景致随即醒过来,见她坐起来,马上伸手探探她的额头,温度正常,松了口气。“学校那边我会让白秘书帮你请假,钟点工八点钟就会过来,张医生九点半过来给你打针,晚上我会早一点回来的。”
张景致说完,看看表,又道:“你在睡一会儿,我去上班,早晨还有一个重要会议。”
“小叔叔。”菜袅见他要走,出声喊道。“你一夜没睡?”
张景致笑笑,“不用担心,忙起来几夜不睡也是有的。”说完出了卧室。
不一会儿,菜袅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张景致洗完澡换好衣服司机就来了,嘱咐菜袅好好休息后出门上班。
如张景致所说,八点钟真的来了人,正是上一次菜袅看见的女人,女人绝对不超过四十岁,虽说穿着朴素,可怎么也不像钟点工呀!
女人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笑笑自我介绍,“我可能虚长你几岁,你叫我玲姐行吗?”
“玲姐。”菜袅点点头喊道。
“我是张副市长属下的表亲,就在这个小区的物业做管理员,平日也没什么事,就过来帮张副市长打扫打扫。”
原来如此。
玲姐也笑笑,给她端了杯温水,又盛了一碗带过来的燕麦粥。菜袅实在没有胃口,只喝小半碗。不一会儿,张景致说的张医生就过来了,拎着一个医药箱,一脸的不耐烦,一进门就问玲姐,“张景致呢?”
玲姐明显是见过这位不客气的医生,语调轻快,“张医生,张副市长今早有会议,一早就走了。病人在卧室,跟我来吧。”
菜袅听着张医师嘟嘟囔囔的声音,缩缩脖子,居然连小叔叔的帐都不买,这是什么医生这么牛?
张医生进了屋,菜袅立马问好,“麻烦您了,张医生。”
张医生眉头一挑没有说话,从医药箱里拿出温度计递给菜袅,菜袅马上夹在腋下。
“玲姐,张景致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个小情儿?”张医生说话的时候眉头一直挑着。
菜袅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见玲姐笑着不答,慌张解释,“我不是,小叔叔他…”
张医生听她叫小叔叔,勾起嘴角,“没想到他竟有这癖好,行,总比让人怀疑他是gry要好。把温度计给我。”
菜袅把温度计递过去,急忙道:“我真的不是小叔叔的情人,我们…”
“三十七度三,还有点低烧。”张医生根本不听她解释,放下温度计,从医药箱里掏出药瓶,“举着。”
“额?”菜袅一愣。
张医生不耐烦的把瓶子塞进她右手,然后把右手拉高,拽着她左手拍打两下,一针就扎了进去,快的菜袅只觉得手背一疼,针已经在血管里了。
玲姐已经把门口的衣架搬了过来,从菜袅手里接过药瓶挂好,笑嘻嘻的跟张医生道谢。
菜袅却有点莫名生气。
张医生看她一眼,冷声一哼,合上医药箱,留一句,“明天吃点药就行了,不用吊水了。”说完,就走人了。
玲姐送他出去,回来见菜袅鼓着嘴,给她又倒了杯热水,“张医生是张副市长的堂弟,脾气是有点古怪。”
“那哪是古怪呀!简直是畸形!”菜袅愤愤不平。
玲姐见她孩子气样,忍不住笑出声,说了自己第一次见张医生也被他说成张副市长的情人的事。“他就是嘴毒点,人还是不错的,主要是张副市长年纪大了,家人自然都盼着他成家。”
菜袅仍旧无法理解,这样的堂弟真是奇葩!
菜袅休息了三天痊愈,身体好了,立马搬回宿舍,安心上班。可能她真的跟讲台无缘,她去上班的时候,滑昔年居然也来上班了。
不知他这些天去了哪,黑了不少,也瘦了一点。
陈姐见他进办公室,热情的问东问西,菜袅才知道滑公子去了三亚散心,有钱人就是好呀,心情不好就可以不上班的去散心。
菜袅正暗暗感叹,滑昔年一声冷哼已经飘了过来,她一抬头,竟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滑昔年一来学校,听的最大最新的八卦就是张副市长抱着菜袅冲出学校的新闻,如今的菜袅可是人人眼中的灰姑娘。
滑昔年只觉得胸口砸了大石,后悔自己一走了之,看着埋头瞎忙乎的菜袅,他眯眯眼,你想当灰姑娘,别做梦了。或许真的是有人抢才叫好东西,以前他只是对她只是感兴趣,觉得这姑娘单纯的可爱,性子也有趣,可现在他对她势在必得。
“蔡老师,中午一起吃饭吧!”
菜袅抬头,下意识拒绝,“我去食堂…”
不等她说完,滑昔年已经转了头,“从三亚回来也没给大家带什么纪念品,中午我请大家吃海鲜。”
陈姐立马叫好,“我最爱吃海鲜了,看来要让滑老师破费了。”
“一顿海鲜能破费到哪里,管够,陈姐能吃多少吃多少。”说完,笑眯眯的看向菜袅。“蔡老师,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宁愿吃食堂也不肯赏脸吃我滑昔年请的饭吧!”
“怎么会。”菜袅一脸尴尬。
“那就好,就这么定了。”滑昔年看着她笑,笑的菜袅竟有心惊胆颤的感觉。
一顿海鲜大餐除了菜袅以外其他人吃的算是宾主尽欢,滑昔年也叫了刘璃,还有招生处的处长,陈姐跟处长那都是混了半辈子机关的人,菜袅跟张副市长关系暧昧,她们自然懂得装聋作哑,却对她格外的关注讨好,对于滑公子的关照更是不用掩饰的。一顿大餐,在两位领导的带动下,气氛也算是活跃。
当然,如果滑昔年说话不是总带着小刺,估计菜袅也能吃得尽欢。
好在所有人都知道对于滑昔年跟菜袅那点小暧昧都是假装看不见听不懂说不破,坚守“三不”政策。跟张副市长比起来,滑昔年的确是不算什么,可越是这样,滑昔年心底的火气就越是大。
吃完饭,硬拽住菜袅,他总算是体会到徐良锦讽刺菜袅的感觉。
“滑昔年,你够了。”菜袅使劲甩手,本身力气就不足加上大病初愈,根本甩不开他。
滑昔年席间喝了一杯白酒,此时脸微微发红,眼神也有点迷离,不过手劲却是不小,刘璃在一边看着,只能先让领导们跟刘志先走,省的再有什么闲话。
送着领导出去,再回酒店大厅,俩人还僵持着。
“有什么话,也不能在这说,这根本不是说话的地。”刘璃说着,拍拍菜袅的胳膊,示意她别呛着来。
菜袅压住心里的气,耐着性道:“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滑昔年妥协,三人移到隔壁的休闲吧,一张方桌,菜袅与滑昔年对坐,刘璃坐在二人中间,她左右看看,不放心菜袅可也知自己坐这里不合适。
菜袅自然不愿意让刘璃走,一个劲对她使眼色,刘璃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坐着。
俩人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滑昔年的眼,他冷笑一下,这辈子还头一次这么遭人嫌弃。“菜袅,你就不能大大方方的面对我吗?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喜欢你也成罪过了。”
他说完就站了起来,明明笑着却让人觉得悲凉,滑昔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就走了。菜袅看着他,心里说不上的滋味。
刘璃却是好奇,拆开小盒子,里面是一个贝壳做的吊坠。“小鸟,滑昔年其实挺好的,对你好像不是玩玩,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菜袅看着吊坠,眼神暗了暗。再抬头,嘴角是苦笑,“滑院长早就跟我谈过了,让我跟他儿子保持距离。”
“什么?”刘璃吃惊。看菜袅不是开玩笑,心下嘲弄门第之见,真是迂腐。
门第这种东西似乎不管在任何国家都是有的,门当户对也快成了中国人对于婚姻定义的铁律,而所谓灰姑娘、麻雀变凤凰毕竟还是少数的。菜袅知道也理解人们的门第之见,可被人几乎藐视一样的告诉她她不配自家门第的时候,还是对这个社会对这种风气失望至极。
所以,对于滑昔年,如果没有滑院长那番警告,她绝对不敢说自己不会喜欢上他,可经过那种羞辱,菜袅可以斩钉截铁的说,这辈子她不会爱上他。
这就是菜袅的自尊心,也可以说是她的自卑心。她的生长环境是特殊的,因为父亲在张家这种显赫的军政家庭服务,让她也在那些所谓高干子弟堆里长大,大院的孩子都不是善茬,菜袅性子本身就软,在这种环境下被欺负是肯定,正因如此,她表面的自尊更像是内心的自卑。这也是在上大学时,众多追求者她偏偏选中一个农民家庭出身的徐良锦的原因。
17
滑程针对学生斗殴事件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评,要说这事换做平时也没什么大不了,每个学院每年都有一个死亡名额,毕竟教师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学生,正是青春期的学生,发生这种事件在所难免。可坏就坏在,事件涉及了菜袅,滑程看看张副市长毫无表情的脸,眼下肌肉稍稍抽搐。
俗话说,是死是活给个话,半吊着是最要命的。
他偷偷瞟一眼白秘书,只盼着给点眼色也好。可白旗镇一本正经的做着笔记,别说眼色,眼皮都没动一下。
滑程这辈子官路也算顺利,去年升到正局级就调到了学院当院长,虽说是从厅里下来,可谁都知道到了这边他就是一把手,吃肉喝汤还不是他自己说的算。
如今国家开始重视技术教育,建设款子、教育经费一笔笔往下拨,进学院的款子还不是都从他兜里过一遍,滑程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不用说再升一级,只要能安安稳稳退休,他满足了。
“张副市长,这事…”
张景致抬起头,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滑院长也太认真了,那么大的学校发生打架事件也是常有的,后续好好处理一下,你也知道最近媒体很喜欢抓政府部门、公立学校的痛脚,千万不要造成不好的影响。”
滑程立马点头,一副深刻检讨的样子。
张景致接着说了后续工作,各个技校的院长书记又汇报了各自下半年的计划,学生接近暑期,暑期的省级技能比赛跟技术职业学院的展览会是重要工作,距离展览会也不过还有一周,全省性质的展会,市里是非常重视的。张景致大概的说了一下就散会了,因为下午还有市长办公会,他跟白旗镇的午餐是在办公室吃的便当。
“领导,展览会那边你势必要出席的,除了学校之外还有一些与技术学院相连接的技术性企业也会展位,展览会结束后还有一个慈善性质的酒会,陪您出席这种场合的林秘书因为怀孕不能出席,您看是在秘书室选一个还是从宣传科调一个…”
“这个不着急,你不用管了。展览会开始前你先替我去会展中心看一下,HT会在中心位置有展位,你去照看一下,人家的捐款不是白丢的。”张景致说完,就合上了饭盒。
白旗镇见他没吃几口,说道:“领导,是不是不顺口。”
“是没什么胃口。”
跟着张景致这么多年他从来没为工作的事情没胃口过,此时怕也不会是因为工作,“是不是因为小鸟工作的问题,领导,其实把她借调上来…“
“不行,那不是打咱们自己嘴巴吗!这么大的市政没人了?非要从下面调上来。”张景致一口拒绝。
白旗镇早就知道他不会同意,说出来也不过是试探一下,垂头偷笑。
张景致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被这小子逗了,失笑一声,索性把这件事丢给他,“小鸟那边你看着办吧,务必做到不能让小鸟知道又没人说得出不是。”
“啊?”白旗镇傻了,领导,您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呀!
要说调动一下工作对白旗镇来说真不是什么难事,让别人说不出什么也好办,可不能让小鸟知道这就有点难的。她一个没编制没合同的小老师,怎么可能突然被上面调动,怎么也得有个由头才是,小鸟又不是傻子,工作一动,怎么都能想到是张景致关系。
…
刘璃倒了杯热茶递给白旗镇,见他一副苦思样子,坐到他身边,“什么事让你为难?”
白旗镇看着刘璃,把她跟自己那年在酒吧里搭救的那个小太妹还是有些联系不上,“没什么。”
刘璃见他不说也不问,安静的坐在一边,就静静的看着他。见他第一眼,她就认出了他。虽然那天她被灌了很多酒还磕了药,可她无论如何都忘不了那天把她从地狱揪出来的男人。
“刘璃,天很晚了。”他示意她该回家了。
刘璃微微笑,手搭在他的腿上,“白旗镇,今晚,我不想走。”
“我送你。”白旗镇说着话就站起了身。
刘璃却一动不动,仰起头看着他蹙眉的模样,忍不住的笑,“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你怕什么?怕我赖上你?”她撇嘴站起来,手摸在他的心口,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她嗤嗤笑着,贴的更近,“我要是真的赖上你,你也不亏。娶一个对你事业有帮助的女人,你父母应该不会反对的哦!”
“刘璃。”他低声警告,眉头蹙的更紧。
刘璃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不过转瞬即逝。她放下手,退后两步,有些戚戚然,“不会玩笑都开不起吧!”
白旗镇冷着脸,拎起桌边的钥匙,“我送你回家。”
刘璃扯住他衣袖,“我自己开车来的,不用你送,忙一天了,你休息吧!”说着,拎起包包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探身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白旗镇喊道,“喂,我不是开玩笑,跟我结婚你真的不亏。”
刘璃说完就走了,白旗镇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她上了一辆白色的沃尔沃,车子驶出小区,他才回身坐到沙发上。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刘璃,跟如今她模样几乎没办法重合。
那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妻子竟偷偷收了三百万的贿赂,当时的情况很可能是给他的政治生涯画上句号,他将赃款送去了张景致办公室并且写了详细的情况说明,从办公楼走出来,他觉得天都是灰色的。随意的进了一间小酒吧,只是想喝几杯,醉了回去就不用跟妻子争吵,谁知喝到半醉,他就看见一个疯癫的女孩在酒吧里被一个男人狠狠的按在沙发上,女孩发疯的咒骂,他平日是不会管闲事,也许那天真的是喝醉了或者他也疯了,拎着刚喝光的酒瓶子,直愣愣冲过去直接砸在那个男人后脑,接着拉着疯癫的女孩子狂奔出酒吧。后面的事,他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连自己怎么回的家都忘记了,后来经历调查、离婚、降职直到张景致一力担保将他留在身边再到现在顺风顺水,他几乎已经忘了那个小插曲。
不过显然刘璃没有忘记,还印象深刻。
结婚?!
白旗镇猛地摇摇头,不脑袋里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
菜袅接到刘璃电话的时候,刚刚跟张景致通完话,张景致说下周想让她充当一下自己的女伴,因为当他女伴的秘书怀孕了。小叔叔张嘴,菜袅自然答应,放了电话正琢磨要穿什么才不会给小叔叔丢脸,刘璃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一接起来,听见那边刘璃大着舌头念叨着什么白旗镇胆小鬼巴拉巴拉的,一听就是喝大了。好在她知道刘璃喝酒只会去101,换衣服穿鞋赶紧把这位大小姐给弄回来。
张景致放了电话才想起来忘了告诉小鸟到时候会有人给她准备衣服复又拿起电话给她打回去,得知她要去酒吧接刘璃,立马皱起眉头,女孩子总那种地方跑实在不好。“小鸟,你留在家里,我让白秘书去接她。”
白秘书?!菜袅眼珠一转,立马爽口答应:“好啊,反正刘璃也是因为他喝醉的,让他去接也应该。”
“小鸟,白秘书跟刘璃有什么事?”
…
白旗镇等到了酒吧,看见趴在吧台还在给自己猛灌酒的刘璃,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了她的酒杯,“疯够没有?”
刘璃醉眼朦胧,可意识还是清醒的,看见白旗镇愤怒的脸,喃喃自语:“怎么是你,我明明给小鸟打的电话。”
白旗镇一听,一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狠狠输出一口气,把酒杯放在吧台上,掏出钱包给刘璃付账,买完单,懒得跟醉鬼废话抓着她就往外走。
“喂,喂,喂…”刘璃大着舌头叫他,可他根本置之不理。
走到门口,俩人却被拦住。
白旗镇看着眼前的黑衣男人,隐隐皱眉。
刘璃踉跄一步,半靠在白旗镇身上,眯着眼看看拦路的人,嘴角一勾,指指白旗镇,“我男人。”
男人听见她的介绍,似乎不是很满意却侧身让他们出去。白旗镇懒得探究,揪着她往外走直接把人塞进车里。
被晚风一吹,刘璃酒醒大半,揉着磕疼的肩膀头嘟着嘴埋怨,“你就不能温柔点。”
“对醉鬼没必要温柔。”白旗镇发动车子。
刘璃撇嘴,“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张副市长说咱们俩在谈恋爱?”白旗镇眯起眼,一想接起张景致的电话,听见他张嘴就说什么谈恋爱也不说一声的话那叫一个崩溃。
以前看着那些名人“被结婚”“被怀孕”“被离婚”他也就是看个乐,如今自己被恋爱,总算是明白其中滋味。“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他咬牙切齿的道。
刘璃干笑,心想小鸟你下手也忒狠了。
18
刘璃自然是解释不出什么,只能说可能是菜袅误会了。白旗镇却是窝火,这“误会”可麻烦了。
张景致是个做事凡是都有准备的人,自从遇见菜袅对她动了心思,她身边的人早就摸清了底细,只是他不知白旗镇跟刘璃之前的事,听见菜袅说刘璃喜欢了白秘书,他自然高兴。不等白旗镇有什么思考的时间,就直接把这件事给定了,白家接到张景致的报喜电话两老都欢喜的不得了,再一听儿媳妇的家世品貌更是高兴。
等白旗镇将刘璃送回家,没等给张景致打电话,他们家白教授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旗镇,今年过年带刘璃回家给我看看吧。老白同志已经等不及了。”
白旗镇头大,“妈,您转告老白同志,那不是我女朋友。”
“撒谎!”白教授先不高兴了,“她不是你女朋友那就是景致那孩子说谎了,小白同志,你这是在质疑你直属领导的话!”
“妈!”他无语了。
白教授循循善诱,“小白同志,在政治上保持质疑是好的,可是在政治道路上没有信任就没有胜利。”
白旗镇欲哭无泪,跟政治教授辩论是不明智的,可是家里的历史学教授根本不接电话,没办法,他只能敷衍的答应挂掉电话。
坐在车里看着楼上亮起来的灯光,手机再一次响起。
“白秘书,是不是舍不得我,要不你上来坐坐,我爸妈正好都在。”刘璃话里带着笑。
白旗镇深呼吸再深呼吸才平静的开口,“刘璃,你就是个疯子。”说完,挂了电话,因为油门踩的太狠,发动机发出轰隆的声音。
刘璃握着手机笑看他的车子开走,眼里闪烁着一抹光亮。
张景致给白家通风报信后针对刘璃的问题就只字不提,白旗镇总不能凑上去巴巴解释,只好认吃这个闷亏。
菜袅接到调令其实是满突然的,临下班就陈姐叫住,说是办技校展览,每个科室派一个人去布置展位,招生就业办派菜袅去。
菜袅自然不能拒绝,琢磨这肯定是个累活,落她头上也是正常,不疑有他第二天就直奔会展中心。到了会展才知道,派她来竟是指挥的,各系都派了班主任带领学生干活,刘璃虽不是班主任也跟着来了,闲闲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菜袅东一趟西一趟的累样,不住叹息。这丫天生就是丫鬟命,亏她还求了人特意调她出来。白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