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狠狠的瞄准他俯冲,快要撞上他的时候再突然升高,几乎紧擦着他的耳朵掠了过去。本来想吓他一跳的,身后却传来安哲好听的笑声。
我飞得再高一些,一直绕着广场飞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才又回到安哲的身边。安哲很拽的伸出胳膊,活象一个阿拉伯的贵族伸开手臂等着飞回来的猎鹰一样。
唉,配合一下他小小的虚荣心吧。反正也没有人看见。我收住爪子,轻轻落在他的手臂上,安哲笑眯眯的说:“很好,有进步哦。”
一边鼓励似的揉揉我的脖子,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自从玉山那件事之后,我发现让你有个结实的身体是很重要的。以后要坚持运动啊。”
这话我也同意。
安哲靠在椅背上舒服的眯着眼睛,一只手轻轻的来回抚摸我的羽毛。我以为他在享受阳光呢,谁知道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休假真无聊。冬天休假就加倍的无聊。我感觉自己身上都老朽得要长出蘑菇来了。”
他本来说想去海南的,可是昨晚瑞嘉在饭桌上说了句:“你去旅游,把潘潘交给我带就好了。”一句话立刻引发了一轮激烈的讨论,主题就是安哲出门旅游我应该何处安身。安心说理所当然我应该跟着她回家。瑞嘉反驳她说她只会煮方便面和叫外卖,而且生活不规律,不利于我的健康。
安哲不胜其扰,只得打断了他们的争论说:“收回,收回。我哪里都不去了。”
现在看着他百无聊赖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后悔了?如果是躺在沙滩上,眼前是海天一色的美景,其间点缀着身穿泳装的美丽女郎,那该多么惬意呢。
我用脑袋顶了顶他的胳膊,说:“去海南吧。”
安哲眯着眼睛摇摇头:“瑞嘉这小子鬼得很,安心根本降不住他。如果你就这么被他抢走了,然后死活也不还我怎么办?”
我白了他一眼,瑞嘉哪是他说的这么赖皮的人?不过他生怕别人把我抢走的劲头还是让我心里美滋滋的。
安哲不知又想到什么了,从椅子上起来说:“走吧,我带你去趟公司。不管休假也好,辞职也好。自己的东西总要收拾一下啊。”
我顿时精神一振,他还从来没有带我去过他上班的地方呢。这让我多少有点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不过他的样子不象在说笑,也许他觉得在休假中,带着我出现在工作场合也不算违反了工作纪律?
安哲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到底还是没有带我上楼去。
我只能气鼓鼓的隔着一层玻璃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泰晟大厦的入口。看来一个人的习惯还真是不好改变哦。
想想也是,他如果真架着我在办公室亮相,估计多年苦心经营的酷哥形象也就彻底被我给毁了。
几个人影从眼前飘过。
我警觉的抬头向外看,两三个小混混绕到我们车前面,正围着安哲的车交头接耳。他们的共同特征就是头发都烫得乱蓬蓬的,耳朵上、手上戴了很多亮闪闪的首饰,其中一个家伙的肩膀上还绣着一个狰狞的骷髅。他们的表情也很奇怪,不象是在看车,倒象是在检查车号。
其中一个打了鼻钉的黑小子伸手向我们这边一指,从他的嘴型估计,他说的是:“没错!就是它!”
我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四下里看看,停车场上人虽然不多,但是毕竟是大白天的,不远处还有停车场的管理员在四处溜达,不至于想要现在盗车吧?可是谁听说过偷车还有看着车号偷的?难道一早就被别人盯上了?
我开始在心里埋怨安哲,平时那么低调的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脑筋发热买了这么一部嚣张的车子。还有安心也是,她的车虽然不如这个贵,但同样是招摇的红色。真是不明白他们都怎么想的。
年轻!还是太年轻!
穿着深色衣服的那个小混混凑了过来,开始仔细的打量车锁。另外两个散开了一些,一个走过去缠着管理员,另外那个肩膀上绣着骷髅的家伙好象是在负责望风。
我觉得我快要冒汗了。如果警报响了的时候,管理员被那个小混混拖住了不能过来制止怎么办?真要撬开了车门,他们可是三个人,一对三,即使我有空中优势,可是现在是在车里啊,空间有限,我不一定能打过他们。而且我毕竟是淑女,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印象中最激烈的一次战争也不过是拿文件夹把红毛的脑袋打出来一个包。
我惊慌的扑到车窗上,正蹲在外面研究车锁的人似乎被我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身体向后一仰摔了一跤,手里一根手术刀一样的金属片也掉在地上。
望风的那一个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焦虑的表情似乎在催促他快动手。
穿深色衣服的小混混从地上拣起金属片,刚要凑过来,脸突然歪向了车尾的方向,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象核桃那么大,活象哥斯拉出现在他眼前一样,“咻”的一声就窜离了我的视线。我愕然的回头去看,并没有什么啊,没有哥斯拉和蜘蛛侠,也没有什么黑道大佬现身啊。
再回过头,三个小混混都不见了,就象他们的出现一样突然。
刚才的一切该不是我的幻觉吧?
我呆呆的趴在车窗上向外看,那些小混混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突然的离开,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呢?还有,如果这辆车一早就被人盯上了,那又会是什么人呢?
也许是我多疑,我忽然想到这些人跟上次安哲出车祸有没有什么关系呢?按理说安哲这样一个规规矩矩的人应该是不会惹到混黑道的人啊。
再回头仔细审视,一辆黑色的宾士车正缓缓驶出停车场,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后半部黑亮的车身。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重要的是不知道是不是里面的那位大侠吓走了那帮小混混呢?
宾士车消失的方向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安哲。他两只手插在肥大的牛仔裤的口袋里,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他的样子,该不是挨批评了吧?
安哲一上车就叹了口气:“真不巧,怎么一上去就遇见他了呢。”
“谁?”我好奇的问。
“老总呗。”安哲没好气的拍了我一下。
果然是挨K了。
安哲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去接安心。”
我想把刚才的事告诉他,但是想了想又忍住了。谁也不能确定这些小混混究竟只是针对这部车,还是针对安哲。也许这只是一个突发事件也说不定。
至少我希望它是个突发事件。

三十九

安哲的车刚从广场旁边的林荫道上窜出来,就远远看见两个人影在自己家那栋楼下晃悠。
矮的那一个穿着红色的短甲克红色的小皮靴,头发短短的,卷卷的,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是安心。高的那一个穿着笔挺的长大衣,手里还提着几个购物袋,这个也不用看第二眼,是陈瑞嘉。也不知道是一起来的,还是在这里碰上的。
安哲哧的一笑,说:“我发现自从我进了一回医院,我们家就变成了公共聚会点了。”他的语气里没有抱怨,反而好象挺开心的样子。
我奇怪的瞟了他一眼,他家里很少来客人,我一直以为他是爱清净的。我难道看走眼了?
安哲很感慨的叹了口气:“家里一热闹,还真是感觉挺温暖的。”
原来他在感慨这个啊,不过说实话,我也觉得他们每天来安哲家报到挺好的,尤其是每次瑞嘉都会偷偷向我汇报我爸妈那边的情况。
一打开车门,我立刻就扑到了瑞嘉的肩膀上,一旁的安心撇了撇嘴,“没良心的。我哪里不如他好了?”
瑞嘉回她一个温暖的微笑:“因为她爱吃的菜都是我做的呀。”
安心的小脸耷拉了下来,然后忿忿不平的冲着我比划了一下小拳头:“那今天晚上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厨艺!”
安哲锁好车也走了过来,听见这话立刻摇头:“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安心你还是不要意气用事了。”
瑞嘉哧的一声轻笑了出来。安心立刻不服气的喊了起来:“安哲你太过分了,我的手艺有那么差劲吗?”
安哲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当然不止是这么差劲。瑞嘉可能不知道,去年她还在租房住的时候,有一次请我吃饭,结果我赶到的时候,楼底下围了好多人,还有消防车。我一打听,原来是邻居看见窗户里往冒浓烟,以为是着火就赶紧报警了。”他很遗憾的摇头:“结果那一顿又是我掏腰包替她压惊。”
安心不服气的反驳他:“那次是意外嘛。”说完眼珠骨碌碌一转:“你要实在不放心,让陈大厨做监督好了。”
瑞嘉笑眯眯的答应了。
进门换拖鞋的时候,瑞嘉的公文包不小心散开了,最上面的几张纸洒落在地上。安哲顺手就帮他捡了起来,很随意的一眼扫过,却立刻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了视线。瑞嘉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说什么。
我很好奇的跳到了安哲的肩膀上,低头一看,我自己也愣住了。
原来上面写得是:巫术(witchcraft)在学术上被定义为一种宗教,即法术(magic)的宗教,以自然信仰为基础,是最古老的宗教之一,普见於每个文化之中。 所有的法术都包括意志和想象(visualization),在技术上亦强调此两者,个人化的性质较高。一般而言,在进行巫术时,会先将空间神圣化,此空间即 magic circle。以《金枝》(Golden Bough)驰名的 Flitzer 将巫术的思想原则分为两类,一是相似律(imitative magic),为同类相生的原则,以通过模仿的方式达到目的;二是接触律(contagious magic),透过接触被接触过的事物,一个人就能对另一人进行法术。巫术的活动包罗万象,从最繁复的祭典到简单的打坐都有。巫术可能以追求外在的个人需要为目的,如获致金钱或爱情,这种巫术被称为 Low Magic;而以改变自然现象为目的的巫术,如祈雨的舞蹈(rain dance)或祈求丰收的仪式(fertility rite),则被称为 Natural Magic;巫术也可能追求内在意识的转变,以体验神性,这种巫术被称为 High Magic。
这些巫术都有超常的能力 :
一种叫「回」…是借时之神的能力的最高等巫术…可令时空倒退…
一种叫「封」…能封印一切所有物体的术…
还有几种是中国五行和四大元素的反力量 …


我抬起头满心感慨的看着瑞嘉,他只是冲我笑了笑,继续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安哲的反应。 安心也好奇的凑了过来,看了两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说:“瑞嘉,你居然在研究这些呀?”
瑞嘉很沉着的说:“我发现这是一个被主流社会刻意回避的领域。很…有意思。”
安心很仗义的在他肩膀上一拍,笑嘻嘻的说:“我跟你是一国的。我一直特别喜欢这种题材的电影。”
安哲又翻了几页就递还给了瑞嘉,意犹未尽的问他:“你是一直在研究这个还是刚刚开始感兴趣?”
瑞嘉很诚实的回答:“也就是最近。”
安心好奇的问他:“最近?为什么?”
瑞嘉低头把文件塞进公文包里,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因为我想把潘潘变成人。”
安哲和安心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起来。瑞嘉只是平静的望着他们,眼睛里有一点很悲伤的东西缓缓流了过去,我无言的落进瑞嘉的怀里,让他温暖的大手把我抱了起来。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连我们的悲哀都显得那么荒诞可笑。
安心最先停止了大笑,她没有注意到瑞嘉眼睛里的郑重其事,笑嘻嘻的问他:“如果真能实现,你希望潘潘变成什么人?”
瑞嘉低头抚摸着我的羽毛,很温柔的说:“变个女孩子给我当妹妹吧,清清爽爽留着及肩的直发,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笑起来脸颊上就露出两个酒窝。”
安心想了想,点点头说:“也行,不过我觉得你的想法有点土。应该是有一副魔鬼身材,一头卷曲的大波浪,胸围至少也是36C的,回眸一笑立刻能电死人。”
我立刻哆嗦了一下,不过真要能变成那样,倒也是满刺激的。
安哲摇摇头,提着瑞嘉的购物袋往厨房里走。
安心笑嘻嘻的问他:“表哥,你也给点意见。你想让潘潘变成什么样的啊?”
安哲没有理她,安心不依不饶的缠着他:“说嘛。反正是说着玩的。”
安哲敷衍的说:“瑞嘉说的那个样子就好。”
他的话让我的心咚的一跳,随即慢慢的沉落下去。
其实在我看来,瑞嘉开始一本正经的研究巫术也是有点走火入魔了。除了童话故事,谁听说过生活里有巫术这种东西的?即使他把世界各地的巫术都研究透了,又有什么用呢?他自己又不是巫师,找谁来施法?好象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比划的吧?
瑞嘉的做法让我想起了一句老话:有病乱投医。
他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
瑞嘉把我举了起来,象在安慰我,又象在安慰他自己一样,用低得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桌子上四菜一汤,都冒着热气。
安哲和瑞嘉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动筷子。只有安心满脸兴奋,举着筷子一个劲的说:“快吃啊,多吃点。”
安哲瞪着眼睛看瑞嘉,咬牙切齿的说:“你不是监督吗?怎么做监督的?”
瑞嘉也瞪着他:“监督有什么用,该选手太喜欢自我发挥。不管我说什么她都当我是在唱歌。”
安心把一筷子牛肉夹到了安哲的碟子里,说:“别光顾说话啦,先吃饭。炖得很软。不信你尝尝。”
安哲很勉强的尝了一口,皱着眉头说“太淡了。”
安心立刻接口说:“淡点好啊,营养专家都说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瑞嘉不服气的指了指桌子中央的紫菜蛋花汤:“那这个你又放那么多盐?”
安心头也不抬的说:“多放点盐才有味道嘛。”
两个挑剔的吃客彻底无言。
吃了半碗白饭,安哲终于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说:“总结一下:今天安心的表现还是不错的,一是不怕累不怕脏,主动承担了做饭的艰巨任务。二是没有着火也没有出什么意外事故,安全方面有了很大的进步。不过…”
他顿了顿:“光让安心一个人做实在是不好,不如这样,以后,每逢在我家吃饭,由瑞嘉做。在安心家吃饭,由安心做。”
安心高兴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了:“说来说去,还是嫌我做的不好吃啊。明天晚上都上我家。”
安哲干笑了两声:“都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陈大厨代表我们去就可以了。”
安心鄙夷的白了他一眼:“胆小鬼!”
放在客厅的电话适时的给安哲解了围,他大步流星的出去接电话。我支起耳朵,隐约听见他说:“…明天?我休假当然有空,你翘班出来不怕老总K你…”
翘班?谁?
难道又是童海林?

四十

太阳暖洋洋的。没有风,又不太冷,是冬天里最舒服的天气。
可是我一点也不高兴。
安哲一大早起来就兴冲冲的翻他的网球拍和运动服,让我也跟着很是兴奋了一阵子,没想到出门以后,车子拐来拐去,竟然停在了流云轩的门口。
然后,安哲就一脸歉疚的对我说:“宝贝,我要去体育馆,把你放在安心这里玩,下午我就来接你哦。”
想自己出去玩?嫌我碍事?
这个认知很是伤害了我的自尊心。
安哲看我耷拉着脑袋也没有什么表示,就伸手把我抱了起来,一边下车,一边低声细气的说:“我们是打网球嘛,你想想,球飞来飞去的对你来说多危险啊?要是把你关在车里,那你又该没意思了,对不对?”
唉,我最大的优点就是总能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若是我去打网球,带这么个毛茸茸长翅膀的家伙也会感觉不方便吧?
这样一想,觉得在安心店里玩一天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商店也是刚开门,安心正挽着袖子和小米一起拖地呢。安哲进门头一句话就是:“潘潘在你这里寄养一天。我下午来接它。”
安心还没回过神来,安哲已经把我塞进了她的怀里。
“早饭它已经吃过了,过半小时让它喝点水,”安哲很认真的叮嘱安心:“别忘了给它吃水果啊。”
说完,笑眯眯的揉了揉我的脖子,转身走了。
安心回过神来,追出去喊:“安哲!我今天有事啊!”
安哲已经头也不回的钻进车里,一溜儿烟走了。
郁闷。
真郁闷。
前几天不是还把我当宝贝一样抢吗?怎么今天就变成免费赠送都没人要的啦?我在安心欲哭无泪的凄惨表情面前,遭受了今天的第二个惨重打击。
要是有针对鸟类的黄历就好了,一定查查看我今天是不是冲撞了哪位神仙啊?
安心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住了追逐的脚步,她八成也是急糊涂了,也不想想看,安哲的座驾那可是跑车耶,她颇有点茫然无措的在人行道上低头看我,我也忿忿不平的抬头看她。
大眼瞪小眼的结果是小眼因为过度气愤微微有些发酸,率先低头避开了这种无聊的目光拼杀。
安心叹了口气开始往回走,露出一副很伤脑筋的样子,自言自语的说:“怎么偏偏是今天啊?我今天真的有事啊。”
我闷闷的反问她:“什么事?”她不是到哪里都带着我的吗?
安心用胳膊轻轻摇晃着我,“不是不喜欢你了。我是为你好。怕你吓着啊。”
听到前半句话,我这颗饱受打击的心微微恢复了一点生气。不过后半句话则激发了我全部的好奇心。她要干什么事会吓着我啊?
安心嘴边忽然浮起了一丝笑容,两只大眼睛叽里咕噜的转了两圈,我心里顿时叫了一声:不妙。
安心小脸上邪恶的笑容慢慢放大,一把将我举到了眼前:“那就这样吧。反正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也不算我欺负你。那么…我就带你去磨练磨练胆子吧。”
我一惊,后背立刻不受控制的爬上来一丝麻簌簌的寒意。
安心象在给我鼓劲似的用力摇晃着我,一本正经的说:“要想做一只真正无敌天下的鹦鹉,最重要的就是要自己无所畏惧。对吧?”
我胆战心惊的点点头。话是没错,可是,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无敌天下的鹦鹉啦?!
“所以,等你真的成为天下无敌的鹦鹉,你一定会感谢我的。”安心的表情很开心,但是让我觉得里面有点不怀好意的味道:“就好象父母逼着小孩子练钢琴,小孩子死活也不学,然后就挨打,可是长大了成为钢琴家,就会明白了父母的苦心,回过头来知道感谢父母了。”
她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心里大祸临头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我终于忍不住了,战战兢兢的问她:“你…去哪里?”
安心得意洋洋的一扬下巴,说:“你等会儿就知道啦!”
不用翻黄历我也知道了,今天我一定是冲撞了哪位神仙。
安心开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在城市边缘一处僻静的弄堂口停了车。一眼看见外墙上挂着的那块牌子,我的脑袋立刻“嗡”的一声大了好几倍。
流浪猫收容所。
隔着车窗我就已经听见了一片此起彼伏的猫叫。
安心按了几声喇叭,立刻就有一个相貌很清秀的女孩子跑了出来,安心下了车,两个人跑到车后面的后备箱里去翻什么东西。等到那个女孩子一手拖着一只口袋走回去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袋子上画着好大一只猫头。不用猜了,肯定是猫粮。
原来安心喜欢猫。原来她真心的喜欢猫。难怪她会养两只猫在家里。
车门打开,安心探进脑袋说:“出来吧。”
我往后缩了缩。
安心笑了起来:“害怕啦?”
我不理她。
她又笑,一边伸手来抱我:“来吧,没事。你只要一直站在我肩膀上就好。”
我再往后缩。
她伸手抓住了我的一只爪子往外拽,皱起了眉毛说:“到底出不出来?”
我的另一只爪子紧紧抓住了安全带跟她拔河。当然不出去,我还没活够呢,瑞嘉万一研究出什么办法,说不定我还能再当一回人类,大好的前途等着我呢…我可不想给野猫们当点心。再说,院子上面都围着铁丝网呢,到时候野猫们真要联合起来围剿我,我躲都没有地方躲。
安心拿我没办法,只好冲我翻了两个白眼,关上门自己进去了。
悲从中来,我靠在坐垫上珠泪盈盈。
有一辆车从旁边的公路上驶过,咦?这车…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正琢磨在哪里看到过,那辆车又开回来了。稳稳当当的停在我们旁边,车门一开,下来一个身穿黑色毛衣的人。
我立刻眼前一亮。
他可真是我的救星,每次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总能出现在我面前。
我用力的拍了拍车窗,大喊一声:“瑞嘉!”
瑞嘉已经看到我了,他也是满脸匪夷所思的表情。伸手敲了敲车窗,示意我把玻璃摇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玻璃一摇下来,我们异口同声的发问。
瑞嘉把我抱了出来,说:“郊区有个新建的电子仪器厂要跟我们公司合作,我刚去开了个会,打算抄条小路回市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