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宁不说话，眼底却透露出了然，仿佛穿透人心的视线和孟瑶对视的一瞬间，孟瑶强忍着躲开的欲望，淡然直视，心底却已经惊涛骇浪。
孟卓轩不说话，却是低着头看着长桌上有些印象甚至可以确定就是属于孟卓然的东西发呆，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而张斐，看看左右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于是咂巴咂巴嘴巴，考量了一下，让严宁自己开口回答的话不太现实，于是迎上孟瑶的眼睛说道：“我们在孟卓然的遗物中发现了这个…”说着，张斐走上前，将手中的文件打开，抽出几张图片来，递到孟瑶面前，接着说道：“我们调查过，你在被孟家收养之前的名字，就是叫做君瑶吧？”
孟瑶心头咯噔一跳，接过张斐递过来的照片，当她看到照片里的物品，瞳孔微缩，手指一颤险些拿不住照片，良久之后，悠悠开口：“你们怎么确定，这个君瑶是指的我？”
孟瑶抬头看向严宁和张斐，张斐一愣，是啊，他们也不能确定，只是，会那么巧吗？死者周围的人正好有叫这个名字的，但其实，真要说晾着是一个人，他们确实拿不出证据来。但是要硬说没有…只是看孟瑶的表现，她还是个孩子，学不会掩饰啊…
一旁的孟卓轩此刻一把拿过照片来，照片上只有一个物件，是一块玉佩，但准确来说，并不是一整块，而是一块玉佩被分成了两块，上面还有许多的裂纹，一看就是碎成了不少小块被后期拼装起来的，甚至有的地方残缺的已经找不到了。但是上面刻得繁体字却正好保留了下来，一块刻着卓然，而两一块，则是君瑶…孟卓轩蓦然抬头看向孟瑶，那一瞬间眼睛迸发出的诡异光线让孟瑶忍不住一颤，但是孟卓轩却随即说道：“也许真的是巧合。我们收养瑶瑶的时候，卓然已经失踪了。何况，这个人是不是卓然都另外两说，你们不是说这具尸体已经三十多岁了吗？如果是卓然的话，失踪那一年他十六岁，到如今，也不过应该二十二岁而已。”
“再说了，一个生活在一千三百多年前的人，怎么可能是卓然。不可能的。这么多年了，我弟弟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这不知道哪里找来一具尸体就怀疑是我弟弟，是不是也太过敷衍了事了？”孟卓然说着，将手里的照片伸到两人面前。
孟卓轩灼灼的目光盯着严宁和张斐，那话里的意思，已经指责两人和警方是想要敷衍他。孟卓轩此刻只能抓住这一点来说事，他宁愿孟卓然一辈子都找不到，这样他可以说服自己说卓然可能是被好心人救走，或者是失忆了回不了家，但是只要活着，就已经很好了。可是，今天却要告诉自己找到了一具貌似是卓然的尸体，然后却说什么死了已经一千三百多年，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张斐看了眼严宁，见他的神色平静的仿佛死水一般，张斐只觉得欲哭无泪，生气了吧？肯定是生气了转而看向孟卓轩：“孟先生，请你相信我们，如果不是确切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孟卓然，我们也不会冒然打电话让你来。现在您拿在手里的照片往后翻几张…现在，您还怀疑我们的推测吗？”
而此时依言翻后几张照片的孟卓轩已经被眼前看到的照片内容震惊当场了，就像晴天里一记闷雷轰在了耳边，一瞬间，孟卓轩只觉得天好像都塌了下来，四周一片嗡嗡的耳鸣声，眼前发黑。
孟瑶一把上前扶住了身体晃悠的想要摔倒的孟卓轩，于此同时也看到了孟卓轩手里的那张照片，紧紧的抿着嘴唇，一股酸气却忍不住从心口涌上了眼眶，险些忍不住有什么要喷涌而出。那张照片拍摄的是一张照片，老旧，泛黄，甚至已经模糊不清，残破的缺了一角，但是孟瑶却一眼就看出来，那张照片，她见过的，在师兄身上，是他很宝贵的东西，也因为这张照片，孟瑶才能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只一眼，就认出了孟卓轩来。
那么，真的是师兄了？怎么死了呢？她记得，断密涧那一眼师兄还好好的吧…何况，她和三哥还有所有的弟兄都被乱箭射死了，大唐除了他们，哪里还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叛军？天下太平后，师兄不是应该功成名就加官进爵吗？怎么可能没几年就死了呢？还是在落霞山？
难道是…他回家去了？可是，这里的落霞山和仓城外的落霞山千里之遥啊，竟然，真的有联系吗？
孟瑶的心底似乎理出了那么一丝头绪，但是刚要想到一点什么，却因为身边搀扶着的人剧烈的动作被打断了。
孟卓轩从短暂的失明里回复了过来，颤抖的手将所有的照片看了一个遍，而一旁的孟瑶也是越看心越凉，到了最后，她的心底也已经有了答案，胸口压抑的闷痛像是被人积压着心脏，一股腥甜冲上喉咙，孟瑶紧闭着嘴唇，干咳了一声，将那股腥甜气息压了回去，脸色却更加不好看了。
“我能去看看…看看遗体吗？”看完照片的孟卓轩将这些照片还了回去，随即提出了要求。而如今，孟卓轩就是想要再安慰自己是弄错了，都觉得是在逃避，自欺欺人而已。
张斐看了眼严宁，然后点点头：“可以，请跟我来。”
孟卓轩跟上去，孟瑶却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要不要去，也可以说，她不知道自己敢不敢去，甚至，孟瑶怀疑如果自己去了，能不能克制住情绪。甚至她觉得，如果她去了，肯定会改变什么，而这个改变，让她惧怕。所以，孟瑶停下脚步，看着跟在张斐身后的孟卓轩的背影，想要张口说什么，却怕自己如果出了声，孟卓轩再开了口让自己一起去的话，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而此时，孟卓轩察觉到孟瑶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却说道：“瑶瑶，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一会儿来找你。”事已定局，孟卓轩此刻反而能够冷静的思考。一开始因为警局特意提出要孟瑶一起过去而产生的巨大的疑虑，也已经被理智消除了。因为他找不出可以怀疑孟瑶和卓然有关系的理由，而警察的怀疑原因在他看来，只是巧合罢了。
孟瑶听到孟卓轩这句话，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升起了一股愧疚。她可以说明白的，如果她实话实说，也许大哥知道师兄失踪后过的很好心里也许会好过一点，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第一次，孟瑶为自己这种怯懦胆小的自私的想法，不敢直视孟卓轩的眼睛。
孟卓轩说完，就跟着张斐走了。
一时间，只剩下了严宁和孟瑶独处。气氛有些僵硬，孟瑶知道，面对师兄的事情，她再冷静，也不可能完全掩饰下来，而严宁，明显的已经在注意她，并且怀疑什么。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孟瑶静静的等着，对方会说些什么。
第十四章昏迷
“跟我来一下。”严宁带着孟瑶到了一间只有一张桌子的房间，两人相对而坐，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让孟瑶忍不住顺着感觉看过去，是监视器。
这里，是审讯室？
孟瑶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已经保持不住她那种维持了十多年的姿势，只觉得浑身僵直，这里的一切给她的感觉都很不好，不止是监视器，还有严宁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激发了孟瑶对于官府深埋心底的厌恶，不适和抗拒。
孟瑶是越慌乱，表现会越显得冷静的那种人，而此时，她已经不可以说是冷静，而是死寂一般了。
严宁没有发现孟瑶的不妥，他只是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来和孟瑶谈一谈，因为他感觉到孟瑶必定是知道什么的，只是面对孟卓轩才不好说，而他，此时就是要她说出来。审讯了数不清的嫌疑人和证人，从中抽丝剥茧侦破无数案件的严宁深信着自己的能力，一个十四岁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而已，她逃不出自己的掌控。
于是，严宁说道：“现在这里没有人，我可以保证，你在这里说的话，不会有第三者知道。所以你不需要有什么顾及。也别急着否认什么，我从你进入警局开始就在观察，而且我确信，你在隐瞒如果你选择不合作的话，我想，我不介意和孟卓轩先生单独谈一谈。”
孟瑶低着头沉默着，膝盖上交握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内心的情绪起伏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师兄的死，严宁的逼迫，还有对于孟卓轩的隐瞒，这一切突然交织一起砸向孟瑶，她浑身绷紧的那根弦其实已经到了极限，这个时候一根稻草压下来都有可能让这根弦随时崩断
严宁得不到孟瑶的回应，也不着急，沉闷的气息让整个房间显得更加狭小压抑，而这种压抑，极致的寂静和嘈杂喧闹一样让人烦躁，甚至，更加严重。
严宁微微欠身，身体带动座下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啦一声，打破了沉默的同时让孟瑶忍不住浑身一颤，严宁看着孟瑶的反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像是盯上了猎物的猎人看着目标越来越接近他的陷阱那种即将满载而归的笑意。只是孟瑶没有抬头，所以没有看到。
严宁微微前倾的身子带着压迫感袭向孟瑶，对方还在低着头，额前过长的刘海遮住了近班长脸，只露出渐渐的下巴和紧抿着的苍白的嘴唇：“看来，你还没有想好，孟卓轩和我的助手已经去了不短的时间，我看差不多也回来了，也许，你真的更希望我和孟先生谈一谈。关于前些天你和苏浚曾经去过落霞山福利院然后上了山的事，你们去那里想要做什么，或者可以说是干了什么，这些，我想不止是我们，孟先生肯定也很感兴趣”
严宁一瞬不眨的看着孟瑶，他觉得，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这样已经够了。但是，十分钟过去了，严宁的耐心甚至想要宣告失败，如果不是他刚才挪动椅子突然响起的噪音让对方颤抖了一下，严宁甚至怀疑在他对面沉默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雕像。她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都没有动，脖子不会酸吗？
严宁深吸口气，揉了揉额角：“我们并不是怀疑什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的就可以了。根据资料，我们相信你和孟卓然不可能认识，但是你的表现却恰恰相反，所以，只是希望你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而这时，突然响起敲门声，严宁对于突然被打断审讯很不满，但是，看了一眼依然低着头不声不响的孟瑶还是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拉开门走了出去。
严宁看到门外的同事脸色铁青的很，让人忍不住一哆嗦，但还是顶着压力让开身子，让严宁注意到了他身后还有其他人，希望严宁看在有外人在的份上为了警局的颜面可以少训他两句，至少，不要说的太狠了。
而严宁这时也注意到警员身后的人，一张俊秀斯文的脸，带着金边的眼镜，但是严宁只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幅眼镜是没有度数的平光镜，带平光镜的原因，一个是为了耍帅，另一个就是为了掩饰，严宁上下打量完这位青年，得出结论，他的原因肯定是第二种。因为，这个人他可以说是认识。
因为他手上正好有这个人的资料，而且，在昨天刚刚研究过，苏浚，多伦多毕业的医学和心理学博士，现在是市医院血液科主任。父亲苏远航，母亲苏岚，非婚生子。十岁母亲去世后被落霞山福利院收养，天资聪颖，二十岁被苏远航找回，认回苏家。而他和里面的女孩子的关系除了出自同一家福利院外，找不到任何关系，却也就在不久前，两人的户口竟然落在了一处，甚至有关于两人的血缘关系证明。
严宁充分相信，苏浚是利用职权伪造的假证明，只是，这件事只要没人告，他才懒得管。只是：“小徐，你忘记我的规矩了？”
被叫做小徐的警员脸上的表情都快要哭了，但是还必须保持严肃，说道：“老大，这位苏先生是来…”
“听说你们无缘无故私自扣押了我妹妹孟瑶。我想知道，什么名义？什么罪名？又或者是，你们私自审讯一个十四岁的未成年女孩子有合法手续没有？如果没有，我保留追究你们的权利，现在，我是来带我妹妹回去的。应该没有问题吧，严长官？”
严宁冷冷的扫了小徐一眼，小徐缩缩脖子，这也不能怪他吧，他可是已经拖到拖不住了才带过来的。
严宁微微勾起嘴角：“我想苏先生有些误会。我们并没有私自审讯你的妹妹，也没有扣押任何人。至于你妹妹——孟瑶，她是和孟先生一起来的，不过孟先生有事暂时离开一下，我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在警局乱跑。”
苏浚推了推眼镜：“这样说来是我误会了。那么，严警官，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见见瑶瑶，然后带她离开了？”
“还不行。”严宁毫不客气的说道，脸上的表情甚为严肃认真：“孟瑶是孟先生拜托我们照顾的，我想，要带她离开，也应该是孟先生来吧？不然一会儿孟先生问我们要人，我们岂不是不好回答？”
苏浚微微一笑：“那都是为难你们了。既然这样，我们可不可以问一下孟瑶自己的意见。如果她愿意跟我走，你们也可以和孟卓轩交代了。说起来，孟瑶早就改了名字叫做君瑶，和孟家可没有什么关系了。作为瑶瑶唯一的哥哥，我带自己妹妹离开，恐怕也是合情合理吧。”
严宁眉头一皱，苏浚那份血缘证明虽然他可以百分百肯定是假的，但是除非让孟瑶和苏浚再做一次鉴定，否则，他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鉴定是假的。再说，证明了，又怎样，双方自愿承认，这是孟家和苏浚之间的事情，他插手不到人家的家务事里去。
“请稍等一下。”严宁说着，推开门进了房间又随手将门带上了，阻隔了苏浚的视线。这让门外的苏浚微微蹙了下眉头，心底有些不安。
严宁背对着门，脸上的表情不耐不甘也没有办法，看着还是那个姿势，好似和自己离开前毫无区别的孟瑶，严宁眉头皱的更深，她该不会在自己离开这间屋子后也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吧？
严宁在孟瑶对面坐下，看着她被刘海遮住了表情的脸，苍白的嘴唇似乎比刚才多了丝殷红，严宁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苏浚来了。是你叫来的吧？不然，我也想不出他怎么会知道。但是，你什么时候和苏浚联系上的？我竟然没有注意到，你倒是想的很全面。还是不想说吗？我看了调查资料，孟家放弃了你的监护权并且转入了苏浚名下，而你的户口也落在了苏浚名下。不过，我发现了一个疑点，就是那张血缘证明…”严宁看着依然不为所动的孟瑶，心底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他停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苏浚的身世有凭有据很容易查到，而你的，虽然有些麻烦，但是也不能说全无头绪，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根据我国法律，成年男性如果要收养异性孩童，年龄差距必须在四十周岁以上，而苏浚这样做，明显是在做假证如果暴露，往小了说，也许对他的工作名誉有影响，往大了说，甚至判刑坐牢都有可能”
严宁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前倾的身子更加往孟瑶面前凑过去，眼睛盯着她尖尖的下巴眉头越皱越深，挤成了一个川字：“孟瑶…你…”严宁说着，眼睛蓦然睁大，腾的一声极快的起身，身下的椅子嘭的一声被带翻，弄出来巨大的声响，而对面的女孩子仍然不为所动。
而此时的严宁哪里还有心情继续威逼利诱，他一个箭步绕过桌子，蹲下身来实现随着那丝从嘴角慢慢渗出来的殷红色上移，苍白的小脸上毫无一丝血丝，而那双眼睛此刻紧紧的闭着。为什么她可以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为什么对他的话一点反应没有，恐怕在她坐到位置上没有多久就已经晕过去了
严宁也来不及多想，一把将孟瑶抱起来，监视器另一边也发现了不对劲，立刻拨打了救护电话，面面相觑，这回可闹大了。
第十五章 心脉受损
苏浚和孟卓轩的脸色有多难看，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僵硬暴戾，压抑下来的浓重沉寂可以用狂风暴雨前的宁静来形容。让周围的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苏浚和孟卓轩之间是相看两相厌的，但是此刻，两人分别立于走廊的两边，谁也没有搭理谁。
而一旁坐着的另外一个男人和他身后站着的警察也是一个沉默，一个惶惶不安。
严宁的脸颊上有一块铁青到泛紫的淤青，嘴角甚至有一丝未干的血迹，那是刚才孟瑶被送进急救室以后苏浚打的，而这个时候，也没有人追究他是不是袭警了。
严宁抽了抽嘴角，脸颊的疼痛让他的表情出现扭曲，一旁的张斐看的更加是心惊胆战，这个老大有多强势啊，平常别说让人近身了，就是三米外就能被那身警匪的气势很吓跑，可是现在，他被打了，还是打的脸，而严宁却不能做什么。
因为人家是苦主，如果打定主意不和解要投诉的话，老大的警察也别想做了。毕竟严宁太独断独行了，就是上面的面子也不给，看他不顺眼等着抓小辫子的人多的是，如果不是他的破案能力还有那一点点关系，也养不成这样的臭脾气。
张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么乖巧的一个女孩子，花一样的娇弱，老大不怜香惜玉就算了，爱护幼小总是人之常情吧？到底做什么啦，竟然让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把一个女孩子给审进了急救室。这次的事件，真是闹大了。
急救室上面的红灯熄灭了。一直注意着的苏浚一个箭步冲上去，正好迎上推门出来的医生，孟卓轩也跟上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苏浚抢了先：“怎么样？没事吧？”
急救室值班的也是熟人，是孟瑶住院期间给她看过病的韩大夫，他是医院里很权威的大夫了，经验老道并不是只局限于他所在的内科：“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六个小时后应该可以醒过来。只是…”韩大夫的脸色有些为难，看了看围在他身边的四个大男人，视线在穿着警服的张斐身上略微顿了顿，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心情多想。
转而看向苏浚和孟卓轩，韩大夫的意识里，里面的女孩子是孟卓轩的妹妹，而苏浚只是对方的心理医生而已，但是，此时看着苏浚着急的表情却并不像是医生和病人那么简单，有些拿不准苏浚这样态度的意思。
苏浚在韩大夫看向他的时候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立刻说道：“她是我的亲妹妹，现在监护权也在我这里，有什么就对我说。”
而本来还想要说什么的孟卓轩在苏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能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沉默了下来，而他的表现也算是默认了。
韩大夫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他是医生，对病人的家事并不感兴趣，但是，此时却也得做出提醒了：“孟瑶会突然晕倒的原因是受了巨大的刺激造成了心脉损伤，但是她又很隐忍把本该排出来的淤血压了回去。这一次很凶险，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恐怕就要做心脉修复手术了。不过，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苏医生，你是心理学专家，孟瑶本来也是你的病人，现在你们的关系这么近，希望你可以多注意一下病人的心理情绪和压力，这样的情况如果再出现，可就危险了。”
韩大夫的话说道这里，看着周围四个男人均露出了沉重的神色略微顿了顿，随即说道：“孟瑶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暂时不要去打扰她，留一个人陪护就可以了。”
说完，韩大夫拍了拍苏浚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保重的眼神，离开了。
苏浚阴沉着脸，呼吸慢慢的越来越急促，紧咬着嘴唇脸上狰狞暴怒的表情那里还能找出来他一贯的温文尔雅，回转身一拳打向了身边的孟卓轩，孟卓轩被苏浚突然的动作惊动，但是，看着面前冲过来的拳头却没有躲，结结实实的被打了个正着：“她和你们孟家没关系了你们就放过她可以吗？她不是个孤儿，她还有我，你们这么欺负她有意思吗？我当做珍宝的孩子在你们家六年，身体心理没有一处是好的，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领养她？”
孟卓轩侧了下嘴角，手指碰了碰脸颊上的伤痕，疼痛让他抽出了一下，看向苏浚的目光也不友善：“我让着你这一拳只是因为今天瑶瑶是在跟我出去出的事，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也关心瑶瑶，我当她是亲妹妹一样倒是你，你既然六年前放弃了，现在找回来做什么？从瑶瑶和你认识开始，她整个人都变了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想要离开我”
“你说这话自己不心虚吗？瑶瑶的离开是因为什么你别说你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瑶瑶早就离开了你那对极品的父母现在肯定很高兴吧？还有你那个女朋友，肯定是兴高采烈的拿着瑶瑶户籍牵出的文件庆祝呢吧？”苏浚即便知道现在的孟瑶和以前那个不是一个人，而瑶瑶不离开也是因为孟卓然而不是孟卓轩，但是，他一想到不过就这么几天，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些乌漆嘛糟的事情可以和自己一起生活的宝贝疙瘩在孟卓轩一回来就又进了医院，他就恨不得把那张脸揍成猪头如果不是怕瑶瑶醒过来会不高兴，他肯定会这么做的。但是现在，他不能让孟卓轩好过了，瑶瑶有多难受才能让心脉受损？怎么这个家伙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只是苏浚不知道孟瑶真正的病因不是源于孟家，也不是孟卓轩，他们对于孟瑶来说，什么都不是。
孟卓轩听了苏浚的话也察觉出了端倪，甚至开始怀疑孟瑶会和苏浚离开，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和他的父母有关？“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