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中午办理出院手续的人不多,君瑶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礼打包收拾好后,孟卓轩那里的手续也办完了,司机上来帮忙将行礼提下去,君瑶跟在孟卓轩身后到了停车场。
黑色的铁盒子,四个轮子,君瑶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个叫做汽车的东西,一时间有些好奇,这个没有马拉着的盒子,究竟是怎么跑的比马还要快的?真的很神奇!
孟卓轩却没有让司机开车,而是把行礼放到车后座上以后,对司机说道:“小李,你打车回去吧,下午到星期一放假,车我自己开。”说着,递给司机小李几张钞票:“这个给你,打车回去,另外给伯母买点东西,回家看看吧。”
司机小李惊喜的接过来说道:“谢谢老板!”他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正想着回去看看,可是老板却一直很忙,如今有了假期,老板还给了奖金,自然是皆大欢喜了。
君瑶看了眼司机小李手里捏着的红色纸张,想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银钱了吧。和银票同种性质吗?
孟卓轩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示意君瑶坐进去。
君瑶愣了愣,忽然心里有些忐忑,看着这个东西是一回事但是坐进去…抬眼看了下孟卓轩,收到对方微笑的眼神,君瑶一弯腰,坐了进去。孟卓轩关上车门,嘭的一声让君瑶浑身一震,手不自禁的抓住了坐垫,紧紧地,不敢松开。
孟卓轩坐到一旁,倒出车子来,滑上了柏油马路,汽车开动了起来,意外的很平稳,微微有些颠簸但比起马车来简直微不足道。
君瑶感觉到了这个叫做汽车的车子很安全,慢慢放松了身体,透过茶色的玻璃窗看向外面,一幢幢高楼大厦向后不断倒退着,路上的行人,一张张脸从面前闪过,君瑶回转头忽然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情,心头仿佛有什么在压着,沉甸甸的,她知道,那是惆怅,她真的,不再是孟君瑶了。
“瑶瑶怎么了?不舒服吗?”
孟瑶抬起头来看向身边和师兄相似的侧脸,她很幸运,可以活着,在一切都陌生的时候又碰上师兄的大哥,不至于让自己觉得举目无亲。老天已经很厚待她,确实不该乱想了。便是作为孟瑶活下去,也是她的福气,该珍惜。
第六章 以后生活的地方
车子驶进小区,孟卓轩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而是单独在外面买了一个小公寓,因为父母和原本的孟瑶一直相处的不好,而这间公寓不仅离他的公司很近,与孟瑶上学的朝阳高中也不过步行十几分钟的距离,孟瑶也就搬过来和孟卓轩住在一起。
公寓并不是很大,三室两厅的设计,但住兄妹两个人是完全足够了。
一百多平大小,木质地板,乳白色的墙壁,干净整洁,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蓝白相间的布艺沙发,长条茶几,一角摆放着落地花瓶,插着布艺假花,几可乱真。
孟瑶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未来要生活的地方,隐隐的感觉到熟悉,但是又觉得陌生而显得有些拘谨,刚才乘坐电梯的晕眩感似乎还没有过去,这样的房间让她感觉到和皇宫想必也不差了吧?便觉得眼前的一切很不真实。
孟卓轩将粉色兔子头的毛绒拖鞋从一旁的橱柜里拿出来,自己换上鞋子,看着孟瑶还在发呆,便接过她手上提着的行礼,入手的沉重出乎孟卓轩意料之外,看起来很小的包,竟然这么重,而他却让大病初愈的妹妹自己提了一路子,太失职了!
“还记得么?两千年的时候哥哥公司刚开业,接了第一个单子后赚的钱就买了这幢公寓。来,进来看看。这是厨房,这是洗手间,左手边是你的卧室,旁边是哥哥的。另外一间是书房,如果想看书可以去找一下。先把东西收拾一下,休息一会儿哥哥带你出去吃饭。”
孟瑶推开孟卓轩指给她的房间门,靠墙一张单人床,淡紫色的床单被罩,印染的花卉比刺绣还要精美。靠窗是一张书桌,一盆仙人掌,几本书,一盏台灯。然后就是一个两扇门的衣橱,孟瑶打开门看了看,便知道这是她放衣服的地方。
陌生的是君瑶未曾经过这样的摆设,而熟悉的则是身体的记忆。将手里的袋子放到床上,坐了下来,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拿过桌上的仙人掌,左右转着看了看,表层的土壤湿润润的,显然有人在照料它,手指轻轻的触碰尖锐的刺,疼痛让孟瑶手指一跳,这种植物她只在沙漠里见过,到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会养在花盆里,不怕扎到手吗?
将仙人掌放回去,孟瑶起身,将行李袋里的换洗衣物和书本拿出来,摆放好,刚刚收拾妥当,房门被敲响:“瑶瑶,收拾好了吗?”
孟瑶起身打开门:“大哥,已经收拾好了。”
孟卓轩上下打量了一下孟瑶,身上的衣服是在医院里穿过的,这个距离甚至能够闻见医院里那股特别的味道,不是说多么的令人厌恶,但也绝对让人喜欢不起来,便说道:“换身衣服,我带你在附近走走,顺便吃午饭。”
孟瑶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长衣长裤,很干净,是今天早上为了要出院特地拿出来换上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哥要她换掉,但想来这样出去是不妥当的,便点点头:“请大哥稍等片刻。”
孟卓轩看着面前关上的门,孟瑶是大姑娘了,知道避嫌是好事。但是,他却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压下心里一闪而过的疑虑,孟卓轩把一切归于孟瑶的失忆上。
孟瑶速度很快,翻遍衣柜才找出一身长衣长裤来,有写宽松,但是穿上很是舒服,抬手之间毫无妨碍,这里的衣服倒是简单的很,只要套上就可以了。
拉开门后孟卓轩看着孟瑶一身运动装,微微蹙眉,这一身运动装还是学校里运动会自己特意去买给她的,只穿了一次,就拿去压了箱底,今天天气虽然不热,但也绝对不会冷到需要穿长衣长裤,孟瑶以前,可是大冬天里也喜欢穿裙子的,但转念一想,瑶瑶大病初愈,身体虚弱的很,觉得冷倒也正常:“走吧。”
孟瑶只跟在孟卓轩身后,细心留意孟卓轩的一举一动,记下路线,以后一个人出门,不至于迷路。
然后,她便发现,除了在电梯里碰到一个大婶主动和大哥搭话,大哥回了几句外,竟然没有和任何遇见的人打过招呼。和在兴洛山上的时候,如果下山一趟,一路上都是热情的招呼和问候声全然不同,漠然了许多。
小区下面中心有个休闲的小花园,绕过小花园,两人便出了小区,孟卓轩问道:“想吃什么?”
孟瑶对这里太陌生了,顺着孟卓轩的视线看过去,小区外的马路两边,许多店铺,装潢和她所见过的全然不同,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人的动作,三三两两围坐一桌,推杯换盏,想来就是饭庄了。这么漂亮的地方,东西肯定很贵吧?
作为君瑶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去外面吃过饭,因为一顿饭钱往往够家里人两三天甚至更多的开销,过多了吃一顿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的日子,家里更是有两个不会过日子大手大脚的师傅和师兄,孟君瑶甚至节俭到有些抠门的地步。
而作为孟瑶,那样的饭店可比仓城里最大的酒楼的要精美绝伦,价格肯定也要更贵吧?
于是,孟瑶踌躇了,试探着说:“大哥,不若在家里吃吧?”
孟卓轩自然不知道孟瑶心底的想法,他是不会做饭的,即便是以前孟瑶没有失忆的时候,也只是会煮面条而已,不过家务大多是孟瑶包办了,倒是比孟卓轩强很多,但是,两人也通常是各自在外面解决,家里的厨房就是摆设啊。
孟卓轩转念一想,孟瑶失忆了,所以不记得这些。孟卓轩想到以后他去上班,家里只剩下孟瑶一个人,便起了请个钟点工的打算。看了眼街对面的快餐店,难道是因为人多,所以胆怯了?这样可不好。于是便说道:“家里什么也没有,如果你想在家里吃,明天哥哥去请个钟点工到家里做饭,不过,今天就在外面吃吧,好吗?”
孟瑶愣了愣,听到钟点工,脑海里便浮现了这个词的意思,联想到就相当于大户人家请的厨娘,知道孟卓轩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她又不是什么大家小姐,哪里需要人伺候,忙说道:“不用请厨…钟点工,家事我会做的。随便吃些就可以了,对面那里,会不会太贵了?”
孟卓轩这才明白孟瑶这是给他省钱呢,没忍住便笑了出来,如今的瑶瑶还真是让人开心的孩子:“一顿饭,大哥还是请的起的!你不用担心大哥的腰包。走吧。”
孟瑶微微有些羞赫,便跟着孟卓轩小心快速的穿过马路,到了街对面的快餐店。
门被从里面推开,秦世维就看到了拉开门准备进来的孟卓轩,两人正对了个照面,秦世维一笑:“孟哥!”
孟卓轩点点头,秦世维在卓然还在的时候,经常到家里来,两人是好友,便于孟卓轩的关系也不错,孟卓轩现在所住的小区公寓就是秦世维的父亲秦寒锋的公司,世源房产名下开发的,当初买房,也帮了忙,从卓然失踪,两人的关系倒没有冷淡。
“是世维啊。”孟卓轩柔和了表情,视线落在秦世维身边十来岁的孩子身上,想来这就是秦世维的弟弟,秦世晨了:“这是世晨吧?你们吃完饭了?”
秦世维点点头,拉了一把秦世晨:“世晨,叫大哥。家里钟点工辞职了,接班的还没来,这一顿就只能在外面解决了。”说这话的时候,秦世维的眼底微微闪过一丝嘲讽。
孟卓轩看到了,但并没有询问什么,便笑着说:“有空来找孟哥聊聊。”
秦世维点点头,这个时候注意到了孟卓轩身后的孟瑶,半长的头发束在脑后,额前的刘海齐齐的遮住了眉毛,消瘦的脸庞,尖尖的下巴,一身宽松的长衣长裤运动服在这样的天气里显得就有些不合时宜了,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孟哥的女朋友?显然年纪小了点,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孟瑶身上去。
孟卓轩一看秦世维打量孟瑶的视线,便了解,他许久没有到家里来,孟瑶生病的事情也没有跟他提起过,毕竟,卓然离开后他收养了孟瑶,孟瑶就相当于卓然的替代品一样的存在,虽然他是真心心疼孟瑶,将她当做了亲妹妹一样,但是,秦世维总是和孟瑶相处不好,此时,孟瑶变化很大,就是他这个大哥都有时候会觉得眼前的女孩子不是孟瑶,何况是长久未见的秦世维。
“瑶瑶,这是世维哥哥,还记得吗?”
孟瑶摇摇头,她是君瑶,没有孟瑶的记忆,当然不会记得,但还是顺着孟卓轩叫了一声:“世维哥。”声音有些清冷,却没有以往那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秦世维却是惊了不小的一下,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着孟瑶:“孟哥,你说她是瑶瑶?这才多久没见,变化这么大!”
孟卓轩笑了笑,并没有提起孟瑶失忆的事情:“女孩子么,长大了,自然就会有变化。
秦世维开了开口,本来想说,就是有变化,也不能变得跟换了人似的吧,但是想了想,又再次看了孟瑶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见她只是和世晨大眼瞪小眼的互看着,也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心底升起一股很微妙的感觉。
而孟瑶呢,看着对面目不转睛和她对视的小孩子,忽然觉得很亲切,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牵引一样,于是,忍不住柔和了淡然的眉眼,微微一笑,举起手来,用到了这个世界许久之后学会的打招呼的方式挥了挥轻声说了句:“嗨。”
秦世晨微微怔愣了一下,然后举起手,也挥了挥:“嗨!”
第七章 熟悉环境
两人这样奇怪的动作让孟卓轩和秦世维忍不住一笑,这时有人陆续的进出,他们站在这里堵住了门口,很是不方便,于是秦世维说道:“不耽误孟哥去吃饭了,我和世晨先走了。”
孟卓轩点点头:“嗯,有时间带世晨来孟哥家玩。”
秦世维点点头,秦世晨很乖巧的跟孟卓轩说了再见,两人便离开了。
孟瑶看着秦家兄弟离开的背影,秦世晨似有感应一般,忽然回过头来,对孟瑶挥了挥手,孟瑶忍不住抿嘴一笑。
孟卓轩看到后两人的互动:“瑶瑶喜欢那孩子?”
孟瑶也觉得奇怪,她并不喜欢小孩子,那样的年代里,孩子,是最不易活下来的。但是,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孩子都很幸福?也或许是她的心态放松了下来,所以,她喜欢那个孩子。“嗯。”孟瑶点点头。
以前孟瑶也不喜欢小孩子,孟卓轩如果和别的孩子太亲近,她就会闹脾气,大概是因为孤儿院的生活所带来的危机感,总是担忧有人会把孟卓轩的注意力分走,所以,她仇视所有亲近孟卓轩,让孟卓轩注意的人。
孟卓轩一笑:“如果瑶瑶喜欢,休息日的时候,你可以邀请他一起去玩。”在孟卓轩的心里,此时失忆的孟瑶是和秦世晨处于同等地位的,说话间的语气,不自觉的就带着点哄孩子的味道。
快餐店对于孟瑶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小二是女子这一点让她惊奇了一下外,就是丰富多样的菜肴让孟瑶惊喜不已!看着饭菜的双眼就开始放光,这让孟卓轩忍不住好笑,这样子,还以为是饿了多久没给她饭吃呢,将最后一个托盘放好,看着一脸期待等着自己发话的孟瑶,将筷子递给她:“吃吧。吃完饭,我带你认认路。”
孟瑶吃的很快,一手端着碗,一手将筷子用的出神入化,往往是并没有注意到她怎么动作,盘里的菜少了一半,孟瑶碗里的米饭也下去了大半。从孟卓轩将筷子递给孟瑶到他坐下来准备吃饭,不过短短不到一分钟,这让注意到这一情况的孟卓轩一愣,随即说道:“瑶瑶,吃慢一点,别噎着。”说着,将托盘上的一杯白开水放到孟瑶手边。
孟瑶这才想起来,她现在不是年少流浪时,也不是和师兄在一起,食物不会因为她慢一步就没有了,确实不用吃这么快。认识到这一点,孟瑶的动作慢了下来,抬眼看了看面前已经没有剩下多少的菜肴和孟卓轩碗里还没有开动的米饭,微微红了脸。
也许是少年时期食不果腹的记忆太过深刻,那种生命在流逝的感受让她对食物有种偏执,不再去夹菜,几口将碗里的米饭吃完了,放下空碗,孟瑶抿着嘴巴,眼底闪过一丝不舍,其实这个身体的饭量不大,她的肚子已经饱了,只是饭菜的美味让她觉得心不饱,但还是说道:“大哥请用,我吃饱了。”
孟卓轩没有错过孟瑶眼底的不舍和偷偷咽口水的举动,本来还想劝她再吃点,可是想起她已经吃了整整一碗米饭,比起以前来饭量增加了一半,也怕她突然间吃这么多会难受,便将想要问她还要不要再吃一碗的话给咽了回去,只是说道:“是不是医院的伙食不合胃口?”
孟瑶摇摇头,医院的伙食并不差,只是和这里比起来清淡了太多,但是比起她以前吃的,可是要好上很多:“不,医院的饭菜很好吃,是我…有点饿了。”
孟卓轩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一点了,这个点吃午饭确实晚了一点,看来是真的饿了。
两人吃晚饭出了快餐店,孟瑶看了眼在前面光明正大吃霸王餐的大哥,孟瑶扫了眼看到也没有反应的小二姐,孟瑶疑惑,难道这里吃饭是不用花钱的?几步追上孟卓轩,大不了被发现抓住的话,她带着大哥跑就是了。
这具身体虽然不及她以前灵活有力度,稍显得瘦弱了些,但是只是带着大哥一个人,从普通百姓手里逃脱,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到了门口,迎宾的服务员笑容满面的说道:“欢迎下次光临。”
这让孟瑶险些吓了一跳,这…难道真的是不用给钱的吗?师兄的世界,果然是天堂吗?
孟卓轩带着孟瑶在小区附近转悠,哪里有超市,哪里有便利店,然后便一直沿着孟瑶上学必经的路走着。孟瑶晃神实在太厉害了,虽然她没有什么太特别的表情,也在认真记着路,听着孟卓轩说话,但总是会看着看着就想到刚才的问题上去,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想要问,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从这边拐过去就是直通朝阳高中的路了,记住了吗?”孟卓轩回头,正好看到孟瑶的眼神又空了,无奈的叹息一声,孟卓轩问道:“瑶瑶,一路上你到底在想什么?”
一开始,孟卓轩并没有发现孟瑶在走神,因为她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少了,从高烧醒过来失忆以后,孟瑶最大的情绪化动作,就是蹙下眉头,表示不满或者有意见;抿着嘴微微一笑,表示心情愉快和高兴;直视你的双眼,表示她在认真听你说话。除此以外,就没了。
可是刚才那一路,如果一开始只是怀疑孟瑶在走神,但是问她话也会回答,这让孟卓轩以为自己看走眼了。但是现在,这明显的双眼无神不知道想什么去了啊!难道是记起来什么了?
“瑶瑶,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孟瑶摇头:“并未想起何事。大哥…”既然大哥问了,孟瑶觉得,如果不问清楚,她今晚肯定会失眠,但是,喊完大哥,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难道要问,大哥吃饭用不用付钱吗?如果不用付,这个问题就不会不妥,反正自己正失忆着,推到失忆上去就可以了。但,如果用付…那么不等于揭穿大哥吃霸王餐吗?
大哥是为了让她吃顿好的才去的那样奢侈的地方,许是忘记带钱了才如此行事…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她这样做了的话…想起师兄被她瞧见糗事的反应,孟瑶摇摇头。师兄喜欢她,所以就算是恼羞成怒了,被牵连的也不会是她。但是大哥不一样,大哥似乎不怎么喜欢孟瑶,而她甚至不是孟瑶,恐怕会被扫地出门吧!
孟卓轩不知道孟瑶这不到几秒钟的时间胡思乱想了这么许多,见她欲言又止的果然是有问题要问,但好像又开不了口,便说道:“如果有什么疑问,一定要立刻问我。你现在没有记忆,什么都不记得,没有问题才是奇怪。我是你大哥,你还会觉得不好意思么?”
孟瑶想了想,说道:“刚才路过一处唤作超市的地方,大哥说可以买到所有日常用品。我…想问大哥,这银钱,是如何换算的?”
孟卓轩心底那股奇怪的感觉又冒出来了,这次,更加浓烈。孟瑶失忆了,许多常识性的东西她都表现的一无所知,就像刚出生的孩童一般,孟卓轩一开始也是这样觉得。但是在这些天的相处中,孟卓轩忽然觉得,与其说孟瑶如同婴孩一般,还不如说她像是个古人,无论说话,行事,带着一种古意。只是,医生也说了,孟瑶的失忆是她的心理问题,也许并不是失忆,而是端在的记忆错乱,把平常看过的电视剧代入了言行举止,也算正常。
因为孟瑶确实很爱看古装电视剧,而且不是那种偶像明星的言情剧,而是历史剧集,特别是隋末唐初,对那段历史,也是特别的喜欢。
但不论是医生的解释还是他自己找出来的理由,都只是暂时将他的疑惑压下去,总会不时的冒出来。
孟卓轩再次用医生曾经的话把疑惑压回去,解释说:“瑶瑶,连这个你也忘记了?我们平常用的是纸币,也叫做人民币。”说着,孟卓轩掏出钱包来,从里面搜寻了一会儿,刚才吃饭后有找零,所以大小面值的都有,便一样拿出一张,对孟瑶解释说:“这是一百,这是五十,这是十元,五元,一元。一元,五角和一角还有硬币样式的。至于物价…”
孟卓轩想了想,说道:“走,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顺便,大哥告诉你该怎么用钱。不然,你让人卖了还倒找钱!”
孟瑶看了眼孟卓轩的钱包:“刚才吃完饭未曾见到大哥付账,花费多少?”
“三十七块五,你那点饭量,加上大哥也吃不了多少。那家快餐店是小区附近算得上干净的,味道不错价格也实惠,以后你独自在家的也可以去那里,点些你爱吃的,走道尽头挂着收银牌子的地方结了帐,吃完就可以直接走人,方便也快捷。”
孟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她未曾见到大哥结账,还以为…这个世界有太多需要她学习的,这也就是大哥,知道她失忆,不会察觉出不妥来,但如果是别人,恐怕少不了要用异样的眼神看她了。不管有没有恶意,引人注意终归不好。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对于她这样占了人家身体的要如何处置,但出于安全考虑,只有隐于人群中,做到和别人毫无区别,她才算是安全的。
两人到了超市,孟瑶便更加留意听孟卓轩讲解,留意周围的人是如何做的。
第八章 入学
朝阳高中并不是重点高中,只能算作二流的中学,和市立一中这所有着进了一中就等于一只脚迈进了X大的说法的高中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但是,朝阳高中的录取分数线也不低,作为仅次于一中的高中,生源也很有保障。
时间迈入了十一月底,晴朗的天空,湛蓝的颜色,白色如丝状的云彩渲染半边天际,远离人世喧嚣,清幽淡然。微微刮着风,让照耀在身上的阳光还来不及温暖身体,就被吹散了。
悦耳的和旋铃声,是优美的钢琴曲致爱丽丝。不过这首曲子的名字,孟瑶并不知道,在路口下了车,今天是她进学的第一天。一向淡然的她也不禁心情紧张。握着书包背带的手无意识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