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魏礼忍不住惊呼一声,他没想到这狗竟然还能躲过石子,他虽然因为心底对老黑那么一点怜惜和轻视,手上的功夫没有用尽全力而是有所保留,但是一只狗,在他出现的刹那间就如此反应,半空中还能灵活躲过暗器,足以让魏礼惊讶不已了!
老黑却也因为在空中躲过石子而身形一滞,扑杀的动作只能中断,落在了地上,后腿立刻再次蓄力一瞪,凶狠的眼神盯着仍在空中即将落地的魏礼,调整角度,再次扑杀!
魏礼没想到老黑的反应这么快,且这么狠。每次扑杀直接冲着他的喉咙而来!忍不住也脊背一凉,但随即做出反应,再次变换身形,抬手侧掌切在了老黑脖颈,力道毫无保留,砍得实实的!老黑喉咙间发出呜咽一声,狠狠的摔倒在地上,滑出一段距离才在墙根下停住,半天没有起来。
魏礼轻巧的落地,眼睛一直在老黑的身上,见它确实起不来了,才松了口气。魏礼到此时,似乎还能感觉到喉咙间老黑锋利牙齿带起的杀气,还有那股湿热带着腥气的气息擦过喉咙滞留下的灼热,忍不住惊呼:好险!
魏礼老黑交手不过瞬息之间,胜负已定。老黑毕竟老了,多年被驯养的生活也磨去了它的野性,看护守院还行,但对敌,却怎么也比不上人类,何况还是个武术高手!
如果不是现在景岚不在,魏礼想着这么大的动静恐怕早就引起注意,他今天也就算是白来了。不过,不在更好,能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好好的找一找。因为不知道景岚什么时候会回来,魏礼一点不敢耽搁,立刻开始行动。
山脚下,终黎熙已经进了村子了,一路急赶慢赶,他连景岚的影子都没有看到。站在村口简陋的牌坊下面,终黎熙有些疑惑,难道错过了?应该不会儿,按照意儿说的景岚问了出镇的路,他在景岚刚离开就追了出来,按照他的计算,在景岚出镇之前就能追上…难道景岚还没有出城?
想到这里,终黎熙更加觉得是这样,转身就想回去,这样也许在半路就能碰上。
终黎熙刚转身,身后村子里走出来一人,看到终黎熙便开口叫住了他:“终黎先生!”
终黎熙微微皱眉,但还是转了身,看着来人,十七八的少年,他在刘婶家见过,在镇上酒楼也见过,是在那里工作的小伙计,刘毅。
“终黎先生,能在这里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刘毅脸上绽放出庆幸的笑容,几步走上前来,恭敬的躬身行礼:“终黎先生,可否请您到家中为叔父看看,这几天虽然叔父依然发热,但是伤口好像没有继续恶化,婶娘不太放心,我们全家过几日要去平阳,所以,不知先生是否有空?”
终黎熙想了想,不清楚景岚去了哪里,也许这一路过去也会错过,倒不如过一会儿去景岚家中等候,于是点点头:“倒是无事,走吧。”
刘毅面上一喜,感激的说道:“如此,多谢先生了。”
终黎熙点点头,跟着刘毅向刘婶家而去。
终黎熙到达刘婶家以后,查看了刘家大叔的伤势,伤口经过处理,虽然没有继续恶化的现象,但是高烧一直持续不退,昏昏沉沉的没有一点清醒的意识,这让终黎熙皱了眉,重新包裹伤口,低声说道:“我也无法多做些什么了,听天由命吧。”
一句话,让刘婶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但是心底却好像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觉得一下子空了,毕竟,这么些天看着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人,刘婶的心底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想到以后…百感交集。
刘婶虽然伤心,但刘毅在一旁劝慰着,在终黎熙面前还是很克制的,送终黎熙出了门,刘婶似乎下定了决心,忽然说道:“过些日子,等…事情了了,我们一家要搬到平阳去,这里的房产我卖给了一个外乡人,景娘家的地也打算转租给他,终黎先生,您也是和景娘从小的交情,我这一离开,怕是没有回来的时候了,就拜托您多多照看。”
刘婶的话让终黎熙忍不住多看着眼前这位老妇一眼,从他跟着父亲为景岚诊病,这位便租种着景家山下的几亩地,他一直以为不过是佃户与雇主的关系,所以刘婶突然间说这样的话,让终黎熙忍不住审视她,暗自猜想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刘婶见终黎熙不说话,面色上看着也不好看,也知道自己突然间说这些,总会惹人闲话,于是说道:“十几年,多亏景先生照拂,如今要离开,景娘一人在山上,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没人知道。她身体不好,如今又…碰上这样的事情,景娘性子要强,恐怕是要吃亏了,一个女子在世上生活不易,景娘年轻也漂亮,恐怕更加艰难。终黎先生,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您是这镇上唯一的大夫,请您多照拂一下她,好吗?”
终黎熙认真的看着刘婶,入骨的视线像是要把刘婶穿透了,竟让刘婶险些忍不住躲开视线,忽然心底一颤,她是不是拜托错人了?今天这一直温和平易的终黎先生,怎么看起来,如此深沉可怕?
终黎熙没有从刘婶深山看出别的来,眼神慢慢的恢复平静,她平时对景岚照顾不少,膝下无子,大概对从小看着长到大的景岚有些别样的感情吧,想到这里,脸色也柔和了许多,于是说道:“我正好要上山看看。”
刘婶知道,这算是答应了,于是松了口气,看了眼天色,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这都过午时了,劳烦终黎先生这么久,如果不嫌弃,用过午饭再回吧?”
终黎熙看了眼天色,可不是吗,转念一想,这一会儿景岚应该回来了吧。于是摇头拒绝了刘婶的好意说道:“不必了,请留步。”
刘婶便也没再留他,只看着他沿着小路上了山,才叹了口气,回了屋里。
刘毅离开窗边,待刘婶进来才说道:“婶娘,这都过了午时了,终黎先生因为我们耽误了时间,不知道用过饭没有,您也没留他吗?”
刘婶摇摇头:“我留了,先生拒绝了。”
“我看先生上山去了,婶娘,这先生和…山上那位夫人是不是…”
“别胡说!”刘婶厉声的呵斥了刘毅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半晌后说道:“好了,这话不能乱说,传出去坏了人家的名声,不好。”
刘毅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得点点头,将疑问压了下去。
终黎熙漫步上了山,却没想到只看到紧锁着的大门,微微蹙起眉头看着那把很少见到的铜锁,竟然还没回来么?心底隐隐的浮上担忧,景岚到底去哪里了?
正想着沿着路回去找一找,忽然耳边搜寻到一声呜咽,终黎熙站住了脚步,疑惑的凑近墙壁,侧耳倾听,却又没有了声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正准备离开却又听见了一声,这一声比刚才的更加清晰,是老黑的声音!
终黎熙一愣,老黑的声音明显是受了伤,有气无力,不对!景岚不在家,老黑怎么会受伤?那只狗有多聪明和敏锐,终黎熙太了解了,于是心底越来越不安,不管现在里面有人没人,这个人想要做什么,他能够伤了老黑,肯定不是一般人!
终黎熙脑海里转了无数的念头,最后走到门口,伸出手,拨动铜锁发出声响,就像是有人在开门一般。一边留意着里面的动静,果然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随后,一切归于平静,但是终黎熙知道,那个人走了。
松一口气的同时,终黎熙不免担忧起来,这个人到景岚家里,到底要做什么?!

第十八章 计划离开
没有马车,景岚沿着山间树林间开辟出来的官道走着,风吹过树梢,落叶纷飞,踩过去咯吱一声轻响。
反正也没有事,刚刚吃饱,慢慢走着消消食。一边想着今后的生活,要做什么打算。
景岚并不觉得只是和颜鸿君撇清了关系就算完了,也不是她想太多,而是,景岚总觉得心里不安,有种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完的感觉。
或许,她该离开这里。换个地方重新生活。反正,她不是景岚本人,对这里也没有太多余的感情,到这个世界的各地走一走,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而拥有着随身空间的她,也不会有旅途上不方便的烦恼。
景岚胡思乱想着,忽然脚步一顿,耳朵微微一动,捕捉到了林中明显不溶于风声的动静,有人!但随即顿下的脚步不动声色的继续迈开,周身却也紧绷着,细心留意着四周的不同。这人明显在看她,找她麻烦的?还是单纯路过看到她好奇一下?
景岚保持匀速,漫不经心的继续走着,很快,那股视线不见了,景岚也听到了远去的声音,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人真是奇怪。就为看自己一眼?
景岚想不明白,也没了慢慢散步的兴致,看眼四周无人,便运起已经熟练许多的轻功身法,再次感叹一下,这里也许真的不是地球了,这种严重违反了地心引力的轻功,只在电视电影中才能看到,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可以白捡这么一个便宜,亲身体验一下。
景岚一路到了家门口,请呼一口气,一番运动让她脸颊微微有些红晕,看上去没有那么冷,多了一丝生气。
掏出钥匙,还没来得及开门,忽然旁边闪出一个人来,景岚一惊,如果不是这人突然出现,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她家旁边竟然有个人藏着。定睛看向来人,微微疑惑,终黎熙?
“你怎么在这里?”怪不得在医馆没见到人,这人竟然到自己家里来了?难道一直在这里等自己吗?
终黎熙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一下景岚,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说道:“意儿说你来了医堂,可是有事?”
景岚心下了然,原来是有人告诉她自己过去了。不过,他专门来找自己又等了这么久,就因为要问这个?
“问路而已。你,来很久了?”
终黎熙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定睛看着景岚,半晌后说道:“你从不曾下山,当真没事吗?”
细想一下,好像景岚确实从来没有下过山,所以自己突然过去,太反常了。于是说道:“已经解决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因为许久未去镇上,认不得路,看到医堂,想是找你问一问。不过你不在。那位老大夫应该跟你说了吧,我身体好了,以后三月一次的例诊取消吧。”
终黎熙一愣,眼中闪过诧异,赵执却是没有来得及对他说这件事呢。
这时景岚已经打开了门,踏进门槛的瞬间,景岚浑身一僵,扫过院子,视线落在了墙角,眼中神色利然一变:“你在这里等了许久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终黎熙这才想起来,他一直等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于是立刻几步上前,顺着景岚的视线,果然看到了墙边不知生死的老黑,两人对看一眼,齐齐上前,终黎熙快一步探出手搭在老黑脖颈动脉间,微微的起伏让他松了口气,探出手在老黑脖颈间几处地方揉揉按按,过后说道:“无大碍。”
景岚这才放心,看了看老黑,弯腰想要将老黑挪到他的窝里去,想着一会儿等终黎熙离开后,她就将老黑带进空间里,空间里那一汪泉水,可是疗伤圣品,只要没死,什么伤都好的了。
终黎熙一看景岚的动作,挽起袖子说道:“我来吧。”
景岚愣了一下,看着终黎熙已经挡在她身前,将老黑抱了起来,好似很轻松,将老黑挪到了窝里。景岚微微挑眉,看着终黎熙很瘦弱,倒是意外的力气不小呢,转眼想到刚才终黎熙不知道在哪里竟然没有被她第一时间察觉出来,顿时心底有了些猜想。
终黎熙这才说道:“景岚最近可有觉得什么不寻常之处?”
景岚听终黎熙一说,就知道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但是景岚想了想,这些日子以来最不寻常的,就是离家出走的老公带着小三回来了,而小三太强大,景岚决定退让这件事了。
不过,也许,她退让了别人还不想放过她也说不定,于是说道:“除了颜鸿君外,没有别的不寻常。”
终黎熙一愣,看向景岚的眼神闪过惊讶,他倒是没想到,景岚竟然会直接称呼颜鸿君的名字,而且那口气,绝对不是什么怨恨或者不满,而是,陌生,就像是说一个陌生人一样。难道…
“你…”
景岚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景岚觉得他不错,可以算得上朋友。而对于前主来说,这个唯一知道她会武的大夫,也是多少有些不同的。于是说道:“嗯,就那样。我们离婚了。”嗯…“就是,他把我休了。”
终黎熙此刻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怔愣在了当场,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变脸,他也觉得无论面对什么情况,他都可以泰然处之,但是此时,终黎熙的那张显然受到了惊吓痴傻掉的表情,娱乐了景岚。
所以说,看这种面瘫型的人变脸最有意思了!
终黎熙半晌回过神来,却发现刚才还在面前的人已经向堂屋走去了,立刻跟了上来,神色莫测的看着景岚的后脑勺,酝酿了半天,却不知道该问什么,能问什么,问她伤不伤心?难不难过?终黎熙觉得景岚一点难受的样子都没有,那么他还能问什么呢?
景岚推开门,扫视了一下屋子,虽然看不出什么不同,但是景岚却知道,这间屋子里,已经来过陌生人了。他的动作很小心,没有挪动任何东西,翻查过的地方也都恢复了原样,但是对于敏感的景岚来说,被动过就是被动过,再恢复也不可能是原样。
于是,景岚开着门也没有进去,而是陆续的查看了每个房间,最后来到书房,撇撇嘴:“他要找什么呢?”
一直跟在景岚身后的终黎熙因为离得近,景岚说的小声但还是被他听到了,于是问道:“有人来过了?”
景岚点点头:“对,看起来什么都没少,但是,他在找东西。”可是,这个家里因为景岚前些天的地毯式搜刮,值钱的,重要的,此刻都被她收在了空间里,这个人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恐怕还会再来。如果一直找不到,她恐怕就要有麻烦了。
终黎熙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眉头皱的有些深:“你准备怎么办?”
景岚眼睛一眨不眨的好似陷入很烦恼的思绪,半晌后,忽然眼睛蓦然一亮,左手握拳敲击了一下右手手心,恍然说道:“啊!凉拌!”
终黎熙脑中轰的一下空白了,突然觉得很无语,甚至手下意识的摸向右侧腰间,那里是他背着药箱垂下的位置,里面有他的剔骨刀,真想抛开景岚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惜,他今天出来的匆忙,没有带药箱。于是手摸了空,只得深呼吸一口,认真的看着景岚说道:“很危险。如果找不到他们要的东西,可能会要你的命。”
景岚一脸无所谓,转身离开书房:“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终黎熙看着面前依然冷寂如雪的景岚,她说出那句话如此平板,但是,话语里强大的自信却让终黎熙忽然产生了幻觉,面前的人还是景岚吗?还是说,他一直都没有了解过景岚,又或者,是什么让她改变了呢?
景岚知道终黎熙是在担心她,对于真心关心自己的人,景岚还是有耐性的,于是难得开口解释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首先,总该要知道,他们是谁,要找的是什么吧。只有知道了,才好应对。
这里,果然不能久待了。她或许该好好计划一下,第一站,去哪里好呢?

第十九章 女人的嫉妒心
魏礼的离开和回来,都没有引起颜鸿君的注意,因为中午那场王嫣牵线安排的宴会让他觉得很疲累,那种场合,真是不是他擅长的,虽然整场下来大部分都是王嫣在说话,而他只是偶尔应声表示一下,仍然让颜鸿君中途好几次忍不住想要起身离开,最终,还是忍住了。
颜鸿君一个人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看着青色布幔的床顶,神思有些恍惚,他真的要过这样的生活吗?往后的十年或者二十年,一直这样下去?脑海里想起山上的山野小筑,练功,看书,和景岚安静的坐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许一天也不会说上一句话,可是他总是觉得很安心。
那么多年的清冷日子,他早就习惯了,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忍受不了了?颜鸿君腾的翻身坐起来,心里的烦乱让他的气息开始有些紊乱起来,不能想了,再想下去,恐怕心魔成型,他恐怕就连十年的寿命都要成为奢侈了。
颜鸿君进入调息不久,外出的魏礼,回来了。
王嫣看着空手而回的魏礼,疑惑的蹙眉:“东西呢?”不过一本书而已,而且是在一个毫无防备,一点武功都没有的女人手里拿到一本书,王嫣对于这个任务并没有太过重视,因为在她看来,这件事让魏礼出手都是小题大做,是没有悬念的事情。但是,结果似乎出人意料。
魏礼也觉得惭愧,他没想到会被人察觉。本来以为是景岚回来了,所以不得不暂时先撤退以免打草惊蛇,但是却没想到他却在下山后遇见半路上的景岚,那么当时在门外弄出动静来的人就不是景岚了。那会是谁呢?魏礼没有去看,也不知道,但是对方竟然会察觉出他在里面,肯定是高手了。可是既然是高手,察觉了他的存在没有缉拿却是出声将自己惊走,这又让魏礼想不通了。
魏礼却不知道,他是完全误会了,也没有想到能够发现他的存在并不是因为对方有多么高强,而是因为老黑的示警和终黎熙身为医者的天赋,让他从老黑的那一声动静里听出了不妥,归根究底,还是老黑的功劳。
“属下无能,只来得及搜查了个大概,一无所获。”
王嫣哼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她虽然明里是魏礼的主子,但是王嫣却知道,魏礼虽然是奴仆,却也不是她可以慢待的,虽然在心底因为这事对魏礼有些轻视,觉得他有些名过于实了,但也没有过多表现出来。只是说道:“公子的交代可不能托,最好你再跑一趟,我派个人协助你。”
魏礼刚想拒绝,却看到王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想到这次是自己出师不利,想要推拒也已经找不到借口,只得点头答应下来:“是,夫人。”
王嫣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忽然说道:“到镇上以后我都没有好好出去逛过,准备马车,我要出去逛逛。公子的事情你上点心,晚上我的人会在山上配合你,现在我要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了,这一次,可不要再失手了。”
魏礼低头应是,脸上的神色有些暗沉,但到底什么也没说,后退了几步,转身出去了。王嫣站起身来,一甩衣袖,双手交叠放在腰腹间,微微抬着头,嘴角翘起,随即迈着步子,娉娉婷婷的走了出去。
颜鸿君逛了一圈没有找到王嫣,拦住一个仆人问道:“嫣夫人呢?”
仆人恭敬行礼:“小人未曾见到夫人。”
“魏礼呢?”颜鸿君微微皱眉,从来了沙陵镇,颜鸿君就觉得王嫣和魏礼之间总是有股很奇怪的感觉,好似他们在背着他做些什么,颜鸿君好奇,但是却没有问,魏礼是大哥的人,如果有事情要做,也必定是奉了大哥的意思,能告诉他的话,自然会告诉,不能,那就是不需要他知道的,他也无需知道。
而至于王嫣,颜鸿君心底自然有另一番思量。
仆人一听要找魏总管,于是说道:“要小人去找总管前来吗?”
颜鸿君想了想,点头:“你叫他来我房间。”
“是。”
不一会儿,魏礼来到颜鸿君门外,刚想要行礼问安,门内的颜鸿君就出了声:“进来吧。”
魏礼对颜鸿君的耳力之好吃了一惊,但随即想起来这位的师承,也就不奇怪了,应了声是,推门而入。
一辆马车在在小胡同口停下来,车内响起柔美的女声:“你在这里等着。”
车辕上驾车的仆从跳下马车,在车辕下摆放好踏脚凳,恭敬的站立一旁,一双白皙柔嫩的手掀开了车帘,接着,一个披着深蓝色斗篷,从头到脚遮了个掩饰但依然可以看出身子柔美的女人踏着脚蹬下了马车。
“你在这里等着。”披风下的女人说道。
仆从低头拱手行礼应了声是。
女人将披风上的兜帽拉了拉,脚步加快,向巷子深处而去。
这条巷子很小,并排的也就只够两人并肩通过,两边是高高的院墙,青石砖,遮住头上的天空,阳光进不来,让小巷里的空气显得阴冷,偶尔有穿堂风走过,险些将披风上的兜帽垂落,女人不得不抬起手来,红色绣金边的宽大袖口滑落至手肘,露出肤如凝脂的小臂,翠色的镯子趁着,分外的好看,纤细的手指抓紧了兜帽边沿,脚步更加快了。
暗处几双眼睛注视着这个女人,偶尔有目光落在她裸露出来的手臂上,闪过各种视线,不过却没有人动,他们还在等。这样的小巷子里,来了个明显有身份的女人,注意到她的人自然多,有心思的人也多。不过很快,这些人的心思在那女人在一处破旧的堂屋前站定后,刹那间通通消失了。
这间堂屋的门面很破旧,斑驳的墙壁,黑色的木门,上面许多深刻的沟壑,整齐的切口,纵横交错如蛛网一般,有眼力的就可以看出,这些痕迹,明显是利器所留。
王嫣心底有些发颤,这样的环境她还是第一次来,这让她很害怕,但是,她不能不来,因为这次出来所带的人,她不能完全信任,有些事情,就必须她亲自做才可以。
看了眼门上一角隐秘的位置处有一朵莫名的花朵雕刻,如果不是刻意寻找,是不会注意到的。左右看了看,将披风裹得更加紧,王嫣才上前去,看了眼斑驳的门和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门环,有些厌恶的蹙眉,最终还是抬手拉起门环,敲了敲,三长两短,很快,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门缝,王嫣闪身从门缝里进去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门再次打开,王嫣裹着披风,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