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午微微一笑:“我姓秦。单名午。你不认识我。只是我却认识你。说起来,我们确实没有交清,只不过,我们认识同一个人而已。冒昧的请公子来。是秦某莽撞了。”
秦午…以秦国名讳为姓。虽然说,这个时候忌讳的东西没有那么严格,但是。该不会又是个和上面扯上关系的人吧?想到这里,景岚神色不动,端起茶杯,轻轻的闻了闻,便放在嘴边饮了一口,才说道:“秦先生客气。只是可否告知这你我认识的同一个人,是哪位?”
秦午一笑。看着景岚似乎没有迟疑便喝下了茶,神色微微晃动,笑意便曾了几分:“说起来,青风公子似乎很相信我没有恶意,竟然毫不迟疑的喝下秦某倒的茶。”
景岚没有得到回答,倒是秦午说出的话让景岚微微诧异,她怎么可能没有担心,不过是仗着身体经过淬炼,百毒不侵,才有恃无恐罢了。不过这个却不用说给别人听,她也愿意让别人误会,她是个没有什么经验,特容易信人初出茅庐的小子。
于是,面上微微一变,但是很快掩饰了下去,才说道:“秦先生刚才不是说了,我们虽然不认识,却认识同一个人,而我认识的人中,还都算得上交情,却没有交恶的,想来,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这句话,对于秦先生与青风之间,想来也能适用。”
秦午看着景岚,蓦然失声笑了起来:“有意思。可是,难道朋友的朋友就不能够是敌人吗?青公子这样可就大意了。”
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景岚变了脸,虽然极力掩饰平静,但眼底的迟疑和惶恐却也难以掩饰,心底轻笑,不过是个妄为的少年,涉世未深,端是脸上再平静,也难以真正的掩饰心底的想法。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扯上了上面的事情,他倒也不反对韩丁与他有什么牵扯,可惜了…
景岚放下茶杯,低下眼帘,很好的掩饰了眼底的波动,只是没有漏掉秦午的表情,心底却真的松了口气,看来,果然是诈她的。那么,他们同样认识的人,是谁呢?景岚只想到了终黎熙,毕竟,终黎熙通过醉仙楼给她送了几回信,却全然没有想到韩丁身上去。
秦午这时说道:“秦某说笑了。青风公子如今官拜左中郎将,真可谓年轻有为。不知青风可曾婚配?”
景岚蓦然抬首,眼底闪过惊讶,似乎对于秦午的转移话题跨度太大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一双凤眼睁得溜圆,稍显得秀气的眉挑着,微微张着嘴,嘴唇颜色很浅,有些白,趁着脸色,倒显得有些病态了。
似乎身体不太好。秦午得出结论后,微微皱眉,不过,倒是个清秀英俊的少年,这幅表情,也显得率真许多,倒是比冷着一张脸好多了。
早先还有些迁怒,如今倒是散了几分去,秦午发现自己心底的情绪转变的有些太快,微微皱眉,韩丁此时还没有消息,他虽然放出了韩丁已死的信息,却不一定能够真的就此了结此事。如果韩丁能够平安回来,组织最近太乱,借此脱离了,也算幸运,到时候,他在意这个少年,自己便成全了他,也没什么不好。如果韩丁有个万一,真的…他送了这个人去陪着也就是了。
这样想着,秦午倒是笑意多了几丝真诚:“怎么,不能回答吗?”
景岚不知道几个呼吸之间,她的生死已经在对面这人的脑子里转了个圈了,只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实在猜不出来那共同的朋友是谁,如今又问这样的问题,到底是要如何?!
但还是回答了:“青风身体不好,常年缠绵病榻,不过近日才精神了些。如此,便尚未娶妻,免得耽误了人家好好的女孩儿。”

第三章
景岚的话配合着他面色,加上秦午曾经做的调查,还有终黎熙那里探听到一点点迹象,让秦午也很容易接受了这个说法,也没有怀疑。没有成亲也好,身体弱一点也没什么,而且,他不也说近日已经好多了。
“这样。”
景岚看着秦午,说了这半天,都是废话,他们一句也没有落在正事上。景岚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灌铭不过让她稍微自由行动一会儿,想来不会很长时间,她离开太久,怕是要让他们着急。事情还没结束呢,她如今可不适合乱跑。
“秦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青风便要告辞了。”既然时间不允许,她也不耐烦想要知道答案了,反正,如果要说,总归是会说的。如果不想说,她在这里弯弯绕绕的说话把自己都绕晕了,也不见得能够明白这人要干嘛。只能给自己添加烦恼,她已经够多麻烦了,就不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秦午看着面前的少年,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要走?难道真的不好奇他为什么要找他吗?也不好奇,他所说的那个共同认识的人是谁吗?
景岚见他只是探究的看着她却不说话,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猜来猜去这种事情实在不太适合她来做。于是景岚也不等他回答了,径自站起身来,然后说道:“既然秦先生无事,青风就此告辞了。”
秦午看着他竟然真的转身就走,于是出声说道:“韩丁!我说的那个人,我们共同认识的人,是韩丁!你难道就一点不担心他的安危吗?”
景岚想要开门的手一顿,蓦然转身。她以为是终黎熙,却没想到会是韩丁!“你说韩丁?!你有他的消息了?”
秦午见他面色上一闪而过的担忧是真实的。心底的怒气稍微压下去一点,站起身来,走到景岚面前两步的距离站定:“我找你来,就是要跟你说韩丁的事情…”
秦午稍微停顿,思考了一下,正要接着说下去,门外忽然传来喧哗声。秦午神色一禀,看向景岚,景岚也留心倾听外面的动静。
掌柜的声音有些刻意的扬高:“这位大人。您真的不能上去,上面没有您要找的人!”
“让开!”这个声音太耳熟了,天天听到,想不熟悉都难。却是灌铭。
景岚听出来了。看着秦午,说道:“是来找我的。”
秦午皱起眉头,他和景岚的身份实在不适合被人看到在一起。这么吵闹,掌柜的忠诚度没有问题,但是却不见得暗地里没有眼睛,传出去,怕是会惹出麻烦来。于是说道:“你先离开吧。等有时间了,我再找你。”
景岚虽然想知道韩丁的事情。但是也知道秦午说的对,如果秦午和她所认识的人是韩丁的话。那么秦午的身份也不言而喻了,不管秦午找她说韩丁的问题是要做什么,他们在一起如果被有心人看到,真是不太好。
景岚点点头,拉开门,走了出来。刚到楼梯口,便遇到了被掌柜拦着不让上楼,说不通正要硬闯的灌铭。两人视线相对,景岚便看到灌铭明显松了口气。心底忍不住一动。
掌柜见景岚站在楼梯上方,便知道他的说话声已经被当家听到了,于是也松了口气,立刻换上一副疑惑的表情,说道:“这位…您看好雅间了?可是要订下来吗?”
景岚迈步下来,看了眼掌柜顺着他的话说道:“嗯,看过了,很不错,就订一间吧,兰花厅就不错,很雅致。”
掌柜眼神微闪,脸上笑意不减,立刻说道:“那甚好!您满意就好,那就给您订下了?”
景岚点头:“订下吧。掌柜,这位是我朋友,想来是来找我的。”
掌柜点头应是:“既然如此,是我怠慢了,多有得罪,请大人见谅。”
灌铭看了看掌柜,眉头便皱了起来,又看向景岚,脸色更显得阴沉了几分,一把拉过景岚的手,拖着她便往外走,一边对掌柜说道:“她不订雅间。”说完,不理会掌柜的叫喊声,拉着景岚出了醉仙楼。
掌柜的看着两人离开,秦午便出现在了他身后,眼底的神色有些不虞,看着两人的背影拐出了门:“那人是谁?”大庭广众之下行为亲密,甚至理直气壮的帮着另一人做决定,这关系,想来不错。于是,便忍不住脸色沉了下来。他可不想看着韩丁九死一生脱离了组织以后,等来的却是个不好的消息。这在秦午看来,和韩丁抢人的,绝对不能让他存在。
掌柜听到秦午的声音,低声说道:“那便是郎中令灌铭。”
“灌铭?原来是他。”秦午脑海里立刻便出现了关于灌铭的所有资料,眉头一皱:“他不是已经成婚了么?”
掌柜显然没有料到秦午会问出这个问题,怎么关注的方向竟然是…私事呢?但疑惑归疑惑,还是恭敬的凑上前,低声说道:“当家所说不错。他二十二岁,成亲,如今已经十四年,最小的孩子,也已经六岁了。”
如此,秦午蓦然一笑:“如此甚好,是我多想了。”既然成家了,那么便只是职责所在了。转念一想,是他太过在意韩丁了,也不是,什么人都会去,喜欢一个少年的。
嗯,是韩丁,太特殊了。
秦午说道:“多注意着点青风,有事速来回我。这事,你知,我知,我不希望从别的地方听到一点风声。”
“当家放心。”
灌铭拉着景岚出了醉仙楼,径自走向一旁停在街边的一辆马车,才松开了手,回头狠狠的瞪着景岚,满目的怒火让景岚有些摸不着头脑,心底思量着自己今天的行径,好似,没做闯祸或者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吧?
于是疑惑的看向灌铭:“你怎么了?”
灌铭瞪了景岚一眼,哼了一声,转而忽然对马车恭敬的行了简单的礼节,景岚看到这里,眼角一跳,果然听到灌铭说道:“陛下,人带到了。”
景岚一撇嘴,跟着拱手行礼:“青风,参见陛下。”
马车里响起轻轻的一声咳,随即陌生有些熟悉的嗓音沉沉的响起:“既如此,上车吧。”
灌铭应了声是,转而看向景岚,景岚忍不住往后一仰身,看着灌铭,那意思很明显:你看我干什么?
灌铭深吸了口气,说道:“上车!”
景岚立刻觉得头皮发麻,不是她想的那样吧?指了指车,然后指了指自己。灌铭神情有些不耐,看了眼安静的马车,瞪着景岚,沉声说道:“快点,磨蹭什么?”
景岚忍不住眼底闪过不愿,撇嘴,她不想和里面那位一起坐啊,压力很大。她是个普通人,修习了寒冰诀学会气息外放了也只是唬人的,哪里能够和那种天然的威压相比?那人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却总是给人一种压迫感。景岚将这归结于那种曾经听说过的王八之气,她宁愿坐车辕上驾马车。
可惜,灌铭最近对她没有以前好了。以前总还是顾着她,她指使他做点什么,他也从来不拒绝,但是现在不一样。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好似忽然之间,灌铭对于她就像是,从下级一跃而上,成为了长辈,每次像是训孩子一样,这也管是那也管…
看着灌铭真的要脸黑了,好吧好吧,景岚决定妥协。虽然被人管着这种感觉她真的是好久好久早八百辈子的没有享受到了,不过,算了。偶尔一次两次的,也无甚影响。
于是景岚嘟嘟嘴,爬上了马车,掀开帘子便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睛,忍住捂眼睛叹息的冲动,景岚低眉顺眼的做进了车厢,车帘放下,马车一震,灌铭上了车辕,抖动缰绳,低喝了一声,马车开始缓缓而行,慢慢加速。景岚才说道:“陛下怎么会来?”
胡亥也不太在意景岚的态度,说道:“来找你啊。孤和灌铭不过说了会儿话,再找你的时候便没影了。灌铭着急,所以,孤也跟着出来了。”
景岚抬眼,果然见他眼底都是戏谑。这人是个演戏的高手,这一点,景岚早就知道了。就凭那些一言半语听到的关于他的评价,再看看面前这个人,就知道他有多么的善于伪装,所以,被开开玩笑调侃几句什么的,也早就不吃惊了。于是很是淡定的说道:“陛下怎知我在醉仙楼?”该不会找人跟着自己呢吧?转念一想,不可能,如果有人跟着,那武功得多高一人才让她察觉不到呀。如果真有那人,派来跟着自己?摇摇头,岂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胡亥似乎明白景岚想什么,不管她脸色多么淡定从容,他似乎也能想到这人心底肯定不是面上那么平静。想到这里,也觉得奇怪,不过,大概是因为觉得应该是同类人吧。嗯,很能隐藏的感觉。不过他是笑,而这个景岚么,便是冷了。
想到这里,胡亥念头一转,板起了脸说道:“你可知道那醉仙楼是什么地方?那样的地方,人家叫你去,你便去了?!如此莽撞,这是没有出事,不然到时候,谁救得了你!”
景岚一愣,心底转过数个念头,才说道:“过几日,是我生日,想着订桌酒宴。那醉仙楼不是最好的酒家吗?”
胡亥一愣,探究疑惑的声线看向景岚:“不是…算了。你生辰是何时?”
“初七。”今天初五,后日的话,说得通。至于真正的生辰是那一日,她忘记了呢。

第四章
“嘘!”灌铭勒住马车的声音响起,咯噔一下,马车便停了下来。
灌铭跳下车辕:“陛下,到了。”
景岚疑惑的挑起车帘,看向外面,外面很安静,映入眼帘的便是朱门大户的三间黑色大门,阳光照在门前的青石板路上,反射出的光线有些刺眼。微微眯起眼睛,心头一跳,对于接下来的行程心底有些不安。
胡亥看向景岚,说道:“到了,下车吧。”
三人站在门外,大门紧闭,灌铭上前敲门,很快,有门房仆从开门探出头来,想来是认识灌铭的,视线落在灌铭身后的两人,确切的说,在看到胡亥后,立刻跪下行了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胡亥微微点头:“起吧。你家主子在家吧。”
“启禀陛下,主子都在。”
胡亥眉梢一挑,看向景岚,眼底期待的笑意意味深长的语调扬起:“哦?那可真是巧了。”
景岚听到他这样的说话,抬头看向胡亥,视线相对,立刻心底忍不住哀嚎,笑的太…不怀好意了!绝对没好事!
胡亥看着景岚眼角抽搐了,心底忍不住更加觉得雀跃,似乎看到她变脸便觉得很有趣,于是率先迈出步子走了进去,随即还一边说道:“别耽搁了,青风,咱们这就进去吧。孤介绍两人给你认识。你们肯定能够相处好的。”
胡亥率先一步,灌铭和景岚错后一步分左右跟着,灌铭看向景岚有些狰狞的脸,虽然她此刻看上去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脸依然苍白的有些病态。嘴唇颜色淡的毫无血色,脸盘消瘦。眉眼间毫无波动,眼神间如果不是捕捉到了一丝晃动,还真以为是空洞无神呢。如果不是灌铭见到过她乔装改扮的样子,恐怕也不会想到,那个淡雅如兰,精致美丽的女子,会和这样一个病弱少年,是同一个人。相处过一段时间,灌铭可算是对景岚有了一些了解了。虽然看她那样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却完全可以感觉的到,景岚这一会儿肯定是在腹诽!显然,陛下那意有所指的话已经让景岚很不爽了。
猜到了吧?这次。要见谁。今天开始。所有的矛盾,就要开始,提到明面上来了。视线从景岚移到前面那人的背影上。似乎十几年了没有很大的变化,依然显得很是纤细瘦弱,但是,也就是那个不甚厚实的肩膀,在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情况下,肩负起了这万里江山。
早点结束就好了。这些总是找麻烦的人,十几年了。实在是厌烦了。
景岚看了看前面那人的身影,呼出了口气,她倒不是埋怨什么,从她决定和这人合作开始,便是做好了自我定位,她就是个辅助角色,听从计划安排行事就可,然后抱住自己的命,解决给自己惹麻烦的人,然后,真真正正的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呼,早晚都要面对面的,再说,她实在不需要心虚什么,说实在的别说在这些事情里面,她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就拿她本就不是景岚来说,那就是个陌生人,心理负担什么的,一概,没有!
灌铭看了眼景岚:“不用担心,他们只是怀疑,还未曾确认你的身份。只有一点,你需要注意的,只有一个人。你认识的,终黎熙。他现在就在这里。给公子婴做幕僚。”
景岚一愣,虽然她见到过在军队进城时骑在马上行走其间的终黎熙,心底已经有了些预感。但是,她相信终黎熙有自己的考量,至于出卖自己什么的,景岚觉得不会。但是,现在也不太确定了。因为那只鸽子。或许他是被迫的,或者他只是在跟自己联络的时候漏了陷被人察觉了,可是,景岚对于终黎熙了解不多,却觉得他实在是个很隐忍而且足够细心的人,又怎么会在明知道对自己有敌意的人的地盘上,如此大意了?
不过,要说就是终黎熙出卖了自己,这一点,景岚不想在见到本人之前,下定论。
说是不通报,但是胡亥灌铭和景岚已进入府邸大门,便早就有人快速的将消息传递进去了。很快,早仆从带领下的三人,与赢婴,赢君在花园中的回字走廊下,遇上了。
己方领导阶位置顶了,于是对方率先行礼:“陛下前来,未曾迎驾,还请恕罪。”
胡亥微笑抬手:“贤侄请起,是孤来的冒昧,未曾要人通报,何罪之有。再说,此次只是叔侄间的普通拜访,不必拘礼了。”
胡亥说完,灌铭和青风才一起上前见礼,行的是朝臣间下官拜见长官的礼节:“下官拜见公子,公子有礼。参见中尉大人,大人有礼。”
赢婴看向灌铭,眼底神色微微一闪,然后在看到青风的时候,虽然不确定眼前少年的身份,但是直觉的,便已经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人了。眉梢扬起,微微一笑,姣好的容貌笑起来,端是迷了人眼:“不必多礼。这一位少年看着很是眼生,倒是不曾见过。”
赢君从看到青风,眼睛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一动不动的带着探究和审视,目光灼热的像是要把人看穿一般。他想要从这张看上去不尽相同的脸上找出一丝景岚的影子,急切的想要确认点什么来让他心底的猜测成真!只是,除了表情一样冰冷沉闷,眉宇间的空茫有些相似外,他竟然找不出一丁点相同的地方。
难道,真的不是岚儿吗?岚儿真的死了?一瞬间的失落让他的神色显得落寞,只是心底忽然转念一想,不对!青风能够入朝为官,虽然他曾经作为女子在恒山郡出现,但是应该可以确认他是男子了!那么,他必定不可能是景岚,既然不是,那么,会寒冰诀的人是他吗?看他的面色,苍白冰冷,嘴唇有些青色,如果说是因为练习寒冰诀而伤了经脉,落下来的身体虚寒之症,确实说的过去。那么,他应该知道点景岚的消息吧?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可以让景岚宁愿相信他,也不让自己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算了…这些现在不重要,他可以找到岚儿当面问她。往后,也会保护好她,绝对不让那一次的事情再次发生。现在的话,如果,可是试上一试,就可以确认他的武功路数是否和他同出一脉了。
于是,在赢婴的话音刚落,赢君忽然说道:“这位,就是左中郎将青风了吧?听说你功夫不错,早就想要讨教一番,只是一直苦无机会,今天可真是赢君的幸运,想必,左中郎将必定不会推辞,让赢君,失望吧。”
赢婴看向赢君,眉头一皱,这话说的,怨气怒气太重,有些挑衅的嫌疑了。也不能说是嫌疑,他就是在挑衅?!怎么回事?他们想要确定青风的身份,却是与这一位最好是交好拉拢,万不得已才要用到第二种选择,而且一旦选择第二步,那么,只能一击必杀,留,是绝对不能留的。只是现在不是时机。如果被对方在态度上就率先有了不好的印象,无法拉拢到自己这一边,那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在赢婴看来,他是不想走第二步路的。而他并不知道,他之前自以为无人知道的那些未曾有效果的追踪和绑架,监视和搜查,因为韩丁和终黎熙两面来的消息,已经,暴露了。
此时,赢婴对赢君使了个眼色,然后一笑,对景岚说道:“原来,这一位就是最近新晋身的左中郎将青风,果然英雄出少年。我这位弟弟,是个武夫,说话直爽了一些,但是却无恶意。赢君一直醉心武学,听说你功夫很好,便起了切磋讨教的心思,左中郎将不要见怪才好。”
景岚看向赢君,四目相对,景岚一眼便看出,颜鸿君的武功又精进了,但是这也代表着,因为寒冰诀所带来的病症也更加严重,恐怕,他身体里大半的经脉已经被寒冰之气蚕食破坏了。只是没有想到,如此耗费寿命的功法,他竟然全然没有要压制的意思,反而一直修习?!这个颜鸿君,在想什么?这样下去,怕是不用到而立,他恐怕连三十都不一定活的过去!
简直等于慢性自杀!
得出结论,景岚忍不住眉头一皱,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就像当初第一次见面,得知他知道自己身世后所做出的决定一样…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现在又想和自己比试?说什么醉心武学,听闻自己武功不错,想要切磋讨教的…她从到了咸阳,得了官职在宫中以来,可从来没有动过武,甚至于,这把腰间悬挂的宝剑,就没有过出鞘的机会。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自己武功不弱?
果然,那群追在后面的人是他们的人。那么,当初要杀自己的那些人,是他们的,还是,那个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