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景岚心情更加不好:“休息会儿吧,我实在是颠地受不了。”
灌铭对于马车这点颠簸是全然看不到眼里的,他曾经接连一个月不眠不休的换马直奔北疆,如今这赶路可是享福了,没有风吹雨淋,不怕太阳晒的。但是看着景岚的脸色确实太苍白。一点血色没有,像是随时要晕过去似的。何况,吃了那么多梅子,灌铭都替她难受。撩起窗帘看了看天色。觉得停下来休息一下用些吃食也不错。便点点头。到前面去,拉扯小乌的缰绳,让小乌放慢了速度在林边停了下来。
车一停。景岚就忍不住冲下车,扶着树干一阵的呕吐,早上吃的饭,路上填肚子的酸梅子,然后胆汁胃液,不管是什么。直到景岚觉得要把胃都给吐出来了,才脚步虚软的走到灌铭收拾出来的地方。一下子跌到坐了下来,摇摇欲坠。
灌铭这一看,立马皱眉了,他见过对乘坐马车有反应的,却没见过反应这么烈的,立马递上水壶:“喝点水。”
景岚抬手接过来,灌了一口,漱漱口,吐掉,去了去嘴巴里酸不拉几的味道,才喝了两口,才觉得好了一些。只靠着树干,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要休息一下,午饭交给你了。”
对于景岚甩手大爷的行为,灌铭也不说什么,这一路,可不都是他在张罗么?如非必要,就没见这位动过一根手指头,显然是把自己当做免费劳力在使唤,好在灌铭不想着和个女子一般见识,然后做他一个人也是做,做两个人的也不过多加点量而已,也没什么麻烦,于是,一个使唤惯了,一个被使唤惯了,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灌铭搭好了火堆,点燃,将简易的架子支上,吊上砂锅,颠了颠手里的水壶,水还剩的不少,正好够填八分满的砂锅,便将水倒了进去。站起身来,将水壶别在腰间,拿起专为打猎而买来的弓箭,不是什么好货色,但是很结实耐用,打猎用肯定是够了。“我去打水,弄点吃的。你看着火。”
景岚摆摆手表示知道了,灌铭看了看景岚,虽然有些不放心她此刻的状态,但是想着这一时半会儿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也不走远,有事情也赶得及过来,便转身走进了树林里。
景岚见灌铭走了,细心听了听,虽然走的不是很远,但已经不在视线范围之内,立马手腕一转拿出一颗苹果,咔嚓一口咬下来,甜甜的水分很足,顿时觉得活过来了。
小乌和老黑一见景岚吃上苹果,立马知道那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于是小乌激动了,它最近运动量好大,可是伙食差了好多,就算是景岚会给它加餐,但是毕竟有灌铭在一旁,要做的隐秘,次数便少了,小乌早就想要抱怨的,如今看到景岚吃苹果,哪里忍得住,刨着蹄子就要冲过来。
而老黑虽然是肉食主义者,但是在空间里那么久,它对于味道很好的蔬菜水果,也是爱的,当饭后甜点和平常的消遣零食,那绝对是比外面的肉食更加有诱惑力,于是也过来了。只是老黑比小乌矜持,只是踱着步子走过来,然后在景岚身边坐下,眼睛直直的看着景岚,摇了一下一下尾巴,张开嘴,伸出了舌头,哈喇子便留下来了。
景岚看着这两个的作态,好笑的同时觉得心情愉快,胃里的难受似乎也少了很多,便从空间里拿出两颗苹果,一个塞进了老黑的嘴巴,一个扔给了小乌,小乌张嘴接住,两只便咔嚓咔嚓的吃起来。
景岚知道这点子分量其实不够这两只塞牙缝的,但是不知道灌铭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没吃完被看见的话实在不好解释,便只能先委屈着了:“先这样将就吧,等到了咸阳我们自己的地盘,肯定给你们好好补补。”
小乌和老黑虽然不太明白景岚的话,但是看景岚的意思却了解七八分了,便也没有闹别扭,吃了苹果,安生了下来。
对于两只的乖巧听话,景岚很满意,三只便在一起坐着的坐着,趴着的趴着,撩蹄子的撩蹄子,阳光透过树梢枝叶间的缝隙投射下来,斑驳的光点在地上摇曳,一时间,岁月静好。
只是这样的情况很同意遭妒忌,于是,很快就被打破了。
景岚不愿意动,老黑却闲不住。它在空间里是放养,连带着捕食都要自力更生,于是更加野性。这几天对伙食的不满虽然没有明着表现出来,但是心里却一直很烦躁,冲动有着想要磨牙的冲动。以前还有追踪上来的人给老黑松松筋骨消消气,可是这两天,因为景岚的命令,小乌卯足了劲儿的跑,速度太快,普通的马自然追不上,追踪的人便断了,老黑好几天没人可以玩,心里的火气积攒着,正憋屈呢。
这时一听见动静,立刻便化作残影窜了出去。
景岚知道老黑喜欢路见不平,献牙相助,但是却不会随意伤人,也不担心会累及到普通的无辜之人,便没有去管。倒霉的只会是别人,如果点子太硬,老黑自然会撤退,可没有逞强的坏性子,端是审时度势的很。
接着不一会儿,这惨叫声便响起了,两声,声音不是太大,如果不是景岚耳力好,这个距离也听不见。可以预见,老黑是冲着必死之处攻击的,景岚便知道,那绝对是蔫坏蔫坏的坏人了。
老黑杀了人,很快便回来了,蹲在景岚身边继续坐着,只是呼吸间嘴巴里的血腥气让景岚难受,忍不住蹙眉:“漱漱口吧,熏死人了。”
老黑眼神闪过委屈,但还是听话的站起身来,窜了出去,找有水的地方漱漱口。
老黑走了没多久,景岚便听到一个脚步声向她这边跑来,脚步虚浮,轻重不均,呼吸急促,而且不顺畅,这些日子里,实战加灌铭的言传身教,从这些上,景岚已经可以分辨出,这人受了伤,而且很着急。看来的方向是刚才老黑去的方向,便心下肯定,是老黑英雄救美了。
脚步声在她身后的树后停了一下,便继续走了过来,一片暗影投射下来,这住了景岚头顶的光,景岚顺势抬头,便看到一个狼狈不堪的少年,苍白的脸,因为这一段路的跑动,额头满是汗水,喘着粗气。
荣荀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有拉住离栾,可是他也知道,就算是他们两个绑在一起,也是白白的去送死。忽然想到那条突然出现便咬死了黑衣人的狼狗,荣荀心头一震,那不是野狗,必定是家养训练过的,肯定是有主的,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救了他们,但是,死马当活马医!
荣荀便顺着老黑离开的方向追了过来,果然看到马车,然后便是树下靠着树干闭目养神的少年,视线落在那少年的脸上,荣荀忽然脑中一闪,还未想明白为什么的时候,便从心底涌上一股子喜悦,冒出了三个字:有救了!
等到他察觉了自己的想法后再去看那少年,以他过人的记忆力立刻明白了他那比大脑更快的直觉是所为何来,这人,他见过的!就在韩丁身边见过,韩丁那么维护他,甚至险些杀了离栾,如果是他,肯定回去救韩丁!那么离栾就安全了!
于是,景岚睁开眼和荣荀四目对上的时候,便看到那狼狈不堪的少年眼底迸发出的惊喜和庆幸,还没来得及开口,便一把被少年抓住了手腕,一个没有防备加上她此刻实在还是虚弱的很,便被拉着站了起来,就听到他说:“快!韩丁出事了!快去救他!”
第五十八章
景岚一个呼哨叫回老黑,荣荀一看老黑,眼睛就是一亮,来不及再说什么,拉上景岚就跑。
河边事发地点离得并不是很远,可等他们过去的时候,似乎还是晚了一些。因为除了尸体和凌乱的现场,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人。
荣荀扫了一眼,尸体都是黑衣男子,没有离栾倒是让他松了口气,可是,他也没有看到为首那个带着银质面具的男人,也没有韩丁,顿时更加担心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才这么一小会儿,怎么就来不及了?
“离栾?!离栾!”荣荀高声喊着,期望着这么短的时间里,离栾和韩丁好运的还安全,也没有离开这里很远。
景岚翻过尸体,没有多余的伤痕,一击致命,干净利落。
景岚站起身来,对这些尸体不再感兴趣,反正,她出了看出杀人的手段很娴熟高杆以外,也看不出是不是韩丁的手法。
荣荀还在喊着,景岚只能自己看着地上的痕迹,找到了河边,想了想:“从你离开到我过来,间隔了多长时间?”
荣荀愣住,放下在嘴边充作喇叭的手,想了想:“不足一刻钟。”
“当时情形怎么样?”
“那人似乎和韩丁有仇怨,因着我和离栾…”说道这里,荣荀有些尴尬,也有些因为自己拖累了韩丁的沮丧和懊悔,接着说道:“因为我和离栾,韩丁被逼着缴了武器,飞刀,还吃了那人给的药。韩丁肯定很不好。那人似乎想要折磨他。让人带着我和离栾离开,却是想要我们的命。多亏了。你的狗。”
说道这里,荣荀看着在地上嗅着的老黑。眼底神采莫名,这样的狗,太少见了,无论是谁,都会赞叹并且称奇的。
景岚想了想,看向老黑:“怎么样?”
老黑已经找到了河边,听到景岚的话后,便冲着河面低声叫了两声,景岚便了解的点点头。虽然韩丁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和她在一起了,但是曾经和老黑交过手,老黑到如今还记得他的味道。他们来的很及时了,就算打着打着换了地方。也不会太远。味道在河边消失了,那就只能是落水了。至于这个落水是自愿还是被动,不考虑这个。
荣荀此时也从老黑的动作看出来了什么。顿时转向景岚求证:“它是什么意思?是说韩丁和离栾落水了吗?”
景岚点点头:“应该是。”然后走到河边,看着河水看不到尽头的两边:“河水流速不快,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往哪个方向,如果是主动跳水还好说,如果不是…那可就不好预料了。”
“那怎么办?”
景岚摇摇头,她也担心韩丁。只是,却不怕他会有意外。想了想。从荣荀的话里已经可以看出来,韩丁的处境很不好,敌人给的药,哪里可能是好东西,肯定不是毒也是半毒,又是毒又是落水,还带着一个记忆的印象里显示很是傲娇蛮横的娇小姐的离栾,怎么样,韩丁也是凶多吉少吧。
可惜,或许是韩丁曾经大难不死的印象深入骨髓的,所以,景岚总觉得他或许会不好,或许还受了苦,但是死亡,这个好似和韩丁紧密的词语,从来都是韩丁带给别人的,而他自己,却是绝缘。
荣荀却没有景岚那样云淡风轻或者可以说那样的信心,相比韩丁,他更加担心离栾,于是荣荀说道:“我要去找他们!”
“你知道去哪里找吗?”
“沿着河流方向,肯定能找到的!”荣荀已经打定主意,哪怕拼着被自家老子打断腿,他也要给家里送信了,这可是一时半刻都耽误不了的事情。如果离栾有个什么…她是他带出来的,到时候,就是没人怪他,他也恨不得以死谢罪了!
景岚也不拦着,想着他去找也好,看得出来他们是有身份的人,她现在自身麻烦都很多,真的是有心也无力,于是点点头:“也好,你去找。我估计他也要回咸阳,如果沿着河边找不到,那就往去咸阳的方向找。你放心,韩丁武艺高强,就算是手无寸铁,身中剧毒,只要他有一口气在,那死的也只会是别人。”说完,看着地上的尸体,景岚点点头,所以说,要想要一个人的命,那就别整乱七八糟的事情,话那么多,变数自然大。所以每次看电视上演着,两方对垒总是说好多的废话,耽误时间,笃定的事情也能有了变化,虽然是为了剧情需要,但是也太假了,总是让人忍不住吐槽。
所以说,杀人就杀人,千万别整些幺蛾子,打不死,就要被反击呀。
荣荀点点头,看了看景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是说道:“那,交给我。我肯定会找到他们的!”
景岚点头:“交给你了。我也要去咸阳,到时见吧。”
“嗯。那我先走了。”说着,荣荀片刻不耽误,径自解下韩丁本来拴在树上的马匹,幸亏他们交手没想着要杀了马,所以,韩丁的马匹还在,荣荀翻身上马后,冲景岚点点头,立刻一夹马肚,催马前行。转眼便沿着河边跑没影了。
景岚站在河边看了一会儿,叹息一声:“希望韩丁平安无事。”虽然心里对韩丁有信心,但是谁也无法保证事事随心所欲,何况,在和自己见了面之后就出了这种情况,由不得景岚多想,是不是因为她的关系,韩丁被怀疑了。
这时,灌铭找来了,他到了休息点时找不到景岚就着急了,虽然看着四周情况是景岚自己走开的,又跟着老黑,不会出什么事情,但到底是特殊情况之下,半点马虎不得,于是立刻沿着痕迹找了过来,待看到现场情景立刻心头一颤:“景岚!你没事吧?”
景岚摇摇头:“我没事。”
灌铭看着地上的尸体:“这是怎么回事?”
“我过来时就这样了,不是冲着我们。”景岚没有多说什么。关于韩丁的事情,她也不觉得告诉灌铭就好了。毕竟。灌铭即便是已经死了的郎中令,但是显然他是诈死,此次回去,便会循着由头官复原职,还不是当今陛下一句话的事情,一兵一贼,两人是对立面的,哪怕韩丁帮着她,立场不同。灌铭却不见得肯相信韩丁,这麻烦还是别给韩丁招惹的好。
灌铭见景岚面色平淡,想要问,却问不出口。低头查看了一下。从黑衣男子的尸体上具是找到了一块铜牌,写着字号,心底便有数了。眉头却没有一点松开:“即便是与我们无关,但是确是与追踪我们的人是一路,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有另外任务,还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埋伏我们不成反而丢了性命,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景岚点点头也很是赞同。马上离开,饭食就不能吃热乎现做的了。虽然有些遗憾,但此刻讲究不得,毕竟,这里死了人,听荣荀的话,为首之人的尸体却不在,万一引来什么,就算是不是找他们晦气的,但碰上了,顺手给自己找个麻烦,暴露了位置,他们进咸阳的路就更难走了。
“那我们现在就离开。”
灌铭点头,随即随口似的问了一句:“你身体还好吧?”
“无事。”景岚此刻已经缓过来大半,反正,晕着晕着,吐着吐着的就习惯了。与性命相比,晕车而已,不重要。
两人回到休息点,利落的收拾了地上的东西,灭了火堆,挖坑掩盖住,又用落叶杂草掩饰了一下人为痕迹,到看不出来了,才上了马车,让小乌加快速度,继续赶路。
景岚和灌铭速度很快,也好在他们没有逗留,走了不久,便有一队人马从一方疾驰而来,打马立在路边,为首的赫然竟是赢君,他显得有些风尘仆仆,面色沉如寒冰,让身后跟着的人战战兢兢大声不敢出。
“就是这里?”
“是,救援信号就是从这里发出的。”身后立马有人回道,小心的偷窥了眼赢君的脸色,瞧不出什么来,但是心提着,却放不下来。发出救援信号的与他们不是一队,具体的任务是什么,他们不在一个体系,自然也是互相不知晓的,但是组织里有就近互助的规则,看到了,如果不是实在无法前去的境况,都要去帮个忙的。
可是,看了眼赢君,他们带队的是这煞星啊,一路上因着几次被人耍,总是被目标甩开,他们憋着火,又被这位的冷气冻着,可谓是身心俱疲了,如今又遇上这事…
“既然看到了,也不能不管。规矩在呢。反正,也追不上人。”
这话一出,立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低下头恨不得立刻变成透明人。赢君扫了身后这群人一眼,也不下马,对近身的两人说道:“去看看再来回话。”
“是!”两人只好应下来,跳下马,向林子中看到救援信号的地方掠去。
半晌后,立刻便来回报了:“公子,是七队。手法看上去…”犹豫着,两人对视一眼,七队是专门负责清理内部的,也就是说,谁要是背叛了,就由这一队出动,捉拿回去,捉拿不回去也可以便宜行事,就地格杀。而他们这次却被杀了,仅凭的还是一人之力,那手法看上去,太熟悉了,内乱,还是别的,他们不敢说。
赢君眉头一皱,显然是对于他们吞吞吐吐的样子不耐烦:“照实说!”
“手法看上去是一人所为,有此等本事的,在组织里也是一只手数的出来的,恐怕…”
说道这里,赢君就明白了,这是刺里面的事情,他虽然此刻已经知道刺与赢婴之间的关系复杂,但是却还轮不到他管,于是说道:“你们平常怎么做的便怎么做。这些事,我不插手。”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虽然有上峰的命令,听从这位的吩咐,但是同时也有交代,不该让他知道的事情也要瞒着。此刻他们毕竟在他手下做事,也怕赢君追问他们不好回答惹了赢君不快被穿小鞋。此刻听他这么说,具是松了口气,回想起其实还有两人死的蹊跷像是被猛兽所伤,也就没再对赢君提起。写了报告,上报就是了。
赢君见处理的差不多了,便拉扯缰绳:“继续追!”
他们还有任务在身,如果在咸阳之前追不上,进了宫,怕是更加不好下手了。任务紧急,别组的事情,照章办事就可以了。
第五十九章
夜深了,因为赶路的时候出了意料外的状况,错过了驿站城镇,便只能在野外露宿。好在这些日子里露宿已经是成为习惯的事情。
马车里太闷,照旧找了宽敞的地方打地铺。
灌铭守夜。
火堆早就熄灭了,这树林在官道边上,有些小动物,但是伤人的猛兽却没有,很安全,周围撒了雄黄粉,蛇虫的接近不了。
景岚觉得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最后忍不住坐起身来。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天气太热?应该不是,自从她可以不顾及的练习寒冰诀,这炎炎夏日对于她来说,就不算什么了。那是因为韩丁?也就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灌铭看了眼景岚:“睡不着?”
景岚点头,索性站起身来:“你睡吧,我守夜。”
灌铭看了看她,却见景岚打定主意不再说什么了,也不过心底略微有些失望,但也同意,点了头:“困了就叫醒我。”
灌铭背靠着树干,合上眼,便算是休息了。景岚看了看他,那样的姿势,绝对称不上舒服,但也知道,其实他不过是闭目休息,并没有睡死,如果有什么动静的话,灌铭立刻就会醒过来。
前些日子,她忍不住的又将景岚留下来的那些东西挨个的检查了一个遍,实在找不出什么特别的,诡异蹊跷的东西来。离着咸阳越来越近,事情的眉目也越来越清晰,灌铭即便什么都没有跟她说,从只字片语中也能了解到一些,越了解反而越加觉得,这事。怕是和她的关系并不大。也就是说,她完全是被拖累下水的。
扑棱棱的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景岚抬头看过去,便见到一只雪白的鸽子站在不远处一棵树的横枝上,红色的嘴梳理着翅膀下的羽毛,景岚眉梢一挑,看向灌铭,便见到他已经醒过来了。
灌铭听到鸽子扑棱翅膀的声音便睁开眼,看到眼前一切如常不过一只小鸟的时候,便又闭上了。
灌铭不觉得有问题,但是景岚却不曾这么想!终黎熙可是用鸽子千里之外也能够找到自己的。而这一只…是他派来的?
景岚站起身来。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上下打量鸽子,视线最后落在了它的脚踝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顿时只觉得心头咯噔一下。
景岚蓦然转身。压低了声音说道:“灌铭!”
灌铭本就睡得轻,又因为鸽子的到来声警醒了一回,此时听到景岚压低的喊声。立刻坐了起身,双眼锐利清澈,一丝迷蒙也无:“怎么?”
“我觉得不对劲儿!”她心里很不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也不好形容,但是她知道。肯定是要出事了!而且,这只鸽子让她的不安更加扩大:“来不及解释什么。我们立刻走!”
灌铭虽然对于景岚一惊一乍的有些疑惑,但是,她从来不是胡闹的人,灌铭也就不多说,手下毫不迟疑,将周围他们存在的痕迹一一快速的消除,然后给小乌套上马车,叫上老黑,对景岚点点头,率先上了马车。
而景岚,回头再看那只鸽子,运起寒冰诀,真气凝结成冰,屈指一弹,在鸽子察觉出危险来不及飞起之前,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抽搐了一下,便气绝了。景岚随即脚下蹬地跃起,窜身进入马车,回头拍了拍小乌:“劳烦你了,快走!”
小乌嘶鸣一声,前蹄跃起,找到方向,便拉着马车快速离开。
等到景岚进入车厢坐了下来,才开口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那只鸽子…”景岚说着,眉头微微蹙起,她不想说终黎熙的事情。只是,能找到自己的鸽子是终黎熙特意训练的,那么,这一只,哪来的?景岚不愿意去想她此刻心底的怀疑,如果是终黎熙的,那么,不是他被制住,便是他出卖了自己。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