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岚想了想,自然不是想她的记忆,而是回想原主景岚的记忆,最后摇摇头,又怕他不信以为自己有意欺瞒,于是说道:“你不要以为我骗你。既然我告诉了真实姓名,便已经决定坦诚合作。我从小便住在云中郡的阴山南麓一个小村庄的后山上,除了父亲和…师兄,见到的外人便只有常年为我看病的大夫。我身体不好,就是下山去镇子上也不曾有几次。你说的那些人,如果真的和我有所牵扯的话,我不可能不记得。”景岚确实不曾说谎,景岚从记事开始的记忆力搜索一个遍,见到的人用两只手掌就数的过来,即便是灌铭不曾言明那些人的身份长相,只是这些形容便已经可以知道必定是身份不凡的人,景岚如果见过,必定记忆深刻,她如今刻意的去想又怎么会想不起来。既然想不起来,那边是没有。
灌铭听完景岚的话,蓦然抬头直直的看着景岚说道:“你说你曾经住在云中郡?!云中郡哪里?”他此刻想起了这次出来时陛下曾经交代的相比找人来说比较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匈奴进犯的时候云中郡突然间出现的那一队奇兵!他去过云中郡了,因为隐藏行踪只能低调的探查,因为当时那一队匈奴兵出现的太诡异了,又是半夜,忽然间的便控制了云中郡,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几乎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便一觉醒来云中就易主了。
直到他从一个更夫那里打听到,那队人马是从东面来的,再往东查探,最后线索便指向了阴山脚下一座小村庄。那里的后山有一处院子,守卫森严,太异常了。
他也是因为查到那里打草惊了蛇,才被人一路追杀,逃入了恒山。巧合间遇上了景岚,将计就计的接近了她。
“沙陵镇外的靠山屯。”景岚没有隐瞒,她名字都说了,那么她住在哪里,在灌铭和国家最高领导人那里来说,实在是很好查的一件事。
灌铭心头却是一震!顿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没想到,这两件任务竟然是有关联的!也许,他可以从景岚的身上查到什么线索。
他认为这件事比找那个不知道真死还是假死的前太子的事情要重要的多了,于是说道:“匈奴和羌进犯边境的时候,你在哪?”
景岚想了想北疆混乱的时间,然后说道:“那个时候我遇上了麻烦,死遁了,自然是要离开是非之地了。”
“云中郡曾经突然出现过一支匈奴奇兵,你知道吗?”
景岚这时也明白了灌铭要问的是什么了,她早就怀疑过,如果支所谓的匈奴兵,那么突然出现在云中郡,最大的嫌疑就是她家地下的那条通道了。因为,她知道,那条通道有两个出口,一个在上郡边戍军营,另一个便是阴山以北的匈奴地界里。此时,那条地道的地图还在她的空间里,那个景凌华留给景岚的箱子底里压着呢。她在那天无意中掉下去后,才明白,那张地图所描绘的,便是这条密道。这不可能是一个两个人可以挖通的,必定要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而景家,不过是看守一方出口的知情人而已。
她知道无法完全脱不开干系的,所以,她选择配合。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是个死人,即便是真的由她家地下的密道进来了那支匈奴兵,背后指使犯案的也不是她,至于是谁,那就不是她需要查的事情了。
于是景岚说道:“我知道。”
灌铭见景岚很是坦然,更加信了她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心底松了口气,于是说道:“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你要是知道什么,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这很重要!匈奴这次虽然被打退,但是北方苦寒,他们怎么可能不觊觎中原的物资丰富?和平的条约签订了,但是边境小伙的骚扰和交锋依然不断。云中郡的事情是最大的隐患,不得不重视。景岚,你知道靠山屯的后山上有一处院落,叫做山野小筑的吗?”
“当然知道,那是以前住的地方。”景岚说着,掀开被子起身,灌铭不知道景岚要做什么,于是上前制止:“你要做什么?需要什么我给你拿,你休息就好。”
景岚摆摆手,她喝过粥胃里有了东西以后,身体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说道:“我没事。大夫不是已经说了我没事么?身体虚弱不过是饿的,我去拿件东西给你,看过之后,你便能明白了。”
灌铭听了,便不再组织,看着景岚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其实是借着掩饰从空间里拿出了景岚那个箱子,从里面找出了地图,然后走回床边坐了下来,递给了灌铭:“说起来,也是凑巧。我发现事情有些麻烦的时候,便决定诈死,却一直找不到时机。那人却没有给我布置的机会,杀手晚上就来了,打斗中碰翻了烛台,屋子里便起了火。我中了飞镖跌落在里屋,房梁被烧断正好砸了下来,那杀手见火势太大,也许确认我不可能在这场大火力活下来,便走了。我却因为那房梁捡了一条命!”
景岚说着,灌铭已经打开了景岚递给他的图纸,这是一副地图,很简单,在众多迷惑的线路中标示出了一条正确的路线,通向的路口部分标示的名字,却让灌铭忍不住眼角一跳!
景岚借着说道:“我开始不知道这地图是有什么用。直到那一天房梁砸开了床板地面,我跌进了密道里,我才知道,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家,地下竟然别有乾坤!不过,幸亏有这条密道,不然,我肯定要葬身火海了。”
第四十六章
景岚和灌铭之间的合作,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指望可以公平。你让一个高高在上的权贵和一个什么都没有即便丢弃了其实影响也不大的路人之间讲公平合理,那不是笑话么?
景岚知道最后自己不会得利,或者得利也不会太多,不过,她要的不过是平静生活,脱离是非圈罢了。而实现这个目标的最好办法,便是解决是非。然后,她和盟友胜利,再然后,看在她的配合和曾经两面之缘上,还有那一次有些不甘愿的救命之恩上,盟友会对她友好一些。
景岚想,在这两方注意自己的人马中,显然,和灌铭这一方合作更加安全,有保障,并且最后结局会比较好。
她对这里太不了解了,不了解民生,不了解已经改变到面目全非的历史进程,不了解对手是谁,不了解所有的一切,所以,她迫切的需要一个盟友,一个合作者,一个依附者,而这一方,其实没有之二的选择,只有唯一。
景岚和灌铭最后谈了些什么这些其实不重要,最后的决定便是景岚在身体好了以后跟着灌铭先回咸阳,见到那一位可以拿主意的人之后,他们才会有下一步动作。
景岚送走了灌铭以后,确认了自己方圆十米内没有讨厌额苍蝇,便一个闪身进了空间,她昏迷在床奖金半个月,身上难受的很,而且她的灵魂和身体经过淬炼,又在还不稳定的状态下进行了一次无意识的分离,如今虽然融合了,但是损耗却有点大了。空间里灵气充沛对于恢复有好处,另外。她也想去看看那一株植物上剩下的两颗果实,可要好好的收藏好。过程虽然痛苦。但是,让人脱胎换骨,这样神奇的东西,绝对不是凡物。或许以后她可以再用一颗看看效果,不用的话,也要好好的收藏起来,这可绝对是宝贝。
景岚已进入空间,心念转换出现的便是泉眼附近,微微晕眩的感觉过去后。便看到那一株玉树琼枝一般的植物,红艳艳的果实流金溢彩还剩下两颗,在水晶般的枝头挂着。依然充满了诱惑,让人忍不住有想要吃下去的**。
景岚不敢看时间长了。马上移开了视线。觉得心底平静了,才又看过去,这一次。她完全没有被诱惑,反而觉得那株植物似乎隐隐的在说着什么,并不是真的开口说话,而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就好像它在告诉景岚一些什么,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实在无法形容。
景岚尝试着走进。脑海里便忽然间感觉到了一丝愉悦,越走进。这种感觉越是清晰,好像是,同伴间相互呼唤…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景岚就浑身一哆嗦,她是个人,那株植物再神奇也只是株植物,如果她从那株植物上竟然感觉出了同类的相互吸引,那她岂不是在换了身体以后,竟然接着换了种族?太惊悚了!
但是,这种愉悦却是从心底发出的,想要不承认都不行。她看到这株植物很开心,并且,在触碰到它的下一刻,脑海里得出了有关于它的信息。
朱果,变异品种,其实更确切的来说是进化。是第一任,也就是炼化出这一方寸福地的修真者偶然间得到的种子,其实当时得到它的修真者其实并不知道这颗种子便是朱果,只是感觉到种子里蕴含的灵气,虽然可以感觉到,却很微弱,于是便随手扔在了泉眼附近,一开始还好奇,想要看看长出来的是什么,但是直到几百几千年未曾见它有发芽生长的趋势,慢慢的也就忘记了。
随后世界变迁,修真界动荡,各种因缘际会,这颗被炼化成方寸福地的玛瑙珠子穿越了空间和时间,经过法则的淬炼后,玛瑙自己进化了,它拥有了最懵懂的灵识,开始会自己选择下一任持有者。寻找着血脉和灵魂契合的人缔结契约,然后认主。
因为玛瑙也是个挑剔的很的,到景岚无意得到它并得到认可,不小心滴血认了主的时候,它才经历了不过两任主任。看它选择景岚也就知道它的喜好了,选择的自然是没有野心,甘于平淡的,才不会因为突然间有了这么个逆天的东西,然后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这株植物之所以会在景岚得到空间后生长,却是因缘际会,合该景岚受益了。景岚如果死了,其实玛瑙就该回复到无主状态,然后,再等待下一个有缘人,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景岚的灵魂竟然可以重生!并且跨过时间回到古代,并且穿越空间限制回到的是与景岚所处空间的古代相平行的平行空间。
在这样复杂的重生中,景岚的灵魂没有被法则给撕碎了,一是景岚的幸运,二便是这颗玛瑙的作用了。而相对的,再次经过空间法则淬炼的玛瑙,竟然再次进化,得到了可以孕育是朱果的能量,这才让这颗沉寂了许久的种子发了芽,并且结了果。
灵气循环,互利互惠的结果便是玛瑙的第三次进化。
得到这么许多的信息,让对玛瑙空间一直懵懵懂懂半知半解的景岚除了感叹自己的好运和受天眷顾外,彻底的无言了。
纠结了一会儿,知道其实无论自己想什么,这些都不是她控制的了的,因为她不是修真者,也没有大本事,不过普普通通一个人,拥有空间她就珍惜,且让自己过的舒心,至于这颗玛瑙是个什么意思,想要怎样,也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想通了,便不去管,因为这次升级,空间里大了许多,不过景岚想不出要用这突然多出来的部分做什么,而且原本空间的地就足够用了,所以便空置着。而至于竹屋旁边因为禁制解除多出来了一间一模一样的竹屋,两厢联通,她还没有去看。
因为得知了朱果的信息,也知道了该如何保存,最纯净的玉灵石,在多出来的竹屋里便有。这让本来发愁去哪里弄来玉灵石的景岚松了口气。
意念转换,景岚便回到了竹屋,西面的墙壁多出了一扇门,推开,便是这次禁制解开后多出来的那间竹屋,摆着许多博古架和多宝阁,上面拜访着许多古玩玉器,还有书简书籍,一些未曾打开的盒子,码放的整整齐齐,有石有木有玉,很全换。
景岚没有仔细看架子上的东西,反正就在那里,都是她的,放着也不会跑掉,有时间了慢慢再发觉用处也不晚。找到了需要的玉灵石做成的盒子,景岚又回到了泉眼处,摘下了剩下的两颗果实,收好,放回了架子上。然后泡了澡,便出了空间。
随着也将老黑放了出来。
最近她周围太敏感了,小动作的人实在太多,难免有的时候会疏忽大意,有老黑帮忙看着,她可是能够省心不少。
老黑出了空间后对于外面的空气环境似乎有些不满,呜呜了两声适应了一下也就好了。蹭了蹭景岚的腿,这是老黑会做出的最亲近的撒娇动作了,景岚蹲下身来挠着它的下巴,说道:“最近不太太平,委屈老黑一阵子,帮我看看院子好么?”
老黑点点头,应了下来,然后选了个阴凉底下趴了下来,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样子毫无威胁。但是只要有一点动静,小看了老黑的人是绝对要吃亏的!
于是,夜里想要翻墙,上房,撬门的人一律要倒霉了。
而因为景岚闭门不出的半个月,灌铭的存在让他们一点消息都探不到,本来就有些急躁了。然后又加上老黑的突然出现让他们折损了人手,将事情再次推动了一步,让幕后之人本就没有了的耐心正式宣告破碎,一条条命令下去,准备动手了!
灌铭和胡亥通了信息后,景岚昏迷的半个月里得到了胡亥的确定回信外,便是派来接应的人手。这些人手都是忠诚可靠能够信任的,不然也不会被派过来支持灌铭这个名义上已经死掉的人,灌铭便将他们安排去一直关注着那些人,一有反常,便会得到消息。他和景岚商量过后,第一步的动作便是打草惊蛇。背后之人隐藏的太深了,他们如何探查都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只能让他们动起来,然后从中总会有蛛丝马迹漏出来,到时候,有了目标,才好有针对的措施不是?不然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这仗可没法打。
所以,景岚开始毫无顾忌的放任老黑对来她这里盯梢,探查,凡是不安好心有意图的都被老黑咬杀,开始还会有些不适应,后来,心慢慢麻木了,竟然也不觉得死上几个人有什么关系。这心态的转变,快的让景岚觉得自己是不是天生的血液里就拥有这种疯狂的基因。不过这个人命不值钱的年代里,自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一些。自卫反击罢了。
对方损失一两个手下的时候,还能忍着。派些功夫更厉害的去也就是了。但是监视不停,损失的人就一直再增加,从一开始只是最低阶的情报人员到后来慢慢的级别高上去,但是也不过是从毫无反击余力被杀转变成了被察觉后重伤而回。而他们才摸清楚,敌人竟然只是一只不起眼的狼狗?!和一个畜生比拼损失这么些人手还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上面的人不高兴,下面干活的憋屈,于是,报信的开始更加频繁,情绪越来越焦躁,灌铭的人便在这个时候追踪这条线路查了上去。
而结果还没出来,灌铭和景岚却决离开小镇回咸阳了,于是按兵不动的人按不下去了,一连串的部署随之发布下去,注定了灌铭和景岚回咸阳的路程,不可能轻松愉快。
第四十七章
咸阳城
卫尉府
书房外韩丁刚刚站定,书房内的依靠坐着,深思有些犹疑不属的赢君便察觉出了门外突然多出来的脚步声,神色有些意外,微微愣了一下,才说道:“进来吧。”
韩丁推门而入,视线扫过书房内,视线在背墙供桌上方悬挂的画像上停顿了一下,才落在了赢君的身上,随手关上了门,走到对面,在下首客座上坐了下来。
“怎么这个时候来?”
“放心,没有人看到我来找你。”
赢君双臂屈肘支撑在书桌上,撑住额头,显得有些烦躁,沉声说道:“有事吗?”声音里难以掩饰的疲惫,让韩丁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被手臂遮住了脸,但是从缝隙里看到的脸色足以让韩丁判断出,他此刻并不是很好。
不过,这些不重要,说起来,韩丁从心底里对赢君这个人有着诸多的不满,他一直记得,青风…也许,该叫做景岚,在他面前露出真面目的那天,曾经说过,她成过亲,却被休弃了。那个时候,韩丁并没有太多的感受,只是为她心疼一些,觉得她虽然有些离经叛道的,但是一个女子孤身在世间行走,会保护自己,粗鄙一些,这些都是应当的。何况,她是一个顶善良的女子,这样好的女子,怎么会有人休弃她?
而等到他的记忆恢复,遇上赢君,知道的更加详细以后,却真真的为景岚感觉到不值,这样一个男人,没有担当,护不住自己的结发妻子。他配不上那样好的女子,配不上景岚。于是。韩丁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赢君,景岚还活着,在韩丁看来,景岚那样有个性主见的女子,既然选择了离开,不告诉任何人她还在世的消息,那么肯定是不愿意再让这个人知道她的行踪的。她如同风一样,也就该如同风一样,自由自在的。并不需要依附谁,便可以活的很好,更加好。
但是,不告诉赢君景岚还活着。韩丁却想要为景岚清除掉那个想要她命的幕后黑手。只期望,她以后的生活可以没有后顾之忧。而眼前这个人,正正好好可以合作。
只是。他似乎知道了凶手,却没有动作…
韩丁沉吟这会儿间,心思便转了几圈,沉声说道:“成戌死了。”
赢君蓦然抬头:“死了?怎么死的?”
韩丁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看向赢君的视线清冷的带着轻视,似乎在指责他的明知故问。冷冷的说道:“上面下达的命令,背叛。照组织规定,万刺穿心。”
赢君不知道万刺穿心是个什么样的刑罚,但是却可以从名字得到一点提示,忍不住脊背一寒,脸色更加惨白,仰靠在椅背上,声音显得有些虚无缥缈:“背叛…呵,真是想不到…”
韩丁看着赢君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走神的厉害,眉头便微微蹙起,说道:“试探过了,你能够确认是谁了吧。”
赢君坐直了身子,直直的看向韩丁的视线却有些怪异,好似想要将他看透一般,审视,疑惑,怀疑,诸多种种思绪,在眼底一闪而过,但是韩丁只是纹风不动的坐在那里,虽然没有紧绷和防备,却是一个可以最佳出手的姿势,那么自然,融入了骨髓,可以看出来,他是生活在怎样的环境才养成了这样坐立行走间将防备融入的如此刻骨。
但就是这样一个将杀戮当做职业,满身血腥如同他手中长剑一般冷硬的男人,他应该是见惯了生死,漠视生命,甚至于对自己也是毫不在意的,却会因为要保命,竟然如此配合自己答应为自己找寻凶手?为什么?
而此时,已经证明了一些他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事情,甚至是不愿意去相信的事情,是真实的?还是,他刻意引导的?
不怪赢君多想,所有线索指向了那一个与他血脉相连,刚刚相认的亲人,如果他相信了韩丁,那岂不是说明,他真的在怀疑大哥吗?在他失去了景岚以后,还要去怀疑唯一的亲人…
“你为什么帮我?”赢婴看着韩丁,等待着他的答案,不想遗漏他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不管他的回答是真还是假,赢君希望的是可以借此得到一个答案,即便没有答案,能够让他产生疑虑也是好的。
韩丁站起身来,走到供桌前,拿起一旁放置的香,借着烛火点燃,轻轻吹灭火苗,双手执起香,鞠了一躬,然后将香插进了香炉,抬头看着那幅画上,相似却又好像不是的画像,转过身来看向赢君,说道:“重金聘请我杀人的那人,在我完成任务后,向外透露了我的资料,行踪,栽赃我身上有寒冰诀,累我被一路暗杀,九死一生。”
说着,韩丁慢慢踱着步子走了回来,在座位上坐下,说道:“我虽然是杀手,无牵无挂,什么时候把命就丢了。我可以不在意我的命,却不想被别人如此惦记。被追杀重伤,我失去记忆,想不起来的时候也就算了,如今记了起来,自然要回报一二。”
赢君看着韩丁,一举一动,都没有丝毫放松,之后良久,叹息一声:“我还,不能确定,那人…我始终不能相信会是,他。”没有理由的,如果是为了寒冰诀,何必为难景岚?他休息的就是这个功法。寒冰诀霸道非常,而且修炼起来很快便能使武功得到飞升,江湖中人觊觎它,赢君能够理解。却又有多少人明知道,这部功法虽然提高武功,却是耗费着生命为代价提高功力?赢君苦笑一声,他是师傅的唯一传人,只能修习别无选择,剑圣这一脉,总归要传承下去,可是,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如今他浑身冷如冰。丹田经脉的寒冰气息已经越来越重,经脉冻伤了大半。即便是他在压抑着练,至阳的药物一直用着,也无法让寒冰诀对经脉的侵蚀减慢几分,按照这个情况,他恐怕也要不如师傅的后尘,活不过而立之年。
罢了!想这些做什么?即便是都知道寒冰诀的危害,但是又有多少人抱持着侥幸的态度,以为不过是夸张。如今,他只要在还活着的时候。帮着唯一的亲人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然后回到山野小筑等待死亡,也许,地下的时候。还能够见到景岚一面。只是不知道。如果她知道是自己的缘故连累了她的性命,自己又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没有为她报仇。会不会不想要搭理他?
“那么,那个女人呢?”韩丁说道:“如果那人是你接受不了的,不想怀疑的。你可以继续求证,那个女人呢?我只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出卖他的不可能是主子,便只能是那个女人自作主张。而在接到要杀景岚的任务时。秦午不是说过,是女人的嫉妒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