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住手笨蛋啊你荻野说。
“你是慎吾,是朋友。是锅谷仅次于江木的恩人。怎么可能有心情給杀掉恩人孩子的混蛋去送饭!”
“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慎吾,你啊。这些真的都是你的真实想法吗?难道不是被妻子和公司抛弃,失去所有之后的自暴自弃吗?”
是——这样吗。
“这些是这么简单就能忘记的吗?我可不这样想……”
“不忘记又怎样。还能回去吗?说起来,我根本就没想回去,之前都做错了……”
不是在逞强吗荻野说。
“你之前,不幸福吗?”
怎么样呢。
以前。
那个时候。
曾经的妻子,曾经的女儿,还有和那个已经死去孩子生活的时候。
没有感觉到不幸。
但要说的话,现在也不觉得不幸。那么没有什么变化不是吗,也许没有变化。
非人的生活也不错的话。
过去的,作为人的幸福生活也许只是错觉。
不知道我这样答道。
“没有回忆吗?”
“记忆是有……”
笑脸。
哭颜。
笑声。
哭泣。
皮肤的感触。
手的温热。
还有这种东西。
只是说是回想,这些又只是不断瓦解成这些零件。
回想的总体,每一章节如年表一样排列在那里,没有怀念没有爱意。轻触,翻过,那里早已变成他人的相册。
没办法啊。
非人的回忆就是这样啊。
对于个体,没有任何感触,没有任何执着。
非人吗——荻野低语道。
“那你开心吗?”
“没有开心的理由。但……”
也没有难过的理由。
“慎吾。但你现在这样说起最大的原因,就是你女儿被杀引起的吧……”
“不是……”
我本来就是非人,只不过没有意识到而已。以为自己是人这样一直生活而已。
“离婚,解雇,不都是女儿被杀之后的事情?”
“这——也许吧……”
是发端吧。
“那不就是这回事吗?”
“所以不一样啊。孩子死只是个契机,因此我认识到了对自己人生的欺瞒。从这点来说确如你说的。但是,绝不是因为那个孩子的死才有了今天的我……”
你不喜欢她吗锅谷的声音里透出哭泣。
“女儿,你不喜欢她吗尾田桑?”
“喜欢——的吧……”
那个时候。
但,还是不太明白。
看到如垃圾一样浮起来的尸体时我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有去做任何事。好像是哭了眼泪却不记得流没流出来。而且,现在已经像这样平静的生活。
没有发疯,没有丧命。
活着。
呼气,吐气。
进食,排泄。
睡觉起床,活着。
普通的活着。
那么,也许对我来说就是无所谓。
这么说的我被锅谷反驳道怎么可能。
哭腔。
“即使尾田桑这么说,我可不这么想。因为是溺死吧,那么小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而且是自己的孩子,犯人就在旁边阴森的笑着,说是还要杀小孩,这怎么可能忍得了!”
我说错了吗锅谷变调的声音。
眼泪溢出。
鼻涕垂下,肮脏。
这家伙,一直都是这样的感觉。
“说句话啊尾田桑……”
“你太兴奋了。日野确实是无可救药的混蛋没错……”
但是不是杀那个孩子的烦人还——。
那是事故我这么说。
“还这么说吗慎吾……”
“这种偶然不可能有。妄想罢了……”
“就是有这种偶然,锅谷才在这不是吗。不管怎么想……”
“没有任何物证吧……”
“自白的话——怎么样……”
“不可能吧,听上去那家伙的犯行都没有计划性,那连杀的女孩的名字都不知道吧。还是说之后看了报道全部做了笔记?”
没有看报道呐荻野的声音暗淡不少。
“那家伙讨厌电视。也不听收音机的样子。反正就是对全世界都不感兴趣,那个混蛋……”
“那……”
就没办法了吧。
“但,场所什么应该还记得吧。特征什么的……”
“住口!”
我大声道。
“你们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说的全都是自己想想的不是吗。就这么想……”
我女儿,被那家伙杀死吗。
突然。
门被拉开。
塚本站在走廊上。
“还好吧?”
“很不好。塚本,把这两个人弄走好吗。不不——我自己出去算了……”
站起来。
等等塚本说道。
“怎么了。你也要跟我对着干吗。这两个人说的话,你应该也全部听到了吧……”
“诶诶,没错。尾田桑……”
尾田桑死去女儿的名字是什么。
“诶诶?”
我一瞬间不明白塚本是什么意思。不,虽然说本来就没好好听,音的罗列在脑中根本就没形成有意义的句子。
女人的声音,不说文章,单个词语的意义都已瓦解。
“您女儿的名字……”
“不让我叫女儿的名字……”
没有父亲的资格。不没有人类的资格。
因为是非人。
塚本的面容变得哀伤。
“那——这样吧……”
这么说着塚本进入房间,反手带上房门。
“什么啊……”
“这个——有印象吗?”
塚本。
拿出人偶一样的东西垂在我面前。
形状过小看不清。反正是人偶之类的吧。也许是拴在手机上的吊饰。
这是——。
塚本向我靠近,脸上的神色更加哀伤,就垂在我眼前。
“这,是我喜欢的人物。这么大的人了还看动画是有点不好意思,但这个动画很长寿,我从高中时期一直看到去年,进入社会之后总算是停了下来,和之前的男朋友去旅行的时候看到这个挂饰给我买了下来,一直挂在手机上……”
“不,这是……”
我。
不是被我踩碎了吗。
“这是另外的……”
“什么?”
“尾田桑救我那天,在桥上被踩坏了,虽然觉得可惜,想到是那个男人给我买的,也就释然了……”
“这怎么了?”
“这个挂饰上,写着名字,这里……”
“名字——谁?”
“weitianweicaimei……”
“weitian?”
塚本抓住摇晃的挂饰,翻过来给我看。
Weitianweicaimei。
妻子的。
曾经妻子的字。无比遥远人的字。
尾田未菜美——
“喂,慎吾!”
荻野叫道。
真烦啊你们叫叫叫叫个不停。
给我安静好不好,就稍微也行。
“这是尾田桑女儿的东西吗?”
这是哪来的荻野问道。
“日野桑给我的……”
“日,日野……”
“看锅谷不太好受,刚才我送饭过去。就看到了这个,日野看我一直盯着这个不放,就说正好不要了送给我……”
“送给你?为什么他会带着这个?”
塚本看我一眼,头垂的更深。
“说是想要这个,所以……”
“所以杀人?为了这个到处都有卖的廉价挂饰?”
“刚刚说的不太正确。日野桑好像是把女孩子浸水杀死后再把其随身物品抢过来。所有都是这种情况。说是忍不住——但很快都对他来说没用了。这个还一直带着——抱歉……”
说了心酸的话塚本这样说道。
Weicaimei。尾田未菜美。
那是如垃圾一样浮上的,我女儿的名字。
第11话 还
非人。就是非人。怎么了?
那个孩子死了。死了哟。怎么还可以这么平静,像什么事没有一样?
不是你杀的吗。
是了。还回来。给我还回来。
把活着的她带到这里来。是你带走的吧。
来开家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还大声说了我走了不是吗。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了?
为什么死了。
为什么这样。
一起拉手离开家,为什么没一起拉手回来。
一起笑着离开家为什么没一起笑着回来。
正常的话。
不都应该一起回来吗?
为什么躺在那里睡觉啊未菜美。
为什么不呼吸了?
为什么叫你也不回应啊。
不动弹了哦,已经没办法了不是吗。
警察都说没辙了。
死了啊。
为什么这样。
低头一副可怕的面孔,也什么都改变不了不是吗。
早点活过来啊。
什么啊。
你不是亲属吗。
是父亲吧。有责任的吧。
那么请尽到自己的责任。
听到我说的了吗。
带回活着的未菜美。
你说我在说胡话?哪里有胡话。是了,胡话也好。当然会说胡话了,女儿死了嘛。死了哦。应该和父亲一起回来的女儿死了啊。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哦。到底是谁在说胡话。多少会说胡话。这种情况下,有人能冷静下来?不可能的。什么都会说的不说是忍不住的吧。
人。
人类。
伤心的话是会流泪的吧。
痛苦的话是会呻吟的吧。
难过啊伤心啊。
痛苦的要死掉。
无力的妄言就让我发泄出来吧。我何尝不知道呢。再怎么责怪你未菜美都不会回来。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实啊。你可不可以就静静的听着我的宣泄,理解我的心情呢?什么,你说你又没错、真笑人,没见你一点伤心,所以才能无动于衷吧。
也没看你掉泪啊。
杀了女儿。
眼泪都没流一下。
这个非人。
这个非人。
这个。
非人。
一言一句。
历历刻心。
一日数日,一次数次如雷贯耳。
全部的回忆想起的无可奈何,忘不掉的就是忘不掉。
你对我说有点反应好不好,我反问道要怎么做,我也是有在悲伤。那个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那个时候。
不。
我做不了什么,我什么都不做,我就是我。除去我的话,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没有悲伤。
那个时候没有悲伤。
因为是诶人。
节哀顺变。
不是因为节哀顺变就能好受一点。即使这样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当然了。
狗即使意识到自己是狗的事实,也没有理由会变成鸟。
狗就是狗。自明的事实。不如说如果有认为自己是人的狗,实是大谬。
曾经的我,就是这样而已。
我一句一句咀嚼曾经妻子的话语。
明白了。
那个曾经是妻子的人,悲伤没有半点假意。悲伤入魂,悲伤入形,四处播撒着悲伤,以此来保持某种平衡吧。不这样的话,她为人的轮廓似乎就要渐行渐远。
她,还是人。
我,在那个时候,不,相当久以前,就开始怀疑自己的为人。【我】的轮廓明明已经晕开,朦胧。我还是在坚持着什么。
长时间凝视没有对焦好的模糊照片,会歇斯底里也是当然的事情,现在我会这样想。
曾经的妻子,对于自己混乱的事实和无理的要求有着清醒的认识,在这之上发泄了出来。失去了冷静,但是还有理智。
她希望我就接受那样的无理吧。
这种时候当然会有,毕竟是人嘛。而那时候能接受的唯一对象,大概就是身为配偶者的我吧。
但我却做不到。
我想着,让我干什么我干了什么我也是一样之类的事情。
我我我。
无聊而下趣。
我我我,和我我我,没有理由不发生争执。争执中我一样的存在也变得不稳和暧昧,和我争执的对手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吧。
这样不稳和暧昧的我,不需要。
所以,我把我抛弃了。
荻野曾说我是因为失去所有才自暴自弃,不是这样。
我,确实抛弃了自己。
然而那只是去除自我障壁的行为,没有破罐破摔式的自弃。
现在的我,大概——不,不用说应该是不幸福的吧。没有人认为这种状况是幸福吧,有的话也是性格上相当扭曲的人。这点我承认。失去孩子,伴侣,家庭,工作,房子,财产,地位,啊太好了这样说的人应该没有,不如说拥有上述所有才是世间公认幸福的标准吧。
然而,我没有不幸。
我在瓦解【我】的藩篱之中,同时就失去了世间和社会吧。
自己和他人之间界限模糊的瞬间,确实这种东西也没有了。
现在,风平浪静。
和那时的妻子分别后——放浪在街头的时候,诸事还明晰的盘踞在脑中。不平,不满,怨气,哀伤,迷恋,后悔。
现在已经没有了。
反复在记忆中出现的妻子那时的话,也可以心平气和的听取。
她,已经去了那么遥远的地方——。
留下的只有语言而已。
非人。
说的没错。
自我的轮廓既然已经消失,我已经不是人了。化为未明的东西。
境界线的模糊。
我,已经不是我。
那,这个感触又是怎么回事。
身体表面溶解,涤荡,和身体以外的所有渐渐融合,只有一个地方,只有那么一小片面积,仿佛还在昭示着【我】的存在。
这是——。
手掌吗。
右手掌的——。
啊。
和那个孩子牵手时,这是那个死去孩子,死去女儿手的感触。
仅此而已吗。
睁开了眼睛。
自从来到庙里,早晨总能倏忽一下自然醒来,然而今天却不想起来。
紧握右手。
然后,张开细眼打开手掌,眺望着掌心。
没有轮廓但还有实体。没有什么改变。褶皱纹点。色形俱已见惯。
细小柔软的手。
回想,总像是已经变成别人的相册一样,只有皮肤似乎还能记起。
天色已明。于我不多的晚点。
说是晚点实际上并没有规定的起床时间,自己也没有设定。睡过一天也没人责备。大早起来也没有奖励。
翻身朝上。
天花板。
慢慢侧身。
枕边放着吊饰。
——这是。
小人的名字叫什么来着。明明有说过的。
看着手掌。
感触还在,却也仅此而已。
两手交替的动作,仿佛禁言般在想象中逡巡。
就像是,日野的罪行。
把未菜美,按在水里。
那天,那个地方,日野也在。
只是松手的瞬间牵走未菜美,按在水里杀死,夺走那个挂饰。
——确定吗。
日野。
看上去挺温柔的啊,看上去挺诚实的啊。
但,也杀了人。
杀了那么小,那么可爱的孩子。
我的——女儿。
我的。
不,我,已经不是我。所以那个孩子,也不是我的女儿。
只是,年幼可爱的女孩。天真无邪的存在。
没有更多的认识。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然而——。
确实和平时不一样。
这股违和感是因为自己吗,还是不是,我已经不知道。
无所谓。横竖走样,天井地板,都没有什么变化吧。
没有自己这重基准的话,横竖没有意义,天井地板何物。
怔怔的望着挂饰的时候门被拉开,横着的双脚,不,横着的是我。女人的——脚。
塚本吗。
起来前塚本【尾田桑】这样叫我。
和荻野还有锅谷不同,塚本直接主动和我说话极少,挂饰拿来的时候基本可以说是第一次。
“尾田桑……”
再次见我名字之后,瞥见到了地板上的挂饰,沉默了。
“什么事……”
“尾田桑——那个对尾田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那个锅谷桑他……”
再次的沉默。
“你说锅谷怎么了……”
“应该怎么说呢,那个由里酱,被日野桑……”
杀死了吗我的质问招来一句请不要开玩笑的回应。
“那……”
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只是心里毛毛的……”
“日野确实是那种感觉吧。从你们年轻女孩子眼里看来……”
“不是说这个——不不,这点虽然是事实,那个,日野桑他,这几天一直跟着由里酱……”
“做什么了吗?”
“说是要好好看看她……”
像是日野会做的事情。
“没有理由出手吧。那还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对于这种人说他两句也没什么……”
“有问题……”
“生气了吗,日野……”
“生气的是锅谷桑……”
“诶?说要杀人吗?”
“呃……”
砰砰通通,传来和寺庙的氛围相违的声音。
这片喧嚣,才是觉得和平常不一样的正体。
“尾田桑,能制止他吗。锅谷桑只听尾田桑的话……”
“制止吗?”
麻烦啊,虽然这么想,没有说出口。
塚本的话,仿佛是刚才为止曾经妻子发言的延长线上一样。
我再一次看着手掌。
只有这个部分,还是人吗。温热的记忆如仅剩的薄膜残存,隔绝着外界和内面。
用手抓起挂饰,我站了起来。
走廊的喧嚣声更加壮大。声音是锅谷的,但好像不止一两个人的样子。
从本堂方向传来。
“老爷子呢?”
“住持不知道去哪了……”
“躲起来了吗。可恶……”
老狐狸湛宥,不可能因为事情麻烦而临阵脱逃,一定是躲在哪里看着事情进展。
就是这样的人。
穿过中庭。
闭嘴混蛋之类的粗口流泻而来。有一段时间没听到这样的话了。山林中本来不允许发出的,所谓脏话,杂言。
本堂里,僧人们围着什么来回走动。
脑中浮现的是锅谷骑在日野身上要下杀手的画面。
也许是杀江木的印象太过强烈。
哇的一声,荻野从僧人环抱中摔了出来。
疼……的声音。
“这个混蛋,够了吧……”
高滨由里一副害怕的样子蹲在柱子后面。我先走去那边。
“发生什么了?”
“尾田桑,阿锅他……”
“阿锅?”
叫的这么亲热,锅谷可是曾经要杀你的人啊,这……脑中突然迸发出这些想法。
不——倒不如说没什么好奇怪的。
结局锅谷没有下手。下不了手。说要下手的是我。这个意义上也可说锅谷是这个姑娘的恩人。
抬头看我的由里还透漏着稚气。眼睛浮肿,眼泪旋在眼窝里,和第一次见面时相比,现在简直人味十足。整体上的感觉,是比实际年龄小多了。
阿锅要被杀了,由里乳臭未干的泪声。
“锅谷?”
扭头看去——
好像我的预想出错了。骑在上面的是,日野。
容易冲动的锅谷并不意味着战斗能力也高。力气是有脑袋却不怎么灵光。手里有刀的话另说,没有的话就完全不行了。没见过阵仗的对手还好说。本身其实是个胆小的人,对方不吃这套的话连中学生都敌不过。说到底,激情之下冲动出手的锅谷就是个白痴,实际上对于打架很不在行。
另一方面,看起来动作缓慢的日野,体格和力气都不算差吧。而且动作缓慢的另一面是打击力强,这正是对这个小屁孩很有效的吧。
日野手掐着锅谷脖子往地面按去的样子。只是能看到并没有用力,想来不是真的想杀人。
锅谷像闹情绪的孩子一样,手脚啪嗒啪嗒的叩击着地面。
“放开我,放开我这个变态!”
“不放……”
“不放我杀了你!”
“那放了不是才危险。不放的话也杀不了我了……”
意外给人理性感的日野。
“再说的话,我先杀了你……”
日野整个人压了上来。
锅谷像是被踩的青蛙一样发出悲鸣。日野手上更加用力。这时背后的鹤正和数名僧人上前来拼命想把两人拉开。
日野不肯松手,下面的锅谷也是挣扎的直起半个身子。
上前的鹤宥从背后抱住锅谷。
“放手吧放手吧……”
日野放开锅谷,双臂一摆。
一众僧人倒在地上。这家伙果然力气很大。远超一般常人。
“是这家伙先出言不逊的……”
“闭嘴变态,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啊……”
“我可什么都没做……”
“杀孩子叫什么都没做?”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爸就是这么说的。现在可是什么都没做哦……”
“过去的事!”
大叫一声这混蛋,锅谷挣开鹤宥的手,迎头撞向日野。被鹤正控制住的日野力气虽大却不灵活。小腹正中锅谷的撞击,呻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