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失望了,那赖家竟然隔贾府就一条街,这条街还是平日里只容贾府的人行走的街道,什么都看不见嘛,我心里很是沮丧。到了赖家的门口,早有一群丫鬟媳妇们迎了上来,我们随他们走进内室,赖家的园子虽然不及大观园,却也景色怡人!我在心里冷笑,贾府是皇家的包衣奴才,可是现在奴才的奴才都能做官了,难怪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呢!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黛玉们说着话,探春却极为兴奋的和赖家的女儿谈着管家之道,我知道就是在这里探春得到了启发,所以才有了后来大观园里的一系列改革。
忽然我瞥见司棋在外面给我使眼色,于是走出去问有什么事,司棋忙把我拉到一边,说潘又安也来吃酒席,听见我在这里要求见上一面,反正没事,我便点头让司棋去安排一下,她把我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潘又安已在那里等候,我忽然灵机一动,道:“我想去看一下咱们绣庄!”此言一出,他们均大吃一惊,忙忙的阻止,可是哪里能阻止我追求自由的心呢!没办法,只好告诉赖家的女儿说我不舒服,要小睡一会儿,那赖小姐忙不迭的安排我到她的闺房休息,我让绣橘守在门外,让她没有吩咐不要进来。然后潘又安让我和司棋装成他的小厮,很顺利的出了赖家。
一出了赖家大门,我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左看看右摸摸的,大街上真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一点也不逊于现代的街市呢!一旁的潘又安和司棋都是一幅紧张不已的表情,看得我没有了激情,好吧,既然是看我的绣庄,就快去快回吧!我边想边走,没留神就撞上了一堵人墙,司棋忙扶住我道:“姑…公子没事吧!”我抬起头来看撞了我的人,只是一眼,我便呆住了,失声叫道:“关翱!”然后便扑入那人怀里!那个怀抱明显僵了一下,此时的我管不了那么多,只是不停的流泪,怎么也止不住。过了一会儿,我从四周越来越大的议论声中清醒过来,这不是我的关翱,这不是属于他的气息!我一把推开那男人,此时才发现他身后还有两个随从,他见我恢复常态了才开口道:“刚刚实在对不住,这位小公子没撞坏吧!还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赧颜道:“对不起,是我失态了,我确实将你认成我一个故人了!”他又道:“不知现在你那位故人在何处,是否有缘得以一见呢?”一听这话,我的神情马上黯然下去了,或许今生我都不能见到关翱了吧,也许他早已将我忘记了!他见我一脸的落寞便提议道:“前面有家茶楼的茶很是不错,不知公子是否赏脸,也让在下一陪方才失礼之处!”我知道我不该再逗留下去,可是对着这样一张与关翱一模一样的脸,我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我们分主客坐下后,就有小二上了顶尖的碧螺春来。我不敢看他的脸,怕会失态。他先开口道:“在下尉迟旻威,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在下张知诗!在此以茶代酒,敬尉迟公子一杯,刚才多有冒犯,请您原谅!”我说完便端起茶来一饮而尽,好烫!我马上又全部吐了出来,我对面那位一直没说话的黑脸大哥被我喷了满脸满身,众人都哄堂大笑起来。我真是恨不得地下有一条缝给我钻!
我发现这个尉迟旻威真是个健谈的人,我与他越谈越投机,要不是司棋在后面几次扯我的衣角,我真是舍不得离开。饶是这样,离开时我还是意犹未尽,差点就开口问他的联系方法了,他好像是看透了我的心事似的,递给我一块玉佩,说只要拿这块玉佩去威武钱庄就可以找到他了。又说了一会儿,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我魂不守舍的跟着潘又安来到绣庄,但是很快又情绪高昂起来,因为潘又安真的将绣庄打理得井井有条,账房、绣娘和伙计看起来都是靠得住的人,知道我就是绣庄的幕后老板后,大家都恭敬的冲我叫“主子”,来购买绣品和衣服的人络绎不绝。我在后堂看了一下账本就不得不回去了,因为司棋说我已经出来两个时辰了,怕再托一会儿绣橘就撑不住了。没奈何,我们只好又偷偷的溜回去,所幸没人撞见。我刚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就听见外面黛玉在问绣橘我还没起身吗?我忙高声道:“已经起了,妹妹请进来吧!”黛玉进来说前面开席了,是以她来找我一起去吃饭。我点点头,然后跟她出去了。饭后,吃了一会子茶,我们又坐车回贾府了,我的京城一日游的梦也醒了!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偷溜出去见识了一番,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收获,那就是结识了尉迟旻威——这个跟关翱有着同样面孔的人!不知道这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呢?
晚上睡觉时,我的心情仍然不能平复,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想着尉迟旻威,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司棋见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打趣我道:“姑娘还在想今天那位尉迟公子吗?不过尉迟公子也真是人中之龙呢,而且没有架子,一点也没有因为姑娘穿的小厮的衣服就看不起人!要是姑娘的后半生能托付给他,那真是…”她越说越不像话,我打断她道:“胡沁什么呢!赶快睡你的吧!”被她这么一搅和,我很快就丢开尉迟旻威不想了。此时,我又想其另一个问题了,不知道贾母对王夫人和宝钗要害黛玉的事知道几分呢?还有就是我的转变有没有起她的注意?我知道她是一个极其精明的人,贾府里发生的一切她都是知道的,只是不想理会罢了。看来我有必要好好跟她谈一下!因为想得太多,我竟失眠了,又在床上翻了很久,到三更天方才睡去。
次日起来得自然有点迟,错过了平日里跟姐妹们一起去给贾母请安的时间。我想了一下,这样也好,我就趁中午贾母午睡起来后这个空挡去请安吧,正好跟她谈谈。好不容易等到那时候,我赶忙收拾了一下过去了,果然贾母刚起身,正在梳洗。我上前福了一福道:“请老祖宗安!”她头也不抬道:“原来是二丫头啊,有什么事吗?”我看了一下四周,贾母会意,让丫头们都退下了,只留下鸳鸯伺候,我知道我可以开口了,于是道:“老祖宗是不是觉得孙女儿自从掉进水里后就跟以前大不一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接道:“说起来老祖宗可能不相信,可是确实是千真万确的,孙女在昏迷的那几天,感觉自己的魂灵到了一个地方,在那里我见到了大爷爷及老太爷!”我就不信我精心编造的谎言会唬不了你,因为我知道贾母对鬼神的说法一向是敬畏且深信不疑的,果见她听住了。“他们告诉孙女儿,说我命中该有这一劫,要是挺过了这一劫,以后就会改变以前的愚钝变得聪明起来,孙女当然不信,可是等醒来后才发现以前觉得很困难的事或者学问都变得简单起来。您道奇怪不奇怪?”“那你老太爷还说了什么吗?”贾母急道,我知道她还是挂念着她故去的丈夫的,我心说对不起故去的荣国公了,用你的阴灵来撒谎实在是不得已啊!我回道:“老太爷还说要好生教养宝玉,不要让他在脂粉堆里厮混,以后贾府还要靠他来振兴呢!”见贾母已经深信不疑了,我继续道:“老太爷还说林妹妹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了,请老太太一定要好生照料,不能让人委屈了她去!”其实这句话才是我说了这么多唯一的目的。贾母一边落泪一边道:“我一定遵从你老太爷的吩咐!”我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就起身准备离开了,贾母忽然道:“以后有时间多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吧!”我答应着离开了。
[正文:鸳鸯抗婚]
此后的几天,果见贾母对黛玉的关怀更是无微不至,想来我的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其实我知道即使我不那样说,贾母也会全心照顾黛玉的,毕竟只有黛玉才是她真正的骨肉血亲,可是我也知道,如果因为黛玉让她做出有损贾府利益的事亦不可能!
这日,我们姐妹去上房请完安正玩笑时,平儿过来附耳对我说凤姐有请。我很纳闷,凤姐此时找我有什么事呢?跟着平儿到了凤姐屋里,一个很清秀的女孩上茶后退下了,我问道:“嫂子屋里何时有了这样一个丫头?看起来很是机灵呢!”凤姐笑道:“你不知道吗?她原是宝玉屋里的,因见他伶俐,所以我叫了来使唤。”我便知道这是小红了,我知道这小红在贾府破败后很有一番作为,于是告诉凤姐要好好待她,让她多学点东西,凤姐答应了,又道:“叫你来不为别事,有一件为难的事少不得听一下你的意见。那边老爷看上老太太的鸳鸯了,让大太太讨去,你知道大太太没什么主见的,叫我去商量,我说不中还被她说了一顿。依你看如何是好呢?”我马上想起鸳鸯抗婚的事来,悄悄跟凤姐道:“依我说,你千万别参合进去,那鸳鸯本就是心性儿极高的丫头,保不准就愿意。再说嫂子想想,府里那么多漂亮的丫头,老爷怎么偏瞧上她了呢?鸳鸯是老太太那里的一个尖儿,老太太的体己可全是她守着呢,老太太更是一刻也离不开她,大老爷大太太打的保不定是老太太那体己的主意呢?”凤姐点头称是,我又道:“再说,到时候老太太会不知道他们的企图吗?没得为了一件拿不定的事白惹老太太不高兴。”凤姐道:“正是妹妹说的这个意思呢!我估摸着很快就会有一场大闹。”我不得不佩服凤姐的先见之明,正想着就听小红来报道:“大太太快过来了!”我马上收拾着离开,凤姐让平儿也到园子里去逛一会儿,平儿欣然同意,于是我们相携离开。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没有告诉凤姐,那就是我知道当姨娘贾府丫鬟们的最高梦想,不然袭人晴雯之流也不会争得头破血流了。不能说鸳鸯不爱钱不愿意当姨娘,只是要看是做谁的姨娘了。她是个极有心胸气性的丫头,既然有心胸气性,她就不可能不为自己打算。贾母对她这么依赖,绝不是自然而然的结果,而是鸳鸯努力工作的结果。难道她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只伴得老翁归?可以设想一下,假如是宝玉“破格提拔”,鸳鸯说不定愿意。风流公子,对人体贴,是个"凤凰",跟着宝玉多么好啊。她天天跟着贾母,自然知道依贾母的意思,宝玉以后定会娶黛玉为妻。黛玉是个小心眼儿,但为人善良,并且是一起混熟的姐妹,不会对鸳鸯怎么样。况且她体弱多病,凡事还得靠鸳鸯的帮忙呢。虽然依旧是做姨娘,但这样的姨娘照样很风光,很受用。要是被贾赦收为"小",意味着风光不再,意味着青春死去!何况现在贾府的丫头婆子甚至主子们都捧着她,巴结着她。鸳鸯在大观园逛来逛去,风光得很。突然一下子,她被贾赦收到房里,门都不能出,一下子从宝塔尖上摔到地上,鸳鸯能接受这个现实吗?不能。所以我理解鸳鸯为什么不愿意给贾赦做小。
忽然想起那贾赦可是迎春的亲生父亲呢,可是我对他没有一点好感,原著里迎春的一切不幸都是源于他,生母早逝,没有母爱,那样一个父亲自然不会有多少父爱给她,最后甚至因为五千两银子把迎春嫁给了孙绍祖那个“中山狼”,使其被折磨致死!如果不是因为贾母喜欢女孩,将迎春接过来过了几年清闲的日子,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熬到我穿过来!
两天后,王夫人、薛姨妈、李纨、凤姐儿和我们姐妹并外头的几个执事有头脸的媳妇,都在贾母跟前凑趣儿呢,鸳鸯拉着她嫂子进来了,一行说,一行哭的把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与贾母,最后还掏出剪子来要剪了头发做姑子去,气的贾母浑身乱颤,大骂众人,李纨见事情不对,就带着我们姐妹出去了。我真想留下来看一下后续发展呢,可惜了!
谁料没多大会儿,就有丫头来说老太太让姑娘们还去跟前玩笑取乐,无奈我们只好折回去,凤姐儿又在一旁不停的插科打诨,终于让贾母喜欢起来,说要与众人斗牌,我看得没意思,就约了黛玉出去,探春却被王夫人叫住坐在身旁,我看见探春惊喜的表情微微觉得有点心酸,我知道她只是想引起王夫人的注意,好稍微改变一下赵姨娘的处境而已!
我跟着黛玉来了潇湘馆,说了一会儿闲话,就让司棋回去取了几本上次我托潘又安买的书来,不过一些经史传记什么的,黛玉一看,爱得不行,惹得紫鹃频频抱怨道:“二姑娘好心拿了这书来,姑娘必是要熬夜品读的,真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想到黛玉的体弱多病,我也一时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或许多运动可以改变体质呢!我想了一下,站起来将第八套广播体操示范了一遍,惹得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笑起来,我瞪一眼紫鹃道:“不许笑,我再示范一遍,你得赶紧学会了教给你姑娘,以后每天更要督促她练习,明白吗?你不是想让姑娘身体好起来吗?只要坚持练习,我保证会很快有成效的!”紫鹃见我说得正经,忙不迭点头称是跟着学起来。
又做完一遍,我觉得大汗淋漓,迎春的身体毕竟没有我现代的身体那么健康!刚啜了一口茶,宝玉来了,一进来就馋着脸要闻黛玉的袖子。我不由得沉下脸来道:“宝兄弟也忒胡闹,如今一天大似一天了,还是这么不尊重,要是让人看见,有损林妹妹的清誉!”宝玉这才发现我在这里,见我寒着一张脸,他觉得没意思起来,很快就离开了。我又嘱咐了紫鹃几句才离开。
该怎样才能让让黛玉改变对宝玉的心思呢?真是伤脑筋,他们天天在一起,怎能不产生感情呢?想着想着回来了我的房间,一走进房间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儿,我马上警觉起来,有刺客!我从头上取下一根簪子抓在手里,四处查看。终于在屏风后面发现了刺客的踪迹,我手里的簪子狠命的扎了下去,他闷哼一声,“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看来是昏迷了!我仔细的看了一下,居然是尉迟旻威!我差点惊叫出声,他怎么会在这里?看起来,他伤得还不轻。我得救他,我告诉自己,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司棋绣橘在外面道:“姑娘有什么事吗?要不要进来伺候?”我忙道:“不小心绊了一下,很不用你们伺候。”打发了她们后,我小心的把尉迟旻威扶到床上,他可真是重!我详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他的胸前一道很深的伤口,几乎可以看见骨头了!强忍住恶心,我用剪刀将他伤口附近的衣服剪开,用清水给他清理了一下伤口,他痛得眉头紧皱,但是没有清醒过来。清理后的伤口看起来更加狰狞,我发愁了,他需要看大夫,伤口也需要上药,可是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啊!看来我必须找一个人帮忙才行。
我出去把司棋叫进来,将情况告诉她后,吩咐她尽快想办法让潘又安找个大夫进来。司棋面有难色,道:“姑娘,大夫怕是没法带进来的。”我恍然大悟,贾府的大门外人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来的。我又想了一下道:“你去找二奶奶,就说我病了,但是又不想惊动大家,让她想办法给我安排一个可靠的大夫。记住一定要隐秘。”司棋答应着去了。
大夫久久不来,我心里焦急不已,尉迟旻威已经开始发烧了,我怕他就此醒不过来了。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看见司棋带着大夫进来了,我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大夫给他诊视后,说虽然看起来凶险,但只是皮外伤,且清理伤口及时,所以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他失血过多,需得好好补上一补。折腾了半夜,终于送走了大夫,药也熬上了。我才发现我的里衣都湿透了,刚刚真的好惊险!一松弛下来就感觉到了疲惫,司棋进来让我去她的床上将就睡下,她要收拾一下免得留下痕迹,我想了想点头同意。我觉得自己几乎是一沾床天就亮了。
早上一起身我便马上到我的床前看尉迟旻威,司棋虽然一晚没睡,但看起来精神还好,见我来忙告诉我说药已经服下去了,伤也退了,应该很快醒过来了。我点头让她去休息,她也没推辞,马上下去了。我坐在床前,看着这张跟我以前深爱的男人一样的脸孔,手下意识的便抚了上去。谁料我手刚抚上去,他的眼睛便睁开了。
[正文:神秘的尉迟旻威]
话说我的手刚抚上尉迟旻威的脸,他的眼睛便睁开了,我忙把手缩回来,真是丢人啊!他一定以为我是一个轻薄的人!他看见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道:“是你救了我吗?原来你真是个姑娘呢!”我才想起上次见他时我是乔装了的,于是笑道:“不好意思,上次对你隐瞒了身份,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现在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吧!”说完伸出手,向他做了个握手的姿势,他愕然,我才想起在这个封建社会女人是不能随便与男人握手的,马上变为抱拳道:“在下贾迎春,是这府里的二小姐!幸会幸会!”等了好一会儿,他才道:“这里是贾府?是荣国公那个贾府吗?”我点头称是,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谢谢你救了我,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吧!”我忙说没有,正好司棋端了药和粥来,他接过去一饮而尽,我不由得咂舌,那么苦的药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真是强人呢!
尉迟旻威吃完粥后,估计是药效上来了,他很快沉沉睡去。我心里却开始发愁了,他现在肯定是没法离开的,我也不能让他带伤离开。可问题是我这里丫鬟婆子那么多,平日里黛玉探春等也经常来玩,很快就会露馅儿的!还有他一个大男人住在这里,总有诸多不便,真是愁死我了!外面忽然听人道:“二姐姐在家里吗?”我一听是黛玉的声音,忙迎出去,原来她昨儿看了那些书,觉得有很多看法想找人讨论一下,我说去她的潇湘馆,她觉得奇怪,我忙用到那里吃她的好茶为由做遮掩,所幸她没有再问。我却出了一头冷汗,长此以往,人将不人啊!
我回来时,尉迟旻威已经坐起来了,看起来精神和气色都还不错。见我进来,他挣扎着要起身,我忙忙的阻止了他,开玩笑,他的伤口要是裂开,受罪的可是我呢!我忍不住好奇道:“你是江湖侠客吗?是谁要杀你呢?”他想了一下才道:“不是我不愿告诉姑娘,实在是我不能说。”还挺神秘的嘛,我摸摸鼻子想道。不说就算了,我很快释然,马上又问道:“那你一定会武功了,可不可以教我啊?”没等他回答,我又叽叽喳喳的说开了,他的话真少呢,我说十句他也说不了一句,与我第一次见他时的健谈相去甚远。晚上睡觉时,仍然是他睡我的床,我睡司棋的床,司棋则找了个借口与绣橘同睡去了。半夜时分,仿佛听见有人的说话声,我想睁开眼看一下到底是谁,但眼睛始终睁不开,看来我实在太困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我脸上时,我醒过来了,忙小跑过去看尉迟旻威是否还在。只见他正安睡于榻上,我松了一口气。他的听觉好似很灵敏,我那么轻的步伐已让他清醒过来,
他一看见我脸马上有点微红,这么害羞?我心里很诧异,他难道不知道他的伤口是我给他清洗的?但我随即反应过来,原来是我仅着中衣就过来了,不过我可不觉得有什么,现代的MM谁没有两件吊带装或者露背装?这有什么值得害羞的,不过看他不好意思的样子,我还是赶快回去穿戴整齐了才过来。
饭后我带着绣橘到潇湘馆去了,留下司棋照顾他,再说我这里也需要一个人守住,以免他人发现。到了黛玉那里,才发现早已聚集了一大堆人,见我来都笑道:“可不又来一个了吗?”原来是香菱来找黛玉学作诗,黛玉正给他讲解作诗的精髓呢,众人也都听住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孩,果然是天资国色,别有一番味道,我虽没见过薛大呆子,想来也是远远配不上她的。那香菱正认真的听着黛玉的话,我看着她那专注的样子,不由得心酸起来,我知道住在园子里这段时光,是她这短短的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想她从小便被拐子拐卖,几乎没有享受过父母的宠爱,谁曾想又被那该死的人贩子货卖两家,偏偏又遇见天杀的贾雨村,她的不幸真是数也数不清!我不知道薛家母女对她怎样,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曹公说香菱学诗是“慕风雅”,可是我觉得未必,这个苦命的姑娘只是想把自己的情绪通过诗来表达出来罢了。
又听了一会儿,黛玉便让香菱回去自己揣摩,最好能自己写上几首。大家又玩笑了一会子便散了,我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只白鸽快速的飞走了,园子里并没有谁养着鸽子啊!难道是尉迟旻威的?我进屋问他,他并不隐瞒,直道那就是他的信鸽,他就是通过它与其同伴联系的,我恍然大悟,那晚上我听见的声音是真的了,搞得我还以为自己做梦呢,一问他果然答是。见他不想详谈的样子,我也不在追问,我们吃了一顿颇为沉闷的晚餐,不在话下。
晚上给贾母请安时,她忽然道:“二丫头病好了吗?”我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道:“多谢老祖宗关心,孙女儿已经全好了。”惹得姐妹们都问我身体不舒服吗?我疑心贾母是知道了什么,看来我得尽快将尉迟旻威转移了才好。
想了很久怎么想他开口,可是每每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下,算了,明天在想吧,我很快就沉沉睡去了。早上起来,发现尉迟旻威已经离去,我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司棋收拾床铺时发现一封信,我接过来,只见上面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