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地回过身,却看见方谦已经大步走到她的面前,单手扯过她的一只手臂,手上的力气有些大,将她定在了身前,微红的双眼阴鸷地看着她,“你又想去哪里?”
近乎质问的语气和含着怒意的眼神,叫她结结实实愣住了,她有借过他的钱忘了还吗?没有啊…还是有偷过他的东西?也没有啊…那为什么他一副恨恨的表情瞪着她,那阴冷的语气差点叫她两腿发软。就说么…她从小就欺善怕恶的。
这位帅哥,虽然我内心偷偷暗恋你多年,但是我跟你真的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哪,你可不可以收回你那吓死人的目光,两眼瞪得跟麻将里面的二筒似的,吓唬谁啊?
二十八 她,还是那个她
二十八
方谦可猜不透她那么多的心思,只是酒醉后头脑也不是那么清醒的他,乍然见到那张记忆深处的脸孔,是又惊又喜的,却突然看见她转身准备离去,直觉认为她将又一次地远离,他霎时慌了心神,才会想要牢牢地抓紧她。
“你告诉我,你又想去哪里?”他皱紧眉头,用严厉的语气问道。
她一边试着想将手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一边抖动双唇结结巴巴地回答:“呃,我…我就是想去厕所…”
…
这下换他傻眼了。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然后发出清朗的笑声,“…哈哈哈哈…”
低头看着她,控制不住地朗声大笑,他用那另一只手抵住自己的额头,遮掩住脸部的表情,双肩剧烈颤抖,笑得肆无忌惮。
有…有那么好笑么?她不安地扭扭身子,转头看看走廊里,没什么人经过,再望向那个大笑不止的男人,恼怒地想瞪他一眼,想挽回些颜面,却在抬头的瞬间陷入一双深沉的黑眸中,她的心脏又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他怎么能连大笑的时候都这么好看呢?他的眼睛为什么这么清亮呢,好像一潭深沉的湖水,又像一个巨大的漩涡,牢牢地将她吸引入内。她不想陷落得那么快,又试着移动了两下,想挣脱出他的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住了笑声,笑意仍旧留在眼底,他放低了声音问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虽然放缓了语调,手上握住她的力量,却丝毫没有放轻。
“同事组织的联…联谊。”她低下头,老实地回答,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承认自己是来联谊的,好像只有那样,才不会被他看穿她的心思,才会在他面前觉得跟他是平等的。
他一如往昔地优秀,甚至比起记忆中的清隽少年,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加地英挺俊逸、沉稳高雅。而自己除了一如既往地不开窍以外,还在大龄剩女队伍里面徘徊,明摆着像是矮了他一截似的。
“联谊?”他轻声重复,微微挑起了剑眉,“是我以为的那种联谊吗?”
她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大概…是的吧,呵呵。”
他这才认真打量起她的装扮,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小抹胸超短裙,俏皮可爱中不失女性妩媚,像一个夏日里灵动的精灵。这样的她,与印象中那个笨拙可爱的小姑娘截然不同,但是看着她憨憨傻傻的动作和表情,又与当年的她重叠在了一起。
原来,她,还是那个她。
他嘴角溢出柔软的笑容,抬手揉揉她的发,说:“结束了吗?”
仰头看见他饱含笑意的眼眸,她扒了扒头发,“应该算是结束了吧,我本来就没想来,正打算偷溜呢。”
小玲肯定是没工夫搭理她了,好像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他微微颔首,“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交代一下。”
见她点头,他才放开那只一直抓紧她的手,手腕习惯了那暖暖的温度的包裹,忽然松开,她竟然感觉到一股微凉的怅然。
“你不要走开,我马上就出来。”不放心地又叮咛一句,他才推门进入自己的包厢。
留她站在原地,疑惑地想,等他要做什么呢?为什么他对待她的方式,说话的语气,那么自然,而她接受起来也是那么地理所当然呢?仿佛他们原本就是很熟悉的人,中间也没有那十年的空白。
方大帅哥,你是不是得了间歇性失忆症了?
随即回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又狠狠地鄙视了一下,安小陌,哪怕过了十年,你还是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任命吧!
包厢内,烟雾缭绕,见方谦进来,麻将桌旁的男男女女同时抬起头,唯一参战的女士自然是奉命作陪的公关经理刘璐,她微微欠起身,作势要让位,“方总…”
方谦摆摆手,阻止她,“没事,你继续打吧。”
坐在刘璐对面的规划局局长侧过头,喝了一口身旁陪酒美女递过来的红酒,胖胖的脸上露出笑容,“方总,你做什么那么久,可别说我们三个大男人欺负刘璐一个女人呀。”
坐在刘璐上家的公安局局长也笑着搭腔:“就是,一会儿人家刘璐该哭鼻子了。”
刘璐适时地表现出娇滴滴的模样,不依地说:“张局,王局,你们今天手也太烫了,这么一会儿我都输这么多了,回去我们方总可是要从我工资里扣了。”
语气逗笑了一屋子男人,果然大多数男人都喜欢会撒娇的女人。
方谦露出浅笑说:“没事,你只管打,输了算我的。”本来这种赌局就是故意来给人家送钱的,输得越多事情越好办,这种必要的投入他是不在乎的。
王局吸一口美女送到嘴边的烟,吐出一口沉沉的烟雾,趁机掐了一把身边美女的小蛮腰,逗得美女咯咯直笑。
“还是方总你,大气!”
又调侃了几句,大家继续垒长城。
方谦走进衣帽间里,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松松地搭在手臂上,低声对刘璐交代了几句,然后对着麻将桌旁的众人告辞。
王局却不依不饶,“那哪儿行啊,方总,你可不能走,现在这个点儿了能有什么急事?”
还没等方谦开口,张局却先说了话,胖胖的老脸上露出暧昧的笑:“王局,这你还能不懂?人家方总年纪轻轻的,还能没点私事?”
王局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对对,方总这么年轻有为,哪能没几个红粉知己呢,你说是不是?”
方谦跟着笑笑,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刘璐,你今天可得把张局王局给我陪好了啊。”
刘璐点头答应,方谦又寒暄了几句,才拉开门走出包厢。
他心急地在走廊里搜寻,直到那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才放下心来,微微松了口气。那个傻姑娘,居然就一直那么站在那里,保持着他离开前的姿势,一副憨实的模样,又叫他忍俊不禁。
走到她面前,他轻声对她说:“走吧。”
“啊?去哪?”她不解地问。
“送你回家啊,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
她忙点头,“哦,要回家,要回家。”
轻吁一口气,刚刚还在猜他到底叫她等他做什么,原来是送她回家啊…想多了,纯粹是自己想多了,她为自己的复杂思想感到微微有些发囧。
追出包厢的刘璐,只来得及看见那一对并肩而行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心中怅然若失。
出了会所的大门,泊车小弟已经将他的车停在了门前,将钥匙递给他后,又绕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为她打开车门。
她歪着脑袋悄悄打量这车,是一辆银色宝马750Li,宝马的经典车型,外观大气线条流畅,不是那天路上看见的那辆宾利,一想到那辆车,她就会联想起车上那个长发飘飘的美女,心里就汩汩地开始往外冒起酸泡泡。
还好不是那辆车,她顿时暗暗松了口气
方谦好笑地看着她脸上丰富的表情,一会儿焦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松气的样子,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了,他忍笑地说:“上车吧。”
心里没了疙瘩,她听话地坐进了车里,车内很整洁,没有人工香水的刺鼻味道,反倒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清香,飘飘渺渺地传来。
跟苏岩的车果然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啊,宽大舒适的真皮座椅下,还铺着厚厚的地毯,她悄悄用脚蹭了蹭,踩上去软软的。
她以为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哪知这些小动作都落入了他含笑的眸中。
他发动了车子,转过头提醒她说:“你把安全带系上。”
他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在那里一门心思地蹭啊蹭,突然听见耳边响起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
“啥?”
他无奈地摇摇头,探身过来给她拉上安全带。突然靠近的身躯,让她不自觉地朝座位里面缩了缩,拉开与他的距离,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以及淡淡的酒气也没能掩盖住的清新的刮胡水的味道。
她屏住呼吸,不敢让自己的呼吸喷到他的脸上,在他扣好安全带起身坐正后,她不着痕迹地长吁一口气,憋坏了憋坏了。
方谦状似专心开车,眼角余光扫过她,嘴角微微弯起。
安小陌暗暗抚下胸口,压制住拼命想要跳出来的心脏,这一压,估计导致大脑供血瞬间充足了,她脑袋灵光一闪,终于开始正常思考了,提出了正常人早该提出的问题。
“那个…你知道我住在哪里吗?”
出了会所大门,方谦就驾车一路直行,仿佛目标明确似的。相信就算他头脑再聪明,也不可能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吧,除非他是神?
事实证明,方谦果然还是人,不是神。
他专心看路,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反问:“你住在哪里?”
她有点小小的凌乱,如果她刚才没有率先反应过来,那他准备送她去哪里?难道他也头脑不清醒了?她很想对他说,虽然地球是圆的,您这么开最终也能把我送回家,但是我们是不是先准备点干粮?
“蓝草路12号。”
然后…车辆径直,呃…掉头。
一路上方谦只是认真地开着车,没有开口对她说话,面色平静,也看不出心情好坏。当然,她也不曾妄想能看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这样的气氛,似乎是过于沉静了,害她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这样是不是不算太正常?多年未见的高中同学,街上偶遇,一方主动要求送另一方回家,大家不是应该热热闹闹客客气气互相恭维滔滔不绝喋喋不休吗?现在是不是太过诡异了?
是他主动要送她的,她又没逼她,这么不情愿何必叫她上车呢?何况他俩又不熟,就算是做做样子客气一下都不必的,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不敢明目张胆地看他,只是一路上用眼角余光不停地偷偷打量他,方谦对安小陌的威慑力太强,他不开口,她也不敢随便乱说话,就这样一路静默前行。
终于在她的忐忑不安胡思乱想中,车子顺利到达她住的楼下,看到那栋熟悉的小楼房,她暗暗吁了一口气。
方谦停好车,关灯、熄火。
她解开安全带,小心地一面打开车门,一面对他礼貌告辞:“那…我先上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在她即将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尊口,成功地让她停住了开门的动作,“你就这么走了?”
二十九 没心没肺的姑娘
二十九
嘎?这还不让走了?她纳闷地转头看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难道?
“难道还要给钱?”她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搞了半天这家伙是跑黑车的?开这么好的车跑黑车?疯了吧?等等…他不是苏岩的老板么?也没听说最近他们公司出什么问题呀?难道公司要垮了,连老板都出来搞副业了?她同情地看着他一身高档的衣服,都这样了还死要面子。
看着她快速转换的面部表情,认真又矛盾又同情,用手指头也猜得出她此刻的心理变化,方谦觉得自己是彻底被她打败了,他又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抽搐不止。
被他笑得尴尬不已,想走又不敢,害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扣上坐霸王车的帽子了,她只好无辜地坐在座椅上等着他笑够。她的心里也是很委屈的,这见面才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她已经被他狠狠嘲笑过两次了,
你说你不就是身材高大一点,长相英俊一点,皮肤白皙一点,鼻梁高挺一点,嘴唇性感一点,双腿修长一点,被我暗恋久一点嘛,你瞎得意什么呀你,你至于得瑟成这样么?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方谦终于在巨大的怨忿压力下,止住了笑。他轻咳一声,找回自己的声音,正色道:“这些年,你一直都在D市?”
呼…您可终于笑够了!她老实回答道:“我在S市复读了一年,比你迟一年考进了R大,毕业后就留在D市了。”
他点点头,“S市?为什么去了那么远?”然后,消失了那么久,无影无踪。
“家里出了一些事情。”她回答地有所保留。
他蹙眉,不再追问当年的事,“你换了手机号码?”
她疑惑地摇摇头说:“没有啊!”
“几个月前,你给过我你的手机号码,记得吗?”
见她点头,他接着说:“我也说过不要再让我找不到你,记得吗?”
她继续点头。
他加重了语气,“但是你的手机总是处于关机状态。”
“呃…这个…我可以解释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怕他,也不明白自己干嘛要对他解释什么,只是不自觉地,面对这样严肃的他,她就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
他靠在椅背上,做出倾听的模样,“好,你解释。”
现在的状况,让她觉得自己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法官仁慈地给了她一个抗辩的机会,并且一副施恩地语气告诉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最后的机会。
她斟酌下语句,低着头闷闷地开口说道:“其实,碰到你的那天,我是赶着去吃火锅…”说着,悄悄抬起眼角看看他的表情。
他稍稍一愣,有点想笑,原来,她那么慌张地从他身边跑开,所谓的急事,是…吃火锅?他了然了,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见他嘴角微微抽动,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她尴尬地笑笑,“后来,吃着吃着,同事跟我闹着玩,抢手机来看,然后手机就…掉到麻辣火锅里了。”
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这个原因,他原本刻意收起表情的脸,又忍不住地想咧开笑容了,她总是能出其不意地逗笑他。
为了不再伤及她的自尊,他硬生生压下心底不断涌起的笑意,勾下已经作势要弯起的嘴角,清了清嗓子说:“买新的了吗?”
想到当时苏岩和谢灵灵二人夸张的嘲笑,对于他的淡定,她很是感激,老实地点点头,“嗯,买了。”
“还是原来的号码?”
持续点头,“嗯。”
“那我的号码还有吗?”
点头,然后疯狂摇头。
他莞尔一笑,从外套里拿出手机,熟练地在键盘上按出她的电话号码,仿佛这个号码,已经在他的心里手里按下过无数次。拨过去,不一会儿,从她的黑色小皮包里传来她的手机铃声,响彻整个车厢。
“我的志愿是做一个校长,每天收齐了学生的学费之后,就去吃火锅,今天吃麻辣火锅,明天吃酸菜鱼火锅,后天吃猪骨头火锅…”
不知道他犯什么神经,居然没有响一声就挂断电话,硬生生听完了麦兜憨憨的可爱的声音。
这种时候,引人发笑的不光是麦兜很傻很天真的志愿,还有那出现得最不合时宜,无比催人泪下的“火锅”二字。
呜呜呜呜,她再也不要吃火锅了,火锅就是阎王老爷那口油锅,除了烫肉烫菜烫手机,还能烫人,炸你没商量!
他的嘴角抽了抽,掐断电话,对她说道:“以后不要再关机了。”
交代完,发了特赦令,“很晚了,你上去吧。”
她一听这话,看情形,似乎是,她得到赦免了?不敢再留恋那软软的地毯,动作麻利地开门下车,对着他猛挥手,“哈哈,再见,再见,您老慢走。”
方谦看着她一溜小跑上楼,接着,三楼的灯光亮了起来,那个脑袋鬼鬼祟祟地探出来向下望了两眼,发现他的车还在,又缩了回去。
他坐在车里,任由笑意充满整个胸腔,抬头看看躲在窗帘后面的半个脑袋,无奈地摇摇头。
如果说在樱花树下遇见她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激动得难以言喻的,那么这次,他只剩下淡淡的无奈了,这种无奈是出于对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无可奈何。 她总有办法牵动他的心思,跟着她的一举一动起起落落,而她自己却毫无所觉,照样笑得没心没肺,转身离去得潇洒自如。
对于这种被她深深影响的无力感,他在多次挣扎无果后,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方式。
又抬头看了看那扇窗户,他发动车子,掉头离开。
偷偷躲在窗帘后的安小陌,发现那辆车终于离开后,轻轻吁了口气。
激动的内心得到平复后,她在脑海里开始回想今晚一切的际遇,对她来说,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在她这么多年曾经无数次的想象里,兴许有一天能够与他重逢,或许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或许是在高中同学的聚会上,与他平静地点头微笑,淡淡地打声招呼,就算是圆满了。
根本不敢奢想过像今晚这样与他独处,并且如此亲近,当然,这亲近指的是距离和说话的字数。
然而,他对待她的方式,比陌生的人亲近,比亲近的人生疏,表情和动作又都显得那么地理所当然,她也就接受得理所当然。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她已经成了一团浆糊的脑瓜,早就无从分析这其中的缘由了。
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过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安小陌同学明显的心不在焉。具体表现如下:她总是在做事的时候晃神,老杨向她借胶水,接过一看,吓得手一哆嗦,甩了三丈远,她给了人家一包卫生经;不论做什么都会无意识地拿出手机,看了一次又一次,连去厕所都要揣在口袋里,生怕错过任何一通电话;以往睡觉必关手机的她,却宝贝似地放在了枕边,有时候等到半夜两三点钟,确认没有来电后,才失望地睡去。
事实证明,她又一次想复杂了,她等的那通电话压根没有响起过。
拿她开涮有意思么!?他兴许只是不经意地随口说出的客套话,却害得她傻乎乎地一等再等,望眼欲穿。
对于自己没出息的表现,她深感挫败。为了戒掉这种坏习惯,出门故意不带手机,却又一路惦记,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翻手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握在手里了,又沮丧地狠敲脑袋。她甚至把手机锁在小玲的抽屉里,下班以后又追了人家三站路去拿钥匙,遭了小玲无数个白眼。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没有等到方谦的电话,倒是等来了谢灵灵的夺命CALL。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安小陌正在一家大型超市的粮油区域,做什么呢?
当然不是买米买油那么简单喽~~~
呃,城市人有个通病,就是鸭梨太大,大得受不了又无处发泄的时候怎么办呢?于是出现了捏捏族,什么是捏捏族,就是白天工作鸭梨太大的小白领们,晚上逛超市的时候,喜欢捏方便面,听到那声声清脆的面饼碎裂的声音,会感觉无比的畅快。
彼时,安小陌正在做同样的事情,当然,她要稍微含蓄一点点,不做破坏力那么强大的事。她是跑到装米的大木桶旁边,做什么呢?捏米!将双手狠狠地用力地使劲地插进米堆里,一把一把地抓起那一粒粒洁白的米粒,捏紧,再捏紧!扔回去,继续!
当然,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惹来多少关注,超市卖米的阿姨那个眼神啊,跟刀子似的射向她,嗖嗖的。
正捏得欢畅,麦兜傻乎乎的声音突然响起,她心里一怔,赶忙掏出手机来看,提到嗓子眼的心又重重地落了回去,沉入谷底。
三十 真正的对手
三十
懒洋洋地接起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谢灵灵的大嗓门:“陌陌,陌陌,大妞,姐通知你件事儿!”
区别于谢灵灵的激动,安小陌此时是意兴阑珊的,“本人已死,小事招魂,大事挖坟。”
“切!那我挖坟,我要挖坟,大事!”
“你能有大事?”语气是明显地不屑。
“哈哈哈,本小姐正式通知你,我男朋友终于决定结婚啦!”谢灵灵难掩兴奋地嚷嚷。
“哦,那替我恭喜他。”
谢灵灵听出不对劲,“妞,你怎么都不激动的?”
安小陌也很是奇怪,“你男朋友都要跟别人结婚了,你为啥还这么高兴?”
谢灵灵差点白眼一翻,抽过去,“呸呸呸!瞎说什么呐!是跟我结婚,跟我结!”
安小陌也想翻白眼,这妞,好不容易能嫁出去了,激动得都语无伦次了,“你说清楚么,我就奇怪了,你又替别人做嫁衣裳了,怎么还能这么兴奋呢,是不是缺心眼儿了。”
“我心眼多着呢!分你一半你都能高人一等了!”
安小陌恨恨地说:“不准结!”
谢灵灵嚷嚷开了,“为什么?老娘好不容易有人要了,凭啥不准结?”
“你可别忘了,当年你说过,要跟我一起结的啊,我没结,你也不准背信弃义。”
那边哽了一下,嘿嘿笑着讨好:“陌陌,好陌陌,姐姐这回可是为你牺牲了。姐先走一步,到那围城里面替你打探打探,好了你再来,不好就离了出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