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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很粗暴喂她喝药,还是那副乖巧的样子,如他当初那样…
他定定看着她,竟然心中涌出一种酸楚,当年他拼命地追逐着,无论怎样总是到不了她的面前,终于心力交瘁之后,又给他再沉重不过的背叛。爱之深,恨之切。他曾经是那么爱着那个对他好的女孩,当知道一切不过是伪装的时候,他竟然有了喜悦。因为他终于可以放下追逐的脚步,步入仇恨,不再那么那么执着又痛苦的去追逐,可是…他越是恨她,恨到忍心去杀她,恨到一步步让她步入绝境。但为何到头来进入深渊的是他自己?他真的好恨好恨,为何折磨他?他要到何时何地才能去罢休,那份痛彻心扉的眷恋?
“唔。”她烫到一般捂住嘴,不想再喝了。
符坚才从理智中苏醒过来,端着汤药递在她面前,“继续喝,不想失去孩子就乖乖喝了。”
“主人…你想要我们的孩子吗?”她定定注视着他,看着他失神了起来。
他顿了顿,喃喃自语,“我们的孩子?”
她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竟然心虚起来。她猜测符坚不会对付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的,毕竟他是前秦人人敬仰的伟大帝王。
符坚嘴角顿开笑意,握住她的手,眼神竟然多了点温柔,“锦诺,我很想要我们的孩子。”
她怔怔于他骤然的温柔,怔怔于他指尖那不可多得的真情。
“乖乖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定跟母亲一样惹人爱。”符坚拍了拍她的手背,抽出了手,有些苍凉地走离床旁,吩咐青儿道:“好好照料着夫人。”
说罢,就走了出去。
敏敏注视着他萧索的背影,心中竟然有些不忍。其实他也是可怜之人。
“陆锦诺,你在干什么?”他看着锦诺抱着一只小羊,准备撩开衣服想喂奶的样子,慌张按住她的手。
“喂,大笨蛋,你是父亲,我是母亲,我们应该好好照顾这个孩子。我要给他喂奶啦。”
那是多么可笑却期盼的回忆啊!
在第二日,符坚传旨封“张敏敏”为夫人。
当她接到指令以后,竟然有些无措。这可怎么好啊!后宫其他嫔妃也暗自松了口气,仅仅只是个小夫人而已。
符坚给了明确的答复,无疑就是说,后位不是她。他突然的变化,反而让她有些胆怯。她把她的位置放在很明确的地方,把当初的心意变了,只是她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意又是如何了。
佳乙殿。
青梅清香馥郁,弥漫在整个殿堂。李贵妃轻轻嗅着,有些怡然自得,但不到片刻,随即又暗淡下来,心中甚是堵塞。
宫女熙走了过来,“娘娘,要不要换了这清香?”
“青梅香气很怡人。”她苦笑,“那是一种彻到骨子里的弥漫。”
“所谓青梅竹马,就是这个意思吗?小时候的遗韵早就彻到骨子里了?”宫女熙很聪明,很明白李贵妃的意思。
李贵妃笑得牵强,有些苍然,在正确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那么是注定心殇的,即使万劫不复地去更改,还是会发现,终究是错。
大王。你何时才能清醒啊!!要是你还有一丝犹豫,那么请让我断了你那纠葛不了的情丝吧。
她成了符坚的夫人,册封上,虽然只是草草把牌名拟在符坚的后宫名册上。符坚一瞬不瞬盯着名册上赫然写着的“陆锦诺”,心中油然出一种久别重逢的温存。
宰相王猛看在眼底,也不多说,虽然心里不大愿意这个女子入前秦宫中,但是他看得出来,他的大王很欢喜这个女人。
一开始让她入住未来皇后才能住的“兆尧殿”,让她成为众矢之的。那时他反而放心。如今当他把她置于小小夫人的位置上,他反而担心起来了。
他开始想保护她了…
她要搬离“兆尧殿”了,既然有了名分,这特殊的宫殿不适合她入住的。一般小小的夫人是跟其他比她等级高的嫔妃一起住的。
说也好笑,后宫所有的嫔妃都抢着要她。不过符坚一个也没同意,而是单独给了她一处偏殿。
不算华丽,但却清净,至少这偏殿远离其他嫔妃的住所。听别人说,这原来属于冷宫的一部分。她不禁哭笑不得,这算不算打入冷宫了?
不过事实证明,不是。
她刚一搬迁,大大小小的嫔妃就眼巴巴来拜访了。青儿说本来都该她去拜访比她等级高的妃子的。她也只是简单笑笑,她才不管这些礼仪呢,她又不是真的做了符坚的妃子。
各个嫔妃都争相拜访,结果各个都失望透底。
不好看,性格也淡淡的,撩拨不起一点激情。唯一可圈可点之处就是那双还算水灵的眼睛有些像独宠的李贵妃。
他们猜不透,这大王到底看上了她哪点?难道就是眼睛像李贵妃,就收了?真牌的还在呢。
对于他们离去的失望态度,她显得很从容。如果是当初,她的自尊心一定受到严重的打击。毕竟她曾经是那么侍奉花瓶生涯,认为美貌是生存的首要条件。但是是他,改变了一切,让她知道,即使不倾国倾城,也可以得到一爱你如斯的男人。
想起谢玄,她心中油然一股暖流,随即又悲莫起来。
那遥遥无期的等待,她要等到多时?
忽然,她脑海中竟然产生一种怜惜,眼前若隐若现出符坚那哀伤的表情,“我那么爱你,为何不为我停驻脚步?”
她愕然起来,眨巴眼,拼命摇晃自己的脑袋,她这是怎么了?自从他有了温柔的目光以后,她脑中常常幻化出他这么一句话。
心有戚戚,但心已归属。
当她迎来李贵妃的拜访时,她总感觉眼前正含笑注视着她的女人,知道很多。很多关于她的事。
更或者说,知道很多关于陆锦诺与符坚的事。
她这次来,好想也是别有深意的样子。如果是这样,那么她接受挑战。
温柔扼杀
华清殿中,四目相对之时,竟然多了许多寒气。青儿端着茶出来,浑身不禁哆嗦起来,唯唯诺诺挪着步子,把茶放在桌上,就匆匆离去。
“贵妃娘娘找我有何事吗?”她先发制人开了口。
李贵妃温和笑道:“也没什么事,只是问候下。”然后拿起茶杯在嘴边吹了吹,“我只是觉得我和妹妹有些缘分。一起怀有大王的子嗣。”
她怔了怔,竟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怀了孩子,而且是正宗的。她来难道是来炫耀的?
“妹妹,你可知大王虽然有18位佳丽,但是多年来,大王一直只有我一人育出的长子。而今,竟然双喜临门,我与妹妹同时有了,我想大王定是欢喜的很啊。”
符坚只有一个孩子?而且还是眼前这个女人生的?她不禁正眼多看了她几眼,很美,很标志的女人。
李贵妃心中笑了起来,定定看着她,而后从衣袖里掏出一支簪子,“这簪子很适合妹妹,送给妹妹,不知妹妹喜欢不喜欢?”
一支黄金成凤于天的簪子。看起来很显贵。她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于是手接了过去,仔细端详着,嘴角露出欣喜的微笑,“姐姐赠送的,妹妹自当喜爱。”
“妹妹喜爱就好。”李贵妃笑了起来,而后站了起来,整理下衣服,“妹妹,以后要是有空就到我那坐坐,现在该是去吩咐厨子给大王整理夜宵了,哎~!大王一天不吃佳乙殿的夜宵就睡不下。”
她轻笑,这个能激起她吗?她错了,彻底错了。她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去处,他心恋何处。
“那姐姐就不要耽搁了,赶紧去忙吧。”
“嗯,那姐姐先告辞了。”
她点了点头,欠身送别。
送走李贵妃,她细心地端详起李贵妃特意跑来送她的簪子,来回观察,也找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但她特意送她一支簪子,总是说不过去啊。她左思冥想也想不出原因。这时青儿走了过来,一脸好奇看着她手里的簪子,“夫人,这簪子真华美啊。”
“是啊。”确实制作精致又大方。
“李贵妃娘娘也舍得送啊。”青儿瞪着天真的眼,“女人都爱这些玩意儿,这么华美的簪子大多数都是宝贝似的收藏。”
她轻点头,赞同青儿说的。看着簪子上的凤凰,那双熠熠卓光的凤眼,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忍不住,微微邹起眉来。
华清殿又归于平静了。嫔妃们的黯然失趣,再也没到华清殿走动。只有偶尔来的李贵妃来窜窜门。
符坚从她搬来华清殿就再也没来过。
她虽然得到了清净也是她所想的,可是长期下去,她与她相公的相会是何等的漫长啊!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快刀斩乱麻。
她特意打扮了一番,虽然知道自己容貌不及这宫中佳丽的任何一位。但是还得精心打扮,因为她要让符坚知道,她为他打扮了,只想去见她一面。
她特意挑了符坚惯例在晚上吃夜宵的半个时辰前去了佳乙殿。
她的到来,让李贵妃有些吃惊,但当看到一向素颜的她也打扮起来,她就知道她的来意了。
李贵妃笑脸迎对,客气招呼她进来,“妹妹怎么这么晚来啊!?”
“哦,姐姐不知,本来妹妹早就睡了,做了个梦,梦见姐姐送给我的簪子变成了凤凰进入我身体,把我给吓醒了。”
李贵妃脸色有些微变,随即笑了起来,“那说明妹妹以后可是有凤体之期啊。”
她就等着她这话,敏敏心中骤然冷笑起来,脸上却面带微笑,双手握住李贵妃的手,“姐姐瞧你说的,那凤体我可担当不起呢,姐姐育有长子,定当是你啦。”
“妹妹严重了。”李贵妃躲闪她的眼睛,有些不自然。
她反而大大方方,反客为主,看见桌子上的点心,拿了起来,细细吃着,“姐姐这糕点真好吃,是姐姐自己做的吗?”
原本有些发愣的李贵妃,看见她把桌子上的糕点吃了,吃了一惊,“呀,那可是留给大王的。”
她立即僵硬了。烫手山芋一样放下糕点,“完了。”
瞧瞧自己得意忘形的。以为自己的巧嘴把人可以弄得心惶惶,这下,她把大王的糕点吃了,符坚不知道又要怎么先折磨她,给她出难题。
她正在心神不定,门口突然传唤,“大王驾到。”
该面对的时候,还是要来的。她搓搓手上沾的糕点屑,赶紧恭候符坚的大驾。
符坚走了进来,也没瞄下面跪着的人,草草说一声,“起来吧。”然后走到桌子旁,看见盘子里不大整齐的糕点和旁边的屑,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贵妃哑然,嗫嚅了半天,也吐出一句话。
“是臣妾吃了。”敏敏自告奋勇地承认错误。
符坚一听,声音怎么如此清晰?他蓦然看向跪在李贵妃右下侧的女子,心中竟然参杂着一股酸楚,他魂牵梦绕想去见的人,现在竟然在他面前了。他一直希望再控制自己,而今见到了,反而平静了太多。
“抬起头来。”他低哑的声音自她头顶响来,她深呼一口气,抬起头来,那张略施粉黛的脸呈现在他眼前,他的眼神更加幽暗了。
“你怎么在这?”他依旧压低了声音,声音有些颤抖。
“臣妾…”她故意调整了语气把原本急骤的变成了平静的,“来拜访李贵妃娘娘的。”
“哦?”他忍不住失笑,竟然亲自把她扶起来,抬住她的下巴,“真是不乖,竟不说实话。”
她咬着牙,但眼中竟流露出娇羞,微微侧着头,“大王…”声音销魂不已。
符坚带着笑容放开她的下巴,“小妖精。”他转身去取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口,“你也爱吃?”眼睛一瞬不瞬凝视着敏敏。
“是,甚是好吃。”她欠身回答。
“哦?”符坚把目光转向一直还在跪在地上的李贵妃,大惊,“爱妃怎么还跪着,赶紧起来。”连忙扶住李贵妃,“你已有两个月身孕,得多加小心才是。”
李贵妃原本暗淡的脸上多了些笑容,“大王不必担心,臣妾已有经验,倒是妹妹第一次有身孕,没什么经验。”
话锋转到敏敏这,敏敏心里顿时堵塞起来,符坚知道她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而且还知道是毁了他十万大军的罪魁祸首的人的孩子。要是他要报复的话,那是回天乏力。
想到这里,她突然紧张起来,身上居然出了冷汗。
她仔细盯着符坚脸上的表情,然而她仅仅只看见他脸上一霎那的僵硬,而后的从容,“是啊,爱妃,你得注意点。”他带着笑容别有深意地看着敏敏。
敏敏暗自咬着牙,欠身点头,“多谢大王关心。”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否是在对她发出暗示,他想要对她的孩子不利?
还没等她思忖完,嘴里被硬塞了个糕点,她“唔”了一声,看向符坚,正见他含笑对着她说,“好吃吗?”
她眨巴两下,点了点头。
符坚脸上笑意更浓,“爱妃口味还没变啊。”
他这一席话,让李贵妃和敏敏都愣住了。还没变?难道是她以前也吃这样口味的东西?
更或者说,符坚是因为她曾经爱吃所以爱吃?爱屋及乌?
符坚见他们这反映,突然也怔忪了。随即欣然一笑,好想是默认了他们心中所想。
那晚,敏敏是不知怎么度过的,只是心中有种罪恶油然而生。符坚是真的真的…算个好男人的。
夜宵吃完后,符坚却要去华清殿。
当场,她有了一丝惊慌,但表面却要装着很镇定。符坚的眼从没离开过她。
随后符坚便带着敏敏出了佳乙殿。李贵妃目送着他们离开,心中多了份苦涩。
宫女熙这时走了过来,为她披上大氅,“娘娘。”
“你知道吗?我多年的陪伴也不敌那个女人略施小计的邀宠。”
宫女熙不知怎么说,继续听李贵妃念道,“每次他来吃夜宵总是心事重重,今儿却是满面笑容,因为他可以不用再爱屋及乌了。”
“娘娘…”
“吩咐厨子,以后晚上不用做夜宵了。”
“啊!”宫女熙大吃一惊,“大王那…”
“大王不会来了。”她苍凉一笑,“因为他找了更让他满意的‘夜宵’。”说完就转身回屋,耸了耸身上的大氅,“我们睡吧,今夜很静啊。”
华清殿。两人相对坐在桌子旁。
符坚正一瞬不瞬注视着她,眼中带着笑意,“爱妃看起来很紧张。”
她挪了挪身子,“大王错觉了。”
“是吗?”他笑意更浓了,一手撑着脑袋,一手随意的挑拨她的发丝,有意无意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看见她脸上的别扭,心中甚是欢。
“想我了?”
他竟然用“我”字来自称?她怔了怔,脸上染着不自然的红晕,点了点头。她这样女儿般的羞涩,让符坚心情大爽,抚摸着她的脸颊,眼中闪烁不定,似乎想把她吞了似的。
敏敏感觉到他微妙的变化,心中有些恐慌,她这样勾搭,不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吗?虽然她想过,有可能被吃的可能,但是…她心里还有些芥蒂。感觉她这样是背叛了谢玄。虽然她的目的是想早日回到他的身边,可是…
“你早些睡吧,怀有身孕,不宜晚睡。”这时的符坚竟然站了起来,打横抱起她,走到床边,把她安放在床上,在她额前轻轻落了一吻,俯下 身为她脱鞋。
她一惊,想说些什么,却被抬头的符坚温和的目光看愣了。
“安心躺着。”
她迟疑一下,忐忑地躺了下去。
她的鞋子被脱了下来,符坚捧着她的小脚,竟笑了起来,“还是这么雪白。”
一下子哑然不知,符坚已经走离出了华清殿。
敏敏呆呆直视着屋梁,一行泪竟然划下了脸颊,那是一种不自觉不出于她自身的泪水。
陆锦诺,是你哭了吗?
其实,你心中也被这样爱你的人,感动了吧!他其实是个多么温柔的人?如果不是你的残忍,也许…结局就不是这样。
也许,如果,没有一个小小的变数,就可以完全改变选择的方向。如果他出现的早一点,也许她就不会和另一个人十指紧扣…
可是一切都不能重来…
如果当年他放下心中那尘封多年的心痛,会不会就没有了她张敏敏的存在。
她紧紧闭上眼,挥去这个男人给她的干扰。
谢玄,才是她的相公,她的良人啊!
怅然若失
次日,她踱步于华清殿前,最近她没怎么催化害喜,可是却还是有些猛烈。也许是正值两个月,害喜并发得厉害。她看华清殿前一大片园子里空无任何植物,觉得怪可惜的,她吩咐青儿在这里种些茉莉。
茉莉生长得快,花又特别清香。她觉得,很适合。如果不是怀孕,她可能会自个下地去种了。她特别地爱动,也特别地爱吃。她总喜欢吩咐青儿去给她带吃的来。
白天她就闲着无趣乱转,晚上就陪着符坚斗法。
他每晚都来,脸上阴晴不定,她每次都提心吊胆,却慢慢也泰然处之。他从没有碰她的打算,她也不知是为何,时间长了,她也懒得去琢磨,安心养胎才是重要的。
可她可以怡然自得,其他人却眼热得很。谁都知道大王不吃“佳乙殿”的夜宵会睡不着,而今,大王每次把佳乙殿的夜宵时间改到华清殿小坐,让那些后宫佳丽是又气又恨,凭什么那样长相的人能得宠?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啊,敏敏每次都在思考着,她不过是他曾经遗落的一角,她和他早就没了瓜葛,她不是曾经的陆锦诺,即使他对她有遗情,那也是不给她的。她是占了陆锦诺的身躯,仅此而已。
她那么明白自己的处境位置,可是她为何心颤?不是心动的颤抖,是久封尘心的骤然破裂后的颤抖?
她忍不住深深吸住一口气,那是多么恶劣的心动啊!难道是陆锦诺赠与她的吗?
难道…是陆锦诺想告诉她——她曾经爱过符坚?
她突然好奇起来,陆锦诺与符坚曾经是怎样的?为何符坚恨她入骨欲罢不能?
她真的很好奇,好奇到莫名其妙嫉妒起来…
符坚惯例在那个时候来到华清殿,坐在她的旁边,拄着脑袋,搅着她的发丝发呆。
他每次都是这样的动作,然后抚摸她的脸后就离开。
这次她不再沉默,发问道:“大王,臣妾可否问一个问题?”
然而他却没有允可,只是依旧绕着她的发,在她指尖来回转悠,“你想问的,我不会回答。”
她愣了愣,不再说话了。也许他在逃避着,一直在自我保护的逃避那道伤疤。
符坚绕着她的发丝纠结在指尖,他怔忪地盯着发丝很久很久,终于像是自言自语道,“爱我吗?”
一下子,她哑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呵呵…”符坚笑了起来,稍加重了手指间的力度,“是吗?不确定吗?”
她咬住牙根,不发言语,任凭他轻微产生的怒气。可是他仅仅只扯了一下就不再用力了,反而放开她,准备离去。
她凝视着他萧条的背影,竟然有种悸动,产生去抱住他挽留他的悸动,可是她没有。
她可以允许身体出轨,但绝对不允许心灵出轨。那不自觉产生的悸动,只能温柔的扼杀去了。
她爱他吗?
她爱的是谢玄。
他呢?
这个身体爱着…也许,或者应当。
在她还处在烦闷的时候,前秦宫殿有了一项活动,这是每年都要进行的“行酒”。
所谓的“行酒”就是十一月初把酿成八年的女儿红从梅林里挖出来祭花。所祭的花,自然就是梅花了。
似乎宫中所有的人都期盼这活动的到来。敏敏听这么一说,也有些兴趣了,至少可以不用那么无趣呆着了。
可是她对这“行酒”是一点也不了解,为此有些无从下手,还好李贵妃在“行酒”前来看看她,跟她打个照面。于是她也就了解这行酒的事。不想李贵妃一听就乐了,说,“这行酒日可以说是我的荣耀日呢。”
“咦?这是为何?”敏敏也提了兴致过来。
李贵妃扑哧一下,“你可不知,这行酒,自然就是对着梅林祭酒,话说这是先祖曾经挚爱的女人葬在这林下,先祖就在每年的梅花初放时来祭拜,而梅花一般都是十一月初绽放,所以到了后来就成了每年例行的规律了。”
原来是这样啊…
“而且更神奇的是,每个妃子倒酒于梅林,要是哪个妃子能把酒渍咽成梅花状,就能得皇上连续一个多月的独宠。”
难怪后宫佳丽都蠢蠢欲动,没事就开始倒画弧了。原来都是为了这一个月的独宠啊!
不过,这李贵妃怎么会那么悠闲与她聊天而不去争取那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呢?
“姐姐为何不去先试验一把呢?”她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只见李贵妃笑意浓了些,“每一年的行酒,都是我独占鳌头。”
难怪那么自信呢。
她也不说什么,反正,她也是凑个热闹而已。
梅林位于正殿,也就是符坚的寝宫后面。待她去的时候,十八位佳丽已经纷纷站好,各个相互聊天。她一个也不不怎么熟悉,有些兴趣黯然地左顾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