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南生一想到,一会那大大的眼睛的小女孩,看到他惊诧的表情,就忍不住翘起嘴角。

“这个,小侯爷在这里,你那些皮猴子似的妹子,怎么能见人,没的吓了人,打了我的老脸。“ 老王妃笑着说道。

“王妃,子恒这孩子,这些年都在那荒凉地里,不吓着他妹子们就是好的。呵呵,还能有人吓着他不成。那几个闺女,我可是稀罕的紧呢,可比我家的那几个好的多。”施老夫人笑着说道。

施老夫人对于孙子一直不娶,不知道多少白头发是为他愁白的。孙儿同意来她就高兴的很了,当然更希望他能结识一下女孩子。

“好好,让那几个孩子都出来见见,横竖她们几个都还小,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免得日后见了不认识,到时候闹了笑话。”老王妃看着清朗温润的施南生,眼睛都笑眯了。

秀英姐妹和施家的三个小姐都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一时间屋里桃红柳绿,缎飞纱舞,脂香粉浓,莺莺燕燕,娇声嫩语。

施家的三位小姐一一的给陈海,陈治见礼 。秀英,秀丹姐妹给施南生行礼问好。

尤其是秀丹,早在后面就看到了施南生 ,弱柳扶风似的行了礼,娇娇怯怯叫了小侯爷。那真是一颗芳心就此失落了。

施南生一一还礼,然后借着喝茶,仔细认真的看了一遍,奇怪,几位小姐都在,可是没有一个是那个小姑娘。

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他又看了看秀兰,当时查的时候,就是她和三少夫人没出去赏花,难道还有其他人,那个小姑娘的装扮也不可能是下人啊,虽然朴素,可都是上好的面料。

“你说什么,杜氏怎么了?”老王妃忽然厉声问道。

声音虽然不大,可是挨着老王妃的施南生还是听见了。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老王妃身边的丫头说了什么。不过他神色不变,端着茶笑着应对身边陈海的话。

“老姐姐,失陪一下,我去更衣。“老王妃忽然勉强的说道。

“王妃,老身也坐了半天了,都是为了等这个臭小子,我还想去看看你们家的花,就让这几个小姑娘陪我,您可舍得?“施老夫人笑着说道。

施老夫人这个年龄的人,都快成精了,虽然没听清老王妃刚刚的话,可看老王妃的脸色就知道有事。

“老姐姐这是说的那里的话,能陪你是她们的造化。呵呵。我失礼了,回头咱们好生的喝一杯。“
“你们两位,好生的陪着你们世兄看看咱们的园子。“老王妃又叮嘱了陈海他们兄弟几句,然后匆匆的去了后面。

施南生没看到想见的人,也就没了兴趣。打算走走就先回去,让人再去打听,是不是记错了院子。他随意答着陈海兄弟的话,跟着他们从厅里出来。

几个人刚走没几步,不知道为什么,陈海又被叫了进去,然后一脸急色的出来。

“小侯爷,失礼了。弟有事要出去一下。四弟你好好的陪着小侯爷,陪小侯爷到处转转。“陈海勉强笑着说道。

“二公子有事尽管去忙。“施南生淡淡的说道。

“二哥,一会你问问金宝,三嫂是不是送回去了,我听说她最近身子不太好。“

陈治想起一进来的时候,老祖宗提到让人去请陈瀚。万一一会又找三嫂找不到的话,三嫂又会挨罚。

想起那个瘦瘦的女孩,叹口气,好在母亲好像对她还不错,不然三哥对她的太大,让她在府里的日子可怎么过。

“四弟,我就是去找她,你要是看到了,一定留住她。你三哥他,又犯浑了,他,他把杜氏休了,我这就是去追她。“陈海咬牙低声的和陈治说道。

“啊,不会,刚刚她还是笑眯眯的呢。“陈治愕然的问道。

“我就觉得不对劲,她怎么会走那去,那马上 就到门口了。二妹说的对,她看着迷糊,心里明白着呢。行了,我得赶紧去了。“陈海说完匆匆的走了。

施南生本不想偷听哥俩的谈话,可是架不住他耳朵好使。武将出身,带兵打仗,天生顺风耳。

休妻二个字让他一愣,他想起刚刚女子的微笑和干巴巴的声音。猛然想起那个小女孩哆嗦的声音,都是会骗人,都是古灵精怪的,前一刻还哭哭啼啼,后一刻就能连怨带损。

天啊 ,那不就是那个女孩,最是会变脸的小姑娘吗?施南生不觉的笑了,可是一想的她竟然被休弃了,就冷了脸。

“四公子,某还有事,改天再会。“施南生在陈治的一脸不解下,一路追陈海而去。

这样就发生了上面那戏剧性的一幕。世上真是无奇不有,施南生千想万想,没想到小丫头竟然又一次从他面前消失。

按理施南生听到梅影的声音,就应该能认出她,毕竟他可是带兵打仗的人,耳聪目明。他当时也的确是感觉声音熟悉,所以才出声问是谁。

不过他一听到是府里的三少夫人,当时梅影问安的声音,又干巴巴的。他根本就没往救人那想。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他侧着身子,根本就没看少夫人的长相。

关键是他一直没想过,救他的是个已婚妇女。施南生真的郁闷了,他堂堂的三军统帅,怎么忽略了那个冲喜新娘不过十四岁的事情。

春晖堂里后房,老王妃一把推开陈瀚给她抚背的手,“你干脆一根绳子勒死我算了,你这个孽障,你可知错?”

“孙儿没错,那个死丫头向来出口不逊,从不把孙儿放在眼里。总是辱骂孙儿,哼,这次她又坏了凝碧的孩子。祖母,这样粗鄙无知,心胸狭窄的女子怎么能留?”陈瀚又跪倒在老王妃的身边。

陈瀚一脸倔强,打死他也不会说,其实他现在也很后悔。他不是个笨人,冷静下来,发现自己本是不过想骂梅影几句,被她挤兑到写休书。貌似死丫头就是想要被休,不可能,他心里给否定了。

“多少人就等你出事看热闹呢,你个傻孩子啊,有事情怎么不先和祖母说。你赶紧起来,去杜家把她接回来,好在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不多,回头你父亲如果知道了,到时候我再帮你好好说说。”

“我不去,那个臭丫头,最会蹬鼻子上脸。”陈瀚酷酷的把脸一扭。

“胡说,还不赶紧去。凝碧的事情和她无关。凝碧的事情我要好好的查,你那里懂得这些个凶险。哼,真是会选日子,不早不晚的,这日子选的好啊。”陈瀚听了有些惊讶。

“那臭丫头也说,祖母。”陈瀚有些说不下去,他就是再迟钝,也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这就是有人在下套,而他入了。

“防着点那些对你笑眯眯的人吧,你动动你的猪脑吧。”梅影讥讽的声音又响在他耳边。

“唉,都是我把你惯坏了,祖母从来都是想,给你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家世能配上你的女子为正妻。谁知道你出了那样的事情。今天也是为了给你挑人选,可是现在却不是休她的好时机。”

“祖母,我。”陈瀚愕然的看着老王妃。这个赏花会的目的,他实在是不知道。

陈瀚这几个月,除了养伤就是养伤。他没有要换正妻的意思,今个实在是气懵了。

难怪那死丫头说什么,他是找借口,又是早日迎娶心爱的人什么的,她是早知道了。

“祖母,做人要有良心,您怎么能这样。虽然她毛病多,可是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陈瀚说道这里,说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还不如祖母,他都对那个丫头做了什么,难过的低下头去。

“你啊,我知道你良善的性子,所以也没和你打招呼。原来是想着如果她同意,就行妾礼,不同意,就流放到庄子里,三年后再以无子而休。毕竟她是冲喜进门,咱们家担不起忘恩负义的名声啊。”老王妃弯身拉起陈瀚。

“快去吧,不然你父亲知道了,是绝不会饶了你的。”老王妃叹口气说道。

看着冲出去的陈瀚,老王妃摇摇头,这个孩子,太不知道世人的丑恶了。

可惜,很快陈瀚就耷拉着脑袋回来了,“老祖宗,杜府的人说从没见过她回去,我找不到她。”

“你说什么?”正半躺着的老王妃猛的坐起来。外面还有客人,她心烦,没心情见那些人,就推要午睡,等陈瀚的消息。

“是不是他家给藏起来了?我再去看看。“陈瀚转身往外走。

“应该不能,也许,在那里散散,你过一会再去看看,晚上了,她没地方去,自然就只能回杜府。“老王妃想了想说道。
48、花会 官衙备案

梅影此时正快乐的坐在马车上,朝着京城的府衙而去。她要把自己的户口和身份都确认了。

她和娇荷摆脱了金宝小朋友后,就直奔大门,然后顺利的和张妈妈会师。坐上张妈妈雇来的马车,扬长而去。

“妈妈,咱们先去找个医馆给你看看。”梅影看着有些气喘的张妈妈说道。

“那里那么娇贵,真没事,回头用药酒揉揉就行了。咱现在回府,这回不是郡王妃来接,咱都不回去。哼,没这么欺负人的,为了个丫头,不问青红皂白就这样。”张妈妈慈爱的看着梅影,气鼓鼓的说道。

“妈妈,公子都给了我休书了,我都和他没关系了,他怎么可能会来接我,就是来,那也是不行的了。”梅影有些不解。

“咳,他写的那个东西不作数,我虽然不识字,可是看到那上面没有官家的大印。公子年纪小,他那是一时的冲动写的,不作数的。”

“啊,妈妈,休书还有这么多说道啊,您给梅影说说。我都不懂。”

梅影心里一惊,靠,搞了半天,自己手里的是废纸一张。感情,自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空欢喜啊。

“妈妈,我也想听听,我以为想公子这样写了就作数了呢。”娇荷一直忧愁的小脸也露出了好奇。

“你们啊,小孩家家的,知道这个干什么,好了,别摇了,我知道的也不多,也是听来的。”张妈妈拍了一下,梅影搂住她胳膊的手说道。

梅影被科普了一下这个朝代的婚约法。这个朝代,休书这个东西,是要到官府上档盖印才生效的。

也就是说,陈瀚出具的休书类似现在的离婚协议书,要盖了官衙大印后才正式生效。上档备案后的休书,就类似现代的离婚证。

“妈妈,我听说还有女户的说法,什么叫女户啊?”梅影以前看书什么的看到古代好像有这么个说法,不过不知道这里是不是。

“哎呦,我的小姐啊,你问这些干什么,那女户都是下堂的,寡妇,没爹娘亲人的,一辈子不嫁人的才办的。”张妈妈有些疑惑的看着梅影。

“我就是问问。”梅影闷声说道。

梅影有些沮丧,张妈妈的意思,她明白了。在这样的男权社会,一般都是男方出具盖了官印的休书。被休弃的女子,伤心都来不及,怎么会主动去上档注册。

梅影手里的休书,只有陈瀚的私印。怪不得,张妈妈知道陈瀚写了休书,也不急,只是生气,还让她回府等着陈瀚来接。搞了半天,这个是个半成品,不生效的啊。

如今休书要是不上档注册,她就办不了女户。没有女户,她的一切要么是郡王府的,要么是杜家的。梅影对这两家都不感冒
,她的东西只能是她自己的。

“大叔,您知道府衙在那里吗?”梅影思考了一会,迅速的做出了决定,她掀起帘子问向赶车的老汉。

“知道,老汉天天赶车,怎么能不知道那里。”老汉呵呵的笑着说道。“那就麻烦大叔跑一趟,放心,车钱我给您双份。”

梅影心里明白,陈瀚只是一时的气愤。而且郡王府那是个什么地方,别的人不说,就说老王妃,她岂能容梅影如此愚弄陈瀚。

她现在必须把被休下堂的事情坐实,再迟了,恐怕有变化。谁知道那些人疯起来,会怎么对付她。人家要的是名声,她要的是性命。

“小姐,你要干什么,咱不是说好,先回府等人来接吗?”张妈妈紧张的看着梅影。

“妈妈,你信不信我?”梅影严肃的看着张妈妈。

如今最重要的是张妈妈必须站在她这一边,不然梅影后路那是不一般的艰难啊。要知道,她现在的一切都要靠张妈妈的帮忙。

“信,我信小姐。可是你得告诉老奴啊,你去府衙干什么去?”张妈妈难得的执拗。

“妈妈,娇荷,你们陪我出来,我心里很感激你们的不离不弃。现在如果不信我,不想跟着我,我还是那句话,我现在就打发你们走,免得日后被我连累。”梅影幽幽的说道。

“没有,小姐,我早就说了,你去那里,老婆子就和你去那里。”张妈妈看梅影要哭不哭的样子,心里一酸,连声说道。

“小姐,我信你,你去那里,我就去那里。”娇荷却是一脸坚决的说道。

“那好,我就和你们说实话,我是不打算回府去了,也不打算会杜府。一会我们去府衙,盖章,立女户,等办完事情,咱们就去妈妈新买的庄子里。”梅影看着她们两个。

“小姐啊,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我要是知道你这样的想,是绝不会让你出府的,这怎么能行,这怎么能行呢。”张妈妈急的直搓搓手 。

“覆水难收,妈妈比我懂这个理。如果我再进那个府门,谁知道会不会再有表姐表妹,红姨娘,粉姨娘的。今天他能为了个丫头的孩子,就这样对我,那以后呢?”梅影皱着眉头耐心的给张婆子解释。

“好小姐,你就听老婆子一句,公子他年轻不懂事,可是这段时间老婆子也看出来了。他就是被惯坏了,可是心地不坏。你再忍几年,人也长开了,让公子知道了你的好,他就会和你好好的过日子。以后你有了自己的孩子,好好守着他,看着他长大成人,女人一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张妈妈想起梅影这些年,加上这些天的委屈和不可预知的以后,想到那些艰难,忍不住搂着梅影肆泪滂沱。  “妈妈,我也想忍,想过等待。可是谁知道会不会在那天没来之前,又有人受伤,掉孩子的,赖到我头上。那时候,公子他恐怕一起气起来,只会让我以命相抵。这次能放过我,不过是看在我曾经救过他的命而已。妈妈说,我还要回去吗?”

梅影想起自己这憋屈的两个月,也忍不住落了泪。这该死的老天,她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让她受这样的折腾。

张妈妈看梅影哭了,连忙收泪哄梅影。“那也不急于这一时,咱在等等,万一公子他后悔了呢。”说来说去张妈妈还是想让梅影会郡王府里。

“唉,妈妈,你比我清楚老祖宗的心思,难道妈妈真想我由妻变妾吗,还是老死在某个小院子里?”

“可是也不用办女户,你回府还有老爷呢。”张妈妈迟疑的说道。

张婆子想起自己打听到的,又想起今天陈瀚对梅影一点情意都没有的态度,不由的也心灰意冷,不再说什么,毕竟她也只是个奴才。

“父亲,妈妈可真是健忘,呵呵。回门的时候,您难道没看见吗?那个家,我那里是能回去的。如果回去,不出三天,王氏就能把我的所有的产业都拿走,然后把我卖给外地老头子做小妾去。”梅影冷笑道。

“唉,都依你就是,小姐,你可想好了,要是盖了印,就真的成了下堂妇人了。”张妈妈一时也没了主意。

“妈妈放心,如今梅影长大了,也到了可以孝敬妈妈的时候了,以后绝不会委屈了妈妈。”

“就是娇荷,就冲你能跟着我出府,以后我也不会把你当成丫头对待。等咱们稳定下来,我会给你找个好人家,备上整齐的嫁妆风光的嫁出去的。”梅影坚定的说道。

一时间,只听见马蹄声声,车里的哭声和说话声都没了,赶车的老汉轻轻的叹口气,这不知道是郡王府那房的佣人,被撵出来了。

这年头,给人家当奴才也不容易啊,不如自己这个赶车的自在呢。一会还是别要那双份的车钱了,哭的这个可怜啊。
梅影可不知道,哭了一场,还能省银子,感情这位收了专场费用了。

“去,去,这里也是能停你这破马车的地界?”梅影还没下车就听见外面一个破锣嗓子的咋呼。

“大爷,我马上就把车赶走,那个等车上的人下来。”外面赶车的老汉陪着小心笑道。

“这位小哥,我们想找管户籍的衙门,得往那走?”张妈妈扶着梅影下车,就向那个吆喝车夫的衙役问道。

“这什么时候,大太阳当空,都午时过了,休息了,下午再来吧。”

长的傻大黑粗,一身半旧班服的中年汉子,一脸的不耐烦。也不去搭理她们三个, 只是驱赶那个车夫。

“您帮个忙,我们这些没脚蟹那里懂这个,这个小哥拿去喝杯酒,劳烦小哥给引个路。”张妈妈连忙掏出一块银子塞到那个黑大个的手里。

“你们还真是赶到巧了,还就今天,何爷他忙,还没出去。各位随小的这边走。“

拿了银子,马上眉开眼笑的黑大个,痛快的领着她们,很快就把她们送到一间屋子前。

“这就是何爷办公的地方,你们进去就是了。“

“有劳小哥了。“张妈妈一脸感激的说道。

“那里,那里,我姓刘,以后有事来只要说找黑刘,就是我了。呵呵大妈,回见了。“黑大个摸摸脑袋嘿嘿的笑着去了。

梅影感叹,那个时代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张妈妈的银子,又一次印证了有钱万事通的道理。

梅影一路上都在打草稿,不知道还想要费多少口水,多少银两,才能办好这个事情。毕竟一方是受宠的郡王府的公子,一方是个五品的官员之女。可是没想到,让梅影跌破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佝偻着背,一双老鼠眼,两撇八字胡,干瘪抽抽的书吏。听她们说了来意,坚决拒收张妈妈塞的银票。然后也就几分钟,就办好了所有的手续。

“回去请给郡王爷和郡王妃请安,小的姓何,名自清,向来嘴严的很。此事绝不会被外人知道,这些个资料,都是我分管,外人那是探查不了的。”那个书吏诞着脸弯着腰说道。

“好的,好的,劳您费心了。”张妈妈忍着诧异给他行礼道谢。

“这点小事,派个人就好了,怎么还劳动了柳妈妈。柳妈妈贵人多忘事,那次随上官去给郡王爷请安,曾见过妈妈一面。”何自清先生谄媚的说道。

梅影愕然,感情他老人家认错人了。她还以为,终于碰上一个公正严明的,不讲私情的古代公务员。

梅影看看自己,看看娇荷,原来还是张妈妈的形体,比较有王霸之气。她们两个一看就是二三等的小丫头。

就这样,在被误会的情况下,一切都很顺利的完结。出来时候,张妈妈还替那个摆了个打乌龙的书吏担心。主要是那位的热心极度的满足了张妈妈。

“小姐,你说,这如果王府的人知道了,找他麻烦,可怎么办?”

“妈妈,郡王爷是何等的尊贵,那里会和这样不入流的人计较。你不要再担心了,除非他自己找不自在,往枪口上撞。”

她们那里知道,送走她们三位,何自清先生,嘴里哼着小曲,一时都想再弄他二两烧酒,一碟子老花生米庆祝一下。幸好今天没溜出去会小桃花。呵呵,值啊,没想到这样的好事情让他赶上了。

满京 城谁不知道郡王府三公子,病危娶了个冲喜夫人啊。就是没想到这才不到两个月,就想赶人出府了。如今他一文不收的帮了这么大的忙,郡王一高兴,还不赏他的七品官做做啊。

梅影心里也在唱歌,呵呵,老天总算是挣了回眼睛。她彻底自由了,她终于成了古代的地主婆了,再不用看谁的脸色过日子了。这比重新投胎,从奶娃娃开始要自在些。

梅影可不知道,此时已经有三拨人在到处找她呢。知道的话,估计跑的更快。

此时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表小姐,下午,本是和一群小姐夫人喝茶聊天的她,被一个消息惊住了。她带着新叫过来的丫头红梅,急急的回到自己住的院子,一时间也没了赏花和结交新朋友的心了。

“你听见的可是真的,那个乡下丫头真的出府了?”

“是啊,奴婢给您取帕子,刚好听见表少爷在骂金宝,说他是个孬货,连个人都看不住。金宝说,谁知道三少夫人是闹了别扭的,要是知道,他就是跪着,也不会放走的。”

“难怪饭前,看到二表哥的表情怪怪的,原来是这么回事,你去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她才气跑了。”

“这个时候闹别扭,老祖宗岂能饶她。小姐,奴婢这就去梧桐苑看看。”红梅笑着说道。

窦蕊儿绞着手帕子,咬着嘴唇,想着怎样能让那个丫头不再回来了,又想知道具体的情形。一时间,一个人在卧房里绕起圈子来。等得她都心焦了,才等来红梅的匆匆的脚步声。

“让你打听个事情,你跑那里野去了?”她不耐烦的问道。

“小姐,这回出大事了,奴婢听梧桐苑的小丫头说,凝碧姑娘的孩子没了。然后三公子大打出手,把少夫人给打跑了。”红梅一脸激动的样子,气都没喘均就兴高采烈的学说。

“什么,那个孩子掉了?”刚坐下的窦蕊儿蹭的又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