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该把那个丫头给睿敏郡主送去?”
辅国公府的大堂坐满了人,可以说整个国公府有身份的人都到齐了,一张国字脸,留着灰白长须的慕桁高坐主位,一双闪着精光的老眼往下手一瞟,那当家做主的威严尽显,口中笃定的语气,似乎慕解语的伴读必然出自辅国公府。
“爹,大丫头已经议了亲,二丫头已经十六,三丫头是庶出,三房的四丫头和五丫头年纪倒是相当,其余的都太小。”慕桁连着慕仲在内共有五子两女,慕仲乃是原配所出,家中排行第二,这说话者乃是慕桁长子,继室所出慕元。
慕桁听了点了点,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思了起来。
“父亲,二哥当年是为着什么事儿离开咱家的,咱家心里都明白,这么多年我们想要和二哥修好,二哥再艰难都不曾开口求过我们,态度已经摆在那儿,这一次睿敏郡主选伴读,莫说二哥能不能做主,就算二哥能做主,怕是也不会从慕家选。”面容俊秀,目光沉寂的慕修蹙眉开口道。
慕修是慕桁第五子,是庶子。之所以他又开口的资格,是因为他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走了科举,与付少彦同年探花,如今已是官居正四品的通政使司副使,恰好是付少彦底下第二把手,如果不是付少彦太过耀眼,慕修也算是升迁极快的人。
“老爷,本来我这个妇道人家也不该开口,可小五说得对,都是我给老爷惹得事儿,如果当年不是我…当年我应该忍忍的,是我对不起老爷…”
慕修的话让整个大堂气氛一凝,慕桁也因为他的话而沉默了,就在此时坐在慕桁身侧,一桌相隔看似慈眉善目的贵妇姜氏语含愧疚的低声哽咽道。
78.比阔绰:姐不缺钱
“娘,这怎么能怪你…都是儿子不好,如果儿子事事都让着二弟一点,少出点风头就不会让他对儿子心生埋怨,恨上了您,是儿子的错。”慕元看着母亲,满目哀伤的说。
“娘,大哥,都过去那么就的事儿,不要提了,二哥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不会分不清远近亲疏。”慕元的胞弟慕礼精明的眼珠一转,安慰道。
慕桁看着陪了他半辈子的老妻如此,心里一软,再听两个儿子的话后,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冷声道:“哼,他就算翻了天,也还姓慕!所有人都看着,我看看他是不是要天下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不孝!”
慕修闻言,看了看又在做戏的大娘,和护短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正要开口,坐在他身侧的老妇人,几不可见的拉了拉,对他摇了摇头,慕修才沉着一张脸,不再多言。
最后慕桁拍板决定送三房的四丫头慕秀玉个慕解语。
“娘,您为什么拦着我,父亲是越来越糊涂了,朝堂上耍国公威风,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回家里对着我们这些做儿子的颐指气使也就罢了,如今还以为二哥是当年那个任他打骂的儿子?也不看看二哥现在是什么身份,睿敏郡主那事儿莫说是二哥,怕是圣上都插不上手,他偏偏要扯了老脸去给静亲王打,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慕修被母亲邱氏拉回自己的院子,就开始抱怨。
“这么多年,你父亲的脾气你还不知道?”邱氏有些呆板的面目变得无奈,轻轻的叹着:“你以为你爹自己想不明白?没看见那女人在你爹面前做戏,前儿还说不凑这个热闹,昨儿被那女人拉去谈了一夜的话后就变了主意,这是为何你还不清楚?”
“真不明白,爹以前那么个精明的人儿,怎么一碰到那女人就犯糊涂?当年母亲的事儿…哎。”慕修也愤恨的一叹。
提起往事邱氏也低下了头,静了一会儿才道:“这事儿你莫要插手,你父亲讨不到好,也不会怪到你的头上来,老三一直被老大压着,早想将他家的丫头送进贵人府上,这个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你只要管好自己就成,小时候你二哥也就和你亲近些,这些年也就和你还有些书信往来,你好好的跟着你二哥,这公国府迟早是倒了…”
“娘,我省的,你放心,我待二哥那是真心的,当年若不是母亲,我们母子两哪来的今日。”慕修听了邱氏的告诫,郑重的点头。
“做人啊,就是该感恩。”邱氏对慕修的表现很满意,笑了笑,目光瞥见一抹窈窕妙曼的身影远远而来,拍了拍他的手,“你媳妇才又有身子,多照顾她些,夜也深了,快回屋吧,我也累了,安置了。”
慕修顺着邱氏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妻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停在二进门口遥遥的望着他,心里一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跟邱氏跪了安,就急急的朝着妻子而去。
79.比阔绰:姐不缺钱
慕解语自然还不知道她的到来,已经在慕家掀起了一阵风,而这一阵风正是辅国公府倾倒的开端。
此刻的她正站在自己日后家门前。看着阳光下,傲然与整个九龙城的庭院,朱红大门之上高挂的佳苑匾额,心中升起了一股满足。
这九龙城是雍京达官显宦居住的地方,然而十年前这里去时一片废墟,因为这里是永安事变的发生地。宏安三年,宏安帝在给京中宗亲勋贵圈地后,将这一片地发卖,以填充空虚的国库,当时颇有经商头脑的慕仲就倾了一半的家产,买下了朝廷许可最大限额的土地。原本慕仲是打算花钱修路建铺面,发展成为商业街,而后在慕解语暗中怂恿慕解言之下,变成了修建豪宅,因为整个雍京在大军入城之时毁了一大半,以至于大多勋贵所住的都是前朝老臣的官邸,自然不同的文化影响了人的审美观,对于曾经草原奔腾的燕京勋贵们,自然不喜欢前朝重臣那些酸儒的规格,而且住着那些房子虽然有一种征服感,却也有一种捡破烂的屈辱。
慕解语用童真的话点拨了慕仲经商之才,让慕仲瞬间茅塞顿开,很是花了一番心血将这片废墟盖起了一栋栋结合江南婉约燕北豪放之气的大宅门,自然是赚了一个满盆钵。
而眼前这一栋庭院却是三年前才开始建造,一年前落成,从设计到材料都是出自慕解语之手,用的不是传统的木料泥砖做底料,而是用的从大山里盘出来的石头,经过精心的打磨,以及独家水泥凝固,在小桥流水的江南宅院之中,建起了一栋栋三层楼房的小洋楼,真正的中西结合。
这样的庭院同时落成的有三个,其中一个占地约有六千平米,建的极为大气磅礴,这一栋慕仲孝敬了宏安帝,成了宏安帝的别宫,叫做德馨园。当然宏安帝收了,却也让内务府按照其他勋贵买房的价格提了一层给了慕仲。
另外两栋占地都是三千平米,里面的建造也大同小异,一栋就是现在宏安帝钦赐匾额为“佳苑”的幕府,另一栋和园至今还闲置着。这一年多来,没少有人打过这套院子的注意,谁不想和皇帝做邻居?
而且这三套院子与其他府邸恰好隔着一条玉河,河不宽,中间架着华丽的六洞石桥,步行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却巧妙的将这三套宅子隔离出去。如今和园的主人,慕解语想她已经找到了。
慕解语进了家门,才刚刚洗漱了一番,还没有来得及去大量自己的闺房,佳苑的管家陆伯就急冲冲的来了:“小姐,有人要见您。”
慕解语黛眉一动,陆伯是陆家的老人,为人圆滑老练,如果是他能够应付的人,他肯定会尽全力去应付,如今面带焦急之色的看着慕解语,这就意味着他遇到了棘手的人物。
以为想要买这两套院子的人,都被人以不知主人家为由拒绝了,如今她才进屋,就有人找上门,看来是时时刻刻盯着。
这些人,她早已想好了对策。
80.比阔绰:姐不缺钱
当初慕仲只是买下了玉河那一边的土地,而这玉河这边的则是慕仲的娘舅出面买下的。孝敬院子是秘密进行的,宏安帝给钱虽然是明面的,却找到是褒奖的理由,加上慕仲一直不曾与雍京有来往,故而很多人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
慕解语在陆伯的带领下走进前院的客厅,还没有跨进大门就看到高坐在主位的少女。那少女也不过豆蔻年华,一张巴掌大小的脸,细长的凤目却已有城府,精致小巧的五官,让人一看就会升起一股怜惜之情,若不是她脸上的高傲毫不掩饰,这会是一个如同林黛玉一般我见犹怜的少女。
她一袭嫩黄绣着粉荷抹胸烟水裙摇曳于地,腰间系着嵌了珍珠桃粉腰带,柔软的腰肢显得一盈不握。外罩了一间粉底碎花秋香色的华丽长袍,肩披透明银色暗纹的纱衣,臂挽嫩绿长綾,梳了一个华贵的飞天髻,一个鎏金绿宝石六枝华胜压顶,两只白玉荷花簪,耳上垂了红宝石点蕊的石榴花耳环,脖子上是同款的项坠,手腕上带了两个上等羊脂白玉镯。
华贵而略显庸俗,盛气而略显凌人。
慕解语的目光从她的腰间垂着的东珠一扫而过,唇角微微的扬了起来。
“见过邵阳公主。”慕解语上前,微微弯身行礼。
“你竟然知道我是谁?”邵阳公主惊奇的看着慕解语。
慕解语笑而不语,目光落在邵阳公主的腰间。
邵阳公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恰好看到腰间微微晃动的东珠,顿时目光一闪:“你怎么就知道本宫是邵阳公主?”
东珠,不是谁都能带的,且也不是谁想怎么带就怎么带的,皇室有皇室的规矩。
后宫除了皇后腰悬东珠九颗之外,就只有皇贵妃可腰悬东珠六颗,再则只有公主能够腰悬三颗,而且是有封号的公主。
慕解语能够认出邵阳公主,自然是因为年龄在那儿,而且还因为惠妃此刻就在德馨园,邵阳八公主乃惠妃所出。
“进城时,父王提过惠妃娘娘在别宫休养。”慕解语如实回答。
“倒是一个聪慧的。”邵阳公主唇角一掀,“你叫皇叔倒是叫得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皇叔亲生的。”
邵阳公主明显的讽刺,慕解语只装着听不懂,跟这样的小丫头计较,她犯不着:“父王待我极好,我自然要投桃报李。”
“你好大的胆子,跟公主你啊我啊,真是不知尊卑!”慕解语话音一落,邵阳公主身后的宮婢便出声呵斥。
慕解语眼底一寒,抬眼看着邵阳公主,见她只是扬了扬眉,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樱花一般的唇瓣冷冷的绽开:“白苏,掌嘴。”
“啪,啪。”慕解语余音还在,白苏身影一闪,清脆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等到邵阳公主回过神来,她身后的丫鬟已经被两耳光扫到了地上。一张俏脸肿成了猪头。
“你——”
81.比阔绰:姐不缺钱
“公主殿下,素来听你是一个柔和的主子,可这性子太柔和了也不好,让有些不懂尊卑的东西都奴大欺主了!我与你堂姐妹二人叙话,也敢贸然插嘴,这样的奴婢今儿做堂姐的替你教训了,堂妹也不用感激,日后好生约束奴才才是。”慕解语笑意盈盈,言辞间不乏姐姐训斥妹妹的语调。
“你——”
“郡主恕罪,是老奴管教不严,才让着下作的小蹄子翻了天。”不等气的胸口起伏的邵阳公主开口,邵阳公主身后一个年约三十几,穿金戴银的老婆子就跪在了慕解语的面前,磕头认错,“公主年岁小,又是一个心善的,平日对奴婢们这些下人犯了错也是多有包容,才让奴婢们今日失了分寸,还请郡主见谅,老奴回去一定禀明娘娘,好好惩治这些不长眼的小蹄子。”
慕解语知道这一定是邵阳公主的乳娘,否则不会这么光鲜亮丽,也不会这么言辞犀利,所以也不去计较她的含沙射影:“嬷嬷起来吧,公主初次来我这儿做客,我怎么也不能落了公主的面子。我这才刚刚落屋,家里还一团乱,恐怕招呼公主会有失礼数,公主不如先回别宫,改日父王会在和园宴客,请诸位哥哥妹妹认个亲,届时在好生招待公主。”
慕解语变相的逐客,而且也点明了和园是静亲王的府邸,就是不想再多做纠缠。
可邵阳公主却只是蹙了蹙眉,就道:“本宫今日来,原是想向你买了和园,既然和园是皇叔的了,你日后又与皇叔同住,就将佳苑买给本宫。”
邵阳公主那一副买你的东西是给了你天大的荣耀嘴脸,以及她那命令的口吻,差点没有将慕解言气乐了:“公主殿下一年的例银是多少?”
邵阳公主脸色一沉:“你问这个做什么?”
慕解言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如果我没有记错,公主一月的例银也不过是三百两,加上陛下的赏赐连带金银珠宝,一年左不过有个六七千两,公主可知当初陛下是用多少银子从家父手中买走德馨园?”
“德馨园不是…”
“是,德馨园原本是家父孝敬陛下的,可陛下仁厚,不愿占人便宜,以纹银四十万两,黄金三千两买下了德馨园。”慕解语道。
去年宏安帝赏赐给慕仲巨款,那是轰动了整个朝野的事儿,因为南江闹了洪灾,慕仲动了三层家私才将这事儿圆满摆平,宏安帝给以丰厚的赏赐一则嘉奖,二则是填补慕仲自己的亏空,表面上是合理的,但是后来朝廷又拨了款,赈灾的钱又补给了慕仲,慕仲就知道宏安帝的意思,那是德馨园的价码。
慕解语也不怕把这事儿说出去,反正于宏安帝也是有利无害之事,有了这个活招牌,那些想仗着自己有点身份地位就打宅子注意的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看着脸色刷白的邵阳公主,慕解语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公主准备出多少银钱?还是,公主觉得我缺钱,缺得要卖宅子?”
82.第82章 甩甩手:要你吐血
邵阳公主虽然年幼,却也不是草包。她没有大张旗鼓的带了仪仗前来,而是带着几个宮婢低调前来,看着她灰溜溜的走了,慕解语也就没有再追究什么,不过原本的计划却是提前了。
不到三日的时间,慕解语就让手底下的人暗暗将关于德馨园的事儿放出了风声,果然在知道皇帝都是花钱买下宅子后,慕解语明显发现盯着佳苑的人少了。如此她也就好好的在家里休息了几日。
四月四日,是雍京商会日。
这商会是曾经的大财阀如今的定南候于丰泽七年兴起,宏安帝定都雍京,已经是一方诸侯的罗家放弃了封地,留在了雍京享受世家勋贵待遇,于宏安二年成立了雍京商会。
由最初的定南候一家独大,到最后八大勋贵平起平坐。中间经历了无数的起起伏伏,最终壮大成为今日这个庞大并且局势复杂的势力。十二年的发展,雍京商会利用它庞大的关系网,将富庶之地的商户大部分网罗进了商会。
雍京商会的声势浩大,慕解语不相信宏安帝不清楚,也不相信宏安帝不忌讳,只是它里面牵扯太广,一个不慎,就会让大景皇朝的经济枢纽瞬间瘫痪,这也是宏安帝对功勋世家诸多隐忍的主要原因之一。
慕解语隐隐觉得宏安帝的隐忍已经越来越接近极限,所以他要从根本入手,这么多年慕仲的仕途之上大大小小的麻烦不少,最后都有惊无险,一直派人暗中保护慕仲的人早就察觉慕仲背后还有一股势力隐藏在暗处,不到生死关头绝不现身。虽然至今查不出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慕解语却猜测十有八九是宏安帝的人,宏安帝需要一个人打破朝中的平衡,也需要一个人去挑断功勋世家被利益纠缠在一起的纽带。
这样的人无异慕仲是最好的人选。
慕仲的身份注定他与辅国公府必有一胜一负,宏安帝扶持慕仲,就是要借慕仲之手打击辅国公府,辅国公府是四大世族的代表。宏安帝需要扯断八大功勋,从而逐个击破。就要从商会着手,慕仲的娘家是南江首富,如今为了慕仲也不得不卷入雍京,以陆家的财势,虽然不及八大世家联手,却绝对比之他们任一雄厚,这个怎么能够让他们不眼红?
所以,陆家的资金从介入雍京之时,就注定要么与雍京商会同一阵线,要么就与雍京商会势不两立。前者,会成为帝王的眼中钉,以陆家的根基,随时会被帝王视为废棋让人取而代之,自然行不通,所以他们只能做帝王手中剑,将锋芒指向雍京商会。
慕解语这样想,也是出于陆家的利益考虑。加入商会不但赚不到,反正会陪,更加与宏安帝为敌,只有和雍京商会争锋相对,才能获得最大的赢面,同时他们身后的帝王,也会让慕仲的仕途一帆风顺。
慕解语手里拿着小舅舅送来的商会请帖,唇角扬起冷笑:“去,怎么不去?”
83.第83章 甩甩手:要你吐血
自从宏安六年,薛家四爷薛浩成成为雍京商会的长老后,便推出了四月四的一场盛会,叫做坐地起价。直白点就是现代的拍卖会,雍京商会会将一年来从各地网络来的奇珍异宝拿出来竞拍,价高者得。故而每每三月末四月初,雍京格外的繁花,来来往往都是各地富商。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想要长长见识的达官显宦,名门贵族子弟。
慕解语对于这个盛会也很有兴趣,在此也不得不佩服轩辕止玥的经商之才,别人不知,她可是清楚薛浩成就是轩辕止玥从薛家一手提拔出来的心腹,这个盛会也是他的点子。
“凭什么啊,凭什么说我的赠券是假的?大家快来看啊,店大欺客啊,明明说好的免费赠券,现在店家不认账!”
“你的赠券是假的,你若再胡闹,休怪我们将你送官!”
“送官,你们以为爷是吓大的?我知道你们酒楼是陆员外开的,陆员外和新上任的府尹是姻亲,你们想要官商勾结,陷害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爷也不怕你们,说破天也不能歪了一个理字,这可是堂堂天子脚下,也不怕你们徇私枉法!”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哪儿胡说了,各位乡亲父老你们评评理,上个月酒楼开张,明明说好了买一赠一,这月可以凭着赠券免费吃上一顿,可如今掌柜的嫌弃我们吃的贵了,就不认赠券了,硬说是假的,这不是欺诈是什么?”
“就是就是,我们也就是小户人家,攥点钱不容易,你们酒楼的东西都比别家贵,要不是你们说花一次钱吃两次,我们舍得来这儿吗?如今你们不认账,还要将我们送官府,这到底有没有王法啊!”
“小姐,这事儿我去解决。”
千馐百味楼二楼的雅间内,慕解语站在临街的楼台前,看着几个闹事的人扯着嗓子嚷嚷,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就引来无数围观者,其中不乏前来参加商会的各方豪富手下得力之人。有几个就连慕解语都认得,故而眉头微微一蹙。
白薇的提议被慕解语抬手制止:“要在这儿立足,我们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他们总要有应对的能力。”
“可是小姐,他们这样闹下去,会影响我们的声誉,连带陆家和老爷的名声。”白蔹有些焦急。
慕解语回头扫了一眼沉默的白薇,在看着担忧的白蔹,摇头笑道:“白蔹,是时候让你好好跟着白蔹学学了。”
白蔹岂会听不出慕解语是觉得她不够稳重,咬了咬就没有回话。
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花想容这时候探出头:“小语儿,要不要我出手将背后的人去给你揪出来?你只要把卖身契…”
未等花想容把话说完,慕解语就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花花,你真是越来越懂得主子的心意,快去吧,抓到了,主子定然会论功行赏。”
慕解语特意咬重“主子”两个字,让花想容如花似玉的脸僵在那里,双手死死的捏紧,真怕自己一个冲动将这个笑里藏刀的死女人掐死,深吸了一口气,才恨恨的转身离去。
84.甩甩手:要你吐血
“出了什么事儿?都散了,你们这是聚众闹事,想去顺天府牢里走一圈是不是?”
很快,下面千馐百味仇掌柜遣人带来的官差就来了,来人一张方块脸,眉宇间有一股耿直之气,经他大嗓子一吆喝,倒是让围观的人退开,却还是远远的看着热闹。
“方巡卫,这些人到酒楼闹事,意图诈骗。”仇掌柜迎上去,对着领头之人陈诉。
“大人您不要听他们血口喷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敢啊,都是他们欺骗我们的钱财,他们明明说了凭着赠券会免费,可如今又不认账,还污蔑我们,大人你可以为我了做主啊,不能官官相护,看着他们和府尹大人沾亲带故,就不管我们死活啊——”
“乱喊什么,老子自然会秉公处理,你再嚎,老子就以妨碍公务,先抽你几耳光!”方巡卫大眼恶狠狠的瞪了闹事青年男子。而后目光冷淡的看着仇掌柜,“仇掌柜,他们说的可事实?”
“方巡卫,我们怎么可能欺客?酒楼开了也不止这几日了,他们也不是第一个拿着赠券来的人,我们怎么会就不认他的券,不瞒大人,这几日已经连着来吃了好几顿了,我们都没有说什么,想着刚刚开业,也就忍了,如今我登记的一百张赠券都已经收回来,他们还来,这不是混吃欺人是什么?”仇掌柜说着,从身旁的小二手中取了账册给方巡卫,上面记录着收回来的赠券,并且大多数标明了使用者的姓名。
方巡卫看了,还没有表态,闹事者就立刻大吼:“大人,他们是做假账,就是看着我们吃得贵了,不愿意认账,想要讹我们的钱财。”说着又轻蔑的看着仇掌柜,“既然你们酒楼赔不起,就不要搞什么赠券,骗了我们来,又不认账,这是欺诈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