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一回态度如此强硬?
被逼娶一个和被逼娶两个,有什么区别吗?就不能将就吗?
“你没有?你没有他为什么会把特权令用在你身上?你是生是死,与他何干?你知不知道特权令是他第二条命?”宜太妃再次怒声质问。
这一回,韩芸汐更加无话可辩,特权令如果没有在她身上用掉的话,龙非夜这一回也不至于落到被软禁的地步,就算是抗旨,天徽皇帝一样拿他没办法。
“韩芸汐,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宜太妃双手按在韩芸汐肩上,抓得好紧好紧,那怨恨的目光似乎要将韩芸汐撕了,面对暴力,韩芸汐第一次没有底气,任由宜太妃抓着,无话辩解,也没有推开。
她愣着,迷茫着,她的脑袋空荡荡的。
宜太妃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最后她丢下一句话,拂袖而走。
她说,“韩芸汐,你这个扫把星,非夜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韩芸汐在屋里坐了很久很久,直到赵嬷嬷找来了,她才缓过神来。
“赵嬷嬷,殿下他不会真的出事吧?”她喃喃地问。
赵嬷嬷叹息一声,“抗旨…那可是死罪,这些年来皇上巴不得逮住殿下的小尾巴呢!唉,殿下一贯谨慎,这一回怎么就…”
一听这话,韩芸汐的心就跌落到谷底了,她没有蛊惑龙非夜,可是,她用掉了特权令,所以,她还是害了龙非夜呀。
很快,十日就过去了,谁都劝不了天徽皇帝,悔思宫也没传出什么动静,一切只能等。
宜太妃也没有再进宫,一见到韩芸汐,不言不语,可那目光却怨毒得可以杀人!
韩芸汐满心的愧疚,哪里都没去,在龙非夜寝宫门口一坐就是一整日。
这日,赵嬷嬷慌张地跑过来,“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韩芸汐大喜,立马迎上去,“赵嬷嬷,是不是有消息了?”
第172章 瘟疫,人心惶惶
见赵嬷嬷那慌张的样子,韩芸汐以为宫里有消息了,可谁知道赵嬷嬷却气喘吁吁,连连摇头。
韩芸汐极急了,“赵嬷嬷,你说话呀!”
赵嬷嬷上气不接下气,“王妃娘娘,宜太妃她…她要…她写信要去求荣乐公主帮忙!”
“什么?”韩芸汐惊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牡丹院里的嬷嬷说的…王妃娘娘这事不能这么办,太丢人了!”赵嬷嬷又气又急。
韩芸汐更是怒意滔天,她二话不说就往牡丹园去。
连下人都知道这事情这么办会丢脸,宜太妃是疯了还是傻了,居然想出这种办法来。
作为一个男人,即便是普普通通的平民,被逼娶妻都是一件极其羞辱的事情,何况是高高在上的龙非夜?
龙非夜都已经抗旨了,宜太妃再把这件事捅到荣乐公主那去,岂不是自取其辱?
万一荣乐公主把事情公开了,这丢的就不仅仅是龙非夜的脸,还是天宁国的脸;
退一万步说,荣乐公主答应了,不逼婚了,龙非夜会承这份情吗?天徽皇帝会轻易放人吗?最后,受侮辱的还是龙非夜!
韩芸汐气冲冲地冲入牡丹园,此时,宜太妃真在书房里写信。
韩芸汐顾不上那么多,一进门就怒声,“母妃,你莫要害了殿下!”
宜太妃的手一颤,在信上画出一道长长的墨迹,信件毁了。
“母妃,殿下绝对不会答应这件事的,被逼娶就罢了,还要求这人家松口不嫁?这算什么事呀?”韩芸汐气呼呼地说。
谁知,宜太妃却重重放下毛笔,怒声,“韩芸汐,你刚刚说什么?到底是谁害了非夜的?你居然跑到这里来指责本宫?”
“到底是谁害了非夜的?”
宜太妃说着,走了出来,步步逼近韩芸汐,“你说!到底是谁害了非夜的?”
怒气冲头的韩芸汐这才冷静下来,垂下眼睑,沉默了。
宜太妃猛地推了她一把,推得她后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
“韩芸汐,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当初如果不是你不知廉耻自己进门来,今日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了!”
“韩芸汐,你知不知道,皇上就会关他一辈子,皇上正愁着没这个机会呢!”
宜太妃说完这句话,自己就退了,退了好几步,撞在背后的桌上,她一手搀在桌上,一手拧着眉头,十分痛苦。
她不傻瓜,当然也知道写信去求荣乐公主是最愚蠢的事情,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现在连见秦王一面都办不到,完全不知道情况如何,万一天徽皇帝真的狠下心要囚秦王一辈子,那么接下来天徽皇帝就会有进一步的行动。
秦王的势力会被慢慢瓦解,秦王府也将渐渐的失去在皇族里的地位。
这一切,都是她承受不起的。
先帝已经去了,除了太后和她,所有嫔妃不是殉葬就是守陵,她唯一倚仗的便是这个儿子了。
看着一贯雍容华贵,尊贵精致的宜太妃如此绝望的样子,韩芸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婆媳二人都是沉默,许久之后,宜太妃才又重新看过来,冷静地问,“韩芸汐,不求荣乐公主,你有其他办法吗?”
这…
韩芸汐很想回答她,可是,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答不出来。
她有办法吗?
她上辈子,这辈子都一贯不屑什么出身,什么家世,最瞧不起利用门路托关系办事情。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多么希望自己有个尊贵的出身,有个强大的娘家当后盾,有个门路能办事呀!
可惜,她没有,什么什么都…
她的娘家都还要靠她来撑起一片天呢!
宜太妃没有再责骂韩芸汐,转身撕了那封信函,轻轻笑了笑,便离开了。
韩芸汐失魂落魄走出来,漫无目的地在院子里走,然而这时候,夏管家却慌张地跑过来,“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韩芸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宜太妃都那样说了,如今,除了龙非夜自己妥协,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就那家伙的脾气,他怎么可能妥协?
夏管家急匆匆跑到韩芸汐面前来,“王妃娘娘,出事了,出大事了,奴才找不着太妃娘娘,只能找你了!”
“出什么大事了?”韩芸汐这才提起精神。
谁知,夏管家却道,“国舅府的二夫人元宵回娘家省亲,染了瘟疫回来,国舅府一直没敢报秘密隔离了,谁知道,昨天府上的三公子也病了,听说是被传染了!”
韩芸汐算是彻底提神了,要知道,要知道在古代最可怕的不是战争,不是饥荒,也不是洪涝,最可怕的就是瘟疫!
其实,别说古代了,就算是在现代,传染病也是令所有人谈虎色变。
“城外有瘟疫?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听说?”韩芸汐问道。
“王妃娘娘,国舅府的二夫人娘家在浚城,离帝都甚远,听说那儿有个小村子,年前就有疫情了,但是发现得早,没传染出来,朝廷早秘密给…”
夏管家并没有说下去,只做了个“灭杀”的动作,韩芸汐立马就懂了。
在现代,得了传染病者会被隔离,甚至能享受到免费的专人医治护理,在古代一样会被隔离,但是,基本是救不活的,只会被活活烧死,而且但凡接触过的,即便没有染病,一样不能幸免。
这是医学落后的可悲,也是无奈,想必那村子如今已经化为灰烬了吧。
二夫人会染病,那么就说明病毒没有完全消灭,还是传染了出来。
“夏管家,这事你怎么知道的?”韩芸汐认真问。
“王妃娘娘,三公子可是国舅府的独苗呀!皇后娘娘的外甥呢!他都病了,纸还包得住火吗?昨晚上太医院的人就都过去了!”
夏管家说着,拿出几包药材来,低声道,“这是李太医派人偷偷送过来的,让熬成药汤,府上任何人都必须服用,李太医还再三吩咐了,清洗屋舍,保持通风,没有要事最好别出门!国舅府那地儿,更去不得!”
几乎每座府上都会养一位专用太医,李太医来通风报信,想必其他太医也一样,瘟疫的事情终究是瞒不住。
瘟疫病毒会有一个潜伏期,每个人的抵抗力不一样,发病的时间也就不一样,但基本不会超过十日。瘟疫既然在国舅府上传染开了,估计也不会就三公子一人,而且二夫人和三公子之前所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都有被传染的可能性,一传十,十传百,天知道将来几日还会有多少人发病。
万一没控制住,整个帝都都很危险,想必这个时候太医院要忙疯了吧。
“可知道是什么病?”韩芸汐认真问道。
夏管家心慌慌的,“李太医没说,不过王妃娘娘,既是瘟疫,那铁定…还是赶紧禀了太妃娘娘,咱们府上要早做防备才是呀!”
韩芸汐查看了李太医送来的药材,也没看出个究竟来,毕竟,她对这方面并不非常了解。
“母妃在后院呢,你去吧。”
韩芸汐也没有多想,她还是沉浸龙非夜那事情里,对于她来说,那才是唯一天大的事。
她迟疑了一会儿,交待夏管家秘密到韩家去报个信,便往花园深处里去了。
然而,事情却出乎了韩芸汐的预料。
几日之后,国公府、平北侯府、相府还有几个大世家,甚至是宫里都传出了有人染病的消息,消息根本瞒不住,就连寻常百姓家都开始出现疫情了。
这场瘟疫算是在帝都传开了,疫情超出了太医院的控制,就是连顾北月至今也都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什么病,整个天宁帝都像是笼罩在灰霾之中,人心惶惶,鲜少有人敢出门。
也正因为瘟疫的事情,秦王被软禁一事的风头自然弱了下来,天徽皇帝一边密切关注三途战场的动静,一边为帝都瘟疫焦头烂额。虽然龙非夜迟迟没有松口让步,天徽皇帝暂时也顾不上他了。
此时,天徽皇帝正在御书房里扶额沉思,薛公公人未到声先道,“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天徽皇帝怒目朝门口看去,只见薛公公连滚带爬进来,他都还未来得及发飙,薛公公就连忙禀告,“皇上,太后宫里有个宫女发病死了!”
“什么!”天徽皇帝惊得几乎是跳起来,随即怒声,“马上去把顾北月叫过来!”
“皇上,顾太医此时就在太后宫里呢。”薛公公如实禀告。
天徽皇帝立马要过去,薛公公却拦了,“皇上,万万不可,顾太医正亲自在为康宁宫焚药去邪,那边已经不干净了!”
一个地方如果出现病人,那就证明那个地方是危险的了,可是事关母后安危,天徽皇帝怎么能不去探望,他急匆匆就往康宁宫去,一边问说,“好端端的,怎么会染病?”
要知道,宫里染病的几个人都是之前和国舅府有往来的,早就全隔离开了。
薛公公迟疑了片刻,才道,“皇上,太后娘娘前日里偷偷去了一趟国舅府,带了一个宫女过去,染病的就是那宫女。”
国舅府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其实也是太后的娘家,皇后正是太后的侄女,国舅府的三公子得叫皇后一声姑妈,叫太后娘娘一声姑奶呢!
虽然知道国舅府是最去不得的,可娘家唯一的独苗病重将死,太后于心不忍呀!
一听这话,天徽皇帝怒意滔天,冲着薛公公发飙,“胡闹!简直是胡闹!”
当天徽皇帝到康宁宫的时候,顾北月似乎正在和太后说着什么,一见皇帝进来,顾北月就不说了,而太后眉头紧锁,面露难色。
第173章 威胁,他会懂的
天徽皇帝一肚子的火,不好冲太后发作,便全都撒在顾北月身上了。
“顾北月,这都几日里,太医院至今连这病是什么都不清楚,朕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你这个首席太医是不是不想当了?”
“朕顶多再给你们三日的时间,三日之后,如果还没能控制住疫情,你就休怪朕不留情面!”
瘟疫,大多没有治疗的办法,但是,至少可以控制住爆发的范围,只是,如今连这场瘟疫是什么病都摸不清楚,那也意味着找不到预防和控制的办法。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防止疫情大爆发,波及更多人,只能采取非人道的办法,隔离焚烧掉所有染病者。
然而,对于民间的染病者,官府可以强行这么做,但是,对于帝都中诸多权贵,那就不好一视同仁了。
就像国舅府三公子,都只剩下一口气了,至今还几个太医围着一直在设法抢救。
同是人命,人人平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可惜,这就是残忍的现实,一贯云淡风轻的顾北月,这段时间就不曾松开过眉头过。
医者是仁慈的,却常常要做出残忍的选择。
顾北月早就劝谏过了,没办法医治,唯有控制,要控制就要控制全部,不仅是民间,还有皇族贵胄也不能例外,一律焚烧!
可是,天徽皇帝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皇族贵胄哪家愿意接受这种安排?一纸令下,下面多少人要反?
且不说别人,就是国舅家那三公子,太后她老人家就不答应了。
然而,这一回,顾北月竟然没有再劝谏,他看了太后一眼,随即认真道,“皇上,或许微臣和太医院真的无法胜任此事,微臣斗胆,向你推荐一个人。”
“难不成有人治得了?是谁?”天徽皇帝惊了。
顾北月不再迟疑,很直接,“秦王府,王妃娘娘。”
这话一出,天徽皇帝先是一愣,随即不屑冷笑起来,“韩芸汐?她懂什么?她是毒医,什么时候变成神医了?”
谁知,顾北月却一脸认真,“皇上,微臣也是刚刚检查尸体才发现不对劲的,染病而死的尸体停放久了,竟出现毒尸斑,如果下官没有猜错,这场瘟疫,不是普通的瘟疫,而是一场毒瘟疫!”
太后宫里的宫女死后,谁都不敢处理,太医院人手不够耽搁了一个多时辰顾北月才亲自赶过来,也正是这样,才让顾北月注意到尸体的毒尸斑,否则,但凡有病死者,立马就给火化了,根本看不出异样。
就这件事,顾北月刚刚就和太后娘娘说过了。
天徽皇帝听了顾北月的解释后,立马就陷入了沉默。
顾北月当然清楚天徽皇帝对韩芸汐的忌惮,只是,他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认真问说,“依微臣的经验看,这十有八九就是毒瘟疫了,王妃娘娘毒术高超,必有破解之法!那宫女的尸体还停在太医院,是否请王妃娘娘过来瞧瞧?”
天徽皇帝还是沉默。
这时候,太后却开了口,“皇帝,多少人等着救命呢,事关重大,不容拖延,还是赶紧把秦王妃叫过来吧!”
长平公主之死,皇后发疯,太后恨透了韩芸汐,只是,刚刚顾北月说了,国舅府的三公子顶多只能撑一天,为了国舅府的独苗,太后暂时也顾不上跟韩芸汐计较那么多了,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她就得抓住呀!
刚刚才给秦王府一个下马威,现在又过去求人帮忙,天徽皇帝面子上自然是过不去的,心里也不乐意,只是,太后说的没错,这事情,不小!
当然,天徽皇帝也很聪明,他冷冷回答,“顾北月,这是你太医院的事情,你们要请谁朕都不管,朕要的是马上控制住疫情!”
让顾北月出面以太医院的名义去请,韩芸汐也不能得瑟到哪里去!
顾北月大喜,“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办!”
韩芸汐为龙非夜的事情消沉了好几日,又因为瘟疫横行,她这些日子都没有出门,总是坐在龙非夜门口想事情。
她知道瘟疫至今没有被控制住,但是她万万也没想到这场瘟疫竟会是毒瘟疫!
瘟疫,说白了就是传染性强的病毒传染,然而,毒瘟疫却是毒药的传染。
病毒和毒药是不一样的,病毒引起生病,毒药则引起中毒,确切的说被传染的人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毒死的!
自然存在的可以引起传染中毒的毒药十分罕见,而人为合成也没那么简单,换句话说,毒瘟疫的爆发概率非常之低呀!
韩芸汐隐隐觉得这事情小有蹊跷,只是,顾北月都派人找上门求助了,她并没有想那么多,立马收拾了下要出门。
然而,出门之前,却被夏管家撞见了,“王妃娘娘,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去便来。”韩芸汐淡淡道,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要去太医院。
“王妃娘娘,出去不得,外头正乱着呢,万一…”
夏管家的还未说完,宜太妃就缓缓走过来,冷冷道,“夏管家,她要找死,你随她去便是,别回来最好。”
宜太妃说罢,看都没多看韩芸汐一眼,就从一旁走过。
宜太妃为秦王的事情黯然伤神,这些日子来就像行尸走肉一样。
夏管家听了这话,都觉得伤人,何况是韩芸汐呢?
她什么都没说,缄默地看着宜太妃的背影消失在花园里,才回过头,笑着对夏管家道,“夏管家,晚上帮我留门,我一定会回来的。”
这些天来,她都没笑过。
可是,此时此刻,她就在笑,不仅仅笑了,那明澈的眼睛里竟焕发着动人的光彩,像是获得了新生一样。
韩芸汐,她这是怎么了?
夏管家看着目瞪口呆,而韩芸汐没有再多说,毅然转身就走了出去。
顾北月一听韩芸汐到太医院,立马迎出去,“王妃娘娘,下官知道你一定会来。”
“你就这么肯定。”韩芸汐笑道。
她立马和顾北月了解了瘟疫的大致情况,随后两人做了一些简单的防护措施之后,就走入停尸房。
对于古代的医者,韩芸汐心里是敬佩的,他们没有现代那么多先进的防护措施,即便明明知道是传染病,却一样首当其冲,第一时间接触病人、尸体。
一靠近尸体,解毒系统就立马发出了警报,韩芸汐戛然止步,视线专注在尸体上。
几次看过韩芸汐查毒、解毒,顾北月对她特殊的检查方式已经习惯了,他静默地在一旁等着。
只是,没想到韩芸汐竟很快快就得出了结论,她声音响亮干脆,“是毒鼠疫。”
“毒鼠疫?”
顾北月大惊,鼠疫是最可怕的瘟疫,没有之一,他当然是知道的。然而,感染者的症状跟鼠疫完全不一样,毒鼠疫,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更加恐怖?
“对,就是毒鼠疫,鼠疫和毒鼠疫一开始的传播方式是一样的,都是通过老鼠身上的跳蚤传染。”
韩芸汐一脸认真、专业,她心下是庆幸的,这是毒鼠疫,而不是鼠疫。
鼠疫起于跳蚤传播,病毒传播开之后传染方式就多了,甚至打个喷嚏都会传染给别人,在古代这种医疗条件下,这种事情是非常恐怖的,基本一发不可收,极难控制。
史学界里,甚至有人认为鼠疫引发动乱,进而引发国家的灭亡,一如明末,元末都有大规模的鼠疫出现。
然而,如果是毒鼠疫的话,传播的方式就只能有一种,那便是跳蚤的传播。
带毒的跳蚤吸血,引起了中毒,换句话说,只要控制住跳蚤,灭杀了毒跳蚤,疫情基本可以被控制。
跳蚤传染?
顾北月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是,他并不笨蛋,连忙问,“如此一来,只要灭杀了跳蚤,阻断传染媒介,便可以控制住感染了?换句话说,如果没有跳蚤,人和人之间是不会传染的。”
“聪明!”韩芸汐笑了。
“这些老百姓有救了!”
顾北月大喜,急急走出停尸房,立马下命令,“来人,传令下去,撤掉所有焚杀计划!召集所有太医还有疫灾司官员开会!”
看着顾北月又喜悦又着急的样子,韩芸汐特心暖。
“王妃娘娘,你定能解毒鼠疫之毒吧,且不说郊外,帝都里就有上百号人等着救命了。”顾北月认真说。
韩芸汐正要回答呢,谁知道顾北月却又道,“王妃娘娘,情况最紧急的莫过于国舅府的三公子,前日连太后都过去瞧了,在下估计他过不了明日。”
这话一出,韩芸汐心下就狐疑了,她怎么觉得顾北月似乎在跟她强调什么呢?
“顾太医,你…不会是在提醒我什么吧?”韩芸汐试探地问。
顾北月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却一脸迷茫地问,“王妃娘娘此话…何意?”
见状,韩芸汐便当自己想多了。
“没什么意思。”韩芸汐笑着,“毒鼠疫当然是可以解的,只是,这药方嘛,我得和秦王殿下商量商量,才能肯定。对了,灭了跳蚤也不是根治的办法,只有广发解药,才能防范于未然呀!”
说韩芸汐趁火打劫也好,自私也罢,顾北月派人到府上找她的时候,她立马就看到解救龙非夜的希望了!
这场瘟疫发生在帝都,一旦没能控制住,势必引起动荡的,甚至连国家大政都会受到影响,而且,想必很多染病的人,皇帝和太后都急着想救。
别的不说,就国舅府那位独苗三公子,那可是太后掌心里的宝呀!
顾北月眼底的笑意又浓了几分,可惜,韩芸汐并没有注意到。
“王妃娘娘,难不成殿下才知道毒鼠疫的解药药方?”顾北月问道。
“秘密!”韩芸汐乐了,“顾太医,把我的话带给皇上,他会懂的。”
龙非夜,你拿先帝特权令救我,那么,今日我韩芸汐为你,威胁当今皇帝!
韩芸汐说罢,便在一旁坐下了,她就在这等了!
第174章 心切,我来救你
“啪!”
一声巨响响彻空荡荡的御书房,这不是今天天徽皇帝第一次摔折子,却是摔得最响亮的一次。
顾北月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他已经把韩芸汐的话带到了。
太后坐在一旁,亦是怒不可遏,“好个韩芸汐,她是什么意思?”
“顾北月,你太医院就没有毒医会解毒的吗?”天徽皇帝怒声质问。
太医院自然是有配毒医的,只是,估计他们连毒鼠疫都没听说过吧。
“皇上,如果他们会解毒,早就瞧出是毒鼠疫了。”顾北月如实回答。
天徽皇帝呼吸都急促了,他站起来,双手负在身后,来来回回地踱步,极其不耐烦。
韩芸汐那话说得好听,解药药方需要和秦王商量,可是这实际上就是威胁他呢!他怎么可以让一个小小的丫头威胁了?
再说了,好不容易在秦王身上揪了个错,可以困住他,怎么可以轻易就算了呢!
不!
他办不到!
“来人,贴出告示,广招毒医,有能解毒鼠疫者,太医院院首的位置就是他的!”天徽皇帝气疯了都。
顾北月这个现任太医院院首一脸平静,并没有开腔。
然而,很快薛公公就进来了,“皇上,太后娘娘,国舅府传来消息,三公子昏迷了!”
一听这话,太后猛地站了起来,“什么?”
“刚刚吐了口黑血就昏迷了,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说是…说是要…准备后事了!”薛公公硬着头皮说下去。
太后只觉得眼前一黑,搀住椅子的扶手才勉强站稳,而来来回回踱步的天徽皇帝早就停了脚步,看了过来。
突然,太后急声,“皇帝,等不了!等不了!韩芸汐要做什么,随她便是了,赶紧让她过去瞧瞧呀!白家就这么一脉单传了呀!”
天徽皇帝眉头紧紧锁着,犹豫不决。
“皇帝!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着白家无后吗?”太后怒声。
天徽皇帝非常不情愿,可是,面对瘟疫,面对死亡,他也无能为力,他冷冷道,“顾北月,你去告诉韩芸汐,保住三公子的性命,朕就让她见秦王!”
当听到这个好消息时,韩芸汐雀跃地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天无绝人之路,这一回,她要让宜太妃看一看,没有荣乐公主那样尊贵的出身,强大的后盾,凭借自己的双手,自己的本事,她一样可以和天徽皇帝抗衡,一样可以救出龙非夜!
韩芸汐开心得随手就拉住顾北月的手臂,“赶紧走,去国舅府!”
顾北月看着她那纤细秀气的小手,眼底掠过一抹留恋,然而,他却还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挣开了,“王妃娘娘,这边走,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顾北月的动作太自然了,韩芸汐的心也是坦荡荡,虽然被挣开了,她也没有留意到牵手的事情有什么不妥,两人都不尴尬,双双箭步往一旁侧门去。
顾北月想,正是心无杂念,坦荡荡之人,才敢如此不拘礼数吧。
关于毒鼠疫的解药,韩芸汐有配方,但是没有药,然而,以她一手金针术,保三公子的性命几日,还是办得到的!
何况,就算是有药,这个节骨眼上,见到龙非夜之前她也不会用药。
他们还未到国舅府,消息就传到了国舅府,所以,他们一到门口,立马就有人来迎,急急带他们到三公子的房间。
“顾太医留下,所有人都别进来。”韩芸汐还是老规矩。
这话,却气得老国舅怒声,“韩芸汐,你想对三儿做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当得起吗?”
“老国舅,我可以向你解释清楚我要做什么?只是,怕你听明白了,就真该给令孙准备后事了。”韩芸汐冷冷说。
“你!”老国舅气结,韩芸汐索性双臂环胸靠在一旁柱子上,一副随便你的样子。
见状,老国舅就着急了,“成成成!你要怎么都随你,赶紧救人!”
韩芸汐这才挺直腰板,进屋去,关门之前,她认真说了一句,“老国舅,直呼本王妃的名讳可是犯上之罪,刚刚就算了,不要有下次了。”
她说罢,才重重关上大门,留老国舅在门口目瞪口呆。
顾北月在一旁看得都不知道说这女人什么好了,这女人真是一点亏都不吃,明明看起来娇弱得很,却敢做敢言敢当。
这样的女人,别说帝都,就是整个天宁国都找不出第二个来吧。
顾北月很庆幸,如果不是穆清武中毒那一回,或许,他也是进不来的吧。
其实,韩芸汐并不需要顾北月打下手,她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只是,像是习惯了,顾北月在就会让他在一旁看着。
本着严谨的态度,韩芸汐再次确定是毒鼠疫之后,便开始施针排毒。
要解毒鼠疫之毒,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解药,如果没有解药只能依靠排毒,减轻症状,延迟毒发时间来维持性命。
不得不说,如果天徽皇帝再多迟疑一会儿,或者顾北月没有及时发现瘟疫为毒瘟疫,这位三公子必死无疑。
韩芸汐尽可能地排出最大量的毒素来,半个时辰之后,她收了针,搞定了!
顾北月及时递上一块干净的汗帕。
韩芸汐笑了笑,接过,“谢啦。”
一开门,国舅爷一家子全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老国舅虽然没有再开口,却也紧张兮兮的。
“命暂时是保住了,应该能撑个五六日,要救他,还是需要解药的。”韩芸汐认真说。
“那解药呢!”老国舅忍不住出声。
谁知,韩芸汐却回答道,“那就得等皇上的消息了!”
这话…什么意思?
众人都纳闷了,国舅爷更是非常意外,不明所以,韩芸汐可没时间在这里磨蹭,趁众人发愣,她推了推前面的顾北月,迫不及待离开。
她迫不及待想去见龙非夜呢!
一进宫韩芸汐就直奔悔思宫,天徽皇帝倒是没有食言,不过,他就算想食言也拿韩芸汐没办法。
悔思宫是皇子闭门思过之地,宫殿不大,四面高墙没有任何窗户,就只有一道门,可以想象里头的日子会有多无聊了。
薛公公开了门,“王妃娘娘,请吧。”
韩芸汐是进宫就一路冲过来的,可是,到了这门口,倒有些怯步了,心跳得很快。
龙非夜看到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王妃娘娘,请吧。”薛公公又说了一次。
韩芸汐这才走进去,而她一进去,门就被关上了。
宫内,空荡荡的,除了一间小屋子,什么都没有,屋门紧闭,周遭一片寂静。
韩芸汐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殿下。”
可是,没人回答她。
“殿下,你在里面吗?殿下?”韩芸汐又唤了几句,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这院子一览无余,不见一人,龙非夜只能在屋里呀,怎么不回答?
难不成出什么事了?天徽皇帝对他动刑了不成?还是病了,也染了瘟疫?
思及此,韩芸汐吓到了,急了,“龙非夜!”
她喊着,猛地一把推门进去,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人呢?
而此时,龙非夜就坐在屋顶上,天生冷峻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只是,他还是不出声。
“龙非夜!”
“龙非夜你在哪里?你在不在呀?”
韩芸汐走出屋子,心急如焚地大喊。
她越想越不对劲,都快自己没信心了,会不会是天徽皇帝耍了她?龙非夜不会早就…要知道抗旨之罪,按律,天徽皇帝是可以处死他的。
思及此,韩芸汐急急就往大门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龙非夜总算是开了口,“韩芸汐,谁准你直呼本王名讳的?”
一听这话,韩芸汐戛然止步,下一刻随即就转头朝屋顶看去,只见龙非夜高高在上坐在屋顶上,尊贵、霸气、神秘、冷峻、威严,就如同高居云端的神祗,那双深邃的眸子此时此刻正盯着她看。
韩芸汐先是一愣,随即就扑哧一声径自笑了出来,傻乎乎脱口而出,“龙非夜,你没事呀!吓死我了!”
这家伙,居然在屋顶上,外头多少人替他担忧,他倒是闲适得很。
“你害怕什么?”龙非夜挑眉反问道。
呃…
她害怕什么的,刚刚…她有很害怕吗?
韩芸汐仰头看着龙非夜,许久,才扯了扯嘴角,打趣地回答,“我怕你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得殉葬。”
这话一出,龙非夜嘴角的弧度立马就不见了,他落下来,冷冷问,“你怎么进来的?”
这么多天了,母妃都没来,想必是皇帝下了死命令,没想到这女人竟进得来,真令他意外。
然而,更令他意外的是韩芸汐居然回答他,“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龙非夜好奇了,韩芸汐立马将毒瘟疫的事情告诉他,她说得眉飞色舞,神采奕奕,特别痛快,都没有注意到龙非夜一直看着她,视线就不曾移开过。
其实,他并不需要她救,天徽皇帝没有直接把他打入天牢,而是禁足在宫中,这足以说明天徽皇帝是留了后路,有所忌惮的。
他是所有皇子中年纪最小的,也是外戚势力最薄弱的,能在当年那么激烈的皇位争斗中幸存下来,自然是有他的本事。
天徽皇帝以前动不了他,现在,更轻易动不了。
“你为什么要救本王?”龙非夜又问,饶有兴致的眸光直勾勾逼入韩芸汐的眼里。
这样的目光,霸道得像是可以直侵到她心里去,韩芸汐立马就避开了,心跳砰砰砰不断加快。
谁知,龙非夜却突然逼近,强大的气息一下子就将韩芸汐笼罩,压迫感十足。
因为不想殉葬?
龙非夜想,如果这个女人还敢这么回答,他一定会让她后悔的!
第175章 母妃,我回来了
为什么救他?
其实,原因很明确的呀,只是,为什么面对龙非夜强势的逼问,霸道的直视,韩芸汐竟会迟疑。
她在迟疑什么,她还有其他答案吗?
“为什么?”龙非夜逼得越来越近了。
韩芸汐急急脱口而出,“因为你拿特赦令救我,我现在也救你一次,咱们俩就一清二楚了!”
谁知,龙非夜冷声,“谁要跟你一清二楚了?”
呃…
韩芸汐愣了,瞪大了眼睛盯着龙非夜看,这家伙…几个意思?
这下,反倒是龙非夜的目光闪躲起来,他立马推开,轻咳了下,冷冷说,“韩芸汐,本王的特赦令不是那么好还的,你还欠本王。”
小气吧啦的家伙!
韩芸汐撇了撇嘴,懒得跟他算的那么清楚,他的问题问完了,该轮到她问了吧。
“你抗旨不娶荣乐公主,才被软禁的吗?”
韩芸汐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觉得自己特别傻逼,这是明摆的事情,可是,她就是这么问了。
“是”龙非夜很干脆。
“为什么呀?”韩芸汐连忙又问。
好吧,问这个问题,同样让她觉得自己特别愚蠢,但是,她还是问了。
然而,这一回,龙非夜不干脆了,他反问道,“这件事跟你有关吗?”
一时间,韩芸汐就哑口无言了,其实,她真正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呀,没想到竟被这家伙拿来反问。
拒绝荣乐,跟她有关系吗?
要不,被逼娶一个是娶,娶两个也是娶嘛…他干嘛固执得要把事情闹这么大?
好吧,她承认看到龙非夜那张冷硬的脸,那双冷漠的眼,她就问不出来,万一惹恼了这家伙怎么办?
其实,被逼娶一个已经很憋屈了,没有必要再憋屈第二次,不是吗?
韩芸汐如是想着,心情舒畅多了,“没关系,我就随便问问。”
龙非夜微微眯眼,冷声问道,“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韩芸汐都没抬头,错过了他眼底的不悦。
龙非夜没再说话,韩芸汐低着头,两人总是这样,说着说着,就突然陷入了沉默。
当然,韩芸汐很快就抬起头来,认真道,“解药药方在我手上,我这就去找皇上,他不放人也得放人!”
其实,龙非夜向来不喜欢也不稀罕让女人帮忙,可是见韩芸汐这自信满满的样子,他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嗯,我等你。”
韩芸汐大喜,急急就离开。
谁知道,一出门,就看到天徽皇帝独自一人站在门口,韩芸汐走出来,薛公公就连忙又把宫门锁上了。
韩芸汐从容不迫,不卑不亢欠了身,“皇上这是在等秦王的药方吗?”
秦王的药方?
这个女人,真够伶牙俐齿的!
天徽皇帝的愤怒并没有掩藏,全都写在脸上,他冷冷问,“药方呢?”
韩芸汐慢条斯理地回答,“药方在秦王手上,秦王说了,上头有味药得他才找得到。”
天徽皇帝的双手早就在宽袖中握成了拳头,听了这话,简直是忍无可忍,这个女人威胁他就算了,居然还打着龙非夜的名义来威胁他,她还真会给龙非夜挣面子呀!
谁知道,韩芸汐居然更进一步,她说,“药方的事情还请皇上和秦王殿下商议,如果有需要,芸汐会全力配合寻药。”
这…
这不是要他进去求着龙非夜出来的节奏吗?
天徽皇帝气得险些吐血,杀意都从眼睛里迸射出来了,如果可以,他立马就想将韩芸汐凌迟了!
而此时,龙非夜就在院子里,将外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似乎非常满意,嘴角始终是上扬的。
天徽皇帝绝对不可能进悔思宫,更不会和龙非夜商议毒鼠疫药方的事情,以龙非夜的性子,一旦逮住反击的机会,必定要让他骑虎难下。
天徽皇帝瞪了韩芸汐很久,最后才冷冷对薛公公道,“秦王悔思够了,就让他出来!”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薛公公不可思议地看着天徽皇帝远去的背影,迟迟都缓不过神来。
“薛公公,还不开门?”韩芸汐笑着提醒,心情好极了。
薛公公看了韩芸汐一眼,心下忍不住感慨,女人呀,真真是祸水,皇上和秦王殿下近年来的关系本来就越来越紧张,这个女人再来插一脚,天知道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韩芸汐其实心里也很清楚,这一回她算是彻底惹到了天徽皇帝,将来的日子,估计更要步步为营。
其实,如果可以不得罪,她也是能避免就避免的,只是,事情并不在她掌控中,她一直都是被动的,何况,选择了龙非夜,便注定要与天徽皇帝为敌,不是吗?
龙非夜并非池中之物,岂会甘心一辈子受制于天徽皇帝,屈居人下呢?
宫门一开,龙非夜便走了出来。
韩芸汐立马就冲他笑,谁知道,龙非夜并没有理睬她,径自大步往前走。
这家伙!
韩芸汐咬了唇,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她都把天徽皇帝得罪死了,他就不能给个笑脸吗?
然而,这个时候,龙非夜却转身看来,还是那不耐烦的语气,“韩芸汐,你还不走?”
“去哪?”韩芸汐不悦回答。
“回家。”龙非夜冷冷回答,头也不会地走了。
回家…
好温暖的两个字呀,真是从那大冰块嘴里说出来的吗?
别说韩芸汐,就连一旁的薛公公都目瞪口呆,这才突然意识到秦王殿下和秦王妃本就是一家人。
韩芸汐嘴角不自觉偷偷上扬起来,立马就屁颠屁颠跟上去。
回到秦王府已经是深夜了。
宜太妃早就睡下,偌大的宅邸一片寂静,就留了几点灯火,幸好,夏管家很听话,给韩芸汐留了门,亲自等着。
一见到韩芸汐,夏管家惊喜不已,“王妃娘娘,你总算是回来了,你…”
然而,话还未说完,他就愣住了,只见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王妃娘娘身后,不是别人,正是秦王殿下。
夏管家目瞪口呆,震惊得都说不出话来,秦王殿下不是被软禁在宫里了吗?怎么…
龙非夜从一旁走过,径自往芙蓉院去,韩芸汐冲夏管家嘿嘿笑了笑,道了谢连忙去追龙非夜。
“殿下,你等等!”
“殿下,你等一下!”
可惜,龙非夜懒得理睬,非但没有停下来,反倒越走越快。被囚这么多天,什么人都见不了,很多情报收不到也送不出去,他手上的事情必须马上处理。
“龙非夜!”
韩芸汐急了,冲上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这下,龙非夜总算是停步,他冷眼斜看下来,很凶,“放手!”
韩芸汐触电一样,立马就放手,急急说,“你跟我过来一下,就一会儿。”
“很重要的事?”龙非夜问道。
“也不算…哎呀,你过来就知道了。”韩芸汐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空!”
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便是要去寻药,也不至于马上就走,他手上的事情不好再拖了。
见他要走,韩芸汐豁出去了,又一次拉住他的手,“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啦!”
她说罢,拽着他就走。
龙非夜拢起眉头,一脸不悦,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正要推开她的手,却见她那拽得紧紧的小手,龙非夜迟疑了片刻,眼底闪过了几缕兴致,他故意沉了内功,让自己重了不少。
韩芸汐原本还拽得轻松,却渐渐地吃力,越来越拽不动了,没走十来步路,就再也拽不动龙非夜了。
终于,她意识到了不对劲,蹙眉看过来,小脸上写满了愤怒的倔强。
她狠狠地一拽,很凶,“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快走啦!”
似乎,第一次有女人敢这么凶他,或许可以说他第一次被女人这么凶了。
想发怒,可却只冷冷说,“那你放手!”
韩芸汐立马就松手,明明是手臂被放开,可也不知道为什么,龙非夜的心似乎一下子也被放开了,空落落的。
他不喜欢这种陌生的感觉。
“带路!”他冷声,反倒催促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