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芸汐瞥了皇后一眼,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只是,这个时候她也无暇多想。
“传长平的贴身婢女霜红过来吧。”她淡淡道。
“你到底要做什么?”太后急了。
“太后娘娘莫急,天黑之前,长平一定会瞑目的。”韩芸汐淡淡说道。
这话让众人更加肯定她查到了什么,太后撇了撇嘴,“好,哀家等着!”
而皇后死死地盯着韩芸汐看,都没发现自己自己牙关咬得紧紧的,身体都绷紧了。
龙非夜在一旁,不动声色摩挲着下颌,将皇后的反应尽收眼底。
长平公主死后,霜红就病倒了,好一会儿,两个宫女才将她搀过来。
一见韩芸汐,霜红也恨死了,虽然跪下,却怒目相对。
然而韩芸汐却蹲了下来,一字一字认真问道,“霜红,除夕夜那晚,长平公主遣你出去拿东西的时候,你从这屋子里带了什么东西出去了?”
韩芸汐非常肯定,长平中毒到发作的时间不长,毒源一定在这房间里,那天晚上她就看过了,并没有发现,今日还是没发现,无疑东西被拿走了。
这话一出,霜红都还没有回答,皇后却双腿一软,瘫在了龙天墨怀中。
“母后!母后你怎么了!”龙天墨大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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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皇后,你怎么了
皇后,怎么了?
韩芸汐停止了审问,朝皇后看过来,而皇后却立马避开了她的视线。
龙天墨搀着皇后在一旁坐下,非常关切,“母后,你没事吧?是不是太累了?”
“来人,传太医过来!”太后也开了口。
然而,皇后却拦住了,语气颇为坚定,“我没事,不必了…”
韩芸汐越发的疑惑,重新质问霜红,“霜红,你好好想一想,任何东西都不可以漏掉。”
霜红哪里知道韩芸汐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其实,根本不用多想,那天长平天公主遣她出去拿东西的时候,也同时让她带走了一样东西,就一样东西而且还是个很特别的东西,她记得非常清楚。
皇后坐在一旁,死死地盯着霜红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目光太过于炙热了,霜红竟察觉到了皇后的目光。
她怯怯的看过了一眼,突然就被吓到了,立马收回视线。
这个时候霜红才不安起来,为什么皇后会这样看着她,难不成那东西…
她正迟疑着,韩芸汐冷声,“霜红,事关重大,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说谎了,一旦查出了…”
这是提醒,也算是警告,韩芸汐并没有把话说完。
霜红低着头,心里在打鼓,她有偷偷瞄了皇后一眼,犹豫不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的龙非夜冷冷开了口,“才几天的事,需要思考那么久吗?”
这话一出,霜红猛地抬头看去,一迎上龙非夜冰冷的双眸,她险些就给魂飞魄散!
天啊,秦王正看着她呢,还亲自开口审问她了!太可怕了!
霜红哪里敢再犹豫,急急回答,“奴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天长平公主就让奴婢带走了一尊木雕佛像,那是皇后娘娘的东西,奴婢放在前面的屋子里,还没归还回去呢!”
这话一出,皇后像是被瞬间抽走了三魂七魄,整个人都虚脱了。
皇后娘娘的东西?
韩芸汐惊了,再看皇后那反应,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她并没有犹豫,当下就说,“东西放哪了,马上带我过去看看。”
“就在右侧门旁的小屋子里,奴婢放过去之后就再没动过了。”霜红如实回答。
韩芸汐二话不说,箭步而去,龙非夜第二个跟上,太后和龙天墨越发的狐疑,这到底怎么回事呢?韩芸汐不声不响的,到底追查到什么了?
然而,就在这祖孙俩疑惑不解的时候,瘫坐在一旁的皇后却突然站起来,快步追了过去。
“母后!”龙天墨大喊,终于察觉到母后的不对劲了。
虽然她这五六天来的情绪都不太稳定,可是今日这也太…
“她怎么了?”太后担忧起来。
龙天墨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搀着太后一同追过去,然而,此时韩芸汐却在霜红指定的屋子里找不到东西。
“我明明就放在这里的,我再也没有动过。”
“那天出事之后,我就病倒了,我都没有再来过这里了!”
“皇后娘娘的东西,谁都不敢乱动的!那是不久前皇后娘娘新请来的佛像呀!”
…
霜红好激动,生怕惹祸上身。
韩芸汐和龙非夜从屋子里走出来,却看到皇后就站在门口,正怔怔地看着他们。
“皇后娘娘,那尊佛像,你可知道去处?”韩芸汐认真问。
“不知道。”皇后立马回答。
“这么说,东西丢了?”韩芸汐再问。
“这里的东西不会丢,何况还是母后的东西,霜红,你好好想想!”龙天墨走了过来。
霜红立马就跪下去,“太子殿下,奴婢没有记错,就放在那屋里了。长平公主要为太后娘娘亲手雕刻一尊石雕佛像,作为新年礼物,可是时间仓促,都除夕夜了莲座还没雕好,除夕早上公主就让奴婢跟皇后娘娘借了一尊木雕佛像来模仿,后来公主让奴婢去拿一些金粉,顺便让把木雕佛像收好,奴婢就把木雕佛像放这屋的!”
说到这里,霜红立马又补充,“对了!奴婢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奴婢告诉过西厢宫的晓月,她也知道东西在这的!”
“来人,宣晓月过来!”龙非夜立马下令。
晓月?
皇后脸色铁青铁青,沉默着。
然而,晓月没有过来,来的却是钱嬷嬷,“禀各位主子,宫女晓月前两天染了恶疾,已经没了…”
话还未说完,韩芸汐骤然眯起了双眸,这么巧合的事情,如果她还不明白这里头有什么猫腻,她也算白活了!
“尸体呢?”韩芸汐冷声。
钱嬷嬷偷偷瞄了皇后一眼,还算淡定,“尸体当天就火化了。”
韩芸汐冷笑起来,厉声质问,“那东西呢,钱嬷嬷,西厢宫是你监管的吧,皇后娘娘的木雕佛像哪去了?你手下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偷皇后娘娘的佛像,找死吗?”
“这…这…老奴就不清楚了。”钱嬷嬷也心怯了,怎么都想不明白,秦王妃怎么就知道要找那东西。
“不清楚,不清楚你怎么管事的?”韩芸汐步步紧逼。
钱嬷嬷吓得脸色铁青铁青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韩芸汐看向一直沉默着皇后,冷冷质问,“皇后娘娘,你丢了东西,不知道要找吗?”
听韩芸这语气,龙天墨立马不悦反问,“母后哪有心情找东西?秦皇婶,你找那东西到底要做什么?”
“韩芸汐,你是来查毒的,这里丢了东西,与你何干?”太后也不高兴了。
太后和龙天墨当然也看出这里头有蹊跷,只是,他们都琢磨不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牵连。
或许,他们不是琢磨不明白,而是害怕深究下去,会发现什么可怕的事情吧。
毕竟到了这份上,怎么看这件事都和皇后有关系。
韩芸汐没有理睬他们,冷冷逼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紧紧咬着牙关,守着最后一份理智,同她对视。
可谁知道,韩芸汐却毫无预兆地宣布,“那尊木雕佛像就是毒源…”
这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就连龙非夜也震惊了,他知道韩芸汐找丢失的佛像一定和毒源有关系,只是,他也没想到佛像居然就是毒源!
“不…不…不是的…”
寂静之中,皇后娘娘自言自语,开始摇头。
韩芸汐却继续道,“长平手上有伤口,她中的毒是天然毒源,她是不小心触碰到毒源才死的。天下没这么巧的事情,故意藏起佛像的人,一定知道这个真相!换句话说,藏木雕佛像的人就是杀死长平的凶手!”
这几句话犹如当头棒喝,狠狠敲在皇后脑袋上,终于,一直出于崩溃边缘的皇后再也忍不住了,突然怒吼一声,“我不是凶手!我不是!”
什么?!
霎时间,所有人都怔了,皇后怎么…怎么这么说?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所以,佛像是皇后藏起来的?
就在众人还未缓过神来,皇后冷不丁就朝韩芸汐扑过来,大声惊叫,“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才是凶手!你才是凶手!你没有救长平,你才是凶手!”
龙非夜眼疾手快,擒住皇后的手,将她狠狠推给龙天墨。
谁知道,皇后却疯了一样,死命挣扎要朝韩芸汐扑抓过来,连连怒斥,“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
“韩芸汐,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为什么不救她呀!”
“为什么你不早点过去,为什么不救她!你要是早点去,她就不会死了,呜呜…”
“韩芸汐,你一定是故意不救长平的,是你害了长平,不是我…不是我…”
…
皇后的反应太出人意料了,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龙天墨愣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呀!
居然是皇后!
“不可能,虎毒尚且不食子,皇后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韩芸汐,你不要血口喷人!”
太后暴怒了,这件事谁能相信?
虽然询问出木雕佛像之后韩芸汐就有所怀疑,然而,看到皇后这样的反应,她还是很震惊,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唯有龙非夜的冷静的,他怒声,“钱嬷嬷,东西呢?还不拿出来!”
钱嬷嬷之前也不知道自己买的东西和长平之死有关系,见皇后这反应,她吓得胆都破了,唇齿皆颤,“埋…埋…埋在后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皇后娘娘她…她让奴婢埋在后院了!”
钱嬷嬷这话,无疑是宣判了皇后娘娘的罪行,太后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都撞到门上去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后,皇后却瘫在龙天墨脚下,像个疯子哭个不停。
龙非夜带着钱嬷嬷,亲自去将埋在后院的木雕佛像挖了出来,他并没有直接触碰,木雕佛像用一块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一拿过来,韩芸汐的解毒系统就报警了,这东西有毒!
韩芸汐亲自动手,小心翼翼将布解开,一见了木雕佛像,韩芸汐突然有种崩溃的感觉!
天啊!
这东西就是毒箭木呀!
这是一座用毒箭木的树根雕刻成的佛像,毒箭木的树根,树皮都是有用的,但是要浸泡好几天,把毒素给处理掉。
而眼前这尊木雕佛像,根本就没有被处理干净,木根里还藏着少量树液,认真看的话就会发现佛像底有些湿润。
这种毒,一定要进入血液才会引起中毒,所以,并非所有人碰到都会中毒,但是,一旦手上有伤口,必定要被感染,必死无疑!
当然,不认识毒箭木的众人还是无法相信,龙天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况,怒声质问,“你凭什么说这是毒源?”
韩芸汐没回答,而是让人抓一只活鸡过来。
活蹦乱跳的大公鸡一送过来,韩芸汐亲自抓住,在鸡爪上割了个小血口,然后挨近佛像底座,随后韩芸汐就放开公鸡。
一时间众人全都看过来,只见那大公鸡走了几步之后,竟轰然倒地!
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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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原因,本王乐意
公鸡死了!
突然,一直低声哭泣的皇后惊慌失措的大喊起来,“死了!死了!有毒!佛像有毒!”
“母后!”
“母后,你别这样!你怎么了呀!”
龙天墨连忙抱住皇后,可是皇后却害怕地一直挣扎,“放开我,公鸡死了,你看到了没有?公鸡死了!长平也死了!”
“有毒,那东西有毒!”
皇后叫着叫着,就突然安静下来,怔怔地看着龙天墨,“墨儿,是我害死长平的对不对?是不是我呀?”
“墨儿,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我…不是我…”
龙非夜怔怔地看着母亲惊恐的样子,脑袋都一片空白了。
母后难不成…疯了?
就在龙天墨发怔的时候,皇后突然一把挣脱开他的双手,朝西厢宫外跑了出去。
“来人,拦住皇后!”
“请太医,快!”
太后惊呼,她这辈子见过太多太多后宫里疯掉的女人了,皇后这幅模样,让她害怕!
龙天墨这才缓过神来,第一个追出去。
“钱嬷嬷,到底怎么回事?”龙非夜厉声质问,毒源找出来了,事情却还没完呢!
谁会相信皇后会毒杀长平公主呢?
皇后如此发疯,一定是有原因的。
钱嬷嬷吓得一哆嗦,什么都不敢瞒,全说了出来,“长平公主死后,没多久西厢宫里的晓月也死了,突然就倒在那屋里,和长平公主的死相很像,无缘无故的,也没有伤病痛。皇后娘娘知道后,就令奴婢秘密把晓月埋了,那天皇后娘娘在这屋里待了很久,出来之后就让奴婢把这尊木雕佛像埋了,当时佛像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只能照做。刚刚听说这屋丢东西了,奴婢就知道一定是那天的东西了。”
钱嬷嬷顿了一会儿,又补充,“殿下,皇后娘娘一定不是凶手,这尊佛像是年前刚刚从南诏送过来的,进贡的人说这佛像材质特殊,十分稀罕,叫做什么箭木来着,当时奴婢也在场,皇后娘娘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有毒呀!皇后娘娘一定是太过于自责了,才会隐瞒此事的!”
听了这话,韩芸汐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天晚上,她在长平公主死亡现场详细说过毒箭木的事情,后来晓月之死,想必皇后是猜到大概了,所以才会隐瞒晓月之死,埋藏佛像。
只是,皇后这是自责、不甘,还是有意借机陷害她呢?
想到刚刚皇后那精神失常的样子,韩芸汐已经不想追究那么多了,她转身朝太后欠了欠身,淡淡道,“太后娘娘,长平右手手指有两处伤口,伤口上有毒素,和这佛像上的一致,都是毒箭木之毒,如果太后娘娘不相信,大可请其他毒医来检查。臣妾是无辜的,事出巧合,想必皇后娘娘也不想这样吧。”
事已至此,真相大白,太后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她仿佛一夜苍老了十岁,那一贯精明的眼睛,此时布满了血丝,浑浊不堪。
她怎么都没想到长平会是这样死的,为了给她一份新年惊喜,为了一尊佛像,丢了一条命。
良久良久,太后才喃喃开口,“韩芸汐,你为什么不早点过去呢?你为什么没能救活长平呢?”
这也正是皇后刚刚质问韩芸汐的,她没来得及救人,所以,她就是凶手?
皇后无法接受佛像是毒源,无法接受长平之死和自己的疏忽有关,又害怕真相被揭晓,才口口声声指认她,甚至迫不及待要她招供。
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韩芸汐吐了口浊气,淡淡道,“太后娘娘,大夫不是万能的,请节哀顺变。”
身为医生,没来得及抢救一条性命,韩芸汐是自责的,是遗憾的,然而,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这并代表她要扛下责任。
她现在只庆幸,庆幸自己有这个机会为自己辩解,否则,她将死得比长平公主还要冤枉!
太后眉头紧锁,盯着韩芸汐看,周遭一片寂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太监突然飞奔进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皇后她…她…疯了!”
太后瞬间震住,只觉得眼前一黑,很快便昏厥了过去,幸好一旁的老嬷嬷及时搀住,连忙往屋里送。
疯了?
韩芸汐眼底闪过一抹怜悯,心情有些沉重,好吧,不管皇后是怎么想的,她愿意相信皇后是因为精神失常了,才如此诬陷她的,她不想再追究皇后的诬陷了。
这样想,便可以原谅,这样想,世界也会明亮许多吧。
韩芸汐不经意转头,发现龙非夜正在看她。
“看什么?”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龙非夜微微一愣,轻咳了两声,看向天空,此时,天已经黑了。
他淡淡道,“时间刚刚好,你可以回去了。”
“哦。”韩芸汐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皇后那边什么情况,更不知道天徽皇帝知道了这事会是什么反应,反正这家伙说可她以走了,那就走吧。
原本以为龙非夜要她自己回去的,可谁知道这家伙居然跟她一起走了。
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龙非夜呀龙非夜,你确定你得罪天徽皇帝得罪得还不够吗?
不管皇后和太后是什么反应,至少韩芸汐知道,打从李氏死后,天徽皇帝就有杀她的心了,看样子,她日后还是小心为上,别留下什么小辫子。
上了马车,一坐下来韩芸汐就感觉到疲惫,被关了五天五夜,没得吃,睡不好,又折腾了这一回,如今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真心都快虚脱掉。
原本想小憩一会儿的,只是,也不知道为何,和某块大冰块在一起,她就是睡不着。
她懒懒靠在一旁,迟疑了许久,才道,“这次…多谢了!”
一般情况下,她都会唤他殿下,暴怒的时候会很冲动直接喊他龙非夜,反倒是认真说话的时候,基本没有称呼。
龙非夜慵懒懒倚坐在正位上,王者的霸气尊贵浑然天成,他冷眼看来,丢了一句,“日后少给本王惹麻烦。”
惹麻烦?
“麻烦自己找上门的好不好?”韩芸汐悻悻的嘀咕。
龙非夜眼底闪过一抹玩味,冷冷问,“你说什么?”
“特权令不用我还吧。”韩芸汐故作开玩笑,其实,真正让她震惊是不是真相,而是特权令牌的事情。
这家伙在她身上下了这么重的本,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企图吧?
然而,龙非夜冷漠的表情微微一僵,并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窗外。
阴晴不定的家伙,韩芸汐在心里嘀咕,看向了另一边。
当龙非夜和韩芸汐回到秦王府的时候,宜太妃早就听到宫里的消息了,不得不说,这消息传得真快。
韩芸汐这也算是大难不死,从太后和皇后手里逃生,她原以为宜太妃会为她庆幸,会欢迎她回去的,可谁知道,她和龙非夜才刚刚进门呢,宜太妃看都没多看她一眼,揪着龙非夜怒声质问,“非夜,你把特权令用了?”
“是。”龙非夜淡淡回答,继续往前走。
“就为了她你居然用了特权令?”宜太妃至今不可思议。
韩芸汐向来光彩熠熠的眼睛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她悻悻地低下头,唇畔泛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可谁知道,龙非夜却回答了一句,“本王的东西,本王乐意。”
“你!”宜太妃气结,却也无话反驳。
韩芸汐偷偷地瞄了龙非夜一眼,见他虽然冷漠却也认真侧脸,刹那间,她下垂的嘴角就上扬了起来,甜甜的笑了。
龙非夜,你这份“乐意”,我韩芸汐记下了!
见龙非夜走,宜太妃又追上,倒也没有再提起特赦令的事情,而是反问道,“瑶瑶今早就回西周了,你知道这事吗?”
一听这话,韩芸汐才想起除夕家宴上的事情,那天晚上天徽皇帝把龙非夜叫过去闭门密谈,都谈了什么呀?
荣乐公主并非轻易服输之人,怎么就回去了?
荣乐公主回去了,是不是说明年后和亲的事情泡汤了呢?思及此,韩芸汐嘴角的窃笑更浓了。
“不知道。”龙非夜淡淡回答,并没有停下脚步。
宜太妃紧随其后,怒声,“非夜!母妃跟你说话呢!”
龙非夜这才止步,“母妃,荣乐公主和亲的事情和秦王府没关系,你日后还是少操心吧。”
“你!”宜太妃气结,“你…你到底和皇上说了什么,你是不是伤了瑶瑶了?”
龙非夜没有再回答,大步往芙蓉院去,韩芸汐很识相的快步跟上,夫妻俩人很快就消失在宜太妃的视线里了。
宜太妃气得满脸通红,然而,冷静下来一想,不自觉蹙紧眉头,喃喃自语,“非夜他…他不会真是为了韩芸汐那丫头吧?”
此时,皇后的坤宁宫中此时已经乱成了一片,宫女嬷嬷们慌忙地收拾东西,连顾北月都确诊了,皇后疯了,必须精心调养,不再受刺激,否则极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天徽皇帝连夜做了决定,将皇后送到西山别宫去静养,连长平公主的丧事都不让她参加。
天徽皇帝坐在院子里,脸色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女儿死了,皇后疯了,好端端的年节居然过成这样,他能不怒吗?
而且,居然还让韩芸汐给脱罪了,如果他不答应龙非夜放韩芸汐出来,或许,皇后还不至于失心疯!
还有,龙非夜执意不接受和亲,把荣乐公主气得今早就不告而别,他还指望着年后能和西周在北疆战备上有合作呢,如今看来,事情悬了!
想到这些,天徽皇帝握紧了拳头,在石桌上重重捶了好几下,这个时候,太后一脸沉重地走了过来,淡淡道,“皇帝,明日就出丧吧,免得哀家看了难过…”
天徽皇帝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太后坐下来,冷冷而笑,“皇帝呀,依哀家看,这个秦王妃…呵呵,真真了不得呀。”
天徽皇帝这才抬头看去,“母后放心,儿臣心中有数!”
第170章 变故,欺人太甚
韩芸汐心情愉快,屁颠屁颠跟着在龙非夜身后,往芙蓉院走。
一路上龙非夜都很安静,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花园里的岔路口,往右是通往寝宫的长廊,往左则通往云闲阁的小道。
韩芸汐总觉就刚刚宜太妃那事情,这个大冰块应该会说点什么的吧,她隐隐怀疑着,是不是龙非夜和天徽皇帝因为和亲的事情吵凶了,所以,她入狱的事情,天徽皇帝死咬不放,逼得龙非夜不得不拿出特权令牌来呢?
要不,天徽皇帝虽然有杀她的心,可是,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也不至于一点机会都不给龙非夜,不是?
眼看就到岔路口了,韩芸汐是越走越慢,可是,龙非夜却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自就右拐了。
好吧,她果然是想多了,看着龙非夜的背影模糊在昏暗的长廊里,韩芸汐才乖乖回她的云闲阁去。
终于回家喽!
在赵嬷嬷各种关切照顾下,韩芸汐洗去了一身疲惫,吃得饱饱的,一上阁楼立马就看到上锁的窗户。
韩芸汐突然就傻笑起来,在场也没人看,不知道她尴尬什么呢?她轻咳了几声,捋了锊刘海,顺了顺长发,各种小动作之后,总算是走过去,利索地开锁开窗!
一开窗,夜色就闯了进来,不远处那座灯火辉煌的宫殿在昏暗夜色里显得格外显眼,却也格外神秘。
韩芸汐慵懒懒趴着在窗台上,一手支着脑袋,看着看着,不自觉就入了神。
龙非夜,你拿特权令救我,到底、到底是…为什么呀?
此时,龙非夜正在寝宫中的温泉池里泡澡。
他靠在池边,三千墨发随意披散下来,修长精炼的双臂张开落在岸边,古铜色的胸膛肌理分明,身材好得令人喷血,让人无法控制去想象水下那半截身子。
他仰着头,哪怕双眸已经闭上了,却依旧散发出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气来,他好似在思考问题,至于思考什么,那就无从得知了…
翌日,长平公主就出殡了,至于公主之死的真相并没有传出来,对外只宣称公主染了恶疾,不治身亡。
毕竟公开真相让皇室太丢面子了,影响也不好。
韩芸汐和龙非夜一同出席了丧礼,在丧礼上,韩芸汐明显感觉到太后的敌意。
虽然韩芸汐不是凶手,但是,她对这份敌意并不意外,即使她是太后指给龙非夜的,但是,没有效忠太后之心,即便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和太后之间迟早也会势不两立。
反倒是天徽皇帝,除了一脸沉重,缄默不语之外,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表情,皇帝,终究是皇帝。
接连几日,韩芸汐都在府上休息,宜太妃倒也没有因为荣乐公主的事情找她什么麻烦,除夕家宴上的事情没有传开,荣乐公主的婚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然而,很快,韩芸汐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十五元宵佳节,天宁西北疆传来噩耗,西周皇帝调走了驻守三途战场的三分之一兵力!
云空大陆三国,天宁国、西周国和北厉国,三国相互接壤,天宁以北是北历,以西为西周,而就在天宁的西北方,西周的东北方,北厉的西南方,也就是三国的交界之处,有一个战场,就是三途战场。
三途战场不算大却也不小,约莫有三座城池的大小,没有高山,都是平地和丘陵,这是三国历代争夺之地,也是至今归属权仍有争议的土地。
正因为归属权存在争议,哪国都管不了,所以导致了那个地方成了三不管地带,在那里没有君主,没有王法。
没有战事的时候,那里便充斥了各种黑暗的勾当,拳头就是王法,实力强者就是王者。
三国都在三途战场边缘筑城屯兵,严格控制边关的一切往来,防守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争,很不巧,在三国各自的边关防守中,天宁国吃了地势上的大亏。
北厉的边关是最易守难攻的“三山关”,要越过三途之地攻陷北历国边关,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西周的边关也是山地,虽然不如北历国的地势好,却也不是易容攻击的边关,偏偏天宁国的边关一马平川。
这里,可以说是天宁国所有边界线中,最不好防守,最薄弱之地。虽然在天宁国历代君王的努力下,这里建筑起了一座平地长城“南途长城”,然而,真正打起仗来,这区区城墙也不敌北厉的虎狼之军呀!
天宁和西周结好,姻亲联盟,正是借助西周的兵力,共同防守北历的侵犯。
如今西周皇帝居然撤了驻守三途战场三分之一的兵力,而且是在荣乐公主回国之后没多久做出这种决定,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
这是吃果果的威胁!
天徽皇帝狠狠地将折子丢出去,御书房里几位大臣立马全给跪下去,包括穆大将军和穆清武。
“可恶!实在可恶!”
天徽皇帝脾气大作,原本算盘打得好好的,年后和亲的事情一订下来,他立马提出和西周皇帝会晤,共同商讨三途边界的军事合作,在兵械上互通有无,在战略上兼顾两国,做长远规划。
可谁知,年都还不算过去,就传来了这样的噩耗!
战争,是考验一个国家综合实力的最佳手段。
天徽皇帝继位十多年以来,三国局势还算稳定,虽有几场战事,却都不算大的战役,所以天宁国这些年来国库亏空,军备落后等问题还不至于彰显出来。
天徽皇帝最怕的,便是大战役,确切的说,最怕的就是三途战场出事。
北厉本就对天宁国虎视眈眈,蠢蠢欲动,一直想通过三途战场,在天宁国北疆防守线上打破一个口子。北厉皇帝一旦得到这个消息,能轻易错过这个大好时机?能不有所行动吗?
寂静中,穆清武拱手作揖,认真道,“皇上,西周欺人太甚!末将愿即刻赶赴三途战场,调派兵力和粮草,誓死守疆!”
穆清武一直以来对三途战场的防守战略都颇有意见,天宁太过于依赖西周,最后只会沦落到受制于人的境地,最根本的还是自己兵马强壮。
然而,穆清武毕竟太年轻了,怎么摸得透天徽皇帝真正的担忧呢,即便是老将军,也未必摸得透天徽皇帝的底呀!
天徽皇帝瞥了穆清武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不耐烦,许久,他便让所有人都退下了。
“皇上,西周此举分明是…”
穆清武还要上谏,天徽皇帝却怒声打断了,“出去!”
穆清武竟还不死心,然而,穆大将军却狠狠瞪了他一眼,将他拉走。
“父亲,这一回皇上若是妥协了,将来还得了?何况,秦王未必会答应!这件事如果传出去,秦王的脸往哪里搁?我天宁国的尊严何在?”
穆清武愤怒至极,他知道,西周皇帝此举,就是冲着和亲的事情来的,就为了荣乐公主一己之私,西周皇帝将两国长久以往的合作都当作儿戏了吗?
又或者,西周皇帝在两国合作上有了其他的想法,这一回不过是借题发挥?
穆清武无暇考虑那么多,这些是那些谋臣考虑的范围,他只知道,这一回皇上如果妥协,无疑是向西周示弱!
“嘘!够了够了!”大将军蹙着眉头,拉着穆清武远离御书房,这才开口,“清武,你要记住为人臣子的本分!还有,以后少在皇上面前提秦王!”
谁都知道皇上既重视秦王,更提防着秦王,将军府手握兵权,最使不得的就是和秦王走太近。
“父亲,怎么连你呀…”
穆清武这话还未说完,急突然停住了,只见秦王殿下从一旁而来朝御书房走去。
穆清武正要过去,穆大将军却道,“皇上心中早就有决定,多劝无益,回去!”
说罢,他就将穆清武硬拉走了。
龙非夜瞥了不远处拉扯的穆氏父子一眼,一切心中有数,他面无表情,走入御书房。
御书房里,边陲快马加鞭送来的折子还躺在地上,天徽皇帝面对墙上的疆域图,双手负在背后,十指交缠在了一起。
龙非夜拾起奏折来,看了一眼,随手丢在桌上,淡淡道,“皇兄急召臣弟来,有何要事?”
“你看看那折子。”天徽皇帝冷冷说。
“看了。”龙非夜立马回答。
“你怎么看的?”天徽皇帝问道。
“军机大事,皇兄应该找穆大将军和兵部商议才是,臣弟向来不懂这些事务。”龙非夜还是很平静。
然而,天徽皇帝却突然笑了,“也是,朕怎么就忘了,秦王向来不参与兵事。”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臣弟先行告退。”龙非夜还真敢说。
可谁知道,天徽皇帝却淡淡道,“薛公公,宣旨!”
宣旨?
这句话是何等熟悉,早在半年多前,也是在御书房里,也就他们兄弟俩,天徽皇帝也是让薛公公宣读圣旨,替他择了婚期,迎娶韩芸汐。
今日,历史又重演了。
薛公公怯怯地走出来,宣读了一卷圣旨,这一回,天徽皇帝要龙非夜娶的是西周荣乐公主,不仅仅要龙非夜娶,而且要龙非夜亲自率和亲队伍,赶赴西周去求娶!
皇命不可违,圣旨更不可抗。
他终究是君,他终究是臣。
抗旨,罪大滔天!
当薛公公宣读完毕之后,天徽皇帝才缓缓转身过来,看着单膝跪地的龙非夜,唇畔勾起了一抹讥讽之笑。
龙非夜,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朕不留情面。当初娶韩芸汐你无从选择,这一回你也一样没得选择!
“秦王,还不领旨?”天徽皇帝饶有兴致地问。
可谁知道,龙非夜竟站了起来,冷冷说,“皇兄,臣弟办不到!”
如果娶韩芸汐是妥协,那么他这辈子就只愿意妥协一次!
…
给读者的话:看到大家的体谅,好感动,谢谢你们,秦王和芸汐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第171章 抗旨,都因为你
天徽皇帝看着直挺挺站在自己面前的龙非夜,震惊甚至多过于愤怒!
办不到?
他居然还敢说办不到?
在和亲这件事情上,龙非夜已经当面说过好几次办不到了,可是,这一回和之前任何一回都不一样,这一回,他面对的是圣旨!
天徽皇帝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地怒声质问,“龙非夜,你这是要抗旨吗?”
谁知,龙非夜却淡淡说,“臣弟已经抗旨了。”
他语气很淡,却散发出令人无法无视的霸气来,即便是拒绝天徽皇帝,他都那样高高在上,尊不可犯!
天徽皇帝瞬间就怔了,倒像是被龙非夜气势所震慑住了。
不,他才是皇帝,他的权威不允许可以挑衅。
狠狠扫落一桌子奏折,天徽皇帝眯眼看着龙非夜,散发出摄人的杀气,怒视了片刻而已,他便毫不犹豫大声下令,“秦王抗旨不尊,马上将他押到悔思宫禁足,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探视!”
话音一落,侍卫就进来押住了龙非夜,天徽皇帝冷冷看着,以为他会后悔,会求饶的。
可谁知道,龙非夜并没有反抗,唇畔泛起一抹轻蔑的冷笑,竟就这样被侍卫带走了。
直到那伟岸如山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天徽皇帝才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仿若从一场噩梦里清醒过来。
他定了定神,愤怒地朝吓跪在一旁的薛公公看去,“他…他…他竟敢抗旨!他这是要造反?”
“真以为朕不敢办他吗?这一回,朕就是要办了他!”
“薛公公,你去!你去!给朕亲自守着,谁都不准进悔死宫半步,你告诉他,不娶荣乐公主,一辈子都休想出来!”
…
薛公公吓坏了,心怦怦的狂跳,伺候了两代君王,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公然在皇帝面前抗旨不从的,他脑海一片空白,都没听到天徽皇帝说什么。
“还不去!”
天徽皇帝怒吼,将桌上剩下的东西全都扫落,气得鼻孔都快要冒烟了!
薛公公这才回过神,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是日,秦王抗旨,被软禁悔思宫的消息就传了出来,震惊了朝野。
要知道,秦王权倾朝野,位高权重,天徽皇帝都忌惮他三分,绝对不会轻易动他的,但是,一旦动他,那也表明天徽皇帝是动真格的了!
事态,很严重!
宜太妃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饭吃到一半就丢了,火急火燎地进宫,可是,非但进不了悔思宫见不到龙非夜,而且也在御书房那边吃了闭门羹。
虽然秦王抗的是什么旨意并没有公开,但是,荣乐公主提前回国,三途战场的动静这些事让大家心中都有数,谁都知道必定和和亲的事情脱不了干系,一时间众说纷纭,传言四起,其中秦王妃蛊惑秦王,阻止和亲的谣言是传得最盛的。
宜太妃在御书房门口等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天徽皇帝出来了她才见到人。
“皇上,秦王一时糊涂,你让我进去劝劝他吧?”
天徽皇帝看都没有多看宜太妃一眼,从一旁要走,宜太妃连忙追上,却被太监拦下,始终靠近不了。
“皇上,非夜那性子你也清楚,自小就倔,你就让我去劝劝他,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皇上,边陲的事态日日都在变化着,你这么…”
宜太妃的话说一半,天徽皇帝就怒声打断了,“宜太妃,秦王抗旨,是要造反吗?”
这话一出,宜太妃脸色一变,瞬间就闭了嘴,原地站着一动不动。
天徽皇帝冷冷看着她,竟又质问道,“宜太妃,你说,秦王是不是反了?”
“不!秦王万万不敢!皇上明鉴!”
宜太妃立马跪下去,先皇死后至今,她都还曾跪拜过谁,可是,她心中很清楚,辈分在皇权面前,较真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皇权,便是天,便是地,便是一切!
见宜太妃下跪,天徽皇帝这才冷哼一声,拂袖而走。
直到夜深人静,宜太妃才颓然地回到秦王府,府上已经来了不少人,要么是皇族贵胄,要么便是高官权臣,全都等着宜太妃的消息。
发生这样的事情,朝中几大阵营自然反应各不一样,有人落井下石,有人坐观其变,也有人奔走相救。
如果换成别的事情,别人被囚,或者贵胄权臣们奔走相救得动了,可关键是如今被囚的是秦王呀!
在天宁国,凌驾于秦王之上的便是天徽皇帝了,谁帮得了?
见宜太妃的脸色,原本心急要询问的众人便都安静了,一个个眉头紧锁,他们来,不仅仅想问宫里的情况,也想证实证实外头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秦王独宠韩芸汐,听信韩芸汐的谗言,所以抗旨拒绝和亲,这事,始终令人无法想象。
可是,不少人有对前不久特权令的事情有所耳闻,实在是疑惑呀。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试探,“太妃娘娘,秦王手上不是有特权令吗?再过几日如果还没办法,就把先帝爷的特权令请出来吧?”
一听这句话,宜太妃原本阴沉沉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除夕家宴,长平的事,特权令这三件事虽然有小道消息传出去,却不曾真正公开过,如今,她更不会当众表态。
她低着头,许久都没有回答,最后只挥了挥手,让大家都散了。
众人无奈,也不敢多问,只能纷纷告退。
天徽皇帝那一句质问至今还在宜太妃耳边萦绕,让她心惊胆战,却又心怀不甘。
当年先皇病重,秦王年幼,可是,如果不是因为她背后无人,娘家权势不如太后,皇位也未必就是天徽皇帝的!
“造反?呵呵…”
想着想着,宜太妃径自冷笑了起来。
这时候,门外的韩芸汐看着人都走了,才进屋来,淡淡唤了一声,“母妃…”
她一听到消息,也吓坏了,万万没有想到秦王会抗旨,她心急如焚,立马就想进宫,却被赵嬷嬷劝住。
她进宫去找谁,求谁?找得到人?求得动人吗?
秦王岂会允许她去求?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这个时候,宜太妃才从思绪中回过神,她抬头朝韩芸汐看来,看着看着突然冷笑起来,“韩芸汐,你知道秦王抗的什么旨吗?”
韩芸汐猜得到和亲的事情,否则,目前还有什么事情能让龙非夜和天徽皇帝这么杠上呢?
“就是和亲的事情!这下,你高兴了吗?”
宜太妃说着,起身,一步一步朝韩芸汐走来,冷冷而问,“这下,你满意了吗?”
“我…”
韩芸汐后退了两步,虽然猜定了是和亲的事情,可是听宜太妃这么肯定的说出来时,她的心跳还是控制不住加速了!
“你满意了吗?”宜太妃冷不丁怒吼。
韩芸汐始料未及,脱口而出,“我没有!”
“你还不满意?”宜太妃蹙眉冷笑,连连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要娶谁,不娶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曾问过我一句!”韩芸汐愤怒了,大声解释。
端木瑶的事情,龙非夜压根就没跟她提过一句!
可是,宜太妃却不相信,突然逼到韩芸汐面前来,一字一字地质问,“韩芸汐,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蛊惑非夜的?”
蛊惑?
这两个字惊得韩芸汐都站不稳,重重往后面的椅子跌坐下去,无路可退。
“母妃,你说什么呢!我没有!”
龙非夜岂是随随便便可以蛊惑的人,再说了,她如果能蛊惑龙非夜,她也不至于进门至今,还过得那么辛苦,麻烦不断。
“你没有?你没有非夜为何会拒绝和亲?当初娶你,是被逼而娶,如今娶荣乐公主,一样是被逼的,有何区别?”宜太妃立马质问。
这…
有何区别?如果硬要问区别,娶荣乐公主门当户对,天造地设,娶她,全城看笑话呢。
韩芸汐无话可说。
龙非夜当初娶她正是被逼的呀,他婚礼当天都不乐意露面,可是,终究还是答应了。